外人目睹中之日军暴行(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9-04 06:48:24

点击下载

作者:田伯烈

出版社:南京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外人目睹中之日军暴行

外人目睹中之日军暴行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外人目睹中之日军暴行作者:田伯烈排版:咪奥出版社:南京出版社出版时间:2017-06-01ISBN:9787553317328本书由b南京出版社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一章南京的活地狱南京平民尸骸累累。南京平民尸骸累累。“炮火尚未全息,不过落到难民区的炮弹很少。我们的院子里曾(1)落下若干弹片,鼓楼医院的威尔逊(Robert O.Wilson)医生在手术室里,险为弹片所击,一个炮弹穿过金陵大学的新宿舍,但并无死伤。南京最漂亮的建筑物交通部大厦,连同富丽的礼堂,已经起火了,但是否中弹起火,或为中国军队退却时放火焚烧,则不得而知了。“十四日,日军潮水一般涌入城内,唐克车、炮队、步兵、卡车,络绎不绝。恐怖的时代随着开始,而且恐怖的严重性一天比一天增加起来。他们征服了中国的首都,征服了蒋介石政府的所在地,他们是胜利者,应该为所欲为。日本飞机曾散发传单,宣称日军是中国人唯一的真朋友,日军将保护善良的中国人。于是日军随意奸淫、掳掠和杀戮,以表示他们的诚意。日军从我们的收容所拉去许多难民,最初我们以为是充夫役的,但他们一去就无音讯,恐怕永远不会重返的了。一个日本军官带着随从,在我的办公处整整花了一个钟头,研究‘六千名解除了武装的中国兵’到底在什么地方。日本兵接连四次到我们这里来,想偷我们的汽车,在别处我们的确有三辆给他们偷去了。桑纳牧师(Hubert L.Sone)离开他的房屋不到五分钟,日本兵就把他屋上的美国旗扯去,扔在地上,敲碎窗门,驾车而去。他们又想偷我们的卡车,结果也给他们偷去两辆。因此我们以后便派了两个美国人驾驶汽车,为难民运输米和煤,他们对付日本偷儿的经验,可以写成很有趣的故事。日本兵还强抢鼓楼医院女看护的手表和自来水笔。(2)“纽约泰晤士报记者都亭(F.Tillman Durdin)那一天动身赴沪,但到了句容就被迫折回南京,芝加哥日报记者史蒂尔(Archibald (3)S.Steele)从江边回来报告,许多日本驱逐舰已开到南京,一个日本军官告诉他巴奈号炮舰沉没的消息,他没有说起其它船只被击沉的消息。巴奈号上的朋友们,曾竭力劝我们乘舰同去,临行时还留下许多绳子,备我们悬城而出,现在巴奈号遇炸,我们却尚平安无事,想起来不免滑稽。(4)“国际委员会主席雷伯和秘书史密斯(Lewis S.C.Smythe)两君,访问日军司令部,欲见负责长官,请求阻止难再容忍的骚扰行动,但长官尚未进城,须等到明天。他们的访问无论如何是徒劳无益的。“星期三,我回去视察我的住宅,已门户洞开。因为有一个日本海军的参谋人员等候着,所以我无暇细看,我便拜托另外一个在那里(5)值勤的下级军官代为照顾。海军军官对于巴奈号惨案,表示深切的遗憾,但也不知其详。他说留在南京的外侨如欲赴沪,海军方面很愿派舰送去,并愿代发纯属私人事件的无线电。我交给他一个很简短的电稿:上海青年会全国协会威尔白(Wilbur),南京外侨均平安,望转告各方。同时我告诉他,除了两个新闻记者外,其余都欲留在南京,他似乎有点失望。“我驾着汽车送他回舰,但半路上,就给一个陆军军官阻止,他说那边还在扑灭少数中国军队,因有危险,故平民不准过去。我们停止的地方恰在军政部前,目睹日军正在枪杀已被解除武装的中国兵和许多无辜的平民,不准我过去,原来是为了这原因。于是我不得不走回濑田舰。但那一天下午我仍设法到下关,我是和路透社的斯密士(6)(Smith)和史蒂尔两君同行的,他们去乘日本的驱逐舰赴沪。一路之上,尸骸累累,当时的情景,真是惊心触目,难于描写,使我永不能忘。“到了下关码头,纽约泰晤士报记者都亭和派拉蒙影片公司的摄(7)影师孟根(Arthur Menken)两君已经先到,他们也往上海去。码头上,我遇见日使馆的三等秘书冈村,他刚从上海来,讲起巴奈号惨案的详细情形。我请他同车进城,在城门口又被阻止,守兵坚决不许我进城。凡是外国人一概不准入内,虽然我出城未久,也碍难通融。冈村代为解释,仍不得要领。冈村乃先行进城,向司令部给我设法弄了一张特别通行证。我足足等候了一个半钟头,城门口臭味扑鼻,野狗咬着尸骸。“晚上我们开会的时候,日军把附近一个收容所中的难民一千三百人全数拖去,我们知道他们中间有许多当过兵的人,可是雷伯当天下午已得到日本军官的允准,不再伤害他们的性命。但现在他们的命运却是谁都能预料的了,用绳子缚着,每一百人捆做一团,戴帽子的,帽子都给他们抓下来,扔在地上,押向刑场前进,可是绝无呜咽的声音。我们目睹当时的情景,心里真痛楚极了。那四个广东孩子从家乡跋涉而来,参加抗战,直到昨天向我缴械,还露出很不愿意的神情,他们也算在其内吗?还有一个来自北方的高大健壮的下级军官,他最后感到幻灭时所投射的目光,至今还使我不安。他也在其内吗?我不应该说日本人可以保全他们的生命呵!我们本来相信日军当局会履行诺言,会恢复秩序,不料日军的野蛮残暴行为,竟超出了现代文明人的想象之外,而更坏的日子犹未到来。“十六日,运输难民的食粮大成问题,日本兵还是要偷我们的汽车卡车,我到美国大使馆向二等秘书亚纪逊 (George Archeson)商(8)借汽车,交给密尔士牧师(W.P.Mills)去装取难民急需的米和煤。我们这样大规模收容的难民,三口煮米的大锅,都需要大量的米和煤。我们现在已有二十五个收容所,收容所的难民每处最少二百人,最多一万二千人。金陵大学全部收容了约三万人,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收容的妇孺,从三千激增至九千,连甬道都挤满了难民。我们本来打算给每人占十六方呎的地位,实则挤得远不及此。我们曾竭力保护妇孺的(9)安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魏特琳女士(Minnie Vautrin)、陈夫人(10)(11),金陵大学的德威南夫人(Paul Dewitt Twinem)热心任事,勇气可佩。“十六日早晨,我们开始听到强奸妇女的事情。据我们所知,有一百个妇女被日军劫去,其中七个是从金陵大学图书馆劫去的,在家里被强奸的妇女更不知其数。许多妇女徘徊街道,寻觅安全之所。中(12)午,金陵大学的李格斯(Charles Riggs)走来报告,所有法学院和最高法院内的难民,全被劫去,还有五十名警察,也遭遇同样的命运。李格斯抗议无效,反受日兵侮辱,并为日本军官所击。日军遍体搜查,抢劫难民所有的一切财物。下午四时,我们开会的时候,听到扫射难民的枪声,这是非常恐怖的一天。(13)“我赴布克教授(J.Lossing Buck)处晚餐,乘便回去视察我的住宅。两面美国旗还飘扬着,门上贴的大使馆布告也依然存在,可是门户已经洞开,进去一看,凌乱万状,所有箱橱抽屉,均被打开,阁楼上尤其扰得不成样子。被褥、衣服和食物,多不翼而飞。王正廷(14)博士赠我的麻栗树屏风架,雕刻精美,也失踪了。“美联社记者麦唐纳(C.Yates Mcdaniel)午后乘船赴沪,我又托他带一封信,我希望你们能够收到。”

(1) 威尔逊(1906—1967),美籍医生,自幼在南京长大,后返美读大学,1936年1月回到南京,在金陵大学医院(鼓楼医院)任外科医生。1937年南京沦陷前后,任国际红十字会南京委员会委员。在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期间,医治了大量在日军暴行中受伤的难民。

(2) 都亭(1907—1998),今译德丁,1937年任美国《纽约时报》驻中国记者。在日军进攻南京及南京大屠杀期间,及时向国际社会大量报道了中国军民抵抗及日军暴行的实况。

(3) 史蒂尔(1903—1992),今译斯蒂尔、斯提尔,1932年任美国《芝加哥每日新闻报》驻中国记者。在日军进攻南京及南京大屠杀期间,及时向国际社会大量报道了中国军民抵抗及日军暴行的实况。

(4) 史密斯(1901—1978),今译斯迈思,金陵大学美籍教授,南京沦陷前后任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委员、秘书,向日本大使馆和美国大使馆提交了大量日军暴行材料。1938年三四月份,组织人员对南京市、郊地区在日军暴行中所受灾祸情况进行调查,写成《南京战祸写真》一书。

(5) 巴奈号惨案,今译帕奈号惨案。1937年12月12日上午,停泊在南京上游20公里处江面的美国炮舰“帕奈”号,不断遭到日军炮击,并有30名武装士兵登舰盘查;下午,该舰及附近美国商船“美平”号、“美霞”号又遭多架日机反复轰炸、扫射,共造成4人死亡、15人受伤,“帕奈”号、“美平”号、“美霞”号三舰船沉没。事发后,经交涉,日方向美方致歉,并赔偿人员、财产损失221.4万美元。

(6) 斯密士,今译史密斯,英国路透社驻中国记者。南京沦陷前后,曾在南京对战事和日军暴行进行实地采访,发出了多篇有价值的新闻报道。

(7) 孟根(1903—1973),又译作孟肯、门肯,南京沦陷前后留驻南京,持续报道南京战斗与日军暴行的实况。曾拍摄美舰“帕奈”号被炸沉和日军攻陷南京城的情景。

(8) 密尔士(1883—1959),今译米尔斯、米尔士,美国长老会牧师。南京沦陷前后任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委员,1938年2月起任国际救济委员会主席。

(9) 魏特琳(1886—1941),中国名华群,南京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教授。南京沦陷前后,任国际红十字会南京委员会委员、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难民收容所所长。该收容所曾保护、救助万名左右妇女、儿童。她努力保护、救助妇女、儿童,被难民称为“活菩萨”。1940年5月因患抑郁症,返美治病。1941年5月14日在印第安纳州的公寓中自杀逝世。

(10) 陈夫人,应为程夫人,指程瑞芳(1875—1969),金陵女子文理学院舍监。南京沦陷前后,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难民收容所做魏特琳助手,救助了大批难民。战后为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出具证言证词,指证日军南京大屠杀暴行。

(11) 德威南夫人(1895—?),今译特威纳姆,又称特威南夫人、戴籁三夫人,美国长老会传教士、金陵大学教师,后加入中国籍。南京沦陷后,搬到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居住,帮助魏特琳管理难民营。1938年6月离开南京,去重庆。

(12) 李格斯(1898—1953),今译里格斯,又称林查理,金陵大学美籍教授。南京沦陷前后,任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委员,负责难民住房分配工作。1939年2月回美国休假3个月后,至西迁成都的金陵大学任教。

(13) 布克(1890—1975),今译巴克,中文名卜凯,金陵大学美籍教授。因曾与著名作家赛珍珠结为伉俪,他居住的平仓巷3号现辟为赛珍珠纪念馆。

(14) 王正廷(1882—1961),曾任北京政府外交总长、南京国民政府外交部长,1936年任驻美大使,1938年返国任国民政府委员。第二章劫掠、屠杀、奸淫

关于十六日以后的事情,他在日记上记述如下:“十二月十七日,星期五。劫掠、屠杀和奸淫的事情,有增无减。昨日白天和夜间,被强奸的妇女至少有一千人。一个可怜的女人竟被强奸了三十七次,一个兽兵在强奸时,因为五个月的婴孩哭声不断,便把他活活闷死,反抗的惩罚就是刺刀。医院里挤满了受难者。我们唯一的外科医生威尔逊,忙得无暇休息。日军不但要抢珍贵的东西,连黄包车、牛、猪和驴也不甘放弃。日军向我们的厨房和米店捣乱,我们不得不把米店收歇。(1)“黄昏后我送裴志博士(M.S.Bates)到金陵大学,麦加伦牧师(2)(James McCallum)到鼓楼医院,密尔士牧师和史密斯到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因为我们是要分班轮流值夜的。我们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门口,就给日军搜索队所阻止。日军以刺刀相向,迫我们下车,满身搜索有无武器,掷去我们的帽子,电炬照耀着我们的眼睛,并查究我(3)们的通行证以及夜行的目标。魏特琳女士、德威南夫人和陈夫人立在我们的对面,二十多个妇女跪在地上,那下级军官口操蹩脚法语,坚持校内藏着中国兵,我说除了五十个仆人和少数职员外,没有其它男人。但他不相信,并谓如查出超过该数,将予以枪决。他叫我们一律离去。魏特琳女士反对,便给他硬拖到汽车上,忽然他又改变主张,女的可以留下,男的必须走开。我们要求留下一个男人,但他不加允许。我们先后被扣留一小时余,才恢复自由。第二天,我们知道那一批强盗抢去了十二个姑娘。“十二月十八日,星期六。早餐时,李格斯报告住在他家里的两个女人,昨晚被强奸,其中一个是青年会某秘书的表姊妹。威尔逊报告一个五岁的女孩子送到医院,她给日本兵刺了五刀,有一刀刺在小腹上,一个男人的身上有十八处刺刀的伤痕,一个女人的面部和腿部,也给刺了十七刀。午后,有四五百个恐怖过度的妇女,拥入我们的办公处,要求保护,就在露天过夜。“十二月十九日,星期日。完全陷入无政府状态。日本兵放火,燃烧甚烈,据说还有几处也要烧。许多地方的美国旗均被撕毁。挂在美国学堂上的国旗,竟给他们扔在地上践踏,并警告看屋的人,若敢再挂上去,就要他的命,连日本大使馆贴在外侨财产上的布告,也受到侮辱。一天以内,日本兵闯入若干外侨的住宅,竟达五次到十次之多,住宅内的难民被搜劫,妇女则被强奸。有些人是很残忍地被杀死了,毫无原因。难民区中的清洁队队员七人,六人被杀,一人负伤逃回。黄昏后,我们派了两个人冲到鼓楼医院代理院长白雷特博士(Richard F.Brady)的家里,驱逐四个又想强奸的暴徒,并将所有的妇女都移到金陵大学。史波林一天到晚忙着驱逐暴徒。我又赶往美国(4)大使馆三等秘书金庚斯(Douglas Jenkins)的住宅,国旗依然飘扬,但两个仆人都给杀死了,尸体一在汽车间,一在床铺下,都留着残酷的痕迹。室内凌乱不堪。街道上尸体甚多,全是平民。红卐字会(5)想掩埋尸体,苦无卡车和棺材,卡车给偷去了,棺材被劈成片片,大放焰火,红卐字会的掩埋工人也给赶走。“我又偕史密斯君去访问日本大使馆,又提出五十五种暴行的证(6)据,并告田中参赞和驻京总领福井,今天的情形是愈趋恶劣了。他们确切表示将‘尽力设法’,局势不久可望‘好转’,但事情很明白,他们无法控制军人,军人也无法控制士兵。据说有十七个宪兵已经到达南京,将协助恢复秩序。十七个宪兵控制五万军队,岂非笑话?平心而论,我们确很欢喜日使馆里的几位先生,他们也许真已尽了他们的力量。可是他们反要我设法商借车子和一个机匠,我倒又觉得好笑。我们有许多辆车子,早给日本兵偷去了,我很想请他们去向日本军人商量。但我终于领他们到美国大使馆,借了三辆车子(其中一辆是大使的),并派去一个俄国机匠。“十二月二十日,星期一。暴行继续不已。全城大火蔓延。午后五时,我偕史密斯君乘车出外,城内最重要的商业区太平路一带,烈焰冲天。向南行,我们看见日本兵在店铺内放火,更向南行,我们看见日本兵忙着把东西装入军用卡车。青年会已起火,尚未波及附近的房屋,起火的时间显然不久。我们无心细观,匆匆前进。夜间我从窗口眺望,十四处的火舌向天空飞腾。“我们拟就致上海美国总领事的一个文稿,请求立即派遣代表团来京,刻不容缓,并恳求日本大使馆设法由海军无线电发出。不用说,这电报是永不会发出的。“十二月二十一日,星期二。午后两时半,我们十四人访问田中参赞,面呈由二十二个外侨具名的抗议书(参看附录之四),要求终止纵火骚扰的不幸事态,他又满口允许。雷伯住宅的对面已经起火,他很为忧虑。他的花园里还有难民四百余人,吃的问题,愈趋严重,金陵大学内若干难民因饥饿而骚动,煤不久也要用完了,李格斯还在向各处搜寻。日军把城内所有的米和煤,一律加以封存。今天日本兵爬墙到我们院子里来,想乘我们出去的时候,偷我们的车辆,另有一次他们几乎真把桑纳的卡车偷去了。德国大使馆的罗森博士(7)(Rosen)乘蜜蜂号英舰到下关,但不准上岸,写了一封信托田中参赞转雷伯,询问德侨财产的情形。雷伯这样回答:五十余所德侨住宅,未经抢劫的只有两所,未被‘征发’的,只有大使和罗森博士的汽车。“十二月二十二日,星期三。清晨五时,射击队又开始工作,我们听到清晰的枪声,在一百响以上。夜间,日本兵又两次闯入院内,以刺刀威胁门警,冲破大门,值班的日本宪兵不加干涉。日本宪兵的代表却来告诉我们,一月一日就可以恢复秩序了。他们还向我们商借汽车和卡车。我偕史波林君走过离办公处很近的一个池塘,看见五十个平民的尸体,反缚着手,其中一人被削去半个脑袋,恐怕他们是牺牲于军刀的吧!回来早餐时,路上又遇见一个酒醉的日本兵以刺刀威胁着一个青年会作家的父亲,他的老太太简直恐怖欲狂,我们不得不替他解围。我们到家后还未坐定,又赶往金陵大学建筑师季君(8)(C.T.Gee)和鼓楼医院院长邓尼尔博士(J.W.Daniels)的住宅,日本兵正想强奸那里的女人,那些勇敢的日本兵竟越过铁丝网逃走,我们觉得又好笑,又好气。“裴志和李格斯两君也在早餐未毕前就赶往金陵大学蚕桑系校址去驱逐日本兵,其中有几个是喝醉了的。我回办公处后,又接到史波(9)林和德商礼和洋行代表克鲁治(Christian Kroeger)两君的紧急报告:一个酒醉的日本兵用刺刀威胁他们,生命危险。侥幸得很,田中参赞偕一日军高级将官同时到达。那将官打了醉兵几下嘴巴,嘴巴之外,大概不会再有其它惩罚。我们从未听到整饬纪律的事情。长官对不守纪律的士兵,往往是很客气地劝他下次不再如此。黄昏我和李格斯君步行回家,日本兵强奸了李格斯住宅内五十四岁的老妇。让妇女给日军蹂躏,固然于心不忍,可是我们也不能整天不离开她们呵。“下关电灯厂的工程师吴君向我们讲起一件非常耐人寻味的事情:该厂共有五十四个职工,都勇于服务,直到南京失陷前的最后一(10)天,才停止工作,避入英商(在江边)和记洋行。日军借口该厂属于国营(其实是民营的),便把其中四十三人拖出枪决。日方每天派人到我的办公处来缠扰,要找寻那些职工去恢复电力的供给。我听了吴君的消息后,可以这样告诉日方,他们的军人已经把该厂的大多数职工杀死了,我至少会觉得舒服一点。“十二月二十三日,星期四。桑纳君今天受到日军的虐待,他到金陵神学院斯密士博士(Stanley Smith)的寓所里去,一个日本军官和几个兵正在撕去美国旗和日使馆的布

青年拒绝为兽兵寻觅妇女,被缚就戮。

(1) 裴志,今译贝茨,中文名贝德士,详见前注。

(2) 麦加伦(1893—1984),今译麦卡勒姆,美国基督教会传教士,南京鼓楼医院总务主任,南京沦陷前后任国际红十字会南京委员会委员。1939年返美休假,1940年复回南京传教。

(3) 陈夫人应为程夫人,即程瑞芳女士。

(4) 金庚斯(1910—1980),又译简金斯,1935年任美国驻华大使馆三等秘书,在1937年日军攻陷南京前撤经上海。

(5) 红卐字会,应写为红卍字会,全称为世界红卍字会南京分会,是由士绅阶层领导的慈善救济组织。其总会于1922年在北京成立,南京分会于1923年成立。在南京大屠杀期间及其以后共收埋被日军屠杀的死难者尸体4.3万余具,并在安全区内设粥厂、诊所,救济难民,为难民医治伤病。

(6) 福井,即福井淳(1898—1955),南京沦陷前后,任日本驻南京代总领事。

(7) 罗森,德国驻华大使馆留守南京办事处政务秘书,南京沦陷前夕随馆撤离南京,1938年1月9日回到南京,是南京大屠杀期间最早从上海回到南京的外交官之一。

(8) 季君即齐兆昌(1890—1956),金陵大学建筑师,南京沦陷前后任金陵大学(宿舍)难民收容所所长。该收容所曾收容难民8900余人。

(9) 克鲁治,今译克勒格尔,德国礼和洋行设在南京的卡洛维兹公司商人。南京沦陷前后任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司库、国际红十字会南京委员会会计。

(10) 和记洋行,由英国伦敦合众冷藏有限公司(又名万国进出口公司)的老板韦斯特兄弟,于1897年在中国各地创办。1913年在南京下关开业,俗称英商南京和记洋行,主营冰蛋、冻肉、家禽及野味的出口业务。南京沦陷前后,该处设立难民收容所,曾收容难民7000人。

兽兵杀死青年后,残忍摄入镜头。

他们强欲难民迁去,说要在那里设立一个登记难民的机关。桑纳君当时的处境,一定非常痛苦,因为他终于被迫签具凭据,允许日军借用这房屋两星期。可是桑纳君决不是容易屈服的人,他向大使馆提出抗议,终于又把日本兵赶出。(1)“农村师资训练学校收容所内的难民,又有七十人被拖出枪毙。毫无纪律,日本兵对于中国平民可以随手乱抓,任何人的手上只要发现硬茧,就可以指为当兵的证据,必死无疑。黄包车夫、木匠和其它工人,常被捕去。“中午,办公处来了一个人,头部烧焦了,眼睛和耳朵割去了,鼻子只剩下一半,惨不忍睹。我送他到医院,几小时后,他死了。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日军把几百个人缚在一起,灌浇汽油,用火烧炙。他也是其中的一个,但他缚在外挡,所以汽油仅掠过他的头部。不久,医院里收到同样的病人,被炙的伤势更重。自然,他也死了。日军似乎曾先用机关枪扫射,但也有人得免于死。第一人没有子弹的创痕,第二人就有。我住在鼓楼的对面,看见另一个死人的头部和臂膀受着同样的火伤,睡在马路的转角。他在未死以前显然挣扎了那么远的一段路。真是令人不能相信的兽行。“十二月二十四日,星期五。据美国大使馆华人某君(略去姓名)报告,所有住在使馆内的中国职员以及他们的亲戚,昨夜统遭日军搜劫,巴克斯登君办公室的大门给刺刀戳破,日军偷去院子里的三辆汽车,今天早晨又偷去两辆,其中一辆是孟根君的,昨天我曾允许借给田中参赞,因此我把这一件事情告诉他。“今天开始办理登记了。日军当局认为难民区内还藏有中国兵二万人,他们定欲肃清这些‘恶鬼’。我向他们表示,剩留下来的中国兵,恐不到一百人了。但无论如何,许多无辜的难民必须还要受难,(2)他们都觉得恐惧不安。中国人组织的自治委员会,经田中参赞的出面邀请,昨天成立了,或者可以帮一点忙,可是奸细也已开始活动。难民区中就捉获了一个,难民群起加以痛殴,我救了他出来,锁在我们办公处的地下室,旋交给中国警察。中国警察怎样处置他呢?据我猜想,也许是绞死他,但我叮嘱他们要特别留神。“今天日军不断来骚扰,又有几个清洁队队员失踪。金陵大学看门的警察也给捕去,他们还是想偷我们的卡车。他们封了我们的一个煤栈,但李格斯君努力交涉的结果,煤栈仍得开放。(3)“耶稣圣诞夕。克鲁治、史波林和德利谟博士(C.S.Trimmer)三人来偕我们共餐,炸牛排、甜番薯,滋味甚佳。雷伯不敢离开他的住宅,因为日本兵每天有许多次爬墙而入。他们既爬墙而入,他便教他们爬墙而出,不许他们走大门,他们如果违抗,他就向他们挥动他的国社党臂带,并指示他的国社党最高勋章,问他们是否明白那勋章的意义。这方法屡试屡验,有意想不到的效力。晚上,他走来,送每人一本精致的皮装西门子日记簿。威尔逊弹钢琴,大家唱圣诞歌。“耶稣圣诞日。天气好极了,环境似乎也略略好转,街上行人渐众,有许多临时的货摊。我们邀请魏特琳女士、鼓楼医院鲍育女士(4)(Grace Bauer)和金陵大学生物学系教员吴女士(Blance Wu)(5)、白路莱夫妇(Charles Bromley)的养女吴女士(Pearl Bromley Wu)等午餐。我们正围坐共尝烤鹅的鲜味时,却接到了三个紧急报告,于是我们不得不赶往金陵大学教授方恩博士(W.H.Fenn)的住宅、中国教职员宿舍和蚕桑系校舍三处去驱逐日本兵。“今天日本兵扯下了农村师资训练学校的美国旗,昨今两夜,七个日本兵盘踞圣经师资训练学校,并强奸妇女。贴近我们的办公处,三个日本兵强奸一个十二岁的女孩,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也遭强奸,待我们发觉,已嫌太迟。刺伤的人仍然很多。据威尔逊医师报告,南京失陷后,向医院求治的共二百四十人,其中四分之三都是日军暴行的结果。“金陵大学内,登记的手续开始了。日方扬言如果中国兵能够出来自首,将罚做夫役,可以保全生命。约二百四十人真出来自首了,他们却全给捆载而去。其中有两三个人受伤后佯装已死,乘机脱逃,到医院来求治。据他们说,一群给机关枪扫射,一群则为日军刺刀演习的靶子。常常有人在刽子手行刑后只受了一两处不足致命的创伤,他们睡了一整天,身上覆着同伴们的尸体,夜间设法潜逃,或赴医院,或往朋友的家中。我们遇见这样的情形,已经很多。日本兵做事未免太嫌轻率呵!“十二月二十七日,星期一。日军占领南京,今天已入第三个星期了。日清汽船会社从上海开到一艘轮船。该公司代表四人来访,谓长江不久可望正式恢复通航。随该船同来的,有许多日本妇人观光全城。她们向若干儿童散发糖果,似乎很觉得意,并为日本的惊人胜利而欣喜,自然她们对于真正的事实是一无所知。不过,据我猜想,恐怕全世界也是一无所知。“士兵仍然毫无纪律,军队和使馆间没有合作。军队方面甚至拒绝承认使馆所发动主持的自治委员会,对自治委员会的委员故意加以蔑视。据军队方面表示,中国人是被征服的人民,不应妄希恩惠。骚扰和暴行的事件,一天比一天增加起来,而我们所未听到的或看见的,更不知有多少。“以下是今天所接到报告中的几件事情:约两星期前,日军捉去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子,因为他的工作做得不满意,日军用铁棍打他以后,再用刺刀戳他。昨夜一个日本军官和两个小兵乘车闯进金陵大学,当场强奸了三个妇女,并带去一个。日本兵闯入圣经师资训练学校许多次,搜劫难民,并强奸了二十个妇女。鼓楼医院的夜班管理员给日军捕去,鲍育女士抗议无效,放火的行为仍未终止。今天,南京城有两个基督教教会学校焚毁,德商起士林糖果店(Kiessling and Bader's)也起火燃烧。日使馆的警察长高谷却来向我们表示,今后将保护所有外侨的房屋,并偕史波林君去视察德侨的财产。在我们个人看来,他口头上的支票是很难十足兑现的。南京外侨所有的财产,差不多统遭日本军队的掳掠,日军再要向外侨提出什么要求,似乎是大可不必了。连外侨的汽车也为他们所窃取。我几乎忘记了一件事情,昨天我曾偕史密斯君去访问难民区外的英国大使馆。十一辆汽车和两部卡车,均由日本兵不告而取了。所有仆人侥幸倒还平安无事。几乎每一条街口可以看到弃而不用的汽车、电池及其它东西,往往凌乱颠翻,不加爱惜。(6)“今天却有一件愉快的事情,日清公司轮船带来邝富灼博士的一封信,由日使馆转交给我,这是过去三四个星期内我们许多人中间所接到的第一封信。邝君询问我们进行救济工作是否需要现款,并主张将各方响应国际扶轮会代我们发出的呼吁而慷慨捐助的现款,划出一部分。这十足是邝君的态度!我们确乎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我每一次想到不久需要钱的时候,就有一个暗影掠过心头,哪里可以弄到钱呢?“十二月二十八日,星期二。天气恶劣,先下微雨,继降大雪,这是我们一向所恐惧着的。草棚里可怜的难民,其境遇将更感悲惨,因为大多数的草棚不能避雨,有些简直等于狗窠,遍地泥泞,竟难插足。不过这许多日来的天气,迄甚良好,总算还是幸事。“我今天共观察几处收容所。大多数很拥挤,当然内部也不能怎样干净。收容所的干事和助理员,都是义务性质,工作非常美满,维持难民的秩序,注意难民的膳食,对措置其它事物,也相当整洁。但这些收容所到底要维持多少时候呢?即使有一部分难民的房屋尚未被毁,他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去呢?秩序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呢?“我今天第一次走到学校去,离开我的住宅不远。内部已颠江倒海,不成样子。物理实验室里的仪器,全部是故意损坏的,运动场上有死牛一头,野狗已吃去了一半。大门上的大使馆布告也不见了。“十二月二十九日,星期三。天气较好,登记继续进行,但毫无效率,难民不知道何时登记,何处登记。日军又捕去认为是中国兵的难民。女人和老人向我们跪拜哭泣,恳求我们设法找寻她们的丈夫和他们的儿子。有几次我们的努力是成功的,但日本军人非常讨厌我们的任何干涉。关于下关方面的情形,据中国红十字会的代表告诉我们,江边的难民约尚有两万。我们在日军进城前交给他们的米粮,即将告罄,他们痛苦不堪,要求也到难民区来。可是难民区已经太拥挤了,事实上日军不会允许到难民区来,也不会允许我们去设法援助。他们只好暂时忍受一切。“各国使馆门前终于有日本卫兵出现了。为什么不在两星期前出现呢?我们的住宅还是无人保护;有几处收容所的卫兵,与其说帮我们的忙,倒不如说给我们找麻烦。他们要取暖的火,要吃的东西,要睡觉的床,还向难民要别的东西。“十二月三十日,星期四。我召集了某教会机关的十八个仆人,付给他们的薪水,到下月十五日为止,叫他们另想别法。这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其中几人已服务多年,很善良忠实。我和W君希望待秩序恢复后,或可利用旧校舍做些小规模的事情。可是,我们中间留在南京的人太少,鉴于目前南京的物质环境,要建立起一个新的集团,并非易事。W君是设计住宅的优秀助理委员,C君是收容所的优秀管理员,我们的仆人也都能各尽其能,各称其职。“午后我访问日本大使馆,使馆人员忙着向约六十个中国人(多数是难民区收容所的干事)训示怎样庆祝新年。不能再用青天白日旗,一律改用五色旗,叫他们去做一千面五色旗和一千面日本旗,难民在一千人以上的收容所,应派代表二十人,较小的收容所,则派十人;元旦日午后一点钟,鼓楼上应悬五色旗。据预定的节目,有‘恰当’的演说和音乐,自然摇旗欢迎新政府的民众,届时将被摄入镜头。城内的火焰依然未息,十二三岁小姑娘被强奸或强抢的事情,又连续发生了三件。史波林驱逐办公处附近房屋内的日本兵,忙个不停。日本兵又大举捉人,在金大蚕桑系校舍四周布置哨兵线。“十二月三十一日,星期五。比较安静的一天。晚间没有暴行的报告,这是日军占领南京后的第一天。日方忙着准备庆祝新年,放假两天。我们反而担忧,因为将有更多的日本兵狂醉。我们叮嘱难民不要出门。晚餐后,雷伯请我们全体到他家里,燃起圣诞树,我们每人(7)都收到一份贺年片,贺年片上刻着黑圈红十字的难民区徽章,并由我们二十二人全体签字。他讲起在南部非洲时若干冒险的故事,以娱来宾,墙上挂着几种庄严伟大的纪念品。“大除夕了,不禁想起家庭,想起亲爱的家人,谁都不惜以任何代价换取一封家信。日本使馆人员告诉我们,恢复通航还要几个星期,所以我们显然仍须忍耐若干时。他们并谓至少在一个月以后,留在南京的任何外侨才能赴沪,事实上,我们在这里都已做了俘虏。“再继续叙述这个故事,继续叙述新年以后所发生的恐怖行为,似已无甚意义。今天是一月十一日了。情形虽大见改善,每天却仍有暴行,而且有几件的性质非常可恶。美国大使馆代表三人,六日抵达南京,九日英德两使馆也各有代表三人同来,我们因此觉得情形还更可改善。不过我昨夜驾车出外时,还看到四处火警,并目睹日本兵正在另一家店铺内动手放火。从十二月十九日迄今,日本兵几乎没有一天不放火。前天,克鲁治君曾设法溜出东门,回来告诉我们,他所经过约二十哩的区域内,庐舍均已焚毁,阒无人迹,连家畜也看不见。“我们可以用无线电和外界接触了,这是一大快事;上星期日,我就把各人的住宅接好电线,现在我们是有电火了。我们的办公处在几天之前就有电火,但因为恐怕只许日本人有电火,所以我们并不张扬。我们看到上海日文报纸,还有两份东京日日新闻,报上说早在十二月二十八日,商店已纷纷开门,营业已恢复常态,日军协助外侨救济可怜的难民,城内中国匪徒已被肃清,南京已恢复安宁。要是当前的现实不是那样悲惨的话,我们都不禁要捧腹大笑!“以上的叙述并非出于仇恨的情绪。我知道战争是残酷的,尤其是一个民族想征服另一个民族的侵略战争。据我从这一次战争的经验和一九三二年淞沪战争的经验看来,缺乏基督教精神的日本军队,如今已成为一种野蛮的破坏的力量,目前不仅威胁着东方,将来也许会威胁到西方,所以全世界应该明了事实的真相。至于如何措置这个局势,我不想多说,还是让贤明的人士去考虑吧。“自然,我也不应该忽略光明的一面。中外友人都表现出惊人的服务精神,我们在共同工作中发生很密切的交谊。对于我们已做的或想做的事情,难民每一次都向我们表示感激,我们常常为之振奋。我们所遭遇的损失和困难,跟他们所受的痛苦比较起来,似乎轻微不足道了。三位德侨委员也引起我们的敬佩和感戴,他们确是一座坚固的堡垒,没有他们,我不知道怎样能够渡过难关呵!“将来怎样呢?最近的将来固毫无光明可言,但中国人除其它许多美德外,具有忍受苦难的伟大力量。而且,公理与正义必获最后胜利。总之,我个人永久愿与中国人共患难!”

(1) 又称农科作物系难民收容所、农业学校难民收容所,所长沈家禹,曾收容难民1500人。

(2) 自治委员会,即由日方一手拼凑而成的伪政权“南京市自治委员会”,1938年1月1日成立,会长陶锡三。该会积极配合日军在难民中进行“良民登记”,使大批青壮年惨遭屠杀。同年三四月间,伪中华民国维新政府与伪督办南京市政公署相继在南京成立,伪南京市自治委员会遂自行撤销。

(3) 德利谟,今译特里默(1891—1974),鼓楼医院内科医生。南京沦陷前后任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委员。

(4) 鲍育,今译鲍尔(1896—1976),鼓楼医院美籍医务工作者,负责病理化验工作。南京大屠杀期间积极参加医治受伤难民。1941年离开南京回国。

(5) 吴女士,即邬静怡(1899—1985),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任教,从事家禽养殖研究工作。南京沦陷后,参加了对难民的救助工作。

(6) 邝富灼(1869—1938),翻译家、英语专家,曾任上海商务印书馆英文部主任、上海青年会会长。

(7) 此处表述有误。难民区的标志图案应为红圆圈中一个红十字。第三章甜蜜的欺骗和血腥的行动

去年十二月的下旬,日军当局宣示对于集中在金陵大学(美国教会学校,创立于五十年前)的难民三万余人,要实行登记。所有南京(1)的居民,均须经过登记。该校一位外国教授,根据十二月三十一日所拟草稿,以及一月三日所留记录,于一月二十五日写成下面的报告:“十二月二十日,登记在校内开始了。校内的难民大多数是妇女,男的不多,日军便从新图书馆那边移来两千余男难民。这些男难民(约三千人)集中在史威斯纪念堂(Swazey Hall)前的网球场上,听大声疾呼的演说,足有半个钟头,演说的内容如下:‘以前当过兵的或做过夫役的,都走到后面去。你们如自动承认,可以保全生命,可以获得工作。否则一经发觉,将立遭枪决。’演说是很简短的,由若干中国人受日本军官的命令,反复讲了许多遍。那些中国人极愿尽量拯救自己的同胞,因为已经有许多人被认为中国兵或被诬指为中国兵而牺牲生命了。我、桑纳、李格斯以及校内其它许多中国职员,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结果有两三百人走了出来。据若干中国朋友的意思,他们挺身自承,是受了恐怖的影响,或系误解夫役二字所致。因为其中有一部分人,确实从未当过兵。“据我们后来知道,实际指导登记难民的军官,还较为审慎,较有理性。当然,这并不是说,对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间,甚至在长官亲临进行登记手续之时,日本兵所表现的非法行动,那些军官可以不负责任,可以令人赞许。早晨开始时,一位日本军官向我商议,可否借用美国人的地方办理登记,如此谦逊,不免使我受宠若惊,因为在占领区内这是少有的事情。不过,他和其它数人最初确乎竭力想避免不必要的恐怖,我几乎相信他们确具诚意。还有一点,日本兵从难民群中挑出约一千人,要加以查究,但经许多中国人提出若干临时的反证后,日本军官便允许除了一个人外,都加以释放,去听候登记。那时他们已列队出发,要去受个别的查究了。而那一个人也因我和桑纳两人的请求,获得自由。午前,日本军官请我们对两三百个挺身自承的难民,再供给两餐,以后饭食将由日军供给。就是做卫队的日本兵也相当和善,给难民的香烟超过了拳头。午后,难民一一报告姓名职业,被记录下来。“临时却又发生枝节。又有两个军官走来,他们的地位,至少对于办理这一件事情的地位较高。其中一人对于已经进行的事情非常不满,他昨天曾到校里来,他的举止既粗鲁,又拙笨,因为这一个区域内的宪兵归他指挥,所以我们时常领教他的恶劣行动和鲁莽办法。将近五点钟的时候,两三百个自告奋勇的难民,终于给卫兵分为两队,押解出去。兽兵蹂躏下之妇女。兽兵蹂躏下之妇女。其中一人在事后宣称,他开头就怀疑若干卫兵所表示的非常的礼貌。“第二天早晨,一个人受了五处刺刀的伤痕,到鼓楼医院求治。以前,他曾经明白说过两次,他是收容在图书馆内的难民。据他报告,他在街上为日军所捕,加入来自网球场的一队难民。晚上,在城西某处,一百三十个日本兵用刺刀屠杀同样的五百个俘虏,多数是给戳死了。苏醒后,日本兵都已走去,他在暗中爬行。他不熟悉城西的情形,所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二十七日早晨,又送来一人,据他报告,昨天给日军拖去屠杀的两三百人,只有三四十人未遭毒手,他就是其中之一。他求我援救他和正在听候登记的几个同伴。因为我的周围全是宪兵,不便表示,所以我对他说,这一天的登记限于妇女,目前不必多讲。后来,我曾去查询三次,但毫无下落。“二十七、二十八两天内,我听到并查究若干旁人的报告。据称,那两三百个难民中的一部分,被缚成几队,五个十个不等,从某巨厦的第一室内鱼贯送入第二室(也许是一个院子),那里正火光熊熊,每一队走进去后,外面人就可以听到呻吟和惨叫,但没有枪声。原来是六十人,剩下的二十人拼命冲破墙壁,狂奔逃命,另外一部分人则据说因五台山和尚的恳情而苟延残喘。这里必须明确指出,这些间接的报告,一部分是和尚供给的。李格斯在二十六日傍晚,听到同样的报告,照时间推测,这应该又是另外一件事情,否则不会如此迅速。这些报告重复混淆,似难完全相信,几次进行查询,也无甚结果,而其它许多事务和许多问题,又每天紧迫而来,使大家无暇兼顾。“十二月三十一日,有两个人走到图书馆收容所,向一位可靠的助理员某君讲述这一件事情,并要求援助。某君告诉我的时候,表示可以唤他们来证实。其中一人坦白承认他是当兵的,这显示出他的诚实。据他们说,校内押解出去的两三百个人,给分成许多小队。他们一队先解到五台山,再解到汉西门外的秦淮河旁,一架机关枪向他们扫射,他们俩跌倒了,一人受伤,身上溅满了死者的鲜血。“一月三日,图书馆收容所中五个相识的难民,终于逃出了十二月二十六日那一次的劫难,走了回来,我和他们中间的两人接谈。一个是第一批押解出去的,他证实了上面所讲五台山附近日军使用火刑的事情。据他估计,被杀的约八十人,逃出的有四五十人,一个给刺刀戳伤的,也在图书馆收容所内,他可以报告同样的事实。“还有一个人异常聪明。不论叙述经过或答复问话,都很清楚而不含混。他是第二批出去的,押解到五台山上一个庙宇对面的巨宅内(据相当可靠的推测,这地方是上海路上两所大厦之一,南面离美国学校很近)。他看见许多中国和尚与一个日本和尚苦苦祷拜,并在庙门口铺着长长的纸条,当时心里就很惊骇。(他说南京有一个日本和尚,我觉得非常奇怪,就怀疑地问他怎样知道那和尚是日本人。他说那和尚的鞋端另外劈开了一个大脚趾的地位,旋悉他曾久居天津,故能有此认识。几天后,我亲自在上海路上看到这样的和尚。)他觉得凶多吉少,便向一个态度和善的卫兵表示忧虑。卫兵静静地用棒子在地上划出几个大字:大人命令。“他身旁三十多人(没有讲到其余的人),用铁丝缚着手腕,两人一起,解往汉中门,渡过秦淮河,四五个人因有墙垣可以掩护,便在黑暗中挣扎脱逃,设法藏躲。月色微明,约在午后一时,他听到从北面送过来的凄惨的叫喊声。天明,他向北走了不多几步路,看见尸体横陈,满身是刺刀的伤痕,恐怖万分。他终于安全经过汉中门,潜回难民区。“对于这个人的叙述及其所提供的证据,我还可以附加两点。第一,中国红十字会的一位负责人曾要求我们到汉中门外去察看许多尸体。第二,据国际委员会的克鲁治君告诉我,他一早在汉中门外冒险行动时,曾目睹那些尸体,但从城墙上看,则一无所见。现在城门是关闭了,不能出去。这个人所以如此直率向我叙述一切,实在因为他就要去登记,他已预先感到登记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困难。我记得是在一月七日,校内又举行公开的登记,日本宪兵又从他们面前的难民中间挑去了十个人,他便是其中之一。在那一个星期内,负责登记的日本军官,似乎获得上峰的命令,每天须这样才能消差,似乎觉得不足此数就不能使上峰满意。当然,自动承认曾服兵役的事情,几乎完全没有了,而登记的手续也已与最初大不相同。我还是和平时一样,密切注视登记的种种情形,在任何时间,只要为日本军官及其性情所许,总想援助受难者。我看见他被日军挑出后,曾替他间接设法,但无效果。我又抓住了一个机会,向一个态度最好的军官恳商,表示我认识那一个人和最有释放希望的另外一人,是否可由我担保(不无勉强之处,请那位军官原谅)。第二个人是释放了,我真认识的人则不准释放,不知何故。再度努力,又碰了壁,我不得不适可而止,以免连累了他人。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死亡是最可能的结果呵。“据图书馆收容所内两个难民的间接报告,在三汊河附近沿秦淮河北岸,有几百个人被日军用刺刀戳杀,只有他们逃了出来。“最后我们不应该忘记,在过去两星期内所发生的同样事情,不知有多少,本文所述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在作风上,这两星期内也有重要的转变,现在是把他们认为曾服兵役的难民,不管是否冤枉,加以集体的屠杀。照国际公法,如无严格的军事上之必要,俘虏的生命须加以尊重,但这里不是讨论国际公法条文的地方,日本军人也不会有讨论的兴趣。他们早把国际公法搁到脑后,他们公开承认是为了复仇,为了要给现在占领南京的军队中已告阵亡的同伴们复仇。其余许多次被屠杀的难民,远过此数。在目前的环境下,我有两种特殊关切的事情:第一是日军用完全不顾信义的手段,使难民葬送他们的生命;第二是我们的财产、全体人员和难民,与这种滔天罪恶的各阶段,均有苦痛的密切关系。关于那一次屠杀,在方法上、地点上以及时间上,全部证据非常充足,其它几次同样有许多难民一去而不复返,但我们只有简单的报告。据各方面的情形推测,那一天从校内拖出去的难民,大多数是在一个晚上处死的,其中有若干人则并入由他处移来的待决的受难者。“因为过去两星期内的种种暴行,我迄今还很难通过网球场。每天有几千难民送到校内,听候登记。为了他们的安全,我们对付在这一幕悲剧中占据各种重要地位的日本军官和士兵,必须以笑脸相迎,并谦恭有礼,接连要许多天,这简直是一种苦刑。我们觉得我们已经成为屠杀那二百多人的从犯,应该向他们可怜的家人负责—要是那些家人也在附近苦海中的话。“那些日本军官和士兵到底是怎样的人呢?有几个比较我们所接触的暴徒要仁慈得多。谁无妻儿?他们中间一定有许多人爱着自己的妻儿呵!”

(1) 该教授为金陵大学美籍教授贝德士,作者为保护该教授的人身安全,特隐去姓名。第四章恶魔重重(1)

提供本书第一章第一部分材料的某君,又于一月十日,即在日军占领南京将近一个月后,写信给他的朋友们,报告情形如下:“各位朋友:因为救护巴奈号的一艘美国海军曳船驶往上海,这是日军占领南京后第一次开出的外国船,我趁着这个机会,在奸淫妇女、刺刀戳人和任意开枪的纷乱环境中,又匆促写下了这报告。请上海的朋友们向总领事馆领取,设法直接交外国船带出,免受日本方面的检查。“新年以来,难民区内的情形已经和缓不少,但最大的原因还是由于大批的日军已开往他处,所谓‘恢复纪律’,真是无从说起,甚至派来协助‘恢复纪律’的宪兵,也强奸劫掠,忽视所负的责任。只要新的军队开到,或当局依然优柔寡断,随便什么时候,都有发生新事态的可能。日本方面还是没有确定的政策。本星期内,日本方面终于允许各国使领馆,可以派员重返南京,似足表现对于安定现状的一种愿望。“一万以上的非武装人民,已牺牲于残酷的屠杀中了。许多可靠的朋友们认为决不止此数。实则据掩埋的统计,尸体共达四万具。在牺牲者中间,一部分是中国兵,他们已经抛弃了枪械,或因不及退出而做了俘虏;许多平民甚至毫无当过兵的嫌疑,也随便被加以枪决或刀戳,其中妇孺也不在少数。据几位精明的德国同志估计,强奸的事情,达二万次。我则以为至少有八千次,这当然只是最低限度的估计。单以金陵大学、职员家庭以及美侨住宅而论,我就有关于一百次以上强奸案的详细记录,以及约三百次强奸案的确实报告。苦痛与恐怖的情形,简直使你难以想象。校内被强奸的,有十一岁的女孩子,和五十三岁的老太婆。在神学院内,十七个兵白昼宣淫,连续强奸一个女人。实则三分之一的强奸是在白天干的。“城内差不多每一所房子都遭日本兵搜劫几次,即美国、英国、德国使馆和大使住宅,以及外侨财产的一大部分,也未能幸免。各种车辆、食物、衣服、被褥、银钱、钟表、地毯、字画以及其它稍有价值的东西,都是他们搜劫的对象。现在还是如此,尤其在难民区以外。南京的店铺只有国际委员会的米店和一个军用仓库未蒙日军光顾。大多数的店铺先由日本兵争前恐后地打开大门,略事偷窃,于是在长官的监视指导之下,有计划地用卡车搬运一切,再付之一炬。现在每天还有几次火警。许多住宅给日本兵故意焚毁。日本兵放火用化学的引火物,我们有几种样品,就是他们放火的步骤,我们也一一目睹。“大多数难民所有的银钱都给抢去,他们仅有的若干衣服、被褥和食物,至少遭日本兵夺取了一部分。这真是毫无心肝的行为,使难民在最初一星期到十天内,露出沮丧绝望的神情。店铺和工具被损坏了,银行没有了,交通断绝了,几条重要的街市是化为焦土了,一切东西都给抢劫净尽了。饥寒交迫的难民就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你们不难想象此间工作与生活的实际情形呵!此间共有难民约二十五万人,几乎都在难民区,其中十万人的食住两项,完全要靠国际委员会供给。其余难民或赖私藏的一些米粮过活,或赖直接间接抢来的若干东西苟延生命。日军攻陷南京后,虽然焚毁了若干小规模的仓库,同时却也没收了大批中国政府所存储的粮食,如今日军为了经济上的和政治上的原因,开始出售一小部分。但此后如何呢?我向日本官方问起通邮通电的情形时,他们说:‘毫无计划。’“国际委员会确乎是难民的一大帮助,它的本身也等于一个奇妙的故事。三位德侨最为出色,我几乎也想挂起国社党徽章,和他们保持友谊。在筹备难民区的初期,一位荷侨和三位英侨,出力不少,可惜中国军队从南京撤退以前,他们因所服务的公司和他们的政府强欲他们离开而退出了。因此工作大部分落到美国教士的身上。我们这些美国教士,没有一人置身事外,没有一人不参加医院的紧张工作,医院里是常常塞满了受子弹伤或刺刀伤的难民;自然,我们中间几个人另有不同的责任或不同的责任感。最初的时候,我们获得中国人士的许多帮助和合作,而且许多事务也必须假手于中国人士。不过,有几个时期,如无外国人挺身而出,和日本兵抗争,简直什么都不能搬动,甚至装了米的卡车也不许通行。我们确曾冒过很大的危险,有几次看来是已经没有希望了,却也终于能够完成任务。我们照顾难民的食住两项问题,查究发生的每一件事情而向日方交涉抗议,并努力保护难民区的安全。除了这些一般的工作外,我们还阻止了许多次的抢劫,劝阻或吓走了许多次强奸或想强奸的日本兵。日使馆人员曾对我们说过,日军长官以为在许多中立国家人士监视之下来完成占领中国首都的任务,实可愤慨。据他们判断,世界历史上关于占领情形的记载,从没有说过老实话,这话自然是不准确的,却也不足为怪呵。“有时我们因受挫折而失望,但成功的次数往往超过失败的次数,足以鼓励我们更大的努力。我们不必否认,我们和日军的关系,在若干地方很不圆满,但因为日使馆人员竭力设法避免日军与外侨利益的摩擦,因为日使馆警察相当谦逊(仅指少数而言,并非都是完善的),因为办理这一种事业的主要人物是参加反共公约的德国人和日方觉得在巴奈号惨案后亟须加以安慰的美国人,我们确乎获益不少。鉴于损害财产和侮辱国旗事件的层出不穷,我们曾两次以委婉的措辞,请求美国使馆派员来京,此项请求均遭日方扣留。本星期的情况虽略见好转,实际上我们却仍与外界隔离,甚至不能到郊外和江边,我们仅可从使馆方面偶尔收到美国海军无线电所发出的几条消息。“十二月一日后,没有接到过邮件,迟钝极了。经过特殊的接洽,从昨晚起,我们有电火了(因为美侨七人与电灯厂职员有私人关系)。日军诬称电灯厂的职工是公务人员,五十四人中有四十三人已被枪毙。飞机大炮轰炸后,继以纵火焚烧。在这情形下,公用事业难于迅速恢复,自在想象之中。而工人及其家属的没有保障,实为公用事业难于迅速恢复的主要原因。水要靠电力帮助抽取,我们在低区另外找到了一个水源。大家不妄想有电话,或公共汽车,甚至不妄想有黄包车。难民区的面积约二方哩,还有尚无房屋的空地。难民区内未发生火警,除了日本兵的骚扰外,也未发生罪恶或暴行,直到本星期,才有若干难民向难民区外的空屋搜索,主要是为了燃料。区内没有宪兵。“金陵大学各部,共收容难民三万人。即使维持他们的最低限度生活,管理问题也非常棘手。校内的正式职员和校役很少,做的工作都很出色。有许多自告奋勇的人,纷纷投效国际委员会,其动机却相当复杂。告密恐吓以及收买汉奸的事情,时有发生。我最近就经历了三件不易应付的事情,我怀疑他们要使我和学校陷入困境。过去三天内所发生的两件事情,涉及我所提出关于金大附中的损失报告,他们使我的报告自相矛盾,这样我便有欺骗日本人的嫌疑,并且离间我和该收容所负责人的感情。另外一件事情的经过如下:给我们充当舌人的一位青年,活泼善良,他拒绝日军的要求和威胁,不愿离开金大附中收容所,乃为日军所执,绑去枪毙。我赶往一个可怕的宪兵司令部探询,给他们用暴力推入门内。原来,该处有一个宪兵昨晚从金陵大学拖出一个女人想进行奸淫时,恰巧我们的李格斯撞入,那宪兵便以刺刀相向,然后痛快地把女人强奸。所以,我们不怕困难,竭力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