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受网友追捧的故事全集(全5册)(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9-18 01:3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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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海涛等

出版社: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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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受网友追捧的故事全集(全5册)

最受网友追捧的故事全集(全5册)试读:

前言

在现代通俗文学的“长河”中,侦探小说已然成为最受欢迎的文学体裁之一,可谓都市大众的“最爱”。它以绝妙的推理、特定的格局,将炫彩斑斓的内容一一呈现。又因为它与犯罪小说、警察小说、悬疑小说及哥特式小说等同属一个行列,从而散发出无限的神秘感。因此,推理与神秘可以说是侦探小说的两大“法宝”。

19世纪末期,侦探小说席卷欧洲,在那里掀起了疯狂浪潮。其中火热程度最高、影响最大、成就卓越的非英国莫属,因为那里诞生了一位在该领域影响世界的侦探小说大师——柯南·道尔。随后,享誉世界的《福尔摩斯探案》也就此诞生,而福尔摩斯很快便替代了杜宾成为新时期的侦探形象代表,并延续到现在。福尔摩斯的成功无疑带动了整个侦探小说的发展与流行,在世界上刮起了一阵不小的“侦探之风”。而此时一些新的侦探小说作家也迅速崛起、快速成长,并以惊人的速度建立起自己的读者群体。比如此时兴起的英国的理查德·奥斯丁·弗里曼、奥希兹女男爵、吉尔伯特·凯恩等,将侦探小说影响范围迅速延伸到世界各地。“二战”之后,侦探小说走到了一个高峰,被称为“侦探小说的黄金时代”,应声而来。这一时期又涌现出一大批极具才华的侦探小说家,而阿加莎·克里斯蒂就是其中一个。她所塑造的波洛形象几乎具有跟福尔摩斯一样的影响力。到了近现代,一些侦探小说家开始将对人性和社会秩序的拷问融入到小说里,使得故事更具人性化,更贴近现实生活。事实上,每个侦探小说家在享受于一个个谜题的设置和解答的快感中时,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有犯罪?为什么犯罪不断滋生?这也是作品想传达给读者的真正含义,也是作品的内涵所在。

而翻开这本《最受网友追捧的侦探故事》,那些昔时的经典与今日的智慧都将呈现在你的眼前。我们会在福尔摩斯的引领下,走进思维的海洋,搭乘便捷的“快船”,到达胜利的彼岸。说句实话,我们就是在进行一场“格斗”,只不过格斗的对象是我们的“思维”而已。在游戏中,我们将打破传统的思维模式,随着推理一点点地让思维变得敏锐与迅捷起来。因此,谁能在游戏中坚持到底、直到最终,谁将成为打开“思维枷锁”的英雄。Story 01 英伦银行窃案[英国]奥希兹女男爵谁开了保险柜“有时候动机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角落里的老人一边从瘦骨嶙峋的手上脱下狗皮手套,一边说,“那些有经验的侦探都认为:找到了有犯罪动机的人,就等于找到了罪犯。”“不错,大多数的案子的确如此,不过我认为支配人类行为的主要动力还是情感,况且这世界上还有女人。一些法国侦探更是认为,在盗窃、欺诈、谋杀案中都少不了女人,如果不是这样,他们甚至不想去探案。”“菲力摩尔街盗窃案之所以没能找到罪犯,是因为没有牵扯到女人。而英伦银行窃案的罪犯之所以能够逍遥法外,也是由于一个聪明女人的掩盖。”他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宝莉小姐并不想此时去反驳他,这只会让他变得更激动。“等我老了我想我应该去做警察,他们应该学的东西太多。”他继续说。

宝莉什么也没说,只是递给他一条漂亮的绳子,因为他习惯在揭开谜底时为绳子打结。“说说英伦银行窃案吧。”宝莉用建议的口吻说。“这家银行就在牛津街上,事发后报纸上有很多关于它的报道。我也曾在银行外部拍了一张照片,它的大门和其他住户的大门是分开的,而且,根据惯例,这房子除了营业厅的其他部分都是银行经理及其家人的住所。”“事情发生在半年前,银行经理埃尔蓝先生和太太以及三四个孩子住在银行里,他的大儿子罗伯就在银行任职。房子看上去很小,后面连着楼梯。”“前面的营业处也是普通格局,职员、出纳办公室的后面有一道玻璃门,通向经理办公室,里面有保险柜等贵重物品。”“经理的办公室可以直接通往后面的住所,所以不用从大街上绕过去。房子没有客厅,也没有地下室……交代清楚这些建筑物上的细节是有必要的。”“通常,在晚上,银行营业处临街的门会上锁,此外,为了确保安全,银行还有一个守夜的看门人。事发当晚,看门人通过那道玻璃门看到了经理室内的异动,这也让案子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一般情况下,埃尔蓝先生都是上午十点钟走进办公室,但那天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九点钟就去了办公室。不久,他的太太差女佣去喊他吃早餐,过了一会儿,太太却听到了女佣的尖叫声。她急忙下楼,看到丈夫办公室的门敞开着,尖叫声正是从里面传出的。”“女佣以为埃尔蓝先生死了,事实上他只是昏过去了。埃尔蓝太太是个镇定的女人,她看到了昏死过去的丈夫,就像是明白了一切。而埃尔蓝先生显然是由于突然受到什么强烈的刺激,而在顷刻间昏倒的,至于那刺激是什么,倒不难猜到,因为保险柜的门也是开着的。”

这些情节说来很烦琐,但埃尔蓝太太迅速就将它们像翻书一般翻了过去,在守门人詹姆斯·费尔拜恩的帮助下,把丈夫抬回了家。“医生检查后,证实了埃尔蓝先生确实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并一再嘱咐不要再让他受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刺激,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缺少了唯一目击证人的配合,警方的侦查工作进行得很缓慢。”“显然,窃贼不是从营业厅进入经理室的,因为营业厅的灯一直亮着,费尔拜恩也在整夜看守,如果有人进入营业厅,他肯定能发现。”

通过埃尔蓝住所的走廊,也能进入经理室。这一道门,埃尔蓝先生都是亲自来锁的,极少借他人之手。不过,当他外出度假时,他的儿子罗伯会暂时代劳这一工作。“埃尔蓝下班后,确认东西都安然无恙后,会闭灯锁门,接下来的安全工作就交给詹姆斯·费尔拜恩了,而根据费尔拜恩的说法,那道玻璃门会一直开着,以便让他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能够看出来,詹姆斯·费尔拜恩在银行的作用是很重大的,这种守门人通常由那些道德品质良好的老兵担任,费尔拜恩已经为英伦银行守了十五年的夜,一直没出过差错。”“因此,他的证词非常重要。费尔拜恩说,三月二十五日晚上八点钟,埃尔蓝先生没让他锁经理室的门,埃尔蓝想晚些时候再进去待一会儿,不过,却让费尔拜恩将灯关掉了。”“大概晚上九点四十五分,费尔拜恩感觉埃尔蓝通过靠街的大门出去了,可仅仅过了几分钟,他又听到有人进了经理室,还关上了玻璃门并用钥匙锁上。电灯没有开,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埃尔蓝先生又回来了。”“费尔拜恩继续说,突然,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便朝玻璃门走去,经理室很黑,外面的走廊是有光亮的,他居然看到埃尔蓝太太站在那里,还听到她在说:‘路易斯,你怎么还没去俱乐部呀,在这里摸黑干什么呢?’”

埃尔蓝的小名是路易斯,费尔拜恩还说,‘但我没有听到经理的声音,看到没什么异常,我就回去了。接着,我又听到经理离开办公室,穿过走廊,走向了大街,不过他好像忘记了将玻璃门打开,所以我也就无法将通往后面住所走廊的门锁上,我想这就是招致窃贼的原因了吧。’矛盾的证词“由于经理无法出来作证,对于损失,银行方面只能做出一个大致的估计,数目在五千英镑左右。在众人眼里,银行经理是一个值得同情的角色。”老人继续说。大家有足够的时间去揣摩守夜人的证词,直到二十四小时之后警探的到来,然而埃尔蓝太太的回答却让人大吃一惊,她否认自己当晚十点钟曾站在走廊上,并认为那是守夜人的幻觉。

她也提到了自己晚上会下来看最后一班邮车是否来了,在探长面前,她一直坚称没有看到过埃尔蓝,也没和他说过话。“另一边,警方询问了埃尔蓝的大儿子罗伯,探长认为他会了解一些内情。但是他说出的并没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情况,那天晚上他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半了,在银行门口碰到了父亲,罗伯说没有看出父亲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这真是一个大大的疑点,”角落里的老人看上去有些兴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所有人几乎都一致认为埃尔蓝太太撒了谎,目的是为了挽救丈夫。因为,詹姆斯·费尔拜恩没有理由说谎,他也不可能去作案,因为这对作为银行守夜人的他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好处。”“事实上,大家已经给那个精神不佳的银行经理定罪了。他完全可以在自己拿走保险柜里的财物,并让它看起来像是夜间被窃一样。因此,当他的太太发现了这一切后,就决定和他站在一个战线,试图以说谎的方式将他挽救。但这样又会带来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那就是,为何银行经理明明已经知道保险柜被窃,还能在第二天早上昏死过去呢?即使他能够假装昏迷一阵子,但是他的发热和脑充血却是不能假装的,而且,要知道,为他诊断的医生也并非庸碌无能之辈。”“根据费尔拜恩的证词,埃尔蓝先生在行窃后出门,过了一个多小时后回来,碰到了儿子,然后睡了九个小时,当发现了保险柜被‘盗’时,就一下子晕倒了。这种说辞,从逻辑上实在讲不通,但可怜的经理现在却无法为自己进行辩解。”“埃尔蓝经理尽管神志已经变得逐渐清醒,但身体依然很虚弱。他一直试图向周围的每一个人询问案情的进展,但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大家都在医生的嘱咐下,只是告诉他还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那个经理的处境十分微妙。你想他太太清楚他可能有罪,而他在身体得到恢复后,就不得不去面对汹涌而来的各种猜疑,甚至会面临被公开起诉的一刻,这真是太可怕了。”不在场证明“六个星期后,埃尔蓝的身体终于恢复到能够承受重大问题的程度。在这起案件中,他的儿子罗伯也得到了广泛的同情。”“罗伯也是银行职员,大家对他父亲的怀疑也波及了他在银行的地位。但是他的银行同事包括新经理苏瑟兰·法蓝区先生对他都非常友善,当埃尔蓝太太的反常态度被大众获知后,罗伯就决定和英伦银行一刀两断了。”“看到无法挽留,银行为他准备了一份最好的推荐函。但罗伯的想法是,等父亲完全康复后,就去国外工作,以便和伦敦银行界彻底撇清关系。可罗伯的这种态度并未能使他父亲的处境有任何的改善。”“可是,埃尔蓝是无辜的,等到他可以为自己开脱的时候,真相就会大白。”“出事当晚,酷爱音乐的埃尔蓝先生在俱乐部看到了别具魅力的音乐剧海报,因此就去音乐厅了。按理说,这一类的不在现场的证明是很难作出的。但幸运的是,埃尔蓝当时曾因为座位而和一位女士发生了争执,音乐厅前来调解的服务员都知道这件事,而且还清楚地记得埃尔蓝先生的外貌。”“当埃尔蓝先生说出这一情况,并提到可以让音乐厅服务员为自己作证时,那些曾经认为他就是罪犯的人,都感到相当吃惊。此外,埃尔蓝先生生活富足,有很多存款,还有价值不菲的证券,看起来他似乎没有理由去偷银行保险柜里的钱。”“在那个该死的晚上,他还能回忆起自己确实没让守夜人锁经理办公室的门。因为他考虑自己回来后可能还要去办公室处理一些信件。但从音乐厅回来并在家门口遇见儿子后,却忘记了这件事,直接回卧室睡觉了。”“詹姆斯·费尔拜恩的证词中说听到了太太对埃尔蓝说的话,但埃尔蓝先生却说当时他绝不在办公室。难道詹姆斯·费尔拜恩看到的埃尔蓝太太,真的是幻觉?”“埃尔蓝的身体状况大不如以前了,他辞去了经理的工作,平日里用养花来打发时间……可以这样说,除了极个别与案件有直接关联的人外,只有我了解事情的真相。”

说完,角落里的老人陷入了沉默。宝莉小姐一直都在耐心倾听,试图找出其中的漏洞,给出自己的结论,但她一直未能如愿。这个案子几经周折,甚至有人怀疑埃尔蓝太太才是真正的罪犯。但是据调查,案发后的时间里,她花出去的钞票没有一张是银行被偷的钱。而且,根据守夜人的证言,她应该还有同伙,否则,她当时就没有必要出声暴露自己,因为她完全可以将大厅内的灯熄灭,就谁也看不到了……“你的思路完全搞错了,”角落里的老人突然出声,“你要想提高推理能力,首先应该建立在肯定的事实之上,而不是在各种假设中来回绕。”“这桩案子中没有这样的事实呀!”宝莉委屈地说。“真的吗?”他轻声反问,“保险柜中的钱在三月二十五日晚上十一点半以前被偷,这难道不是铁定的事实吗?”“是的,而且……”“保险柜钥匙并没有丢,就是说保险柜是被正常的钥匙打开的,这难道不是事实?”“这我明白!”她有些气恼地说,“但詹姆斯·费尔拜恩不可能……”“不要再说詹姆斯·费尔拜恩不可能这样、那样,他看到了玻璃门被反锁,埃尔蓝太太看到丈夫昏倒在保险柜旁并让人把他抬走,这些难道不是肯定的事实?”“但经理室里面的人……”“对,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这个老人边说边在绳子上打结,“他在经理及其太太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得到了保险柜的钥匙;他能够让埃尔蓝太太为自己编造谎言。试想,一个家境丰厚的英国女人,会为谁作伪证?当然不会是不相干的人,人们都想到了她是为自己的丈夫,但从没有人想到她是为自己的儿子。”“是罗伯!”宝莉惊呼道。

不错,这是个聪明的女人。那晚当她下楼时,发现丈夫办公室的门大开着,她意识到有小偷,同时也认出了小偷就是罗伯。“同时,守夜人向玻璃门走来,她为了阻止儿子被发现,就急中生智想了个办法,因为她明白当时只有她丈夫有资格待在经理办公室,于是她就喊出了丈夫的名字。就这样,她成功地打消了守夜人的疑惑,掩护了儿子。”“母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得而知,但是那个年轻的小偷却携带赃款出逃了,而母亲则留下来为儿子作了伪证,否认了詹姆斯·费尔拜恩的证词。她如此去做还基于这样一个前提——她相信丈夫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她自己最多被人认为是好心办了错事。”“到目前为止,警方还在跟踪调查詹姆斯·费尔拜恩的工作动态以及埃尔蓝太太所花的钱,他们当然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结果。不过,倒是有一些银行丢失的钞票从国外流转回英国。但是,国外的钞票代理商是不会问钞票的出处的。”“你应该想到,罗伯在国外发财后,有朝一日还会回来的,看这就是他和他母亲的照片,真是个聪明的女人!”Story 02 画像疑案[英国]弗·威·克罗夫茨

一天,中间代理人拉姆莱先生正欲下班,一个名叫塞拉斯·斯奈思的先生前来拜访,来人名片上的住址为纽约百老汇区霍尔大厦105号。瘦高的斯奈思先生三十五岁上下,他的衣服上镶嵌有一些镀金和宝石饰品,一副典型的暴发户形象。“请问是拉姆莱先生吗?”来人用美国口音问道,“听说你从事一些代理业务,我正好有一件事想请你去办,酬金当然少不了。”“说说是什么事,斯奈思先生?”“你要答应为我保密。”“这是我历来办事的基本原则。”拉姆莱有些不快地说。“我是做木柴生意的,”斯奈思先生掏出两支雪茄,两人点上抽了起来,“经常来参观欧洲的画廊,我自己也喜欢收藏,去年就以三万五千美元的价格买了一幅法国18世纪肖像画家格勒兹的作品,画上的内容是一个少女的头像,画得惟妙惟肖,非常美。据画商所言,格勒兹生前曾画过两幅一模一样的少女头像,我买的是其中一幅。可想而知,我也渴望找到另外一幅,幸运的是,我居然找到了!”

斯奈思先生猛抽了一口雪茄,继续说道:“我这次前来贵国,本来是和达勒姆市温特沃思府的亚瑟勋爵洽谈生意的。在他的府内,我发现了那幅画,我仔细端详了一番,它竟然是真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第二天我又去伦敦找来了专家米切尔先生,趁勋爵外出之际,买通了他的管家,再次进入了他的书房,米切尔确认那就是原画,绝不是复制品。据了解,那是勋爵的父亲在50年前买到的,米切尔估计它的价值为三千英镑。现在我就想委托你将它买过来。”“勋爵不可能出售吧?”拉姆莱沉思了片刻,问道。“据说他最近手头有些紧张,我想我的出价会让他心动的。当然,考虑到作为勋爵的面子,他也许不想让墙上空置一块出来,不过这没关系。”

说着,斯奈思先生从公文包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幅镶在镀金框架里的少女油画,画面看上去美轮美奂、异常精致。“看着很不错吧?”斯奈思先生炫耀道,“但它只是一件临摹品,你和勋爵可能都辨认不出来。”

拉姆莱对他的自大口气感觉有些恼怒。“你就带着这幅画,去拜访勋爵,告诉他有人想出两千英镑和这幅画去换他墙上的那幅。”“你怎么不亲自去呢?”“当然是有原因的。首先,我们在洽谈生意时,谈判破裂,他对我的印象不佳;其次,明天我要去巴黎办事,三天后才能回来。他现在急需用钱,应该会同意的,实在不行,就加价到三千英镑,另外再付你二百英镑酬金,怎么样?”“可以。”拉姆莱答道,“那我就尽力而为吧。”

美国佬当即掏出了两千英镑:“还有,你要注意不要在勋爵面前提我的名字,我怕他对我有偏见,再就是,三天后的傍晚我回来找你取画,然后就乘船回国。”

斯奈思离去后,拉姆莱还是感觉这事有些奇怪,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别人,他就踏上了晚上的火车前往目的地。第二天,他又去银行甄别了一下,那些钞票也都是真的。

对了,拉姆莱突然又想起另一层意思,斯奈思该不会是想让自己直接去将那幅画偷出来吧?这样一来,自己得到的将不是二百英镑,而是两千二百英镑,甚至三千二百英镑。拉姆莱也自信能够潜入勋爵书房,在二十分钟内将东西调包。这种可能性让拉姆莱感到心潮澎湃,但他最终用一夜的时间战胜了这种邪念。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温特沃思府拜访亚瑟勋爵,已经上年纪的勋爵彬彬有礼地将他请到了客厅。“您好!我是一名代理人,受一名美国富商的委托,来和您谈一件事。”说明来意后,拉姆莱从包中掏出了那幅临摹的画。“这不是格勒兹先生的大作吗?怎么在您手里?”勋爵吃惊道。“这只是一幅复制品,亚瑟勋爵。”“我感觉它就像真的一样,对了,咱们去书房和我那幅对比一下吧。”

两人一道来到了那间布置考究的书房,果然,拉姆莱带来的画和墙上那幅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包括画框。“坐下来说吧!”勋爵指着一把椅子说。

拉姆莱便解释道:“那名美国人是个收藏家,我带来的是他买的一幅复制品,他一直想得到真迹。所以就委托我找你,看你能否忍痛割爱,当然会给你一笔补偿,比如两千英镑。”“我若是要价三千英镑呢?”勋爵当即问道。“也可以商量。”“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他怎么就能确定我的是真品呢?”“这他没对我说,但他确实有诚意和你达成这笔交易。”“说实话,我的这幅也是临摹品,况且即使是真的,我认为它的价值也不会超过一千英镑。”“勋爵,也许我的委托人认为这幅画有其他附加价值,所以他愿出高价。”“那就两千英镑吧!”勋爵看来也想达成这笔交易。“太好了!”拉姆莱说着便掏出了钱递给了勋爵。

勋爵拿出一张字据,递给拉姆莱说:“签上字,这笔交易就算达成了。不过,如果你的委托人在一个月内反悔了,我还可以将两千英镑退还给他,我认为他是弄错了。”

对于勋爵的提议,拉姆莱没有理由拒绝,反正不管怎样自己都能得到佣金。他急忙和勋爵交换了画作,道谢后便离去了。巧合的是,在返回伦敦的火车上,拉姆莱遇到了老朋友多布斯,此人是皇家艺术学会的会员,对艺术品有一定的研究。拉姆莱就掏出了那幅画,说:“你看看这幅画,感觉怎么样?”“这是一件复制品吧?”多布斯只看了一眼就问道。“复制品?”“对,因为真品一直藏在罗浮宫博物馆里。”多布斯肯定地说。“你能肯定吗?”“当然,它挂在哪面墙上我都一清二楚。你这幅画怎么得来的?”“刚买来的。”“多少钱?”“两千英镑。”“我的天,你没开玩笑吧?它最多价值四十英镑,就是真品价值也不过是一千英镑左右。”

多布斯的话让拉姆莱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尽管花的不是他自己的钱。但是,斯奈思先生自称经常去欧洲参观画廊,他应该知道那幅画的情况啊。

拉姆莱越想越不对劲,回到办公室后,他立即着手查找米切尔以及他在贝尔美街上的画店,结果是没有这个人及其画店的资料。他又找到一份纽约工商界名人录,也没有发现斯奈思的名字,在百老汇区霍尔大厦的业主名单上,也没有斯奈思的名字。“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他自言自语道。

开始对斯奈思的身份有所怀疑后,拉姆莱又想起了两人会面时的一些细节,斯奈思的腔调好像是刻意模仿出来的,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是美国人。

斯奈思不会是想从罗浮宫偷出那幅画,然后一口咬定自己是从勋爵手中买来的,当然之前他会先将买来的那幅画销毁。

想到这里,拉姆莱不禁一阵后怕,这样自己岂不成了罪犯的帮凶了?拉姆莱决定去报警。

当夜十点,拉姆莱来到了伦敦警察厅,向一位探长讲述了自己的经历以及自己的怀疑。“说得很细致,对了,这位是尼伯洛克探长,他会对你说的事感兴趣的。”探长说。

于是,拉姆莱又向尼伯洛克探长说了一下相关情况。

尼伯洛克探长听完后,拿出一沓照片放在拉姆莱面前。

里面居然有一张斯奈思的照片,这让拉姆莱很是震惊。“现在我们要安排一个周密的计划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尼伯洛克严肃地说,“拉姆莱先生,那幅画现在还保存完好吧?”“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三人当即来到了拉姆莱的办公室,两位探长看到从保险柜中取出的那幅画后说:“现在我们需要将它拿走,明天送还回来。您那道门后面是什么?”“是一间放资料的小房间。”“很好,明天我们来了就先躲在那里面。如果你和前来取画的斯奈思发生了冲突,我们就会出来帮助你。”

第二天清晨5时,两名探长和一名警官就赶来了。“这幅画还给您,只是昨天不小心弄坏了框架,我们换了一个新的。如果斯奈思发现了这一点,你就说旧框架也给他保留着。我们先藏起来,别的事就交给我们。”

6时刚过,斯奈思也来了。“事情办妥了吗?”他开门见山地问道。“已经达成交易了,斯奈思先生,不过我要非常遗憾地告诉您,勋爵自己都说那幅画是复制品。”“你还是买下来了,对吗?”斯奈思急切地问道。“是的,勋爵说在一个月之内您如果反悔,他还可以退款给您……”“他还挺细心啊!快将画给我拿过来吧。”

拉姆莱从保险柜中取出了那幅画,斯奈思急忙夺了过来:“啊,不对,不是这一幅,别跟我耍花招!”“斯奈思先生,请您不要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拉姆莱毫不畏惧地说。看着拉姆莱也强硬起来,斯奈思就强忍着情绪,用相对平缓的语气问:“但是框架不是原来的了,你说是怎么回事?”“是这么回事啊!我不小心将框架弄坏了,就又换了个新的。”拉姆莱说。“快把旧框架给我拿出来,两个我都要。”斯奈思声音有些颤抖。拉姆莱于是又从保险柜中取出了那个旧框架,递给了斯奈思。斯奈思接过来看了一眼,“砰”的一下将框架扔在了桌子上,掏出一支手枪,气急败坏地指着他,骂道:“你要不给我解释清楚,我一枪崩了你!”“把枪放下,威廉斯·詹金斯!”

斯奈思猛地回头一看,才发现有两个人正拿枪指着自己,一紧张,他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

一名探长急忙上来铐住了他。“拉姆莱先生,让您受惊了。现在我们要把画和人都带走,以后,我们会向您解释清楚的。”尼伯洛克探长说。

两天后,拉姆莱应邀来到了警察厅。

两位探长还有那位勋爵都在,勋爵看到拉姆莱,直接上来拥抱他说:“我真要感谢您,拉姆莱先生。”

拉姆莱受宠若惊道:“不敢当,不敢当!”

尼伯洛克探长上前说:“拉姆莱先生,您的朋友说那幅画价值四十英镑,其实不然,它的真正价值是四万五千英镑。”看着拉姆莱满脸怀疑的样子,探长又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首饰盒,里面是一串珍珠,“这是勋爵夫人最喜欢的珍珠项链,半年前被盗了,它的价值是四万五千英镑。”“可是,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呢?”拉姆莱问。“是这样的,亚瑟勋爵曾在十个月前雇用了一个名叫威廉斯·詹金斯的仆人,他就是您的委托人赛拉斯·斯奈思先生。詹金斯平时比较老实,深得勋爵的信任。”“有一天,勋爵家里举行舞会,勋爵夫人在梳妆时,发现那串项链不见了。勋爵当即就报了案,当时我们也曾怀疑过詹金斯,因为有人说他在项链丢失前曾有几分钟去向不明。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审查,发现他一直没有离开过勋爵府第,外面也没发现有同伙,市场上也一直没有出现过那串珍珠项链。”“所以后来,当听您说有一个和詹金斯外表有些相似的人出高价购买了勋爵家里的一幅临摹品时,我就感到怀疑了,而当您发现詹金斯的照片就是您所说的那个人时,我的疑虑也就更大了。那天从您这里将画带走后,我们发现框架后面有一道刻上去的槽沟,里面藏的就是那串项链。后来,在铁证面前,詹金斯不得不交代了一切。”“原来,詹金斯和勋爵夫人的侍女露西尔是老相好,露西尔经常对他提起那串项链。后来,詹金斯为了偷出那串项链,就设法混进了府内当了一名仆人。”“举办舞会那天,露西尔终于得知了项链的确切存放地点,便让詹金斯趁大家不备的时候,偷了出来。詹金斯知道一时无法将项链带出府,于是就想了一个将项链藏进画框里面的主意,然后再想办法将项链转移出去。”“得手后,詹金斯表现非常镇定,三个月后他辞职离开了勋爵府第。他想弄出那幅画,但又不敢亲身前往,于是他就想到拉姆莱先生您了,我认为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另外,需要一提的是,拉姆莱先生不仅得到了勋爵退还的两千英镑,还额外得到了一千英镑的酬金。Story 03 天主的锤子[英国]吉尔伯特·基思·切斯特顿

博瓮塔村位于一座陡峭的山顶,村里的那座尖顶教堂看上去就像是小山的顶峰。教堂脚下有一家炉火终日烧得通红的铁匠铺,它的对面是一个由鹅卵石铺就的道路交叉而成的十字路口。教士大人威尔弗雷德·博翁,在这个十字路口和他的哥哥陆军上校诺曼阁下相遇了。所不同的是,教士正准备去进行早祷,而生活不甚严谨的上校则刚刚结束一天的生活。

博翁家族是为数不多的可以追溯到中世纪的贵族世家,但他们早已不再重视那种骑士时代的传统了。如同很多历史悠久的贵族世家一样,如今的博翁家族成员似乎也已经堕落成酒鬼和花花公子了,起码从上校身上来看是这样的。身材高大的上校已经上了年纪,留着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平日里经常鬼混到凌晨时分才回家,在酗酒与美色中贪婪地享受。

上校的弟弟也有一头金发,一身黑衣将他的完美体形裹得严严实实,他的举止文雅而得体。有人说,威尔弗雷德更多是由于对哥特式建筑的痴迷,才整日出没于教堂,忙诸于教务。人们对他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因为他平日并不是跪在祭坛前祷告,而是在廊台、钟楼、地下室等特殊的场所进行。

此时,教士发现他的哥哥正炽热地盯住教堂的方向,教士绝不会认为他是对教堂感兴趣,不过他却听说过铁匠铺的铁匠有一位漂亮而迷人的妻子。“早上好,威尔弗雷德,我准备去拜访铁匠。”上校说。“铁匠在格林福德(伦敦西部的一个郊区)。”教士说。“正因为如此,我才去拜访。”上校平静地回答。“你害怕雷电吗,诺曼?”教士问。“你的意思是?”上校奇怪地问。“你没想过有一天天主会将你劈死在街上吗?”“你能再说一遍吗?”“就算你不害怕天主,但也有人应该让你感到害怕。”“谁?”上校不相信地竖起了眉毛。“铁匠巴恩斯。他是附近最健壮的男人,能轻松将你扔到墙上去。”教士严肃地警告说。“要是那样的话,我今天穿着盔甲出来就太有先见之明了。”上校毫不在乎地说。“铁匠总是会不定期地回家。”

说完,教士走进了高高的哥特式教堂,一个跪着的身影突然起身向门口走去,那是被村里人称为“疯子乔”的白痴,他是铁匠的侄子,教士非常奇怪他也会来做祷告。

威尔弗雷德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和他擦身而过的白痴,随后,又看着他的哥哥用一种放荡的方式向乔打招呼,甚至还将几个便士扔进了他的嘴里……

为了摆脱这一幅幅丑恶的画面,教士走向了位于彩色窗户下的一条长椅,开始祷告。

半个小时后,村里的补鞋匠吉布斯来到教堂。在教士看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作为无神论者的补鞋匠是绝不可能出现在教堂中的。“你有什么事?”威尔弗雷德有些冷淡地问。“请原谅我,先生,”来者用一种近乎同情的腔调说,“也许不应该让你知道,但是你哥哥恐怕是不行了,你最好马上来一趟,先生。”

教士跟着补鞋匠来到铁匠铺,看到院子里站着几个人,有医生,有巡官,有长老会神甫,还有天主教的神甫。院子里一个金发美妇人正在低声哭泣,在人群中间堆放铁锤的地方躺着一个人,他的头盖骨已经粉碎。

威尔弗雷德只是扫了一眼,就确定那是他的哥哥,结结巴巴地说:“我哥哥死了,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杀死了他?”“附近只有一个人有这种力道,而且他也最有可能这样做。”补鞋匠吉布斯回答道。“尽管我不赞成进行这样无根据的推断,但确实只有一个人才能给出那样的一击。”医生说,“博翁先生,从现场那些嵌入身体和地面中的骨头粉末来看,这应该是一只巨人的手造成的。”“我还要强调一下,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这一点——铁匠西来恩·巴恩斯去哪儿了?”补鞋匠问道。“他在格林福德。”长老会神甫回答说。“也许他已经去了法国。”补鞋匠嘟囔了一句。“不,他正在回家的路上。”小个子天主教神甫开口了。当众人扭头盯着山下的小路时,果然发现扛着一把大铁锤的铁匠西来恩,正和两个男同伴一道阔步走来。“看,他还扛着杀人的铁锤!”补鞋匠惊呼道。“不,”巡官也开口了,“那才是杀人凶器。”

循着巡官的目光,人们看到了那把不起眼儿的小锤子,它的上面沾满了血迹和黄头发。“为什么一个强壮的男人会使用这样的小锤子?”神甫不解地问。“先别说这个,我们应该怎样对待西来恩·巴恩斯?”吉布斯关切地问。“他自己会走过来,和他一道而来的两个人我认识,他们的到来是为了长老会堂。”神甫平静地说。

众人议论时,高大的铁匠已经走进了自己的院子。“巴恩斯先生,你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吧?现在我必须以国王的名义将你逮捕,因为你涉嫌谋杀了陆军上校诺曼·博翁先生。”巡官立即上前道。“博翁上校下地狱了吗?”铁匠以一种极为漠视的态度指着上校,还说:“这只狗是什么时候遭到报应的?”“请注意你的言辞。”医生提醒说。“如果《圣经》能够做到的话,那我也会注意自己的措辞。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今天早上六点,我还见过他。”威尔弗雷德说。“我的天主,这真是太好了!”铁匠说着,又转向巡官,“巡官大人,我不是想拒捕,但也许你不应该逮捕我,如果你不想让自己的事业被抹上污点的话。”

巡官和其他人都有些诧异地打量着铁匠,只有矮小的天主教神甫在独自观察那把小铁锤。“你看到和我一同而来的两个人了吧,”铁匠继续为自己辩解,“他们可都是正经生意人,昨天我们在复苏布道团的会议室待了一整夜,此外,在格林福德还有将近二十个人都能证明那段时间我的去向。巡官先生,作为一个基督徒,为了不让你身败名裂,我觉得我更应该在此刻向你展示我不在现场的证明,而不应该是在法庭上。”“我愿意当着众人的面,给你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巡官有些窘迫地说。

铁匠将两个朋友请进了院子,院子中的人确实都认识他们俩,这二人也都信誓旦旦地为铁匠作证,其立场之坚定不容任何人去怀疑。

在一片沉默中,教士开口对天主教神甫说:“布朗神甫,你对那把锤子很感兴趣吗?”“是的,为什么选择小锤子呢?”布朗神甫说。“正是,旁边就有相当于它十倍大的铁锤,真是让人想不通。”医生也转过身,压低声音对教士说:“也许只有那些抡不动大锤子的勇敢女人才能用这样的小锤子去杀人。”布朗神甫也凑过来饶有兴趣地听着,医生用更嘶哑的嗓音接着说:“最痛恨妻子情人的未必是丈夫,很可能就是妻子本人,因为谁也不知道情人带给她多少失望与背叛,请看那边!”

金发女人脸上的泪痕已干,她正麻木地盯着躺在地上的尸首。“从情感上看,你的说法有一定的依据。但从体能条件上看,则完全不可能,没有哪个女人具有将男人头盖骨打碎的神力。”布朗神甫拂去了袖子上的灰尘,又补充道:“另外,别忘了死者头上还戴着铁盔,再去看看那个女人和她的手臂。”医生有些恼怒地说:“也许是我错了,但我仍然认为,在有大锤的情况下,只有白痴才会使用小锤。”

威尔弗雷德激动地喊道:“这也正是我想说的,你认为只有白痴才会使用小锤子?”“是的。”医生说。“事实上,这就是一个白痴干的事。”教士用煽动性的语气说,“我是一个教士,因此不想看到流血,感谢天主让我看到了真相,但他不会因此被绞死。”“你不打算揭发他吗?”“揭发也没用,他不会被送上绞刑架,”威尔弗雷德说,脸上浮现出一种怪异的笑容,“今天早上,我刚进教堂就看到疯子乔在祷告,也许就连疯子在杀人前都会进行一番祷告。我最后一眼看到乔时,我哥哥正在嘲弄他。”“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医生问道。“这起案子包含两个疑点,也就是小锤子和致命一击,结合实际情况,铁匠能够完成致命一击,但他不会使用小锤子;他的妻子可能选择小锤子,但无法做到一击致命。而对一个疯子来说,这两个疑点就都不是疑点了,他可能随手拿起任何东西进行猛烈一击。”“我想你应该找到答案了。”医生深吸了一口气说。

布朗神甫死死地盯着威尔弗雷德,许久,才说:“博翁先生,你的结论从各方面看,似乎都能站住脚,但以我的知识和经验来判断,你的推理是站不住脚的。”“不,就是疯子干的。”威尔弗雷德不甘心地说。

这时,旁边传来了铁匠的声音:“巡官先生,我相信你已经被我说服了。不错,我是一个身强体壮的人,但也不可能将锤子从格林福德扔到这儿,因为我的锤子没长翅膀,它不会自动飞行半英里。”

巡官笑着说:“是的,你可以被排除在外了,你对凶手有什么猜想吗?”“有,不过我认为凶手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铁匠看了一眼长椅上的妻子后说。“你究竟在说什么?你不会认为是动物用锤子杀了人吧?”巡官开玩笑地问。“我认为有血有肉的东西都不会使用那把锤子,也就是说,那个人是自己死的。”铁匠压低嗓音说。“你是说锤子自己跳起来击倒了上校?”补鞋匠用尖锐的嗓音喊道。“你们这些绅士应该明白,天主是游荡在任何一个地方的,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它会让亵渎神灵者死在自己的面前,那一击正是天庭震怒的力量。”巴恩斯叫道。“我也提醒过他要注意雷电。”威尔弗雷德也用非常惋惜的声音说。“这样的话,那这案子就超出我的管辖范围了。”巡官开玩笑道。“我们离开这个可恶的地方吧,博翁先生,”布朗神甫提议说,“我想去参观一下你们的教堂。”“当然可以。”威尔弗雷德教士说着便带领神甫向教堂走去。“先生,你好像已经弄清了真相?”原来是医生跟上来了。“我的职业道德要求我要保守秘密,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供两条线索,医生!”布朗神甫欢快地笑道。

医生表现出一副沮丧的神情。“第一,正如铁匠所说,那一击确实可能来自天主,而那样的重击也算不上什么奇迹;第二,仍然是铁匠说过的一句话,他认为锤子是不可能自行飞半英里(1英里=1609.344米)的,其实,那才是最接近事实的一句话。”

接下来,脸色苍白的威尔弗雷德带领布朗神甫不知疲倦地参观着教堂的每一个角落。置身这座中世纪的尖顶建筑中,能让人感到一种无上的庄严,周围的农田和村庄都显得那样的低微和渺小,仿佛都是它统治下的子民一般。

小个子神甫从盘旋而上的楼梯爬上了露天平台。这儿的视线没有任何遮挡,可以看到山下的平原、村庄以及铁匠的院子,巡官仍在那里忙碌着。“我认为站在如此高度去祷告,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人到达一定的高度后,往往是为了让人仰视。”布朗神甫感慨地说。“你是说人有可能从这里摔下去吗?”威尔弗雷德问。“准确地说应该是灵魂的堕落。”神甫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教士有些不解。“就好比铁匠,他所信奉的苏格兰宗教是由在高山上祈祷的人组成的,他们的习惯是蔑视世界,而不是学会尊重,因为人们在山顶看到的只有渺小。”“但他并没有杀人。”威尔弗雷德小声说。“不错,”布朗神甫用奇怪的声音说道,“但有一个人,开始他也在祭坛前祷告,逐渐地,他开始喜欢在越来越高、越来越孤独的地方祷告,比如楼顶,比如某个没人的角落。久而久之,他开始变得飘飘然,甚至误认为自己就是天主,尽管他是一个好人,但这并不能阻止他犯下罪恶。”

威尔弗雷德的脸部开始变得扭曲,他紧紧抓住平台上的护栏。“他认为自己可以以一种傲慢的姿态去审视世界、审判世人,因为在他眼里,这是天主赋予他的权力……此外,置身高处的他还握有一项自然界中最可怕的力量——重力,从这里哪怕是扔出一个鹅卵石都足以将底下的人击倒,更别说是一把小铁锤了……”

威尔弗雷德突然向护栏外伸出一条腿,但被布朗神甫从背后拽住了。“不要走向这道地狱之门。”神甫柔和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威尔弗雷德惊恐地大叫道。“当你哥哥离开后,你就被一种非正义感折磨着,而当你看到你的哥哥在戏弄那名疯子时,你的这种情绪再也无法遏制,于是你攥着一把小铁锤,冲上教堂的平台,对着上校那顶绿甲壳虫一样的帽子投了下去,对你来说,那把锤子就是天主的雷电。”威尔弗雷德将软绵绵的手放在头上,正欲开口。

布朗神甫阻止说:“先听我说下去,我会为你保守秘密,至于原因,我只能透露给你一点。那就是,你本可以将脏水泼向铁匠和他的妻子,但你没有那样做,你只是将罪名安在了白痴头上,因为你知道他不会因此而受到惩罚。这也是我在调查中看到的唯一的一丝微光。现在,还按照你以前的方式去生活,做你想做的事。”

一阵沉寂后,他们走下了楼梯,重新回到了铁匠铺。而威尔弗雷德·博翁则径直走到巡官面前说:“我杀死了我哥哥,我自首。”Story 04 退休的颜料商[英国]柯南·道尔

那天早上的福尔摩斯十分沉默,心情看上去糟糕透顶。“他是来找你破案的?”华生说。“是的,警察局介绍的。”“他怎么了?”“他叫乔赛亚·安伯利,布里克福尔和安伯利公司的大股东,是个颜料商。1986年退休后,第二年他就跟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女人结了婚。但是,短短两年他却成了一个穷光蛋。”“发生了什么?”“安伯利是个棋迷,经常会找人一起下棋。而他家附近的年轻医生雷·欧内斯特,也是个棋迷,两人经常在安伯利家下棋。久而久之,欧内斯特就跟女主人熟络了起来。就在上个星期,他们私奔了。”“你打算怎么处理?”“华生,我现在手头有一起非常重要的案子要查,这你也知道,实在是没时间去刘易萨姆查案。我跟安伯利说了很久,他才同意我找人替我去。”“好吧,我了解了。我不保证自己能圆满完成任务,不过我会全力以赴。”午后,我到了刘易萨姆,那时我根本不会想到,这件案子竟然会在几天后变成全国性话题。那天深夜,我从刘易萨姆回到了贝克街。“安伯利先生的公寓叫黑文,一点都不像一个有钱人住的地方。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后来是问了一个路人才找到。那个路人个子很高、皮肤黝黑、胡子浓密,像个军人。我之所以对他记忆深刻,是因为他的目光很奇怪。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找到黑文公寓。我刚进门就看到安伯利先生在车道上行走。今天早上我跟他擦肩而过,没有看仔细。下午的阳光非常充足,让我看清了他的外形,真是奇怪的外形。”“这点我也发现了,但是想听听你的形容。”“他腰是弯的,两条腿异常细,跟上身宽阔的肩膀和厚实的胸膛不成比例。左脚的鞋是皱的,右脚是平整的。他戴着一顶旧草帽,一脸的皱纹和冷酷的表情。”“很好,华生。他跟你说什么了?”“他一见我就开始说他的悲惨经历。房子破破烂烂的,根本不像一个有地位的人应该住的地方。不过他说他正准备修整房子和院子。我看到在大厅中央放着一桶油漆,他刚刚在刷房子的木质部分。”“他把我带到书房聊了一阵。他说他从来没有怀疑这两人有私情,直到那天晚上。那天,他打算晚上六点跟妻子一起去看戏。谁知道妻子说她不舒服不想去,于是他就自己去了。可等他回来后,妻子已经不在了,而且他的七千英镑现金和债券都被拿走了。他特意把给妻子的票拿出来让我看了一下。”“等等,华生。你看到那张票的座位号了吗?”“看到了,三十一号,正好是我的学号。”“那就是说,他的座位号不是三十就是三十二。”“是的,在第二排。”“请继续说下去。”“接着他带我去看了放钱的所谓的保险库。他说他妻子有保险库大门的备用钥匙,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应该是用备用钥匙打开的。”“你刚才说他在刷油漆?”“是的,我去之前他刷了木质部分,我去了之后他打算油漆过道。”“这个时候做这件事不是很奇怪吗?”“我也觉得奇怪。不过他本身就是个奇怪的人,他还当着我的面撕了妻子的照片。”“还有什么?”“是的,有件事一定要提。我在等回来的火车的时候又碰到了之前给我指路的那个路人,他跟着我上了火车。后来在伦敦桥,我又看到了他,显然他是在跟踪我。”“高个子、黑皮肤、浓密的胡子。他是不是还戴着一副灰色的墨镜?”“是啊,你怎么知道?”“领带上别着共济会的别针?”“没错,福尔摩斯,你太厉害了。”“这真是有趣,我本来以为这案子没有一点意思,可现在却变得有意思了。不过你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什么东西?”“邻居对安伯利、他妻子和欧内斯特医生的看法。他们认为欧内斯特医生是怎样的人呢?不过朋友,你做得已经很好了,比大多数人要强很多。”“这些我可以再去问。”“不用问了,我打电话到警察局打听过了。邻居们说安伯利是个吝啬鬼,为人苛刻、粗暴。欧内斯特医生是个单身汉,喜欢下棋,常常到安伯利家里下棋,或许跟他的妻子也经常开玩笑。这些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不过……”“不过什么?”“先不管了,我们去休息一下吧,听听音乐会。”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福尔摩斯已经不见了,只留了个字条给我:亲爱的华生:我有事要跟安伯利谈,谈过之后再决定是否要接着处理这件案子。你在家等我的消息,三点前我会需要你的帮助。

下午三点,福尔摩斯回来了。“安伯利来过没有?”他问。“没有。我一直在等他。”

没过多久,安伯利来了。“福尔摩斯先生,我收到一封电报,你帮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福尔摩斯接过电报读了起来:“可以提供你此次丢失的东西的消息,请即刻赶来。埃尔曼,牧师住宅区。这是从小帕林顿发出的电报。小帕林顿并不远,你现在出发,晚上之前就能到。这位牧师应该是可靠的人。让我看看我的名人录。啊,J.C.埃尔曼,在这里。哦,他还是个文学硕士,管理着莫斯莫尔和小帕林顿的教区。华生,看看火车时刻表。”“五点二十分正好有趟去那儿的火车。”“太好了,华生,你跟他一起去看看,对他会有帮助。”“福尔摩斯先生,我根本不认识他,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还是不要去了,浪费时间和金钱。”“他电报写得很着急,你应该去看看,我猜他的确掌握了什么消息。”“可我觉得不应该去。”

福尔摩斯突然变得怒气冲冲:“如果你不配合,会让我觉得你不想彻查这件事。”

安伯利瞬间慌张起来:“不,不,我去,既然你这么认为。”

我们出发之前,福尔摩斯特地把我叫到房间叮嘱了一番。他让我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安伯利先生带到牧师那里,如果安伯利要逃走,就立马找附近的电话局给他打电话。

小帕林顿并不难找,但是路线却十分崎岖。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快要黑了。我们找到了牧师,他正拿着我们拍给他的回电发呆。“先生们,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给我发这封电报?”牧师一脸的疑惑。“是你给我们发了电报,所以我们就回了一封并且赶来了。”我解释说。“我从来没给你们发过电报。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不是给乔赛亚·安伯利先生发了电报吗?说你知道他丢失钱财的消息。”“这真是太可笑了,我根本没听过什么安伯利,也没给任何人发过电报。”

我和安伯利目瞪口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弄错了。也许这儿有两位埃尔曼牧师住宅。”我只能这样想。“不,这里只有一个牧师,一个牧师住宅,就是我。我觉得电报是伪造的,有必要让警察来查个清楚。而且,我们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我们被牧师赶了出来,在村外的一个小警站我给福尔摩斯回了电话。“这真是奇怪啊,华生。不过我担心的是,你们恐怕今天回不来了,末班车已经没有了。看来你们得在乡下找个旅店过夜了。不过别担心,华生,安伯利和大自然可以陪着你。”

很快,我就明白了,安伯利是个十足的吝啬鬼,他根本不愿意为了住宿而花钱。我们差点就要露宿街头了。无论如何,我们在一个拥挤的小旅店里过了一夜,尽管安伯利十分不乐意,满腹牢骚。第二天早晨,我们回到了伦敦贝克街。

福尔摩斯不在家,他留了个字条给我,说他去刘易萨姆了,还让我们也去。当我们赶去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安伯利的家里除了福尔摩斯外,还有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黝黑的皮肤,戴着灰色的墨镜,领带上有共济会的别针。“这是巴克先生,我的老朋友。”福尔摩斯说,“安伯利先生,他对你的事情很感兴趣。”“什么问题?”安伯利脸部抽搐了一下,显然十分紧张。“你把尸体藏哪儿了?”

安伯利突然大叫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往嘴里塞。福尔摩斯立即扑了过去,掐住了他的嘴巴,从他嘴里掏出了一颗白色的药丸。“你这么做是没用的,安伯利先生。巴克,你打算怎么处理?”福尔摩斯说。“我的马车一直在门口等着。”巴克难得开口说话。“好吧,车站离这儿不远,我跟你一起去。华生,你在这儿稍等会儿,半小时之内我就回来。”不到半个小时,福尔摩斯回来了,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年轻的警官。“巴克在处理那些复杂的手续。你大概不认识巴克,他是个令人讨厌的对手。当你第一次跟我提起那个男人的外形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是巴克。他很厉害吧,警官?”福尔摩斯说。“是的,他真是爱管闲事。”警官显然不喜欢巴克比警察能干。“他处理案子的手段的确与众不同,甚至有点不合规矩。不过与众不同并不全是坏事,他可能比你们的方法更有用。”福尔摩斯对警官说。“你说的我不能全部赞同,福尔摩斯先生,你们得出的结论,我们也得出了。不要低估我们的能力。你要原谅我们的厌烦,因为你们用一些非常规手段来插手我们的案子,最后抢走了我们的荣誉。”“不,麦金农,我不会抢走你的荣誉,案子结束后,我不会露面。巴克也一样。”“你真是宽容大度,先生。不过,如果报纸向我们提问怎么办?”“那我就来把整个案子分析给你听,你只要记住就可以了。我们要先去找尸体,我猜尸体应该被埋在地窖或花园之类的地方。还会有人来吗?”“一会儿还会来三名警察协助破案。”“好的,这样很快就能挖到尸体。除了地窖和花园之外,我猜这里应该有个荒废已久的水井,你看看这房子里古老的水道,你们可以去那儿找一找。”“你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安伯利是个吝啬鬼,没人愿意跟一个吝啬鬼一起生活,这点他自己也知道,更何况他的妻子十分年轻美丽。恰好,那个年轻的医生出现了,他经常找安伯利下棋,然后跟安伯利太太也熟了起来。安伯利怀疑他们有奸情,不管是不是真的,他就是这么认为的。他决定惩罚他们。你们跟我来。”

福尔摩斯带着我们通过走廊,来到保险库,就像他曾经住在这儿一样轻车熟路。“好浓的油漆味。”麦金农说。“这是本案的第一个线索。为什么他要让这个屋子充满这种难闻的味道?他想用这个味道去掩盖另一种味道——尸体的臭味。这很有趣,我决定自己来查一查。我随便从名人录上翻出了一个名字,然后以他的名义发了封假电报给安伯利。然后我让华生跟安伯利一起去找发电报的人,目的是为了给我自己赢得更充足的时间来调查他的房子。我先查了干草剧院那天的售票记录,发现第二排的三十号、三十一号、三十二号都是空座,这就说明安伯利撒了谎,他根本没去看戏。后来我来到这座房子。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什么?”“一条煤气管。顺着这条煤气管我来到了这个保险库。你们可以看到,这个保险库几乎是密封的,煤气管的终端就在保险库天花板的花窗里。只要把花窗打开,把保险库的大门关上,再把煤气阀门打开,整个保险库就会充满了煤气。不管是谁,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只要待两分钟就会不省人事,再久一点就会丧命。我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把那两个可怜的年轻人骗到这里的,可只要一进来就没法再出去了。”“我们当时来检查的时候,有人说闻到了煤气味,不过那时门早已经打开了,气味很淡,再加上墙上已经涂上油漆了,更有些没法分辨。据说安伯利在事发前就开始涂油漆了。”“有件事我忘说了,我偷偷溜进这所房子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巴克。他是受了欧内斯特医生家人的委托来查这件案子的。华生,你说他上次用奇怪的眼神看你,还跟踪你,其实他是把你当成了嫌疑犯。后来我跟他说我也在查这个案子,于是我们交流了意见。”“过来,我给你们看点东西。”福尔摩斯把我们带进保险库,站在一面墙前,“如果你被关在这个房间里,你想告诉别人你是被谋杀的,你会怎么做?”“留个字条之类的。”“是的,不过这里可没有纸让你写,但可以写在墙上。你看,这面墙上有用铅笔写的字:‘我们是’,可惜,没有写完。显然,死者是想写‘我们是被杀害的’。如果你能在尸体上找出铅笔,那就足以证明这点了。”“我们会仔细查找的。不过那些证券呢?他的确是有些证券,但显然没有被偷。”“他为什么报警之后,还要去找你呢?”“为了让他的谎话更可信吧。人们会这么认为,你看,他连福尔摩斯都找了,说明他的确是受害者。”

两天后,报纸上刊登了这起案件,并大力赞扬了侦破此案的麦金农警官。Story 05 愚蠢的名探[英国]乔艾丝·波达“我叫格拉特。”女人有些不耐烦地说。“是你最先发现尸体的吗,格拉特小姐?”刑事组长马格雷加将她的姓名写下后,问道。“是的。”“你是被害者沙塔·洛夫斯基的女管家吧?”“可以这么认为。”格拉特小姐的口气显示她并不好对付。

德瓦探长无视她的不配合态度,在简略询问案情之后,就将下一阶段的调查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助手马格雷加,自己则坐在一张舒服的椅子上打起盹儿来。“这栋房子是父亲留给我和姐姐两人的,姐姐去世后,她的儿子继承了她的那部分财产,也就是说这个家有一半是我的。”格拉特小姐强调说。“令姐的儿子就是沙塔吗?”马格雷加追问道。“他是我姐姐和一个波兰人同居的结果,尽管他一直由我照顾,但我们的生活习惯非常不同。”“哦!把你发现尸体时的情况告诉我吧。”马格雷加催促说。“今天早上八点,我去叫外甥吃早餐,就发现了这种情形,他的衬衫上满是血迹,行凶用的手枪被丢在一旁。”格拉特小姐挺起胸说。“你以前见过那把手枪吧?”“见过,他总是将枪连同子弹一起装在书袋里。对了,他是一名从事广告工作的自由设计家。”格拉特神情凝重地说。“哦,那沙塔是什么时候开始携带手枪的?”马格雷加问。“周末那一天,也就是前天,枪是他从伦敦带回来的,他想将之作为宴会的点缀,他的那种兴奋之情就像一个孩子,绝不像我们格拉特家族的风格。”“你说的宴会是……”马格雷加又问。“就是在星期日中午举行的,我给他们送了一些食物后就离开了,我可受不了他们那些不伦不类的行为。”格拉特表情厌恶地说。“客人们是什么时间离开的?”“下午两点左右,宴会上提供的是廉价的葡萄酒和来自法国的味道像马粪一般的乳酪。”“听上去宴会不是那么令人满意。”马格雷加感慨地说。“当然,他只是为了答谢那些对他关心过的邻居而已,不可能在他们身上花钱太多。”“沙塔结婚了吗?”“很早就离婚了,因为妻子忍受不了他的放浪形骸。后来,他总是同时和三四名女子来往,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只要是女人,他就会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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