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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9-22 04: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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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莱曼·弗兰克·鲍姆,肖开霖

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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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仙踪

绿野仙踪试读:

前言

多少个世纪以来,民间传说、传奇、神话和童话,一直陪伴着人们的童年。每个健康的孩子对于那些虚幻的、梦幻般的神奇故事,都有一种本能的爱,这种爱对于身心健康非常有利。格林兄弟和安徒生笔下长翅膀的仙子,比起人类的其他发明创造而言,给孩子们的心灵带来了更多的快乐和慰藉。

那些古老的童话已经服务了许多代人,现在也许可以被归入“历史”一类;对于现在的孩子们来说,新的“神奇故事”的时代已经来临。在新故事中,那些老套的妖怪、矮人和仙女都已经被摒弃;为了强调一个让人畏惧遵守的道德准则,而设计各种可怕的、令人毛骨悚然事件的手段也已不再适用。现代教育中包含了道德教育,所以,现在的孩子们在神奇故事中寻求的只是娱乐;幸运的是,他们将不会看到过往那种种令人不快的事件。

因而,我写了这篇“The Wonderful Wizard of Oz”,只是为了愉悦今天的孩子们。这是个现代童话,希望能给读者们留下惊奇和快乐,不会有心痛和梦魇。莱曼·弗兰克·鲍姆1900年4月于芝加哥1龙卷风

多萝茜和叔叔婶婶一起,住在堪萨斯大草原的中部。亨利叔叔是个农夫,爱姆婶婶就是个普通农夫的妻子。因为造房子的木材要用马车从很远的地方运过来,所以他们的房子很小,就只能简简单单地,将四面墙、一面天花板、地板合起来,就成了一间房子。房子里有一个外观生锈的烧饭炉子,一个放碗碟的橱柜,一张桌子,三四把椅子和两张床。

叔叔和婶婶的大床放在一个角上,多萝茜的小床搁在另一个角上。这间房子没有阁楼,也没有地窖,只挖了一个地洞,美其名曰“龙卷风避难所”。当龙卷风来时,经过之处,所有的建筑物都哗啦啦地被摧毁。那时,一家人就可以躲到避难所里。只要拉开地板中间的活板门,沿着梯子下去,就可以藏身在那个小黑洞里了。

如果多萝茜站在房门口眺望四周,会发现周围没有一棵树、一所房屋阻断视线,四面八方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坦旷野,全是灰蒙蒙的大草原,根本看不到别的东西。太阳把耕种过的原野烤成了一大片灰蒙蒙龟裂的荒地。就连草也不再是绿的了,因为太阳把长长的叶片尖梢给烤焦了,让青草和四周的景物一样,都变成了灰色。叔叔的小屋曾经仔细粉刷过,可太阳在油漆上灼起了泡,然后雨水把它们侵蚀冲刷掉了,现在屋子看上去和草原上的其他景物一样灰不溜丢的。

爱姆婶婶刚嫁过来的时候,是个年轻俊俏的少妇。可太阳和风也把她的模样改变了,它们从她的眼睛里夺走了神彩,只留下了黯淡;从她的脸颊和嘴唇上夺走了红润,剩下一脸的灰白。她现在变得又瘦又憔悴,笑容也不多见。

多萝茜是个孤儿,她刚被送到爱姆婶婶身边时,婶婶被这孩子的笑吓得够呛:每当多萝茜的欢笑声传到她耳朵里时,婶婶总是一声尖叫,用手按住胸口,惊讶地看着小女孩儿,纳闷怎么什么事都能让她发笑。

亨利叔叔从来都不笑。他每天从早到晚辛辛苦苦地工作,不知道快乐为何物。他看上去也是灰扑扑的,总是神情严肃,沉默寡言。他那长长的胡须和粗劣的靴子,也都显得那么沉闷。

能让多萝茜欢笑,避免她像周围环境一样变成灰蒙蒙的,是托托。托托不是灰色的,他是一条黑色的小狗,一身长长的毛像丝绸一样,逗趣儿的小鼻子两边,两只黑黑的小眼睛快乐地眨巴着。托托整天玩耍个不停,多萝茜深爱着他,每天和他一起玩。

不过,今天他们没有玩。亨利叔叔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忧心忡忡地望着天。今天的天空比平时还要灰黯。多萝茜把托托抱在臂弯,站在门口,也望着天。爱姆婶婶在洗碟子。

他们听见北边很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一阵低沉的哀号声,那是风的悲鸣,远处的草浪在翻滚。紧接着,南方的空中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呼哨声,他们转过头,看见那边的草也起了波澜。

突然,亨利叔叔站了起来。“龙卷风来了,爱姆,”他提醒妻子,“我去看看牲口。”说完,就向关着母牛和马的牲口棚跑去。

爱姆婶婶丢下手里的活儿,来到门口。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危险已近在眼前。“快,多萝茜!”她尖叫道,“快去地窖!”

托托挣脱多萝茜的臂弯,躲到了床底下,女孩儿追过去捉他。婶婶被吓坏了,她猛地掀开地板上的活门,顺着梯子爬下去,躲进又小又黑的地窖里。多萝茜好不容易捉住托托,快步穿过房间向洞口走去。她刚走到一半,就听到一声狂啸,跟着房子剧烈地摇晃起来,她一个没站稳,猛地坐倒在地。

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房子旋转了两三圈,然后缓缓地升向空中。多萝茜觉得自己像是乘着热气球。

房子正好位于龙卷风的中心,北边和南边来的两股风在这里汇合。在龙卷风的风眼里,空气通常是静止的,但房子每一面所承受的巨大风压,将它越举越高,直推到龙卷风的最顶端。它就像是羽毛一样,停留在顶端,被龙卷风带出去很远很远,足有许多英里开外。

天地间一片黑暗,只有风在周围发出可怕的咆哮声,但多萝茜发现自己在空中像腾云驾雾一样相当舒服。除了最开始房子转了几圈,有一阵儿倾斜得很厉害,之后她感觉就像是在摇篮里的婴儿一样,被人轻柔地摇晃着。

托托不喜欢这样,他在房间里到处跑,还大声地吠叫。多萝茜则安静地坐在地上,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有一次,托托离敞开的活板门太近,掉了进去。刚开始小女孩还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他了,但她很快就发现,托托的两只耳朵透过门洞露了出来。风的阻力很强,托住了他,没让他掉下去。多萝茜爬到洞边,抓住托托的耳朵,把他拽回了房间里。然后,她关上活板门,这样就不会再发生意外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多萝茜渐渐地克服了恐惧,但是她感到十分孤独,风在周围呼啸着,震耳欲聋,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原本她心里没底,不知道房子下坠的时候自己会不会摔得粉身碎骨;但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并没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她就不再担忧,决定安安静静地等着。最后,她爬过摇摇晃晃的地板,爬到自己床上,躺了下来;托托也跟过来,躺在她旁边。

尽管房子还在不住地摇晃着,风也丝毫没有停下,但多萝茜还是很快就闭上眼睛睡着了。2会见芒奇金人

她被震醒了。这个震动来得如此突然,如果多萝茜不是躺在柔软的床上,也许就受伤了。刺耳的嘎嘎声蓦然响起,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预感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托托冰凉的小鼻子贴在她脸上,呜呜地哀叫着。多萝茜坐起来,意识到房子不再动了,天空也不再是一片昏暗,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小小的房间里。她从床上跳起,跑过去打开门,托托跟在她脚边。

小女孩看看四周,哇地一声惊叫,她的眼睛越瞪越大,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奇妙了。

龙卷风把房子轻轻地——这对于龙卷风来说,算是很轻的了——放在一处绝美的旷野中。这里到处是小块的可爱绿地,一棵棵高大的树上结满了甜美芬芳的果子,周围都是成片的奇花异草。鸟儿长着珍奇绚丽的羽毛,在树林和灌木丛中振翅飞舞,高声吟唱。不远处,一条小溪在翠绿的斜坡上奔流着,水面上闪着银光,发出潺潺的流水声。对于一个久居于灰突突的干旱草原上的小女孩来说,这里简直就是仙境。

她正呆立在那儿,贪婪地看着周围美丽奇异的景色,突然发现一小群人向她走来。这是她见过的最奇特的人,他们的个子没有她往常见到的成年人那么高大,但也不是特别矮小。实际上,他们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高。多萝茜在她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算是长得高的,可是这些人的年龄看上去可要比她大得多。

这三男一女,身上穿的衣服怪怪的。他们戴着蓝色的圆帽子,帽顶尖尖的,足有一英尺高;帽子边沿有一圈小铃铛,走路时叮当作响,还挺悦耳的。那小个子女人的帽子是白色的,她身上穿着一件蓬蓬的白袍子,从肩膀上垂下来,上面有许多闪烁的小星星,在阳光的照耀下像钻石一般璀璨。男人们身上穿的衣服也是蓝色的,和帽子的颜色一样。他们脚上的靴子擦得锃亮,靴筒还有宽宽的蓝色翻边。多萝茜心想,那些男人应该和亨利叔叔年纪差不多,因为其中两位有胡子。但小个子女人无疑要老很多,她脸上满是皱纹,头发差不多全都白了,走路的时候不太灵便。

那些人走到房子近前就停下脚步,低声交谈,好像不敢再走上前来。

那小个子老妇人走到多萝茜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用悦耳的声音说道:“最高贵的女巫,欢迎您来到芒奇金。我们非常感激您杀死了邪恶的东方女巫,感谢您让芒奇金的人民摆脱奴役,获得了自由。”

多萝茜听到这番话,非常惊讶。为什么小个子女人称她为女巫,还说她杀死了东方的邪恶女巫,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多萝茜只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被一阵龙卷风从家乡刮起来,经过好远好远来到这儿,她一生中从未杀死过任何生灵。

小个子女人正期待着她的回应,于是多萝茜犹犹豫豫地答道:“感谢你的一番好意,但你可能弄错了。我从没杀死过任何生灵。”“哦,那就是你的房子干的,”小个子老妇人笑着说,“这没什么两样。你看!”她指着房子的一角,接着说道:“那是她的两只脚,还在木板下面支楞着呢。”

多萝茜望过去,被吓得轻轻叫了一声。就在那支撑起房子的大横木下面,有两只脚向外支楞着,穿着尖头银鞋。“哦,我的天哪!”多萝茜叫道,沮丧地绞着双手,“一定是房子掉下来压在她身上了。我们该怎么办?”“什么都不用做。”小个子女人平静地说。“可她是谁呀?”多萝茜问。“她就是我说的邪恶的东方女巫。”小个子女人答道,“她奴役了芒奇金人许多年,他们日日夜夜为她所驱使。现在他们都解脱了,非常感激您的恩惠。”“芒奇金人是谁?”多萝茜问道。“他们是住在这片东方大陆上的人民,这里过去被邪恶女巫统治。”“你是芒奇金人么?”多萝茜问。“不,我虽然住在北方大陆,不过我是他们的朋友。他们看到邪恶女巫死了之后,就派了个快腿信使去找我,我就立刻过来了。我是北方女巫。”“哦,太好了!”多萝茜嚷道,“你真的是女巫么?”“是的,我确实是女巫,”小个子女人答道,“但我是一个好女巫,人们爱我。我的法力比不上曾经统治这儿的邪恶女巫,要不然,我早就自己动手解救这里的人了。”“我还以为所有的女巫都是坏的呢。”女孩儿说。面对一个真正的女巫,她还是有些害怕。“哦,不。这是个天大的错误。奥兹国全境只有四个女巫,其中两个,住在北方和南方的,是好女巫。我知道这是实情,因为我本人就是其中的一个。住在东方和西方的两个,确实是邪恶女巫。不过,其中的一个已经被你杀死了,奥兹国全境就只剩下一个邪恶女巫了——住在西方的那个。”“可是,”多萝茜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爱姆婶婶告诉过我,所有的女巫都已经死了,很多很多年以前就死了。”“爱姆婶婶是谁?”小个子老妇人询问道。“是我的亲婶婶,住在堪萨斯。我就是从那里来的。”

北方女巫低下头,眼睛看着地上,好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说道:“我不知道堪萨斯是在哪里,因为我从来没有听人提到过那个地方。不过请告诉我,它是不是一个文明的地方?”“哦,是的。”多萝茜答道。“那就对了,就是这个原因。在文明的地方,已经没有女巫了,也没有男巫,没有女魔法师或男魔法师。可是你瞧,奥兹国从来不曾开化过,因为我们和世界的其他部分之间是分隔开的。所以,我们中间仍然有女巫和男巫。”“男巫是什么人?”多萝茜问。“奥兹本人就是,他是个大巫师。”女巫答道,声音压得低低地,几乎听不见,“他一个人的法术,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还厉害。他住在翡翠城。”

多萝茜正要再提问,不料那几个一直安安静静站在旁边的芒奇金人,指着刚才压着邪恶女巫的房子一角,发出一阵喊叫。“怎么了?”小个子老妇人一边问,一边看过去,接着就大笑起来。死去女巫的双脚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了两只银鞋。“她太老了,”北方女巫解释说,“被太阳一晒,很快就枯干风化了。她应得此报。银鞋现在属于你了,你把这鞋穿上吧。”她跑过去,把鞋捡起来,掸掉灰尘,递给多萝茜。“东方女巫一向以这双银鞋为豪,”其中一个芒奇金人说,“它们有魔力,但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魔力。”

多萝茜把鞋拿进屋里,放在桌上。然后她又走出来,对芒奇金人说道:“我想快点回到叔叔婶婶身边,他们肯定很担心我。你们能帮我找到回去的路么?”

芒奇金人和女巫面面相觑,然后又看了看多萝茜,最后摇了摇头。“东方离这儿不远处,”其中一个芒奇金人说,“有一大片沙漠,谁都无法活着穿过去。”“南方也一样,”另一个芒奇金人说,“我到过南边,看见过那儿的情形。南方是桂特林人的地界。”“我听说西方也一样。”第三个芒奇金人说道,“那里住着温基人,被邪恶的西方女巫统治着,如果你被抓到,她会把你变成她的奴隶。”“北方是我的家,”北方女巫说,“它的边缘和奥兹国的周边一样,都是沙漠。亲爱的,你恐怕得和我们一起生活了。”

听了这番话,多萝茜开始抽泣,因为在这些陌生人中间她感到很孤独。

看见她流泪,心肠很软的芒奇金人好像也伤心了,他们开始掏出手绢哭鼻子抹眼泪。小个子老妇人却脱下帽子,将帽尖儿顶着鼻尖,声音很严肃地数着:“一、二、三。”帽子立刻变成了一块石板,上面写着很大的白色粉笔字:“让多萝茜去翡翠城。”

小个子老妇人把石板从鼻子上拿下来,看过上面写的话,问道:“你是叫多萝茜么,亲爱的?”“是的。”多萝茜说,她抬起眼睛,擦干了泪水。“那你必须得去翡翠城,也许奥兹会帮助你。”

多萝茜问:“翡翠城在哪儿?”“在这个国家的正中间,城主是奥兹,就是我对你说过的那位伟大的巫师。”

女孩儿忧心忡忡地问道:“他是好人么?”“他是个好巫师。但他是不是一个好人我也说不清楚,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怎么才能到那儿呢?”多萝茜问。“你只能步行去那儿。路途很漫长哦,也许不会一帆风顺,你也许会经过一些黑暗邪恶的地方。但不必担心,我会用法术来保护你不受伤害的。”“你不和我一起去么?”女孩儿恳求道,她已经开始把小个子老妇人看作自己唯一的朋友。“不,那不行。”女巫答道,“但我会给你祝福之吻,被我吻过之后,谁都不敢伤害你。”

女巫走近多萝茜,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前额。被女巫的嘴唇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圆圆的、闪亮的印记,这一点多萝茜以后才察觉。“通往翡翠城的路是黄砖铺砌的,”女巫说,“所以你不用担心会迷路。见到奥兹后,不要害怕,只用把你的事情讲给他听,请求他帮助你。再见了,亲爱的。”

三个芒奇金人向她深深地鞠躬,祝愿她旅途愉快,然后穿过树林离去。女巫向多萝茜亲切地点了点头,然后左脚跟支着地旋转了三圈,就立刻消失了。这情景让小托托大为惊讶,冲着女巫先前站着的地方大声吠叫个不停。刚才女巫在这儿的时候,托托因为害怕,压根儿不敢吱声。

不过多萝茜知道她是个女巫,猜到她会以某种神奇的方式离开,所以她一点儿都没感到惊讶。3救下稻草人

大伙儿都走了,只剩下多萝茜一个人。她觉得肚子有些饿,就走到碗橱旁,给自己切了几片面包,又在上面抹了些黄油。她分了一些给托托,然后从搁板上拿了一个桶,去小河旁汲满了清澈的河水。托托跑到树林里,冲着栖息在树上的鸟儿吠叫起来。多萝茜去捉他,刚好看见树枝上挂着美味的果子,便摘下一些,正好当作早餐。

她回到房子里,和托托一起美美地喝了些清甜的水,就预备动身去翡翠城了。

多萝茜只有一件换洗衣服,不过衣服恰巧是干净的,就挂在床边的木钉上。这是一件蓝白棋盘格的花布衫,虽然洗过好多次,蓝色有些褪色,但它仍然算得上是一件漂亮的罩衫。女孩儿仔细地洗漱了一番,穿上干净罩衫,戴上粉红色的遮阳帽,系好帽带。接着,她拿过一个小篮子,从碗橱里取了些面包装在里面,又在上面盖了一方白布。然后,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注意到脚上的鞋很破旧。“穿着这样的鞋可走不了远路,托托。”她说。托托抬起头来,睁着黑黑的小眼睛,望着她的脸摇摇尾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这时,多萝茜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那双原本属于东方女巫的银鞋。“不知道是不是合脚,”她对托托说,“走远路穿这样一双鞋正合适,因为这种鞋不容易穿破。”

她脱下旧皮鞋,试穿银鞋,不料非常合适,就好像原本就是为她定做的一样。

最后,她拿起了篮子。“走啦,托托,”她说,“我们去翡翠城,向伟大的奥兹请教怎样回堪萨斯。”

多萝茜关上门,上了锁,把钥匙小心地放进衣服口袋。就这样,她踏上了行程,托托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小跑着。

附近有好几条路,但她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条黄砖铺的路,于是轻快地踏上了去翡翠城的旅途。她的银鞋在坚硬的黄色路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欢快声响。

你们也许会认为,一个小女孩突然被狂风从自己的家乡卷走,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可此刻阳光如此明媚,鸟儿的歌声那么甜美,多萝茜的感觉并没有那么坏呢。

一路走来,多萝茜惊讶地发现,周围的景物那么可爱美丽。道路两旁安着整齐的栅栏,都漆成了优雅的蓝色,栅栏里围着的土地上种满了谷物和蔬菜。很显然,芒奇金人是好农夫,收成应该会很不错。

有时,当她经过一所房屋时,人们会从家里跑出来看她,向她深深地鞠躬,目送她走过;因为大家都知道,正是她消灭了邪恶女巫,使他们摆脱了奴役。

芒奇金人的房屋造型很奇特,每一幢都是圆圆的,还有个大大的圆屋顶。而且所有的房子都漆成蓝色,看来在这个东方国度,蓝色是人们最喜爱的颜色。

到了黄昏时分,多萝茜已经走了很长的路,感觉很疲倦,她开始琢磨在哪儿过夜。这时,她来到一所宅子前,它比别的房子大一些。屋前的绿草坪上,有许多男人和女人在跳舞,一旁有五位小个子小提琴手在充满激情地演奏。人们欢笑着,歌唱着,旁边一张大桌子上摆满了水果、坚果、馅饼和蛋糕,还有很多其他好吃的东西。

人们热情地欢迎多萝茜,邀请她和大家共进晚餐,留下来过夜。这是这片土地上最富有的芒奇金人家,主人的朋友们今天过来聚会,庆祝他们摆脱邪恶女巫的奴役,获得自由。

多萝茜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主人博克亲自招待她。晚餐后,她坐在一张靠背长椅上,看大家跳舞。

博克看见她脚上的银鞋,说道:“你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女巫师。”“为什么这么说?”女孩儿问。“因为你穿着银鞋,而且杀死了邪恶女巫。此外,你的长罩衣是白色的,只有女巫和女魔法师才穿白色衣服。”“我的衣服是蓝白格子的。”多萝茜说,顺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你穿这样的衣服是出于善意,”博克说,“蓝色是芒奇金人的颜色,白色是女巫的颜色。所以,我们知道你是一个友好的女巫师。”

多萝茜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似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一个女巫师,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女孩,偶然被一阵龙卷风刮到这片陌生的地方。

当她看跳舞看得倦了,博克就领她进屋,带她到了一间卧房,让她可以好好休息。

房间里有张美丽的床,床上的寝具都是蓝色的布做的,托托蜷身躺在床边的蓝色地毯上,多萝茜美美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早上,她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旁边有个一丁点大的芒奇金小宝宝,小家伙和托托一起玩,拽着狗狗的尾巴,咯咯地笑着欢叫着,多萝茜看着觉得好玩得不得了。在这些人眼里,托托就是个稀罕的宝贝儿,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狗。“翡翠城离这里还有多远呀?”女孩儿问。“我不知道,”博克庄重地回答道,“因为我从来不曾去过。除非有事情必须要去,还是离奥兹远一点的好。不过去翡翠城肯定要走很远的路,你得走上许多天。我们这里很富有,人们也很友好,但你在到达旅途终点之前,还得穿过一些危险未开化的地带。”

听了这话,多萝茜有点发愁,但她知道,只有伟大的奥兹能帮助她回到堪萨斯,所以她勇敢地下定决心不走回头路。

她和朋友们道了别,重新沿着黄砖路前行。走了几英里之后,她觉得应该停下来歇一会儿,就爬到路边的栅栏顶上,坐了下来。栅栏外是大片的谷子地,不远处有个稻草人,他被挂在一根高高的竿子上,用以驱赶鸟儿,不让它们靠近成熟的谷物。

多萝茜用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稻草人。稻草人的脑袋是用一个塞满稻草的口袋做成的,上面画了眼睛、鼻子和嘴,当成是人脸。一个蓝色的尖顶旧帽子歪戴在脑袋上,这帽子原先应该是属于某个芒奇金人的。稻草人穿着一身破旧的、褪了色的蓝色衣服,衣服里面也填塞着稻草。它脚上穿着两只蓝筒靴,正是这地方大家都穿的那种鞋。他们用一根竿子戳住稻草人的背,就把他高高地挂在稻田上面。

多萝茜正仔细端详着稻草人那张描画得怪里怪气的脸,却看见一只画出来的眼睛冲着她慢慢地眨了一下,不由得大吃一惊。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因为在堪萨斯,从来没有一个稻草人眨过眼睛。但是这会儿,他又朝她友好地点了点头。于是她从栅栏上爬下来,走到他跟前。托托绕着那根竿子转着圈儿地吠叫着。“日安。”稻草人说,声音有点沙哑。“是你在说话么?”女孩儿惊讶地问。“当然,”稻草人答道,“你好么?”“我很好,谢谢。”多萝茜很有礼貌地回应,“你好么?”“我感觉不太好。”稻草人说,面露微笑,“日日夜夜戳在这里吓唬乌鸦,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你不能下来么?”多萝茜问。“是的,这根竿子戳着我的背。如果你帮我把竿子拿掉,我会很感激你的。”

多萝茜伸出两只手,把他从竿子上拔了下来。因为他是用稻草填塞起来的,所以非常轻。“非常感谢,”稻草人被放到地上后,对多萝茜说道,“我感觉好像获得了新生。”

多萝茜听着稻草人说话,看见他鞠躬,和她并排行走,感觉很神奇。“你是谁?”稻草人伸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问道,“你要去哪儿?”“我叫多萝茜,”女孩儿说,“我要去翡翠城,请求伟大的奥兹把我送回堪萨斯。”“翡翠城在哪儿?”他询问道,“奥兹是谁?”

她惊讶地反问:“怎么,你不知道?”“不知道,真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你看,我是用稻草填塞起来的,我根本没有大脑。”他伤心地说。“哦,”多萝茜说,“我很抱歉。”“你觉得,如果我和你一起去翡翠城,”稻草人问道,“奥兹会给我大脑么?”“这我也说不准,”她答道,“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即使奥兹不肯给你大脑,你的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这倒是真的。”稻草人接着说,“要知道,我不介意胳膊腿儿和躯干是稻草填塞起来的,因为这样我就不会受伤。如果有人踩到我的脚趾,或者用大头针扎我,都不打紧,因为我感觉不到疼。但我不愿意别人叫我傻瓜,如果我脑袋里装的不是稻草,而是和你一样的大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事情呢?”“我明白你的感受,”小女孩说,她真的为他感到难过,“如果你和我一起去,我会请求奥兹尽量帮助你。”“谢谢。”他感激地回答。

他们回到路上。多萝茜帮助他翻过栅栏,于是他们就沿着黄砖路,继续向翡翠城进发了。

刚开始,托托不大乐意多个人入伙。他把稻草人周身嗅了个遍,像是怀疑稻草中间有个老鼠窝似的,他还时不时地冲着稻草人很不友好地低低咆哮两声。“不要在意托托,”多萝茜对新朋友说,“他从来不咬人的。”“哦,我并不害怕,”稻草人答道,“他不可能咬伤稻草。请让我来帮你提篮子吧,我压根儿不会感觉到疲倦。我告诉你个秘密,”他一边走,一边说,“天底下我只害怕一样东西。”“是什么呢?”多萝茜,“制造你的芒奇金农夫?”“不,”稻草人答道,“是一根燃烧着的火柴。”4穿过森林之路

几小时后,路面变得糟糕起来,坑坑洼洼得很不好走。有些地方铺路的黄砖都已经破碎了,有些地方的砖块甚至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个个坑洞。遇到这种情况,托托就会跳过去,多萝茜会绕着走;而稻草人呢,他没有脑子,只会径直往前走,然后一脚踩进坑洞里被绊倒,一个大马趴摔在硬梆梆的砖头上。但他从来都不会受伤,多萝茜会把他拽起来,让他重新站好,他就跟着多萝茜,笑话自己倒霉出洋相。

和之前经过的地方不一样,这里的农田没有得到很好地照料耕种,房子和果树都比较少。他们越往前走,周围的景象就越显得凄凉。

中午,他们坐在一条靠近小河的路旁。多萝茜打开篮子,取出一些面包。她拿出一块递给稻草人,但稻草人谢绝了。“我永远都不会感到饥饿。”他说,“这是一件好事,因为我的嘴是画出来的。假如割开一个洞,让我可以吃东西,那我身体里填塞的稻草就会漏出来,脑袋的形状就会怪模怪样了。”

多萝茜立刻明白了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就继续吃她的面包。

她吃完午餐后,稻草人说:“跟我说说你自己吧,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多萝茜给他讲了堪萨斯的一切,草原上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灰色的,还说了龙卷风是怎样把她带到这个奇异的奥兹国来的。

稻草人听得很认真,然后他说道:“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想离开这个美丽的国家,回到那个干燥、灰暗的堪萨斯。”“这是因为你没有大脑的缘故。”女孩儿答道,“无论家乡多么沉闷灰暗,我们这些有血有肉的人,都情愿住在自己的家乡,也不愿住在其他地方,不管那里有多美丽。没有哪儿能比得上自己的家乡。”

稻草人叹了口气。“我自然是弄不明白这道理,”他说,“假如你们的脑袋也像我一样填塞着稻草,也许你们就都愿意住在这美丽的地方了。要是那样的话,堪萨斯也许压根儿就没人待了。你们有大脑,这真是堪萨斯的运气。”

女孩儿请求道:“趁我们现在还在休息,你不给我讲个故事么?”

稻草人为难地看着她,答道:“我的生命还很短暂呢,我真的是一无所知。前天农夫才把我做出来。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幸运的是,农夫做我的脑袋时,先画了我的耳朵,所以我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当时有另一个芒奇金人和他在一起,我听到的第一件事,是农夫说了这样一句话:‘你觉得这两只耳朵怎么样?’“‘他们不该是直的。’另一个芒奇金人答道。“‘没关系,’农夫说,‘反正都一样,是耳朵就行了。’他说的可真是实话。“‘现在我要画眼睛了。’农夫说。于是他画我的右眼,刚画好,我就发现自己正好奇地望着他,望着周围的一切,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这只眼睛画得相当漂亮,’在一旁看着农夫做事的芒奇金人评论说,‘用蓝漆画眼睛正合适。’“‘我觉得另一只眼睛应该稍微画大一些,’农夫说。第二只眼睛画好后,我看得比先前清楚得多了。然后他画我的鼻子和嘴。但我没有说话,因为当时我并不知道嘴巴是派什么用场的。我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做我的躯干和胳膊腿。当他们把我的头牢牢地装在躯干上时,我感到很自豪,因为我觉得自己像别人一样,是个全乎人了。“‘这家伙很快就会吓走乌鸦的,’农夫说,‘他看上去就像是个真人。’“‘唷,还真是个人。’另一个人说。我十分赞同他的看法。农夫把我夹在胳膊下面,跑到谷子地里,把我安在一根高高的竿子上,就是你找到我的那个地方。后来,农夫和他的朋友就离开了,留下我独自一人。“我不想就这么被遗弃在那里。所以我试着跟他们走,但我的脚碰不到地面。没办法,我只好待在竿子上。因为我刚刚被做出来不久,没有事情可以思考,所以日子过得很孤独。很多乌鸦和其他鸟儿飞到谷子地里来,但他们一看见我,就立刻飞走了,他们还以为我是一个芒奇金人呢。这让我很高兴,因为觉得自己很重要。“可有只老乌鸦一次又一次地从我身边飞过,他仔仔细细地端详过我之后,栖息在我肩膀上,说道:‘呵,农夫居然想用这种蠢办法来愚弄我。任何一只有见识的乌鸦都看得出来,你只不过是用稻草填塞起来的。’说完他跳下来,落在我脚边,尽情地吃他想吃的谷子。别的鸟儿看见他并没有被我伤害,就也过来吃谷子;所以没多一会儿,我的周围就有了好大一群鸟儿。“我很伤心,因为这说明我压根儿不是一个称职的稻草人。但是那只老乌鸦安慰我说:‘要是你有大脑,你也能成为一个真人的,甚至比那些农夫更好。在这个世界上,大脑是天底下唯一值得拥有的东西,无论是对于乌鸦还是人,都是如此。’“乌鸦们飞走之后,我从头到尾地想了一遍,决定不管怎样,都要设法得到大脑。幸运的是,这时你出现了,把我从竿子上拔了下来。而且听了你先前说的话,我相信到了翡翠城,伟大的奥兹会给我大脑的。”“但愿如此,”多萝茜很认真地说,“我看你好像很渴望得到大脑呢。”“哦,是呀,我确实很期待呐。”稻草人答道,“知道自己是个傻瓜,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受。”

女孩儿说:“那好,我们出发吧。”她把篮子递给了稻草人。

现在道路两旁已经完全没有栅栏了,土地粗糙不平,没有耕种过的迹象。黄昏时分,他们来到了一片大森林前。森林里的树木长得高大密集,黄砖路两边的树枝竟然交叉合拢到了一起。在树干下,因为树枝遮住了日光,几乎是漆黑一片。但是他们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径直走进了森林。“这条路既然进了林子,就一定会出林子。”稻草人说,“既然翡翠城在路的另一头,那么无论这条路通向哪儿,我们都必须沿着它一直往前走。”“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啦。”多萝茜说。“那当然,所以我也知道。”稻草人答道,“如果琢磨出这一点都要用脑子,我也就说不出这话了。”

差不多一小时后,光线完全消失了,他们发现自己在漆黑一片中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多萝茜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托托能看见,因为有些狗在黑暗中也能看得很清楚。稻草人表示,他能像白天一样看得清清楚楚。于是她抓住稻草人的胳膊,勉强跟上步伐,努力往前走。“如果你看到房子,或者任何一个可以过夜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她说,“因为在黑暗中走路很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稻草人停下了脚步。“我看见右边有一所小房子,”他说,“是用木头和树枝搭起来的。我们要过去么?”“当然了,”女孩儿答道,“我已经累坏了。”

于是稻草人领着她在树木中间穿行,来到小屋前。多萝茜走进去,发现角落里有一张干树叶铺的床。她立刻就躺在床上,有托托在身边,她很快就睡熟了。永不知疲倦的稻草人站在另一个角落里,耐心地等待黎明的来临。5解救铁皮人

多萝茜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透过树林照进屋里,托托也早就在外面追逐周围的鸟儿和松鼠了。她坐起来,四下里望望。稻草人仍然耐心地站在角落里,等待着她。“我们得去找点水。”她对他说。“你要水干什么呢?”他问。“一路走来沾了不少灰尘,我要把脸洗干净,还要喝些水,那样吃干面包就不会噎在喉咙口了。”“这么看来,肉做的身体一定很不方便了,”稻草人若有所思地说,“因为还得睡觉、吃饭、喝水。但不管怎样,你有大脑,能够正常地思考,所以忍受这些麻烦还是值得的。”

他们离开小屋,在树木中间穿行,最后发现了一道清澈的泉水。多萝茜在泉边喝了水,洗了脸,吃了早餐。篮子里的面包所剩无几,她有些庆幸稻草人不必吃东西,因为光是自己和托托,这些食物几乎都不够吃一天的了。

当她吃完饭,正打算回到黄砖路上时,突然听见附近有人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不由得一惊。“那是什么?”她有些胆怯地问。“我想不出来,”稻草人答道,“不过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正说着,又一声呻吟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声音好像是从后面传来的。他们转过身没走多少步,多萝茜就发现在透过树木洒下的阳光里,有个东西在闪耀着光芒。她跑过去,然后突然停住了,发出一小声惊呼。

一棵大树的树身已经被砍空一小半,树旁站着一个全身都是白铁皮的人,他手里高举着一把斧子。他的脑袋、胳膊和腿都通过关节接合在躯干上,却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像是压根儿没法动弹似的。

多萝茜诧异地看着他,稻草人也是一样。托托冲着他厉声吠叫,还在他的铁皮腿上咬了一口,不料却伤了自己的牙齿。“刚才是你在呻吟么?”多萝茜问。“是的,”铁皮人答道,“是我。我已经呻吟了一年多,但以前一直没有人听见,没有人过来帮我。”“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呢?”她被这悲伤的声音感动了,温柔地问道。“找一个油罐子,给我的关节上点油。”他答道,“我的关节锈得厉害,完全动不了了。如果给我上点油,我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你们去我的小屋,会在架子上找到油罐子的。”

多萝茜立刻跑去小屋,找到油罐子后跑回来,有些发愁地问:“哪些地方是你的关节呢?”“先给我的脖子上油。”铁皮人答道。

多萝茜照着做了。铁皮人的颈关节锈得十分厉害,稻草人捧住他的铁皮脑袋,轻轻地左右转动,直到颈关节活动自如,铁皮人自己就能把头转来转去了。“现在给我胳膊上的关节上油。”他说。

多萝茜给他的肘关节上油,稻草人小心翼翼地帮他做胳膊曲伸。最后,他的肘关节不再锈住,像新的一样,活动自如。

铁皮人满意地叹息一声,放下斧子,让它靠着树身搁着。“好舒服呀,”他说,“自从被锈住以后,我一直举着斧子,终于能把它放下来了。现在,如果你们愿意帮我的腿关节上点油,我就能重新恢复正常了。”

于是他们给铁皮人的腿关节上油,最后,铁皮人的腿也能活动自如了。铁皮人再三感谢他们解救了他。他看上去好像非常有礼貌,而且懂得感恩。“要不是你们经过这里,我可能会永远这么站着呢,”他说,“所以,是你们救了我的命。你们怎么会碰巧到这里来呢?”“我们要去翡翠城见伟大的奥兹,”她答道,“昨晚我们在你的小屋里歇脚过夜的。”“你们为什么想见奥兹呢?”他问。“我希望奥兹把我送回堪萨斯,稻草人想要奥兹给他脑袋里装个大脑。”她答道。

铁皮人沉吟了一会儿,像在思考什么。然后他说:“你们觉得,奥兹能给我一颗心么?”“噢,我想他能的,”多萝茜答道,“这个跟给稻草人大脑一样容易。”“这话不假。”铁皮人问道,“那你们允许我入伙吗?我也想去翡翠城,请求奥兹帮助我。”“一起去吧。”稻草人热情真挚地说。多萝茜也说非常高兴和他结伴同行。于是,铁皮人就扛上他的斧子,和他们一起穿过森林,重新来到黄砖路上。

铁皮人请求多萝茜把油罐子放在她的篮子里。他说:“如果我淋了雨,再次生锈的话,我会很需要油罐子的。”

有新同伴入伙,还真是很幸运呢。因为他们重新上路后不久,就遇到一处地方,那里的树叶枝干长得很浓密,将路挡得严严实实,旅行者们走不过去。铁皮人就操起斧子开始干活儿,他连砍带劈,很快就清理出了一条足够宽的通道,能让大家通过。

一路上,多萝茜都在专心思考,以至于没注意到稻草人被一个坑洞绊倒,滚到了路边。稻草人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喊多萝茜帮个忙,扶他重新站起来。“你为什么不绕过坑洞走呢?”铁皮人问。“我不是很懂得避让,”稻草人快活地说,“你知道,我脑袋里填塞的是稻草。所以我才想去翡翠城,请求奥兹给我大脑。”“哦,我明白了。”铁皮人说,“不过,大脑毕竟不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你有大脑么?”稻草人询问道。“没有,我的脑袋里空空如也。”铁皮人答道,“不过我曾经有过大脑,还有一颗心。两样都试过以后,我宁可要一颗心。”“为什么呢?”稻草人问。“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听完你就明白了。”

于是,他们在森林里穿行,听铁皮人讲了自己的故事:“我出生在一个伐木工家庭,父亲在森林里砍伐树木,以卖柴火为生。我长大以后,也成了伐木工。父亲死后,我照顾母亲到她终老。我觉得自己不能孤独地过一辈子,得找个人结婚,那样就不会寂寞了。“那时,有个美丽的芒奇金女孩儿,我很快就全心全意地爱上了她。她答应我,等我挣够了钱,为她建一所更好的房子,她就同意嫁给我。所以,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努力地工作。可是,和女孩儿一起生活的老妇人不想让她出嫁,因为她很懒,希望女孩儿能永远陪着她,给她做饭干家务活儿。老妇人就去找东方的邪恶女巫,向她许诺如果她能阻止这个婚姻,就酬谢给她两只绵羊和一头母牛。邪恶女巫就对我的斧子施了妖法。因为我急着要得到新房子和妻子,每天都竭尽全力地砍伐木头,有次斧子却突如其来地滑偏了,砍断了我的左腿。“这很不幸,因为我知道一个独腿人是不可能做一个好伐木工的。我就去找铁皮匠,请他用白铁皮给我做了一条新腿。用习惯以后,铁皮腿很好使。但我的举动激怒了邪恶女巫,因为她答应过老妇人,不让我和那漂亮的芒奇金女孩儿结婚。我重新开始砍木头时,斧子又滑偏了,砍断了我的右腿。我再去找铁皮匠,他又用白铁皮给我做了一条腿。后来,被施了妖法的斧子又先后切下了我的两条胳膊。但这吓不倒我,我用白铁皮胳膊来代替被砍掉的胳膊。接下来,邪恶女巫又施法让斧子滑偏,砍掉了我的脑袋。一开始,我以为自己这下子肯定完蛋了,但是铁皮匠碰巧经过,他用白铁皮给我做了一个新脑袋。“我以为这下终于能打败邪恶女巫了,干活儿比从前更卖力。可是我万万没想到邪恶女巫会这么残忍,她想了一个新招,来扼杀我对美丽的芒奇金少女的爱。她再一次使我的斧子滑偏,正好从中间切开我的身体,将我劈成了两半。铁皮匠再一次过来帮我,给我做了一个白铁皮的躯干,用一个个关节,把我的胳膊、腿和脑袋都装在了白铁皮躯干上。这样一来,我就能像往常一样活动自如了。可是,唉!现在我没有心了,这样我便失去了对芒奇金女孩儿全部的爱,也不在乎是否能和她结婚了。估计她现在仍然和老妇人一起生活着,等着我去找她呢。“我的身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我感到非常自豪。而且,现在斧子再滑偏已经不要紧了,因为它再也伤不了我。只有一个危险,就是我的关节会生锈;不过我在小屋里备了一个油罐子,随时注意给自己上油。然而有一天,我忘了上油,碰巧遇上了暴雨,我还没来得及考虑可能出现的危险,关节就已经锈住了。就这样,我独自一人站在森林里,直到你们过来救了我。这个经历很可怕,但却让我有时间思考,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我知道自己最大的损失,是失去了我的心脏。恋爱的时候,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但是没有心的人是无法爱的,所以我决心去找奥兹,请求他给我一颗心。如果他给了我,我就回到芒奇金少女身边,和她结婚。”

多萝茜和稻草人都对铁皮人讲的故事非常感兴趣,现在他们知道了,他为什么急着想要得到一颗新的心。“话是这么说,”稻草人说道,“可我还是宁愿要大脑,而不是要心;因为一个傻瓜即使有心,也不知道该怎么用。”“我要心,”铁皮人应答道,“因为大脑不会使人幸福,而幸福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情。”

多萝茜什么也没说,因为她感到困惑,不知道两个朋友谁对谁错。只要自己能回到堪萨斯,回到爱姆婶婶身边,她并不太在意铁皮人没大脑、稻草人没心,或者他们都能得偿所愿。

她最担心的是,面包已经差不多没了,她和托托再吃一顿,篮子里就会空空如也。没错,铁皮人和稻草人都不吃东西,但她既不是铁皮做的,也不是稻草填塞的;不吃东西,她就没法活下去了。6胆小鬼狮子

这段时间里,多萝茜和她的同伴们一直穿行在茂密的森林里。路上依然铺着黄砖,但是落满了干枯的枝叶,一点儿都不好走。

因为鸟儿喜爱旷野,那里阳光充足,所以这里的森林几乎见不到鸟儿。他们时不时地会听到藏身在密林中的野兽发出的低吼声。这种声音让小女孩心跳加快,因为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吼叫。但托托是知道的,他紧跟在多萝茜身边,连回应一声吠叫都不敢。“还有多远我们才能走出森林?”女孩儿问铁皮人。“我说不准,”他答道,“因为我从来没去过翡翠城。不过,我父亲去过一次,那时我还是个小孩子。他告诉我,那是一段漫长的旅程,还要经过一些危险的区域;不过翡翠城周边景色很美。不过不必担心,我有油罐子,就什么也不怕;而且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害稻草人;至于你,你前额上有善女巫的吻痕,它会保护你不受伤害。”“可还有托托!”女孩儿很担心地说,“有什么来保护他呢?”“如果他遇到危险,我们大家来保护他。”铁皮人答道。

他话音刚落,林子里就传来一声可怕的吼叫。吼声过后,一头大狮子跳出来挡在路中间。他爪子一挥,稻草人就被打了出去,旋转了好几圈,滚倒在路边。然后他用尖利的爪子去扑铁皮人,可让狮子惊讶的是,虽然铁皮人被打倒在地一动不动,他却没能在白铁皮上留下一丝爪痕。

这一回,小托托有了个面对面的敌人,他吠叫着向狮子冲过去。那庞大的野兽张开嘴巴正要咬小狗,多萝茜担心托托被咬死,不顾危险冲上前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狮鼻扇了一巴掌,同时高声喊着:“你怎么敢咬托托!你该为自己害臊,像你这么大的一头野兽,竟然咬一只可怜的小狗!”“我又没有咬到他。”狮子说,他用爪子揉着鼻子上被多萝茜掴中的地方。“是没有咬到,但是你想咬他来着。”她反驳道,“你什么也不是,就是个大个子胆小鬼。”“我知道,”狮子羞愧地垂下了头,“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也没办法呀!”“哦,你当然‘没办法’了。看看,你居然殴打一个稻草填塞成的人,哦,可怜的稻草人!”“他是稻草做的?”狮子疑惑地看着多萝茜把稻草人扶起来,让他站好,把他拍回到原来的形状。“他当然是稻草做的。”多萝茜答道,仍然没有消气。“怪不得他那么容易就飞出去了,”狮子评论道,“刚才看见他那样子打转,我还很惊讶呢。另一个也是稻草做的?”“不是,”多萝茜说,“他是白铁皮做的。”她把铁皮人也扶了起来。“怪不得,他差点把我的爪子弄钝了。”狮子说,“刚才爪尖刮到白铁皮的时候,我脊背上都起了一阵寒战。那小动物是谁,你对他那么体贴?”“他是我的狗狗,名叫托托。”多萝茜答道。“他是铁皮做的,还是稻草填塞成的?”狮子问。“都不是,他是——是——是个有血有肉的狗狗。”女孩儿说。“哦!他是个稀奇的动物,而且看来好小。除了我这样的胆小鬼,没有人会想着要咬这么一个小东西。”狮子伤心地说。“你怎么会变成胆小鬼的呢?”多萝茜问,她惊奇地打量着这只大野兽,因为他足有一匹小马那么大。“这是个谜,”狮子答道,“我估摸着自己生下来就是这样。森林里的其他动物都以为我很勇敢,因为狮子无论在哪儿,都被看作是百兽之王。我知道,如果我非常大声地吼叫,其他生物都会害怕,从我面前逃开。每当我遇上人类,我就害怕得要命,可我还是冲着他们吼,然后人类就逃跑了,跑得飞快。如果大象、老虎或者熊想跟我搏斗,就该是我逃了——我就是这样一个胆小鬼;但是他们每次听到我吼叫就会避开我,我当然也不会拦着他们啰。”“但这不对,百兽之王可不应该是胆小鬼。”稻草人说。“我知道,”狮子回答,用他的尾巴尖擦掉一滴眼泪,“这是我最大的忧愁,这忧愁使我的生活非常不快乐。每次一有危险,我就会心跳加快。”“也许你有心脏病。”铁皮人说。“也许吧。”狮子说。“如果是这样,”铁皮人接着说,“你应该感到高兴,因为这证明你有一颗心。而我却没有心,所以我不可能有心脏病。”“也许是的。”狮子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我没有心,就不会是胆小鬼了。”“你有大脑么?”稻草人问。“应该有吧,但我从来没留意过。”狮子答道。“我正要去找伟大的奥兹,请求他给我大脑呢,”稻草人道,“因为我脑袋里填塞的是稻草。”“我正要去请求他给我一颗心。”铁皮人说。“我正要去请求他把托托和我送回堪萨斯。”多萝茜加上一句。“你们觉得,奥兹能给我勇气么?”胆小鬼狮子问。“很容易,就像给我大脑一样。”稻草人说。“就像给我一颗心一样。”铁皮人说。“就像送我回堪萨斯一样。”多萝茜说。“那么,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和你们一起去。”狮子说,“因为,如果没有勇气的话,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非常欢迎你,”多萝茜回答说,“因为你能让别的野兽不敢接近我们。要我说呀,既然他们这么容易就被你吓走,他们一定比你还胆小呢。”“确实是这样。”狮子说,“但是这并不会让我更勇敢些。只要知道自己仍然是个胆小鬼,我就不会快乐。”

于是,这一小队伙伴重新上路了。狮子迈着庄严的大步走在多萝茜身边。起初托托不同意接受这个新伙伴,因为他忘不了自己刚才差一点被狮子的血盆大口咬碎。但过了一会儿,他就比较放松了;很快,托托就和胆小的狮子成了好朋友。

这一天的其余时间里,不曾有新的历险来破坏他们旅途的平静。但还是发生了一个意外:铁皮人踩到了一只在路上爬行的甲虫,那可怜的小东西被踩死了。这件事情让铁皮人很不快乐,因为他一向很注意不要伤害小生灵的。他一边走,一边流下几滴伤心悔恨的泪。泪水慢慢地从他脸上淌下来,流过他牙床上的铰链,让铰链锈住了。不一会儿,当多萝茜问铁皮人一个问题时,他想回答,却张不开嘴,因为他的上下牙床紧紧地锈住了。他惊恐万状,向多萝茜做了许多手势,要她解救他。多萝茜不明白他的意思,狮子也迷惑不解,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直到稻草人从多萝茜的篮子里抓起油罐子,给铁皮人的牙床上了油,过了一会儿,铁皮人才能像先前一样说话。“这件事给了我一个教训,”他说,“走路时要注意脚下。如果我再踩死一只臭虫或甲虫,我肯定还会哭,眼泪就会再一次让我的牙床生锈,让我没法开口说话。”

从此以后,铁皮人走路时就越发小心,眼睛总是看着路面。如果看见一只小蚂蚁在辛勤劳作,他会跨过去,免得伤害到它。铁皮人很清楚自己没有心,所以他非常注意,决不会残忍冷酷地对待任何生灵。

他说:“你们这些人能够得到心的指引,不会做错事。可我没有心,所以必须格外注意。奥兹给了我心之后,我就用不着再这么费神了。”7赶路,去见伟大的奥兹

那一夜,因为附近没有房子,他们不得不在森林里一棵大树下过夜。厚厚的树冠在他们头顶,像是一个厚实的大蓬盖,为他们挡住了露水的侵袭。铁皮人用斧子砍了一大堆木柴,多萝茜生起一个火堆。绚烂的火光给了她温暖,让她感觉不那么孤独。她和托托把最后的面包吃完了,明天早餐在哪里,她就不知道了。“如果你愿意,”狮子说,“我这就去林子里,为你猎杀一头鹿来。你们的口味很特别,喜欢吃熟的食物,你可以把它放在火上烤一下。那样,你们明天就会有一顿丰盛的早餐了。”“不!请不要这样做!”铁皮人乞求道,“如果你杀死一头可怜的鹿,我肯定会哭的,那样我的牙床就又要锈住啦。”

于是,狮子就跑到林子里,找他自己的晚餐去了。谁也不知道他吃了什么,事后他也没有提起。

稻草人找到一棵结满坚果的树,给多萝茜摘了满满一篮子坚果,这样一来,她就能很长时间不用挨饿了。她觉得稻草人心地很好,而且也很体贴。不过,那可怜的家伙采摘坚果的动作笨拙得要命,惹得她开怀大笑。他那双稻草扎的手那么不灵巧,坚果又那么小,采下来的果子几乎有一半都掉到地上。可是稻草人压根儿不介意装满一篮子要花多长时间,只要能让他远离火焰就好。他真害怕一个火星迸到他身上,点着稻草,把他给烧了。因此他始终跟火焰保持着很长一段距离,只在多萝茜睡着后才走近些,给她身上盖些干树叶;这样一来,她会感觉温暖舒适,可以一觉酣睡到第二天清晨。

天亮后,女孩儿醒来后起身,在一条水声潺潺的小河里洗了脸,很快,他们就动身向翡翠城进发。

对这些旅行者来说,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们出发还不到一个小时,就看到前面路上横着一道大濠沟,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森林整个儿被切成了两半。濠沟又长又宽,他们爬到沟边向下望,发觉壕沟很深,而且沟底里有许多棱角嶙峋的大石头。壕沟两壁非常陡峭,他们根本就没法爬下去。有那么一刻,他们的旅程似乎不得不终止了。“我们该怎么办呢?”多萝茜绝望地问。“我一丁点主意也没有。”铁皮人说。

狮子摇着蓬松的鬃毛,露出沉思的神情。

但是稻草人说:“我们不能飞过去,这是肯定的。我们也不能爬进这巨大的濠沟里。所以,如果我们跳不过去,就只能止步于此了。”“我想,我能跳过去。”胆小鬼狮子在心里仔细衡量过壕沟的宽度后,说道。“这下问题就解决了。”稻草人回应道,“你可以把我们驮在背上运过去,每一次运一个。”“好的,我试试吧。”狮子说,“谁第一个过去?”“我先来吧。”稻草人自告奋勇地说,“因为如果你跳不过这壕沟,多萝茜就会摔死,铁皮人会在下面的石头上摔扁。我骑在你背上却没什么大问题,因为我就算摔下去也根本不会受伤。”“我倒是怕得要命呢,怕会摔死。”胆小鬼狮子说,“不过我想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试试了。你到我背上来吧,我们来试试看。”

稻草人跨坐在狮子背上,这只大兽走到深沟的边沿,蹲了下来。“你干嘛不助跑一下,再跳过去呢?”稻草人问。“因为那不是我们狮子的做法。”狮子答道。接着他猛地一跃,飞速地越过壕沟上空,平安地落到了对岸。大家看到狮子轻而易举地跳过壕沟,都很高兴。然后稻草人从狮子身上下来,狮子又跳回到这边。

多萝茜想她应该第二个过去,所以她抱着托托,爬到狮子背上,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鬃毛。接下来的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在空中飞。然后,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平安到了对岸。狮子返回,跳第三次,把铁皮人带了过来。然后大家坐在旁边,让狮子能休息一会儿,因为他跳了几个来回之后,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喘得像一条跑了太多路的大狗一样。

他们发现壕沟这一边的森林很茂密,看起来幽深昏暗。狮子休息过后,他们就沿着黄砖路重新出发了。大家默不作声,各自心里面都在嘀咕着,不知道最终能不能走到森林尽头,重见灿烂阳光。不久,他们听见林子深处响起奇怪的噪音,加深了他们的不安。狮子悄声告诉他们,开力大住在这附近。“开力大是什么呀?”女孩儿问。“那是一种巨大的怪物,身体像熊,脑袋像老虎。”狮子答道,“他们的爪子又长又尖,能轻松地把我一撕两半,就像我杀死托托一样容易。我很怕开力大,他们可怕极了。”“怪不得你怕他们了。”多萝茜回应道,“他们一定是很可怕的野兽。”

狮子正要回答,突然又一道深沟出现在眼前。不过这一条沟太宽、太深,狮子立刻就知道,这条沟他跳不过去。

于是他们坐下来商量该怎么办。

稻草人认真地考虑之后说道:“这沟旁边有一棵很高很大的树。如果铁皮人能够把它砍倒,它倒下去架到对岸,我们就能很轻松地走过去了。”“这是个第一流的好主意,”狮子说,“别人都要疑心你脑袋里装的是大脑,而不是稻草了。”

铁皮人立刻动手干活,他的斧子非常锋利,很快树身差不多快被砍断了。接着狮子用强壮的前腿抵着树身,用尽全力一蹬,大树就缓缓地向外倾倒,轰隆一声架在濠沟上,树冠扣在了对岸。

他们正要通过这道神奇的桥时,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咆哮,他们不由得抬起头来,惊恐地发现两只巨兽正向他们奔过来,身体像熊,脑袋像老虎。他们害怕得直发抖。“是开力大!”胆小鬼狮子说,开始打哆嗦。“快!”稻草人喊道,“我们快过桥。”

多萝茜把托托抱在臂弯里,第一个上了桥,铁皮人紧随其后,稻草人也跟了上去。狮子虽然很害怕,但他还是回过头去面对着开力大,发出了一声可怕的怒吼。这一声吼吓得多萝茜尖叫,稻草人向后仰倒,就连那两只凶猛的巨兽也不由得停下脚步,惊愕地望着狮子。

但开力大发现自己比狮子高大,又想到他们有两个,狮子却是单枪匹马,于是又向前冲来。狮子走过树桥,回过头来看两只凶狠的野兽接下来怎么做;只见他们丝毫没有停留,也开始过桥。

狮子对多萝茜说:“我们完蛋了,他们肯定会用尖牙利爪把我们撕成碎片的。你站在我身后,紧靠着我,只要我还活着,就会和他们拼到底。”“等一下!”稻草人喊道。他已经想出了最佳方案,现在他让铁皮人砍断搁在濠沟这一边的树梢。铁皮人拿起斧子,立刻开始干。就在两只开力大快过来的时候,大树轰隆一声掉下深沟,把两只狂叫着的丑陋畜生带了下去。他们都落在沟底棱角尖锐的大石头上,摔得粉身碎骨。“哇,”胆小鬼狮子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我们得救啦。真是太好了,我可不愿就这么死了。那两只怪物把我吓坏了,我的心到现在还在怦怦跳呢。”“啊,”铁皮人伤心地说,“我真希望自己有一颗心可以这样跳哟。”

经过这一次历险,大家更想尽快走出这片森林。他们走得很快,多萝茜最后走不动了,只好骑在狮子背上。让他们欣喜万分的是,越往前走,树木就变得越稀疏。

下午的时候,他们突然遇上了一条宽阔的大河,湍急的河水在他们面前奔流着。他们能看到河对岸,黄砖路向前延伸着穿过一片美丽的土地,翠绿的草坪上点缀着鲜艳的花朵,黄砖路两旁的树上,结满了芬芳的果子。他们看到前方这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高兴极了。“我们怎样过河呢?”多萝茜问。“这很好办,”稻草人答道,“铁皮人可以造一个木筏,我们就能乘着筏子漂到对岸去。”

于是铁皮人拿起斧子,开始砍小树做木筏。他在这边忙碌着,稻草人则在河岸上找到一棵结满硕大果实的树。这让多萝茜很开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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