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闺恋诗词三百首(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作者：马俊芬 编著

出版社：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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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闺恋诗词三百首试读：

闺恋，顾名思义当指以女性为描写对象或以闺中物事、闺中情思和恋爱情感为主要表现内容的诗词。基于此，本书闺恋诗词的主要内容包括以下几点：

其一，传统意义上的爱情诗词，即古代诗词中直接以爱情为表现内容的诗词（如相思诗词、悼亡诗词）以及由爱情而引发的心绪描写类诗词（如宫怨诗词、闺怨诗词）。其中，闺怨诗词占有一大半，专门用来表现妇女的生活和情感，大致可分为三种：一种是描写离别相思，一种是描写美人迟暮，一种是描写闺中寂寞。古人“闺怨”之作，一般是写少女的青春寂寞，或少妇的离别相思之情。闺怨诗词中还有特殊的一个群体——宫怨诗。在中国封建社会，宫廷的婚姻制度颇为畸形而不合理。皇帝一人拥有配偶成百上千，所谓“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后宫佳丽三千”。而有幸承皇恩得宠的宫女则少得可怜，绝大多数的宫女只能在深宫之中虚度光阴，浪费青春，于是，便有了为数众多的宫怨诗。汉代班婕妤的《怨歌行》是现存最早的宫怨诗。唐宋是宫怨诗的鼎盛时期，不少诗词大家，如李白、杜甫、白居易、陆游等，都写过宫怨诗，像白居易的《上阳白发人》，刘方平的《春怨》，顾况、刘禹锡、朱庆馀的《宫词》，王维的《秋夜曲》，杜牧的《秋夕》，李白的《玉阶怨》等等，不胜枚举。绝句圣手王昌龄则更写了著名的《西宫春怨》、《长信秋词》。唐代宫怨诗一般以绝句体裁写就，篇幅短小，借宫人生活的一个侧面，展现宫人命运的悲惨。

其二，闺房诗词，这包括描写少女情怀的闺房诗词（如宫体诗）和以女性饰物等为描写对象的诗词。

从诗词所表现的情感来分，闺恋诗词大致有爱、怨、思、悼、艳五类，我们在选读时，以前四种为主。

闺恋诗词一直贯穿于中国古代文学史始终，历朝历代都有数不清的痴男怨女伤春悲秋，相思悼亡，因此历代都有优秀的爱情诗词留世。从宏观角度而言，古代闺恋诗词有四个比较集中的创作高峰期，即先秦的《诗经》、《楚辞》时期，汉末至魏晋南北朝时期，中晚唐及五代时期和两宋时期。在这四个高峰期中，前三个时期以闺恋诗为主；自五代开始， 诗词分工，“词为艳科”的特点决定了词开始挑起闺恋诗词的大梁，这一时期闺恋诗词主要以闺恋词为主。《诗经》是我国古代诗歌的源头，其中的爱情诗篇所涉及的内容已经十分广泛，所运用的赋比兴手法也已十分娴熟。这对后代诗歌的创作都有着巨大的影响。从内容看，闺恋诗词的大部分题材，如游子思妇，青年男女热恋，妇女被弃等，《诗经》都有涉及，且艺术成就不凡。

以屈原作品为代表的“骚体诗”的出现，标志着诗歌从集体歌唱到个人独创的转变。屈原的爱情诗歌，由于多是神人合一的恋爱主角，诗歌的浪漫主义色彩十分明显。就爱情诗而言，《诗经》表现出一种朴素的现实主义之美，而骚体诗则以它的神奇色彩和流动变幻的诗境表现出绮靡缠绵之美。

汉代到魏晋南北朝时期出现了爱情诗歌创作的第二次高潮。首先是民间创作。在汉魏六朝乐府诗中，表现爱情婚姻的作品居多，其中南朝乐府民歌几乎是清一色的爱情歌曲。南朝的爱情诗色泽浓艳，特别注重辞藻的繁饰和声律的和谐，特别赏心悦目于女子的容貌美。因此与《诗经》质朴健朗的美相比，这个时期的闺恋诗浮艳柔弱而含蓄。

唐诗是中国古代诗歌的高峰，闺恋诗也成就斐然。初唐时期，齐梁诗风笼罩诗坛，闺恋诗价值不高。自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一出，迎来唐代闺恋诗的新局面。在张若虚笔下，爱情意识与更为深广的宇宙意识融为一体。因而闺恋诗歌终于摆脱了痴男怨女只会卿卿我我的“小家子气”而具有了“大家风范”。这也预示了盛唐气象的到来。盛唐优秀的闺恋诗篇集中在大诗人李白那里。李白在闺恋诗词中也属于高产作家，几乎每一首诗词都脍炙人口，千古传诵。这期间，也产生了宫怨诗、离妇诗、弃妇诗和别离相思诗(以杜甫为代表)几种题材的闺恋诗。闺恋诗的创作高潮到了中晚唐才出现。白居易的《长恨歌》、元稹的悼亡诗，刘禹锡的竹枝词，张仲素的闺情诗，杜牧的绝情诗都各有特色，李商隐的“无题”诗则将爱的歌唱推向高潮。

晚唐五代的“香奁”诗和“花间”词可算作这个时期爱情诗词高潮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它们的出现也表明爱情诗词的创作开始走向绮靡而香艳，柔弱而纤细。

宋代文人治天下，文人社会地位较高，这使得他们有时间和能力听曲观舞，纵情声色。 宋代大多数人，如一代名相寇准、太平宰相晏殊、政坛文坛元老欧阳修、一代文豪苏轼都在纵情声色、浅斟低唱之中留下了歌咏爱情的词篇。白衣卿相柳永也用市井语言唱出世俗的爱情心理和露骨的情欲，一时轰动词坛。这一时期，闺恋词在艺术上更加趋于成熟。同样是写爱情，词人个性已经十分鲜明，苏轼的多情、秦观的深挚、贺铸的凝重、晏几道的迷情、周邦彦的老成都各有特色。 金人入主中原，宋室南迁的大灾难打破了词人们温柔乡中的美梦。但是爱情的歌唱并未在词坛绝迹，李清照自不必说，连辛弃疾也在慷慨悲歌之余创制缠绵婉约的情歌。姜夔、吴文英、史达祖等人在南宋后期也创作了大量闺恋词。宋代闺恋词大致经过了三个阶段，即北宋前期是闺恋词的少年期，多的是少年情事风流潇洒；北宋后期是闺恋词的中年期，词中或多或少地融进了身世坎坷和人生况味；南宋以后，词开始进入老年。与北宋闺恋词相比，南宋情词已显出“老态”，逐步雅化。

元明清时代，爱情在戏曲小说中大放异彩，当然无论是散曲、诗词，还是民间的歌谣，都有着大量的爱情歌唱。但除了元代散曲之外，元代的诗词、明清的诗词和散曲乃至民间歌谣对闺恋的描写，从整体看都停留在模仿前代的水平上，没有形成自己的风格。在传统题材词中，唯有清代纳兰性德的词引人注目。纳兰之词宗法李煜，直攀北宋，形成自己清新俊逸、朴素自然的独特风格，为一代之冠。

古代闺恋诗词浩如烟海，我们的三百首只选择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到底为什么这些诗词会成为我们的选读对象呢？基于的标准有：

其一，历代被广为传诵的爱情诗词是我们优先考虑的，比如有些诗词本身可能并不能确切定义为闺恋诗词，但是其中一句或几句在当下被作为爱情诗句（词句）广为引用，我们也将其作为选读对象，比如辛弃疾的《摸鱼儿》，这种情况，我们在题解部分都会加以说明。

其二，爱情的灵魂是人。基于此，有本事可依的诗词我们也会则优选读，比如乔知之的《绿珠篇》等，这一类诗词在题解部分会以主要篇幅演绎其本事。

其三，女性作家的作品优先选读。闺恋词主要是以描写闺房生活和情爱为主，这两类词都离不开女性。男性作家写闺恋词，都是从男性立场写女性，多少带有男性色彩。女性作家则是我手写我心，能够更好地反映闺恋词的本质。

另外，鉴于篇幅，在诗歌选择中，没有选《楚辞》作品。

中国古代诗词硕果累累，闺恋词的优秀作品也是不胜枚举，我们只是基于自己的标准选择其中的一部分以飨诸君，其余的精彩还待大家一起去吟咏传唱。鉴于学识和精力的关系，选读中难免有错误和疏漏，还请方家指正。以上，是为序。马俊芬2014年1月关雎先秦·《诗经·国风》a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bc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de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f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g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h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i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题解】《关雎》是《风》之始篇，也是《诗经》第一篇。古人把它冠于三百篇之首，对它评价很高。《史记·外戚世家》曾经记述说：“《易》基乾坤，《诗》始《关雎》，《书》美厘降……夫妇之际，人道之大伦也。”这首诗是一首婚歌，写主人公对一位少女追求、相思并同她完婚的全过程。它所歌颂的，是一种感情克制、行为谨慎、以婚姻和谐为目标的爱情，为古代爱情诗词奠定了赞美纯情真爱的基调。其声、情、文、义俱佳，足可为《风》之始，三百篇之冠。【注释】

a关关：水鸟鸣叫的声音。雎（jū）鸠：一种水鸟。

b窈窕（yǎo tiǎo）：内心和外貌皆美好的样子。《毛传》：“窈窕，幽闲也。”

c逑（qiú）：配偶。

d参差（cēn cī）：长短不齐的样子。荇（xìng）菜：一种多年生的水草，叶子可以食用。

e流：《尔雅·释言》释作求，意思是求取，择取。

f思：语气助词，没有实义。服：思念。《庄子·田子方》有“吾服女也甚忘”，郭象注：“‘服’者，思存之谓也。”

g悠：长也。悠哉悠哉：思念之深长。

h友：友好交往，亲近。

i芼：拔取。【名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子衿先秦·《诗经·郑风》ab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cd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e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题解】

这首诗通过一个处于相思中的女子的内心独白，表达了主人公对所恋之人度日如年的思念。那个衣领青青的形象，刻骨铭心，忧思难忘，一刻不停地萦绕在她眼前和脑海里。她爬到那高高的城楼上眺望，徘徊，心情迫切。可望穿秋水，不见人影儿，浓浓的爱意不由转化为幽怨：纵然我没有去找你，你为何就不能捎个音信？纵然我没有去找你，你为何就不能主动前来？诗文的高潮在最后一句“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原来如此焦虑等待，竟然只是一天没有见到心中那个人。全诗宕开一笔却又戛然结束，真是余味袅袅，让人体会什么才是难耐的相思。【注释】

a子：古代对男子的美称。衿：衣领。

b悠悠：此处指忧思深长不断。

c纵：即使。

d宁：难道。嗣（sì）：原意为诸侯传位嫡长子，此处意为继续。嗣音：指使音讯不断绝。

e挑、达：跳跃往来的样子。【名句】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蒹葭先秦·《诗经·秦风》ab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cd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ef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gh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i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j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k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l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m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n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o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p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题解】

这首诗描写了主人公对一位美丽女子的执著追求和追求不得的惆怅心情。诗篇用比兴起笔，以水、芦苇、霜、露等意象营造了一种蒙眬神秘的意境。茂盛的芦苇长在水边，早晨的露珠已凝成白霜，一位美丽的少女在河对面茕然而立。顺着河流去追寻她，她却飘飘忽忽，一会出现在水边，一会又出现在水中的绿岛上。可望而不可及的焦躁让这位青年极度惆怅。这首诗之所以千百年来被广为吟诵，一方面是因为它所表现的那种对爱情的执著是恋爱中宝贵的品质。推而广之，对除了爱人之外的所有心心念念的东西，这种一心追求的精神都会引起共鸣。此外，这首诗还创造出了“在水一方”可望难即这一具有普遍意义的艺术意境，这一境界蒙眬又迷人，令人向往。【注释】

a蒹葭（jiān jiā）：一种植物，指芦荻，芦苇。蒹：没有长穗的芦苇。葭：初生的芦苇。苍苍：茂盛的样子。下文的“凄凄”、“采采”都是同样的意思。

b白露为霜：晶莹的露水变成霜。为：凝结成。

c所谓：所说，这里指所怀念的。伊人：这个人或那个人。此处指诗人所思念追寻的人。

d在水一方：在水的另一边，即水的对岸。方：边。

e溯洄（sù huí）从之：沿着弯曲的河边道路到上游去找伊人。溯洄：逆流而上。溯：在水中逆流而行或在岸上向上游走，这里指陆行。洄：曲折盘旋的水道。从：跟随，追赶，这里指追求，寻找。之：这里指伊人。

f道阻：道路上障碍多，很难走。阻：险阻，道路难走。

g溯游：顺流而下。“游”通“流”，指直流的水道。

h宛在水中央：（那个人）仿佛在河的中间。意思是相距不远却无法到达。宛：宛然，好像。

i晞（xī）：晒干。

j湄（méi）：水和草交接的地方，指岸边。

k跻（jī）：升高，意思是地势越来越高，行走费力。

l坻（chí）：水中的小洲或小岛。

m未已：指露水尚未被蒸发完毕。

n涘（sì）：水边。

o右：迂回曲折。

p沚（zhǐ）：水中的沙滩。【名句】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汉广先秦·《诗经·周南》a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b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c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d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e

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f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

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题解】

这首闺恋诗是一个青年樵夫“求女不得”而发出的惆怅感叹。情思缠绕，无以解脱，面对浩渺的江水，他唱出了这首动人的诗歌，倾吐了满怀惆怅的愁绪。全诗三章的起兴之句，传神地暗示了作为抒情主人公的青年樵夫伐木刈薪的劳动过程。第一章写他喜欢上了汉江上的一个女子，想去追求，可惜汉江又宽又长，想到可能追不到，只能暗自忧伤。第二章写设想，如果她嫁给我，我一定把马儿喂饱去接她，然后又回到现实中，叹一声：唉，可惜汉江又宽又长，还是只能空惆怅。第三章再次想象，如果她嫁给我，我就喂饱马儿去迎接她，然后第三次陷入惆怅。在这反复的咏叹中，可见男青年面对喜欢的姑娘心情起起伏伏的不甘和无奈。【注释】

a休：休息，在树下休息。思：语气助词，没有实际意义。

b汉：指汉水。游女：在汉水岸上出游的女子。

c江：指长江。永：水流很长。方：渡河的木排。这里指乘筏渡河。

d翘翘：树枝伸出的样子。错薪：杂乱的柴草。刈（yì）：割（草或稻类）。楚：灌木的名称，即荆条。

e秣（mò）：喂马。

f蒌（lóu）：草名，即蒌蒿。摽有梅先秦·《诗经·召南》a

摽有梅，其实七兮！b

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c

求我庶士，迨其今兮！d

摽有梅，顷筐塈之！e

求我庶士，迨其谓之！【题解】

周朝，仲春时节即农历二月份，允许男女相会，不受处罚。龚橙《诗本义》说：“《摽有梅》，急婿也。”一个“急”字，抓住了此篇的情感基调，也揭示了全诗的旋律节奏。通俗来讲，这首诗是一个大龄剩女勇敢发出的爱的呼唤。树上梅子从七成到三成，到纷纷落地，可以看出时间的流逝，而这位女主人公仍然没有夫婿，所以她希望看上她的小伙子不要迟疑了，大胆来追求吧！女主人公密切关注梅子的多少，透露出她急切的心情。年华无情，抛人而去，而自己青春流逝，却嫁娶无期，真是情急意迫。《摽有梅》作为先民的首唱之作，质朴而清新，明朗而深情，开启了后世闺恋诗词伤春题材的新篇章。【注释】

a摽（biào）：一说坠落，一说掷，抛。有：语助词。七：非实数，古人以七到十表示多，三以下表示少。

b庶：众多。士：未婚男子。迨（dài）：及，趁。吉：好日子。

c今：现在。

d顷筐：斜口浅筐，犹今之簸箕。塈（jì）：一说取，一说给。

e谓：一说聚会，一说开口说话，一说归，嫁。溱洧先秦·《诗经·郑风》ab

溱与洧，方涣涣兮。c

士与女，方秉兮。de

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f

洧之外，洵且乐。ghi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j

溱与洧，浏其清矣。k

士与女，殷其盈兮。

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

洧之外，洵且乐。l

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题解】

这首诗写的是三月三日民间上巳节溱洧河畔男女青年游春相戏，互结情好的动人情景。溱和洧是两条河的名称，诗中写青年男女到河边春游，相互谈笑并赠送香草表达爱慕。农历三月三日即上巳节，在古代是个很特别的日子，类似于现在的情人节。上巳节的风俗，是在春天聚会，祭祀高媒和祓禊于水滨，《诗经》中有许多恋歌是在这个节日里唱出的。杜甫《丽人行》：“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也是写三月三这天年轻的姑娘们到水边去游玩。【注释】

a溱：古水名。溱头河，在河南驻马店，今作“臻头河”。源出河南密县东北，东南流，会洧水为双洎（jì）河，又东流贾鲁河。洧（wěi）：古水名，源出河南登封县阳城山。

b涣涣：冰河解冻，春水满涨的样子。

c秉：拿，此处意为身上插着。（jiān）：香草名。生在水边的泽兰。这里为兰草之意。当地当时习俗，以手持兰草，可祓除不祥。《诗·陈风·泽陂》：“彼泽之陂，有蒲与。”

d既且：已经去过了。

e且：姑且。

f（xū）：广大无边。

g维：语助词，无意义。

h伊：嬉笑貌。

i勺药：这里指的是草芍药，不是花如牡丹的木芍药。勺药又名江蓠，古时候情人在将离时互赠此草，寄托即将离别的情怀。又，古时“芍”与“约”同音，“芍药”即“约邀”，情人借此表达爱和结良的意思。

j浏：水深的样子。

k殷：众多。盈：满。

l将谑：相互逗弄玩笑。出其东门先秦·《诗经·郑风》a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b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c

缟衣綦巾，聊乐我员。d

出其，有女如荼。e

虽则如荼，匪我思且。f

缟衣茹藘，聊可与娱。【题解】

这首诗写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情有独钟。男子刚刚走出城门，突然见到众多美女，她们体态轻盈，衣饰鲜丽，笑靥灿然而生气蓬勃，男子感到惊叹，但是他并没有心动，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位姑娘。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男子如此忠心耿耿，面对众多美丽女子而无动于衷呢？她穿戴着“缟衣綦巾”，身份不高，但是在男子心中，这位姑娘一出现，眼前众多美女便黯然失色了。这位对恋人一心一意的小伙子，这种情有独钟的爱情是每个姑娘梦寐以求的。【注释】

a东门：城东门。如云：形容众多。

b匪：通“非”，不是的意思。思存：想念。思：语助词。

c缟（gǎo）：白色的绢。綦（qí）巾：暗绿色的头巾。聊：愿。员（yún）：同“云”，语助词。

d（yīn dū）：外城门。荼：茅花。茅花开时一片皆白，此处形容女子众多。

e且（jū）：语助词。一说慰藉。

f茹藘（rú lǘ）：茜草，其根可制作绛红色染料，此处指绛红色蔽膝。“缟衣”、“綦巾”、“茹藘”之服，均显示此女身份贫贱。风雨先秦·《诗经·郑风》a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b

既见君子，云胡不夷。c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d

既见君子，云胡不瘳。e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题解】

这是一首风雨怀人的名作。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这位苦苦怀人的女子见到思念的人时，那种喜出望外之情溢于言表。风雨之夜，冷清孤寂，女子一遍遍听着鸡鸣叫声，等待着思念的人儿。等待是一个女子苍老的开始，但是如果等的那个人在这种风雨如晦的夜晚都如约前来，那样的惊喜是不是这个女子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他来了，带着满身的风雨，也带来了她的慰藉。一切都值得！诗篇三章叠咏，诗境单纯，写就了一个女子刹那间的幸福与满足。诗篇不写未见之前的相思之苦，也不写相见之后载笑载言的欢聚之乐，而是抓住刚见这一时刻，重章渲染“既见”之时的喜出望外之情。透过这一刻，见之前的相思之苦和欢聚时的情意绵绵，一切都在不言中了。【注释】

a喈（jiē）喈：鸡鸣声。

b云：语助词。胡：何。夷：平，指心中平静。

c胶胶：一作“嘐嘐”，鸡鸣声。

d瘳（chōu）：病愈，此处指愁思萦怀的心病消除。

e晦：昏暗。泽陂先秦·《诗经·陈风》a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b

有美一人，伤如之何？c

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彼泽之陂，有蒲与。d

有美一人，硕大且卷。e

寤寐无为，中心悁悁。f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g

有美一人，硕大且俨。

寤寐无为，辗转伏枕。【题解】

这首诗写的是女子思念意中人的情怀。全诗三章，都用生于水泽边的植物起兴，蓬蓬勃勃的植物，波光潋滟的池水，预示着生命的旺盛发展。女子目睹心感，想起所思恋的人。这个坠入爱河的女子，被那个男子深深吸引。在她眼中，男子身材高大强壮，神态庄重有威仪，怎能让人不爱？可是，女子目前还没有得到男子爱的回应，不知道男子心意如何。想到此，她睡不着，坐立不安，只能伏在枕头上暗自担心。【注释】

a陂（bēi）：水池的边沿，池塘边。蒲：香蒲，多年生草本植物，多生在水边。

b伤：因思念而忧伤。

c涕泗：眼泪鼻涕。

d卷：《毛传》：“卷，好貌。”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卷即婘之省借。”

e悁悁：郁郁不乐。

f菡萏：荷花的别称。

g俨：端庄的样子。静女先秦·《诗经·邶风》ab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cd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ef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gh

彤管有炜，说怿女美。ij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题解】

这是一首男女幽会的情歌，是一个身陷爱河的老实小伙子记录的自己和活泼美丽的恋人约会的场景。全诗共三章，依次写小伙子赴约而姑娘故意躲而不见、姑娘赠给小伙子信物、约会回来小伙子摆弄姑娘给的信物再次陷入甜蜜回忆，逐层深入，层层透出静女的聪明善良、天真活泼，进而折射出小伙子对静女的爱恋之情。那种沉浸在热恋之中无比幸福满足的情绪十分具有感染力。吟诵此诗，读者也会被初恋时那懵懂却真挚而又浓烈的爱而感染。【注释】

a静女：文雅的姑娘。静：娴静。姝：美丽。其：形容词词头。下面“静女其娈”的“其”用法与之相同。

b俟（sì）：等待，等候。城隅（yú）：城上的角楼。一说是城边的角落。

c爱：通隐藏，遮掩。见（xiàn）：通“现”，出现。一说是看见。

d踟蹰（chí chú）：双声联绵词，亦作“踟躇”，心里迟疑，要走不走的样子。

e娈（luán）：美好。

f贻（yí）：赠送。彤（tóng）管：红色的管箫。也有人说是带有红色色泽的茅草根部。

g炜（wěi）：鲜亮有光的样子。

h说怿：喜爱。说：通“悦”，和“怿”一样，都是喜爱的意思。女（rǔ）：通“汝”，你。这里指代彤管。

i牧：野外放牧的地方。归：通“馈”，赠送。荑：初生的茅草。

j洵（xún）：通“恂”，的确，确实。异：与众不同。【名句】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鸡鸣先秦·《诗经·齐风》a

鸡既鸣矣，朝既盈矣。b

匪鸡则鸣，苍蝇之声。c

东方明矣，朝既昌矣。

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de

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fg

会且归矣，无庶予子憎。【题解】

这是一首描写情景的诗歌，所描绘的是夫妻清早在床上的一段对白。全诗以夫妇间对话展开，妻子在劝丈夫早起，不要误了营生；而丈夫却故意耍赖不起床。为什么赖床呢？因为舍不得离开妻子。全诗别开生面，用对话来描写情景，抓住平日生活的一个时刻，描摹了夫妻间温馨恩爱又不失庄重的感情。妻子的温柔体贴，丈夫的撒娇耍赖，读来都是那么温馨有爱。【注释】

a朝：朝堂。一说早集。

b匪：同“非”。则：之，的。

c昌：盛也。一说日光。

d薨薨（hōnɡ）：象声词，飞虫的振翅声。

e甘：愿。

f会：会朝，上朝。且：将。

g无庶：同“庶无”。庶：幸，希望。予子憎：恨我、你，此句是代词宾语前置。绿衣先秦·《诗经·邶风》a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b

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c

心之忧矣，曷维其亡？d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e

我思古人，俾无兮。fg兮绤兮，凄其以风。h

我思古人，实获我心。【题解】

这是一首悼亡诗，写一位深情的丈夫对亡妻的悼念，开了古代悼亡诗的先河。绿衣是妻子过去为他所作，而如今衣在人不在，目睹亡妻遗物，倍生伤感。由衣服联想到人，惋惜亡妻的能干和贤德。生离死别是人生最大的痛苦，一人独处的时候看到遗物，那些平日中不能言说的思念和痛苦一下子从心底喷涌而出。《绿衣》中的主人公是这样，后来的潘安、苏轼、贺铸、纳兰性德都无一不是如此。这些深情的男子回忆起离去的妻子，如泣如诉，凄凉哀婉。古代闺恋词中，写思妇怀人的多，似乎丈夫理所当然被思念；可是在悼亡诗中，多是丈夫怀念故去的妻子，大约女人总是沉浸在当前，而男人总要等到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吧。【注释】

a里：在里面的衣服，似即指下面“黄裳”之“裳”，而不是夹衣的里层。衣在裳外，衣短裳长。从上下说，衣在上，裳在下；从内外说，衣在表，裳在里。

b曷（hé）：同“何”，何时。已：止。

c亡：通“忘”。

d治：理。

e古人：故人，指亡妻。俾（bǐ）：使。（yí）：过失。这句是说故妻能匡正我，使我无过失。

f（chī）：细的葛布。绤（xì）：粗的葛布。丝和绤都是做衣裳的材料。

g凄：凉意。这句是说绤之衣使人穿着感到凉快。

h这一句是说实在适合我的心意。柏舟先秦·《诗经·鄘风》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ab

髧彼两髦，实维我仪。cd

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泛彼柏舟，在彼河侧。e

髧彼两髦，实维我特。f

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谅人只！【题解】

本诗抒发的是一个女子遭受群小欺凌伤害而又无援可助的不幸遭遇，就像顺水漂流的柏舟，徘徊中仍然坚强不屈，展望着奋飞，却又无可奈何。诗人将一番内忧外困的痛楚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深沉强烈，感人至深。诗中又多用比喻，深刻精警，十分贴切。【注释】

a髧（dàn）：头发下垂状。两髦：男子未成年时剪发齐眉。

b仪：配偶。

c之：到。矢：誓。靡它：无他心。

d只：语助词。

e特：配偶。

f慝（tè）：邪恶，恶念，引申为变心。木瓜先秦·《诗经·卫风》ab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c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d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e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题解】

这是先秦时期卫国的一首民歌，写男女之间通过赠答表达深厚情意，是现今传诵最广的《诗经》名篇之一。女子看见一位心仪已久的男子走过，便将一只木瓜投给他，委婉表达了自己的心意。男子心领神会，他也早已经爱上了这位女子，连忙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赠送给了女子。两个人在收到对方爱的信物后知道双方两情相悦，顿时心花怒放，表示要永远在一起。【注释】

a木瓜：落叶灌木，果似小瓜。古代有以瓜果之类为男女定情信物的风俗。

b琼琚：佩玉名，古代的饰物。后文“琼瑶”、“琼玖”同此。

c此句是说并非只是为了回报，而是表示永远相爱。匪：同“非”。好：爱。

d木桃：桃子。

e木李：李子。击鼓先秦·《诗经·邶风》ab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c

土国城漕，我独南行。de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fg

不我以归，忧心有忡。h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i

于以求之？于林之下。jk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lm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no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题解】

这是一首卫国远戍陈宋的兵士嗟怨想家的诗。据《左传》载，鲁宣公十二年，宋伐陈，卫穆公出兵救陈。第二年，晋国不满卫国援陈，出师讨卫。卫国屈服。本诗可能和这段历史有关。揣想当时留守在陈宋的军士可能因晋国的干涉和卫国的屈服，处境非常狼狈，所以诗里有“爰丧其马”这类的话。悲观绝望的主人公想起了自己离家时的誓言，想到可能失信于妻子不禁悲上心头。全诗共五章，前三章是征人自叙出征情景，承接绵密，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后两章转到夫妻别时信誓，谁料到归期难料，信誓无凭。全诗上下紧扣，词情激烈。【注释】

a镗（tāng）：鼓声。“其镗”即“镗镗”。

b踊跃：双声联绵词，犹言鼓舞。兵：武器，刀枪之类。

c土：挖土。国：指都城。城：修城。漕：卫国的城市。

d孙子仲：即公孙文仲，字子仲，邶国将领。

e平：平定两国纠纷。指救陈以调和陈宋关系。陈、宋：诸侯国名。

f不我以归：是“不以我归”的倒装，意思是有家不让回。

g有忡：忧虑不安的样子。

h爰（yuán）：哪里。丧：丧失，此处言跑失。此句是说哪里可以住。

i于以：在哪里。

j契阔：聚散，离合的意思。契：合；阔：离。

k成说（shuō）：约定，盟约。

l于嗟：叹词。

m活：借为“佸”，相会。

n洵：久远。

o信：守信，守约。【名句】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伯兮先秦·《诗经·卫风》ab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c

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de

岂无膏沐？谁适为容！f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

愿言思伯，甘心首疾。gh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i

愿言思伯，使我心痗。【题解】《伯兮》是《诗经》中写丈夫出征，妻子怀念最简练、最形象的一首。这首诗从一个思妇的角度写了她丰富的内心活动。最初，她对自己的丈夫能为王效力而感到自豪，然后写她思念丈夫，自从丈夫走后，头发就如飞蓬一样乱糟糟，并不是她没有时间去打理，而是懒得去收拾，即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又给谁看呢？一语道破“女为悦己者容”的意念。而后，她的情绪更加低沉，期待一次次落空，时间越长，她的痛苦就越深。“自伯之东，首如飞蓬”是这首诗中最经典的一句，以后历代闺怨诗词中的思妇都会有这类女子的影子。【注释】

a伯：兄弟姐妹中年长者称伯，此处指其丈夫。朅（qiè）：英武高大。

b桀：同“杰”。

c殳（shū）：古兵器，杖类，长丈二无刃。

d膏沐：妇女润发的油脂。

e适（dí）：悦。

f杲（gǎo）：明亮的样子。

g谖（xuān）草：萱草，忘忧草，俗称黄花菜。

h背：屋子北面。

i痗（mèi）：忧思成病。【名句】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

岂无膏沐？谁适为容！氓先秦·《诗经·卫风》ab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

cde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fgh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ij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kl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

mn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o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岁食贫。淇水汤汤，渐车

pqr帷裳。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stu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vw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xy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

zzazb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题解】

这是一首弃妇诗，是一位遭遇丈夫变心的女子对婚姻悲剧的血泪控诉。诗中的女主人公以无比沉痛又冷静的态度，回忆了自己恋爱时对氓的一心一意以及婚后被氓虐待和遗弃的痛苦。在婚前，她怀着对氓炽热的深情，勇敢地冲破了礼法的束缚，毅然和氓同居。没想到，作出这么大牺牲的她却没有得到相应的报答，被氓当牛马般使唤，甚至被打被弃。她虽曾勇敢地冲破过封建的桎梏，但她的命运最终同那些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压迫下逆来顺受的妇女命运一样。这首诗难能可贵的是弃妇已经彻底认清了自己婚姻的悲剧，并作出了理智的决定，这种女性的自觉精神在当时具有超前意识。【注释】

a氓（méng）：《说文》：“氓，民也。”本义为外来的百姓，这里指自彼来此之民，是男子之代称。蚩蚩（chī）：通“嗤嗤”，笑嘻嘻的样子。一说憨厚、老实的样子，一说无知貌，一说戏笑貌。

b贸：交易，以物易物。即：就。谋：商量。这句是说那人并非真来买丝，是找我商量事情来了。所商量的事情就是结婚。

c淇：卫国河名。即今河南淇河。顿丘：地名。即今河南清丰。

d愆（qiān）：过失，过错，这里指延误。这句是说并非我要拖延婚期而不肯嫁，是因为你没有找好媒人。

e将（qiāng）：愿，请。无：通“毋”，不要。

f乘：登上。垝（guǐ）垣（yuán）：倒塌的墙壁。垝：倒塌。垣：墙壁。

g复关：卫国地名，指“氓”所居之地。

h载：动词词头，无意义。

i尔筮（shì）：烧灼龟甲，根据裂纹以判吉凶，叫作“卜”。用蓍（shī）草占卦叫作“筮”。体：指龟兆和卦兆，即卜筮的结果。咎（jiù）：不吉利，灾祸。

j贿：财物，指嫁妆，妆奁。

k沃若：犹“沃然”，像水浸润过一样有光泽。这句以桑树的茂盛时期比自己恋爱满足，生活美好的时期。

l于：通“吁”，本义表示惊怪、不然、感慨等，此处与“嗟”皆表感慨。鸠：斑鸠。传说斑鸠吃桑葚过多会醉。

m耽（dān）：迷恋，沉溺，贪乐太甚。

n说：通“脱”，解脱。

o徂（cú）：往。徂尔：嫁到你家。食贫：过贫穷的生活。

p汤汤（shāng）：水势浩大的样子。渐（jiān）：浸湿。帷（wéi）裳（cháng）：车旁的布幔。这句是说被弃逐后渡淇水而归。

q爽：差错。贰：“貣（tè）”的误字。“貣”就是“忒（tè）”，和“爽”同义。这里指对爱情不专一。这句是说女方没有过失而是男方行为不对。

r罔：无，没有。极：标准，准则。二三其德：在品德上三心二意，言行为前后不一致。

s靡室劳矣：所有的家庭劳作一身担负。靡：无。室劳：家务劳动。

t夙：早。兴：起来。这句是说起早睡迟，天天如此。

u言：语助词，无义。既遂：言愿望既然已经实现。

v咥（xì）：笑的样子。这句是说兄弟还不晓得我的遭遇，见面时都讥笑我。

w这句是说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一想，独自伤心。躬：自身。悼：伤心。

x这句是说当初曾相约和你一起到老，如今偕老之说白白使我怨恨罢了。

y隰（xí）：低湿的地方；当作“湿”，水名，就是漯河，黄河的支流，流经卫国境内。泮（pàn）：通“畔”水边，边岸。这句承上文，以水流必有畔岸，喻凡事都有边际，而自己愁思无尽。言外之意，如果和这样的男人偕老，那就苦海无边了。

z总角：古代男女未成年时把头发扎成丫髻，称总角。这里指代少年时代。宴：快乐。晏晏（yàn）：欢乐，和悦的样子。

za旦旦：诚恳的样子。反：即“返”。不思其反：不想那样的生活再回来。

zb反是不思：违反这些。是：指示代词，指代誓言。这句是重复上句的意思，变换句法为的是和下句叶韵。桃夭先秦·《诗经·周南》ab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cd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e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f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题解】

这是一首女子出嫁的祝颂诗。全诗用桃树比兴，用桃花的怒放象征结婚时喜气洋洋的热闹气氛，用饱满的桃子象征婚后子嗣满堂，用茵茵绿叶祝福女子婚后生活和谐幸福。字数不多，却别出心裁地唱出对女子婚姻生活的希望和憧憬。【注释】

a夭夭：花朵怒放，美丽而繁华的样子。

b灼灼：花朵色彩鲜艳如火，明亮鲜艳的样子。华：同“花”。

c之子：这位姑娘。于归：姑娘出嫁。古代把丈夫家看作女子的归宿，故称“归”。于：去，往。

d宜：和顺，亲善。

e蕡（fén）：草木结实很多的样子。此处指桃子肥大的样子。“有蕡”即“蕡蕡”。

f蓁（zhēn）：草木繁密的样子，这里形容桃叶茂盛。【名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东门之杨先秦·《诗经·陈风》a

东门之杨，其叶牂牂。bc

昏以为期，明星煌煌。d

东门之杨，其叶肺肺。e

昏以为期，明星晢晢。【题解】《东门之杨》是《诗经·陈风》中的一首，描写男女青年约会而所等之人久候不至。陈国在当时是一个小国家，《陈风》中很多是关于婚恋的爱情诗。全诗短小精练而意蕴蒙眬。夏天的黄昏，诗中的主人公和恋人约好在东门外杨树下见面，可是苦等了一整夜直到启明星出现，仍然不见对方来临。诗人并没有交代等候者的性别，但可以肯定这是个真诚专一的恋人。他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失望懊恼，却始终没有离开，执著地坚守在约会的地点，听着风吹树叶，看着满天星辰痴痴等待。【注释】

a牂牂（zāng）：风吹树叶的响声。一说茂盛貌。

b昏：黄昏。期：约定的时间。

c明星：启明星，早晨见于东方。煌煌：明亮。

d肺肺（pèi）：同“牂牂”。

e晢晢（zhé）：同“煌煌”。野有蔓草先秦·《诗经·郑风》a

野有蔓草，零露兮。b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c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d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e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题解】

这是一首浪漫的情歌。早晨的郊野，春草葳蕤，枝叶蔓延，嫩绿的春草上缀满露珠。在这清幽的郊野上，一位男青年遇见了一位大眼睛的美丽姑娘，这姑娘长得很像小伙子的梦中情人。小伙子无限喜悦，马上向她倾吐了爱慕之情。姑娘对小伙子也是一见倾心，二人手牵手一起走进树林深处。姑娘和小伙子的结合如此简单自然又顺理成章。这种求爱方式的原始、直接和大胆，反映了当时的婚姻习俗。这首诗中的“清扬婉兮”在后来的流传中，由原来的描写眼睛大而美逐渐演变为对女子气质的赞美，一位清扬婉兮的姑娘大约是众多男子的梦中情人。【注释】

a蔓草：蔓生的草。零：落。（tuán）：凝聚成水珠。

b扬：明。“清”、“扬”都是形容眼睛漂亮。婉：眼睛大。《毛传》：“眉目之间婉然美也。”

c适：称心，满意。

d瀼瀼（ráng）：露珠肥大貌。

e偕臧（zàng）：一同藏匿。《诗经集传》：“偕臧，言各得其所欲也。”【名句】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汝坟先秦·《诗经·周南》ab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cd

未见君子，惄如调饥。e

遵彼汝坟，伐其条肄。f

既见君子，不我遐弃。gh

鲂鱼赪尾，王室如燬。i

虽则如燬，父母孔迩。【题解】

这首诗写女子怀念出远门的丈夫，并想象他回家团聚后的喜悦。首章点明丈夫久已行役外出，维持生计的重担，落在女子肩上。她孤苦无依、忍饥挨饿，大清早就采樵伐薪。第二章写女子设想丈夫意外归来，并祈祷丈夫不要再外出远行。第三章则为女主人公见到丈夫后表白的话语。全篇以女子的口吻写女子心声，尤其是女子前后矛盾的心理，凸显出她的善解人意。全诗用语简洁，比喻奇特，思念和哀怨弥漫于字里行间，纯情感人。【注释】

a遵：循，沿着。汝：汝河。坟：大堤。

b条：山楸树枝。枚：树干。

c君子：这里是妻子对丈夫的称呼。

d惄（nì）：忧愁。调：通“朝”，早晨。

e肄（yì）：嫩枝条。

f遐：远。

g赪（chēng）：赤色。

h燬（huǐ）：火。

i孔：很。迩：近。草虫先秦·《诗经·召南》ab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

未见君子，忧心忡忡。cde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f

未见君子，忧心惙惙。g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

未见君子，我心伤悲。h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题解】

这是一首写思情的诗，首章将思妇置于秋天的背景下，以草虫起兴，思妇的所见所闻触动了心中对情人的相思，激起了她无限的愁思。第二、三章写女子登高远眺，望情人而不见，百无聊赖，相思之情倍增。诗中用“既见”、“既觏”与“未见”相对照，情感变化鲜明，愁苦之情和欢愉之情对比，可见女子对情人所爱之深。诗中虚实相融的写法，别出心裁。女子大胆而率真的感情，感人至深。【注释】

a喓喓（yāo）：虫鸣声。

b趯趯（tì）：跳跃。阜螽（zhōng）：昆虫。

c亦：发语词。止：代词“之”。

d觏（gòu）：交合。

e降（hóng）：平和。

f惙惙（chuò）：愁苦貌。

g说（yuè）：通“悦”。

h夷：平。【名句】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

未见君子，我心伤悲。硕人先秦·《诗经·卫风》ab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

齐侯之子，卫侯之妻。cde

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fg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hi

领如蝤蛴，齿如瓠犀。jkl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mn

硕人敖敖，说于农郊。op

四牡有骄，朱镳镳。qr

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s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tu

施罛濊濊，鳣鲔发发。vwx

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题解】

此诗写齐女庄姜出嫁卫庄公的事情，着力刻画了庄姜高贵、美丽的形象，描写细致，比喻新鲜。第一章写她的高贵出身，第二章写她的美丽容貌，第三章写她初嫁到卫国时礼仪之盛，第四章写她的随从众多而健美。《硕人》为后世的读者描摹了一幅幅妙绝千古的“美人图”，留给人们最鲜活的印象是那倩丽的巧笑，流盼的美目。【注释】

a硕：大。硕人：指卫庄公夫人庄姜。颀（qí）：长貌。古代男女以硕大颀长为美。

b褧（jiǒng）衣：女子出嫁时在途中所穿的外衣，用枲（xǐ）麻之类的材料制成。这句是说在锦衣上加褧衣。第一个“衣”字是动词。

c东宫：指齐国太子（名得臣）。东宫是太子所住的宫。这句是说庄姜和得臣同母，表明她是嫡出。

d邢：国名，在今河北邢台县。姨：妻子的姊妹。

e谭：国名，在今山东历城县东南。维：犹“其”。私：女子称姊妹的丈夫为“私”。

f荑（yí）：初生的茅。嫩茅去皮后洁白细软，此处用来比喻女子的手。

g凝脂：凝冻着的脂油，既白且滑。

h领：颈。蝤蛴（qiú qí）：天牛之幼虫，其色白身长。

i瓠（hù）：葫芦类。犀：瓠中的子叫“犀”，因其洁白整齐，此处用来形容牙齿的美。

j螓（qín）：虫名，似蝉而小，额宽广而方正。蛾眉：蚕蛾的触角，细长而弯曲。人的眉毛以长为美，所以用蛾眉作比。

k倩：酒靥之美。口颊含笑的样子。

l盼：黑白分明。

m敖敖：高貌。

n说（shuì）：停息。农郊：近郊。

o四牡：驾车的四匹牡马。骄：壮貌。

p朱（fén）：马口铁上用红绸缠缚做装饰。镳镳（biāo）：盛多貌。

q翟茀（dí fú）：山鸡羽饰车。女子所乘的车前后都要遮蔽起来，那遮蔽在车后的东西叫做“茀”，“翟茀”是茀上用雉羽做装饰。朝：指与卫君相会。

r这句是说今日群臣早退，免使卫君劳于政事。

s活活（kuò）：水流声。

t施罛（gā）：撒渔网。濊濊（huò）：拟声词，撒网入水之声。

u鳣（zhān）：黄鱼。鲔（wěi）：鳝鱼。发发（bō）：鱼碰网时尾动貌。诗意似以水和鱼喻庄姜的随从之盛。

v葭（jiā）：芦。菼（tǎn）：荻。揭揭：高举貌。这里写芦荻的高长似与“庶姜”、“庶士”的高长作联想。

w庶姜：指随嫁的侍女。孽孽（niè）：高长貌。

x庶士：指齐国护送庄姜的诸臣。朅（jié）：武壮高大貌。【名句】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君子于役先秦·《诗经·王风》a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bc

曷至哉？鸡栖于埘。

日之夕矣，羊牛下来。

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d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ef

曷其有佸？鸡栖于桀。g

日之夕矣，羊牛下括。h

君子于役，苟无饥渴？【题解】

这是一首思妇诗，通过女主人的内心独白，抒发她对丈夫的思念之情。开篇直笔写主题，女主人公发出带着叹息的发问“曷至哉”。接下来宕开一笔，不再写情，而是描摹周边景物，淡淡地描绘出一幅乡村晚景的画面，这是女子生活中最平常也是最富于生活情趣的时刻，可是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伴侣，越是在平常的日子里越显得自身的孤独。诗的结局十分有趣，把妻子的期待转变为对丈夫的牵挂和祝愿，这其中表现出的女子的善良和深挚让人感动。【注释】

a君子：妻子对丈夫的称谓。于：往。役：指遣戍远地。

b曷至哉：何时归来。

c埘（shí）：凿墙做成的鸡窠叫做“埘”。

d不日不月：不能用日月计算。这是“不知其期”的另一种说法。

e有：读“又”。佸（huó）：会。又佸：就是再会。

f桀（jié）：“榤”的省借，鸡栖息的横木。

g括：与“佸”字义同。牛羊下来而群聚一处叫做“下括”。

h苟：且。“且无饥渴”是希望他无饥渴而又不敢确信。采葛先秦·《诗经·王风》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ab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c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题解】

这是一首著名的怀人诗，写一个女子边劳作边思念情人。热恋中的情人无不希望朝夕厮守，耳鬓厮磨，分离对他们是极大的痛苦，即使是短暂的分别，在他们看来也是度日如年。本诗正是抓住热恋中人的这一心理特征，反复吟诵，重叠中只换了几个字，就把怀念情人愈来愈强烈的情感生动地展现了出来。全诗用语朴素直白，章节间变化简单，却能拨动后世读者的心弦，并将这一情感浓缩为“一日三秋”的成语，审美价值永不消退。【注释】

a萧：植物名，即香蒿。萧有香气，古人用它祭祀。

b三秋：通常以一秋为一年。谷熟为秋，谷类多一年一熟。古人说“今秋”、“来秋”就是今年、来年。在这首诗里“三秋”该长于“三月”，短于“三岁”，义同“三季”，就是九个月。又有以“三秋”专指秋季三月的，那是后代的用法。

c艾：即香艾，菊科植物。烧艾叶可以灸病。【名句】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葛生先秦·《诗经·唐风》ab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c

予美亡此，谁与独处！de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

予美亡此，谁与独息！fg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h

予美亡此，谁与独旦！i

夏之日，冬之夜。j

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

百岁之后，归于其室！【题解】

这是一首悼亡之作，奠祭死去的爱人。诗从葛藤写起，先写亡人的孤独，无人陪伴，实则反映出活着的人也是一样的孤寂无伴。自亡人走后，抒情主人公度日如年，在她感觉中，白天黑夜都延长了，每一天都像夏天的白昼一样漫长煎熬，每一个夜晚都像冬夜一样漫长寒冷。诗中反复书写无法忍受的独处的时日，都是为了表达当初同处的和谐美好。最后抒情主人公发出死后同穴的悲号，诗歌的情感也达到顶峰。因为死别的悲剧性存在，悼亡之作，更具有本质性的兴发感染力。吟咏这篇充满血泪的哀歌，深感其爱情之纯洁忠贞，伉俪情笃之深厚融洽。【注释】

a葛：藤本植物，茎皮纤维可织葛布，块根可食，花可解酒毒。蒙：覆盖。楚：灌木名，即牡荆。

b蔹（liǎn）：攀缘性多年生草本植物，根可入药，有白蔹、赤蔹、乌蔹等。

c予美：我的好人。朱熹《诗集传》载：“妇人指其夫也。”亡此：死于此处，指死后埋在那里。

d棘：酸枣，有棘刺的灌木。

e域：坟地。

f角枕：牛角做的枕头。据《周礼·王府》注，角枕用于枕尸首。粲：同“灿”。

g锦衾：锦缎褥。闻一多《风诗类钞》：“角枕、锦衾，皆敛死者所用。”烂：灿烂。

h独旦：朱熹《诗集传》：“独旦，独处至旦也。”旦：天亮。一说，旦释为安，闻一多《风诗类钞》：“旦，坦。”“坦，安也。”

i此句讲夏之日长，冬之夜长，言时间长也。

j其居：亡夫的墓穴。谷风先秦·《诗经·邶风》a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b

黾勉同心，不宜有怒。c

采葑采菲，无以下体。d

德音莫违，及尔同死。e

行道迟迟，中心有违。f

不远伊迩，薄送我畿。g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h

宴尔新昏，如兄如弟。i

泾以渭浊，湜湜其沚。

宴尔新昏，不我屑以。j

毋逝我梁，毋发我笱。k

我躬不阅，遑恤我后。

就其深矣，方之舟之。l

就其浅矣，泳之游之。

何有何亡，黾勉求之。m

凡民有丧，匍匐救之。n

能不我慉，反以我为仇。o

既阻我德，贾用不售。p

昔育恐育鞫，及尔颠覆。q

既生既育，比予于毒。r

我有旨蓄，亦以御冬。

宴尔新昏，以我御穷。s

有洸有溃，既诒我肄。t

不念昔者，伊余来墍。【题解】《谷风》是《诗经·国风·邶风》里面的名篇，是一首弃妇诗，抒写弃妇对丈夫的血泪控诉。弃妇最初恳切地祈求丈夫不要遗弃自己，当最终还是被遗弃后，她回顾自己辛勤经营起来的家，不忍离去。弃妇怀着愤怒之情为自己辩解，想到不能照顾子女倍感难过。她含泪回忆自己婚后勤勉持家，友爱四邻，又感慨丈夫对自己今昔有别。全诗可分为六部分，犹如六幅沾满血泪和悲愤的图画，弃妇殷殷相诉的哀哀之语，今日读来仍然令人动容。【注释】

a习习：和舒貌。谷风：东风，生长之风。以阴以雨：为阴为雨，以滋润百物。

b黾（mǐn）勉：犹“勉勉”。尽力自勉。

c葑（fēng）：芜菁。菲：萝卜。下体：根茎。

d德音：善言，犹好话。及尔同死：与你白头偕老；也即上文所说的“德音”。

e违：通，怨恨之意。

f伊：义同“唯”。迩：近。薄：语助词。畿：门槛。

g荼：有苦味的菜。荠：有甜味的菜。这两句说，谁说荼是苦的？我觉得它跟荠一样甜。言外之意是说自己的遭遇比荼还苦。

h宴：安乐。昏：通“婚”。

i泾：泾水。渭：渭水。二水皆发源于今甘肃省境内，至陕西高陵县合流。以：给予之意。湜湜（shí）：水清见底之貌。

j逝：往。梁：鱼梁，流水中拦鱼之物。这句是说，不要到我的鱼梁那儿去。写女子恐家中鱼梁被新人弄坏。发：弄乱。笱（gǒu）：竹制的捕鱼器具，其口鱼能入而不能出。

k躬：身。阅：容。遑：闲暇。恤：忧念。这两句是说，我自己还不被丈夫所容，哪有余暇忧虑我走后的事。

l此四句以渡水比喻治理家务，言一切都处理得恰如其分。

m民：指邻里。丧：死亡凶祸之事。匍匐：本义为小儿爬行，引申义为尽力。

n慉（xù）：喜悦之意。这句文意为，不但对我无好感，反以我为仇敌。

o阻：阻难。德：善。这句大意说，你既对我的善行加以阻难。阻：《韩诗》作“诈”。意谓你既把我的德行当作是虚假的。与《毛诗》义可互通。贾：商贾。用：因而。这句是说，我的善行就像商贾卖不出去的货物一样。意谓没有作用和意义。

p育：生养，犹今言生活。恐：恐惧。鞫：穷困。这句说，以前生活在恐慌、穷困中。及：通“岌”。岌岌：危殆状。颠覆：跌倒。

q既生既育：已经有了财业、能够生活了。毒：毒物。

r旨蓄：美味的蓄菜。旨：美好。蓄：指蓄菜，即干菜、咸菜之类。

s有洸有溃：《毛传》：“洸洸，武也。溃溃，怒也。”洸、溃：指其夫虐待打骂之事。诒：通作“贻”。肆：劳，劳苦。

t伊：犹维。来：是。墍（jì）：疑假作古文“爱”字的异体。这句是说，只爱我一个人。大车先秦·《诗经·王风》ab

大车槛槛，毳衣如菼。

岂不尔思？畏子不敢。cd

大车啍啍，毳衣如璊。

岂不尔思？畏子不奔。e

毂则异室，死则同穴。f

谓予不信，有如皦日！【题解】

这是一首爱情诗。写赶大车的男子和一位女子还不确定的感情。男子很主动，但是女子还有些犹豫，她还没有下定决心和男子私奔。男子对着太阳发出爱的誓言：“毂则异室，死则同穴”，生生死死不相离，表现了男子对感情的坚定和忠贞。春秋时期这一最朴素的爱情观是对爱情和爱人最基本的尊重。【注释】

a槛槛：车行声。

b毳（cuì）衣：本指兽类细毛，可织成布匹，制作衣服或缝制车上的帐篷。此处从闻一多说。如菼（tǎn）：如菼之绿。菼：初生之荻，茎较细而中间充实，颜色青绿。此处以之比喻毳的颜色。

c啍啍（tūn）：车行重缓貌。

d璊（mén）：赤玉。

e毂（gǔ）：生长。

f噭（jiǎo）：同“皎”。明亮。【名句】

毂则异室，死则同穴。上邪汉·乐府古辞bcd

上邪！a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efg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题解】

这是一首汉乐府民歌，表达的是女主人公忠贞于爱情的自誓之词。女主人公用五件不可能的事情来表明自己至死不渝的爱，可谓深情奇想。全诗情感真挚，气势豪放，表达出欲突破封建礼教的女性的真实情感，被誉为“短章之神品”。【注释】

a上邪（yé）：上天啊。上：指天。邪：语气助词，表示感叹。

b相知：相爱。

c命：古与“令”字通假，使。衰（cuī）：衰减，断绝。这两句是说，我愿与你相爱，让我们的爱情永不衰绝。

d陵：山峰，山头。

e震震：形容雷声。

f雨（yù）雪：降雪。雨：名词活用作动词。

g乃敢：才敢，“敢”字是委婉的用语。江南汉·乐府古辞a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题解】

这首诗为《相和歌辞·相和曲》之一，是汉代民歌，算得上是采莲诗的鼻祖。诗中采用民间情歌常用的比兴、双关手法，以“莲”谐“怜”，象征爱情，以鱼儿戏水于莲叶间，来暗喻青年男女在劳动中相互爱恋的欢乐情景，格调清新健康。诗中大量运用重复的句式和字眼，描绘了江南采莲的热闹欢乐场面，反映了古代民歌朴素明朗的风格。从穿来穿去、欣然戏乐的场景中，读者似乎也能身临其境，感受到那种原生态不含杂质的美和乐。【注释】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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