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飘飘的年代：宋朝那些有趣的人和事(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作者：路卫兵

出版社：重庆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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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飘飘的年代：宋朝那些有趣的人和事试读：

2010年年底，我有了创作“微历史”的想法，意欲截取大历史之外的边边角角，在繁冗之中，引入读者的互动与思考，让历史更鲜活一些。于是便有了《微历史：1840—1949历史现场》。该书出版后，受到一些读者的欢迎，此后冠名“微历史”的图书也渐渐多起来，粗略估计，大约有二十几种，可见这种体例还是颇受认可的。“微历史”的“微”，本有附会“微言大义”之嫌，后来多被冠以“微博体”的名头，也算历史与现实的一种结合吧。翻阅古代的笔记小说，此种体例并不少见，《世说新语》更是集大成者，所以也算不得独创。我所做的，只是将“微历史”概念化了，犹如古时的“陋规”称作现在的“潜规则”。

人们习惯于将人物脸谱化：一则利于分辨；二则符合多数人的价值观。非好即坏，无疑是人们衡量人和事的一个潜在的基本准则。然而这却不是历史的态度。历史渊远，正如一株参天古树，主干之外，尚有枝繁叶茂的点缀，而历史的魅力，或许就在疏密之间。

以往书籍，多是横向看史，即按时间顺序，或以人物传记的方式，左右展开；“微历史”则是纵向看史，不大遵循时间和空间秩序，而归之以类别或概念，从而产生一种阅读上的“跳跃感”。正是这个“跳跃”的间隙，留出了联想和思考的空间，让读者产生互动。在这个意义上，“微历史”就像是搭积木，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思路，也会搭出不同的造型。其实，每人心中都有一部历史，我们大可不必千人一面，去糟践心底的那份圣洁。二

本书在结构上依然采取“微历史”的形式。中国古代的王朝，多是君强臣弱的格局，霸气外露，“王道”十足；宋朝则恰恰相反，是君弱臣强，其文官制度十分发达，这得益于赵匡胤“不杀文臣”的祖制。

有宋一代，学术氛围甚浓，空气也非常自由，从而造就了一大批文学家、艺术家，也诞生了一大批思想家、哲学家和改革家。这些人成为帝国政治的中坚力量，并在相对宽松的政治环境中，彰显他们的性情：居庙堂之高，则各抒己见，争论不已；处江湖之远，依旧指点江山，激荡文字。他们毫不讳言自己的喜恶，也从不掩饰自己的风骨。这是一个儒雅的帝国，这是一个白衣飘飘的年代。

宋朝的文化繁荣，商业发达，瓦肆勾栏，餐饮娱乐，无不生机勃勃，令人低回不已。然而，过分地以人为本，也造成军事上的无能，和外交上的懦弱。这狼狈不堪的军事与外交，也让后世对宋朝存有许多误解，而忽略了那些闪光点。三

除正史外，本书取材于大约一百本宋、元、明、清、民国时期的笔记史料。正史作为官方记录，有它的权威性，但也因服务对象的干扰，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民间的笔记和史料，有许多都是当朝人的亲历亲闻，或是后代的追忆，生活气息很浓，有很大参考性和史学价值。

本书重在突出人物的性情和风骨，展现宋朝人的真实生活状态，加之宋朝年号更迭繁轶，所以一般不在具体年头上细究；涉及的皇帝，如果不是说他本人，则一般只使用其庙号和年号，涉及皇帝本人事迹的，则使用其本名，并冠以庙号称谓；个别为人所熟知的，如赵匡胤、赵光义哥俩，便不加庙号；在习惯上，宋朝分为北宋和南宋两部分，为突出宋朝的整体性，也不刻意予以区分。本书写作的年代范围，从公元960年开始，到1279年结束。960年，是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正式称帝的年份，也是宋朝作为一个全新的中央王朝的开始；1279年，是宋元崖山海战，宋末帝蹈海自杀的年份，标志着宋王朝的彻底终结。

以上是为序。路卫兵2013年3月15日第一章正经不起来⊙一肚皮不合时宜

一天，苏轼问众婢，自己腹中有何物。众婢或答“都是文章”，或答“都是识见”，全是逢迎拍马的话。苏轼不以为然，又问小妾朝云，朝云道：“学士一肚皮不合时宜。”苏轼闻言捧腹大笑。⊙抱上座位

神宗赵顼颁布熙宁新法后，各地方多启用一些刚刚入仕的新人，其中大理寺丞李察被派去河北（黄河以北的地区），负责管理常平仓的救济和农田水利等工作。李察少年得志，不免趾高气昂，当时宣抚河北的文彦博看不顺眼，便想杀杀他的威风。李察个子矮小，来见文彦博时，文彦博早已提前命人在厅堂中摆上了高大的椅子，李察无法入座，正踌躇间，文彦博则笑眯眯、慢悠悠地对左右说：“快快把寺丞抱上座位来。”李察当即羞愧难当，只得告退。⊙不发怒

宰相王旦宽宏大量，用餐时，遇到不洁净的菜食，就绕过不吃，但绝不发火。有次家人想试试他，便在一盘肉羹里放了一些烟灰，结果王旦果然不吃，只干吃白米饭，问他为什么不吃肉羹，王旦说：“我今天不想吃肉。”下顿饭，家人又在他的饭里放了些烟灰，王旦端详了一会儿，说道：“我今天不想吃米饭，给我弄点粥来吧。”⊙搽粉虞侯

苏轼府中有歌舞妓数人，专事迎来送往、待客陪宴事宜。每次挽留客人时，苏轼都会说：“府内有几个搽粉的虞侯前来陪侍。”（虞侯为宋代禁军中的武官）⊙画花脸

赵匡胤改年号“乾德”后，接连开疆拓土，于是对这个年号非常满意，宰相赵普趁机大拍马屁，列举了自改年号以来的无数好事。熟料，赵普口若悬河地刚说完，一旁的翰林学士卢多逊早已看不过眼，不动声色地说了句：“可惜，乾德是伪蜀用过的年号。”赵匡胤闻言大惊，即刻命人去查，结果还真是前蜀用过的年号，而且还是亡国时的年号。赵匡胤恼羞成怒，招手叫道：“赵普过来。”赵普战战兢兢地上前，赵匡胤拿起御笔，蘸饱黑墨，笔走龙蛇，照着赵普的脸上就是一通涂抹，给赵普画了一个大花脸，一边画，还一边骂：“叫你不学无术，你看看人家卢多逊，宰相要用读书人啊。”⊙逆准

丁谓与寇准不和。钱惟演做枢密直学士时，依附丁谓，每次书写寇准的名字，他都要把寇准的姓去掉，写成“逆准”。⊙想也别想

侍读梅询，七十岁了还贪恋官位，不肯告老还乡，而且还嫌现在的职位不高。他脚上有疾，常摸着脚骂道：“真是见鬼，正是因为你，我才得不到升迁。”梅询有一匹爱马。每天晚上都要让五个人轮流牵着，不让绑在柱子上，怕伤着马。每次骑马时，梅询都要拍着马鞍子说：“贱畜，我的命已经这么薄了，你难道也没有弄副好马鞍子的命吗？”有次梅询退朝路过阁门，见一个箱子里放着一个锦轴，是胡侍郎的退休文书，上面写着一些光辉事迹。同僚们纷纷传看，赞不绝口，梅询却远远避开，酸溜溜地说：“别拿好听的话来诱惑我退休，想也别想。”同僚闻言相视一笑。⊙童心未泯

徽宗去端门观灯，登临西楼，向下一看，见蔡鲁公等人正在临时搭起的帐篷中出入，童心顿生，操起金橘弹射，一直投掷了数百枚。⊙竹叶太少了

王祈对苏轼说：“我最近作了一首《咏竹》的诗，其中有两句最为满意。”说着便吟道：“叶垂千口剑，干耸万条枪。”问苏轼感觉如何。苏轼万难忍住笑，说：“这两句诗好是好，就是竹叶未免太少了！”王祈不解，问：“怎么会少呢？明明是‘叶垂千口剑’嘛！一千片竹叶不少了。”苏轼笑道：“一千片自然不少，可是一万竿竹子才有一千片叶子，算起来平均十竿竹子一片叶，岂不太少了？”王祈听后满面羞惭，尴尬异常。⊙天不正

天降大雪，党进围着火炉喝酒，不一会儿便喝醉了，出了很多汗，于是摸着肚子东倒西歪地走出营帐，边走边说：“今天的天不正啊。”旁边有个士兵应声对答：“大人，小人这里的天倒是正得很。”⊙皇帝做媒

柳开任润州知州时，当地有个姓钱的学士，其父刚刚入京为官。一日柳开拜访钱学士，见其书房墙上挂着一幅女子的画像，见画中女子非常漂亮，便笑问是谁家女子，钱学士回答说：“这是我的妹妹。”柳开大喜，说：“我丧偶已有段时日了，正好娶她为继室。”钱学士说：“婚姻大事，当由父母做主，容我禀告父亲。”柳开说：“何必费事呢！以我的才学，难道还配不上你妹妹吗？”不由分说，第二天便派人下了聘礼。钱学士不敢拒绝，便去找父亲求援，其父上奏真宗皇帝赵恒，痛诉柳开强娶大臣的女儿，赵恒说：“爱卿认识柳开吗？他可是个真豪杰啊！你找到这样一个好女婿应该高兴啊，朕来为他们做媒如何？”钱父不敢再言，拜谢而退。⊙寇准的动静

宋真宗赵恒被寇准强拉着亲征澶渊，每天都要派人去观察寇准的动静，如果报告说“寇准白天在睡觉，而且鼻息如雷”，或者“寇准刚才让厨子做了鱼片吃”，亦或者“寇准在饮酒呢，唱曲呢”，赵恒一颗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应该得第四

丁谓求学时，曾拿着自己的诗文去拜访王禹偁，王禹偁很欣赏他，认为其文采和当时另一位名叫孙何的才子不相上下，并把他俩与韩愈、柳宗元相提并论，赋诗说：“五百年来文不振，直从韩柳到孙丁，如今便可令修史，二子文章似六经。”自此丁谓便拿孙何当成了自己的竞争对手。孙何与丁谓同年参加科举，孙何高中状元，丁谓则名列第四，丁谓为此忿忿不已。后来这事让宋太宗赵光义知道了，赵光义不无幽默地对丁谓说：“甲乙丙丁，你既然姓丁，就应该得第四名嘛，有何可抱怨的！”⊙天下的中心

寇准与丁谓同在政事堂供职，一天说到各地的语言，便讨论哪个地方的语言最标准。寇准说西安、洛阳一直是帝都，所以语言最标准，丁谓说：“错了，不管哪个地方，说的都是本地方言，只有读书人说的话才最标准，是天下的中心。”⊙玉女

韩缜字玉汝，有次向欧阳修求字，欧阳修想逗一逗他，便用一幅小书轴写了“玉女”两个字送去，韩缜见后大为不悦，第二天见面时脸上仍旧余怒未消，将小书轴掷还给欧阳修。欧阳修见玩笑开大了，忙解释说：“只是少了三点水，你又何必见怪呢？”说着拿出笔来，在“女”字旁添了三点，韩缜这才释然。⊙家风变了

范仲淹以清苦俭约著称于世，其次子范纯仁官拜丞相后，承其衣钵，为人朴素，为官清廉，被人称作“布衣宰相”。秘书监晁端与范纯仁是朋友，范纯仁经常留他在家中吃饭。一次晚饭归来，晁端不无感慨地说：“丞相的家风变了啊。”人们不解，问其故，晁端说：“今天的晚饭，盐豉（盐豉，食品名，即豆豉，是用黄豆煮熟霉制而成的，常用来调味）上居然有两片肉，岂不是家风变了？”闻者无不大笑。⊙听朝鸡

常秩素有盛名，欧阳修看好他，便向朝廷推荐，结果常轶屡招不去，欧阳修很遗憾，便写诗道：“笑杀颍川常处士，十年骑马听朝鸡。”王安石也很看重常轶，担任宰相后，极力举荐，常秩最后勉为其难，去国子监太常礼院供职，自此声誉稍稍减弱。常秩自我解嘲，便将欧阳修的诗改为：“笑杀汝阴欧少保，新来处士听朝鸡。”有天下大雪，常秩匆匆忙忙去赶早朝，和百官一起候朝时，冻得两腿打颤，气不打一处来，遂改欧阳修的诗为：“冻杀颍川常处士，也来骑马听朝鸡。”⊙口无遮拦

真宗朝，马知节在枢密院任职，为人诚实正直，就是没什么文化，说起话来口无遮拦。有次真宗去泰山封禅，与随行众臣一路斋戒，到得山下，真宗慰问众臣，说：“众爱卿一路吃素，辛苦了。”马知节应声答道：“不苦，也曾偷偷杀驴来吃。”回到京城，真宗设宴款待群臣，早有巡吏将那些叫花子们轰出城外，真宗看到街市繁华，人们衣着光鲜，兴奋地说：“百姓安居乐业，这都是众爱卿的功劳啊。”马知节脱口而出：“那些穷人都被我们赶出城外了。”诸臣闻言无不失色。又一日，马知节跟随真宗车驾游幸，群臣纷纷赋诗，真宗赶鸭子上架，也让他写一首。马知节奉诏，一会儿呈上来一首，说：“微臣不会写诗，特乞求宰相陈尧叟替我写了一首。”⊙暴脾气

马知节脾气很大，有次上朝，真宗见其拿了一个大笏板，颇感奇怪，便问原因。马知节说：“臣见本院（枢密院）的长官总是欺瞒陛下，如果不是怕惊扰了皇上，臣早就拿这个大笏板打杀他们了。”真宗连连劝他消消火。⊙美姬的用处

种世衡镇守西疆时，羌酋慕恩的部落最为强盛，种世衡想招抚他，便邀请他晚上一起喝酒，还让几个美貌的姬妾陪侍。酒过三巡，种世衡佯装有事，起身进了里屋，然后悄悄躲在帘门外观察。不一会儿，慕恩开始与姬妾们调笑，动手动脚的，种世衡突然推门而入，慕恩躲闪不及，甚为尴尬，急忙起身请罪。种世衡笑着说：“你既然喜欢她们，就赏给你吧。”慕恩感激不已，自此一心归顺。⊙天天苦马菜

陕西豪士刘易喜欢谈兵法，尹师鲁督师平凉时，曾聘其为军中做幕僚，后来狄青取代了尹师鲁，对刘易仍以礼相待。刘易喜欢吃苦马菜，而且每顿饭都要，如果没有，便大吵大闹，谁劝也不听。狄青于是派人采买了大量的苦马菜，变换各种做法，让刘易天天吃。没多久，刘易的苦马菜便吃腻了，看到都想吐，主动要求和众人吃一样的饭菜。⊙拿驴逗趣

楚执中生性滑稽，说话口无遮拦。仁宗庆历年间，韩琦督师陕西，分兵四路攻打西夏，讨伐元昊。尹洙与楚执中有旧，便将其推荐给韩琦，楚执中劝韩琦，说：“西夏是游牧民族，行踪不定，随处而安，万一我们追击太远，一定坚持不了多久。”韩琦说：“现在大军日夜兼程，为的就是速战速决。”楚执中说：“可是我们的粮草车却跟不上啊。”韩琦说：“我已将关内的驴全征来运粮了。驴子走路快，差不多能跟上大军的步伐。而且，万一有天粮食吃完了，我们还可以杀驴来吃。”楚执中闻言戏谑说：“那一定别忘了好好奖赏那些高大而体肥的驴子吆。”韩琦怪他出言不逊，将其轰了出去。⊙润笔费

王曾死后，欧阳修给他作碑文，王曾的儿子王仲仪送给他十副金酒盘盏和两把酒壶，作为润笔费。欧阳修坚辞不受，并开玩笑说：“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只差一个漂亮的侍女。”王仲仪二话不说，随即派人去京师，花了一千贯钱买回来俩侍女，然后连同那些礼物一起献给欧阳修。这次欧阳修留下器物，却拒绝接纳两个侍女，慌乱得连连摆手，说：“我之前不过是开玩笑罢了。”王仲仪无法，只好作罢。⊙质疑腰带

欧阳修有诗曰：“白发垂两鬓，黄金腰七环。”又有诗说：“万钉宝带烂腰环。”刘攽不禁疑问道：“永叔（欧阳修字）这条腰带围那么多圈干嘛？”⊙接待无小事

文彦博以枢密直学士的身份任成都知府时，还不满四十岁。成都风俗好玩乐，文彦博经常召集僚属朋友们一起饮酒戏耍，很快传出一些风言风语。御史何圣从上表仁宗，弹劾文彦博不作为，仁宗于是派他前去彻查。听说何圣从要来，文彦博不免提心吊胆，幕僚张少愚宽慰他说：“大人不必担心，我与何圣从是老乡，这事交给我去办吧。”张少愚即刻动身，在汉州迎上了何钦差，之后摆酒设乐，歌舞伺候。其中有个舞姬婀娜多姿，何圣从很喜欢，问她姓什么，回答说：“姓杨。”何圣从摇头晃脑，拉着长声说：“所谓杨台柳者。”张少愚见状，忙取过舞姬的罗帕，在上面题诗道：“蜀国佳人号细腰，东台御史惜妖娆。从今唤作杨台柳，舞尽东风万万条。”然后让舞姬边唱边跳，何圣从听得骨头都酥了。几天后，何圣从来到成都，表情立刻为之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文彦博设宴接待，歌舞助兴，让那个舞姬混在其中，大唱张少愚的诗词，何圣从再次为之陶醉。等何圣从回朝后，文彦博的一些流言蜚语也没了。⊙依卿所奏

龙图阁学士王广渊支持王安石新法，司马光屡次上书神宗弹劾，要求杀之以谢天下，一时声震殿廷，内外皆知。当时滕元发负责神宗的起居注事宜，伴随皇帝左右，知晓内情，王广渊便跑来探口风，问他：“听说司马光要求皇上杀了我，不知皇上是怎么说的？”神宗其时并没表态，但滕元发现王广渊表情严肃，有意戏耍他，便故意说道：“我听圣上说了四个字：依卿所奏。”见王广渊脸色大变，滕元发忍不住哈哈大笑，王这才知道滕元发是在戏弄他。⊙贝加文为败

庆历四年（1046年）冬至，贝州（今河北省清河县）士兵在王则的带领下发动兵变，逮捕了知州张得一，王则本人被推举为东平郡王，建国号“安阳”，年号“得圣”。朝廷派开封知府明镐征讨，久而无功。参知政事（副宰相）文彦博主动请缨，要求前去平乱，仁宗欣然应允，并寄予厚望地说：“‘贝’字加上‘文’字就是个‘败’字，爱卿此行一定会擒住王则的。”果然不到一个月，前线便传来了捷报。⊙怕他不再请示

仁宗时，大臣们纷纷上表请求早立皇嗣，只有蔡襄持反对意见。英宗即位后，因仁宗皇帝的永昭陵花费甚巨，财政为之困窘，时为三司使（总理财政的长官）的蔡襄想尽了各种办法，依然不能填补漏洞，因而数次受到诘责。仁宗下葬，永昭陵封土后，蔡襄请求外调杭州任职，英宗当即应允。宰相韩琦上奏说：“按照惯例，朝中官员要求外出任职，最少要请示两三回才能应允，现在蔡襄只请求一次陛下便应允，礼数上似乎太简单了。”英宗脱口而出：“假如蔡襄请求一次便不再请求了，那朕该如何是好呢？”⊙夜来曾有老鸦栖

谢景初的诗文很有成就，有次一个营妓求他在扇面上题字，他听说这个营妓和自己的两个女婿要好，拿起笔来，将元稹的诗“千万春风好抬举，夜来曾有凤凰栖”，改为“寄语东风好抬举，夜来曾有老鸦栖”题了上去。⊙莫打鸭

宣城守将吕士隆脾气暴躁，动辄杖责营妓。后来从外地来了一个叫丽华的娼妓，擅长歌舞技艺，吕士隆很喜欢。一天，吕士隆因为一件小事欲责打一个营妓，那营妓哭着说：“你打奴家，奴家不敢躲避，只是担心这样被某人看到，会害怕的。”吕士隆知道她说的是丽华，便一笑解颐，饶过了她。那丽华生得矮小肥胖，其实并不好看，梅尧臣听说这事后，曾作“莫打鸭”诗一首，读来忍俊不禁：“莫打鸭，莫打鸭，打鸭惊鸳鸯，鸳鸯新自南池落，不比孤洲老秃鸧。秃鸧尚欲远飞去，何况鸳鸯羽翼长。”⊙起外号

刘攽喜欢给人起外号，孔宗翰是孔子的第四十六世子孙，生得肥厚壮实，刘攽呼之为“孔子家小二郎”；孙觉、孙洙同在三馆（即昭文馆、集贤院、史馆）任职，孙觉高而胖，孙洙瘦而小，二人都长着络腮胡，刘攽称之为“大猢狲”“小猢狲”；刘攽还给蔡确起了个外号叫“倒悬蛤蜊”，蔡确深以为恨。⊙李超的儿子

仁宗晚年，有次宴请群臣，从容谈笑。高兴之余，顺手在香饼上御笔亲书了一些制墨名家的名字，然后分赐给众人。一个大臣的香饼上写着“李超墨”，蔡襄的香饼上则写着“廷圭”（即李廷圭，五代时期的制墨名家）二字。见那大臣面现遗憾，蔡襄小声对他说：“咱俩能换换吗？”那大臣知道“廷圭”的名头却并不知晓“李超”其人，于是欣然应允。宴罢众人骑马出皇城，将要分道扬镳时，蔡襄在马上对那个大臣长揖一躬，狡狯地说：“难道您真不知道李廷圭是李超的儿子吗？”⊙口无遮拦

刘攽好戏谑，说话口无遮拦。学士王平甫身形魁伟，有次酷暑天去馆阁上班，走得汗流浃背，刘攽见后笑道：“君真所谓汗淋（翰林）学士也。”任给事中时，学士郑穆请求退休，奏表送至门下省，刘攽对同僚说：“宏中（郑穆字）多大了？”答曰：“七十有三。”刘攽着急说：“先不要批准他的请求。”同僚问为何，刘攽一脸严肃道：“应该留任他到八十四岁。文潞公（文彦博）八十四岁时，可是又被重新启用为宰相的。”此话传到文彦博耳朵里，很是不高兴了一段日子。⊙以刘邦为榜样

滕元发未中第前，曾是范仲淹的门客。彼时滕元发年少不羁，经常偷偷溜出去狂嫖烂饮，令范仲淹很是讨厌。一天晚上，范仲淹来到滕元发的书房，点亮烛火看书，目的是等滕元发回来，看见后心生愧意。夜半时分，滕元发大醉而归，范仲淹故意视而不见，想看其反应。没想到滕元发既不害怕，也无一点触动，只长揖一躬问道：“公所读何书？”范仲淹说：“汉书。”滕元发又问：“那么汉高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意思是刘邦好饮好嫖却当了皇帝。范仲淹气急，把书一扔，摔门而去。⊙肌肤如处子

文彦博以太尉的身份镇守洛阳，有次过生日，诸僚属小吏纷纷献诗祝贺，所作诗大多为祝其长寿富贵之类的五福贺词，文彦博很不高兴，说：“这是着急让我享尽天年吗？”这时便有一客人见风使舵，即兴口占一绝，其中一句为：“绰约肌肤如处子。”文彦博的皮肤本来很黑，众人于是闻言大笑，拱手贺道：“这是希望大人能有像女人一样的皮肤。”⊙大风起兮眉飞扬

刘攽晚年得了风疾，须眉脱落，鼻梁也塌了。一天苏轼会同几个朋友来访，席间众人引用古人诗联相戏，苏轼看了一眼刘攽，调笑道：“大风起兮眉飞扬，安得猛士兮守鼻梁？”众人闻言无不大笑，刘攽则独自惆怅不已。⊙夹袋子借钱

翰林学士滕元发生得高大魁梧，宰相韩忠彦很器重他，每次外出游玩都带着他，人们于是呼之为“夹袋子”。滕元发去真定任职时，前来以诗送行的有数十人，滕元发说：“我现在最缺的是盘缠，你们不如借我一万钱。如钱送上，诗就免了。”⊙戏包拯

华山寺庙的庙门里有座西岳御书碑，高数十丈，为唐玄宗时所立。此碑后面原有座碑楼，黄巢入关时，百姓在碑楼上避难，黄巢盛怒之下将碑楼烧毁，以致石碑上的字也缺损剥落，只剩十之一二。包拯任陕西都转运使时，有次去华阴谒庙，各地县官均作陪。包拯不知焚碑典故，见石碑破损，问华阴县令姚嗣宗：“好好的一个石碑怎么就给烧了？”姚嗣宗操着秦腔回答：“被强盗烧了。”包拯很生气，说：“你身为县官怎么坐视不管呢？”姚嗣宗说：“本县只有弓箭手三四十人，怎么对付得了那些贼人呢？”包拯大怒，说：“岂有此理，连强盗都对付不了，要你这县官干什么？那些强盗难道就那么不好捉吗！”姚嗣宗慢悠悠回答说：“此强盗姓黄，名巢。”包拯这才知道姚嗣宗在说笑话，一时尴尬不已。⊙钟于夫人

谢直在杭州狎妓，他的老师、理学大师陆九渊责怪他：“士人君子朝夕与贱娼厮混，岂不坏了名教？”谢直羞愧，连说今后不敢了。后来谢直写了一篇文章，开头一句为：“自（陆）逊、（陆）抗、（陆）机、（陆）云之死，天地英灵之气，不钟于男子，而钟于夫人。”气得陆九渊说不出话来。⊙半鲁

三伏天，苏轼下帖子请黄鲁直（黄庭坚字）吃“半鲁”，黄欣然前往，却被门童挡在外面，说先生正在睡觉。一个时辰之后，苏轼睡醒，方才请进黄鲁直。黄已饿急，忙问“半鲁”在哪里？苏轼说早已请你吃了啊，见黄不解，苏轼这才笑说：“‘半鲁’就是晒太阳，‘鲁’字去掉一半不正是一‘日’字吗？”黄鲁直苦笑道：“我还以为是上半边的‘鱼’呢！”⊙对诗赶客

高若讷约姚嗣宗一起吃早饭，一老郎官不请自到，拿着自己新写的诗，兀自喋喋不已。高若讷不好冷淡，只得勉强敷衍。一直到日上三竿，老郎官仍没要走的意思，姚嗣宗平时本就戏谑无羁，现在又饿得不行，便想用些手段赶老头儿走，见其又吟出甘露寺阁诗：“下观扬子小。”便随口对道：“卑末狗儿肥。”老郎官很恼火，又吟秋日峡中感怀诗：“猿啼旅思凄。”姚嗣宗对：“犬吠王三嫂。”老郎官勃然作色，说：“你不过是个晚辈罢了，难道不知道我‘场屋驰声二十年’吗？”姚嗣宗不慌不忙，慢悠悠回道：“未曾拨断一条弦。”老郎官大怒，拂袖而出。高若讷大喜，连忙招呼姚嗣宗吃饭。⊙哪来的奚

党进好发脾气，幕僚们稍不合他的心思，便被掌掴。有次党进脚上生疮，卧床不起，幕僚们前来探视，一人小声说：“烂兮。”党进听了，立命左右煽其耳光，大骂道：“我们的敌人是契丹，哪来的奚（奚族）？我的脚不过得了小疮，怎么就烂了？”⊙九只鸟

苏轼问王安石：“波涛的‘波’怎么解释？”王安石回答：“水之皮。”苏轼应声道：“那滑冰的‘滑’难道是‘水之骨’吗？”又一次，王安石问苏轼：“斑鸠鸟的‘鸠’怎么解释？”苏轼说：“九只鸟。《诗经》上说，一雄一雌两只鸤鸠（布谷鸟）停在桑树上，它们的孩子共有七个（原文为‘鸤鸠在桑，其子七兮’）。这一雄一雌两只鸟加上七只小鸟正好是九只。所以鸠字左边一个九，右边一个鸟。”说完笑眯眯地看着王安石，王安石这才明白苏轼是在戏弄他。⊙大宋有天灵盖

金人入侵大宋，最惯用的杀人伎俩是：用敲棒猛击人的后脑，立时毙命。绍兴年间有个伶人写了一出杂戏，谐谑说：“如想战胜金人，也容易得很，只须我大宋的一件事物能和他们对敌即可。如金国有粘罕，大宋有韩少保。金国有柳叶枪，大宋有凤皇弓。金国有凿子箭，大宋有锁子甲。金国有敲棒，大宋有天灵盖。”人们听了无不掩口失笑。⊙徘徊太多

仁宗设赏花钓鱼宴，赐给执政们的诗，内中多有“徘徊”二字，不过此二字并无特殊涵义，只是要求和诗都得押“徘徊”的韵脚，和诗作罢才准入座。宫内人受其影响，说话也常带“徘徊”二字。有次教坊进戏，到得前堂，观玩不肯离去，太监询问，戏子们便开玩笑说：“徘徊呢。”等到得后堂，又转转悠悠不肯走，询问时，仍回答说：“徘徊呢。”太监不禁哑然失笑，说：“行是行，不过你们‘徘徊’得未免太多了。”⊙神宗的金甲

有次神宗穿了一身金甲，去慈寿宫拜见太皇太后，随口问道：“臣穿这身金甲好不好？”曹后笑着说：“这身金甲固然漂亮，可陛下如果穿成这样上朝，那我们国家该是怎样的一个形象呢？”神宗默然，回去便把金甲脱了。⊙六眼龟

苏轼拜访宰相吕大防，吕正在午睡，苏轼静候多时，方见其缓步而出。苏轼心中不悦，环视四周，忽见客厅瓦盆里养着一只绿毛龟，便对吕大防说：“吕大人，绿毛龟是寻常物，没什么稀奇的，最珍贵的当属六眼龟。”吕大防惊讶地问：“真有这样的乌龟？”苏轼煞有介事地说：“有啊！五代后唐庄宗时期，宫里便有一只外国进贡来的六眼龟。当时宫中的优伶敬新磨还编了一个顺口溜，说：‘不要闹，不要闹，听取这龟儿口号：六只眼儿睡一觉，抵别人睡三觉！’”⊙皇帝的出版物

徽宗被囚禁在五国城时，凡是有小小的吉凶，或是遇到丧葬、节气，金国必定会有赏赐，不过赏赐是有代价的，徽宗须得具表道谢方可。后来金人将徽宗的道谢表函汇集起来，装订成册，然后大量刊印，四处散发，当时的士大夫们几乎人手一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里面居然还附有一篇李师师小传。⊙鹅鸭谏议

高宗朝，有个大臣向赵构建议：“近来民间禁止杀猪羊，很符合上天的好生之德，不如连鹅鸭也一并禁了。”正说着，忽有人来报：“金兵南侵，领兵的绰号‘龙虎大王’，十分勇猛，极难抵御。”高宗闻言一惊，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一个姓胡的侍郎插话说：“此事不足为虑，我们这里正好有‘鹅鸭谏议’，足以对付他‘龙虎大王’了。”⊙劝皇帝娱乐

侍读林瑀，自认精通《周易》，有次他给仁宗占了一卦，得“需卦”，上面说：“君子以饮食宴乐。”便建议仁宗多搞一些宴游之类的娱乐活动，说这样才符合卦体，天下才会大治。仁宗骇然，将其轰了出去。⊙苏轼戏歌姬

苏轼在一个豪士家中饮酒，有侍姬陪宴。其中一人极善歌舞，素为豪士所喜，其人长相也很漂亮，只是身材有些高大。歌姬自恃受宠，向苏轼索诗，苏轼戏耍她道：“舞袖蹁跹，影摇千尺龙蛇动，歌喉宛转，声撼半天风雨寒”。歌姬脸红羞愧，讨了个没趣。⊙弄姨

刘敞晚年再娶，欧阳修作诗戏之曰：“仙家千载一何长，浮世空惊日月忙。洞里桃花莫相笑，刘郎今是老刘郎。”刘敞不高兴，欲伺机报复。欧阳修和王拱辰同为薛奎的女婿，欧阳修娶薛奎的四女儿，王拱辰先娶薛奎的三女儿，后娶薛奎的五女儿，欧阳修遂有“旧女婿为新女婿，大姨夫作小姨夫”之戏。一天三人会面，刘敞说：“以前有个学究，教学生读《毛诗》，到‘委蛇委蛇’一句时，学生将‘蛇’字读错了，学究很生气，斥责道：‘蛇当读作姨，以后不许再读错，’第二天，学生在路上看一个乞丐玩蛇，所以迟到了，学究问原因，学生说：‘路上碰到一个弄姨的，便在人群中观看，那人先弄大姨，后弄小姨，我看得起劲，所以来晚了。’”欧阳修听后哭笑不得。⊙难道我是鬼吗

有年元宵夜，司马光的夫人想出去观灯。司马光说：“家里有灯，何必非到外面去看。”夫人说：“也顺便看看人。”司马光说：“难道我是鬼吗？”⊙插科打诨

叶衡罢相后回家，一次生病，朋友来看望，大家都不苟言笑，生怕刺激了叶衡。过了一会儿，叶衡突然问道：“我就要死了，只是不知死了以后好不好？”一人回答说：“想必极好的。”叶衡很惊讶，问：“你是如何得知？”那人道人：“假如死后不好的话，那些死了的人一定会逃回来。现在没有一人回来，证明是不错的。”一时满座皆笑，气氛为之融洽。⊙三白与三毛

苏轼对刘攽说，自己入仕前的生活非常简朴，每天都吃“三白饭”，刘攽问什么是三白，苏轼说就是一碟盐、一盘生萝卜、一碗米饭而已。过了几天，刘攽要请苏轼吃“皛饭”，苏轼不知是何美食，欣然前往，结果桌上赫然只有一碟盐、一盘生萝卜、一碗米饭。又过了几天，苏轼回请刘攽吃“毳饭”，刘攽也不知为何物，欲探究竟，第二天早早来到苏轼家中。临近中午，不见开饭，刘攽催道：“怎么还不见‘毳饭’？”苏轼说：“稍等一下，饭菜已在准备了。”又等了许久，还不见上饭，刘攽再催，苏轼笑嘻嘻地说：“‘毳饭’早已上来了。”刘攽不解，苏轼指着空桌子接着说：“这就是我请你吃的‘毳饭’啊，你看：盐也毛（读冇mao，即没有），萝卜也毛，饭也毛，三样都毛，不就是‘毳饭’嘛。”刘攽这才如梦方醒。第二章个性时代⊙与盗贼同饮

宰相张齐贤还未发达时，为人倜傥而胸有大度。一次入住旅店，见一帮盗贼正在喝酒，便上前邀请他们过来同饮，盗贼们又惊又喜，纷纷说：“恐怕秀才嫌我们粗鲁。”张齐贤不以为然，说：“盗贼并非一般龌龊之人就能当的，那都是世上的英雄。我也是慷慨之人，你们又何必多虑呢？”盗贼们认为此人非同寻常，便过去和他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临别时，盗贼送给张齐贤许多金帛，张也不拒绝，揣着就回家了。⊙将来再见也不晚

范仲淹求学时读书非常刻苦，且抱负不凡。大中祥符七年（1014年），真宗率百官到去亳州朝拜太清宫，路过南京（今河南商丘）时，学子们都争先恐后地去看，唯独范仲淹不受其扰，仍就闭门读书。同学跑来叫他，说你怎么不去看呀？范仲淹笑着说：“将来再见也不晚。”⊙苏轼的幽默判词

灵隐寺有个叫了然的小和尚，喜欢一个叫李秀奴的妓女，与之交往日久，待钱财花尽，李秀奴便疏远了他。了然为情所困，某晚乘醉去找李秀奴，被拒绝后，一气之下将其打死。太守苏轼审理此案，了然供认不讳，写判词时，苏见其臂上刺着一行字：“但愿生同极乐国，免教今世苦相思。”遂仿《踏莎行》判道：“这个秃奴，修行忒煞，云山顶上空持戒。一从迷恋玉楼人，鹑衣百结浑无奈。毒手伤人，花容粉碎，空空色色今何在？臂间刺道苦相思，这回还了相思债！判讫，押赴市曹处斩。”⊙坐怀不乱

司马光娶的是龙图阁学士张存的女儿，张夫人通情达理，二人非常恩爱。遗憾的是，司马光到了三十多岁仍无子嗣。连襟庞元鲁及其夫人便想张罗着给司马光纳个妾，与张夫人商量，张也表示同意。不久，庞氏夫妇果然给司马光物色了一个，然而司马光并不领情，从未瞧过她一眼。庞氏夫妇以为司马光碍于夫人情面，故意视而不见，便招呼张夫人去赏花，给他们创造机会。该女子满心欢喜，精心打扮一番之后，去书房给司马光上茶，柔情似水，媚眼桃腮，熟料司马光怒不可遏，正色道：“夫人不在，你竟敢来这里，速速出去！”⊙归去不成家

司马光无子，也无姬妾。夫人死后，司马光总是闷闷不乐，便常去独乐园的读书堂，一坐就是一整天。他还将自己写的一首小诗贴在梁上，其中两句为：“暂来还似客，归去不成家。”⊙姑妄言之

苏轼有次与朋友聊天，见大家都很拘谨，便请其中一人讲个鬼故事，那人说不会讲，苏轼说：“你姑妄言之，我们姑妄听之，就是瞎编乱造一个也行啊！”众人哈哈大笑，于是畅所欲言，尽兴而归。⊙惺惺相惜

苏轼与王安石在江宁会面时，身着便装，于是开玩笑地说：“苏轼今日敢以野服见大丞相。”王安石朗声笑道：“礼仪难道是给我们这些人设置的吗？”⊙题诗还债

有个制扇商向一个绸缎商赊了二万贯钱的绫绢，因当年夏天多雨，扇子的销路很差，又赶上老父病故，花去不少银子，所以到期未能偿还欠款。绸缎商将其告到太守苏轼那里，苏轼可怜制扇商，命其取来二十把上好的团扇，笔走龙蛇，在上面题诗作画，然后让他以每把一千文的价格拿到市场上去卖。消息传出，扇子很快被一抢而空，制扇商的债务也得以还清。⊙囫囵吞枣

有个朋友在王安石家做客，王夫人向其抱怨，说她搞不清王安石究竟喜欢吃什么菜，朋友很奇怪，说王大人喜欢吃鹿肉丝啊，刚才进餐时，便见其将一盘鹿肉丝吃了个精光。王夫人问道：“那盘鹿肉丝放在什么位置？”朋友答：“就在王大人眼前。”王夫人说：“你们明天把鹿肉丝放得远一点试试。”第二天吃饭，朋友故意将鹿肉丝放得远一些，而将昨日王安石一筷未动的一样菜摆在其面前。结果，王安石又将眼前的那盘菜吃了个干干净净。饭后朋友询问，王安石竟然不知餐桌上还有一盘鹿肉丝。⊙赏白银九百

米芾为徽宗书写屏风，几天后，徽宗派宦官赏赐给他白银十八笏，米芾开心地对来者说：“知臣莫若君。皇上真了解我啊。”徽宗听说后哈哈大笑（十八笏为九百，当时的人们以九百为傻，近似如今的二百五）。某宫殿修完后，徽宗让米芾去写字，还特意让他使用自己的御用砚台，没想到米芾用完后一本正经地说：“这块砚台已经被臣濡染了，皇上使用了……”徽宗微微一笑，知道他是想要那个砚台，索性成人之美。米芾怕皇帝反悔，抱起砚台就跑，结果慌乱之下弄了一身的墨汁。⊙不必放在心上

徽宗刚当上皇帝不久，有天拿出一些玉制的杯盏盘碗，小心翼翼地问众臣：“我打算在国宴上使用这些东西，又怕有人觉得太奢华，会说三道四。你们以为如何？”蔡京反应迅速，义正言辞地说：“天子本就应该享尽天下的荣华富贵，区区几件玉器算什么？何况又是在国宴上让大家享用，即便有人说什么也不必放在心上。”徽宗因而释怀。⊙柱斧

赵匡胤有一柄象牙柄水晶头的特制“柱斧”，通常情况下从不离手。如身边人犯错，赵匡胤抡斧就打，而且越亲近的人打得越狠，目的是让人们长记性。⊙岳飞戒酒

岳飞为人豪爽，酒量也不小，年轻时经常与人豪饮。后来高宗赵构限制他喝酒，说：“等你收复了失地，打到河朔时再喝吧。”从此岳飞戒酒。⊙一天偷一钱

张咏秉性耿直，任崇阳县令时，有次见一个小吏从府库出来时，鬓角的头巾里藏了一枚铜钱，经询问，得知正是府库里的钱。张咏很生气，命人对其实施杖责，小吏不服气，说：“我不过就拿了一枚铜钱，有什么了不起的，至于这样打我吗！”继而咬牙切齿地叫板：“你敢用棍子打我，却不敢杀了我！”张咏不动声色，提笔写判词道：“一天偷一钱，一千天就是一千钱，绳锯木断，水滴石穿。”随后把笔一扔，挥剑将小吏杀死。⊙近视眼

孙何眼睛近视，每次进殿上奏，都要熟背奏表，以防出错。一次奏牍不小心掉了，散了一地，捡拾之后顺序全乱了，待上奏时，孙何仍按背诵的顺序奏对，驴唇不对马嘴，赵光义很光火。孙何一慌，笏板又掉在地上，有司趁机弹劾他有失礼仪，赵光义这才感觉他的眼睛不对劲。退朝后，赵光义派太医为去给孙何诊视，太医要针灸，孙何坚决不同意，说：“身体是父母给的，我却没能保养好，以致生了疾病，现在还要用针去刺它，万万不可。”⊙真性情

李迪任宰相时，真宗已经病倒在床。有天丁谓与李迪一同奏事，退下后，丁谓矫诏，欲提拔亲信林特。李迪不胜忿怒，与丁谓据理力争，情急之下，要拿手中的笏板打丁谓，吓得丁谓落荒而逃。⊙不穿毛衫

徐铉随李煜投降宋朝，朝觐时，见士大夫们都穿着御寒的毛衫，叹息道：“自五胡乱华以来，才有这种蛮夷的风气。”说什么也不肯穿。后来徐铉被贬谪到邠州，冻死了。⊙不服气

吕蒙正没中第时，曾去胡旦所在的县游玩，便顺便去拜访，胡旦为人孤傲，根本不拿吕蒙正当回事。朋友向胡旦介绍，说吕蒙正善写诗，胡旦问有什么好句子，朋友列举一篇，其中一句为“挑尽寒灯梦不成”，胡旦大笑道：“这是一个‘渴睡汉’啊。”吕蒙正闻听，恼怒不已，愤然离去。第二年科举中第，吕蒙正专门让人捎信给胡旦，说：“‘渴睡汉’中状元了。”胡旦不以为然，说：“中状元有什么了不起，下次我去考，一样中状元。”转年胡旦参加科考，果然高中状元。⊙如此吃药

张齐贤不仅饭量惊人，而且能把药当饭吃。汴梁天寿院所制风药黑神丸很有名，有活血化瘀之功效，一般人进服，吃上小小一丸便足够了，张齐贤竟以“五七两为一大剂”，而且是用胡饼夹着吃。⊙透明的红萝卜

张咏的思维不同于常人，任崇阳县令时，郊区的百姓以种茶为业，都不喜欢种菜，所以常去市场上买菜来吃。有一次，张咏见到一个郊区老农在菜市场买红萝卜，便把他叫过来，说：“城里的居民无地可种，买菜情有可原，你一个农民，为何不自己种菜却花钱买菜？”不由分说让人暴打了老农一顿，然后将其赶出城去。此后，郊区农民全都开始在自家地里种菜，对于所种红萝卜，则呼之为“张知县菜”。⊙门前一竿竹

苏州吴县人许洞，是太子洗马许仲容的儿子，其居所门前只种了一株竹子，以示特立独行的节操。吴人因而称之为：“许洞门前一竿竹。”⊙特立独行

崔遵度德操清纯，淡泊名利。其在太宗赵光义身边做右史十余年，每次侍奉左右，都会侧着身子，或干脆躲在楹柱的边上，怕遮挡住皇帝的视线，也从不多说一句话。崔遵度精通琴艺，经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弹就是一宿，连妻子都很难见上他一面。⊙宰相年年出

王旦在朝中为相十二年，有次外出路过陕州，魏野送给他一首诗，曰：“圣朝宰相年年出，公在中书十二秋，西祀东封俱已了，好来相伴赤松游。”回京后，王旦便上表称疾，告老还乡了。⊙强盗诗人

布衣诗人杨朴性格怪僻，常独自骑驴到郊外游赏，见到草木茂盛处，便翻身下驴，趴伏在草丛中冥思苦想。如偶得妙辞佳句，便会突然一跃而起，路人常因此受到惊吓，还以为遇到了强盗。⊙妻子的诗

真宗赵恒去汾阴祭祀，路过新郑，听说杨朴的大名，想召其入仕。杨朴到后，真宗问他：“你来的时候，有人为你写诗送行吗？”杨朴说：“没有，只有家妻写了一篇。”真宗让他念来听听，杨朴道：“更休落魄贪杯酒，亦莫猖狂爱作诗。今日捉将官里去，这回断送老头皮。”真宗大笑，知道他不想做官，便赐给他一些布帛，又让他回去了。苏轼因乌台诗案被下狱，临行前，妻子大哭，苏轼安慰道：“你为什么不像杨朴的妻子那样作首诗给我呢？”妻子听后不觉哑然失笑，苏轼这才上路。⊙聊以效颦

郭忠恕身体特异，盛夏酷暑时，身上一点汗也不出；隆冬严寒时，则喜欢凿冰沐浴，洗完后，身旁的冰全都融化了。其为人放荡不羁，不与俗人为伍，喜欢游历，喜欢纵酒，还喜欢称呼别人为猫。宋太宗赵光义听闻其名，便召他入京，在内侍窦神兴处当差。郭忠恕留着一部长胡须，一天晚上忽然全部刮去，窦神兴不解，问其故，回答说：“聊以效颦。”⊙鬼神索贿

王嗣宗不信鬼神，生病时，家人焚烧纸钱为其祷告，嗣宗听说了，笑着说：“何等鬼神，敢向我王嗣宗索取贿赂？”⊙漂亮的玉带

有个商贩出售玉带，王旦的子女们见了很喜欢，便拿给王旦看，建议他也来选一条。王旦叫他们将玉带系在腰上，然后问他们：“玉带系在身上，你们还能看到它漂亮吗？”子女们说：“系在腰上当然看不见了。”王旦说：“自己负重却让别人来欣赏夸耀，岂不是很累？速去退掉吧。”⊙请吃馄饨

张咏性格急躁，在益州任知州时，有次在街上吃馄饨，每次低头，头巾的带子总要垂到碗里，垂一次，拿一次，最后张咏不耐烦了，将头巾解下来直接扔进馄饨碗里，说：“你请吃吧。”自己起身走了。⊙肯下本

寇准三十岁时，太宗赵光义有心重用他，又怕他年轻不老成，很纠结。寇准得知后，每天猛吃地黄和饵芦菔等中药，没几天便须发全白，顺利荣升参知政事（副宰相）的高位。⊙急脾气

陈尧佐性急，有次游长安佛寺，在墙壁上挥笔题诗，侍从不小心打翻了砚台，弄脏了陈尧佐的鞋子，陈尧佐拿起毛笔就往侍从的鼻子上画去，游人见后无不大笑。⊙掉臂而入

有次吕献可朗诵丁谓的诗，其中有“天门九重开，终当掉臂入”两句，王禹偁听后不以为然，说：“既入公门，自当遵守礼仪，鞠躬尽瘁，怎么可以‘掉臂而入’呢？此人必定不忠。”⊙无欲则刚

有个姓许的道士，不管向谁介绍自己，从不说名字，都称“我”，时人谓之“许我”。贾昌朝任宰相时，曾邀请他好多次，均被拒绝，最后好说歹说，许我才答应去见。许骑驴直闯宰相府，被看门的拦下，说：“这是宰相府，即便侍郎来了也得下马。”许说：“我又不是来求宰相办事的，是宰相招我来的，如果非不让我进，那我走就是了。”随即骑驴绝尘而去。门子向贾昌朝禀报，贾再派人去请，却怎么也请不来了。贾昌朝由是感叹道：“许道士不过一市井人物，只因他无求于人，所以从不卑躬屈膝，那些平时以道义自居的人，实在应该向他学习啊。”⊙何必太计较

真宗感念宰相王旦辛苦，御赐十坛美酒，悄悄派人送到他的府邸。王旦的兄长见了，着急品尝，动手启封，王旦的老婆制止说：“这是皇上赏赐的酒，还是等相公回来再启封吧。”说着让人将酒搬进屋。兄长大怒，抄起一根棍子把十只酒坛打了个稀碎，美酒飘香，流了一地。王旦老婆很厌恶，也不让人打扫，气呼呼地回屋了。王旦回家后，见满地狼藉，问是怎么回事，待了解情况后，看着气鼓鼓的老婆，微微一笑，徐徐道：“人生能得几许光景？何必太过计较呢？”⊙看得清

欧阳修被贬到蔡州任知州后，好几次上表请求退休。门生蔡承禧问他：“大人的德望一向被朝廷看重，而且大人也还没到退休的年龄，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呢？”欧阳修回答说：“我的名声气节是要被后人评说的，现在只有速退才能保全名节，不可以等着被朝廷驱逐。”⊙看古玩

夏竦喜欢古玩珍宝，收集珍藏无数。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夏竦都会在地上铺上青毡，然后把那些珍玩拿出来排列好，自己则斜躺在床上观赏，一看就是一整天。⊙不喜欢

杜衍清瘦羸弱，刚过四十岁，便须发皆白了。其为人清廉节俭，平时家里不来客，绝不吃羊肉。仁宗喜欢赏赐朝臣，杜衍则每次都原封不动地退还。杜衍待客多用漆器，客人说：“你是当朝宰相，怎么如此清贫呢？”杜衍让人取来白金燕器，放在客人面前，说：“我不是没有这些，只是不喜欢罢了。”⊙喝酒的理由

鲁宗道住在浴堂巷，旁边有个小酒馆，名为仁和酒肆，在京师很有名，鲁常偷偷换便服去饮酒。一天，真宗有急事召见鲁宗道，鲁正在酒肆喝酒，太监找寻不见，便在家里等，过了好一阵子，鲁宗道才醉醺醺地回来。太监和他商量：“皇上如果嫌大人去得迟了，我该怎么回话呢？”鲁宗道说：“实话实说。”太监又问：“那大人不会被皇上怪罪吗？”鲁宗道正色道：“饮酒乃人之常情，欺君才是大罪啊。”到得皇宫，真宗果然问为何迟了，太监如实以对，真宗问鲁宗道：“你为什么私入酒家饮酒呢？”鲁宗道说：“臣家境贫寒，没有喝酒的器皿，酒肆里酒具齐备，今天正好有亲朋过来，便一起去了。”真宗不高兴地说：“爱卿作为宫臣，恐怕会被御史弹劾啊。”不过真宗认为此人诚实可靠，此后反对其高看一眼。⊙能力改变差距

王尧臣中状元时，狄青还是普通一兵。发榜时，人们纷纷围观，争睹状元风采，狄青与几个士兵也在其中，有个士兵慨叹道：“人家都当状元了，我们才是一个小兵，贫穷和富贵的差距真大啊。”狄青不以为然，说：“你错了，这还要看将来有没有真本事。”士兵们笑其狂妄自大，狄青也不在意。后来此话果然应验，狄青任枢密使时，王尧臣为其副手。⊙虫盖鱼

有次范仲淹在河边行走，想捞两条鱼来吃，随从说：“这里的水不好，里面有虫子，鱼是人们常说的‘虫盖鱼’。”范仲淹说：“不碍事，虫子我也能吃。”⊙低调的官二代

范正平是范纯仁的儿子，自小勤奋，去离家二十里外的觉林寺求学，而且穿着十分简朴，鞋子比普通的儒生还寒酸。范纯仁当宰相后，范正平依然勤俭如昔，上学从不坐车，来回都要步行，夏天时常拿一柄破扇子遮挡毒日头，谁都不知道他是当朝宰相的儿子。⊙怕后人笑

欧阳修晚年，亲自修订平生所写文章，很认真，也很辛苦。其夫人想劝他休息，便开玩笑说：“何必这么辛苦呢，难道还怕老师批评吗？”欧阳修笑道：“不是怕老师批评，是怕后人笑我啊。”⊙三谏官

庆历初年，兵部王素、校理欧阳修、校理余靖、工部鱼周询四人有声望，被朝廷同时任命为谏官，一时朝野人士争相庆贺。蔡襄时任校勘，不服气，便作诗道：“御笔新除三谏官，士林相贺复相欢。”故意把鱼周询排除在外，鱼听说后，自我检讨道：“我从不参与士大夫间的议论，有何脸面当谏官呢？”遂上书请辞。皇上应允，让蔡襄顶替了他。⊙为母祈福

蔡襄对母亲非常孝顺，有次在路上遇到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看上去年纪很大，便上前询问，妇人回答说：“一百零二岁了。”蔡襄长鞠一躬，嘴里默念道：“祝愿我的母亲也能像这个老妇人一样长寿。”⊙胡饼炉危机

尹洙性情偏执，气量狭小，有次在洛阳与欧阳修、梅尧臣等人一起游嵩山，尹洙无意间说了句：“游此山应该带着胡饼炉来。”意思是搞搞野炊之类的。结果遭到众人反对，都说游山是为了享受自然，要随意才好，带着胡饼炉算怎么回事？岂有此理！群起而攻之。尹洙自知失言，又在众人的围攻下无法辩驳，急得用手扼住自己的脖子，大叫道：“你们敢再说。”最后诸公苦苦相劝，尹洙才放手。⊙怨孟子

李泰伯曾著书抨击孟子，后因才德优异被举荐，参加考试时，论题为“经正则庶民兴”，李不知出处，拍案而起，说：“除了《孟子》，没有我没读过的书，这句一定是孟子的话。”拔腿便出了考场。⊙狄青刺字

狄青是从士兵做到枢密使的，所以脸上仍留有黥文。副使王尧臣经常取笑他，说：“字迹越来越清楚鲜明了。”狄青说：“你喜欢吗？喜欢就送你一行。”仁宗皇帝也看不惯狄青脸上的刺字，让王尧臣晓谕狄青，设法消去黥文，狄青对王尧臣说：“如果我脸上没有这两行字，怎么能发奋做到现在的地位呢？这个绝对不能去掉，我要让天下贫贱之人都知道，国家一样会重用他们。”⊙匍匐图

福州人陈烈博学多才，为人却极有个性，他不喜欢跟风时代潮流，动辄便循尊古礼。蔡襄在莆田为父守丧时，陈烈欲凭吊，对门生弟子们说：“《诗经》上说，‘凡民有丧，匍匐救之。’现在我就要和你们一起行这个礼仪。”于是戴上黑头巾，穿上皮制的靴子，和二十多个门生一起前往。到得蔡家，众人对着大门跪下，以手拄地，匍匐前进，边爬边嚎啕大哭。守灵的妇人们没见过这场面，吓得慌忙避走。蔡襄素知陈烈的性格，只笑了笑，接受了他的吊唁。当时李觏曾画过一幅匍匐图，说的便是彼时情形。⊙不信佛

吴奎不信佛，父亲死了也不大张旗鼓地找僧人来做法事，对那些常和父亲来往的乡里乡亲们，只每人送了两块绢帛了事。⊙近水楼台先得月

范仲淹镇守钱塘时，极力举荐幕僚，属下大多升了官，只有巡检苏麟一人，因常在外办公，范仲淹没留神，把他给落下了。苏麟不高兴，便写了首诗给范仲淹，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范仲淹见诗会心一笑，下次便推荐了他。⊙吃谁的饭

尚书张方平每次用餐时，都要穿戴整齐。有年夏天，酷暑难当，张方平与女婿王巩一起吃饭，见王巩汗流浃背，便让他解开衣带凉快一下。见老丈人仍旧衣帽整齐，王巩连说不敢，张方平解释道：“我从一介布衣做到现在的位置，每一餐饭都是皇上的馈赠，所以我要重视。你现在吃的是我的饭，就是穿内衣也没事。”⊙不肯入座

王安石调任常州知州，路过苏州时，知府刘敞以高规格的礼仪接待他，并找来许多营妓侯列大堂，准备席间伺候。未想王安石并不领情，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望着那些营妓，坚决不肯入坐。刘敞见状，急忙打发那些营妓出去，这才邀请王安石上座。⊙不受美食

石介与胡瑗、孙复并称“宋初三先生”。最初求学时，石介总是粗茶淡饭，条件极为艰苦，侍郎王渎听说后，给他送去一盘美食，未想却遭到拒绝，石介说：“美味的食物我也想吃，但最好每天都能享用，如果只吃一顿，那明天又该怎么办呢？早上吃到美味，晚上便会讨厌那些粗劣的食物，这是人之常情，所以我不敢接受您的馈赠。”⊙不一样的原因

元祐年间，宋哲宗赵煦启用文彦博为平章军国重事，并召程颐在崇政殿讲学。程颐讲究师道，每次侍讲，表情都很庄重，规劝时的用语也很委婉，比如课间休息时，哲宗会坐在小桌旁喝茶，随手折上一枝柳条把玩，这时程颐便会突然站起，劝道：“春天正是万物荣生之时，不能无缘无故地摧折。”因此哲宗很畏惧他。文彦博对哲宗则十分恭敬，虽然年近九十，进士放榜唱名时，仍能侍立一整天，哲宗对他说：“太师稍微休息会吧。”文彦博顿首拜谢，却仍不离去。有人对程颐说：“人们都说先生刻板，和文潞公（文彦博）的恭敬不一样。”程颐说：“潞公是三朝元老，现在辅佐幼主，不得不恭敬。我是以布衣的身份给皇上讲学，怎么敢不自重呢？这就是我和潞公不同的原因。”⊙性命可轻

赵孟坚清放不羁，喝醉后用酒弄湿头发，手持红牙板，大唱古乐府诗词。他还喜欢收藏书画，有次得到一幅五字不损本兰亭帖，兴高采烈地乘船回家，快到岸边时，小舟忽然倾覆，行李全部落入水中。再看赵孟坚，浑身湿透地站在水里，手上拿着兰亭帖，大声说：“兰亭在此，余不足惜。”为了纪念这次不平凡的经历，后来他还在帖首题写了八个字：“性命可轻，至宝是保。”⊙宁无一个是男儿

面对威严天子赵匡胤，后蜀国主孟昶的贵妃花蕊夫人毫无惧色，提笔写下《述亡国诗》一首：“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傲骨铮铮，掷地有声，酣畅淋漓。赵匡胤看后不怒反喜，将其封为贵妃，宠爱有加。晋王赵光义劝哥哥远离花蕊夫人，赵匡胤不听，后来在一次打猎时，赵光义拉满弓弦，突然指向花蕊夫人，可怜红颜，就此一命呜呼了。⊙教他射这里

赵匡胤刚即位不久，有次车驾出宫，路过大溪桥时，突有一支冷箭射中了黄伞，侍卫们都吓坏了，赵匡胤却面不改色，拍着胸脯说：“教他射这里，教他射这里。”回宫后，大臣们力请缉拿杀手，赵匡胤摆摆手，说不必了，后来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只忌讳赃吏

包拯上任开封府尹，属下来问家讳，包拯说：“我没有什么可忌讳的，只忌讳赃吏。”⊙一而再

赵普很固执，有次举荐某人为某官，赵匡胤不许，第二天复奏，又不许，隔一天再奏，赵匡胤大怒，把奏牍丢在地上，赵普面不改色，几天后把奏牍补好又来上奏，最后赵匡胤终于同意。又有一次，一批大臣升官，赵匡胤将看不顺眼的几个人划掉，赵普则坚持为他们请求，赵匡胤大怒：“朕就是不准，你待怎样？”赵普说：“赏罚是天下之赏罚，陛下怎能因自己的喜恶而擅自更改呢？”赵匡胤不愿和他啰嗦，起身走开，赵普便在后面尾随，赵匡胤进了宫门，赵普便在门外守候，最后赵匡胤只得应允。⊙女扮男装

名妓温琬儿时家贫，父亲死后，便托养在姨娘家中。姨娘让其穿上男孩子的衣服，与男孩子们一起入学堂学习，那些男孩子们和她一起度过了好多年，谁都不知道她是个女孩子。后来温婉成了士大夫们争相追捧的对象。⊙与父亲对抗

太宗赵光义的长子赵元佐，自幼聪明机警，长得又像太宗，颇得太宗喜爱。元佐武艺精良，尤善骑射，曾随太宗出征太原、幽蓟。太宗迫害其弟赵廷美时，元佐极力为叔叔开脱，遭到太宗拒绝。后来赵廷美死于房陵，元佐闻知，悲愤成疾，竟至发狂，幸亏太宗命太医尽心调理，病情才稍有好转。雍熙二年（985）的重阳节，太宗召集几个儿子在宫苑中饮酒，因元佐尚未痊愈，便没请他来。散席后，陈王赵元佑去看望元佐，元佐得知父皇没请他，很生气，说：“我这是被父皇抛弃了。”随后便一个劲儿地喝闷酒。到了半夜，赵元佐仍旧愤恨难平，索性放了一把火焚烧宫院，险些酿成大祸。太宗怒不可遏，将其废为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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