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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10 11:2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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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旭岽,冰枫

出版社:北京时代华文书局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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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什么这么臭:我们原来是这样

我们为什么这么臭:我们原来是这样试读:

前言

对不起,这本书可能有点标题党!

这并不是一本“恶趣味”向的小册子,用来给你的周末闲暇时光增添几分“味道”;这也不是一本通过系统性地阐释“臭”的来历,让你从而得以科学除臭的行动指南;当然,这甚至不是一本以臭为线索贯穿始终的书(虽然相关的内容你也能在这本书里找到)——这本书所真正好奇的,是一大堆关于我们自己的“为什么”:

或许你问过这样的问题:为什么黑暗中看东西没有色彩?

或许你一直在好奇:为什么打哈欠很容易被传染?

或许你曾经幻想过:假如有一天脑袋真的裂成了两半?

或许你经常会困惑:梦里发生的一切是否预示着未来?

大约在2000天以前,也正是因为这一系列的奇怪又有趣的问题,促使我们开始《原来是这样》这档节目的创作。在已经积累的数百万字的文案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标题套路便是“我们为什么会XX?”——我们真的了解自己吗?或者人类真的了解人这个物种吗?我们如何听、如何看、如何感知这个色彩斑斓的世界?为何哭、为何笑、为何拥有丰富多样的情感?这些问题,我们都可以到大脑中寻找答案,可是我们对大脑本身又了解多少?

的确,关于我们自身为何会是这样的问题总是迷人的。孩提时代的我们,对这些问题或许也都好奇过。只是随着我们慢慢长大,好奇心渐渐地黯淡了。也许因为这些现象实在是太过于司空见惯、天经地义,很少有机会促使我们去寻找答案。

但当我们偶尔拿出一个问题试图去刨根问底时,却又发现事情远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因为我们远比我们认为的要复杂得多。随着探索的深入,当我们最终找到或者接近答案时,相信大部分人都会长吁一口气,并脱口而出——原来是这样?!

在本书中,我们会试着回答各种奇思妙想的问题和生活中一些有趣的现象。不要觉得这些问题很傻很幼稚,科学家们为了回答这些问题,已经研究了很多很多年。其中有一些,我们已经能够给出答案,而另一些,还只是停留在猜想和推测阶段。

在阅读这本书的过程中,你会得到一些答案,同时,也会产生更多疑问。这是一件好事。记下这些问题,然后慢慢去试着回答它们。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这本书会因为你的新发现而重新修订。

我很喜欢本书第一篇的标题:《大脑,我不明白你却还要用你去研究你》,虽然它听起来有点好笑,但我们是认真的。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个悖论,也可以理解为,这是人类区别于其他物种的最值得骄傲的地方。

原来,我们是这样的人类!作者2019.81 大脑,我不明白你却还要用你去研究你大脑是家大公司

说到大脑的外观,相信不用多介绍,大家眼前都会浮现出一个凹凹凸凸、沟沟壑壑、一劈为二的半球状。

我们大脑的结构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六个部分:前脑、小脑、脑干、脊髓、边缘系统、丘脑。

主体部分,我们管它叫前脑(forebrain),就是体积最大的那一块、和核桃仁非常像的那个部分。它是人脑中最大的区域,分为左右两个半球,它外面包裹的那一层叫大脑皮层(cerebral cortex)。

在前脑的后下方是小脑(cerebellum),它和我们的运动平衡有关。小脑就像一个很大的调节器,喝醉酒的人走路摇摇晃晃,就是因为酒精麻痹了小脑。虽然小脑的名字中有一个“小”字,可它并不小,虽然总体积只占整个脑袋的10%,神经元的数量却超过了全部脑神经总数的一半。

小脑的功能非常重要,它和我们的运动控制有关。手和眼的协调、维持人体姿态、学习运动技能,比如拉小提琴、打网球、骑自行车,都离不开小脑。人类和其他脊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类的小脑体积特别大,这样才能完成那些精密细致复杂的任务,比如书写、操控精密仪器。

前脑和小脑中间有一个连接的部分,叫作脑干(brainstem)。脑干可以理解为脊髓的延伸,主要负责头部的感觉信号输入以及头部运动指令输出,脑干下面连接的就是我们的脊髓。

脊髓(spinal cord)主要负责我们的身体和四肢,包括身体感觉以及四肢运动的肌肉收缩等。脊髓负责身体,脑干负责头部。所以在医学上,判断一个人是否脑死亡,标准就是脑干是否还能发挥正常功能。因为脑干坏了,大脑就没办法正常工作了。

在前脑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部分叫“边缘系统”(limbic system),它就是给我们带来恐惧情绪的杏仁核(amygdala)和负责记忆的海马体(hippocampus)所在的位置。为什么叫边缘系统呢?因为它们和身体的调控功能的关系并不紧密。但有意思的是,它的位置恰恰在大脑的中心。

在边缘系统内侧,有一个叫作丘脑(thalamus)的地方,它是感觉信号的中转站,负责收集我们的视觉、听觉等等各种感觉信号,然后把这些信号投射到大脑皮层的各个对应区域,好比一个“传送门”。除了嗅觉,所有的感觉信号都要经过丘脑进行中转。我们“大脑地图”里的52个区

我们能够感知外部世界,是因为大脑皮层起了重要作用。大脑皮层就是大脑最外面那一层,我们所有的感觉器官接收到的刺激在大脑皮层都有对应的区域。比如,视觉皮层在后脑勺,体感觉皮层和运动皮层都在头顶的位置。

大脑就像一张地图,不同的功能区就相当于地图上不同的省份。如果要去画这张地图,我们首先要划定省份的边界。

事实上,把大脑按照功能区分,这个概念在很早以前就有了。在很早以前有一门学问叫作“颅相学”,号称可以通过一个人头盖骨的形状,比如说哪个部位比较突出,来判断此人的行为方式和个性。在19世纪,颅相学非常流行,就连两个人能不能结婚很多人也要借由颅相学来判断。

现在我们知道,颅相学是不科学的,但是,将大脑按照功能来分区,这个概念并非完全错误。我们现在把大脑皮层分成52个区,这是1909年由德国神经学家布罗德曼绘制的。布罗德曼是如何划分的呢?他根据的是细胞形态的不同,以及细胞在大脑皮层上的分布状态。在波罗德曼的“大脑地图”中,第17区就是我们后来认为的视觉皮层区,而第1区、第2区、第3区则是本体感觉区。大脑皮层有6层楼

人类大脑皮层的平均厚度在2.3~2.8毫米,不算很薄,里面却分了六层。我们可以把它想象成一栋六层的办公楼,每一层楼都有不同的分工。只不过,楼层数是倒过来编号的。

第一层是顶楼,也就是大脑最外面的保护层;往下第二层、第三层是“外联部门”,负责把信息发送到其他的楼里。再往下数的第四层是信息采集部门,接收来自丘脑的信息。前面提到过丘脑,它相当于大脑的传送门,收集各个感觉器官接收到的信号,再把这些信号投射到大脑皮层的对应区域。

第五层就是分发部门了,它们把信息分发到大脑皮层下方的一些组织,由其具体执行。第六层则是信息的反馈部门,将这栋大楼里处理过的所有信息打包汇报给丘脑,由此形成一个丘脑和大脑皮层之间的回路。

在大脑皮层上,每一个功能区都是一栋六层楼的大厦,那么,这些大厦之间是如何区分的呢?原来,虽然所有的大厦都是六层楼,但是不同的大厦每一层的层高是不一样的。比如,在视觉皮层这栋楼里,第四层就特别高,因为第四层是负责信息输入的,而每天我们的眼睛看到的东西是太多了,所以第四层就需要很大的空间。相反,在运动皮层这栋楼里,信息输出是主要任务,没有太多的信息输入,因此它的第四层是最矮的,第五层却特别高。这样一来,相邻两栋楼之间的界限,就可以通过楼层错位很明显地区分了。

不过准确地说,这还不是大脑地图,只是一个大脑分区图,因为布罗德曼只是把不同的大楼划分开,并没有确定每一栋楼的功能和作用,所以在布罗德曼的地图上只有编号,没有对应的名称。后来,科学家们利用功能性核磁共振成像技术,又把这张地图进行了完善。大难不死的盖奇

前额叶是大脑的决策部门,它就在我们额头的位置。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人们对前额叶并不重视。很多研究者都在研究视觉皮层、听觉皮层、味觉皮层、嗅觉皮层等,因为这些都是我们可以直接感受到的;也有一些研究者专注于运动皮层的研究,因为它让我们动起来。而前额叶的存在。我们似乎很少能够感觉到。直到1848年,一名叫作菲尼亚斯·盖奇的铁路工人发生了一场意外。

那一年的9月13日,盖奇在执行一项爆破任务的时候,被一根铁棍穿透了头部,从颅骨的左下部刺到了额头。幸运的是,仅仅几分钟后,盖奇就醒过来了,而且自行离开了。这的确是非常神奇的事,大家也都为盖奇的幸运感到高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发现,原本待人友善、积极进取的盖奇,忽然变得专横傲慢,对旁人也漠不关心,而且似乎经常忘记社会礼仪,待人接物很没有礼貌,总是,他完全变了一个人。

于是有人开始研究,发现这根铁棍对盖奇的前额叶皮层造成了严重的损害。从这件事情之后,人们意识到,原来看起来默默无闻的前额叶在我们做决策或者计划做某件事情时,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它扮演了大脑CEO(chief executive officer,首席执行官)的角色。我们经常会说“一拍脑门”做决定,这真是一个很有趣的巧合。熟悉又陌生的钥匙

就像盖奇的案例一样,我们对于大脑皮层功能的探究,往往是通过一些特殊的病人来了解的。当我们在辨识物体时,颞叶是关键的一环,它位于大脑下方、靠近耳朵的位置。如果颞叶受损了,就可能会得一种叫作“视觉失认症”的病。

颞叶受损引起的视觉失认症并不是一种视觉障碍,患者的视觉是正常的,可是他看到了却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举个例子,给一个视觉失认症的患者一把钥匙,让他在纸上把钥匙的样子画出来,他可以把所有的细节都描绘出来。但是,如果你问他画的是什么,他就完全不知道了。然而,如果你把钥匙放到他手里,他摸到钥匙后,马上就知道这是一把钥匙。由此可见,他并不是不认识钥匙,而是仅仅通过看,他无法给这个形状赋予实际的意义。

身为一个大脑健全的人,我们很难想象这种感受。这就是颞叶皮层受损可能会出现的一种情况。幽灵般的幻肢

和大脑皮层有关的还有一个很诡异的现象——幻肢。

幻肢的英文名字叫作phantom limb,phantom的本意是幽灵,直译应该是幽灵般的肢体。幻肢出现象现在很多截肢患者身上。当左手被截肢,按道理讲,患者不可能再有任何关于左手的感觉,但不可思议的是,如果碰一下患者的左脸,他可能会感觉到自己的左手也被触碰了。这种被触碰的感觉甚至可以清晰落在他并不存在的左手无名指上。

要搞清楚幻肢是怎么产生的,就要说到我们头顶的体感觉皮层了。体感觉皮层是一块长条状的区域,在我们的头顶,像女生戴的发箍,但是位置稍稍靠后一点。

体感觉皮层,看名字就知道它是负责我们身体的感觉,比如触觉和痛觉。我们身体的各个部位在体感觉皮层上都有对应的位置,从头顶到两侧排列,依次是脚、腿、躯干、头、手臂、手指、面部,面部还包括眼睛、鼻子、嘴唇、牙齿、舌头、咽喉,等等。体感觉皮层的左右两侧分布是对称的,左边负责右侧身体的感觉,右边负责左侧身体的感觉。所以,如果你的左手被人碰了一下,那么在你右边头顶的某个位置就会接收到一个信号,让你感到你的左手被人碰了。不同的身体部位在体感觉皮层上所占的面积是不一样的,而有意思的是,这个面积和我们实际的身体比例没有关系,它反映的是身体部位的敏感程度,有些很小的部位,在体感觉皮层上却可以占到非常大的面积。

我们的脸在体感觉皮层上的占比非常大,所以面部感觉非常敏感。而在整个脸上,嘴唇的占比又相对较大,所以我们对于嘴唇的触碰是非常敏感的。假如我们把身体各个部位按照在体感觉皮层上所占的大小来画一个小人,那么画出来的就是一个头大身体小且有着香肠嘴和一双大手的怪物。

现在,我们可以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幻肢现象了。还是拿左手举例,在体感觉皮层上,和手指相邻的部位,一边是面部,另一边是手臂。当我们失去左手之后,这部分的感觉皮层因为总是得不到信号输入,就会被隔壁的脸部侵占。这样,当有人触碰到患者的左脸时,失去的左手就会出现依然存在的感觉。研究发现,幻肢现象往往出现在患者截肢后四个星期左右,可见,大脑“重组”的速度是非常迅速的。原来是这样 我们用大脑研究大脑大脑皮层管理着我们的感觉、语言、认知、记忆、意识……某一部分大脑皮层的损伤并不会要了我们的命,却会让我们无法和外界联通。所以,如果大脑皮层坏了,而脑干还正常,我们就会变成所谓的植物人——虽然可以维持生存,却失去了和外界沟通的渠道以及自我意识。大脑,这个我们每天都在使用的东西,可我们对它的了解依然太少。有趣的是,我们正是在用这个连我们自己都没完全搞明白的东西,来研究它本身。2 我们每天都在使用的全部大脑

现在,跟脑子有关的新兴词汇多了起来。前一段时间我看到一个词,叫“脑洞大开”,还有之前的“脑残”“脑补”……跟脑子有关的各种词语在网上流行。在我上学的时候,有的同学在做数学题时会说:“哎呀,我的脑细胞都要死了。”当我们大量使用脑力、处理高强度的运算或是强记大量内容时,是不是真的会死掉很多脑细胞呢?当然不是!脑细胞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脆弱,它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会伴随我们一生。

严格来说,“脑细胞”是我们大脑中所有细胞的统称,不过日常生活中,当我们说到“脑细胞”时,通常指的是“神经元”。神经元是一种特异化的电功能细胞。它的样子怪吓人的,有点像外星人,从一个核心向四周分散出很多触手。很多神经元组成了一个非常复杂的网络。我们之所以会思考、会运算、有很多认知,是因为神经元的作用。

神经元的工作原理有一点像电话交换机。打电话的时候,家里的电话线输出的号码不是直接连到对方的电话,而是进入一个交换机,每个电话号码在这个交换机里是有编码的,交换机就是一个二传手。神经信号在我们的大脑中就是这样传递的。一个神经元可以和20万个神经元联接,这些联接形成一个高速网络。

在我们的身体里,每天都有细胞大量死亡,新的细胞也源源不断被制造出来。不过,神经元有点特别,绝大多数神经元一旦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只有两类神经元是可以再生的,一个是嗅觉细胞,另一个是与记忆有关的海马体中的神经元。

研究者一般认为,每个人在出生时,大约拥有860亿个神经元细胞,这个数字比地球人口总数还要多十多倍。可是出生后,神经元就进入逐渐死亡的状态,专业的说法叫凋亡。因此,一生当中拥有神经元最多的时刻,就是人刚出生的时候。

但是否因此就能说,新生儿时期是人一生中最聪明的阶段呢?其实不然,人的聪明与否并不完全取决于神经元的数量,真正起作用的是神经元之间联接线路的多少。这种联接是在出生后受外界刺激而不断发展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说越学习越聪明,因为学习可以增加神经元之间的联接。

还是用打电话来比喻。两座城市各自建立了电话网,一个城市有10000台电话,但是每台电话只能打通几个号码,就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了。另一个城市只有5000台电话,但是彼此都能联系,这个电话网络就非常有效率。原来是这样 我们每天都在使用全部大脑关于大脑还有一个说法,说再聪明的人也只是用了大脑的10%,还有90%的大脑资源有待开发。不过,最新的研究发现,我们每天都在使用全部的大脑,即便最简单的思考和行动,都需要调动几乎全部的脑组织协同工作。3 为什么数字2是草绿色的,而5是天蓝色的一个联觉者的自白

这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缠绕着我。在我的眼中,数字2是草绿色的,8是橙黄色的;字母A是深蓝色的,P是紫红色的;汉字“汉”是红色的,“张”又是绿色的;我喜欢星期六的红色,讨厌十月的黑色;小汽车的喇叭声是亮红色,音符La是金黄色;有时听到一段音乐,那是红绿黄白相间的彩色。

起初我没有注意到这种感受有什么特别,以为身边每个人都会有类似的感觉。做课程表时我总喜欢用水彩笔写,因为这样可以用我感知中的颜色来表示对应的文字。

直到有一次,我忽然问了母亲一个问题:“妈妈,为什么2是绿色的,而5是天蓝色的呢?”可以想象当时我母亲的反应,她当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样一个“奇葩”的问题,她应该以为我在说某种专属于儿童的混乱语言吧。

后来,我又问了同学和朋友类似的问题。“神经病”“幻觉”“臆想”“瞎说”,这是他们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的评价。直到这时,我才隐约意识到,自己对文字和声音的色彩感知似乎有些特别。有时这种特别甚至会让我觉得自卑,因为我和其他的同学不一样。身边也有一些热心的、有探索精神的朋友试着帮我分析原因。他们会问:“你小时候家里是不是挂着一些带有颜色的学习卡片?”“你的婴儿床上是不是贴着彩色的塑料字母呢?”也有很多朋友好奇地问我,他们的名字是什么颜色的。通常我给出的答案都无法令他们满意,因为我给他们的颜色组合都不太好看。

不过朋友这样的分析并非没有道理,或许是刚接触文字时的一些特殊因素导致了这种情况。但我向家人反复求证,似乎在我小时候家里并没有类似的物件。

就这样,我带着这个隐隐的困扰过了二十几年。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一篇科普文章,认识了一个术语——“联觉”。我才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和我有类似情况的人还有很多。而我们这一类人还有一个酷酷的名字,叫作“联觉人”。普通人也会有“联觉”

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下雨的夜晚,屋子里播放着凄婉的音乐,给人带来忧伤的感觉。这是普通人都会有的体验,但很少有人能明确指出忧伤来自哪个音符、这种忧伤究竟是看到的还是听到的。人的各种感觉系统的信息来源和运行机制都不尽相同,可它们却并非完全独立工作,感觉信息在大脑中被分别处理的时候可能会相互作用。因此,在前面提到的场景中,我们得到了一个不可分割的“忧伤”的感觉。

不同感觉系统相互影响,最典型的例子是嗅觉与味觉的合作。当我们捏住鼻子,通过舌头来判断食物的种类时,成功率不会太高,即使像巧克力这样常见的食品也很难识别。

感觉系统相互影响还与时间顺序有关,前一种感觉信息的处理结果可能会影响后一种的处理。比方说,注视着身体的某个部分,可能会提高这部分皮肤的触觉敏感度,所以打针的时候医生会叫我们往别处看。

不同感觉之间的信息交流是必要的,但有些时候会出现异常。比如,白纸黑字的“2”给我带来了绿色的感觉,而有的人一听到莫扎特的音乐就会体验到奶油的味道,或者脑海中闪现出快速流动的“色彩斑斓的波纹”——类似一些播放软件自带的音频视觉特效。这种情况在学术上就称为“联觉”。“联觉”和“共感觉”

早在1690年,就有关于“一个人感到喇叭发出的声音是猩红色”的文字记录。19世纪末,这种异常生理现象得到了广泛研究,但随后不久便被认为是一种幻觉而遭到冷落。直到20世纪80年代,这种现象才重新引起研究者的兴趣,并以“synaesthesia(联觉)”的字样频繁出现在学术论文中。

英文synaesthesia由分别代表“联合”和“知觉”的两个希腊单词结合而成,中文通常翻译成“联觉”或“共感觉”。顾名思义,所谓联觉,就是某种感觉刺激在引起相应感知的同时,还会引发另一种感知,而这种能够带来额外感知的刺激却从未出现。

有研究说,联觉能力在联觉者的童年时期就已经具备,并且通常伴随终身。的确,直到现在我的那些伴随文字和声音而来的感觉依然非常强烈。这种伴随终身的感觉往往让很多联觉者不知道自己的感受不正常,认为别人也应该如此。《洛丽塔》的作者纳博科夫就是一位联觉人,他经常会跟母亲争执字母b是黄褐色还是橘红色、t是淡黄绿色还是浅蓝色。很显然,他母亲也是一个联觉人。彩虹般的电话号码

联觉的发生是自动的,无法刻意生成,也无法人为抑制。这一点可以由专门给联觉人制造麻烦的实验证明。我看到字母A会感知到深蓝色,但如果看一个红色的A,我需要很努力才能说服自己看到的这个字母“A”是红色的。有研究表明,在这种情况下,联觉人判定字母真实色彩的时间要比普通人更长一些,因此这个方法也通常被用来验明实验参与者是否是真正的“联觉人”。

产生联觉的刺激和得到的联觉感知之间具有固定关联。我无论何时看到“sky”这个单词都会感到它是黄色的,另一位联觉者无论什么时候听到小提琴拉奏出的C大调,都会尝到冰淇淋的味道。这有别于普通人看到特定词语触发记忆产生的联想。正常人看到“天空”这个词,会联想到天空真实的颜色,比如说蓝色。此外,对联觉者来说,联觉感知与正常感知会同时出现——当我看到白纸黑字写着“星期三”,黄色的感觉和“星期三”这三个字的黑色字样会同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有人问过我,那些白底黑字的书或文章在我眼中是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的吗?事实并非如此。在我眼前的文字依然是黑色,但每个字符又分明带有某种颜色,仿佛文字上蒙着一层淡淡的半透明彩色图层。不过,当我试着回忆一段文章、一串数字、一个英文单词时,脑海中的字符却带有无比鲜明的色彩感。我还清楚记得小时候家里的电话号码,它带有彩虹般的顺序,红色开头,紫色结尾,只是颠倒了黄色和绿色的顺序。当我记忆一个英文单词的时候,它的首字母颜色会影响整个单词的颜色,比如YELLOW,由于Y是蓝黑色,所以即使L是柠檬黄,整个字母看起来依然是蓝色的。“看”到颜色本身投射在实体之外

目前,判断联觉的正式方法还没有确定,一位引领联觉研究的医生提出了一些指标。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同意这些标准,但可以当作判断联觉的起始点。根据这些指标,联觉感知有以下五个特征:(1)不自主。不用刻意去想那种感觉,联觉是自然发生的。比如,我看到“原来是这样”的“原”字,不需要去想就分明能够感觉到它是深黄色。(2)实体投射。联觉并非想象,而是真的“看”到颜色本身投射在实体之外。(3)持久而稳定。对于同一个对象的联觉感知,每次都是相同的。比如,我感到的6一定是红色,9一定是紫色,从来没有发生过改变。(4)难忘。联觉的第二衍生感知比第一感知更容易记忆。比如将“萝拉”这个名字和紫色联觉在一起的人,会记得这个名字是紫色的,而不一定记得住“萝拉”这个名字。我经常会搞混“周”和“杨”这两个姓氏,因为两者颜色非常接近。我早已忘记了少年时某位朋友的名字,但依然清晰记得他的名字由蓝色和绿色组成。(5)情绪。联觉的感知或许会引起情绪反应。还是以我自己为例,我有时就会因为不喜欢某家餐厅名字的配色,而不愿意前往。任何两个联觉者的联觉模式都不会完全相同

并非所有联觉者都拥有“看到字形触发颜色的感知”。从理论上讲,联觉可以发生在任意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感觉之间。最常见的是视觉系统内的联觉,比如字形触发颜色,字形可以包括数字、字母、单词、汉字等。最常见的跨感觉系统的联觉通常是由声音产生颜色和味道。我也拥有这种联觉,我母亲的声音始终是棕黄色的,我自己的声音通常是浅红色。在联觉的分类上,这两种情况都属于较为常见的“视听类联觉”,即“字形→颜色”联觉和“声音→颜色”联觉。

我还有一种“空间顺序联觉”,这是在我知道“联觉”这个词并查阅了大量和联觉有关的资料之后才意识到的。空间顺序联觉,就是一年里的月份或一周的日子,在我脑海中有对应的精确的空间位置——1980年要比1990年更“远”,三月在我的左前方,六月在上方偏左,十月在右下方。

还有一些联觉者会因为字形、颜色等事物产生味觉关联,有的人看到粉红色就想到了铁锈的味道。还有一种联觉就比较麻烦了,叫作“镜触控联觉”,这类人看到电影情节中诸如刀伤、枪伤的画面,会有十分真实的疼痛感。我知道一个非常极端的例子,一个拥有这类联觉的人在切鸡爪的时候,手疼得把刀丢到地上。几乎所有感觉的组合都有可能发生在联觉上,也有一些人的联觉牵涉到三种或更多感觉,但这样的人很少。

在所有联觉感知中,颜色的出镜率最高。此外,联觉还是单向的,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例外。数字6和汽车喇叭声让我看到红色,但看到红色,我的耳边并不会响起汽车喇叭声,也不会看到数字“6”这个形状。

联觉还有一个有趣的特点,就是任何两个联觉者的联觉模式都不会完全相同。有几十位网友参与了一个数字与颜色联觉对应的统计,没有两个人的颜色对应是完全一致的。换句话说,一个联觉人可能认为“9”是蓝色的,而另一个联觉人会把“9”看成是橘黄色。我们如何感知我们的世界

知道自己是联觉者之后,我也非常好奇,“联觉”这种神经科学上的现象到底有什么意义呢?联觉毕竟是一种异常的感知,也引发了研究者对其背后神经机制的浓厚兴趣。

很多研究者对联觉有兴趣,认为它或许能解开一些人类知觉的原理。在研究知觉领域,最大的谜团叫作“系统问题”,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如何将所有的信息整合成一个完整的认知。当你看着花的时候,会看到颜色、形状,闻到香味,还能够摸到它的质感,而你的大脑在此时会试图将这些信息统合成一个花的概念。研究联觉,或许可以帮助我们了解“我们是如何感知我们的世界”。草莓味或醋味的《贝多芬命运交响曲》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种联觉现象呢?最容易想到的解释是:在处理不同感觉信息的通路间存在着异常的神经联结。比如,当我看到“星期三”这个词的时候,视觉系统内专门负责处理形状信息的细胞会做出反应,但此时却又通过了某些异常的神经元之间的联结,使本应只处理深黄色信息的细胞同时兴奋起来,结果深黄色的“星期三”便跃然纸上。举一个通俗一点的例子:一个开关本来只应打开客厅的灯,但是因为布线的时候与开关多连了一根线,导致开灯的同时,家里的电风扇也被打开了。同样的道理,听觉系统和味觉系统间的异常联结,带来了草莓味或醋味的《贝多芬命运交响曲》。

大家可能觉得,是不是那些额外生长出来的神经元联结引发了联觉呢?其实刚好相反,是那些本应该消失的神经联结没有消失才产生了联觉。一些研究者相信,每个人在婴儿时期都存在某种形式的联觉,因为大脑在早期发育过程中不是生成新的神经,而是将某些不必要、或用处不大的联结“砍”掉,以便让大脑的运作更经济、更高效。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每个人都曾经是联觉人。当我们还是婴儿的时候,妈妈的声音带有甜甜的色彩和温暖的香气,只是大部分人已经遗忘了这段经历。而由于某种原因,联觉人脑中的一些多余联结被保留了下来,令联觉人能够体验到只属于自己的那份独特感受。可能与X染色体相关

我父母并非是联觉者,但是有很多一家都是联觉人的例子,有的甚至各擅其长。比如,妈妈看见数字感受到颜色,儿子听到声音感受到味道。研究者由此推测,联觉可能和遗传有关,当然也受后天环境的制约和影响。

有数据显示,联觉人的男女比例大概是1∶5,因此联觉很可能是与X染色体相关的某种遗传特性。另外,联觉人中左撇子的比例较一般人要多。同时要强调的是,联觉不是一种疾病,或者说,它并不是由于某种生理上的缺陷和障碍而导致的。世界上到底有多少“联觉人”呢?

1883年对联觉的首次估算结果显示,大约每20人中就有一个是联觉人。到了20世纪80年代,看法就很悲观了,最夸张的一个数字是25万人当中可能才有一个联觉人。1996年,联觉研究学者拜伦·科恩和他的同事得出的结论是,至少2000人中就有一个联觉者。而最近一次大规模调查显示,可能每30个人中就有一人至少拥有一种联觉经验,只是大部分人没有意识到自己如此与众不同。

当然,联觉者的比例是否真的如此之高,还有待进一步证实。我自己也调查了身边的朋友。到目前为止,我身边没有发现和我一样的联觉者。我想对这本书的读者做一个调查,如果你刚好也有和我类似的经历,或者有其他类似于联觉的感受,欢迎到“叨科学”公众号、百度贴吧、我的个人微博联系我,真心希望能和更多像我一样的联觉者好好交流。

如果你觉得你自己并不符合联觉人的条件,那也可以测一测你身边的人。教大家一个非常简单的测试方法:以三秒钟一个的速度随机读一串0~9之间的数字,比如7,9,4,0,3,8,2,5,1,6。在每个数字读完后,要求对方写下这些数字及其对应的颜色,收集这些答案为“答案一”;然后,隔几个星期再重复一次这个实验,改变数字的顺序,比如换成3,6,5,9,4,1,7,0,5,2,8,收集这些答案为“答案二”。这时,你就可以比较答案一和答案二,一个有联觉的人在答案一及答案二中数字及颜色的配对应该是全部相同的。如果你发现了身边有这样的朋友,也真心希望你能够把这篇文章推荐给他,因为他极有可能就是一个联觉人,并且很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与众不同。

最后,我想和大家分享一首诗,来自早期象征主义诗歌的代表人物、19世纪法国著名诗人兰波的一首十四行诗,名字就叫作《元音》。

元音们,

有一天我要泄露你们隐秘的起源:

A,苍蝇身上的毛茸茸的黑背心,

围着恶臭嗡嗡旋转,阴暗的海湾;

E,雾气和帐幕的纯真,冰川的傲峰,

白的帝王,繁星似的小白花在微颤;

I,殷红的吐出的血,美丽的朱唇边,

在怒火中或忏悔的醉态中的笑容;

U,碧海的周期和神秘的振幅,

布满牲畜的牧场的和平,那炼金术

刻在勤奋的额上皱纹中的和平;

O,至上的号角,充满奇异刺耳的音波,

天体和天使们穿越其间的静默:

噢,奥美加,她明亮的紫色的眼睛!原来是这样 这些名人都是联觉人联觉并不总是带来烦恼或毫无用处。因为每个数字都代表一种颜色,所以我很容易就能记住电话号码。由于具有空间联觉,再加上代表时间概念的数字本身是有颜色的,我也非常容易记住一些特殊的日子,所以我通常不会忘记朋友的生日,高中时的历史成绩也的确非常突出。有研究表明,联觉者往往拥有更好的空间记忆能力和创造力,而这些天分在文学、艺术领域最有用武之地。有一些研究者推测,很多创造出惊人作品的作家、画家所描绘出来的意境,可能并不是凭空想象,或许他们正是联觉人。物理学家费曼、作曲家李斯特,均在联觉名人榜上占有一席之地。也有人推测,中国的著名作家朱自清可能也是联觉人。大家仔细回忆他的经典散文,是不是其中也有一些奇怪的联觉特质呢?4 我们大脑里那些嵌套的抽屉和柜子

对语言的认知是说话的基础,如果听不懂别人的话,我们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本篇就来试图搞懂大脑是如何认知语言的。

第一步就是如何学习语言。如何学习语言一直是语言学家和心理学家热衷于研究的问题。语言学家通常认为,我们对于字或词的认识可以分为三个部分:语意、句法和字形。语意就是词的意思,比方说“面包”,说这个词和听到这个词的人都知道它指的是什么东西。而句法包含了它的词性、如何使用等。还是拿面包举例,我们都知道面包是一个名词,而不是动词,所以会说“我吃了面包”或者说“我买了面包”,但是不会说“我面包了某人”。

字形不仅仅指的是我们看到的这个字本身,还包括它的一些变形。在我们的中文当中是没有这种变形的,不过英文中有很多,比如说名词的复数要加“s”,还有一些其他特殊的变化。

回到最开始的那个问题,面包、牛奶这些单纯的发音到我们真正理解这些词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存放语义的“颞叶”

前面讲过大脑的几个部位,也介绍了大脑的大致结构划分:额头的前额叶是大脑的决策中心,头顶的顶叶负责本体感觉,再往后是负责视觉的枕叶。接下来要说的是以上三大区域之外的第四大区域,叫作颞叶。它的位置在耳朵上半部分以及耳朵前面的区域,主要负责接收听觉信息。“颞”这个字指头颅两侧靠近耳朵的部分,大脑这些区域的命名在汉语语境当中非常直观,也方便大家来学习记忆。

虽然说起来很简单,每个脑区好像都有它负责的功能,分工非常明确。但其实大脑的运作是各个部门相互结合的,而每一个部门负责的也不仅仅是单一的功能。颞叶除了接收听觉信号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功能就是掌管语意记忆。

语意记忆是指把符号和相应的意思匹配起来,比如看到一张马的图片,我就知道这是一匹马。但是我不是天生就知道这个动物叫马,或者说马就是这个动物,而是后天学习掌握的。小时候爸爸妈妈会拿很多卡片教我,说这是小狗、这是小猫、这个是苹果……由此形成的这种记忆就是语意记忆,以后再看到小狗的图片,就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如果一个人的颞叶受损了,语意记忆的功能丧失了,会出现什么情况呢?如果是这样的话,给他看一张狗的图片,问他这是什么,他可能会告诉你这是一种动物,毛茸茸的、四条腿、会叫、或许也会咬人。会列举出很多很多关于狗的特性,而且都对,但就是说不出“狗”这个字。他的发声系统完全正常,只不过不知道图片上那只毛茸茸的小动物的名字叫狗,无法对应。

奇怪的是,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动物就是狗,却知道这是一种动物,他能够说出关于狗的许多特性,但是对于“狗”这个概念却完全陌生。所以语言学家提出,人类的语意记忆或许是一个归类的过程,并不是把学到的词一股脑都丢进脑袋了,而是一个个小抽屉里分门别类,几个有关联的小抽屉又会聚拢到一起组成一个小柜子。同一样东西可以同时出现在不同的抽屉里。

比如我们会把小狗放在一个叫“动物”的抽屉里,同时它又会出现在“有毛的东西”这个抽屉里。叫“动物”的抽屉可能又会放在一个叫“生物”的柜子里,所以我们对语意的理解是嵌套的。

嵌套有很多层,在小狗和动物之间还可以分成哺乳动物、脊椎动物、犬科动物。而在小狗这个抽屉里也可以继续分层,比如宠物犬、警犬、牧羊犬。在这样的小盒子里,每个小盒子又可以再细分下去。

回到前面提到的颞叶,在前面举的这个例子中,这个病人不知道狗是什么,就相当于贴了小狗的标签的抽屉坏了。这样他就无法读取里面的信息,但是他依然知道这个抽屉是在哪个柜子里。所以说他能说出动物,说出毛茸茸的,说出四条腿,但是他就是说不出这个是狗。

各个不同的柜子分别藏在哪里呢?科学家们也是有研究的,在扫描一些语意失智症病人的脑部之后发现,在颞叶下部的前端可能摆了一个和人有关的柜子,如果这个地方坏了我们就会叫不出人名给这样的病人看一个同学的照片,他可能知道这是他的同学,这个同学平时喜欢做什么、有什么口头禅、成绩不太好、经常被老师批评,但就是叫不出这个同学的名字。

这个感觉跟阿茨海默症有一点像,阿茨海默症最初的病变的确也发生在颞叶。目前认为存放动物的柜子是在颞叶的中段,在颞叶的后端则是和工具有关的柜子。所以不同部位的颞叶受损,表现出来的语意缺失也会不一样。

这些抽屉和柜子里其实是放了各种各样的概念,如果有一天我们的抽屉损坏了,我们很有可能就会失去对某些词的概念。但是还有一些人,他们的抽屉明明完好无损,识别物体也没有问题,也能够听懂别人说的话,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组织语句的“布罗卡”

有一个19岁的女孩儿,因为一场中风,突然不能流利地说话了,只能说单词,就连单词也要想很久才能说出来。要让她说一句完整的句子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问她:“你今天做了什么?”她可能会说:“我、学校、吃饭、家。”熟悉她的人应该能够猜出来其她想表达的意思,就是今天我去了学校,在学校吃饭,吃完饭后回家。可她就是连不成句子,非常痛苦。虽然她的语意功能是完好的,句法功能却丧失了。

回到19世纪,有一位名叫布罗卡的法国医生为语言研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1861年,一位在疯人院居住了30年的患者找到布罗卡医生。此人的病很奇怪,他能听懂别人说的话,自己却说不了话,只能说一个词——ten。

起初,布罗卡想会不会是病人的发声器官出了问题,发不出声音,但检查后发现发声器官和喉咙的肌肉没有任何问题。这名患者去世之后,布罗卡仔细研究病人的大脑。结果发现患者大脑左半球的额叶有一处损伤,这个区域后来就被命名为布罗卡区,它主要负责语言的产生。这个区域一旦受损,就会出现这种症状,也就是布罗卡失语症,或者叫表达性失语症。

这种病症目前还没有统一有效的治疗方法,因为失语症其实是一个症状群,而不是具体的病因。很多情况都可能会导致失语症,所以只能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来做针对性治疗。理解语言的“韦尼克”

说到失语症,除了布罗卡,还有一个与之齐名的叫韦尼克。韦尼克是一位德国医生,他发现了大脑当中另一个和语言相关的重要脑区,后来它被命名为韦尼克区。

韦尼克区受损的病人会出现另一种失语症的情况,这种情况和我们前面提到的布罗卡失语症很不一样。他们不是说话断断续续,相反,他们可以不停地说,但是说出来的话没有任何意义。

其实失语症可以理解为是一种语言交流功能障碍,对于布罗卡失语症的患者来说,他们可以理解别人的话,使用正确的词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是要把这些话流利地说出来却很困难。韦尼克失语症恰巧相反,患者能够很流利地说,不间断地说,但是说的话没有意义,发出来的音可能无法构成一个词。他们对于别人说的话也存在理解障碍。

布罗卡区主要负责我们遣词造句的能力,而韦尼克区负责的是语言理解能力。布罗卡区在太阳穴的位置,韦尼克区是在耳朵往上一点的地方。如果把大脑纵向三等分的话,这两个区域差不多就在两个等分点的位置。动物会说话吗?

说完了人类说话的过程,那么其他动物呢?它们会说话吗?首先我们要知道动物肯定会相互交流,至于交流的方式是通过声音还是气味,或者别的什么就不一定了。哺乳动物当中,像鲸鱼、海豚、蝙蝠,这些动物是会说话的。许多鸟类,比如我们熟悉的鹦鹉,也是会说话的。所谓的说话不是说它们能够用声音来交流,而是指它们具有声音学习的能力。大部分的哺乳动物,比如说猴子、猫、狗,虽然也可以用声音来交流,但是这些声音不是后天习得的,而是天生就会。

现阶段对于动物语言的研究认为,动物的交流方式还不能称为真正的语言,只是看看它们能不能学会新的发音,离背单词还远着呢。毕竟没有谁家的鹦鹉会直接开口说“主人我饿了,我要吃东西”。给了食物以后,也不会说“谢谢”。

鸟类学家发现,在美国北加州有一种常见的鸟叫作白冠麻雀,这种麻雀在不同的地区都有分布,虽然都是同一个品种,叫声却不一样,叫的调调也不一样。不仅在不同的地区有音调的差异,同一地区的白冠麻雀各自的嗓音还都不一样。所以科学家开了“脑洞”,他们觉得这种鸟或许真的有语言,甚至还有方言。研究还发现,如果把其中一只鸟和别的鸟隔开,让它听不到同伴的鸣叫,它虽然还能够唱歌,但是歌声会变得相对简单。

它是否能够通过同伴的叫声来学习新的词汇呢?这是一个很大的“脑洞”。如果用某种方式让它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它就根本不能唱歌了,只能发出一些不连贯的声音。

那些先天性耳聋的人也很难开口说话,也是同样的道理。所以听觉在我们的语言学习中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通过模仿别人说话,也使得我们最终学会了说话。原来是这样 语言是如何形成的?关于语言这个话题,有很多值得思考的地方,其中最有趣的就是语言是如何产生的。语言的发展和演化经历了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关于语言的起源有很多著名的理论,这里主要讲三种。理论一:摹声说第一个理论是摹声说,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汪汪理论,英文叫Woof Woof理论。远古时代,人类不断地模仿荒野里的动物叫声,语言由此发展而来。我们现在使用的象声词似乎是对这个理论最佳的证明。拟声词模仿自然界的声音,却又存在一些差异,比如关于狗的叫声,在汉语当中是汪汪,在英语当中是woof woof。如果你看过有关全世界各地语言中动物叫声拟声词的视频,会发现差异非常大,这也产生了另一个思考,就是这一项理论其实缺乏有力的证据。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人类的语言的确带有一种模仿自然界声音的特性。如果用汪汪理论解释名词也能说得通,比如汉语中说这只汪,这只喵,其实大家都能够理解,日文当中还有汪酱喵酱,就是小猫小狗。但是说到表达情感的词,用汪汪理论就没法解释了。这就要说到第二个理论——感叹说,也叫噗噗说。理论二:感叹说这个理论是说,我们的祖先在艰苦的生活中经常会本能地发出一些表达痛苦、生气或高兴的声音,比如人类语言当中普遍存在的感叹词“哇、啊”诸如此类。很多元音都具有感叹词的功能,不过这一理论也存在一个明显的缺陷,那就是几乎所有语言中的感叹词都是极其有限的,无法体现语言丰富多彩的特性,比如说“哦、哎哟”这些词,它们和语言发音系统似乎没有必然的联系。理论三:杭育说第三个理论叫杭育说。就是在抬东西或是打夯的时候,集体劳动的时候大家发出的呼喊声,“呦嘿呦、呦嘿呦”,所以呢,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呦嘿呦理论。顾名思义,这个理论就是指原始人在一起劳动的时候发出的有节奏的声响,语言是一种社会性的行为,必须用来交流,这种声响就渐渐变成了单调的语调,再发展成了语言。这种带有节奏的声音,与我们现在的语言相差甚远,所以说这个理论也只能算是一种推测。关于语言的起源,目前还没有一个最合理的科学解释,但是我们现在能够确信的是,语言的演化离不开历史、社会、文化环境。原来是这样 学外语越早越好吗?语言是天生的吗?行为主义心理学认为,我们的任何行为,都是在环境影响下不断强化的结果。语言也是如此。刚开始,小孩子只会“咿咿呀呀”,胡乱发出一些声响。在这些声音当中,可能刚好有一些比较像在“说话”,这时大人们就会表现得很兴奋。于是,宝宝们开始频繁地发出这些声音,而那些不像是“语言”的发音就渐渐地从发音体系中消失了。这个理论似乎很有道理,但我们观察发现,事实刚好相反,很多父母在和孩子互动时,会故意模仿孩子的发音,而这些孩子并没有更晚学会开口说话。于是交互理论登场,认为语言的发展是随着大脑发育完成的,这是先天因素。与此同时,在发展的过程中又会受到环境的影响,这是后天因素。因此是先天与后天交互影响的。外语有没有可能变成母语?什么是母语?通常认为,三岁以前构建起来的较为完整的语言体系,可以称为母语。它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就是“直觉”,不需要去思考语法、发音,张口就来,而且很多用法我们自己也讲不清为什么,就是知道该这样说。三岁以后学习的语言,再怎么熟练也只能达到接近母语水平,它缺少母语独有的“直觉”。事实上,就算外语说得再流利的人,还是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是在说一门外语,不会误以为是在说母语。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学外语越早越好吗?我们来看两个研究。在一项研究中,实验者招募了240名在美国定居的韩国人,他们平均在美国生活了15年。但是他们初到美国时的年龄不一样,最小的是一岁就到了美国,最大的是23岁才去。研究者请来母语是英语的人,给他们的口音和语法打分,结果得到了下面两张图:口音(左)语法(右)Flege et al.,1999大概的结论是:6岁前进入双语环境,效果最好;6岁以后效果就越来越差;超过15岁,年龄的影响又不大了。当然,每一个个体都是不一样的,晚去的人比早去的人英语说得好,这样的例子也很多。还有一项研究是对起始年龄不同的外语学习者进行了大脑扫描。结果发现,双语者大脑中该区域的灰质密度要明显高于单语言者,而早期双语者(5岁前开始学外语,且一直在练习)的灰质密度又要明显高于晚期双语者(10~15岁才开始学外语);而灰质密度与外语的流利程度,也呈现出正相关。实验得到的只是相关性,并不代表因果性。我们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比如越早学习外语的孩子,家庭条件可能会更好一些,所以他们大脑的灰质密度也比较高。同时,由于父母的受教育程度或许比较高,因此孩子也学得比较好。这些都是可能的因素。不过研究者倾向于认为,这种大脑结构的改变应该和学外语有关。多语言环境会让孩子混乱吗?事实上,小孩子会自己分辨不同的语言,虽然我们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是如何做到的。我们很多人都是在双语环境中长大的,最典型的是“普通话+方言”。虽然有时可能会说出“方言普通话”,但我们通常不会觉得自己会将方言和普通话搞混。有没有可能培养“十母语”超人?!这里不得不泼冷水了,理论上是不太可能的。有研究表明,如果一门语言要达到和单母语者相同的水平,也就是说,如果我的英语要讲得和只会说英语的人一样好,那么我从小接触英语的时间不能低于40%。对应一天24小时不睡觉的话,至少要有9.6个小时沉浸在外语环境中。所以,我们会看到“双母语”,但几乎没有“三母语”,因为同时三种语言的话,必然有一种接触时间少于40%。至于想要培养精通汉、英、法、西、德、俄、葡、日、韩等“十种母语”超级宝宝,这样的梦想,还是省省吧。过早学外语有没有副作用?在一项针对“西班牙语-英语”双语者的研究中,研究人员发现,如果单看其中一门语言,双语儿童不论是词汇量还是语法成绩,都会明显不如单语言儿童。也就是说,和只西班牙语儿童比,他们比不过;和只说英语孩子比,他们也比不过。但如果算上两种语言的总词汇量,又是相当的。因此,“多”和“精”难以兼得,就看怎么取舍了。5 “裂脑人”的世界!左右互搏还是互通有无?

如果大家玩过3D大脑模型拼接的话,会发现,在左脑和右脑中间,有一条很深的裂缝,正是这条裂缝,让我们可以区分大脑的左半球和右半球。

从形态上讲,大脑是两个独立的半球,只是在中间有一个很小的零部件,把它们连接起来。但是从功能上说,这两个半球之间是完全“互通有无”的,也就是说,我们从实体上看,左右脑之间只有中间的一小部分是连起来的,但彼此的信息是完全共享的,并且是不可割裂的。除非,我们成了“裂脑人”……大脑的“老茧”

过去,人们对大脑的了解非常非常有限。早在古罗马时代,人们就发现,在大脑的两个半球中间,有个硬硬的东西连在一起。它是做什么用的?没有人知道。一开始,人们猜测,它可能是起到支撑的作用——要把我们的脑袋撑起来。后来,也有一些科学家认为,它可能是我们所谓“灵魂”待的地方,因为它恰好位于大脑的正中间。当然,我们现在知道,这些猜测都是不正确的。人们真正开始研究“胼胝体”要从18世纪说起。“胼胝”这个词在词典上的解释是:手掌或脚底因长期摩擦而生的厚皮。说得通俗点,就是老茧。老茧是怎么样的?硬硬的对不对?所以“胼胝体”就是大脑里面一个非常坚硬的组织。难怪有人觉得,它是大脑的“支架”。

1749年,人类在狗的身上首次尝试了胼胝体切除实验,结果发现,好像没什么反应,小狗依然活蹦乱跳的。于是,在20世纪40年代,它便成为医院的一项手术,用来防止癫痫从一侧大脑扩散到另外一侧。而在手术后,也的确没有发现病人有明显异常,他们的智力没有受到影响,认知功能似乎也和以前一样。所以当时大多数人都相信,这东西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也就是一个大脑支架罢了。

但是,故事要开始转折了。

慢慢地,问题开始显现。有病人报告,他的左手不听使唤:右手刚解开扣子,左手又把它给扣上了,就好像小说里的“左右互搏”。也有时候,他们的左手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比方说,会去打医生,或者拿起桌上的杯子往地上砸,别人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却说不出来,他说我没想要这么做,但好像就是管不住我的左手。

为什么是“左手”不听使唤?因为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右利手,也就是左脑具有主控权,如果两个脑袋分裂了,左边的指令传不到右边,那么左手就会不听指挥。相反,如果是左撇子,就是右手不听使唤了。

通常这样的情况,在一段时间后会自行消失,毕竟,大脑的可塑性是非常强大的,它会不断地自我调整、自我改变,来适应新的需求。就像眼盲的人,听力和触觉会比普通人敏感,也是大脑根据实际情况不断调整的结果。“裂脑人”的世界

虽然从表面上看,患者好像没有再出现“左右互搏”的情况,但是研究人员发现了一个更为奇特的现象。

在实验中,这些病人作为被试者,被要求盯着电脑屏幕正中的一个点看,然后,在左侧屏幕上突然闪一下某个图像,时间不超过150毫秒,这个时间是非常短的,眼睛根本来不及从刚才注视的点移过去,这样一来,就保证了这个图像只会出现在被试者的右侧大脑中。

这里有点绕,我们来理一理思路。我们知道,身体和脑子是反过来的,左脑管右边、右脑管左边。对于视觉而言,就是左边的视野传到右脑、右边的视野传到左脑。大部分人会觉得,左眼看到的东西进入右脑、右眼看到的东西进入左脑。其实不是,这里的“左右”指的不是左眼和右眼,而是左侧视野和右侧视野。

现在,我们保证了这个图像只会出现在被试者的左侧视野内,也就是说,这个图像信息只能传到右脑,左脑是不可能知道有这个图像存在的。同时,我们大脑的语言中枢在左脑,我们叫dominant hemisphere,就是具有主控权的那个半脑,对于右撇子的话就是左脑了。所以这个时候,如果你问他,看到了什么?他会说不出来,因为负责“说话”的左脑其实没“看”到这张图。

怎么办呢?研究者想出了一个办法——让他们画出来,当然,是用左手画。但是,在画的时候,他们是看不到自己画了什么的,他们要把手伸到一块挡板后面“盲画”。

刚刚我们说的是实验的思路。具体在操作的时候,研究者会在屏幕的左右两边同时闪现一个单词,比如左边是“锤子”,右边是“雨伞”,然后问被试者,你看到了什么?被试者会说,“雨伞”吧?因为负责语言的左脑只能看到右边的“雨伞”。

然后,研究者让他们伸出左手,到挡板后面把刚才看到的东西画出来,他们会画什么?“锤子”!

为什么说的和画的不一样?他们的回答很有意思,“嗯……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它们长得比较像吧,都是细细长长的……”

尽管他们知道自己的回答“自相矛盾”,但还是会找各种理由来“自圆其说”。所以,尽管大脑分裂了,但是在意识层面,他们依然在寻求统一。左脑无法理解语言吗?

这个实验还有一系列后续。我们前面说,左脑是负责语言的,那么是否意味着,右脑就无法理解语言呢?并不是。如果我们只在屏幕的左侧闪现一个单词,然后问他,你看到了什么?他会说,什么都没看到。可是,如果我们让他用左手从挡板后面摸出刚才看到的单词所对应的物体,他是可以做到的。也就是说,如果我给他的右脑看“香蕉”这个词,然后在挡板后面放了苹果、橘子、香蕉、西瓜等各种各样的水果,他伸左手到挡板后面,是可以准确知道要拿香蕉的。是不是很神奇?

还有一个实验,是在挡板后面放了一些字母形状塑料模型,然后让被试者用左手把这些字母拼出各种各样的单词,他们很容易就可以完成。但是,如果你问他,你刚才拼的是什么单词?他就完全说不上来了。

所以,左脑其实负责的是“说话”,而“语言”的范围要比“说话”广得多。虽然右脑无法描绘出所看到的东西,但不代表它们什么都不知道。原来是这样 大脑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我们常常会听到“左右脑分工”的理论,很多人在说这些的时候,都会搬出“裂脑人”实验,说你看,左脑和右脑负责的东西就是不一样的。但其实仔细想想,这个研究并没有强调说大脑两边是分开工作的,相反,它向我们展示了左右脑的沟通和交流是多么重要!有些时候,或许是媒体的过度解读,或许是人们更喜欢或者更乐于接受这样一个“分工”的故事。然而事实上,大脑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尽管在某些功能上会有所侧重,但更主要的是协同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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