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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10 17:4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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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蔡东藩

出版社:新世界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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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演义(上)

清史演义(上)试读:

自序

每一次革命成功,都会有许多乱七八糟的轶闻野史面世,打击诽谤前朝毫不留情,刚垮掉的大清朝自然也难逃各种口诛笔伐,怎不让人嗟叹。

假如大清朝真的没有离心离德,那么江山社稷传之千秋万代都有可能。为什么辛亥革命一闹起来,朝廷就完蛋了呢?近来有些用阴阳五行之说来穿凿附会这个的,说原因是大清和秦、隋两朝一样,都是水命。但是秦、隋都只传了两代,只持续了几十年,而大清朝又为何能流传二百八十六年之久?

以前太史公司马迁写了《史记》,蔚蔚然成就了一家学说。太史公目光之超卓,见解之高妙,是班固(著《汉书》)、范晔(著《后汉书》)和其他史家所达不到的。后世有不少人对班、范颇有诽谤讥讽,这些人不问是非,不辨善恶,放着国家社稷的正经事儿不谈,整天鼓捣些庸俗的东西,胡编乱造成书。难道就可以自吹自擂“这就是历史”?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我动笔写这本《清史演义》,想戳穿这些穿凿附会的一家之言,虽然里面有些地方也旁征博引了前人的史作、文献,但不改我的主旨。此书立意,虽说不能劝善惩恶,但是鞭挞奸邪还是不遗余力的。

我扪心自问,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当史学家的才华,也不敢随意谈古论今。

但我看到许多书店、地摊所卖的历史类书籍,虽然多如牛毛,但大都哗众取宠,不堪入目,其写作水平和观点,本人实在不敢恭维。所以私下里特别想矫正这些不良之风,又担心自己的水平有限,所以绞尽脑汁想了几天,也没有写出一篇。就不能从大局着眼吗?说胡人是杂种,本来就荒诞不经,说卫女是狐狸精变的更是无稽之谈。

清醒些的,看到清朝确实没有什么丑闻,其当时能够问鼎中原,实有我们汉族比不上之处。而今一些墙头草,却是围聚在那些请愿者身边,争着借辅佐之功,来封个王啊侯啊的,几乎要把民主再重新改成君主专制,开历史的倒车!

我想,历史演义小说毕竟也是史书的一个支流,完全可以和古典文献相提并论,而且我国的人民,也比较喜欢看稗官野史。

我用一些通俗易懂的语言,使大家能一目了然,不用再担心晦涩难懂。如果书里面有哪段文字,能让您有所收获,那么其功绩恐怕也不输于正史,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我一直勤勉努力,终于完成了这部小说。

从天命纪元开始,一直到宣统退位,总共二百九十七年的历史资料,我选择最重要的一些资料来演绎这部小说,经过许多资料的搜集,和资料真伪的考证,就算在一些细节方面,我也力求能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

至于帝王专制的魔力,我也再三阐述我的观点,希望后来者能引以为戒。全书共一百回,聊以供大家做茶余饭后的消遣,或者当作建设祖国的小参考。文章写得仓促,疏漏之处,在所难免,希望读者不要嘲笑我的马虎!第一章大清廷源于小山村“帝德乾坤大,皇恩雨露深。”

这开场白起得有点儿高,大家别被吓到。打我记事起,大到官宦府院,小到平头百姓,每逢新春佳节,都会把这十个字写在红纸上,贴到门前做春联。若庄若谐,个中意味,各自品评。

我出生在前清光绪年间,那会儿国家已经开始在走下坡路。虽然皇家的光芒有些暗淡,但是全国上下二十几个行省,都还听北京的话,没闹什么乱子。工农商学,士读于庐,农耕于野,工居于肆,商贩于市。所有人都还算安居乐业,一片升平。大厦将倾之际,仿佛是帝德惠泽,皇恩浩荡。“我国是大清国,我们都是清朝的百姓。”在我五六岁的时候,曾听到父兄在耳边这么念叨,“清朝”俩字自此便烙进了我的脑子里。随后家里送我上了私塾,读了《三字经》,学了《千字文》,渐渐地也认识了不少方块字,会写“清朝”了。到读完“四书五经”的时候,也差不多认识三五千字了。

私塾的先生告诉我们:“书里面有些字,大家要晓得避讳。”

避讳?我一头雾水,追问先生。先生默默写出“玄、晔、胤、弘、颙、詝”这六个字,一脸严肃地说:“这些字写的时候最后一笔不能写,缺着。”接着又写了“歷、寜、淳”三个字,随即在旁边又添了“曆、甯、湻”三个字,对我说:“歷应以曆字代替,寜字应以甯字代替,淳字应以湻字代替。”

我一顿莫名其妙,到后来才知道,这些个字眼,都是当朝历代皇帝的名讳。康熙、乾隆、雍正、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几大帝的名字,是不能乱写的,要避讳。

教我们这些的先生,确实算难得。

自从知道这些之后,我提笔写字总是小心翼翼的。到后来进科场考试,更是觉得当朝法令森严,连恭代的字都不敢写,唯恐不经意冒犯了天颜圣威。

不怕诸位笑话,我一直以为大清统一中原,威名远扬;社稷会千秋万代,可与山河长存,与日月同辉。不才我只是区区一介书生,对泱泱天朝顶礼膜拜是理所当然的。生下来就能做天朝上国的子民,我心里有说不出的得意。

谁曾想,国运兴衰无定数,世事变迁多非常。当时大清国内地的生计还算安定,但是从海外刮来的飓风,却一天比一天暴烈。

安南、缅甸两国历来是中国藩属,如今却被英、法两国挖了去。朝廷慷慨得很,认为藩属非天朝本土,没了也不打紧。不料,东洋日本国趁火打劫,忽然兴兵犯界,入寇朝鲜。清廷调兵遣将抵御,却连战连败,只得低头求和。倭人狮子大开口,先要白银二百四十兆两,又逼朝廷双手奉送东南的台湾省、澎湖群岛,才算罢休。

有道是:船破又遇顶头风。原以为清朝能喘口气卧薪尝胆,可是没等两三年,奉天省的旅顺、大连湾就给俄国租占了去,德国则拿下了山东省的胶州湾。胶州湾东北的威海卫,也被英国人霸占了去。法国人也不肯落下,租占了广东省的广州湾。就连内地的矿山铁路,也被海外列国抢占不少。“国耻”俩字怎么写,我算是明白了。

大清国的威势没了,咱草民的太平日子也跟着到了头。列强外患尚未对付好,内忧又泉涌而出。革命党在十多年里遍地开花,清廷杀一批又出一批,手忙脚乱没闲空。后来革命党在武昌发难,各省响应。入主中原二百六十八年的清室,竟然就这么被推翻了。二十二省的江山易帜,国号改为“中华民国”。

从那以后,没人再贴“帝德乾坤大,皇恩雨露深”。因为大家都在说清政府的不好,犬羊贱种,豺虎心肠。清朝的皇帝,个个昏淫暴虐;清朝的臣子,个个卑鄙龌龊。这样还不过瘾,还有人把那些有的没的事儿都附会强加到他们头上了,只为骂他个淋漓痛快。所谓痛打落水狗,就是这么个意思。

平心而论,这也未免太言过其实了。我想中国百姓的这种见风使舵,实在是靠不住,“八旗”还飘着的时候,个个吹牛拍马屁,说他帝德什么大,皇恩什么深。到了皇权旁落,又一个个地出来把他批得一钱不值。阴奉阳违,前恭后倨,这又何苦?

每逢改朝换代,帝王的末路大都是一个戏路。我在闲暇之余,曾稍微考究过一下前清的史卷。坏的地方有,好的地方也有。淫暴之处从来不缺,但仁德之举也并非全无。他大清朝要真像时人所说那么差劲儿透顶,能坐稳两三年江山就是万幸了,又怎么能支撑二百六十多年之久?况且大清朝也曾繁荣鼎盛过,康乾盛世在史书上依然鲜活,只不过是传到末代皇帝手里的时候,主子积弱,群臣庸腐,朝政一片混乱。所以当民军揭竿而起造反的时候,已经烂透了的大厦,全局瓦解没商量。

现在,“清朝”二字已经成为历史。但中国河山社稷还在,且还得继续下去。

要想翻过当下乱世这一页,长治久安,则必须把大清朝的兴亡细细梳理一番。知前人得失,择善而从,不善的咱就改掉它。《阿房宫赋》说得好:“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古人说的“殷鉴不远”,意义尽在于此。不比那寻常小说家瞎话是非,胡编乱造,这本书的宗旨,就是这般。

闲话不多说,我们讲回大清正史。

大清朝开创基业的起点,原在山海关外沈阳的东边,后来统称辽东。此处地名叫作鄂多哩,在那片弹丸之地上,有一个小小的村落,按民族当叫作通古斯族。土著居民聚群而居,垒土为城。相传他们的远祖在唐尧虞舜以前就落户在这里了,时人称之为肃慎国。史书上有记载,在舜帝二十五年的时候,肃慎国曾进贡过弓箭,孔圣人讲学时也提过这事儿。

不知繁衍生息了多少代,他们人丁兴旺,分成几个部落。每个部落都拥戴了一个首领。但凡做首领的,大多身体强健,膂力出众,而且都精通骑射,练得一手百步穿杨的绝活。

到赵宋时代,金太祖完颜阿骨打是族内第一个响当当的英雄人物。他起兵灭辽,并开疆拓土打到黄河两岸,大宋朝被该族搅扰得苦不堪言。后来成吉思汗带领蒙古兴起,大金国逐渐势弱。再后来,蒙古与南宋联兵,将金国吞并剿灭了。故国破碎,臣民四散,那些幸免于难的遗族,逃奔东北,蛰伏海滨二百多年,才又出来一个大人物。

传说这个人物是天女所生,并非凡人。天女是如何来到人间的?跟天神织女这些亲戚都是什么关系?这桩奇闻我不敢凭空捏造的,只能从一些史籍上翻阅而得。大凡帝王将相,出生都会有些传奇色彩,天降龙产、云有异象等等都见怪不怪了,真伪还请列位看官自行分辨。且容我从头讲来:

话说那天女生在东北海滨长白山下,有同胞姐妹三人:大姐名叫恩古伦,二姐名叫正古伦,幺妹名叫佛库伦。塞外风俗不同于内地,族人多以游牧为生,迁徙频繁。这样的生活习惯,造就了塞外女子酷爱游玩的活泼性格。

这一天,姐妹三人在野外郊游,不知不觉走到了长白山的东边,那里有一座布库里山,风景秀丽,洞壑清幽,教人心旷神怡。春风澹荡日头迷离,黄鸟双飞绿枝连理,真是满园春色关不住,别有洞天。姐妹三人玩得高兴,从山下小道一路逛下去,好不欢快。走了没一会儿,一泓澄碧如镜的清湖映入眼帘。两岸芳草茵茵,宛如一个天然大床,三人就在这儿歇下了脚。

天真烂漫的幺妹佛库伦兴致颇高,约两姐姐下湖戏水。

好一副美女春浴图,正玩得开心,一阵鸟鸣声从天上传来。三人抬头一看,两三只喜鹊婉转飞来,正好似他们姐妹花一般。其中一只喜鹊张嘴吐出来个东西,不偏不倚,正落在佛库伦的衣服上。佛库伦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颗红扑扑的果子。还在水里的两个姐姐问是什么东西,佛库伦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野果,从来没见过。但这位天真的小姑娘才不在乎这些,她二话没说就塞进了嘴里。当时也没什么异样,仨姐妹玩够了之后,就穿上衣服回家了。

好在红果无毒,没出人命。不,“出人命了”。回去之后,佛库伦的肚子竟然膨胀起来,她也不明所以。经过大夫诊断,不是胃胀气,是怀孕的症状。

十个月之后,一个男婴诞生了。佛库伦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未婚而孕,喜的是这个小婴儿相貌奇特、言语清楚,很是惹人怜爱。换作其他人,也许会把孩子当成不祥之物抛弃掉,这种事儿在古书里并不少见。但是善良的佛库伦于心不忍,决心把自己的骨肉抚养成人。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还在襁褓中的婴孩转眼就长成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小少年,只是他的母亲佛库伦未婚而有孕,难免会被邻里议论嚼嘴皮子。还好他们母子生活的那个地方,地处绝塞边荒,人迹罕至,母亲才得以将其抚育成人。

由此可见,虽然这孩子的出生有些传奇,但是天女的传说,便显得很无稽了。

母亲佛库伦在他小的时候,为他取名叫布库里雍顺,因为她在布库里山下误食了朱果才有了身孕,所以特意用“布库里”三个字作为儿子的名字,以示纪念。这孩子长到十来岁的年纪时,聪慧非凡。单亲孩子总会遇到这种问题,每每想起自己是母亲独自抚养长大的,有母无父,便问母亲自己姓什么,母亲便以“爱新觉罗”四个字与他为姓。“爱新觉罗”是长白山下居民的土语,后来布库里雍顺的后裔建立了满洲国,所以相传这几个字应是满语。如果按照汉语的解释,“爱新”可以当金子来讲,“觉罗”即是姓氏,可当远支的意思讲。

这便是姓氏由来的典故。而佛库伦到底是不是天上的小仙女,也没有必要去过度探究了,不求甚解反而更有意味。

话说布库里雍顺渐渐地长大,在那个环境里,也学了一些骑马射箭的功夫,闲暇时候,常常在河边折柳枝编筏子。这个业余兴趣爱好可真奇怪!原来这小子胸怀大志,在心里念叨着如果久居在这蛮荒之地,这一生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了;如果将柳条编成一条筏子,扎筏而渡,就可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柳条越编越多,越来越大,居然让他编成了一条柳筏。

布库里雍顺喜不自禁,也没回家给母亲留个话,就推筏下水,顺着河流飘然而去。少年布库里雍顺的奇幻漂流之旅开始了。

乘坐在筏子上的少年,一副乘风破浪的架势。冥冥之中好像有风伯河神庇佑,暗中引导,竟把布库里雍顺送到了一个好去处,在那里,他以后将建功立业,成就不世之功。

在长白长东南方有个地方,叫鄂谟辉。这里有一个村落,约有百十来户人家,在这些人家里只有三个姓氏。所有的村民都生性强悍,好勇斗狠,因此连年争斗、互相残杀。写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想到现在中国许多地方的村民,也喜欢争强斗狠,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地儿的遗风所致?

如果漂流的尽头没有一只老虎,那么一定会有一个美女。这天,有个女孩子在河边打水,看见一只柳筏从上游随波逐流,飘摇而来,筏上端坐着一名年轻的男子。这姑娘有点儿被吓到了,赶忙回家告诉家里的男丁。

姑娘的父亲和哥哥赶忙到河边,果然看到筏子上有一位气概非凡、英俊伟岸的少年,不禁说道:“这人天生异相,怕是神人转世。”

旋即,他们把布库里雍顺引上岸来,一顿狂问客人你从哪里来。布库里雍顺从容应答,不卑不亢,说自己乃仙女所生,由长白山下而来。这段说辞,霎时在鄂谟辉这个地方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小村庄的男女老少纷纷前来看热闹,大家都觉得布库里雍顺不是一般人,于是纷纷邀请他到自己家中做客,仿佛能请到他就蓬荜生辉一般。东拉西扯,大家都抢着要布库里到自己家去,就差没打起来了——果然生性好斗。还是布库里雍顺从旁劝解道:“我初到贵地,蒙受诸位抬爱。”接着指着河边打水女孩的父兄说:“我与他家最早相见,按理应该先去他家拜望,以后一定会挨家挨户地探望。”众人见他举止谦恭,谈吐风雅,也都没话说了,表示同意。

布库里雍顺就随着女孩的父亲来到她家中做客,受到热情的款待,好酒好菜伺候自不必说。酒过半巡,座上女孩的父亲问其氏族,布库里雍顺如实回答。老者有问他是否婚配,若无婚配,便想为其做媒。布库里尚未婚娶,于是长者起身进入内室,一会功夫带出一位妙龄少女来到跟前。走近一看,虽然是乡野村女,倒也生得端庄大方,恍若天人一般。再仔细一瞧,这不就是刚才在河边打水的女子吗?

长者嘱咐女子向布库里雍顺行礼问安,布库里雍顺也立即起身回礼。然后女子便回到内室,长者问布库里雍顺道:“小女已到出嫁年纪,如果公子不嫌弃,老夫想纳你为婿,愿与公子结为秦晋之好。”

布库里雍顺自然是先推谢一番,经老者再三恳求,他才应允下来,答应了这门婚事,然后以女婿的身份向老者行礼。

老者高兴不已,便约定择日成婚。布库里雍顺从此便常住女子家中,空闲时到村中各家看望问候,村民见他彬彬有礼,无不欢迎。

到了婚期,这一对小夫妻喜结连理,终成眷属,缱绻不相离。大家都到老者家登门贺喜,高朋满座,佳客盈门。

其中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对主人说:“佳婿好相貌啊,竟被你家抢先了。”又向座上宾客说:“这是圣人出世,上天让他来到我们的村子,是我们村子的福气。我们这里连年争斗,死伤无数,我想家家都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现在有如此一位贤能的公子在这里,倒不如我们奉他为族长,一切听从他安排,倒是可以排解怨恨,平息争斗,从此便安居乐业,大家觉得怎么样?”

看来这个老人在村子里颇有声望,大家听了都心悦诚服,表示赞成。也不等布库里雍顺答应,大家便一窝蜂地拥他上坐,把他当作部落的族长,称呼他为贝勒爷。

想必是上天为布库里雍顺安排了这份奇缘,他运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带领村民兴修土木,建堡修寨,创建了鄂多哩城,成立了一个爱新觉罗的部落,他也成为了满州的开基始祖。

后来有人作诗称赞他的功绩:

峨峨长白映无垠,朱果祥征佛库伦。

集庆星源三百载,觉罗禅亦衍云礽。

在布库里雍顺之后,经历了几代子嗣的繁衍,又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人物,比他的先祖布库里雍顺的成就更加耀眼。这等人物是谁?

这一回是全书的总述,后面的故事都从这里慢慢说开来。另外这书的主旨也已在这一回揭示出来,还说了一些满洲的源头所在。运笔之下,有虚有实,也有些弦外之音,但保证写得光明正大。成功的当帝王将相,失败的就是草寇毛贼,没有什么天神下凡之说。我国的历史著作大多如此,每朝开国之初,一定会挖出许多先祖降生之时的如何传奇诡异、如何天降祥瑞的说法来。这些一概都是谬论。虽然这第一回里也写了天女生子、朱果呈祥等桥段,但都是反喻隐指这些传说的荒诞,我觉得足以辟除世人的一些迷信观念了,切莫当这些是胡编乱造的野史来看。第二章努尔哈赤的复仇

城池地处现在的辽宁勒福善河西岸,离元太祖的出生地宁古塔也就三百多里地。此地背山面水,地势非常好,是块风水宝地。

当时大明朝统一中原,从金陵迁都至燕京后,只在山海关附近设了防线,塞外的蛮荒之地,朱家也懒得去搭理。面积比鄂多哩大几倍的地方,明室都不管不问,小小的鄂多哩土堡,就更加无人问津了。

往往深山大泽里面,总会卧虎藏龙。自布库里雍顺在这儿扎根建城,开枝散叶之后,子孙兴旺,相传不绝,兴衰交替。到了明朝中叶,出了个叫孟特穆的人,他机智过人,颇有谋略,不断拓展祖基。他一路向西,带领族人直延伸到长白山北麓的赫图阿拉——这就是后来的兴京。

孟特穆的第四代孙子叫福满,挺喜庆的一个名字。福满生了六个儿子,老四觉昌安继承了祖业,住在赫图阿拉城里掌管一切。另外的五个贝勒爷,也各自围绕赫图阿拉画地而治,拱卫主城。

觉昌安带领兄弟几个继续拓展疆土,相继把周边的部落都打下来了,地盘日益增大。

领导人都挺能生儿子的,觉昌安也不例外。他的四儿子叫塔克世,娶了喜塔喇氏做老婆。这喜塔喇生的儿子就更不得了了,智勇双全,出类拔萃。他名叫努尔哈赤,也就是后来大清朝的开国皇帝,大清子孙称他为清太祖。

满清和大明朝的交集终于到来了。努尔哈赤有个堂姐,是觉昌安的孙女,嫁给了古埒城的阿太章京。当时明朝驻守辽西的总兵叫李成梁,他一惯对觉昌安很忌惮,生怕他搞出什么幺蛾子,于是用计联合图伦城主尼堪外兰,一起合围了古埒城。

古埒城是个小城,哪见过这阵仗,眼看着招架不住,阿太章京立马派兵去求援。觉昌安得到消息后怕孙女遭遇不测,连忙跟塔克世一起带着全部兵力去支援。阿太章京一见救兵到了,马上开城,城中又有了一支军队,人心都稍稍安定下来。

满清和大明朝两兵相接,二话不说,直接开打,打了半天两边谁也没占到大便宜。

觉昌安接管古埒城后,不分昼夜地上城楼巡视,指挥建设防御工事。这天远远看见城下有个人骑马过来,离着老远就开始叫门。觉昌安从城楼上向下一看,觉得面熟。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图伦城主尼堪外兰。

要说这个尼堪外兰,以前还算是觉昌安的部下。觉昌安问他干嘛来了,这尼堪外兰嘴皮子挺油,说是大老远听说主子您来了,这不立马就过来给您请安来了嘛。觉昌安一看没有带兵,来者是客,就请他进城说话。

尼堪外兰一到城里,见到觉昌安连忙下跪请安。觉昌安让他起来,问你为啥勾结明寇来惹事儿?尼堪外兰连忙赔罪说:“我不知道这边城主跟您是亲戚,所以就打算过来分点儿好处。后来听说您带兵远道而来解围,我才知道你们是翁婿之谊。所以我就跟李总兵谈过了,说您是个好人,德高望重,得罪谁也万万不能得罪您老人家啊。这个李总兵也通情达理,准备退兵。要是您跟城主商量商量,每年向朝廷称臣纳贡,李总兵保证一定会表明朝廷,给您封个好爵位,统领建州。”

明朝的时候,长白山附近统一称建州卫。

觉昌安听他这么一说,问:“你这番话能当真?”

尼堪外兰立马着急了,赌咒发誓:“我要是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

这么一来,觉昌安也信了,就放下心来,让阿太章京摆宴款待。席间把酒言欢,酒桌上,尼堪外兰越说越入戏,吹得天花乱坠,什么龙湖将军印,什么建州卫都督敕书,说的跟真的似的,由不得觉昌安不信。

喜欢听人拍马屁,终究是要吃亏的。

酒足饭饱后,尼堪外兰就回去了。此人还算靠谱,第二天城下的军队果然都撤走了。阿太章见困局已解,连忙拜谢觉昌安父子救援之恩。他一边大办宴席款待觉昌安父子,一边杀猪宰羊犒赏军士。

当天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尽兴而归,各自酣睡。

当所有人都沉醉在美梦里的时候,忽然外面炮声大震,杀声四起。被惊醒的人们都懵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就已经脑袋搬家了。

经过这一晚上的突然袭击,城中的军民已大半都没见着第二天的太阳,赶着去鬼门关里报到了。几位头领人物,觉昌安父子和阿太章京夫妇,黄泉路上也结伴,一块儿去了阴曹地府。

古人说得好:“福兮祸所倚,乐极必悲生。”觉昌安误信了尼堪外兰的鬼话,丢了脑袋折了兵,正应了这番话的意思。

当时努尔哈赤才二十五岁,自打爷爷跟父亲带兵去支援古埒城后,就经常派人打探那边的情况。先是接到明军撤退的消息,就很是放心。但稍后听闻敌军杀了个回马枪,爷爷跟父亲悉数遇害的噩耗后,不由得大叫一声,顿时昏死在地。

等他被众人救醒后,啥也没说便放声大哭,观者无不为之动容,纷纷黯然泪下。但是,悲伤亦是最大的动力,努尔哈赤立马检查城里的武器库,里面还剩下十五副盔甲。

努尔哈赤一一搬出来,扔在叔伯兄弟面前,请求各位帮忙报仇。各位亲戚也是一阵义愤填膺,二话不说,各自领了装备,浩浩荡荡出了城,往东边杀奔而去。

那会儿出兵讲究个师出有名,古时刘备最爱讲这一套,迷信兴不义之师必遭厄运,这回你杀了我的君、父,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这个尼堪外兰,他用诡计破了古埒城赚了老领导的性命后,分了点儿好处抢了些金银财宝搬回图伦后,就每天纵情于酒色之间,往死里快活往死里作。

突然收到努尔哈赤带兵来攻的消息,一时间惊慌失措,差点没吓尿。稍镇定下来之后,急忙把部下集中起来,准备出城迎敌。

努尔哈赤也不跟他讲什么先礼后兵,不待图伦兵站住阵脚,便纵马杀奔过去。一骑只身杀向敌阵,后面的一看赶紧趁机跟上。个个似乎都有万夫不当之勇,逢人便杀,见脑袋就砍,就跟天降神兵似的。图伦兵哪儿见过这么狠的角色啊,连连败退。

尼堪外兰见势不妙,估计是抵挡不住了,就先脚底抹油,跑了。努尔哈赤没顾得上追他,带兵进城,颁下招降令,投降的免死。城内外的军民一听这话,纷纷举手投降。

扎下部队,所有人都休息了一天,又发兵追杀尼堪外兰,但被他给跑了。后来打听到消息,说尼堪外兰已经逃到明朝边境了。

努尔哈赤就回赫图阿拉城,给明朝镇守辽西的总兵写了封信,大意是请朝廷交还爷爷和父亲的尸首,归葬故里;另外,请交出杀父仇人尼堪外兰。

明朝戍将不敢怠慢,忙把信上交朝廷。这时候正是大明万历年间,人才凋零,佞臣当道,文官武将莫不是些酒囊饭袋、混吃等死的角色。大伙儿一看到这信,就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有的说这些北狄蛮族,给点洪水就会泛滥,万万不能答应。有的说答应他一半也无妨,给点甜头让他见好就收。当时执掌朝纲的大员提议说,李成梁无故兴兵惹事儿,也属不对,但是交出尼堪外兰的确有损我大明国威。不如把他君父的尸首还了让他归葬,另外给他封个一官半爵的,买个他高兴,免得他多惹是非。

神宗皇帝也是没啥主见的主儿,当下就批准了这提议。派官员带了册封努尔哈赤为建州卫都督的任命函一封、龙虎将军印一颗、布料马匹一堆,连同觉昌安父子的棺木,一并给送了过去。

朝廷把事儿做到这个份上,按说努尔哈赤应该感到很荣幸了。

册封官去了赫图阿拉,努尔哈赤以礼相待,伺候得相当周到。面朝北边接受封赏,一顿谢主隆恩自不必多说。

礼物都收了,也接受了册封,努尔哈赤表面上是认了神宗做老大,但是尼堪外兰这贼子还没拿交,一天没有手刃仇敌,心里就一天也痛快不起来。差官回京的时候他又跟人叮嘱了一番这个事儿。之后等了好几个月,杳无音讯,好像朝中没人搭理他。

努尔哈赤也是个爆脾气,再加上复仇心切,心想等不到你送来,那我就自己去提人。于是便每天四处招兵买马,收罗小弟置办武器,好不热闹。他把队伍以旗为编制,分成黄红蓝白四块儿。旌旗招展,看上去颇有战斗力。

终于到了这一天,努尔哈赤集合所有将领,升帐开动员会,伸手指着大明边界线的方向,意思就是我准备去干他大明朝了。

手下的将领们看着这架势有点慌了,有人说:“我们这些人浩浩荡荡地去打明朝,一路上得经过不少别族的部落,咱是不是应该先去打个招呼借路啊?”

努尔哈赤霸气外漏,说:“不用!我在前面开路,你们在后面跟紧就可以了。”

一堆将领无话可说,分别集结部队,跟着努尔哈赤出了城。

努尔哈赤带领他的部队立马进行闪电行动,他们所经过的氏族部落都还没来得及做好防备,只能任由着他穿过自己的领地。有些部民稍加阻拦,不是被他们用刀砍死,就是被他们用箭射死。

走了几天,离明朝的边境还有三十里的时候,努尔哈赤便命令自己的部队安营扎寨,他让队长齐萨带着由几十个人组建的“敢死队”去明朝边哨上索要尼堪外兰。这时,明总兵李成梁因为上回的事,已被明朝政府臭骂一顿,炒鱿鱼了。

新换的总兵是个软蛋,他听说努尔哈赤的人来了,吓得麻溜派个副将,带着百十人去跟齐萨协商。齐萨态度强硬,执意要尼堪外兰,否则就干架,吓得副将连忙答应。也是赶上阎王爷要勾尼堪外兰的魂,尼堪外兰在城里打听消息瞎溜达的时候正好和副将撞上。

副将立马把他骗进了衙门,然后跟新总兵把齐萨的事一说,尼堪外兰当下就被反绑了起来。然后又弄了辆囚车,这家伙像被抬死猪一样抬进了清营。几个士兵一把将他从囚车里抓出来,这时的尼堪外兰魂都吓没了,只听见几声“滥货,你也有今天”,刚想睁开眼看看就被剁成肉泥了。这也正好应了以前他所发的誓,这就叫现世报。所以人啊,最好别当骗子,十个骗子十个没有好下场。

从这之后努尔哈赤就和明政府和好了,并且每年给明政府纳贡,明政府也每年给他银子八百两,绸缎十五匹,并且允许在边境上进行自由贸易。

觉罗部逐渐富强,名义上虽然还是明政府的附属国,论实力早已算得上是明政府的敌人了。这时雄心勃勃的努尔哈赤已经吞并了周围不少的部落,他想趁着这个劲头统一满洲,作为他建立国家的基础,于是他命令工匠建了一座小楼专门用来祭神,就在挖地基的时候突然挖出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六个大字,吓得他们赶紧报告了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不见还好,见了这个石碑也被吓了一跳。他很是震惊啊,还上去摩挲了几把,可能手感不太好,他突然对建筑工人说:“把这玩意儿给我拍碎了!真晦气!”上面写的啥?原来上面写的是“灭建州者叶赫”,还真够瘆人的。那这石碑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后面我们会具体讲到,这里先卖个关子。

努尔哈赤又回到了营里,心里老郁闷了。第二天,来了一个外交官,说是奉叶赫贝勒的命令,专门来这里下挑战书的。努尔哈赤心里暗想:“叶赫部你的狗胆壮了,敢来闹我!”他犹豫了一下才把外交官叫进他的营里,外交官把信交给他,他打开书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努尔哈赤老弟:

你住在满洲,我住在扈伦,咱们说着一样的话,论地理位置也近得很,简直就是一个国家。现在你的国土要比我的多,不如这样,你把你的国土分给我一些好了。

叶赫国大贝勒纳林布禄

努尔哈赤看完这信气得差点没发羊癫疯,直接把这封信给撕成了碎片,一把扔到外交官的脸上,怒气冲冲地说:“这些土地是我的命根子,寸土寸金,你就是拿纳林布禄的头来换我也不给!给我滚!”说完叫他的狗腿子把这个外交官给赶了出去,吓得外交官屁滚尿流,夹着尾巴就跑。

努尔哈赤第二天就检阅部队去了,他命令他的这帮小队伍:“弟兄们,要严格遵守革命的纪律!给我好好练,日夜不停地练,丫来了咱灭了他,他奶奶个熊的!”他们专等着叶赫国的兵来。

叶赫国位于满洲的北部,它与哈达、辉发、乌拉三个部落结成联盟,被称为扈伦四部,明政府称它们为海西卫。哈达在南面,所以也称南关;叶赫在北面,所以又称北关。叶赫是扈伦四部中的大国,清朝灭掉叶赫也是从明朝的边境开始的,所以咱们要讲得详细些。叶赫的实力最强,他和明政府的关系搞得也不错,明政府还给他点钱,让他守卫边防。

叶赫国主纳林布禄早就听说努尔哈赤这厮不是良民了。努尔哈赤这厮志向远大,竟然想统一满洲,他纳林布禄得趁着那货羽毛还没丰满赶紧把他灭了,免得养虎为患。纳林布禄的想法是挺好的,可惜没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想无缘无故的总不能直接跑去干架吧,于是便想出了下挑战书这样的鬼点子,用来找些把柄作为干架的理由。

等到外交官回了国,把努尔哈赤的话跟纳林布禄一说,纳林布禄立马发飙了:“你听他扯这些没影的屁,我赶明儿就去灭了他。”外交官赶忙说:“老大别冲动,你可千万别小看了满洲,猛人很多,想赢他并不容易”。纳林布禄说:“没种的玩意儿,你别在这儿丢人现眼,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我明天就去灭了他,看我不把他的满洲直接给踏平了。”于是第二天,他就派他的各路兵将去四处送信,联合周围的部落,一心想着合攻满洲。等到赢了,把满洲的土地全给瓜分了。

过了没几天,哈达、辉发、乌拉的人就都赶到了,每队带了三千人抵达叶赫;又过了几天,长白山下的珠舍哩、讷殷也都回了信,说各自要带二千人,先在半路等着;又过了几天,蒙古的科尔沁、锡伯、卦勒察三队,有的带了一千人,有的带了一千五,也都到了叶赫。这下可把纳林布禄乐坏了,连忙集结队伍,赶紧出发。除去老的弱的不算之外,总共还有一万多人。会合了各路人马后,祭了旗继续赶路。半路上又遇到了长白山下的两支队伍,总共有三万多人。

这支杂牌军整得挺像那么回事,就去灭满洲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努尔哈赤的耳朵里,他不敢怠慢,赶紧集合队伍,派人去驻守札喀城,来阻挡叶赫国的各路军马。纳林布禄到了札喀城下,看见城上竖起了旗,已经拉好了架势,知道敌人已经有所准备。于是他赶紧命令自己的部队退后三里安营扎寨。第二天,有探子跑来跟纳林布禄报告,说努尔哈赤已经带着所有的人马跑到古埒山上去扎寨了,但纳林布禄没放在心上。

原来这札喀城在赫图阿拉西北边,离着赫图阿拉有六十里路。城的右面是古埒山,地势蜿蜒曲折,正好包围着整个大城。兵法上说“要依靠山势安营扎寨”,所以努尔哈赤就在山下扎了营。

纳林布禄不知道抢夺此山,已经失了先机。第二天,纳林布禄正准备迎战敌人,突然听说敌人已经到了,赶紧跑出了帐营,跨上高头大马,率领部队准备作战。再一看来的这些个满洲兵,老的老,小的小,也就一百多点人,带兵的军官也是蔫不拉几的。

这下可把纳林布禄乐坏了,他在马上笑着说:“就你们这流货色也敢跟我打仗?也不照照镜子,真够现世的。我看你们满洲这下是玩完了。”

他的话刚说完,旁边就闪出一员武将,说:“人人都说满洲兵打仗猛,我还真以为他三头六臂呢!原来就是些这样的虾兵蟹将啊。你们都别忙了,这些就让给我们吧,保证杀得他片甲不留。”

纳林布禄一看,原来是叶赫西城的守将布塞,觉得挺给自己长脸,于是高兴地说:“好!去吧!”

布塞吼一嗓子,带着部队就向前猛冲,哪知这些个虾兵蟹将连打都不打就往后跑。

布塞一马当先,带领部队乘胜追击。再看这些“残废军”已经撒丫子跑进山凹里去了,布塞也赶忙带人追了过去。这时,突然从山凹里冒出一伙队伍,见着布塞的人就砍。打的正热闹的时候,科尔沁的武将明安也带人来了。原来他怕布塞夺了头功,所以急急忙忙跑来了。满洲军见布塞来了援军立马又往后跑,布塞接着追,明安也带人跟在后面追。转过一个山坡又转过一个山坡,山势变得越来越险,路也变得越来越窄,最后终于没有路了。

突然听到一声喊,从旁边的山凹里又钻出一伙队伍,一下子就将布塞和明安的队伍截成了两截,原来逃跑的满洲军立马又杀个回马枪,两股队伍夹攻布塞。布塞的队伍彻底乱了,亲娘也不认得了,猛地一人拿刀一下子冲到了布塞的马前,布塞慌忙招架,一刀就被劈成了两半。

剩下的士兵无处逃生,被杀的片甲不留。明安一看布塞他们被截住了,赶紧撤退,这时候谁也顾不上谁了,保命要紧。哪知道满山遍野的到处都是满洲兵,他也不看什么路了,骑着马,只顾拼了命地跑。只听“扑通”一声,马给陷进泥里,明安赶紧从马上跳下来,马也不要了,他攀着山崖峭壁,带着一身烂泥臭水,连滚带爬地逃了。

纳林布禄轻信了布塞的话,正在营里等着听好信呢,突然听见喊杀声震天,赶紧骑上马出来查看。迎面正好赶过来一伙队伍,打头的大将一脸的杀气,眼珠子都突棱着,手里攥着把大砍刀,一阵风似的就杀了过来。

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满洲国主努尔哈赤。纳林布禄赶忙拔刀迎敌,打了没几下,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努尔哈赤的对手。正当他惊慌失措的时候,乌拉部贝勒的兄弟布占泰见其刀法散乱,赶紧上去帮忙,纳林布禄这才有空喘口气,猛听见一声大吼,布占泰已经被努尔哈赤生擒活捉了。纳林布禄魂也吓飞了,赶紧向后营逃命,各个部落一看主营都被干倒了,哪里还有心思打仗,一个个撒丫子逃命了。这才叫:

看你狂得吹破天,一招不慎丢尽脸。

究竟纳林布禄有没有捞回他的小命,咱们下回再说。第三章四路军的大溃败

上次咱们说到纳林布禄从寨后面逃了出去,跑得那叫一个快,土狗都撵不上。他一口气就跑出去几十里路,一直等到彻底看不见满洲军才停下来。这时各个部落的人也都已经赶到了,一点人数,差不多少了三分之一,纳林布禄自己的小弟更是让人家干掉了一半。

他正在这里难过得要死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夹头夹尾地就跑了过来,原来是科尔沁部的统领明安。

还没来得及见礼,明安就扯着嗓子哭喊着说:“那啥,老膈应人了。咱的人都让人给整没了,你小弟布塞也让人给削了。”

纳林布禄也忍不住哭着说:“太他妈的可恨了,没想到努尔哈赤这么厉害。”

过了一会儿,纳林布禄跟各个部落的首领商量是讲和还是再战,这帮子人被打得也没了脾气,一致都赞成讲和。

纳林布禄也没有办法,只好派人讲和,来回商量了几次,最后达成一致,决定用出卖自己的女人来解决这个问题。将叶赫首领纳林布禄的侄女嫁给努尔哈赤的次子代善,西城统领布塞的女儿嫁给努尔哈赤为妃才算了事。对布塞来说,可真是赔了小命赔女人。

努尔哈赤获胜而归,他心里还痛恨长白山下的珠舍哩和讷殷二部,于是就联合纳林布禄他们,一举把这两个部落给灭了。先前逮着的布占泰,因为这家伙已经投降,所以就将自己族里的一个女人嫁给了他,放他回去了。

谁知没过多久,布占泰又被纳林布禄忽悠了,再次跟他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这回纳林布禄故意攻击哈达部,想逼着哈达部向满洲借兵,然后企图半路埋伏,伺机消灭满洲军。

谁也没想到,努尔哈赤早就看出了这里头的道道,他偷偷率人绕了个远路,迂回到了哈达城,并且混进城里活捉了哈达部首领孟格布禄。纳林布禄一看这招也不行,吓得赶紧派人找明政府帮忙,想法子救回哈达部首领。政府毕竟是政府,当然不全是吃干饭的,这事儿麻溜地就解决了。努尔哈赤碍于明政府的一番求情,就把孟格布禄的儿子武尔古岱给放了回去。

武尔古岱从此成了满洲的小弟。努尔哈赤又把辉发部收为小弟。然后他带领着这帮子小弟一起讨伐布占泰,直接攻进了乌拉城。布占泰被撵得像兔子一样逃到了叶赫,努尔哈赤就把原先嫁给布占泰的自己族里的女人又给弄了回去。然后他又向叶赫部要人,谁知纳林布禄非但不给,反而将他侄女嫁到了蒙古那边,他侄女本来早就说好要嫁给努尔哈赤的次子代善的。

这下把努尔哈赤彻彻底底地惹毛了,这他妈的算什么事?还要不要脸了?努尔哈赤气得一心想攻打叶赫部,偏偏明政府这时候出来拉偏架。这不是擀面杖进鸡窝——捣蛋吗?努尔哈赤一闹心,也就不再跟明政府混了。扯了块尿布,竟然自己当起皇帝来。这可比给明政府当小弟时,当个什么建州卫都督好多了。

努尔哈赤于是开始大兴土木,创立年号,称之为天命元年,其时正是明政府万历四十四年。前几章,我们都没有提年号,因为清朝到这时才刚刚建国,所以咱们说得较详细一些。努尔哈赤就是清朝太祖高皇帝。为了方便起见,我们以后皆称他为清太祖。

太祖有十几个儿子,第八个儿子皇太极最聪明敏捷,太祖就立他当了太子。还有两个人也是大猛人,一个是多尔衮,一个是多铎,后来清兵进关定江山,全靠这两号猛人。这里暂且不说,咱们后面会讲。

清太祖自从建国之后,立即大批大批地招兵买马,日夜不停地训练,努力加强自身建设。除了原来的红、黄、蓝、白四旗之外,又设了镶黄、镶红、镶白、镶蓝四旗,凑成八旗,又将八旗分为左右两翼。这家伙真有耐性,为了灭掉叶赫,他硬是准备了两年多。这回他想,要想灭掉叶赫,就得先把明政府灭了,不然明政府闲得蛋疼老是来捣乱。

就这样,在天命三年四月,召开了誓师大会,打定主意,攻打明政府。太祖让太子皇太极看好自己的后院,他自己带着两万多人,跑到天坛去祭天,烧香磕头搞了一番仪式,又命人对着老天爷念了一段深情的告白:“天爷爷地奶奶,满洲国主努尔哈赤虔诚地向您告白:我爷爷从来没有跟明政府对着干过,没有租过明政府一寸土地,明政府竟然没事找事,毫无来由地害死了我爷爷,这是我的第一大仇。“虽然明政府没事找事,我还是与他和好,并且讲好条约,凡是满人和汉人,都不能越过边境,越过边境的,都要被杀。看见了却故意放走的,故意放走的要进行补偿。“没想到明政府又出尔反尔,竟然让兵越过边界帮助叶赫,这是我的第二个大仇。“明政府的人每年都偷偷越过边境,发了疯似的抢我们的东西,我根据条约将他们处死,明政府竟然说我们胡乱杀人。然后把我们的地方官纲古里方吉纳及其他十个人在边境上杀害了,这是我的第三个大仇。“明政府帮助叶赫,使得我儿媳妇嫁去了蒙古,这是我的第四个大仇。“柴河三岔扶安三路,我们祖祖辈辈住在这里,耕田种菜,明政府不让我们收割我们的东西,还叫兵来驱赶我们,这是我的第五个大仇。“逃走的叶赫,坏事做尽,明政府却偏偏信他的鬼话,还派人来辱骂我们,这是我的第六个大仇。“之前哈达帮着叶赫两次来侵犯我们,都让我们给干倒了,老天爷都把哈达的人给了我了,明政府还要横加阻拦,恐吓我,让我还回去。“以前,哈达的人多次被叶赫侵扰,而且从来国与国之间打仗,顺应人心的得胜而长久,失掉人心的失败而灭亡,哪有让战死的人再活过来,将抓住的人再放回去的道理?老天爷,您让明政府成为天下的首领,为什么偏偏让他找我们的事?“以前,扈伦草原上的几个国家联合起来侵略我们,您讨厌他们无端找事,眷顾我们。“现在,明政府却违背您的意愿,不辨是非,帮助天怒神怨的叶赫,这是我的第七个大仇。“明政府这帮鸟人欺负我们欺负得实在太狠了,我们实在是受够了。因为这七个大仇,我们决定去灭了他。这次专门来告诉您一声。”

念完之后,又祭奠了几杯水酒,这时外面已经“呜呜”地吹起了号角,催促着他们赶紧出发。太祖下了天坛,骑上他的骏马,马鞭子一甩,带着众人杀气腾腾地往西而来。

部队走了没几天,打头的人回来报告说,离明政府的抚顺城只有二三十里了。

太祖便叫人安营扎寨,正打算叫人攻城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书生前来求见,他自称以前是明政府那边的秀才。太祖赶紧把他招呼进去,一见这家伙长得人模狗样的,心里立马就有点乐乎。

再跟他那么一说话,感觉他说的每一句话怎么都那么中听,简直都钻进自己心坎儿里了。赶忙找人给他搬座,问他姓啥,叫啥,老家是哪儿的。

秀才说:“我叫范文程,字宪斗,沈阳人。”

太祖说:“我听说宋朝那会儿,有个叫范仲淹的,是不是你祖宗?”

范文程说:“哎呀,你算说着了,正是俺祖宗。”

太祖说:“我到这儿,离抚顺城就不远了,这抚顺的守将你知道是谁吗?”

范文程:“你算问着了,那家伙叫李永芳。”

太祖问:“李永芳本事咋样?”

范文程说:“那家伙没啥能耐。”

太祖说:“这下妥了。”

范文程说:“用武力制服别人不如用道德感化别人。你先别动武,先给他写封招降书,要是他投降了,不就不用打仗了?”

太祖乐呵呵地说:“这事就交给你了。”范文程拿纸就写,文不加点,几下就搞定了。把太祖给乐坏了,忙说:“我这儿正好少个文官,要不你来干吧,也帮我出出主意。”范文程答应了。

第二天,太祖叫人把信绑在箭上,射进了抚顺城里。抚顺守将李永芳就是个废物,他一听说满洲军要来攻城,早就吓破了胆。跟他的随从官一商量,得,咱就投降吧。于是第二天早上一开城门,他就拿着名册,带头跪在了城门当口。太祖找人接收了。

满洲军不费一兵一卒就攻下一座城,范文程功不可没。太祖赶紧提升了范文程的待遇——让他的儿子都称范文程为先生,于是就有了范先生。

满洲军刚歇了三天,突然报告说广宁总兵张承荫领了三路人马,要来夺抚顺。

太祖就找来李永芳问:“这张承荫咋样?”

李永芳说:“很猛。”

太祖说:“猛人多半不会投降,既然这样,还是先下手为妙。”

于是一方面派人守城,一方面分兵迎敌。刚出城十几里路,就听人报告明军已经杀过来了。

这时,总兵张承荫带着他的左翼副将颇廷相和右翼参将蒲世芳扑过来了。两队刚接手就杀了起来,太祖挺牛,张承荫也不弱,两队从中午一直杀到晚上。突然,天色暗了下来,一阵大风从西北方向猛地吹来,扑向明军。

明军本来就够忙活的,这下更受不了了,紧接着又是几阵大风,把明军的旗都给刮飞了好几面。

满洲军占住了上风向,这下更嘚瑟了,像狗撵兔子一样杀进明军的队伍。明军节节败退。

这时候,张承荫就算再能耐也顶不住了。只好带着部队边打边退,恰好路边有条山沟,明军正想往山沟里跑的时候,突然从旁边蹿出一伙满洲军,大喊着说:“满洲贝勒多铎在此,想要命的话赶紧投降。”

原来太祖见这帮明军挺猛,就叫贝勒多铎绕到明军的后面夹击。张承荫的部队腹背受敌,不想再打,努力杀出一条血路,领兵逃命。这时候,天色昏暗,不好分辨方向,又加上满洲军在后面追得紧。张承荫热血上涌,对颇、蒲二将说:“看来这次我们难免一死了,不如回去再冲杀一阵,也不负我大好男儿,青史留名。”于是三人又杀了回来,左冲右突,满洲军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手,当下被杀死了很多。猛地一声鼓响,满洲军阵内万箭齐发,这三人立时就被射死了。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

这则消息很快就上报到了明神宗那里,明神宗立马急了眼。赶紧召见他那帮文臣武将,问谁还能抵挡一阵子。

大学士方从哲推荐了一个人,这人叫杨镐。

神宗赶忙召见,封这家伙为兵部尚书,又给了他一把传说中的尚方宝剑,命他到辽东去任经略。

杨镐这家伙打仗是不行的,让他种地的话或许很有一套,杨镐,洋镐嘛。他是河南人,商邱的,以前干过佥都御史。还御史呢,就是堆屎。

他还担任过朝鲜经略,万历二十五年的时候,小日本侵略朝鲜,这个杨镐被派去支援朝鲜,体现国际友情,结果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愣是被小日本给打败了。难怪从那以后小日本蹬鼻子上脸,敢情都是这家伙惯的。

后来这家伙又被调往辽东,又因为他乱杀边民,结果被御史给举报了,直接把他的官给罢了。真没想到这时竟让他来守卫边防了,这样的草包能顶个鸟用。

当杨镐赶到辽东时,沈阳南面的清河堡也已被满洲军给抢了去,守将邹储贤、张旆均已战死,副将陈大道、高炫好不容易才逃回辽东。哪知这个杨镐为了立威,当下拿出尚方宝剑,杀了这两个人示众。

杨镐这厮每天招呼周围的将士赶往辽东支援,自己却一直按兵不动。大学士方从哲听说这小子按兵不动,就经常拿着小红旗去催他。搅得他没有办法,只好带领着部队出塞,幸好这时周围的兵来了不少,不然这厮估计得吓没了魂。叶赫部派来两万士兵助阵,朝鲜也派了两万来。杨镐便把这些军马分成四队,分头前进。

中路分左右两翼,左翼由山海关总兵杜松带领,从浑河出抚顺关;右翼由辽东总兵李如柏带领,从清河出鸦鹘关。又让开原总兵马林,会合叶赫地兵,从开原出三岔口,所以也称左翼北路军;辽阳总兵刘铤会合了朝鲜兵,从辽阳出宽甸口,所以也称右翼南路军。

四路军马总共有二十几万,杨镐却虚张声势说有四十七万。他一心指望着靠这浩浩荡荡的大军,一举就把满洲军给灭了。因此,他先跟四路将官约定,到时在满洲国东边的二道关会合,然后再一起进攻赫图阿拉。这次战争发生在明朝万历四十七年二月,是明亡清兴的转折点。

到了二月,塞外已经开始漫天飘雪,由于天寒地冻,将士们非常辛苦,明朝部队行进比较缓慢。山海关总兵杜松是个怪胎,这家伙为了立个首功,又仗着自己五大三粗的,硬是叫将士们顶风冒雪往前赶。一直赶到浑河,这时的浑河已经结了冰。杜松连忙命令士兵踩着冰过河,结果走到河中间的时候,由于冰层不是很厚,好多士兵掉进河里淹死了。

杜松他们刚过了河,几支满洲军就杀过来了。有道是,过河的卒子半个车,过了河的杜军当然不一样,这几支满洲军被杀得纷纷败退。宜将余勇追穷寇嘛,杜军就在后面追。追了有一里多路,前头冒出一座高山,这帮残兵败将都逃到山沟里去了。

满洲军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杜松怕中了他们的诡计,重蹈张承荫的覆辙,赶紧命人停止追击。他一边让人堵住谷口,一边派人去侦察敌情。派出去的探子回来报告说,满洲军都聚集到界藩城了。杜松就把自己的队伍分成两股,一股仍然堵住谷口,一股由自己带领,直接去攻打界藩城。

原来,被杜军堵住的谷口旁边的山叫萨尔浒山,这座山离着界藩城只有几里之遥。界藩城建在铁背山上,地形险恶,易守难攻,是满洲的要塞。就在明军赶来的时候,清太祖正命令一万五千士兵运石头建筑城墙。他听说杜松带人来攻打他,赶忙让他的次子代善领着两旗的兵士去守卫界藩城。他自己呢,则带领着四万五千人马直接攻打在萨尔浒驻扎的明军。

清太祖带人赶到萨尔浒的时候正是中午,两军还没等叫板就打了起来。天仿佛一下子暗了下来,来来往往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喊杀声,这时也分不清哪队是哪队了,只看见尘土滚滚,只听见人喊马叫。

两队从中午一直战到晚上,明军已经点起了火把。这下反而坏了事,因为明军处在光亮处,一下子成了满洲军的活靶子。而满洲军处在黑影里,明军不容易攻击敌人。处境不利,明军很快就乱了阵脚,满洲军趁势掩杀过来,刀砍斧劈的,像是在切菜一样。

明军这下彻底乱了,将士死的死,逃的逃,就恨爹娘没给多生几条腿,很快明军就溃不成军了。

这时的杜松刚带兵赶到吉林崖,吉林崖离着铁背山很近,突然听到队伍后面喊杀声四起。往后一看,原来是满洲的大贝勒代善带着两旗人马杀过来了。杜松连忙让后军当前军,前军当后军与满洲军开战。两军还没分出胜负,突然听到后面的队伍又乱了,原来界藩城的那些满洲军也杀过来了。杜松的队伍虽然腹背受敌,仍然全力支撑,队伍也还没乱。

正在这两支队伍你死我活地相拼杀的时候,突然从侧翼又杀出一伙满洲军。杜松正全力突围,不知是谁,朝杜松射了一箭。这一箭正射在杜松的心口窝,杜松当下就坠马而死。杜松的队伍见杜松被射死了,全都没了斗志,逃的逃,死的死。不一会儿功夫,明军就全部被干掉了。

这伙侧翼队伍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原来,清太祖已经把驻扎在萨尔浒的明军全部干掉了,然后专门从萨尔浒赶过来夹击杜松的队伍。

开原总兵马林刚出三岔口,听说杜松他们已经全部被干掉了,赶紧派人报告杨镐。他自己吓得不敢再往前走,叫人靠着周围的山安营扎寨。临近傍晚的时候,山下突然杀过来一伙儿满洲军。这伙儿满洲军来得太突然,马林的队伍一点准备也没有,队伍一下子就乱了。监管队伍的潘宗颜还想组织队伍抵抗,结果没走出几步,就被人家削了半个脑袋瓜子。马林属老鼠的,溜得快,总算捡回一条小命。

辽东总兵李如柏就是个废物,别人都忙着支援边防,急如星火的时候,他偏偏踱着四方步,吐着唾沫,虽非观山望水,胜似闲庭信步。

他从清河出来,到了虎栏山,猛地听见关外山上吹起了鸣螺,螺声很响,声音在山间回荡,震得山上的树叶直晃,远远听来像有千军万马一样。

李如柏吓得赶忙退兵,真是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这帮子窝囊兵也以为是满洲军来了,吓得赶紧逃命,结果相互踩踏,死了一千多人。

其实山上没有什么兵,要说有也只有二十名,他们是满洲的侦察兵,到山上来侦查敌情。他们看见明军出了关,连忙吹螺,自己也没想到吹吹螺也能把数千部队给吓跑了。

辽阳总兵刘铤是个猛男,个人简历非常炫目。

猛男曾经参加过上百次战斗,作风硬朗,拿百八十斤的大砍刀,酷似黑帮老大,人送外号刘大刀。

刘大刀已经渗透进敌占区三百多里,攻下了敌人三座碉堡,一直杀到栋鄂路。

这时,望见前面有一座山,山上人马欢腾,旌旗飘飘,许多人守卫着满洲主的宝座。

刘大刀一看,哟呵,这不是满洲主的近卫军吗?这回撞了大运,赶紧跳下马来,紧跑几步奔上了山冈,要杀清太祖。

清太祖刚从萨尔浒赶到这边,一看刘大刀上来了,连忙招呼人下黑手。刘大刀拿着他的大砍刀东剁几刀,西剁几刀,黑社会不是白混的,果然勇猛得很。就算是近卫军玩命抵挡,也只是打了一个平手。

刘大刀心想,我这么仰着脖子跟他打实在太吃亏,不如我到山下再跟他玩狠的。想完立即把大砍刀一收,带着他的弟兄们一溜烟跑到山下去了。

满洲军也跟着跑到了山下,两军从中午一直掐到晚上,将士们也都有些累了。猛男就是猛男,别人都累得要死要活的了,他反而越打越起劲。

忽然有一伙队伍杀了过来,火把高高地举着,刘大刀远远望去,只见上面写着个“杜”字。这下可把他给乐坏了,说:“杜总兵你来了可太好了,这简直是老天爷帮忙啊。”

他的话刚说完,一员将领就赶到了面前,一副明朝将领的打扮,却不认识这位是谁。刘大刀刚想问问是谁,那个人先说话了:“你就是刘大刀?”刘大刀忙说:“对头对头。”哪知他刚说完,那人手起刀落,一下剁了他半个脑袋瓜子去。事情来得太突然,刘大刀的手下赶过来救已经来不及。

这伙“杜松部队”见着明军就杀,明军都被砍懵了。心里琢磨,这帮兔崽子这是吃了耗子药了吗,怎么打起自己人来了。明军立马成了一窝蜂,不一会儿就全部被消灭了。正是:

常闻兵者多诡道,君于泉下细用神。

到底是谁杀死了刘大刀,咱们下次再说。第四章王化贞不堪回首的那一战

刘大刀被人家砍了脑袋,小弟们也都歇菜了,而且死得稀里糊涂,不明不白。这伙“杜军”到底哪儿来的?

原来他们是满洲大贝勒代善他们假扮的。代善他们杀光了杜松的队伍,就叫自己的将士改换服装,假扮杜松的部队,然后从界藩城赶来接应清太祖。没想到正好撞上两军交战,他赶忙竖起杜军的旗帜,混进刘大刀的队伍。刘大刀深入敌占区还不知道杜松他们已经挂了,结果就中了计,成了糊涂鬼。明政府失去了一员猛将,边防更危险了。

在辽东经略听说马林吃了败仗的时候,已经传令让刘大刀、李如柏停止进攻。

现如今却只有李如柏这家伙回来了。马林逃回了开原,实行冷暴力政策,任你千变万化,我自岿然不动。

这年的六月,满洲军乘胜追击,马林坚决地进行抵抗,可惜内无粮草,外无救兵,最后开原还是让满洲军给攻破了,连著名城市铁岭也沦为了敌占区。开原统领马林英勇就义,永垂不朽。明政府的最高检察官举报杨镐打了败仗,丢了国家的脸。结果,这只“小羊羔”就被逮捕拘留了,明政府的国防部副部长熊廷弼成了代理辽东经略。

熊廷弼是湖北江夏人,身高七尺,胆识过人。他服从政府派遣出发,沿路听说开原沦陷了,于是感叹说:“满朝的文武大臣都是些泥腿子,老是嚷嚷着打仗,结果落到这步田地。”接着就给皇帝写了封信,信上说:“我听说辽河左边是京城的臂膀,辽河东边是辽镇最重要的地方,开原又是辽河东边最重要的地方。现在开原已经沦陷了,北部的边防也很难保全了。朝鲜那边很不靠谱,辽河又怎么来守卫呢?“所以我请求皇上多供给我粮食,多给我些武器装备,千万不要小气,速度一定要快。千万不要用很多的条条框框来限制我,也不要把所有的困难都让我一人扛,免得害了我,害了辽东,害了国家。”

明神宗看了信当下就答应了,还赐给熊廷弼一把尚方宝剑,让他见机行事。

熊廷弼出了山海关,看见许多难民逃回来,他赶紧停下车询问情况。这时才知道铁岭也沦陷了,而且沈阳那边也快顶不住了。

当地住民为了逃难才往大后方跑,熊廷弼连忙开展安抚工作,让他们随着他一块儿回辽阳。难民们又随着他往回走,快到辽阳的时候见着逃跑的将领就砍了脑袋,见着逃跑的士兵就让他们再回去戴罪立功。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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