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与不凡——浙江防疫抗疫一线故事(首部全景展现浙江“全民抗疫”主题纪实文学,李兰娟院士,宗庆后,陈立群倾情推荐)(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5-13 04:55:33

点击下载

作者:钱江晚报

出版社: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平凡与不凡——浙江防疫抗疫一线故事(首部全景展现浙江“全民抗疫”主题纪实文学,李兰娟院士,宗庆后,陈立群倾情推荐)

平凡与不凡——浙江防疫抗疫一线故事(首部全景展现浙江“全民抗疫”主题纪实文学,李兰娟院士,宗庆后,陈立群倾情推荐)试读:

前言

□钱江晚报

这本书,是在全国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以下简称“新冠肺炎”)疫情尚未终结时,就呈现给你的。

你,可能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浙江人,一个中国人。

这个鼠年,你和我们一样,遇到了一场严酷的疫情,于是你的一些计划、你的生活,都为之改变。

你去不了想去的远方,你见不了亲爱的人,你不能按时去上班谋生,也有可能,你从一个健康的人成了病人。

或者你本来可以在春节跟家人享受天伦之乐,可你剪掉长发,带上纸尿裤和紧缺的防护装备,告别担忧你健康的家人,离开自己的城市前往湖北,去武汉,去荆门……你成了“逆行者”。

也许你在后方,你不是医护人员,却放弃休息时间,在各个需要社工和志愿者的地方忙碌。

在疫情中,你照顾好一家老小的日常生活,不给别人添麻烦,你也是在为抗疫做贡献。

己亥与庚子之交,2020年的开始,疫情影响了我们每一个普通人的生活。防疫抗疫,成为你和周围所有人这些日子以来生活中最重要的事。

在这场汹涌而来的疫情中,我们看到了一个个浙江人敢于担当的样子。它折射出人类的不屈与勇气,互助与关爱,以及思考与智慧。

浙江第一时间启动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先后向湖北派出多批次医护人员,支援湖北的“浙江医疗军团”已达两千余人;率先使用大数据,发放健康码,根据“疫情图”精确制定“复工图”“物流图”“用工图”,建立了“一图一码一指数”的精密智控机制……

疫情面前,浙江人演绎的是一幕幕生动的人间故事,不是空洞的口号。

浙江精神是什么?每个浙江人可以有自己的诠释,或许它看不见,摸不着,但如果给浙江精神赋一次形的话,或许可以说,那就是遇到任何困境,个体与大局面对目标的共鸣共进。

恩格斯说:“没有哪一次巨大的历史灾难不是以历史的进步为补偿的。”那些没有打垮我们的,一定能让我们变得更强。

是为前言。抗疫记□张瑾华

抗疫的日子里,有很多人在记录。

温州乐清有个摄影师灰哥,从2020年2月4日乐清对外交通暂时关闭那天起,就每天拍照片,记录下亲人、邻居、陌生人的视觉故事,发布在自己的微信公众号上,取名“围城记”。

其实,还有很多个“灰哥”,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进行着记录,以诗,以文,以摄影,以短视频,记录下自己看到的、有所感的点点滴滴。

所有的记录,会使将来的人们看到一部“鲜活的2020年新冠肺炎抗疫史”,而不仅仅是冰冷的数字。披上战衣,他们让人心疼

抗疫,有人义无反顾地去了前线,他们被称为“逆行者”。

李兰娟七旬再战,郑霞星夜驰援武汉,何强驻守方舱……一批又一批医护人员从浙江奔赴最危险的前线,去湖北救人。

隔离病房里,因为全副武装,看不清脸,所以他们把名字写在了防护服上。

如果你曾为来自海外的捐助箱上那一句“山川异域,风月同天”而感动,那么看到“白衣天使”在防护服上所写的朴素文字,是不是也特别想抱抱这些可爱的人?

有人写上“武汉加油”,有人写上“精忠报国”。“等疫情结束后,我娶你”,这是医生小伙儿心底最迫切的话。“孙辰,好好学习”,这是驰援武汉的医生对孩子的叮嘱。

有人写上“胡歌老婆”,你猜对了,她是一位“美小护”。

还有人在防护服上特意写上了“党员”二字。

如果打开他们某一日或某一时刻的一张照片或一段视频,很多感性的人会瞬间泪目。

真是心疼他们啊!“健康所系,性命相托”,这是医学生的誓言,他们从不敢忘。

你是否知道,浙江第一位驰援武汉的医生名叫郑霞,她是一位在ICU工作了多年的医生。至2月24日,她已经在武汉市金银潭医院的ICU里奋战了30多个日夜。人手紧张的那几天,她不吃饭、不喝水,只想尽量在病房多待一些时间。在救护现场,她不止一次看到护士累得晕倒。

这么多天,她只在微信朋友圈发过一条信息:吃百家饭,穿百家“防护服”,“金银潭”的我们都在努力。

郑霞之后,一批批医护工作者集结奔赴湖北各地。

2月19日,浙江省第五批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紧急医疗队出征武汉,共172人;同天出征的还有浙江省第二批支援湖北荆门医疗队,共105人。

截至2月19日,浙江共派出支援湖北的医护人员1990人。

浙江人坦言:“我们浙江啥都能捐,唯独‘白衣天使’是借给你们的,请记得毫发无损地还给我们!”

如果只是讲职业道德,无论是希波克拉底誓言还是南丁格尔誓言,都没有要求他们不顾自身安危去救治患者,但他们毫不犹豫地出发了。

今天,怎样被感动;明天,请怎样去尊重!青春面孔,最可爱又硬核

2月14日,浙江省第四批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紧急医疗队出发了。目送1997年出生的小护士赛婷拖着箱子远去,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以下简称“浙大二院”)消化内科护士长吕敏芳,百感交集地写下诗歌《我把最小的娃送上了战场》。我把最小的娃送上了战场娇小的身躯,庞大的行李箱负重前行的身影,如此壮美我把最小的娃送上了战场稚嫩的肩膀需要学会担当风雨的世界,需要去搏击翱翔武汉需要天使而你就是那个天使

很多年轻人,年前还到处追星,或爱刷抖音、痴迷游戏,可是疫情一来,他们中的很多人,悲喜为疫情牵动着,自觉成了一名志愿者。

一个个井然有序的志愿者小组在行动,主力就是这些青春面孔。他们说,他们因为湖北疫情而聚集,因为全国疫情而进一步壮大队伍。他们作为个体都是普通人,但团结在一起就可以大有作为。他们认为:唯有行动,才能让世界更美好一点。

他们中的很多人不愿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和工作单位,只用化名,还有很多人因为太忙,没时间接受采访。

一些志愿者因为陆续复工只能退出,又有一些新的面孔加入进来,显示出惊人的能量。

抗疫大军中,我们看到了“90后”的集体风貌,他们以多元的专业技能,铸造起坚固的防线。他们从不一样的“画风”中表现出来的种种硬核,让人们刮目相看。世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我现在最想吃肉,想吃儿子做的红烧肉。”说完这句话,70岁的苏阿姨笑了,带着些许的不好意思。

这位想吃红烧肉的苏阿姨,在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以下简称“浙大一院”)ICU经历了一个多月的生死之战后,康复出院了。当天,浙大一院共有12位患者痊愈出院,其中有两位曾是危重型患者,苏阿姨就是其中之一。

这样的好消息,我们听到的越来越多了。人们盯着越来越多的出院人数和越来越走低的新确诊人数,开始期待春天的到来。“世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这是在后方的普通人的心意。

许许多多的你我他,坚守在家,祈祷着素昧平生的医护人员平安归来。许许多多的个体,出钱出力,捐钱捐菜,捐出口罩、纸尿裤等各种物资。

每个街道的社区,都有戴着口罩的一线基层工作者早出晚归的身影。

被困家中的人们,在与家人朝夕相处中,照顾好因为疫情不能在阳光下随意撒欢儿的孩子和家中老人,操持全家人的柴米油盐,他们也是在为抗疫做贡献。

一位浙江宁海的读者潘志光用诗记录了宅家的日子:门外的小路天天撵着闲逛的风家里的冰箱空了戴上口罩,去超市买点菜回来时,顺便用竹竿挑着竹篮将两棵大白菜、五六块香干、半条鱼、十几个鸡蛋和一碗温暖的话语给隔墙孤寡了多年的丁阿婆送去我问自己我能干什么呢我像墙角番薯似的老老实实地坚守在家里不给国家增添麻烦

他道出的,正是我们所有在抗疫大后方的人们的日常生活。“岂曰无衣,与子同裳。”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又暖又睿智,这是美丽浙江

2020年除夕夜,深夜的杭州接纳了一架从新加坡飞来的航班,飞机上有湖北乘客。他们到达杭州后,第一时间得到了安置和救治。

杭州,不仅是一座美丽之城,也是一座温暖之城。它在疫情下井然有序、充满人情味的各种措施,体现了一座现代文明城市的担当。

和抗疫一样,复工也是一件大事。

被禁足在家的人们,对复工的期盼越来越急切。复工,事关国家经济,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稍有闪失,后果严重。

我们听到“春之号角”这样响起——

截至2月14日,40家企业的2700名“共享员工”通过面试、健康体检及业务培训后,在“盒马”上岗。在杭州“盒马”,超百名“共享员工”已经上岗。

2月16日13点57分,载有近300名贵州籍旅客的G4138次列车,从贵阳北站开出,22时07分到达杭州东站。这是铁路部门节后开行的服务企业外地员工复工返程的全国首趟定制专列。每位到达的旅客,都收到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杭州送上的关心——口罩。

2月19日14点10分,从四川宜宾始发,途经云南、贵州,载有1080名复工人员的K4497次列车缓缓驶入浙江省的海宁站……

杭州之美,也美在创新。

抗疫搏击中,有一批别样的程序员。他们夜以继日地研发出了绿、黄、红三色的健康码,并于2月9日在杭州市余杭区率先推出,之后在杭州全市推广,进而在浙江11个地市全部上线。2月15日,国务院办公厅电子政务办公室指导支付宝、阿里云加速研发全国一体化政务服务平台疫情防控健康码系统。从研发到投入使用,只用了7天时间。

这7天速度的背后,是连续加班、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的开发团队的努力。

一年之计在于春,脑子灵活、手脚勤快的浙江人,已经在浙江大地吹响了春天的号角。

这些都是浙江精神的体现,它以巨大的推动力,塑造着浙江的样子,而浙江的样子,正是我们熟悉的样子。

今天的记录,就是明天打开的历史。疫后再出发,我们的步子也会更坚定、更有力。PART TWO 抗疫四章医者见仁心

医者仁心,

不过四个字,

它贯穿于一个职业的日常,

更何况在危难之时。

李兰娟七旬再战,

郑霞星夜驰援,

何强辗转各大方舱,

盛吉芳不知今夕何夕。

他们,牢牢守住百姓健康。

一个孩子出生了,

他叫小汤圆,

几家医院接力守护一个初萌的希望。

一位老人延迟退休,

他叫陈亩毛,

正是这样的普通医护工作者,

他想筑起一道病毒无法突破的墙。

医者见仁心。

那些满载果敢与经验的奔赴,

那些以青春与担当铸就的投身,

未来,会记住今天。七旬再战□吴朝香 邹芸 谢晨 孙燕 杨子宸 何丽娜 张蓉今天我轻松了,可以不烧年夜饭了,由郑院士替代,手术刀改厨刀。

2020年1月24日,除夕。

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高级别专家组成员、传染病诊治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李兰娟院士在微信朋友圈发了这样一条信息。

其实,李兰娟的这一天并不轻松。

她赶到北京参加了一场和疫情有关的重要会议,直到21点才返回杭州。在北京机场吃的一份饺子,是她在这个除夕之夜的晚饭。

而在杭州的家中,李兰娟的先生郑树森院士当起了大厨,他烧好年夜饭等候妻子归来。

17年前,抗击“非典”,有李兰娟;17年后,她依旧奔走在抗疫一线。

在这次抗击新冠肺炎中,这也已经不是73岁的李兰娟第一次“出战”了。

此前,她与84岁的钟南山院士深入一线,对疫情的发展向国家层面提出科学预判,也及时解答了公众的疑问。

1月22日,针对新冠肺炎存在人传人的情况,李兰娟提出非常迫切的建议——武汉要采取“不进不出”的措施,这一建议获得及时采纳。2月1日,李兰娟出发前讲话

对于大众关心的问题,如儿童是不是易感人群,普通人是否需要戴护目镜,来自武汉的快递安全吗,哪些日常消毒方式安全有效……李兰娟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所以,2020年的春天,“李兰娟”这个名字,和“钟南山”一样,让人听到就很安心。

1月24日的北京之行,李兰娟提出,自己可以带队去支援武汉。

2月1日21点,由李兰娟带队的浙江紧急医疗队乘坐Z257次列车,从杭州东站出发,奔赴武汉。

第二天凌晨4点,李兰娟团队抵达武汉,并进驻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开展工作。“她虽然是70多岁的老人了,但工作起来真的是不分昼夜。她凌晨4点下火车,吃过早餐后就开会,各个医院的专家、基层的管理者,她都要见面。”

这是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副院长江应安对李兰娟念念于心的感怀。

浙江在抗击H7N9禽流感时,创造、积累了一套比较好的方法和方案。李兰娟和她的团队,希望把这些经验应用到包括武汉在内的全国危重型患者的救治中。

事实上,李兰娟在出征仪式上提及的这个目标,已落实到她在武汉的具体实践中。

2月4日,李兰娟带领的人工肝团队进入ICU开展工作,“浙江经验”和“浙版方案”开始起作用。

2月11日,李兰娟穿着白色防护服走进武汉大学人民医院ICU,听取医生对7位危重型患者情况的汇报——所有患者经人工肝治疗,较之前情况均明显改善。

她分析了每一位患者的病情,决定给其中两位继续做人工肝治疗。而在李兰娟带领的团队支援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以来,已经有两位危重型患者转出了ICU。

李兰娟的防护服上写有“武汉,加油”的字样,她正以自己的身体力行,为武汉加油。

在武汉工作期间,李兰娟有时一天只睡3个小时,她说:“家里人都担心我,其实我身体还是蛮好的。”

家人的担心是一直都在的。

2月1日,出发驰援武汉的那个晚上,李兰娟的儿子郑杰,在候车室挥手送别医疗队。

母亲早就做好支援武汉的准备,郑杰是知道的。但那天临时收到通知,他的脑海里,还是空白了一下。

他双眼泛红,一度哽咽。“希望她和所有医疗队队员都以安全第一,平安归来!我们会在后方全力支持,做好物资保障。”

这是郑杰的期待,也是浙江人对所有出征战士的期待。(图片由董旭明提供)ICU里的日与夜□俞任飞 王蕊 胡枭峰 金丽娜

武汉市金银潭医院竟是如此安静。

即便是收治了上百位新冠肺炎患者的住院楼,除了医护人员,也极少有人走动。

顶楼的ICU,则只能用“寂静”来形容。监护仪运作的嘀嘀声,呼吸机送氧的哔啵声,偶尔夹杂着医护人员的低声交谈和走动声,一定程度上放大着寂静带来的某种震慑感。

在这里,人们对时间的计算变得迟钝而又敏感。

郑霞印象里上一个确切的日子,是元宵节。因为,她吃了一碗酒店送来的酒酿圆子。

同时,这里的时间,又必须用秒来度量。不少看上去情况向好的患者,只是在转眼间病情就突然恶化。这着实给有着15年综合监护经验的郑霞一个“下马威”。我的武汉战役,打响了。

2020年1月23日,郑霞在日记里写下这一句。

这天,是腊月二十九。

作为首位出发支援武汉的浙江医生,浙大一院综合监护室主任医师郑霞辗转高铁和两趟汽车,于夜里11点,抵达“前线”——武汉市金银潭医院7楼ICU。

支援武汉的指令是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在当天中午下达的,只有简短的二十几个字:郑霞(右二)到达武汉后拍下的第一张照片目前疫情紧急,需要您马上到武汉去支援,务必晚上到达。

郑霞一刻都没有耽搁。

武汉市金银潭医院是最早开始集中收治新冠肺炎患者的医院,它的南楼5至7层是ICU,用于收治新冠肺炎的危重型患者。

楼层的数字,还隐藏着一个“密码”,患者们都知道它的含义——上了最高层,就说明病情严重了。

郑霞的工作从早上8点开始。

先详细梳理、分析患者的病情变化,一个多小时的准备工作后,她会先去一趟洗手间再进病房。

这个很自然的程式,其实有一句潜台词——物资不多,每一套防护服都相当宝贵。

进病房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每一步都要到位:换上工作服,进入缓冲间;洗手,戴口罩、帽子,再洗手,穿防护服,进入下一个缓冲间;穿一层隔离服,戴护目镜、手套,套上两层鞋套,再穿过一个缓冲间。

20多分钟后,她终于踏进病房大门。

在物资最紧张的那几天,郑霞不吃饭、不喝水,尽量在病房多待一些时间。

郑霞接手的患者,症状最轻的都扣着无创呼吸机面罩。他们大多行动困难,有的只能用眼神与人交流。尽管被防护服重重包裹的郑霞只露出一双眼睛,但患者们都对她很熟悉,只要她一出声,患者很快就能回应。

隔离病房里的护士人手紧张,郑霞也帮着做一些俯卧位治疗,穿着厚重的防护服,一次操作就要半个小时,郑霞累得气喘吁吁。但只要患者清醒,他们总会试着紧紧握住郑霞的手,或双手慢慢合十,比画出一声无言的“谢谢”。

夜深了。

郑霞换上自己的衣服,穿过空旷的武汉街道,回到酒店。

鞋底踩着浸有消毒液的门垫,含氯消毒剂的气味在周身浮荡。郑霞洗过手,开门进屋。她的手背上,因为频繁消毒、洗手,多了好几道破皮的伤口。

属于她的私人时间很短,郑霞选择和家人隔空度过。

似乎是一种默契,郑霞很少提及在医院救治的细节,尤其不愿意讲到的是那些住进ICU的被感染的医护人员。

有时候,这种亲情互动更像是让家人放心的工作汇报。偶尔,郑霞也会主动分享病房里其他医护人员的趣闻,但也仅此而已。郑霞(右)与同事的工作照

2月4日是父亲的生日,郑霞的祝寿视频电话刚拨通,老人没讲几句,就一把挪开镜头。她心里明白,父母尽管嘴上不说,但他们的心始终是悬着的。

7楼ICU的16张病床从未空置,多数患者的年纪在65岁以上,很多患者初进病房就要插管抢救,形势最严峻的时候,一天就有三四名患者去世。

郑霞已经记不清自己一共救治过多少患者,因为刚刚空下来的病床,总是很快就有人补上。

生死的交替,令人猝不及防又无可奈何。

但在郑霞眼里,每位患者都是最好的老师。在与新冠肺炎的搏斗中,这个神秘敌人的面目被一点点揭开。

她还记得2月8日这一天,一位来自天门、因救治病患而感染新冠肺炎的年轻医生被转到普通病房,这无疑是个“胜利”时刻。

面对刚腾空的床位,郑霞激动地和来自广东的驰援医生桑岭,隔着防护服使劲握了握手。

赴武汉至今,郑霞在微信朋友圈只发过一条消息:吃百家饭,穿百家“防护服”,“金银潭”的我们都在努力。

是的,正因如此,武汉正在恢复秩序,积攒元气。(图片由浙大一院提供)心里那“咯噔”一下的声响□吴朝香 王家铃 周素琴 李文芳 汤婕

紧闭许久的小店,有几家开门了,沉寂的街道多了些生气。

从医院返回驻地的路上,吴晓虹心里涌出了一丝惊喜——武汉动起来了。

是的,那种寂寥的感觉,被期待已久的动感稀释了不少。

吴晓虹是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邵逸夫医院(以下简称“邵逸夫医院”)呼吸内科主任医师。2020年1月25日,正月初一,浙江省第一批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紧急医疗队奔赴武汉,吴晓虹是其中之一。

吴晓虹出征3天后的1月28日,另一位支援武汉的浙江医生徐慧连,随浙江省第二批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紧急医疗队到达武汉,她是浙江省中山医院呼吸内科副主任医师。

在武汉这座城市里,吴晓虹和徐慧连本无多少交集,她们分别投身不同的医院:一家为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普爱医院(以下简称“普爱医院”),另一家为武汉科技大学附属天佑医院(以下简称“天佑医院”)。

但在同样异常艰难的病毒阻击战中,她们面对的压力是相同的。

到武汉一个多星期后,吴晓虹和同事聊天,有人突然说:“我们要不要立个遗嘱?”

吴晓虹沉默了几秒,说了一个词:向死而生。

吴晓虹和同事到达武汉那天,武汉累计确诊新冠肺炎病例618例。3天后,这个数字上升到2261例。

形势比想象中要严峻。而最让吴晓虹和同行的浙江医生意外的是,医护人员感染的风险比较高。后来,说起初到普爱医院时的感受,吴晓虹仍然记得当时心里那“咯噔”一下的声响。

支援天佑医院的徐慧连,虽然经历了一个缓冲,随后扑面而来的压力同样紧迫。

2月3日,徐慧连进入普通病房工作时,并没有感到异常之处。

第二天,工作联络群内的负责人发出了询问:“医院的重症医疗组医师人手紧张,需要支援,哪位医师有ICU工作经验?”工作中的徐慧连

有10年ICU经验、10年呼吸科工作经历的徐慧连第一时间报名。“我的天!”进入ICU后,徐慧连在心里喊了一声。

里面的患者几乎都上了纯氧,这意味着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程度。平时在ICU,不会出现整批这样的患者。

吴晓虹记住了一位60多岁的老太太,她是新冠肺炎的确诊患者。

那天,吴晓虹询问病史时,程序性地问了她家人的情况。老人说,她的先生两天前去世了,也是因为这个病。

老人手里拿着很多胸片,她把一堆片子递给吴晓虹时,又抽出几张,那是她先生的。她说,她要保管好,到时去殡仪馆领取骨灰时要用。

吴晓虹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住了,眼泪涌到眼眶,她特别想去抱抱这位老人。后来,吴晓虹才了解到,老人的儿子也因新冠肺炎在医院治疗。

进入ICU的徐慧连也在不断做心理建设。

她参与一位60多岁的男性患者的抢救,虽说上了呼吸机,但患者生命体征平稳,看着体质不错,肝肾功能也没问题,徐慧连觉得他应该能化险为夷,但一天之后,来交班的她发现,这位男性患者的床上已经换了人。

那一刻,徐慧连有些恍惚。

以前的抢救,多数时候会经历很久的时间,会找家属反复谈话。而在这里,一切都很快。徐慧连觉得,自己和那位患者才匆匆一见,都没来得及仔细看他。

进入ICU的第3天,徐慧连遭遇了一次危机。

一位60多岁的女性患者突然情绪激动,扯掉氧气面罩,硬生生拔掉输液管,整个人从床上往下滑。

徐慧连和5位同事赶紧冲过去,想把氧气面罩给她戴上。这可是要命的事,这位患者本来就缺氧严重,没有氧气面罩后,她的脸很快变成了青紫色。

患者又踢又打。顾不上太多,徐慧连弯腰去抱患者,患者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徐慧连的后背,紧紧地抓着她的防护服。

防护服一旦被扯破,徐慧连就会职业暴露,她不敢用力,顺势和患者一起躺在了地上,用手轻轻拍她,以示安抚。

患者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身边的护士眼疾手快,把面罩给她戴了上去。

从地上起来后,徐慧连全身都是汗,她有点后怕。

但她知道,患者是因为缺氧太严重,控制不住地烦躁,那种窒息感,让人有这种求生的挣扎。

患者的痛苦,徐慧连很理解。

一天早上,一位情况开始好转的重症患者撤掉了呼吸机,神志也开始清醒,当她说“我要吃饭,我要喝水”时,徐慧连一阵欣喜。闯过了这一关,说不定这位患者马上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这种喜悦感,会让徐慧连和吴晓虹一整天的情绪都颇高。

2020年2月8日,元宵节,这是吴晓虹来武汉的第14天,也是她近来心情最舒畅的一天。当天,她所在的普爱医院有7位患者康复出院。(图片由受访者提供)我在方舱医院当院长□陈晓华 吴朝香

2020年2月15日,武汉落雪。

虽然有暖气片,但黄陂方舱医院的室内温度仍然比较低,患者需要更多的被褥取暖。

上午查房的时候,何强就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医护人员立马变身搬运工,将急需的物资拉进舱内。

被褥还好说,要将沉重的氧气瓶拉进方舱,则要费力许多。不过,总算有小推车可以用,这比何强之前所在的江汉方舱医院要好很多。那时,一个医护人员根本扛不动氧气瓶,便几个人推着,在地上转着往前走。

本来可以请工作人员搬运这些物资,但是,多一个人,就要多使用一套防护装备。

所以,方舱医院里的医护人员不仅仅是医护人员,他们还要做很多额外的工作。

何强是浙江国家紧急医学救援队队长、浙江省人民医院副院长。2月4日,何强带领由浙江省人民医院21位医护人员组成的浙江国家紧急医学救援队出征武汉。

何强和他的队伍先是被安排在江汉方舱医院。2月11日,他又接到通知,支援武汉市黄陂区,建设由武汉黄陂体育馆改造的方舱医院。

2月14日,何强接到武汉市委组织部发文——他被任命为黄陂方舱医院院长。何强工作照

每天7点到19点,是何强的工作时间。他要查房、会诊、协调医院建设、学习最新的诊疗方案……

2月15日这天,到20点,何强还没有吃上饭,他刚刚结束一个讨论病情的会议。而整个白天,何强都在查房。

方舱医院医护人员每天的重要任务是筛查出重症患者。他们每天查房,3小时梳理一次。因为这里的患者基本都是轻症,所以根据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的诊疗方案,是以口服药物为主,进行抗病毒治疗。

医护人员在黄陂方舱医院是6小时一班,一旦进舱,就不吃不喝。和在江汉方舱医院比,这已经好了很多。刚到那边时,他们几乎没有休息时间,一位医生要管六七十名患者,时间非常紧张,现在起码每周可以轮休一天。这里的患者,因为是轻症,总体来说,情绪还可以。我们的队伍里有心理医生,会为患者进行心理安抚。我每次查房时,患者都很配合,他们会说:“谢谢你们从浙江来帮忙。”

这是何强自述里的方舱医院日常。

何强到黄陂方舱医院时,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四医院(以下简称“浙大四院”)首任院长陈亚岗已经带领团队把这里建设得差不多了。

因为陈亚岗是传染病学方面的专家,这家方舱医院各方面都做得很到位。

在何强和他的团队入驻当天,黄陂方舱医院一期130多张床位,基本上已收满病患。2月14日晚上,这里又连夜建了一个B馆,新增加70张床位。

在何强的预计中,2月15日后半夜,B馆开始运转,在此之前,他要再复盘一遍流程:院感防护、设备设施……

在江汉方舱医院积累的经验被何强带到这里,比如医护人员如何进出舱,既要符合流程,又不能太烦琐,何强和他的团队不断将过程优化。

何强的团队在黄陂方舱医院还做了一件事,就是利用当地医院的信息系统,把患者的病历电子化,这样可以实现信息传输,比在江汉方舱医院的手工操作要便捷很多。

在何强的计划中,接下来会安排高年资医生进行远程会诊和指挥,这样一来,可以减少进舱人数,增大医护人员的安全系数,也可以节约防护物资。

作为方舱医院的院长,何强面临的压力是多方面的,而最大的压力有两个:

一是要保证患者的安全。所以,他们要及时筛选出重症患者,及时转运。新冠肺炎有一个特点——变化很快。有些患者白天还好好的,到了晚上就会突然发烧,还有的患者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肺部感染已经很严重。他遇到一位患者,原来患有脑梗,来的时候出现心律失常,发热后,氧饱和度很快下降,比较危险,他们很快把他转运出去了。他们每3个小时就要对患者进行一次摸排,做好预判。

二是要确保医护人员和其他工作人员的安全,不能出现感染。

形势在慢慢好转,何强对完成任务很有信心。

他希望到方舱医院的患者越来越少,最终不需要这里,他也不用再做这个院长。

这是何强最大的心愿。(图片由浙江省人民医院提供)重症病房里的男护士□吴朝香 王家铃 李文芳

一位60多岁的女患者,是梁寅在湖北荆门护理的第一位重症患者。

这位患者看起来比较壮硕,梁寅见到她时,她已经神志不清,脸色有点灰白,呼吸窘迫。

她发病已经一个多月,是从当地其他医院转运到荆门市第一人民医院的。

她是插着管来的,用了纯氧,二氧化碳分压是正常人的3倍。

梁寅知道,这位患者的治疗和护理过程不会太容易。

每隔一个小时,梁寅和同事就要给她抽血,进行血气分析,据此调整治疗方案。而患者的二氧化碳分压一直下不来,每隔半个小时,医护人员要调整设备参数,以匹配患者状态。

这个过程,用梁寅的话来说,“几乎需要寸步不离”。

梁寅,34岁,是邵逸夫医院ICU的护士。

2020年2月12日,根据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对口支援湖北省除武汉以外地市新冠肺炎防治工作部署要求,浙江省派出由邵逸夫医院单独组建的重症救治团队35人、浙江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2人作为首批医疗队伍,赴荆门进行支援。

比较特别的是,邵逸夫医院这次派往荆门的医疗队中,有16位护士,其中11位都是男士,梁寅是他们中的一员。重症病房里的男护士

抵达荆门的第二天,梁寅和同事们就火速在荆门市第一人民医院(北院区)13楼建起了重症新冠肺炎患者集中收治病房,旨在集中收治荆门当地的重症患者和危重型患者。

2月14日,这里收治了首批4例危重型新冠肺炎患者。

隔离病房工作的辛苦程度可想而知。开工第一天,很多人的耳朵被护目镜磨破了皮,尤其是像梁寅这样本身就戴近视眼镜的医护人员。“两副眼镜压在耳朵这里,真的很难受。”

2月15日,荆门大雪,气温骤降。但是,穿着厚重防护服的梁寅和同事们在病房里忙碌着,才一个小时,后背就开始流汗。

女护士王昊囡和男护士卢康是搭档。那天,一位已经没有意识的危重型患者从其他医院转运过来,卢康要帮患者翻身,全部要靠自己用力。

卢康帮患者调整到合适的姿态时,一旁的王昊囡赶紧检查患者身上的皮肤。

耗力巨大,卢康汗如雨下,护目镜里满是小水珠。其实,他们进病房之前,特意用洗洁精擦了护目镜,就是为了防止起雾,但出汗实在太多,这个问题根本无法解决。

男护士在体力上占优势自不必说,他们还同样拥有一颗细腻的心。

截至2月15日18点,邵逸夫医院团队负责的病区收治的危重型新冠肺炎患者已达14位。

这里的患者,很多是从下面县市一层层转运过来的,很多人的病历资料不完善。

医护人员做护理时,一般都要了解患者的既往病史,比如,是不是有基础疾病,有没有合并肾脏方面的疾病等,这可以帮助对患者的病情走向做预测。但在这里,患者的资料都不全。大家知道,没有捷径,只有在护理的过程中,一点一点地帮患者来完善这些资料。“这不是简单的从0到1,这是在让小学生参加数学高考……”王昊囡这样形容大家在荆门的工作难度。

他们,每个人都在为多解一道题出谋划策,白天上班,晚上还要集体总结经验,困难多到无从下手……

但荆门人真的很热情,梁寅和同事们刚到不久就有深深的感受,他们和当地医护人员交流得相当顺畅,这让大家对后面的工作很有信心。

到达荆门的当天,医疗队成员入驻的酒店房间都放着一封感谢信,信上有一句话:“浙”就是爱,“荆”生难忘。(图片由邵逸夫医院提供)“撒谎”的一家人□何丽娜 张玥洁 程晓琳

胡修六终于下定决心,要做那件犹豫了好一会儿的事。

他抽了个空,躲到安静的角落,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父母的电话。

这通电话听起来一如往常。胡修六关照父母好好照顾自己,并告知自己最近工作挺忙,回不了家,可能往家打电话的次数也会少一些。

即刻要出征武汉的事,他只字未提。

2020年2月9日,由800多名医护人员组成的浙江省第三批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紧急医疗队出征武汉。

胡修六是其中一员。这位出生于1986年的帅小伙儿,是杭州市红十字会医院急诊科医生。从接到通知到踏上征程,只有短短十几个小时,胡修六已进入临战状态。

本来,胡修六和父母约好,等大年三十到正月初八的值班结束,他就回江苏老家,陪老人补吃一顿团圆饭。

面对突如其来的疫情,他只能爽约了。“不不不不不……”

2月10日一早,身处武汉的胡修六对着电话蹦出一连串的“不”,电话那头是自己医院的领导——杭州市红十字会医院副院长章金娟。

原来,为了让前线同事安心战斗,院领导班子决定让每一位驰援武汉的医护人员家属都由一位院领导对接。

听说章金娟副院长想要打电话问候他的父母,胡修六急了。

打完这个电话,章金娟想着自己该做些什么。或许,跟胡修六一起“撒谎”就是在帮他。

没想到,这个善意的“谎言”,因另一道善意的传递,在2月12日被戳破了。

原来,胡修六所属的社区,也在开展辖区内一线抗疫工作人员家属慰问工作,他们一个电话打到了胡爸爸的手机上。“孩子肯定是怕我们担心,才没跟我们说去武汉的事。我们也不打算让他知道我们晓得这事了,不想他因我们牵挂而担心。”得知社区去电后,章金娟第一时间又给胡爸爸打去了电话,得到了这样朴实的回答。

胡妈妈虽然支持儿子去武汉,可作为母亲,无法控制自己对儿子的担忧,她吃不下睡不好,心里七上八下。

2月14日晚上,胡妈妈勉强吃了点东西,坐在床上看电视,听到新闻里说不少医护人员感染新冠肺炎……她越看越紧张,越紧张身体就越不舒服,随后,上吐下泻,晕了过去。

胡爸爸在村里人的帮助下,连夜叫来了救护车。

2月15日上午,胡妈妈住进江苏泰兴市人民医院,经诊断是急性消化道出血。

章金娟了解到胡妈妈生病住院的情况后,立即与当地医院对接,安排包括医生、护理、财务等事宜,将看病的全流程都照顾到位。

胡妈妈住院期间,在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光谷院区(以下简称“同济医院光谷院区”)忙于救治患者的胡修六,抽空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胡修六在医院值班室特别的聊天记录“六子,我和你妈妈身体都好。你妈妈在包饺子,咱家今晚吃饺子。”看着病榻上的老伴儿,父亲强作镇定撒起了谎,并一个劲儿叮嘱儿子安心工作。

2月24日,正值刚上完夜班的胡修六轮休,章金娟分别给他和胡爸爸打了电话。

胡修六报告了好消息:“刚来时三班倒,现在两班倒,确实挺累的。不过昨天我们病区有一位重症患者痊愈出院了,还是蛮高兴的,特别有成就感。”

胡爸爸一再叮嘱的还是同一件事:“我们现在好了,千万别告诉六子他妈妈生病的事,别让他分心。”

章金娟想了想,给这一家建了个微信群,打了一个三方视频电话。

视频接通,好久不见儿子的胡妈妈当即泪流满面。不过她依然坚定地跟儿子说:“要好好救人,妈妈和爸爸都好,只要你好好的就好。”胡爸爸马上接上:“努力工作,为患者服务,我和你妈妈什么都好。”

胡修六则一个劲儿应承:“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请放心!”

简短的“见面”匆匆结束了。老夫妻急着挂电话,怕说多了儿子会看出端倪。

章金娟深知两位老人的心思,但她决定不再帮他们“撒谎”。她又给胡修六打了个电话,详细告知胡妈妈住院一事,并告诉他一切都已过去,两位老人目前真的都好。她请胡修六在前方放心,有事随时跟“娘家人”说。

撑了半个月,这一家三口的“谎言”终究还是被戳破了。(图片由杭州市红十字会医院提供)握住你的手□史春波 徐建永 周伟

2020年1月27日,正月初三,傍晚的上郑乡圣堂村很安静。这是个偏远的小村,距离黄岩城区一个多小时车程。

正是饭点,付莎莎和父母围坐在一起吃着晚饭。

电话铃响,付莎莎接听了几秒,几乎没有多想,就回复了三个字:“我愿意。”

付莎莎是台州市第一人民医院ICU的护士。

医院正在组织第二批医护人员支援武汉,接到这个征求意见的电话后,付莎莎当天晚上就赶回了台州。

第二天,也就是2020年1月28日,一早,他就跟着大部队来到杭州,成为浙江省第二批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紧急医疗队的成员之一。

到了武汉后,付莎莎被分在天佑医院ICU,她每天面对的,都是需要上呼吸机的重症患者。

付莎莎能从患者的双眼中看出他们对生的渴望。

很多患者不适应呼吸机,却又迫切地需要氧气,情绪就会不好。这时,付莎莎会走过去,握住患者的手说:“我们是浙江医疗队的,你放松一些,你做得很好。”她和同事们就这样不断鼓励着患者,有时,他们还会给患者竖大拇指。这样的方式很有效。

有一位患者,经过半个小时的床边陪护,指标逐渐好转,付莎莎能从患者的脸上看到他已经不那么紧张了。摘下口罩和护目镜的付莎莎“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总是这样轻声安慰。

有一位65岁的患者,突然病情加重,生命危在旦夕,付莎莎和几位同事穿着厚重的防护服轮流给患者做心肺复苏,50分钟后,这位患者终于被抢救回来。

太紧张了,所有人的护目镜上,早已经是雾气一片。

口罩、护目镜、防护服……当付莎莎习惯了这个环境后,鼻梁上已留下了挤压出的红痕,伴随着刺痛。

当她摘下口罩和护目镜后,一张脸让人看了心疼。

幸好在出征前,细心的护士长给她带了水胶体敷料,她剪了一小块贴在鼻子上,再戴上口罩后,红痕和刺痛感没有像之前那么严重了,她将这个“秘方”分享给了其他的同事。“如果重新选择一次,你还会答应去武汉吗?”“当然,义不容辞。我相信在我们这支队伍里,随便问一个人都能得到这样的回答。”

这个没有太多言辞的女孩,回答得很坚定。

长时间的缺氧和大量流汗,让下班后的付莎莎常常感觉昏昏沉沉,有沉重的疲惫感,但是当她看到患者一天天恢复健康,又觉得这种累值得。

有一天,因为吃到了武汉市民送来的八宝粥,付莎莎觉得内心有些小雀跃,在她眼里,普通的八宝粥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万众一心”。

每天下班后,付莎莎会在微信群里给家人报个平安,免得家人担心。

除此之外,她很少说工作的事。

付莎莎去武汉后,圣堂村这个有600多人的山村也开始了封闭式管理。付莎莎的父亲

她的父母就守在村口。

父亲付敏君今年59岁,是一位老党员,说到守村,他觉得这是自己应尽的义务。

付敏君的儿子付学楗是一名军人,付学楗也在那几天打来电话,他告诉父亲,有一批战友已经去湖北支援了,他也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

付敏君一直很担心女儿和儿子的安危,甚至晚上睡不着觉,但他仍然支持他们的决定。

在武汉,付莎莎也在等着弟弟的到来,虽然可能见不到面,但他们可以一起战斗。(图片由受访者提供)医疗队的管家□谢春晖 于伟

夜深了。

距离天佑医院步行时间约10分钟的一家酒店却异常忙碌,来自浙江的医护人员开始为奔赴“战场”做准备。

他们的准备是从“头”开始的。

那天晚上,医疗队请来了几位理发师。为了工作方便,几乎所有人都剪了头发:女士剪短了长发,男士理了平头。

大家有说有笑,但那些说笑声,更像是在彼此安慰。

一名年轻的护士,把剪下的长发留了一小撮偷偷藏进了口袋;一名女医生盯着掉在地上的长发看了很久。

这一切,陆龙喜都看在眼里。他说,那种感受很微妙,很感动,也很心疼。

这是2020年1月28日深夜。浙江省第二批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紧急医疗队的140余人在23点才抵达这家酒店。

陆龙喜是医疗队内的一名后勤保障人员,他所在的后勤保障组每天为进出驻地的医护人员消毒,准备各种生活、医疗的必需品。

可以说,他就像是一名管家,照顾着一线抗疫医护人员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

他不是医护人员,却是与医护人员走得最近的人。凌晨,医护人员返回酒店

这家酒店总共有26层,医疗队使用了其中的8层,每个医护人员一个房间。

抵达武汉的第二天,医疗队就迅速制定了各项医疗、生活的规章制度,并及时把酒店内外划分成污染区、缓冲区和清洁区,进行分区化管理。

陆龙喜说,这些都是为了让医护人员在驻地生活时降低交叉感染的风险。

这支医疗队接管的是天佑医院的3个病区,包含一个重症病区和两个普通病区。最初,医疗队的排班是医生实行三班倒,每8小时一班;护士分为六班倒,每4小时一班。

为了节约防护用品,医护人员一旦进入病房,就尽量在病房里多待一会儿。所以,每班医生的工作时间实际都超过10小时,护士都超过6小时。后来,医疗队把上班时间调整为医生两班倒,护士四班倒。陆龙喜(左二)和他的同事们

陆龙喜有时候会跟医护人员“唠叨”几句:“不要太拼,要注意休息。”但他听到最多的回答是:“没事,我能挺住,少睡一会儿,或许能多救一个人,值!”

每天,陆龙喜都要在酒店门口协助医护人员进行个人消毒,他能很直观地感受到医护人员的心理变化。

如果病房里的患者情况好转了,医护人员回酒店时话就会很多,脸上都是笑。

如果患者的情况比较糟糕,医护人员的情绪就会压抑不少。他们的疲惫和无力感,陆龙喜感受得到。

特殊时期,医护人员除了在医院工作外,就是在酒店里休息。不少医护人员是第一次来武汉,他们只能透过窗户,望一望这座美丽的江城。

只有下班时那短暂的十几分钟,他们会放慢脚步,感受这座城市的气息。年轻的护士们说,这算是跟武汉“同呼吸,共命运”了。

医疗队的另一位成员——浙江省中医院重症医学科的主治医师黄立权曾发给陆龙喜一则“疫中手记”。

在天佑医院ICU负责危重型患者救治工作的他,记录了这样一个夜晚。

那天,黄立权值夜班,突发情况太多,两名重症患者几乎同时没了血压,ICU里的医生们全力救治,仍有一名没救回来。

凌晨4点才下班的黄立权说,这是他来武汉工作后最紧张的一次值班。等脱下防护服,他取下为了应付内急的成人纸尿裤:“纸尿裤湿了,但不是尿。”手记中的这句话后面,他添上了一个大笑的表情,又添上了一个流泪的表情。

凌晨回酒店的路上,大家基本保持一米多的距离,鱼贯而行。

黄立权是摄影爱好者,他说,这样的深夜,这样的背影,他觉得非常美!但背后,有陆龙喜看在眼里的辛劳。“太阳应该要慢慢升起来了。”

这是凌晨行走在武汉街头的黄立权的感叹,也是奋战在一线的浙江医护人员共同的期许。(图片由浙江省第二批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紧急医疗队提供)3天,453张面孔□吴朝香 张冰清 杨子宸

2020年2月13日

集结,去武汉!

一大早,谢辞寒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妈妈。

妈妈在电话里很开明地说:“去吧,去吧,我们支持你。”但很快她又发微信语音过来,声音是哽咽的。

谢辞寒是浙大一院肝胆胰外科护士,她说,自己也紧张,但总要有人去,如果都不去,那边怎么办?

谢辞寒的行李中,最多的就是纸尿裤,因为在武汉的同事告诉她,前方很需要这个。

31岁的丁青青是浙大一院肿瘤内科护士。

一早出门,两岁多的儿子突然说:“妈妈不要走,不要走。”那个时候,她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为何要去武汉?丁青青没想太多,她就觉得应该报名。

汶川地震那年,丁青青报考了护理专业。那个时候,她被很多医护人员的行为感动。现在,疫情来袭,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去一线。

时间仓促,丁青青来不及准备充足的衣物,就从婆婆和老公那里拿了一些宽松的裤子、T恤。

浙大一院肝胆胰外科主治医师李想是武汉人,他从本科到博士都就读于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

这次疫情发生时,李想正在美国交流学习,但他立刻就向医院提出,如果有需要,自己随时可以奔赴武汉支援。

2月2日,李想结束在美国的学习,改签了两次机票才回国,这次他也想为家乡尽一点力。

李想期待,疫情结束,武汉的樱花也就开了,那时,他可以回母校和师兄弟们好好相聚,顺便给老婆拍一张武汉樱花的照片。

涂玉琴早早就跟医院表达了去武汉的意愿。她是邵逸夫医院德清院区的护士长。

但是报名后,她没直接和老公说,只是旁敲侧击地说了一句:“去武汉也挺好,还能吃热干面。”

老公一听,就问:“你是不是要报名?”

涂玉琴回答:“还没报,报了也不一定去。”

涂玉琴的老公很了解她,知道她肯定会去,最后也很支持她。

最担心涂玉琴的是她的父母。两位老人很早就对涂玉琴说:“你不要偷偷报名。”他们太了解自己这个独生女儿的性格了。

临出发前,涂玉琴才将这一个消息告诉父母,母亲一直掉眼泪,父亲也哭了,涂玉琴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父亲哭。

父亲说:“你是我们的小宝宝,虽然你有了孩子,但还是爸妈的小宝贝。”

母亲在她的行李中放了一件很特别的东西,那是一包家乡的土,因怕她水土不服而准备的。这是老一辈送别亲人远行的特别仪式。

早在浙江省第一批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紧急医疗队出征时,浙大二院呼吸科的朱护士就报了名,不过,这次才轮到她。

前一天晚上,她和住在奶奶家的小女儿通过视频电话道别,虽然一岁半的女儿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朱护士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女儿,不过,两个小宝贝身体不是特别好,小女儿身体更弱一些。本来,朱护士打算年后带小女儿去做一个手术,但是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她的计划,朱护士也要前往疫区打一场硬仗。

现在,大女儿住在外公外婆家,小女儿住在爷爷奶奶家,全家都等着她凯旋。

2020年2月14日

出发,去武汉!

453名医疗业务骨干组成的浙江省第四批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紧急医疗队集结出征,其中医生115名,护士320名,领队及保障人员18名。

他们由浙大一院、浙大二院、邵逸夫医院为主组建,整合部分市县抽调的医护人员。

他们将参与武汉市新冠肺炎重症、危重型患者的医疗救治工作。

同时,大量医用物资设备随队携带,包括3台体外膜肺氧合、12台有创呼吸机、15台无创呼吸机、3台除颤仪、6台中心监护仪和6台心电监护仪。浙江省第四批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紧急医疗队从杭州启程

这是迄今为止浙江省派出的综合力量最强、携带医疗设备物资最多的医疗队。

11点30分,5架包机起飞,将他们运载至湖北武汉。

2020年2月15日

武汉,我们来了!

400多名医护人员正式整建制接管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以下简称“协和医院”)肿瘤中心病区,开始收治新冠肺炎患者。

浙大一院接管的重症病区,62张床位在两个小时内全部收满。

浙大二院接管的ICU,当晚迎来了首批6名新冠肺炎患者。

邵逸夫医院冲到抗疫的前线,让病床等患者,医生等患者。“应收尽收”,这是一个好的开局。(图片由董旭明、王建龙提供)今夕是何夕□吴朝香 杨子宸 王蕊

2020年2月5日,正月十二,星期三。

这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浙大一院首批7位新冠肺炎患者出院了。

但盛吉芳不知道这天是星期几。

时间的标记,对她而言,似乎已经模糊。这些天,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怎样让患者康复。

不过,这是近20天来,盛吉芳第一次感觉放松的一天。她和一众同事站在浙大一院门诊大楼前,眉心舒展。

这天的阳光也很合拍,碎金子般洒落在这座城市的楼宇之间。

浙大一院是浙江省最早的一家新冠肺炎诊治定点医院,承担着全省危重型患者的诊治和会诊工作。

盛吉芳是浙大一院感染病科主任,所有的危重型患者都要经她之手,她和团队守的是“要塞”之地。

1月19日,浙大一院收治了第一例新冠肺炎患者。这名患者曾去湖北出差了3天,中间没有外出,只是在宾馆里调试电梯。

当时,盛吉芳就预感到,这不是一般的传染病,必须积极做好应对。

1月24日,盛吉芳通过媒体建议从武汉回来的人自行隔离14天。盛吉芳

也就是从那时起,在任何场合,她都再三强调:一定要隔离,严密地隔离,把有感染风险的人甄别出来。

同时,她也开启了特殊时期普通而惊险的每一天。

盛吉芳今年60岁,她通常会将花白的头发绾起来,干净利落。

同样干净利落的,还有她极快的语速。她像是在和时间赛跑,谈起病情和治疗直奔主题,没有一句废话。

疫情开始后的一个星期,是盛吉芳压力最大的时候。面对未知的疾病,盛吉芳担心的事情太多。

感染病科的20多位医护人员都在武汉一线,也就是那个时候,传出武汉有医护人员感染的消息。武汉的死亡病例,最开始说都是老人,后来发现年轻人也会被病毒击倒。

她更担心的是危重型患者。

有一次,一位外地的危重型患者要转运到浙大一院,刚上救护车,人就快不行了,然后又被搬回ICU。等患者情况趋于稳定,又继续转运,在去浙大一院的路上,当地医院一直和盛吉芳保持着联系。

盛吉芳用“惊险”来形容这个过程,她很紧张,希望患者一定要坚持住。幸运的是,患者最终被安全转运到浙大一院,并得到及时救治。

类似的惊险几乎每天都有。

新冠肺炎没有特效药,有针对性的治疗方案至关重要。

盛吉芳和团队每天都在摸索最佳的方案:怎么提供氧气?激素用多久?用多少?……每位患者都有差异。

这些步骤不能拖延,拖延一两个小时,对患者来说,就意味着危险,他们可能会出现多脏器官衰竭、休克,甚至死亡。

正是因为如此,盛吉芳每次远程会诊时,都反复对地方医院说,不要等到太危险了再转。她经手的几位患者是在当地插了管以后才转过来,每次她都因为他们手心攥着一把汗。

盛吉芳排得满满的日程,恰恰是在为患者的生命护航。

疫情开始后,她的一天是这样的:

早上5点多起床,晚上8点多下班,除了管理好浙大一院之江院区的所有确诊患者,还要远程会诊全省各地一二十位患者,帮患者所在的医院捋一遍治疗方案。原因很简单,她要把浙大一院的治疗方案推广到各地医院。

2月9日这天,盛吉芳难得腾出一点时间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半小时的访谈,是在她上午开远程会诊会议的间隙分3次完成的,每次聊不到10分钟她就要匆忙返回会议室,因为“重症患者要会诊了”。

浙大一院首批患者出院后,第二批、第三批患者也陆续出院,治愈的患者越来越多。

盛吉芳并没有觉得轻松很多,在她看来,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危重型患者的情况很复杂。我还是呼吁早诊断早治疗,把早期的患者都诊断出来,别等他变成危重型,耗费精力和医疗资源不说,还不一定能救治过来。”说完这句话,她又一次起身,准备去参加接下来的会诊,温州一家医院的几位重症患者,等着她进行远程会诊。

此时,已经是中午,盒饭被送到会议室,他们要边吃边谈。(图片由杨子宸提供)手机里的爱人□李玲玲 吴朝香 王蕊 朱诗意

2020年1月27日,杭州有点冷。

在医院临时为医护人员开辟的宿舍里,因为没开空调,寒气逼人。

王杰在紫色的工作服外,裹了一件便于穿脱的长款羽绒服,这是一件有点收腰的女式羽绒服。对这身行头,王杰还和同事开了个玩笑:“这说明我身材比较好。”

实际情况是,当时浙大一院之江院区临时启用,各个部门都很忙,王杰就在医院为大家准备的物资里,随手拿了一件羽绒服套在身上,自然也顾不上款式。等物资没有那么紧张了,他也没有去换,一直穿着它来往于宿舍和病房。

这间宿舍里,还有王杰带来的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他说,这是从儿子那儿临时征用的。

一件特别的羽绒服和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可见,这场战斗来得有点急。

王杰是浙大一院呼吸内科副主任医师。

1月19日上午,王杰从缙云回到杭州,在家吃了顿晚饭,第二天就到医院报到,进了隔离病房,之后再也没回过家。

王杰的爱人瞿婷婷也是浙大一院的医生,与他同在抗疫一线,但是从1月20日起,两人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过面了。

这是夫妻俩最长的一次分离,还好,可以视频电话里“相见”。

说起那件羽绒服,瞿婷婷有些愧疚:“时间匆忙,我都没有替他准备,真是惭愧。”

1月26日,浙大一院确诊的新冠肺炎患者全部被转运到之江院区,王杰也随之转战之江院区。

这一天,作为浙大一院院感部副主任的瞿婷婷,也在之江院区上班,她的其中一项工作内容就是给医护人员进行院感培训。

只是,早已进入隔离病房的王杰并不是当天的培训对象,于是夫妻俩继续着无法见面的日子,继续当手机上的“留言夫妻”。

如果没有这场疫情,王杰一家三口的春节本是要到瞿婷婷娘家温岭过的。

外婆家小朋友多,儿子盼了很久。但最终,除夕夜的时候,王杰在医院,瞿婷婷回家也很迟,儿子只能和奶奶互相陪伴。

听说儿子准备给他写一封信,王杰有点期待。作为爸爸,他也有很多话想对儿子说,其中最重要的是等这场疫情结束后,好好讲讲医院里发生的故事。

提起爱人,王杰则放松很多,作为同行,他们一直都理解彼此的工作。

瞿婷婷当然理解,也很体谅王杰的辛苦。只是作为妻子,她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很细致的关心。还好,她所在科室的工作就是努力让奋战在一线的兄弟姐妹们多一份安全保障。

从2月14日起,王杰从基本为轻症患者的病房转战ICU,做气管镜检查工作。专业人士都知道,气管镜检查是感染风险最大的操作,对于操作医生来讲,心理及身体的压力都非常大。瞿婷婷王杰

所以,现在夫妻俩的手机互动又多了一段固定的对话。“你一定要戴正压头套。”“你放心,我严格按照你规定的防护要求来做。”

王杰说,自己很幸运,有坚实、强大的后盾——母亲把照顾儿子和家务事全部包揽;他和爱人同为医生,对于职业的认同感可以让他们相互理解;还有一点,因为爱人就是院感部的,了解医生的自我防护问题,虽然对他的担忧是难免的,但相对而言,她会比较理性,这样他的心理压力也小了很多。

天气暖起来了,王杰休息时,会在宿舍望望窗外,他在看窗外的汽车有没有多起来。这几天明显多了,在王杰看来,这意味着,春天快到了……(图片由浙大一院提供)接力守护小汤圆□张冰清 吴朝香 何丽娜 杨子宸

7点53分,医务部通知手术室、产科、儿科、麻醉科立即准备手术。

8点15分,两位产科医生、3位麻醉科医生、3位手术室护士、一位助产师、一位儿科医生全部到位,同时还有多位医护人员在手术室外进行辅助工作。

9点15分,产妇从患者通道被推入了手术室。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