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狩魂录之婴灵缠身(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5-20 09: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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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芊牧

出版社:上海市华文创意写作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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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微狩魂录之婴灵缠身

清微狩魂录之婴灵缠身试读:

作品简介:

季然自小便因为某些缘故而被父母送入武当清微派中躲避命中所带劫难。她自幼便跟在师父身边修行,曾经在师门中是资历甚好名噪一时的天才法师。

季然3岁开始培元固本,养心护神,4岁熟谙阴阳五行乾坤八卦之道,5岁练习符咒之术,直至6岁已能出阴神走冥府……直到8岁那年,她第一次出任务失败,她的人生便完全被改写。她发现自己一旦遇到成气候或者很凶残的脏东西时,她的三魂就一定会丢了命魂,七魄就一定会丢了灵慧和中枢。自此,她成了师门中的一个笑话,以至于在多年来的成长路程上一直耿耿于怀。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到底是什么选择了她走上这条路,还是她选择了什么而走上了这么一条路。

她的师叔曾经对她说过,这世间很多事情是没法解释的,只能用一个含糊的字眼来说,那就是缘。很多年以后,她才明白,这世间之事,却是因缘起,因缘灭,因缘衍生如此之多的因果以及祸福。敬请关注《清微狩魂录》,婴灵缠身、人发诡影、阴尸变、人鬼一途、山魈夺魄、阴兵过宅、冥婚夜惊魂、抢寿借命、地仙煞、蛊牌夺禄、三尸九虫等精彩连载故事。

作者简介:

芊牧,女,原名刘清芳。85后,爱狗娃,怀旧人,小道士。好人一枚,性格很二,精于补刀,擅长吐槽,吃货人生,爱憎分明。

楔子

曾经,师叔就对她说过,这世间有很多事情是没法解释的,只能用一个含糊的字眼来说,那就是缘。

那时候正拿着小狼毫蘸着朱砂在大堆厚厚的黄纸上练习画符才5岁的她,仰着一张小脸迷茫地问师叔:“那……什么是缘?”“你走上这条路,就是缘。”

很多年以后,她才明白,这世间之事,却是因缘起,因缘灭,因缘衍生如此之多的因果以及祸福。

1、鬼压床

S市,某小区。

林若溪感觉脖子有点酸疼,便把书放到一边,打算休息片刻。

选择一个最舒服的睡姿,林若溪此刻任由思绪飘荡。

小小的房间,时钟“笃笃笃”秒走的声音和自己平稳的呼吸声似乎在告诉自己时间和生命的意义。其实她一点睡意都没有,漂亮的杏眼一直盯着天花板发呆。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奇怪的轰鸣,林若溪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在轰鸣声中轻轻地瞌上。

是的,她感觉!因为她发现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

怎么回事?林若溪下一刻便发现自己的手脚不能动了。心里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鬼压床!“嘻嘻……”

一阵诡异的小孩子的笑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林若溪更加惊惧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头上挠着,毛感加冷意顿时袭满全身细胞。那分明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她使劲挣扎着,想让自己马上醒过来,可是这个时候她怎么醒得过来呢。“嘻嘻……姐姐,抱抱,抱抱!”

林若溪忍不住在心里哀嚎,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她颤抖着朝那声音喊:不要,我才不要抱你!你找其他人去!我不要抱你。“呜呜呜……抱抱我……呜呜呜……”

林若溪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了。明明是3、4岁的小孩,此刻哭出来的声音却像是夜半猫叫一样让人瘆得慌。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那是个3、4岁的小孩,林若溪就是感觉到了。

小孩子哭泣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姐姐,抱抱我!我好可怜!你抱抱我!抱抱我,抱抱我……”

林若溪一直用她那强烈的意识拼命地反抗,想让自己马上清醒过来,奈何手脚都不像自己的一样,完全不听使唤。

随着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熟悉的轰鸣声再一次传来,满满地充斥着整个耳膜。紧接着,一张清晰的小孩脸一寸寸地占据了自己的大脑,林若溪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呼吸完全停止!她想喊,可是喊不出声来,整个人像溺水一样遭受着四周不断挤过来的压强,不断挤过来的孩子的脸,哭的,笑的,生气的,愤怒的,死亡的……

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所有禁锢着林若溪的力量全部消失殆尽,她倏的一下睁开了眼,耳边还回荡着那渐行渐远的小孩的惊惧叫声,凄厉悲怆……“笃,笃,笃……”

额角细密的汗珠化成一道道汗水直直地流至颊边,此起彼伏的剧烈心跳声似乎在告诉她刚刚经历过的一场噩梦的事实……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还保持着刚刚张开的姿势,再看看时钟,时间俨然定格在16:31分上!

怎么会这样?刚刚躺下来的时候,她刻意看过时钟,刚好是16:30分。意思就是说,从刚刚被压床到现在,前后时间居然连1分钟都不到……一阵恶寒立马袭上林若溪全身,虽然隔着棉衣棉裤,还是能感觉到一粒粒鸡皮疙瘩紧贴着皮肤。

她记起来了,她醒过来的前一秒,她似乎又看见了……似乎又看见,他狰狞着一张小脸,满眼的血红……

他还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了,他一直跟着自己。而且近两年来更是频繁地进入她的梦。从一开始温驯可人的样儿,到现在变得越来越狰狞和恐怖。这两个月来,只要她的梦里一出现其他小朋友,他就一定会出现。有时候他会冷冷地躲在远处看着她和他们嬉戏,有时候会突然闯过来把她手里的小朋友给摔出去,有时候又满脸幸福地躲在自己的怀里安安稳稳睡觉……

她的身体越来越差,脸色越来越苍白,感冒咳嗽发烧的频率越来越高,有时候在外面晒太阳都会突然间全身一阵冷悸,甚至有如芒刺在背一样难受至极。

隔了一会儿,林若溪终于感觉不是那么难受后,便手脚利落地起床换好一套外出的衣服,走出了家门。

她想去超市买点材料做晚餐,准备今晚给沈峰炖一个汤。

林若溪和沈峰同居了。沈峰是林若溪这5年来第16个男朋友,却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林若溪是那种长相清秀型的,虽然已经25岁了,但不缺乏追求者。也不知道是林若溪倒霉还是命不好,这么多年来,每交一个男朋友马上就会分手掉。对方一开始都对她特别好,但都不超过3天,3天后他们都一定会中邪似的和林若溪提分手,没提的过阵子不是摔伤就是跌伤,要不然就是出车祸,总之最后一定会主动和林若溪分手。直到沈峰的出现。她和沈峰是在去年3月认识的。原本以为又超不过3天,结果俩人居然能走到现在。沈峰在一家国企做高层管理,是一个标准的朝九晚五族,薪金优厚,有车有房,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前途无量。在当前社会环境下,这样子的人也算是“高大上”系列了,难免风流成性身边花花草草众多,难得的是,沈峰非常自爱,他对林若溪非常好,可以说在他的人生规划里是有把林若溪放在里面的。唯一一点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他不喜欢林若溪出去工作,他觉得养家是男人的责任,女人就应该在家里做全职太太。他非常坚持这一点,为此,林若溪没少与他闹别扭。“叮……”电梯抵达一层的声音响起。

林若溪裹了裹毛衣,低着头走出了电梯。走到大堂门口处,便从包包里拿出门卡放到感应区,“哔”的一声,大堂门便自动开启。

一走出B栋大楼,林若溪便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底,位于南方的S市冬天是很冷的,那种冷绝对不是北方的冷,北方的冷是干燥冷,S市的冷是那种冷到骨髓里的湿冷。平日里的这个时间,小区里除了那些个去买菜的,其他人不是猫在家里就是还没下班,但是不远处的E栋那里现在正密密麻麻地围着一圈人,旁边停着警车还有救护车。

人都是一种好奇动物。林若溪赶紧小跑过去,挤进了围观人群。

人群前面的一块空地上警察正忙着拉起白条,并呼喝着围观群众散开,不要破坏现场。

人群里有人轻轻嘀咕着“虐待”“可怜”“残忍”之类的字眼,林若溪前面一个高个子中年男子一边摇头一边说着造孽什么的便转身离开了,这让林若溪刚好可以看到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她定睛一看,是一个3、4岁的小男孩!

只那么一眼,林若溪便惊惧地叫出声:“啊!”接着不省人事。

2、老友记

季然刚走到E栋的时候便遇上了眼前的这么一幕。

地上是血淋淋肝脑涂地双眼大睁的小男孩,旁边是一个看到现场后莫名其妙尖叫晕倒过去的年轻女子。

瞬间,一阵熟悉的黑暗和晕眩向季然袭来,她赶紧念起了咒语,定住了自己那颤颤巍巍要飘出去的魂魄,也定住了自己的心神。

围观人群本就是八卦的,原先大家都是心情沉重窃窃私语着这个看起来是从高处“意外失足”坠下的小男孩的事,林若溪的晕倒让整个现场的人群都躁动起来,一个个地都大声地讨论了起来。“她是这娃的妈妈?”“不是!这娃是E栋17楼1703的,他妈妈前阵子就失踪了。”“是啊,据说这娃的父亲还从外面带回来一个野女人,这些日子总听到这娃的哭叫声。”“是继母吗?”“可不是,继母能对不是自己亲生的小孩好?说不定,他……”说这话的大婶阴沉着脸和周围的人互相递着眼色。“那这女的是谁?”人群里有人问。“她是住B栋的吧,经常看到她和她家男人在小区楼下散步呢,小两口挺恩爱的。”“那她怎么晕倒了?”“哪里知道,可能是太年轻了,看到这样的事给刺激到了……”“就是……”

……“啊呸!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季然喃喃自语,稳住脚步,再没看那血淋淋的尸体一眼,径自走开。“季然!”“不关我事,什么都没看见。”季然继续嘀咕着。“季神婆!”肩膀突然被人用力地拍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着差点摔倒。

正怒气腾腾地转过身准备大骂哪个没长眼的一顿,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老熟人”。“怎么是你!余浩!”

只见一个一米八多的高个子正杵在自己面前,一身高级警装,黝黑帅气的脸,电力十足的桃花眼,整个人神采飞扬,飒爽至极!

余浩是季然在G市认识的一个小警察。当年认识的时候他还刚从警校毕业,分派到季然所住的那一片区域当值。几次“特别案件”接触下来,余浩大概也明白了季然的身份。

一开始他对季然非常反感,他可是接受过高等教育后再进入警队训练营的,所以完全不相信某些子虚乌有的诡异事情。但是那几次“特别案件”办下来,这可怜的娃三观全颠覆了,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大千世界,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外表看着呆呆的内在却装着无限乾坤的人儿。“我说季然,三年没见,你怎么长得还跟初中生一样啊。”余浩不客气地把魔爪伸向了季然那张婴儿肥的脸上。

季然二话不说一记左勾拳直接往他的小肚子上招呼去。“啊!”余浩嚎叫一声,“毒妇啊毒妇!你这是要谋杀啊!”“谋杀泥煤!每次都蹂躏姑娘我的脸,你丫的活腻了是吧。”季然摸了摸被捏红的两颊,恶狠狠地瞪着余浩。“话说你来了S市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好歹这里也是我的地盘嘛!”

余浩也算是个官二代,他父亲是S市公安局局长,现在能回到S市,他家老头子应该活动了不少关系。想到这一点,季然便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似乎知道对方心里在想啥一样,余浩整了整自己的警帽,正色凛然地说,“季然同志,我在这里严肃地郑重地告诉你,我这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回到S市的,请别用你那龌龊的心思和钛合金狗眼定位我的人品!”“哟,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季然又一记拳头准备招呼上去。

余浩赶紧跳开,“你说你,平时接触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把自己弄得跟神棍一样也就得了,年年长得跟初中生一样的小身板也就算了,还这么凶!你一定嫁不出去了,你这辈子肯定都嫁不出去了!”

要是在平常,季然听到这话肯定是要把余浩揍上一顿才会罢休的,没想到她却一反常态,正一脸警惕地盯着余浩的身后看。

她突然一脸森然地对着他开口,“你后面有东西。”

这句话让余浩瞬间觉得整个人置身在冰窟之中,他不敢转过头去,哭丧着脸,“季……季……季然……不……不要开……玩笑好吧……”

就在他全身僵硬得不敢乱动,说话断断续续的时候……“哈哈哈哈!逗你的啦!”季然突然蹲在地上笑得置形象于浮云,那放在背后的手则快速熟稔地捏起了诀。“嘿……嘿嘿……”余浩心里明白,跟季然走一块,什么诡异的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这一刻他便不再乱说话调侃季然了。“小季然,我说你啊,你就是那柯南第二啊。”余浩心悸也跟着坐到了地上。“讲人话。”季然白了他一眼。“这么说吧,你看人家柯南,走到哪,哪就死人。你呢,虽然不至于说是走到哪哪就死人,但你走到哪哪就有阿飘的气势也是所向披靡的啊,谁与你争锋呢,你说是不是!”“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余浩呵呵呵地傻笑着,“那个……亲爱的小季然啊,你说……这单案件……”

说了那么久的废话,这才是重点吧,余浩果然越来越狡猾了,季然心想。算了,想到刚刚看到的,还是让他们少走点弯路吧。

天色渐暗,季然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E栋的顶楼应该有问题。没事不要找我,有事更不要找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3、大凶之卦

盯着季然离去的背影,余浩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沈峰是在开例会的时候接到了警察的来电,匆匆结束会议后便赶到了第二医院。

病房门一推开,林若溪正躺在病床上,苍白着一张小脸,两个警察正给她做着口供。“若溪!”沈峰跑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仔细地检查她哪里受伤。“沈峰,我没事!”林若溪看着沈峰那副紧张的模样,心里一股暖流淌过,“医生说我血糖低,平时外出多注意些就好了。”

想到口供都做得差不多了,两位警察看着他们小两口的互动,也不太好意思再呆下去。

其中一个中年警察温和地开口:“谢谢林小姐的配合。到时候案件有什么进展,需要再次配合调查的地方,我们会再找回你的,希望林小姐不要介意。”“好的。谢谢张警官、洪警官。”林若溪一张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恬静礼貌。

待两位警察都离开后,林若溪便像是个无助的小孩一样满脸泪意地钻进了沈峰的怀里,“沈峰,那个小孩,那个跳楼的小孩下午的时候来找过我!还有,他又出现了,他又出现了!”

沈峰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林若溪这个样子了,他捧起她的小脸,温柔地哄着,“乖,你应该是最近压力太大,要不,我跟单位请几天假,我们出去散心好不好?”

林若溪一下子推开了他,“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是不是?”“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你就是我人生的全部,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沈峰把她拉回自己的怀抱,继续好脾气地哄着。

林若溪又茫然地哭泣起来,“沈峰,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从5年前开始,每晚不断不断地梦小孩。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跟着我,我真的不知道。”

沈峰脸色沉重地抿了抿唇,半晌才开口,“要不,我们找个居士问问?”

林若溪像是个丢了灵魂毫无神采的瓷娃娃,“去……去哪里找?”“我们单位行政科的科长曾经找过一个居士去帮他看过办公室的风水,据说他在S市挺有名气的,我去探听一下,周末的时候我们一起找他问问看?”

其实这些年来林若溪私底下没少找过一些“大师”问过这她的事。但是这些所谓的“大师”不是想骗财就是想骗色,林若溪打从心里反感和恶心这一类人。但是这一次是沈峰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林若溪便点了点头。

季然整个人躺在沙发上,小脑袋枕着一只手,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苹果大口大口地咬着。

其实今天去公司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到E栋的顶楼笼罩着一团黑气,隐约还闻到一股腐尸的味道。以她过往那些不太美丽的经历来看,肯定又不是啥好事。而在她遇到余浩的时候,那站在余浩身后的小孩身上的怨气并不大,为什么她的魂魄会差点定不住往外飘呢?如果不是灵阳珠,她绝对相信她的魂魄今天就散开了。她是不是忽略掉了什么?

算了。不想了。反正她已经提醒过余浩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E栋那边应该会查出点什么来。师父已经说过,她这副身体不适合三番五次的“受惊”了。师父还是没找到她魂魄定不住的原因。以前都归因于她的“胆小”,但是十几年过去了,在师父的“残酷训练”下,她的状况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容易出现魂魄不定的情况。

8岁前,在师门中,她完全是在众多师兄弟们崇拜、羡慕目光的光环里成长的。师父曾当着所有师兄弟的面夸奖过她,说她成为法师的资质是所有人中最好的。她3岁开始培元固本,养心护神,4岁熟谙阴阳五行乾坤八卦之道,5岁练习符咒之术,直至6岁已能出阴神走冥府……直到8岁那年,她第一次出任务失败,她的人生便完全被改写。

那时候师门里的质疑声和嘲讽声此起彼伏,不仅如此,就连其他门派的人也在暗地里关注着他们师门里的动态,完全不懂世故的她被推至风尖浪口上,遭受多方压力的排挤。师父虽说向来不苟言笑,但对她从来也不曾冷脸过,但是在她第一次出任务失败的时候,他把自己关在炼丹房里一天一夜。

从炼丹房里出来后,师父就开始冷着脸狠心对她进行“残酷训练”。每次“残酷训练”,她的三魂就一定会丢了命魂,七魄就一定会丢了灵慧和中枢。每一次师父和师叔们都得急忙开坛做法为她招魂引魄,而这样的事经常发生,那些师兄弟们就更是用一种鄙视无能者的眼光来看待自己。一开始她是懵懂的,再过了些年她就开始抗拒,抗拒师父对她的训练,抗拒师兄弟们的眼光,直到现在的无动于衷。

实际上她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吗?她常常问自己。耳边似乎又响起自己在黑暗中看到那些东西时惊恐的叫喊,她哭着喊着让师父救她,哭着喊着让小师叔带自己走,可最后,他们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们一次次地把她丢在那些恐怖阴森的地方,一次次让那些恐怖的阿飘把她的魂魄吓散。再到后来,她已经不再惧怕那些脏东西了,也可以抓一些小鬼小怪了,但是她的魂魄还是定不住,每次遇上一些有气候的脏东西时,她的命魂以及两魄仍旧是要散开,最后,师父不得已跑到龙虎山跟他一同修借了灵阳珠,给她戴在身上后情况才有所好转。

据说这灵阳珠是张道陵张天师偶然所得,后放置在他炼丹修道的地方,吸纳天地日月精华而成为固魂守神的救护命宝。这颗珠子经过几百年的秘传,终究到了师父的同修手上。师父每次都把灵阳珠用特殊工艺嵌在给她的护身符之中,没有人知道她身上戴的护身符里会装着这么一个绝世宝贝,就连小师叔也不知道这回事。自从有了珠子的庇护,她的魂魄逐渐稳定下来,除非遇上特别凶残的脏东西,其他时候一般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眼睛倏的一下张开,季然才发现自己想了很多陈年往事。

终究是心里不太踏实,她起身丢掉了苹果核,走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又仔细清净了一下双手,穿戴整齐后这才走到真武祖师爷坛前,谦恭地上了三炷香,然后拿起龟壳开始卜卦。

……

季然一脸阴沉地坐在沙发上,她无法从刚刚卜的卦中回过神来,因为卦象的结果,居然显示着:大凶!

翌日。S市几家大型媒体报刊都登出了一条令市民毛骨悚然的消息:“锦绣小区男童17楼失足坠死 其母被分尸埋楼顶花圃中”。

余浩坐在局里的办公桌前,进进出出的同事一个个向他道喜,就连分局局长都拍着他的肩膀称赞道:“小余啊,好样的,这么大的谋杀案都让你给挖出来了,后生可畏啊!好好努力,继续把后面的案情跟进好。”

余浩笑嘻嘻地说,“还不是杨局您领导有方!没有您平日的悉心教导,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盯住了嫌疑犯,根据线索再翻出另一起丧心病狂的案件。”

杨局对余浩讨好的话显然很受用,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开了。

余浩却是紧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中,如果是平常,这样的案件他是丝毫不会把它放在心上的。但是现在多了个季然……

根据以往经验,凡是跟季然牵扯到一块的案件一定不是什么单纯的案件,打从昨天别过季然后,他的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他立了功高兴得找不着北了,只有他知道,他可能要倒大霉了。

4、锦绣小区凶案

“你八字太轻,所以才招惹了那些东西。”肥得满脸红油的中年男子眯着眼慢慢开口。

这就是沈峰打探回来的云鹤居士。今天早上,沈峰便带着林若溪直奔他的办公地来了。没曾想到的是,这云鹤居士的办公地点,居然在这S市的CBD商业王国的一栋高层写字楼里面,装修得相当上档次,看起来一副专业水准的样子。“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你。”“居士请说。”林若溪面色如常地开口。“你是否堕过胎?流过产?”

听了他的话,一股怒火便氤氲在林若溪的眼底深处。“没有。”语气非常冷淡。

云鹤居士从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倘装眼观鼻鼻观心地自顾自冥想,实则是在暗暗观察眼前这对活财神。刚听他们说是秦科长介绍过来的人,他心里就感觉那钱袋子就哗啦一下打开了一半。后来又听这女的说做梦梦到小孩,想想应该也就是堕过胎流过产心理素质比较差导致疑神疑鬼云云等状况。原以为情况八九不离十了,谁知她却说没有堕过胎!这可不按原本的剧情发展了,怎么能行!“总之!一句话,如果不是你堕过胎他们怎么会缠着你?就算你今生没堕胎,也是你前生堕胎留下的孽债,他们来找你讨了。”他用那一双颇具特色的下三白眼扫视了一下林若溪,不无鄙视地道:“年轻人,都到这里来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顾着自己享乐,打胎就跟闹着玩似的,现在可好?被缠上了吧!”“腾”的一下,林若溪站起身来,对沈峰说:“我们走。”

如果不是沈峰不落痕迹地拉住了她的手,她想自己可能会掀了这个伪居士的桌子。“哎!别走啊!怎么?本居士说话是难听了点,但是说得也是事实啊。你就算今生没堕胎,那也是前生惹来的债,如若不及早解决,不出一个月,你就魂归阴府!”云鹤居士看到林若溪要走,忙不迭地补上这么几句。“若溪,别冲动!”沈峰把她拉回椅子上,“我们先听居士讲完吧。”

林若溪无奈地坐回椅子上,横眉冷对着这个胡说八道的神棍。

云鹤居士见气氛有些微妙,便转移了目标,说一看沈峰便知是和他有缘的,然后开始大肆讲述他事业上有贵人相助可以青云直上,然后又点了一下他的感情姻缘可能要遭煞星入主,会导致他和爱人走不到长久。然后又把话题过渡到了林若溪身上,告知他们俩个是有夫妻相的,就是目前这档子事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搞不好命都会丢了。“那我们该怎么办?”沈峰握着林若溪的手,紧张地盯着云鹤居士,他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一想到林若溪会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他会疯掉的。

林若溪看着眼前的神棍,心里冷笑,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云鹤居士又趁热打铁给他们讲了八字和前生今世因果云云,2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当他觉得时候差不多的时候,他才话锋一转,带入了正题。“这个,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解救了你们我也是积德,但我帮你们做这一场法事,是会损耗精气,会折寿的,所以我们还是按照公司流程来走吧。”“这个当然,这个当然。”沈峰是个明白人,怎么会不知道他所指的意思呢。

终于说到重点了吗,林若溪心里冷哼。“你们是秦科长介绍过来的,怎么说咱也是多了这么一层交情,所以整个套餐下来我给你们打个85折,39万7就可以了。”

林若溪捏了捏沈峰的手心。“钱不是问题,”沈峰说,“最重要的是保证我女朋友不再被那些东西缠上。”“这是当然。那……你们先交个70%的订金吧!刚刚我算了算,三日之后便是一个宜开坛做法的好日子,我这边准备一下,然后我们就把这场法事办了?”云鹤居士笑眯眯地提醒道。

林若溪粲然一笑,“居士这么为我们着想,果然具备职业道德。但是订金的事……不瞒你说,我们最近把大部分积蓄都拿去买婚房了,手头实在是有点紧。”

云鹤居士巴巴地听完这话,心里不禁着急了,望了望沈峰,嘴快地问出一句,“那你们现在还有多少积蓄啊?”

沈峰正想开口,林若溪便抢先他一步说,“只有十万多。”

办公室里沉默了半晌,最后云鹤居士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谁让我和你们有缘呢。十万多就十万多,这场法事我就给你们做了吧,就当我私底下给你们的人情算了。但是你们要记得,以后给我介绍多点客户,而且不能和别人说我的收费这么低。知道吗?”

已经是锦绣小区男童失足坠死案以及其母被分尸案的第4日。

今天早上接到消息说女嫌疑犯在拘留所中突然暴毙了,死状非常恐怖。整个人呈跪状,死前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眼睛大睁,嘴巴张开,七窍有出血的痕迹。原本以为是吃了什么东西中毒了,法医验尸结果却说是心肌梗塞而死。余浩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顿感一阵头大,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眼前那几份审问口供,两单案件发生的始末清清楚楚地记载在上面。

男嫌疑犯,叫孙庭,是被分尸死者卢婷的丈夫,两人育有一子,名唤孙阳阳。

孙阳阳今年4岁了。据孙庭称,他和妻子结婚5年期间,小吵大闹总不停歇,感情生活早已破裂。阳阳3岁的时候,他在外面认识了小美,两人一见钟情走到了一起。长得美丽性格又温婉的小美让他一度认为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他寻思着跟卢婷离婚。卢婷知道这件事后便跑到他的单位大闹了一场,他差点因此而丢掉了饭碗。后来她又派私家侦探去跟踪小美。那时候小美肚子里已经怀有他的孩子,还不满3个月,卢婷跑到她公司辱骂她并且导致她从楼梯上摔下而流产。

孙庭忍无可忍,死活一定要卢婷签字离婚。卢婷不肯,还拿出了菜刀威胁孙庭,在争抢菜刀过程中,小美出现了,她疯了一样哭喊着“还我孩子”就从包包里抽出一把水果刀直接插入卢婷的后背,就这样,卢婷倒在了血泊中。

之后的事,就无非是两人合力把卢婷分尸后埋藏在顶楼花圃中的事了。卢婷死后,孙庭便向公安局报了案,称妻子卢婷因为患有抑郁症离家出走了,请警察帮忙寻找。他也在一些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每日里带着阳阳独自进出小区,不再和周边邻居往来,伪装出一副好好父亲的模样。

就这样过了大概5个多月,小美开始出入锦绣小区,最后同他们父子住到了一起。

而自从他们住到一起后,噩梦就接踵而来,小美每晚都要在半夜3点钟的时候醒来,一醒来就会听到顶楼有人穿着高跟鞋走动的声音,她一想到顶楼上埋着卢婷的尸体以及她死不瞑目的那个模样,小美就惊惧不已。她一次次叫醒孙庭,奇怪的是,每当孙庭醒过来,那穿着高跟鞋走动的声音又不见了。如此反反复复,小美被折磨得精神都快崩溃了。

而更让人诡异的是,自从卢婷失踪后,阳阳也从不问妈妈去哪了,但是他变得很少说话,经常独自一人在阳台上玩。某天小美顶着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去幼儿园把阳阳接回了家,就到房间里补眠去了。睡到半梦半醒间,突然听到阳阳正高兴地和谁讲着话,她走出了房间,却看到阳阳一个人在阳台上玩着积木,脸上满是天真快乐的笑容。“阳阳,你在和谁说话呢?”小美问。

阳阳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我和妈妈说话呢!”

小美顿时浑身一激灵,拿在手里的杯子就这么一下子便掉了下去,“啪”的一声碎落一地玻璃。“阿姨你怎么了?”阳阳诡异地朝小美一笑,手中还拿着一截类似肢体的东西。“啊!”小美惊惧地喊叫出声,紧接着倒地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孙庭已经在她身边了,她情绪激动地告诉孙庭,卢婷在家里,卢婷一直都在!

孙庭以为小美是因为那件事导致心理出了问题,虽然知道现在小美病得越来越严重,但一想到他们现在的处境,他也不敢轻易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只能是好言相慰,让她不要多想。

然而,每晚准时3点钟的高跟鞋声音,阳阳每日对着空气开心说话的情形,阳阳用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己像是要把自己撕裂了吃掉的样子……这逐日增加的恐惧和强烈不安让小美痛苦得想要毁灭掉一切。

终于到了那一天下午,她脑袋一片浆糊般,血红了双眼狰狞着脸抱起哭闹中的阳阳从E栋17楼给丢了下去!然后慌乱中离开了锦绣小区。

在余浩的安排下,孙庭目前被关押在单独的一个小间。他当然不能把后面的情况照实写在报告中,这些是余浩一直以来最讨厌最烦恼的一个事了,明明是事实但你却不得不交一些符合科学符合逻辑的结论给自己的上司,这是最痛苦的事了。

5、恶灵复仇

沈峰和林若溪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一整天的奔波使得林若溪整个人疲软至极,洗完澡后就直接趴倒在席梦思床上。

熟悉温热的男人气息袭上了林若溪的脖颈。“怎么啦?”低沉且充满磁性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他就是个骗钱的神棍。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听他讲那么多。”林若溪声音糯糥的,带着一点撒娇的味道,全然的小女人模样。

沈峰无奈地轻声笑道,“最后我们不是没有上当吗?怎么还在想着这件事啊。”说着,舔了一下这个小女人的耳垂。“嗯……”林若溪娇吟一声。

沈峰的手探进林若溪柔软丝质的睡袍中,覆上了那一对害羞的小白兔。

感觉像是触电一样,林若溪全身一阵颤栗,“嗯……沈……沈峰。”

看着林若溪的反应,沈峰感觉身下一紧,浓浓的情欲之色袭上双眸。“若溪……若溪,”沈峰带着一丝难掩的口干舌燥,迅速褪去她的衣袍,“咱们生个孩子吧,嗯?”

林若溪此刻虽然被沈峰挑逗得有点忘情,但是一听到他说生小孩的话,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生小孩?你不是说再过个两年吗?”

沈峰的手从那对美丽的玉兔移向那张清秀白皙的脸,“我们生个小孩,也许你就不会做那些梦了,不是吗?”

林若溪盯着沈峰半晌,终归到最后只是轻叹了一下。

闭上眼,感受着他爱怜的抚摸……接着,她倏的张开眼,柔若无骨的两只手一下子把沈峰推倒在床上,细长的腿垮上了他的腰,娇嫩欲滴的唇覆了上去……

11月的S市冬夜静谧得让人窒息,气温低得让路人牙关紧咬。各个商业街路面都冷冷清清的,商家早早歇业,基本没什么人在外面行走了。这样的冬夜让人觉得骨髓里都有了凉意。

S市公安局某栋拘留所大楼。

已经快晚上11点了。守着重犯的几个刑警正闲聊着,突然间一阵诡异的冷风拂过他们的脸,一股前所未有的睡意朦胧地袭上了头,紧接着一个个倒地酣睡过去。

拘留所两边是一间间暂时性关押重要嫌犯的小间。长长的走廊尽头矗立着一扇黑漆漆的窗户,皎洁的月光正透过窗户洒入走廊,混合着昏黄的灯光,总让人恍惚觉得这是另外一个异世空间。“笃,笃,笃……”

空旷的走廊中突然响起一阵高跟鞋走路的声音。

原本渗窗户的月光因为乌云的遮挡瞬间消失殆尽。整个走廊里回荡着一声声节奏平缓的“笃笃笃”声音,每“笃”一声,心脏都似乎跟着冷然一下,这条长长的走廊中,除了高跟鞋声,却不见一个人影,连呼吸声都没有一个,这样子的氛围诡异至极。

高跟鞋声在3017号间前停了下来,一片寂然。“啪嗒”

锁居然自己开了……“咯吱……”生锈的铁门缓缓地打开。

孙庭躺在床上,睁大着眼睛看着房门自顾自地打开,昏黄的灯光一泻而入,一股冷空气从外头侵进来,冻得他一阵头皮发紧和激灵。伴随着灯光,一个穿着高跟鞋的黑影伫立在孙庭门口。“谁!”孙庭一下子坐起身来。

周围一片静默。

黑影颤动了一下,孙庭的惊颤之下,黑影中逐渐分离出一个小小的人儿出来。“爸爸……爸爸……”

是孙阳阳!

孙庭欣喜若狂地看到阳阳此刻就站在房门口,他本能地站起来想奔过去抱住儿子。

下一秒,他却看到了这辈子最恐怖最让自己惊惧的画面!他看见全身各处布满刀伤血淋淋地淌着腥红的卢婷,她牵着阳阳的手,满脸是血,眼神狰狞地盯着他笑。

他一下子后退跌坐在床上,整个身子往床里面缩。

但是……“不!不要!”孙庭一下子就被一股诡异的力量给拖下了床,然后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腿,跟着一股诡异的力量走向了卢婷和阳阳。

当孙庭和卢婷的脸贴到一起时,浓浓的血腥味、腐臭味以及卢婷那一张滴着血和青黑色不明液体的脸冲击着孙庭全身上下的神经,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因为害怕都要停止跳动了。“卢……卢婷……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不……不是我害的你……求……求求你了!”孙庭哭颤着绝望地哀求。

卢婷依旧狰狞着盯着他,一动也不动,那眼神就像是阿修罗地狱来的终结者一样让人瘆得慌。“阳……阳,帮爸爸!让你……妈妈放……放过我吧!”孙庭闭着眼睛哭叫。

孙阳阳惨白的脸便木然地望向卢婷,一动不动。“一……家……团……聚……哈哈……我们三个人要永远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恐怖的女声乍然响起……伴随着尖笑回荡在长廊上,震得玻璃窗碎了一地。

孙庭被她凄惨瘆人的话吓得面无血色,一时自控不住,失禁了。尿液从昏暗的关押房里一直流淌到了门口,流到了那些已然睡死的刑警脚边。

他想喊出声,但他发现自己已经说不了话。他想跑,却发现自己的脚完全控制不住地随他们走了出去……

当余浩火急火燎赶到拘留间3017时,拘留间的门大喇喇地开着,地上只有一滩形迹可疑味道刺鼻的液体,孙庭人已不见。“靠!”余浩狠狠地踹了一脚铁门。

拘留所大楼顶楼。

孙庭正一脸木然眼神空洞地站在12层高的顶楼。

慢慢的,一步步,他正走向楼顶的边缘处……

卢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跳……下……去……跳……下……去……我……们……一……家……团……聚……”

他的一只脚已经伸了出去……

楼下是灯火通明的派出所大门,他另外一只脚也慢慢伸出……

但是,奇怪的是,他整个人就这么僵着,脚明明已经伸到外面去,人却始终没有掉下去!

冷冽寒风中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谁!是谁!出来!”卢婷牵着孙阳阳现出了身形,一张凶戾惨白的脸在黑暗的夜色中格外瘆人。“命数已尽就该回属于自己的地方去,出来祸害阳世的人也得问我同不同意。”手握铜钱剑一身黑色修身运动服的季然从一颗芒果树后面慢步踱出。“多管闲事!”卢婷松开孙阳阳的手狞笑着消失不见。

季然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马尾一甩,持剑一个弓步后转,左脚点地一跃,人便一下子就腾到了两米多高的半空,千钧一发的瞬间,卢婷伸着一双锋利指甲的手便出现在季然刚刚站的地方,“滋啦”一声,指甲险险地擦过了她的发梢,几根乌黑亮丽的发丝翩然而下。“泥煤!我的头发!”矫健的身姿如兔子一样灵动落在一丈以外后,季然发现自己的头发被卢婷的指甲割断了几根。

季然生平最恨人家碰她的头发了,一是由于本身是道士头发不能随便让人碰的原因,二是她自认为自己全身最好看的也就只剩下那头乌黑的秀发了,所以此刻,她真怒了。

杏眼一睁,冷光乍然一现,右手中的铜钱剑高举至头,左手食指与中指抵住剑端,嘴里开始念起咒语:“……吾今敕剑剑有灵,灵气光芒同日月,尊者扶剑斩妖魔,令出急行,神兵火急如律令……”铜剑一下子便像是有生命一样活了过来,通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火光。

卢婷并没有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她更像是被激怒了一样朝着季然再次扑去,“陪我们一起下地狱吧哈哈哈!”

季然一个前空翻往卢婷过来的方向疾扑而去,正在两者要碰撞到一起的时候,她突然向左边空地一滚,躲开了卢婷的正面攻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步走弧形,如蛇行一样闪展到了卢婷背后,凌空一剑,刺向卢婷的腰际。“啪滋……”铜剑划过的地方火光粼粼,一股恶臭味散发在空气中。“啊!”凄厉声再次回荡在S市公安局的上空。

卢婷的身体碰到铜剑的刹那就像是与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击到了一块,她被这股力量狠狠地弹开,如断了翅膀的蝴蝶一样跌落到角落中。

季然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手下留情,几下腾空180度回旋便在瞬间移位到卢婷的面前,铜剑毫不留情地直接划过卢婷的身体,一阵阵电光火石中“啪滋”作响,流出让人作呕的恶心脓液。“啊!不要!”卢婷一边痛苦凄厉喊叫,一边挣扎着往后爬退,季然没有给她站起来的机会,手上紧握的铜剑仍旧扫划向卢婷,泛着粼粼火光的铜剑并没有让那些喷散出来脓液沾到一星半点,相反,当它每次碰到卢婷的身体时,火光似乎又赤红上几分。

正在卢婷已经体无完肤眼看就要魂飞魄散的一刻,季然大腿根处突然被一股凉气渗入,霎那间腿骨一阵麻痛,手中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滚开!”季然一声怒吼,从气海处凝结一口真气,气分两路沉入下肢,硬生生地把大腿根处的那股凉气给狠狠弹开出去。“呜呜……”孙阳阳被弹开后原本就苍白的身体变得更加通透雪白了,好似随时都会消失一样。“不要!”林若溪大喊一声,一脸惊惧地从床上坐起来。

沈峰被林若溪的喊叫惊得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赶紧从床头柜上拿过眼镜戴上,紧张地摸摸她满是冷汗的额头,“若溪你怎么了?不要吓我。”“沈峰!沈峰……”林若溪喊着沈峰的名字,手紧紧地抱住沈峰的腰,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抱,“那个小孩!我梦到那个小孩,被一个看着很熟悉的年轻女孩给伤了!还有,还有他妈妈!我梦到那个女孩拿剑刺他的妈妈!”

沈峰脸色一滞,“若溪,只是梦而已。不要怕。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个女孩子长得什么样?为什么你会觉得她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

6、狩魂

季然抬头一看,卢婷已消失不见,她忍不住地低咒一声。

此刻的孙庭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当他看到卢婷现身的时候,整个人完全傻掉,头脑一片浆糊,满满的牢据着不可思议的恐惧,他跌在地上,手指在地上摩擦着,像街头那些残废的乞丐一样无力地攀爬着想找顶楼的门离开。

突然的,一个阴森凄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以为你今天还活得成吗……我就是魂飞魄散,我也要把你撕成碎片,一片一片地吞下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卢婷!你放过我吧!不是我害的你,真的不是我害的你!”孙庭因恐惧不停地摇着脑袋,圆睁的眼里绝望之色越来越深。

一双长长的利甲且滴着血的手从他背后悄然伸出,覆上了孙庭的脖颈。

一个侧空翻再加一个腾空摆莲腿,季然一下子踹上卢婷那伺机而动的残魄,卢婷再次狠摔出去,形体一下子又白透了几分,变得和纸张一个颜色了,仅是一瞬,她又再次隐匿不见。“你以为躲起来就没事?我告诉你,今天你就走不出这顶楼了。在你们来之前我就已经布了三才阴阳阵法,生门死门早就改变了,你出不去了!”“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声音在顶楼的各处回荡,让人分不清具体是哪个方位传出来的。“我早说过,你命数已尽就得去你该去的地方!敢在阳间害人我就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他害死我们母子,难道不该偿命吗?我要他陪我们一起下地狱!一起下地狱!”夹杂着疯狂且瘆人的笑声,卢婷叫嚣着。

季然正色道:“阳间自有阳间法,轮不到你这个孤魂野鬼来这边扰乱因果。识相的,赶紧回地府报道,不然我绝对会让你连孤魂野鬼都做不成。”“姐姐……放过我妈妈吧!呜呜呜……姐姐……”一只冰凉的小手握住了季然的手。“给我滚开!”季然念了几声咒就把孙阳阳给震开了。“哐当”一声,孙阳阳一下子撞上了安装在顶层上的太阳能热水器,“呜呜……好疼!”身体又透白了几分。

季然闭上眼睛,嘴里默念起咒语,气沉丹田,纤细的手指开始掐诀,两只脚不动声色地移走,完成一套天罡八卦步,此时的她印堂开始发热,一抹闪电般的光迅速流向双眼,火红眸子一闪而过,她看到了,卢婷正躲在芒果树后面用那双淬毒一样的眼狠狠地盯着她。

正打算一举灭了她的残魄之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余浩手握着警枪狠狠踹开了顶层的铁门,原本是对面是高楼大厦的高空一下子被破了幻象,变成了出口……

卢婷狞笑起来,手一挥,原本在旁边哀泣魂魄破碎的孙阳阳便一下子飞向了季然,卢婷一下子消失在芒果树后面。

孙阳阳就像一只断了翅的蝴蝶又遭遇狂风卷起一样不受控制地飞向季然,季然原本只要一挥铜剑,就可以一下子解决掉这个小鬼的,可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当看到孙阳阳痛苦掉泪的样子,她竟然下不了手让他魂飞魄散,顷刻间,只能迅速地从兜里拿出一缠黄布,将迎面飞来的孙阳阳的魂魄包了个严严实实,直接塞回口袋里头。

一看到自己布下的阵法已然被突然闯进的余浩破坏,季然在心里就把余浩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泥煤!原来卦象中的会出现的意外就是你这混球!还好我早有准备,天地阴阳百无禁忌!收……”

冲向余浩打开的那扇门正要伺机而逃的卢婷一现身,一张红色的网一下子扑面而来,把她整个人给盖住!“噼里啪啦……”“啊!”卢婷的残魄在朱砂网的覆盖下痛苦打滚,发出声声凄厉的惨叫,她睁着一双血红的眸子看着余浩,最后逐渐化成一滩血水。

余浩扶着墙傻眼地看着这一幕,完全忘记了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你还不把他给带回去!”季然没好气地说。

余浩这才回过神来看到瘫倒在地上残喘的孙庭,跑过去手忙脚乱地给孙庭上了手铐。“小季然,你怎么会在公安局?”余浩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季然一阵冷哼,“我要不出现在公安局,你们能搞定这事?”

余浩给说得一阵语塞,只好无语地押着孙庭往旁边的墙角走去。“站住!”“怎么了季神婆?”他战战兢兢转过身来。“你要是想英年早逝的话你尽管靠近那堵墙。”

季然从兜里掏出几颗鹅卵石,朝四个方向扔去,只听“啪啪”几声,好像石头碰到石头一样的声响传来,整个顶层的环境突然间像电影里面在换景一样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还是原来的地方,但是原先存在的东西,好像都转换了自己所在的方位。最让余浩和孙庭心有余悸的是,原先他们要走过去的那堵墙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高空中那影影绰绰的高楼大厦,而他俩,只要再往前走上几步,就会直接从12楼的顶层坠下去,想到这,余浩的额角沁出了几颗冷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重新关押好孙庭后,余浩便开车送季然回锦绣小区。

一路上,余浩异常的聒噪。“小季然,你那把铜钱剑上的铜钱上有字,是什么字啊?”“云篆。”“上面四个都是云篆?”

“……”“云篆是一种字体对吗?”

“……”“我看到你那把铜钱剑好像用好多铜钱捆绑而成的是吧?”

“……”“每个铜钱都一样大小吗?直径一样吗?为什么要用刻着云篆的铜钱绑成呢?用其他的铜钱不行吗?作用是什么呢?后面为什么是八卦呢?我发现道士都喜欢拿和八卦有关的东西,为什么?镇邪?杀鬼?”

“……”“小季然,小季然……你回答一下我嘛,好不好?”“你很烦。”季然真想拿根针把他的嘴给缝起来,但是鉴于他正在开车自己又坐在他的车里,她最终还是认命了。“说一下嘛!”余浩厚脸皮地卖起萌来。“正面云篆,是‘清微派’号令雷霆用的4个云篆,属于先天符咒,作用很多,可以用在‘令牌’,可以画符召请帅将之类。背后的八卦,是后天八卦,主要以辟邪、镇宅、化煞为目的,有调和风水的作用,也有护身的功能。直径24mm,代表24节气,内方直径7mm,象征北斗七星,外圆取的是周天360度,内方外圆,代表‘天圆地方’,可以理解为‘无规矩不成方圆’。道教讲究‘三才合一’,铜钱就是最明显的一个代表,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都可以在‘八卦’中表现出来。‘八卦’本身又代表八种事物的总括,又有天地四维的方位,所以道教最具代表性的符号就是‘八卦’。”“小季然!你好厉害哦……”

“……”“那你在顶层布的那个阵法是什么阵法?”“三才阴阳阵。”“什么是三才?”“天,地,人。”“那个阵法有什么作用啊?为什么能改变那些东西原本的方位?为什么我能从外面进来?为什么里面的人看到的东西和外面的人看到的东西不同?”

季然的手捏得咯吱作响,“那个阵能把生死门在一段时间内改换掉,起到一个障眼法的作用。可以暂时骗过走进阵法里的所有生灵。你能闭上嘴专心开车吗?我回答你的问题真的很累。”“……”余浩终于适时地闭上嘴,因为他已瞥见季然紧握成拳的手。

季然回到自己家中,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放松。

她无法释怀自己为什么没有直接把孙阳阳这个小鬼杀掉。在她看来,只要是出来骚扰、残害生人的鬼怪都是该杀的,她非常憎恨这些脏东西,因为他们在她整个童年的记忆中占据了难以磨灭的完全不美好的印迹。可是她记起孙阳阳两次哀求她的那种眼神,她心底似乎有什么被触动了。所以她才把孙阳阳带回家来,这也是她,第一次给孤魂野鬼超度。

令季然忧心的还有另一件事,那就是她今天所遇到的一切,并不是原先卜的那一卦象中显示的“大凶”,如果卢婷这单事不算是劫,那么,到底会是什么呢?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午夜中显得异常诡异。

季然一看,“果然是大凶啊……”“喂……”“嘿嘿……老妈有何贵干?”“我说你这孩子,大半夜地跑哪去了?打你电话不接,打家里电话也没人接!”“那个……我和一朋友出去了,手机放家里了。”“这么晚了你和谁出去了?男的还是女的?男的你就该把他带回家看看,都说你老大不小了,早该考虑下自己的终生大事了……”“妈!女的!女的!对了,你家老季最近还好吗?”季然赶忙打断季妈妈的话。“好不好你自己不会回家瞧瞧么?每次都要我们三邀四请你才会回来看看吗?”“老妈你知道我工作忙的。”“三千多的小工资,你忙什么忙啊。你要真想工作,你就应该回来帮帮你哥,自家的生意不帮忙打理,跑去给人家打工,都不知道你这是什么心态,回头真应该找你师父说说你!”“呵呵呵……你去找他说吧,去吧去吧去吧。”她师父会说她才怪,一般现在只有她有事找他,没事他都不会联系她的。

7、潜规则

季然如往常一样到公司上班。

她的正常职业是一家玩具外贸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平常负责的事情不外乎是安排行程、整录资料、在经理忙的时候接听专线电话、端茶倒水之类的那种小小助理,除去社保什么的,基本每月到手的月薪就只剩下三千来块。当然,她现在住的地方是她爹妈在S市的一套房产。而无论怎么看,季然永远是公司里面最平凡最没前途最没有特色的一枚“三最”小职员。长相还算小清新,一米六多一点的个子,一张娃娃脸,对,还有一副娃娃身材,目测胸围只有B。最没得救的是她的一身打扮,永远穿着那套古板的黑裤白衣职业装,从来没见她穿个裙子化个妆。所以……原本是应聘进来当市场推广经理的她悲催地变成了总经理助理,每天干着这些琐碎非专职的小事,还经常受办公室其他女同事的排挤。

季然所在的办公室里大都是一些脸蛋身材一级棒的美女,当然,也存在着一两个意外的,例如魏小凉。魏小凉长得脸蛋一般,身材却很是人高马大,比办公室里的某些男同事还要魁梧上些许。许是同病相怜,魏小凉和季然走得比较近。但是人家魏小凉工作上却是个“拼命三郎”,手头带的项目经常都出色完成,很得上司的赏识,工资自然也是季然的三四倍。“季然!我跟你说,那个我重点培养的帅哥昨天晚上跟我表白了!”

季然一阵无语。魏小凉为了尽早把自己给嫁出去,在“世界佳人”某网站上注册了会员,交了一年的会员费,从此走上了网络相亲的不归路,心里打着一年内把自己嫁掉的如意算盘。“恭喜啊。”季然言不由衷地说。“不用羡慕姐的!早晚轮到你的,嚯哈哈哈哈……”魏小凉猛拍了一下季然的背部,季然差点被拍得跌个狗吃屎。

季然不相信网络相亲这种事。上次魏小凉也是如此欢天喜地地跑来跟她说她已经和某位“世界佳人”高级会员陷入热恋中,对方是个高富帅,每天给她打电话说尽甜言蜜语。季然掐指一算,发现魏小凉那阵子运气非常差,再加上她本命年犯太岁,她不得不提醒魏小凉她可能遇上骗子或托了。结果魏小凉当即就与她翻了脸,说什么季然就是见不得她好之类之类的话。后来魏小凉真的给那男的以各种理由骗去了十几万的积蓄,她悔不当初地跑到季然面前抱怨,又经常和季然同进出了。但是,记住教训的季然现在已经不再多管闲事了,她想起师父说的,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季然,今晚我要准备和GM公司合作的案子,你留下来加班,把我需要的市场数据整理出来,把合同也准备好。”杨浦挂了内线。

原本预计今晚回去见见某个人的,没想到加班。“怎么,你家大大要你今晚留下来加班?”坐隔壁的魏小凉向她坏笑地眨眨眼。“你有意见?”季然头也不抬,自顾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

魏小凉像做贼一样环顾了四周一遍,把椅子拉到季然的办公区,压低声音八卦道:“我就一定没意见。不过Alice和蒋玲就不一定了。”“你能把你那些火热的八卦心思收起来吗?现在可是上班时间。”“我跟你说真的,你不知道Alice和蒋玲早就勾搭上杨浦了吗?这俩人表面上看着一副好同事好姐妹的样子,暗地里其实斗得跟什么似的。”“然后呢。”季然依然没抬头。“我跟你说个事啊,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魏小凉神秘兮兮地把头凑到季然面前,“前两个月的一个工作日,我的U盘落在办公室了,我是到晚上8点多的时候才发觉的,因为第二天我要出差,所以我必须拿回。我回公司拿U盘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杨浦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起初我以为他还在加班,就碍手碍脚地去我的办公区找U盘。结果你知道吗?总经理办公室里传来一阵阵呻吟和喘息声……而且那呻吟声应该就是蒋玲的,你都不知道,她叫得那个浪劲儿,我都惊呆了,只能灰溜溜逃走。”

“……”“季然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有。”

“……”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换平常,季然这个时候已经打坐练功然后睡觉了。泥煤,今晚居然要加班,白白耽误了她修炼的时机。其实她倒是可以在这里直接打坐练功,直接弄个结界也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能靠近她,怕就怕不干净的东西没有来,突然来个人过来直接喊她一句或推她一把,那她就万劫不复了。

瞥了一眼总经理办公室,灯还亮着,间或传来悉悉索索翻阅纸张的声音。季然最讨厌这种加班,一般她都把她该做的事情做完了,但是只要她的上司还没走,她就不能走。

因为昨晚的事,季然压根没睡上几个小时,索性就趴在桌上假寐一会,谁知头才刚碰到桌子,整个人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她来到了一座道观前,对着祖师爷神像上了三炷香,行了三跪九叩礼。

然后,她又来到了一个满是岭南古村民宅的地方。她走进了一座外围有围墙的平房式宅第,映入眼前的是一口水井,阳光直射入井中,井水清澈见底,但是有点奇怪,季然并没有在水井的水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她离开水井,看见一个贴着春联的大门。对联写的是“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楼”,横批是“四季长安”,春联已经有点破破烂烂了,好像历经一段时日。她走进了大门,看见了一个前厅,前厅两侧各有一间房,厅上围着一大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对着一个男人指指点点,好像是在气愤地咒骂他,季然不太听得懂他们在讲什么,好像是闽南一带的语言,很像台湾话。男人不顾众人的咒骂,激烈地辩驳着什么,间或狂笑着。她继续往前走,经过前厅,有一个特属岭南建筑的宽阔天井,天井两边还各自有一间房,再走过去还有一个大厅,大厅正中央有一张神檀,神檀上放着两三个香炉和神像,令人诡异的是,那些香炉和神像没有一丁点的神光,而是一一泛着黑气。季然还来不及细究,便发现在神檀底下,有两个小女孩,一大的大约5岁左右,小的只有3岁的样子。她俩表情惊恐,神色哀伤地紧紧抱在一起,蹲坐在神檀底下的黑暗角落中。

就在季然想走向那两个小女孩,想问问她们在害怕什么的时候,季然发现有一束淬毒的目光正从背后不怀好意地盯向自己,如芒刺在背一样。她想转头,可是她却发现自己转不了头!而且,她也不能走向那两个小女孩。

大概意识到什么,季然飞快地掐起了金光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符有金光。罩覆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鸣……急急如律令!”

好像一下子被弹开一样,眼前的景象全部消失了,什么水井,什么大厅,什么小女孩,全都不见了。

季然醒来,却惊恐地发现脖子的地方湿湿黏黏的,一股男性味道从背后紧紧地贴着她,一只手环着她的脖子,一只手正粗鲁地在脱她的裤子!

季然完全没有料到会遇上这种事,纤细的左手用力掰开他那环着自己脖子的手,趁着他喊疼的瞬间,右手肘一下子袭上他的肚子!“啊!疼!”随着一声大呼,杨浦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季然狠狠地盯着裸露着上半身以及裤子脱了一半的杨浦,胃里泛起了阵阵恶心。

杨浦像是没有看到季然那凶狠的眼光一样,从容地站起来穿好自己的裤子,再从兜里拿出一包香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点燃,抽了一口吐出烟,再望向季然,“呵……有意思吗?”

季然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从桌上抽出纸巾擦了擦脖子,像在擦什么会感染的细菌一样死命地擦着,看都不再看他一眼。“你看看你,要身材没身材,要能力也没什么能力,除了那张脸蛋稍微显嫩了点,你觉得你还有哪些地方足够吸引男人注意的?我愿意跟你上床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知道不知道?”

见季然无动于衷,杨浦把烟往旁边桌子上的烟灰缸里一捻,走向季然,一把搂住了她,“怎么样?跟了我?”“滚开。”季然一动不动。“跟了我,给你加薪给你加年假。一周只要陪我两三天,我保你生活无忧,嗯?”看着季然那雪白充满诱人红晕的锁骨,杨浦再次啃了上去。

突然,伴随着一声闷哼,杨浦整个人被一股力量给摔了出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季然给拦腰狠踹出去的,“你……你……”骨头似乎都被摔碎了。

季然把拳头捏得嘎吱作响,没让杨浦把话说完就一拳接着一拳往他身上招呼,而且专打他的脸!“啊……不要打,不要再打了!”杨浦死命地护着自己的脸,但是季然已经转移阵地踹上了他的肚子。“饶……饶了我吧啊!疼!我再也不敢了,别打了!啊!救命啊……”公司里回荡着杨浦杀猪般的求饶声。“哐当”一声,办公室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了,两个保安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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