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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20 22:3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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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约翰·洛克菲勒

出版社:哈尔滨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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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菲勒自传

洛克菲勒自传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洛克菲勒自传作者:【美】约翰·洛克菲勒排版:aw出版社:哈尔滨出版社出版时间:2013-07-01ISBN:9787548413714本书由北京紫云文心图书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序

每个人在生命的某个阶段,或许都会愿意回首往事,重拾记忆的片段,讲述那些大大小小的耕耘与欢愉。我正在变成这样一个絮絮叨叨的老人,在本书中,我将记录下一些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人,发生过的事。

在某种程度上,我所交往的是这个国家里最优秀的人,特别是在商界——这些人建立起美国的商业王国,他们生产的产品远销全球。我所要记录的事件对我而言具有重大的意义,它们在我记忆中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记。

如何把握公开个人隐私的尺度,或者说如何保护自己免受攻击,是一个颇具争议的问题。过度地暴露自己的经历会有自大的嫌疑;而保持缄默有时更会遭到误解,因为人们会认为你没有辩驳的理由。

我并不习惯将我的个人生活公之于众;但既然我的家人和朋友认为我有必要对一些被炒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做出声明,我觉得我应该听从他们的建议,同时也重拾一些生命中的珍贵记忆。

撰写这本回忆性质的自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如果人们传言的事情有十分之一是真的,我那些能干、忠实的朋友一定会觉得蒙受深冤。他们中很多人已经与世长辞。而我自己本来已经决定保持沉默,相信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后,真相会昭白于天下,历史会做出公正的裁决,但既然我活着,并且可以证明一些事情,似乎我应该澄清这些引发广泛讨论的事件。我确信它们仍未得到充分的了解。

所有这些关乎逝者的声誉以及生者的生活,公众在做出判断之前,有权利了解第一手的真相。

着手写这本回忆性质的自传时,我并没有希冀将它出版成书。我甚至没有把它当成一部非正式的自传,更没有考虑顺序、次序、完整性的问题。

聊起多年来患难与共、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与同事,我感到无比开心和满足。同时我也意识到:虽然这些记忆对我来说是一笔珍贵的财富,但是长篇大论会令读者厌烦,所以我只提到了其中一些朋友,正是他们造就了我商业上的成功。1909年3月第1章一群忠实信赖的朋友铸就公司基石

这本书记录的是一些零散的、个人的回忆,所以请容我絮叨这么多小事。

回首我的一生,脑海中浮现的最清晰的画面便是我的老同事。在这里谈及这些朋友,并不是表示其他朋友对我来说不那么重要。在后面的章节中,我会谈谈我早期的朋友。

我们并不总记得和一位老朋友第一次见面时的情节或印象,但我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标准石油公司现任副总裁阿基勃特先生(John D.Archbold)时的情景。

那是35或40年前,当时我在全国各地考察,与生产商、炼油厂、代理等交谈,并开始熟悉石油行业。热情的阿基勃特

一天,油田附近有个聚会。我到达的时候,酒店里已经聚满了石油行业人士。我看到签到本上大大的签名:阿基勃特,每桶四美元。

这个年轻的家伙热情高涨、个性十足,他在签名后面加上了他的口号“每桶4美元”,这样便没人能怀疑他的信念了。每桶4美元的口号非常耸人听闻,因为当时原油的价格远低于这个数目,这一口号果然奏效,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每桶4美元的价格高得令人难以置信。即使最后阿基勃特先生不得不承认原油的价格远达不到“每桶4美元”,但他始终保持着他的热情、活力和坚定的信念。

他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幽默感,在一个很严肃的场合——出庭作证时,对方律师问他:“阿基勃特先生,你是公司的董事吗?”“我是。”“你在公司里担任什么职位?”

他立刻回答:“赚分红啊。”他的回答将学识渊博的律师们吸引到另一个问题上。

我一直都惊叹于他工作的努力。我现在不常见到他,因为他手上有很多重要的工作,而我则像个农夫一样,远离喧嚣的商界,每天打高尔夫,种树;但我还是觉得很忙,时间不够用。

提起阿基勃特先生,不得不提一下,我得到了标准石油公司很多的信任。我很荣幸可以联合那么多有能力的人,现在他们都是公司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我与他们共事多年,但真正让公司挺过难关的人是他们。

我大部分的同事都是多年以前结交的,到了现在这个年纪,经常都是一个月不到(有时我甚至觉得是一个星期不到)便收到一位同事的讣告。最近我计算了一下已经去世的老同事,还未算完,发现已经有60多位了。他们是忠实、真诚的朋友;我们一起经历了无数困难和考验。我们曾一起讨论、争论、斟酌,直到对问题达成共识。我们坦诚相对,同甘共苦,对此我一直深感欣慰。如果失去这一基础,商业伙伴不可能取得最大的成功。

让一群决心坚定、态度强硬的人达成共识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们的做法是耐心地倾听,开放地讨论,直到每个人都清楚了解彼此的想法,才告一段落,并最终决定行动的进程。在众多合作伙伴中,保守派占了大多数。这无疑是件好事,因为大企业通常只顾着一味扩张。成功人士一般都很保守,因为他们面临的风险更大。值得庆幸的是,企业中总有一些野心勃勃、勇于冒险的人,他们通常是年纪最小的,或许人数并不多,但却敢作敢为并且令人信服。

他们希望有所作为,并付诸行动,而且他们不介意承担工作压力和责任。我对保守派遭遇激进派的一次经历印象深刻——可以称之为激进派吗?——或者说敢于冒险的一些人。不管怎样,我是属于激进派的。争论与资金

一位已建立宏伟家业并且事业蒸蒸日上的合作伙伴坚决反对我们提出的企业改进方案。这个企业扩展的方案将耗资约300万美元——一个非常庞大的数目,我认为。我们反复讨论,分析了所有利弊,并且动用一切能够想到的论据,证明这一方案不仅可以让我们赢利,而且对我们保持原有的领先地位至关重要。这位合作伙伴却依然固执己见,坚决不屈服,我甚至可以看到他摆出抗议的姿态,双手插在裤兜里,头向后仰,大声吼道“不行”!

一个人坚决捍卫自己的立场而不去考虑现实条件,是令人很无奈的事情。他已经失去了清楚的判断,他的思维此时已经停滞,只剩下固执的抵抗。我前面已提到,这个改进方案至关重要,必须得到实施。但是我们不能和我们的合作伙伴翻脸,尽管我们中的一小部分人已经决定无论如何要让他屈服。于是我们尝试通过另一个角度说服他:“你说我们没必要花这个钱?”“完全没必要,”他说,“这么大的投资很多年后才能得到收益。现在没有必要建你们说的那些设施,工厂现在就运行得很好——保持现状就够了。”

我们的这位合作伙伴博学多识,经验丰富,资历老,并且对石油行业比我们一些人熟悉,这点我们都承认;但就像我所说的,我们已经决定争取他的认可,如果不行我们也愿意等。当争论渐渐平息下来,我们又聊起这个话题。我已经想到了用一种新的方式来说服他。我说:“我来承担风险,我自己出资金。如果赢利了公司可以偿还我的资金;如果亏损我自己承担。”

我的话打动了他。他的保留态度消失了,说:“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们共同承担吧。如果你可以承担这个风险,我想我也可以。”

我认为,所有企业都面临着掌握发展步伐的问题。当时我们发展得很快,到处大兴土木,扩展版图。我们不时面临着来自突发事件的挑战。发现新油田,几乎一夜间便必须制造出用于储存原油的油罐。旧的油田日渐枯竭,于是我们面临着双重压力,一方面我们必须放弃旧油田一整套完善的设备,另一方面又必须在完全陌生的新油田附近建造工厂,承担储存和运输功能。这些都是石油贸易之所以为风险行业的原因,但我们有一个勇于冒险的团队,在我们的理念中,企业的成功在于有效地处理风险和机遇的考验。

我们一次次地讨论这些棘手的问题!有些人急于求成,有些人则想稳步前进。这是一个妥协的过程,但每次我们都将问题摆上桌面,逐一解决,不像激进派所希望的那么冲动,也不像保守派所喜欢的那么谨慎,但最后双方总能达成共识。成功的喜悦

我最早的合作伙伴之一——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先生(Henry Morrison Flagler)一直是我的榜样。他总是往前冲,尝试各种各样伟大的项目,并且一直乐观向上,公司早期的发展很大程度上应归功于他令人惊叹的努力。

取得像他这样成就的人,大部分都希望退休享受安逸的生活,但他的使命似乎在于孜孜不倦地奋斗终生。他独自承建了佛罗里达州东海岸铁路。他不满足于策划建造圣·奥古斯丁至西屿的铁路——铁路全线长600公里,对几乎所有人来说都可以认为是事业的巅峰了——还建立了一系列豪华酒店吸引游客到这个新开发的国家来。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他对一切运筹帷幄,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这个人通过他自身的干劲和资金,带活了一大片国土的经济。本地的居民和新到的移民拥有了自由贸易的市场。他为千千万万人创造了工作机会;而他更为重要的成就在于几乎完成了一项工程上的伟绩,如多年前所计划的,穿越大西洋,建造从佛罗里达礁岛群至西屿的铁路。

所有这些都是在大多数人认为已经到达事业顶峰之后所做的,任何一个位于他所处高度的人都会退休享受自己劳动的果实。

初识弗拉格勒先生的时候,他的工作是为克拉克-洛克菲勒公司代销产品。这位年轻人精力充沛,干劲十足。在我们向石油行业发展的时候,他作为一名代销商,与克拉克先生在同一栋楼里工作,当时克拉克先生已经接管了克拉克-洛克菲勒公司。不久他便买下了克拉克先生的股份,并购了他的公司。

我们之间的接触自然地多了起来,从最初的生意伙伴的关系发展为友谊,因为生活在克利夫兰这样的小地方的人的关系比生活在纽约这种地方的人要亲密得多。当石油贸易开始发展,我们需要更多帮助的时候,我一下子想到了弗拉格勒先生。我诚邀他放弃委托贸易,加入我们的行列。他接受了我的邀请,并由此开始了我们终生的友谊。这是一种基于商业合作的友谊,弗拉格勒先生曾说过,这种关系远远好过基于友谊的商业合作。我后来的经验证实了他的正确性。

我们肩并肩走过了许多岁月;我们的办公桌在同一个房间。我们都住在欧几里得大道,离得很近。我们相约去上班,一起回家吃午餐,午餐后回办公室,傍晚一起回家。路上没有办公室里的打扰,我们一起思考、交谈、计划。弗拉格勒先生起草了几乎所有的合同。他总是能够清晰而准确地表达合同的目的和意图,避免产生误解,并且对签约双方公平公正。还记得他经常说,做事情必须用相同的标准考虑双方的权益,而他也正是这样做的。

有一次,弗拉格勒先生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一份合同,连一个问题都没问,我感到很吃惊。那次我们决定买一块地建炼油厂,当时这块地在一位熟悉的朋友约翰·欧文名下。欧文先生在一个马尼拉信封背面起草了买卖合同。合同的条款和其他合同类似,只是有一处地方写了“南面的分界线到毛蕊花秆处”之类的。我觉得这个定义有点模糊,但弗拉格勒先生说:“好的,约翰。我接受这份合同,但我希望将毛蕊花秆处换为合适的标桩处,这样整份文件会更加准确而完整。”确实是这样。我甚至想说有些律师可以拜他为师,学习起草合同,但可能法律界的朋友会觉得我偏心,所以我不会强求。

弗拉格勒先生另一件让我钦佩的事情是,在公司发展的早期,他坚持炼油厂不能依照当时的惯例,建得很简陋。每个人都担心石油会消失,花在建筑上的钱会打水漂,所以当时的炼油厂都是采用最少的资金建造。这是弗拉格勒先生反对的做法。虽然他不得不承认油井可能会枯竭,石油贸易面临着巨大的风险,但他始终认为既然我们选择了这一行业,就必须精益求精;我们必须拥有最好的设施;所有设备都必须坚固而牢靠;必须尽一切努力争取最大的成功。他坚持着对高标准炼油厂的要求,似乎石油行业将经久不衰。他坚守信念的勇气为后来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今天仍在世的人回忆起年轻、乐观、真诚的弗拉格勒先生无不点头称赞。在克利夫兰收购炼油厂时他表现得十分活跃。一天,他在街上偶遇一位德国的老朋友,这位朋友曾是个面包师,多年前弗拉格勒先生卖过面粉给他。他告诉弗拉格勒先生,他已经不做面包生意了,现在建了个小炼油厂。弗拉格勒先生很惊奇,但他并不赞成他的朋友将一笔小资金投资建炼油厂,觉得肯定不会成功。开始时似乎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但他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情,很明显这件事情烦扰着他。最后他跑来跟我说:“那个面包师懂得烤面包远多于炼石油,但还是想邀他加盟——否则我会觉得良心不安。”

当然我同意了。他和他的朋友谈了一下,朋友开心地表示他愿意出售炼油厂,但要我们派个估价师去他的炼油厂估价,这个不是问题,但新的难题出现了。面包师对我们提供的价格很满意,但坚持要弗拉格勒先生建议他收现金还是同等票面价值的标准石油公司的证券。他告诉弗拉格勒先生,如果收现金他便可以还清所有债务,免去许多烦恼;但如果买证券可以得到不错的分红的话,他想试一下,得到长期的收益。他向弗拉格勒先生提出了一个难题,开始弗拉格勒先生拒绝为他提建议,他这个德国人坚持问弗拉格勒先生的意见。最后弗拉格勒先生建议他收一半现金还债,另一半买证券。他照做了,并且慢慢买了更多的证券,弗拉格勒先生从来不用为自己的建议道歉。我相信我的合作伙伴在这件事情上所花费的时间和思考绝不亚于对待他自己的任何一件大事,而这件事情同时也可以作为考量一个人的标准。友谊的价值

这些老人家的故事对年轻一代来说可能没有什么吸引力,但它们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即使故事有些乏味,但它们可以让年轻人认识到生命的每个阶段里朋友的价值。

朋友有很多种。所有朋友都应该保持联系,因为拥有各路朋友很重要,虽然朋友肯定有亲疏之分;随着年岁的增长,对这一点的体会便越深。有一种朋友,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总是恰好不能帮忙。“我不能借款给你,”他说,“因为我和合作伙伴之间有协议。”“我非常愿意帮你,但这个时候确实不方便。”诸如此类。

我的意思并不是指责这种友谊。有时候是性格使然,有时候朋友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的朋友中这一类是比较少的,大部分都属于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类型。我记得有一位朋友,从第一次见面起便对我十分信任。他的名字是哈克内斯(S.V.Harkness)。

有一次,一场大火将我们的石油仓库和炼油厂在几个小时内夷为平地。虽然可以向保险公司索赔几十万美元,但我们仍担心索赔这么大的数目会耗费很多时间。工厂必须马上重建,资金的问题亟待解决。哈克内斯先生对我们的生意颇感兴趣,于是我对他说:“我可能需要向你借些钱。我不知道最后是否需要,但想先跟你提一下。”

他听到了我的话,并没有多问什么。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他只说:“好的,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但回到家,我的烦恼解决了。在建筑商要求我们付款之前,我们收到利物浦伦敦环球保险的全额赔款。虽然不用向他借款,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在危难之时慷慨真诚的帮助。

我很幸运地遇到许多这样的朋友。在创业早期我是个大债主。公司发展很快,需要大量的资金,而银行总是慷慨地为我提供贷款。火灾带来一些新的状况,我开始分析当前的情形,考虑我们的现金需求量。我们开始重视应急资金的储备。

也在同一时期,有另一件事情证实了患难见真情的道理,但我是在多年以后才听到了事情完整的经过。

我们曾与一家银行有众多的业务往来,我的一位朋友斯蒂尔曼·维特先生(Stillman Witt)是该银行的董事。有一次,董事会正讨论关于我们贷款的问题。为了让其他成员没有提出异议的机会,斯蒂尔曼·维特董事拿来他的保险柜,指着保险柜说:“各位,这些年轻人信誉良好,如果他们想贷款,我希望银行毫不犹豫地借给他们。如果你们还觉得不放心,这个保险柜就是保证。”

当时,为了节约成本,我们通常采用水运的方式运输石油,借很多钱来支付这些费用。我们已从另一家银行贷了很多款,那家银行的行长告诉我,董事会已经在过问我们的贷款,并且可能会约我面谈。我回答道,可以与董事会见面,我深感荣幸,因为我们正计划申请更多的贷款。不用说,我们申请到了贷款,但并没有人约我面谈。

恐怕我对银行、金钱和生意讨论得太多了。花费所有的时间,为挣钱而挣钱,是最无耻和悲哀的事情。如果年轻40岁,我很愿意再战商界,因为与有趣、机智的人来往是很快乐的事情。但我有众多兴趣爱好用以打发时间,所以我更愿意利用余生去完成生命中未完成的计划。

从16岁开始工作到55岁退出喧嚣的商界,我工作了很长时间,但我必须承认其间我经常有一些很棒的假期,因为我有最精干的团队,最优秀的人才帮我分担重任。

我是个注重细节的人。我的第一份工作是簿记员,我对数字和论据极其看重,不管是多么细微的数据。早年,任何涉及会计的工作都会分派给我做。我有一种追求细节的热情,而这正是后来我不得不强迫自己去克服的。

在纽约波肯提克山庄,我在一栋旧房子里住了许多年。那里优美的景色让心灵得到释放,我们过着简单而平静的生活。我在那里度过了许多美丽的时光,研究美景和树木,以及哈得孙河所形成的景观效应,而那时我本应该分秒必争地投身于我的事业中的。所以我担心自己会被认为是不勤奋。“勤奋的商人”这个词组让我想起克利夫兰一位旧识之友。他在事业上可称得上是鞠躬尽瘁了。我曾与他谈起我的一个爱好——人们称之为园林艺术,但对我来说只是设计林中小径之类的——他觉得非常无聊。35年来,这位朋友直接否定了我的爱好,认为商人不应该将时间浪费在愚蠢的事情上。

一个春意盎然的下午,我邀请他来观赏我花园里新铺设的小径(在当时,对于一个商人来说,这是一个冲动而鲁莽的提议)。我甚至还告诉他我会热情款待他。“我来不了,约翰,”他说,“今天下午我手上有件重要的事情。”“虽然这样,”我还在劝他,“你看到那些小径的话会很开心的——两旁的大树——”“约翰,继续讲你的树和小径吧。今天下午有条矿砂船到,我的工厂正等着它呢。”他心满意足地搓着手——“即使错过欣赏基督教界所有的林间小径,我也不想错过看它开进来。”他为贝西默钢轨合伙公司提供的矿砂售价每吨120至130美元,如果他的工厂停工一分钟等矿砂,他便觉得正在错过一生的机遇。

正是这个人,经常遥望湖面,精神紧绷,希望看到矿砂船的影子。有一天他的一位朋友问他能不能看到船。“看不到,”他不情愿地承认,“但它时刻在我眼前。”

矿砂业是克利夫兰最主要并且最具有诱惑性的行业。50年前,我的老雇主从马凯特地区购进矿砂,价格是每吨四美元,再想想数年后,这个原来的园匠以每吨80美分的价格整船购进矿砂,并由此发家。

这是我自己在矿砂业发展的经历,但我将在后面再做记述。我想先提一下我坚持了30年的爱好——园林艺术。景观路规划的乐趣

我自称是个业余的景观设计师,很多人可能会感到惊奇,包括一些老朋友,我家里甚至聘请了一位非常专业的景观设计师,以确保我不会破坏我们的家。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在波肯提克山庄寻找建房子的最佳位置。我认为我的优势在于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棵苍天大树都是我的朋友,我对每一个角度的风景都了如指掌——我已经研究过上百遍了。于是在这位伟大的设计师画出设计图、立下标桩之后,我问道:是否能够让我尝试一下?

几天后,我就画出了图纸,道路的设计刚好捕捉到上山途中最惊艳的风景,路的尽头,河流在山峦间蜿蜒,白云飘浮在空中,整座山庄的美景尽收眼底,这就是我所规划的路线以及房子的最佳位置。“仔细看看哪个方案更好。”我说。令我骄傲的是这位权威人士最终接受了我的方案,认为我的规划可以展现出最漂亮的风景,并同意了房子的选址。我已经计算不出我一共规划了多少里的景观路,但我经常为此殚精竭虑。我时常开车考察路况,直到天黑完全看不到路边的标桩和标记。与大家谈论这些事情有点自吹自擂,但或许它们可以为我的故事增添一些趣味性,我的故事中,生意部分占了太大的比例。

我做生意的方式与同时期一些卓有成就的商人不同,同时也让我更自由。即使在标准石油公司的事务转移到纽约之后,我仍在克利夫兰的家里度过大半时间,直到现在仍是。在必要时我会去纽约,但基本上我都是通过电报处理事务,其他的时间用于发展自己的兴趣——例如,规划景观路、植树、培植森林和花苗。

在所有赢利的项目中,我认为收益最丰厚的是我们新开发的苗圃。我们在每个地方都保留了账本,不久前,我查看将幼树从威斯特郡迁移到新泽西州木湖市的记录,惊奇地发现了植物的升值空间。我们种下上千棵幼树,大部分是常绿树——我认为我们甚至可以种下上万棵,让它们自由生长,用于日后的种植计划。如果我们将幼树从波肯提克山庄迁移到木湖市的家里,我们自己做自己的客户,按市场价计算,波肯提克山庄买入时的价格是每棵5或10美分,但木湖市买入的价格可达到1.5或2美元。

种植业和其他行业一样,大规模的投资容易彰显优势。种植、迁移大树的快乐和满足感一直是我的乐趣——我所指的大树是直径在10到20英寸(25厘米~50厘米)之间,或者是更大的。我们建造自己的挖树机,培养自己的工人,树木将完全受你的支配,只要你学会怎么与这些精灵相处。我们迁移过90英尺(约27米)高的树,其他大部分是70(约21米)或80(约24米)英尺的。当然这些都不是幼树了。我们曾经尝试过各个种类的树,包括一些专家指出不能成功迁移的。最大胆的试验要数马栗了。我们远距离运输大树,有时甚至在它们开花之后,每棵树的运输成本是20美元,大部分都能赢利。我们做得很成功并且越来越大胆,甚至尝试了不合季节的植物,结果非常令人满意。

我们尝试了数百种应季及不应季的植物,总的损失在10%以内,有6%或7%。每一个季节树木迁移的失败率大概是3%。有时一些大树的生长可能会延迟两年,但这是小问题,因为青春已逝的人们希望立刻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而现代的挖树机可以帮他们达成梦想。我们曾将大丛的云杉分类、排列,以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有时候覆盖了一整片山坡。我们从未成功迁移过橡树,除非是在它们比较小的时候,而且我们从不在橡树和山胡桃树接近成熟的时候对它们进行迁移;但我们曾经成功迁移了椴木,甚至连续三次迁移都未损伤树木。桦树有点麻烦,但除西洋杉之外的常绿树几乎都能成功移植。

我对园林规划的热情由来已久。当我还是个小孩的时候,我曾经想砍掉餐厅窗外的一棵大树,觉得它挡住了窗外的景色。我想砍掉它,家里有些人反对,但是亲爱的妈妈是支持我的,因为有一天她说:“我的儿子,我们8点吃早餐,如果在这之前树就已经倒了,大家看到了曾经被遮住的美景,就不会抱怨了。”

于是我将妈妈的这番话付诸行动。第2章获取财富是一门艺术家庭财商教育

父亲教会我许多实用的技能。他曾就职于不同的企业;以前他时常跟我讲他工作上的事情,教我做生意的原则和方法。还很小的时候我就有了个小本子,我记得我叫它“记账本A”——这个小本子至今还保留着——里面记录着我的收入和支出,以及定期捐出的小数目的款项。

一般来说,中等收入的家庭里,家人的关系更加密切,家庭成员需要共同处理的家庭事务更多,不像富有的人家,什么事情都可以由用人代劳。我很幸运地出生在前一种家庭。七八岁时,我在妈妈的帮助下做起了人生的第一笔生意。我养了一群火鸡,妈妈给我一些牛奶的凝乳作为饲料。我自己照顾它们,养大之后将它们卖掉。我的记账本中只有收入,因为没有什么需要支出的,不过每一条记录我都一丝不苟地记下,写得清清楚楚。

我很享受这种小经营。直至今天,闭上眼睛,我仍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群火鸡优雅地沿着小溪踱步,或是安静地穿过丛林,小心翼翼地挪向它们的窝。直至今天,我仍很喜欢火鸡,并且一有机会便花时间研究它们。

母亲对我们管教严厉,我们一有变坏的苗头她便用桦树条伺候。有一次,我由于在学校里捣蛋回家受到了惩罚。一顿鞭打之后,我突然想起其实我是无辜的。“没关系,”妈妈说,“这次打都打了,可以用来抵消下一次,下次你犯了错就不用打了。”很多时候,妈妈还是比较公正的。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我们几个男孩子忍不住诱惑,跑出去溜冰,而之前大人已经明令禁止我们晚上溜冰。我们还没开始溜,就听到了求救的呼声,接着发现有一个邻居掉到冰下溺水了。我们把一根长杆伸到冰下,成功地搭救了他。他的家人对此感激不尽。虽然并不是每一次偷偷出去溜冰都会救人一命,但我和我的兄弟威廉一致认为,我们违抗指令是情有可原的,即使是误打误撞做的好事,我们也是功不可没。后来证明我们的想法是错误的。从学徒工做起

16岁时,我正在上高中,即将完成中学的课程,家里人原来计划送我去读大学,但后来还是决定先让我去克利夫兰的商业学校上几个月,那里教授簿记和一些商业贸易的基本原则。这些训练虽然只进行了几个月,但对我而言非常珍贵。但是怎么找到工作——这是个问题。我走遍大街小巷,问商人和店主需不需要雇人,但都遭到了拒绝。没有人愿意请一个小孩,有些人甚至没有什么耐心跟我说话。最后克利夫兰码头有一个人跟我说吃完午饭去他那里。我欣喜若狂,心想终于可以开始工作了。

我很紧张,生怕失去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终于,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我来到我未来雇主的公司。“我们将为你提供这个机会。”他说,但丝毫没有提到薪酬的问题。这一天是1855年9月26日。我兴致勃勃地上岗了。公司名称叫赫维特-塔特尔。

在工作上我有一些优势。正如我前面所提到的,父亲的训练非常实用,商业学校的课程也教会了我商业贸易的基本原理,为我打下了一定的基础。同时,我很幸运地跟随一位优秀的前辈学习,他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并且对我十分热情。

转眼到了1856年。塔特尔先生给我50块钱作为三个月的工钱。当然这是我应得的,我感到很满意。

第二年,我的月薪是25块,还是做原来的职位,学习公司的业务细节和一些文书工作。我们公司的主要业务是代理农产品批发和运输,我所在的部门是做账的。我的上司是公司的总簿记员,加上分红,他的年薪是2000块。第一年年底,他离开公司的时候,我接任了他的文书和簿记工作,我的年薪是500块。

回首这段学徒生涯,我感触良多,这段生活对我后来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首先,我的工作地点就在公司里。他们讨论问题、制订计划、做出决策的时候,我几乎都在现场。于是我比同龄的男孩子多了一些优势,而实际上,他们可能比我反应更快,计算和书写也强于我。公司业务众多,所以我所受的教育也很多样化。公司旗下有住宅区、仓库、办公楼等供出租,而我则负责收租金。我们通过铁路和水路运输货物,经常需要进行各种各样的谈判和交易,而这些都是我必须密切跟进的。

和今天很多职员的工作相比,我的工作要有趣得多。工作对我来说完全是一种享受。渐渐地,我掌管了所有账目的审计。所有账目都必须先由我过目,而我也一丝不苟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我记得有一天,我在邻居的公司里,正好遇到当地的一位铅管工来收账。这位邻居事务非常繁忙,我总感觉他所拥有的公司不计其数。他瞥了一眼账单,就对簿记员说:“请付钱给这位先生。”

我的铅管工也是同一位,我自己每次都是认真地检查他的账单,仔细核对每一项收费,即使是一分一厘也要替公司节省下来。我做事情从来都不会像我的邻居这么随便。我的想法跟今天许多年轻人一样,那就是,这些账单将使老板钱包里的钱流进别人的口袋,我必须认真核对,必须比花自己的钱更小心谨慎。而像我邻居那样做生意,我确定是不会成功的。

整理账单、收租金、计算索赔金额等工作让我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我必须学会怎么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并协调好他们与公司的关系。谈判的技巧非常重要,我竭尽所能地争取圆满的结果。

例如,我们经常接收从佛蒙特州运到克利夫兰的大理石,这些大理石一般经铁路、运河、湖泊三程运输。运输过程中出现的货损货差须由三个承运人共同承担,而三方承担的责任大小是事先约定好的。对于一个17岁的男孩子来说,如何处理好这个问题,让所有相关方,包括我的老板满意,确实需要费一番脑力。但我一点都不觉得这个任务有难度,我记得我从未和承运人有过任何纠纷。在易受外界影响的年龄,处理所有这些事务,遇到紧急情况时可以向前辈请教——这些经历对我来说弥足珍贵。这是我学习谈判艺术的第一步,后面我将更深入地谈谈这一点。

尽心尽责地工作,并从中得到锻炼,我感到受益匪浅。

我那时的薪水还不及今天同等职位的薪水的一半。第二年公司付给我700块,但实际上我是应该得到800块的。4月的时候公司还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而当时正好有一个比较好的机会,可以自己做生意,我便辞职了。

在当时的克利夫兰,几乎每个人都是互相认识的。有一个叫克拉克(M.B.Clark)的商人,比我大十来岁的样子,当时想开家公司,正在寻找合伙人。他有2000块的资金,要求他的合伙人也出同样的钱。这对我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我已经存了七八百块钱,但怎么解决剩下的钱还是个问题。

我和父亲商量了这件事,他告诉我他本来打算等每个小孩21岁的时候都给1000块钱。他说如果我想现在拿的话,他可以预支给我,但是在满21岁之前,我必须付这笔钱的利息。“但是,约翰,”他补充道,“利率是10%。”

当时,年利率10%是很平常的。银行的利率可能不会这么高,但金融机构当然不可能满足一切需求,所以民间也有很多放高利贷的。因为急需这笔钱入股,我欣然接受了父亲的提议,成为公司最初的股东,我们新成立的公司名叫克拉克-洛克菲勒。

自己当老板很过瘾。我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我是一家拥有4000美元资金的公司的大股东!克拉克先生负责采购和销售,我负责财务和账款。我们的生意很快红火起来,自然也就需要越来越多的资金来拓展业务。资金从何而来?唯一的办法便是尝试从银行贷款,但银行会借给我们吗?第一笔贷款

我去找一位相识的银行行长。我清楚地记得自己有多么渴望得到那笔贷款,并且极力地给这位银行家留下好印象。这位银行家叫汉迪(T.P.Handy),是一位友好、温和的老先生,性格出了名的好。50年来他帮助了许多年轻人。我在克利夫兰上学的时候,他就认识我了。我向他介绍了公司所有的信息,坦诚地向他讲述了我们的业务内容——我们将把钱用在何处等等。之后,我诚惶诚恐而又满怀期待地等候他的裁决。“你需要多少钱?”他问。“2000块。”“好的,洛克菲勒先生,我们借给你,”他回答道,“只需要给我你们的仓库收据就可以了。”

离开银行的时候,我简直喜不自胜。我高昂着头——想一下,银行借了2000块钱给我!我觉得自己现在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了。

从此,汉迪行长成了我多年的老朋友;他在我需要资金的时候贷款给我,而我几乎每时每刻都需要资金,并且是需要他所有的资金。后来,怀着感激之情,我推荐他买一些标准石油公司的股票。他表示他也想买,但当时没有足够的钱,于是我提出借钱给他。后来他拿回了本金,并得到了相当可观的收益。经过这么多年,他仍然对我如此信任,我实在备感荣幸。恪守商业原则

汉迪先生之所以信任我,是因为他相信我们会谨慎而恰当地管理我们新成立的公司。我清楚地记得当时发生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正好说明了有时候,坚守自己认为正确的商业原则是多么难。公司刚成立不久时,我们最重要的客户——也就是货运量最多的客户——要求我们在拿到提单之前提前放货给他。我们当然希望可以满足这个重要客户的要求,但是,作为公司的财务人员,我拒绝了,虽然我很担心我们将失去这个客户。

情况似乎很严重。我的合伙人很不耐烦,不明白为什么我不愿意妥协。在这种尴尬的状况下,我决定亲自去拜访客户,看看能不能说服他。通常,与别人面对面接触时,我总能幸运地赢得他们的友谊,而合伙人的不满也激励着我背水一战。我觉得,和这位先生见面之后,我可以让他相信他的提议将带来严重的后果。我的说理(我自己在脑海中演练了一遍)具有很强的逻辑性,足以令人信服。我去见了他,摆出了所有精心设计的论点论据。然而他大发雷霆,最后我还是惭愧地向我的合伙人坦白我失败了。我完全没有达到我的目的。

自然地,我的合伙人很担心失去我们最重要的客户,但是我坚持我们必须坚守自己的原则,不能答应货主的要求。令我们惊讶和感动的是,这位客户继续和我们保持合作,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也再没提起过提前收货的事情。后来我得知这位客户在诺瓦克有一位关系紧密的银行家朋友,叫约翰·加德纳(John Gardener),一直在密切关注着这件事情。直到今天,我仍认为是加德纳建议我们的客户用这种方法考验我们,看看我们是否会违反自己的原则。而他的关于我们公司坚守商业原则的故事也为我们带来许多商机。

差不多在这个时候,我开始自己出去寻找商机——这一部分的工作我之前从未尝试过。我几乎拜访了附近所有与我们所从事的业务有一点联系的人,也走遍了俄亥俄州和印第安纳州。我认为最好的方法是先简单介绍我们的公司,而不是急于推销我们的服务。我告诉他们我们是经营农产品贸易的克拉克-洛克菲勒公司,我没有任何扰乱他们目前经营方式的意思,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愿意竭诚为他们提供服务,等等。

振奋人心的是,我们很快便接到了很多生意,几乎有点应付不过来了。公司成立的第一年,我们的销售额达到了50万美元。

然后,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在之后的很多年里,我们不断地需要资金来维持和拓展业务。成功接踵而来,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我都要对自己说:“现在只是小小的成功,很快你就会摔跟头,很快你就会跌倒。只是开了个好头,你就以为自己是多么了不起的商人了吗?小心点,不要昏了头——一步步来。”我相信,这些与自己的对话对我的生活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我担心自己不能守住成功,于是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得意忘形。

我向父亲借了很多钱。我们在金钱上的关系对我来说是种无形的压力,也并不像现在回过头看时这样轻松。他时不时会跟我说如果生意上需要钱他可以借一些给我。资金对我来说一直很紧缺,所以我很感激父亲这样做,即便是要付10%的利息。然而有时他会在我资金最紧缺的时候跟我说:“儿子,我现在急需用到那些钱。”

我会说:“当然,应该的,我马上还给你。”但我知道他并不是真的需要用钱,我还给他之后,他只是把钱原封不动地存起来,然后过段时间再借给我。我承认这点小小的约束对我可能有帮助,但我并不是非常喜欢他通过这种方式考验我的经济能力,看我能否承受住突如其来的打击,当然,这一点我从未对他提起过。向父亲贷款,也要付10%的利率

向父亲贷款的事情让我想起了早年,人们经常讨论贷款利率应为多少的问题。很多人抗议说10%简直是暴利,只有丧尽天良的人才会收如此高的利率。但我认为这么高利率的贷款是物有所值的——如果贷款不能带来更大收益的话,没有人会多花10%,5%,或者3%的钱贷款。当时我一直是借钱的一方,但我从来不会质疑利率过高。

借条借老洛克菲勒1000美元,年利息为10%。

我曾和别人进行过无数次热烈而持久的讨论,其中和一位房东太太的讨论让我印象深刻。她是我和威廉上学时寄宿的房东。我很喜欢和她谈话,她是个能干的女人,也是个优秀的演说家。她每周收我们的食宿费才一块钱,但把我们照顾得很好,所以我更喜欢她了。当时,在一些小镇里,食宿费基本上都是这个价格,所有食品几乎都是寄宿家庭自家种的。

这位可敬的女士强烈反对放高利贷的行为。我们经常讨论这个问题。她知道我经常向父亲借款,并且利率是10%。但就算我们讨论得再多,利率也不会因此而下降,利率只有在现金十分富足的情况下才会下降。

我发现,在商业问题上,公众的意见很少会受既定的经济理论影响——匆忙制定的条规条例并不能够提高公众的认知。

现在的人们很难想象当时为企业筹集资金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在西部一些边远的地区,甚至有人放更高的利率,而这些贷款通常都由个人承担风险。今天的商业环境与过去相比已是大不相同。反应迅速的贷款人

提起向银行贷款的事情,我想起一次最艰苦的贷款的经历。我们要买下一家大型企业,需要几十万美元的现金——不能用证券代替。我大约在中午接到消息,而3点前必须完成任务。我开车去了一家又一家银行,见了我所能找到的第一个人——行长或者是出纳员,请求他们尽最大的可能出手相助。我让他们先准备好现金,我稍后来取。我去了市里所有的银行,又再兜了一圈到各家银行取现金。就这样,我终于在3点前筹集到足够的资金,完成了交易。在那些日子里,我是个停不下来的旅行者,每天忙于视察工厂,开发新客户,拜访老朋友,制订计划拓展我们的业务——而这些经常都要求高效率地工作。筹集教会资金2000美元

十七八岁的时候,我被选举为教堂的理事。我所在的是教会的分堂,我经常听到主堂的教友评论我们的教会,似乎我们办得没有主堂好。这让我下定决心为自己争一口气,向他们证明我们可以自力更生。

我们的教堂不大,并且抵押借款2000美元,这对教堂来说是件不光彩的事情。

债权人很早之前就要求还款,但却几乎连利息也收不回。终于他威胁说要把教堂卖掉。这位债主是教会里一位执事,但尽管如此,他仍然决意要回他的钱,或许他真的急需。总而言之,他提出要卖掉教堂,要回他的钱。这件事情的结局是,一个周日上午,牧师在讲坛上宣布,这些钱我们将向教友们筹集,否则我们将失去教堂。于是,我开始站在教堂门口,向前来做礼拜的教友募资。

有人过来时我便拦住他,说服他捐款帮助教堂渡过难关。我言辞恳切,百般劝说。每个人答应捐款后,我便把他的名字和捐赠的金额记在我的小本子上,然后继续向下一个人募捐。

这次募资从牧师宣布的那个早上开始,一直持续了几个月。捐款有几分钱的,也有慷慨的,每个星期捐25分或50分的,通过这些小小的款项筹集到2000美元,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工程。这个计划深深地吸引了我。我全力以赴地筹集资金。这件事情以及其他类似的活动燃起了我最初的赚钱的欲望。

最后,终于筹集到了2000美元。还清贷款的那天,我们都觉得扬眉吐气。我希望让主堂的人刮目相看,自惭形秽,但现在回想起来,我并不记得当时他们有多吃惊。

在那个时候,筹募资金,完成自己的任务对我来说是件有趣的事情,是一种骄傲,而不是羞耻。这件事情我一直做了下去,直到肩上的担子和身上的责任越来越重,无暇顾及琐事的时候,才让别人代劳。第3章标准石油公司:世界上最简单的经营哲学早期经营的经验和教训

一个机构庞大的企业中,如果没有一两个特立独行的人,那是很不正常的。这些人在工作或者生活中,总有一些颇受非议的地方。即使在相对小的企业里,也难免有这样的人,仅从这些人便断定所有企业成员的性格或者是整个企业的文化,很明显是不公平的。

有人传言我的合伙人都是受我的强迫才加入标准石油公司的。我还不至于如此目光短浅。如果我确实采用了这种策略,这些人还会成为我终生的朋友吗?他们还会甘愿长年留守在公司的重要职位吗?如果他们如此软弱可欺,我们怎么可能形成这样一个强大而和谐的团队?怎样营造出平等、高效、团结的氛围?我们这个团队不仅生存了下来,而且越来越强大。14年来,我几乎完全不参与公司的经营了。近十年来,我只去过一次公司的办公室。

1907年夏天,我再次来到了标准石油公司最顶层的房间,这是多年来公司的管理层共进午餐的地方。令我惊奇的是,很多我上次来时还是小职员的人如今已成长为公司的中坚力量。午餐后我与许多新老同事进行了交谈,我欣喜地发现那种合作与融洽的氛围依旧没有改变。这种一百多人亲密无间地坐在长桌子旁共进午餐的做法是我一直提倡的,虽然乍一想似乎是很微不足道的事情。如果这些人是被迫联系在一起的,他们还会日复一日地与对方相处吗?这种处境的人是不会保持如此长期友好的关系的。

标准石油公司一步步发展壮大,以越来越低廉的价格为人们提供石油产品。它的服务最先覆盖中心城市,随后延伸至城镇和更小的地方,遍及每家每户,为用户带来便利。标准石油公司的服务遍及全球。例如,公司有三千辆油罐车,将美国石油源源不断地输送至欧洲的乡镇村庄。在日本、中国、印度,以及其他一些主要国家,也有类似的服务网络。这一切靠的都是我们的辛勤劳动。

直接向消费者销售产品的策略以及公司的迅速发展引发了一些对立情绪,这一点我认为是不可避免的。但据我所知,直销产品的做法后来被其他许多行业效仿,却并没有带来强烈的反对的声音。

这种现象很有趣,我经常想,之所以所有矛头都对准了我们,只是因为我们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只是因为我们最先开始大规模采用产品直销的模式。但我们始终本着公平的原则,充分考虑每个人的权益。我们并不是无情地抢占竞争对手的市场,通过扰乱市场价格或利用间谍系统将对手逼进绝境。我们只是为自己设定了目标,以求最快速最广泛地扩大石油的消费量。让我来描述一下具体情况吧。

为了在石油行业中赢得优势,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开拓市场——我们需要扩大消费量。于是我们必须开发出新的销售渠道;我们必须卖出比以前多一倍、两倍或三倍的石油,而靠传统的销售渠道是无法达到这个目标的。我们从未故意侵入其他石油商人的领地,但如果发现新的商机,我们会不遗余力去争取。于是我们开发了很多其他人也在经营的业务。随着公司的发展,我们不断需要新人加盟,特别是一些管理类的职位。当然,聘用高层管理人员最好的方法就是从公司内部的年轻员工中选拔,但我们的发展太快,有时来不及这样做,只能从外部招聘。这些新招聘的员工中,有些人为了增加销售额,不惜采用一些极端的方式,这并不足为奇,但他们的行为已经有悖于公司的理念与价值观。虽然这些案例在公司众多的业务往来中只是沧海一粟,但它们也正好证明了我在本章开头提到的规律。

许多年来,标准石油公司每个星期便为这个国家创造一百多万美元的财富,全部都是通过美国人民的劳动生产出来的产品。我为这一纪录感到骄傲,同时,当他们更加了解一些事情的真相的时候,我相信大部分美国人也会和我一样为此感到骄傲。

这些成就、这一外贸行业的发展、运营船舶以便通过最经济的方式批量运输石油、派遣员工开发世界市场,所有这些都需要大量的资金。除了今天的标准石油公司,没有任何其他公司可以筹集或掌控如此庞大的资金。

当时,石油行业被认为是一个危险的行业,有点类似今天受众人热议的煤矿业。我有一位杰出的老朋友——托马斯·阿米塔格(Thomas W. Armitage)牧师,40年来一直在纽约的一个大教堂担任牧师。他曾告诫我,扩建工厂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决定。他认为我们的公司前途渺茫,石油供应非常有可能面临衰竭,需求将下降。他,以及其他许多人,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是所有人,都认为我们将一败涂地。

我们从未想象过会获得今天的成功。我们勤勤恳恳地工作,设定目标,把握机遇,但每一步都走得坚实而沉稳。正如我前面所提到的,资金是最难解决的问题,而这一冒险行业很难吸引保守的投资者。有财力的人不敢触及,虽然他们有时候会为我们提供一定限度的支持。他们会时不时尝试买一些我们的股票,但我们也深知,新股上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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