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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21 16:4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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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少年成长必读中外名著丛书》编委会

出版社:延边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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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少年漂流记

十五少年漂流记试读:

序言

语文新课标指定了中小学生的阅读书目,对阅读的数量、内容、质量以及速度都提出了明确的要求,这对于提高学生的阅读能力,培养语文素养,陶冶情操,促进学生终身学习和终身可持续发展,对于提高广大人民的文学素养具有极大的意义。

中、小学生是未来的主人,必须适应现代竞争激烈和交际广泛的世界生活,在心理、性格、思维、修养等内在素质铸造方面必须积极做好充分准备,同时在语言表达、社会交往等才能方面也必须打下良好的基础,这样才能顺应未来社会的发展潮流。

现代中、小学生不能只局限于校园和课本,应该广开视野,广长见识,广泛了解博大的世界和社会,不断增加丰富的现代社会知识和世界信息,这样才有所精神准备,才能迅速地成熟地长大,将来才可以自由地翱翔于世界的蓝天。否则,我们将永远是妈妈怀抱中的乖乖宝宝,将永远是温室里面的豆芽菜,那么,我们将怎样走向社会、走向世界呢?

世界文学名著是世界各国社会和生活的结晶,是高度艺术化的精神产品,具有永久的闪光魅力,非常集中、非常形象,是中、小学生了解世界和社会的窗口,简直是走向世界、观摩社会的最佳捷径。这些世界文学名著,伴随着世界各国一代又一代的青少年茁壮成长,具有广泛的影响和深远的意义。特别是带着有趣的欣赏的心态阅读这些美丽的世界名著,非常有利于培养青少年积极的和健康向上的心理、性格、思维和修养,有利于青少年了解世界各国的社会和生活,不断提高语言表达和社会交往的才能,这样就可以早日走向社会,走向世界。

这套世界少年文学名著按照语文新课标指定阅读书目进行了精选,集中体现了语文新课标的精神。我们考虑到广大中、小学生的学识和时间有限,而许多世界文学名著又是卷帙浩繁,不便于中、小学生阅读,我们在参考和借鉴以前译本许多优点和长处的基础上,在忠实原著的基础上进行了高度浓缩,保持了原著的梗概和精华,还配有形象的插图和助读的注解,图文并茂,深入浅出,使之尽量符合时代和社会的发展,尽量适合少年儿童阅读,这就便于广大中、小学生轻松阅读和理解吸收了。

著名语言学家、北京大学教授陆俭明说:“语文负载着传承祖国文化和民族精神的任务,有着极其丰富的文化内涵,极其辉煌的人文精神,应当使语文的工具性与人文性水乳交融。为此,语文课程标准要求,在语言能力发展的同时,培养爱国主义情感,社会主义道德品质,逐步形成正确的价值观念和积极的人生态度,提高文化品位、审美情趣。比如,在阅读中,要求学生不仅做到文通字顺,而且通过阅读作品,向往美好的情境,关心自然和命运,关心作品中的人物命运和喜怒哀乐,向往和追求美好的理想,从中获得对自然、社会、人生的有益启示。”

这就是我们出版这套世界少年文学名著的初衷,因此,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有着极强的启迪性和价值性,非常适合广大青少年阅读和收藏。

十五少年漂流记

怒海帆船

大浪滔天,狂风怒吼,乌云翻滚,海面漆黑无光,森然恐怖,这是1860年3月9日的大海之夜。

有一艘大帆船正在大海上摸索前行,咆哮的大海把帆船折磨得摇荡不定。

这艘大帆船名叫斯拉乌吉号,它船身虽巨,但它的船尾已被大浪打破了,船在进水。时间是深夜的十一点。虽然三月份的夜晚不长,清晨五点钟就能望见海面上拂晓的光亮。帆船已经残破不堪,就算是在白天能摆脱被大海吞噬的机会也不会很大。惟一能拯救这艘倒霉帆船的就只有陆地了。但是在茫茫的大海中哪有陆地啊!

破烂的船尾有四个少年在掌舵。他们都不是很大,年龄相仿,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坚守在船尾为帆船掌舵。海浪在他们的身边咆啸、肆虐,但是他们临危不惧。

突然一个巨浪凌空扑来,四个少年被巨浪打飞了,不过还好,他们没有被打出船去,不然,就要葬身海底了。

他们从船甲板上重新站起,不顾一切地冲向船尾,又齐心协力地掌起舵来。但这时船舵发生了一点故障,居然不动了,怎么扭转都不动了。

这时,船舱里的窗户打开了,露出了两个小脑袋,另外还有狗的脸,狗叫了两声。船舱窗户上那两个脑袋问布里安情况怎么样。布里安说没事,很安全,叫他们不要担心。

有个叫道尔的小孩子说道:“我们很害怕!”

布里安给他们打气,说道:“不要害怕,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不好了,巨浪又来了!”麦克尖叫了起来。

巨浪很凶猛,张牙舞爪地扑向帆船,大有想一口吞掉它的意思。

戈顿急红了眼,朝道尔他们吼道:“快躲回船舱里去!快呀!”

布里安也命令道尔他们躲回船舱里去。

道尔他们刚躲回船舱,船舱口又露出了一位少年的脸。“用得上我们吗,布里安?”

布里安说:“谢谢你,巴库斯塔,你跟库劳斯、萨布斯、威尔考库斯去照顾好其他人就行了,不要管这里的事。”

巴库斯塔只得重新躲回了船舱里。

大海的巨浪狂涛确实很难对付,船上的孩子们没有不感到害怕的。

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艘斯拉乌吉号大帆船上只有一些孩子,而且他们的年龄都不大,大的不过十四岁。船上一共有十五个孩子。

为什么这艘大帆船没有其他人,而只有十五个孩子?船上除了他们之外,再没有任何人吗?答案是船上只有十五个小孩,再没有其他人。

谁也不知道斯拉乌吉号现在所处的位置,船上那些年少无知的孩子们就更不知道了。他们只知道他们现在是在太平洋上,其它的他们一无所知。

这艘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难道船上的成年乘客都遇难了吗?还是成年乘客们被海盗抓走了,只剩下这些最大年龄不超过14岁的孩子们了呢?像这样如此巨大的帆船,至少也应该有一位船长、一位军官、五六位船员,难道开船的船员真的只剩下见习水手一人了吗?……这艘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是从澳大利亚的海岸,还是从大洋洲的哪个群岛来的?还有,这艘船准备驶向何方?这艘船航行到了这样的深海海域,船长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但是在这里,不管是往来于大洋洲海域、太平洋航线的船只,还是从欧洲、美洲驶往上百个太平洋港口的汽船、帆船,一艘也看不到。就算机械、船帆都很坚固的船,航行到了这片海域,这片海域的风暴也不会轻易让它接近残破的帆船,因为风暴实在是太猛烈了。

虽然如此,布里安和他的伙伴们,仍然拼尽全力坚守在帆船上。“我们该怎么办?”多尼范问。“不能有半点松懈!”布里安回答。

一个孩子能说出这句话,勇气实在是可嘉!他们已经没有逃生的希望了。

风暴更加凶猛了。狂风呼啸,巨浪滔天,帆船危机四伏。帆船被大海的风暴吹打得千疮百孔,惨不忍睹。船的主桅早在两天前,在下面4英尺的地方折断了,大帆已经张扬不起来。假如帆能扬起来,船的情况可能会好一点。前桅虽然从顶端开始折了,但还能维持一段时间,可是支撑索松动了,随时都有可能倒在甲板上。船头的三角帆早就成了一块碎布,狂风一吹,发出的声音也很古怪。所谓船帆,也只剩下破碎的前帆了。布里安他们没有力气把帆缩短,如果帆完全零碎了,船就无法在风暴中行驶了,大海风云变幻,船很快就要沉了,布里安和他的伙伴们也会同船一起沉到海底了。

船行驶到现在,他们仍然没有发现海岛。他们根本看不到陆地的影子。若能发现海岸,那该多么令人惊喜!但是少年们面对海上肆虐的风暴,毫不畏惧,大浪一个接一个地向他们的帆船猛扑过来,少年们企盼只要能够发现海岸,就有救了,那里可不是汪洋大海,那是坚实的大地,让他们感到安全的大地。

他们不停地寻觅着灯光,打算向有光亮的方向行驶。

但是海面上仍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凌晨一点左右,突然传来了比风暴声还大,好像什么东西被折断了的可怕声。“前桅折了!”多尼范惊叫了一声。“不对!”见习水手说,“是帆从帆索上挣开了!”“别分心,注意!”布里安大声喊道,“戈顿和多尼范一起来把舵,麦克来帮我!”

麦克是见习水手,他有航海的经验,布里安对航海也知道些,他乘船从欧洲到大洋洲来的时候,轮船横穿大西洋和太平洋,沿途他也了解了一些开船的技巧,比起其他对驾船一无所知的少年们,船上的小乘客中能操纵船的只有麦克和他了。

布里安和麦克毫不犹豫地向船头走去,为了不使船逆转,他们两人决定不惜一切也要把下部鼓起,把帆船倾斜的前帆扯下来,即使铰丝折了,但前桅的根部没有折断,船不能直线行驶。但是要扯下前帆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布里安和麦克非常聪明。风暴不断扑来,为了让船顺风行驶,必须把残存的帆升起。他们两个人飞快地把帆的扬索扯松了,用小刀把前帆的残破之处割开,取下来,紧接着把下面帆的一角拴到一个固定的木桩上。狂风大浪袭击着他们,但他们临危不惧,硬是挺了下来,渡过了难关。

情况不那么糟糕了,船扯着已经变得非常小的帆,能够直线前进了,风推着船,船行的速度非常快,最关键的是,它比波浪的速度还快,能避开波浪的追赶,波浪根本不能对船构成威胁。

紧接着,他们两个勇敢的少年,又回到戈顿和多尼范身旁,帮助把舵。

这时升降口的窗户又被打开了,一个小脑袋伸了出来,原来是比布里安小三岁的弟弟杰克。“干什么,杰克?”布里安问道。“不好了,不好了!”杰克焦急地说,“水进到船舱里了!”“真的?”布里安大吃一惊,并快步向升降口跑去,迅速下到船舱里。

帆船在不停地急速前进,船舱里只有一盏昏暗的小灯,光线很暗。布里安借着微弱的灯光一看,十个孩子分别睡在长椅、床上,最小的孩子们全都依偎在一起,他们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别怕!”布里安安慰他们说,“事情没有那么糟糕,会好起来的!”

布里安迅速从床上拿过小灯,仔仔细细地查看船舱的各个角落,地上已经有不少水在淌着。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是船破了吗?

船舱里的房间并不复杂。

布里安把这些房间仔仔细细地查看过了,从水面线的上面和下面根本不可能进水。

事情是这样的,巨浪撞击船头,海水从船员室的升降口进到了船舱,水便流了进来,使船尾变沉,但这些水根本威胁不了帆船。布里安走进船员室,又安慰了一番那些小伙伴,自己也稍稍松了一口气,重新去帮戈顿他们把舵。这艘帆船,构造坚固,船底部贴的是新铜板,进不了水,即便是巨浪也能抵挡得住。

这个时候是午夜一点了。海面上的乌云不但没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狂风大作。船向前行驶着,仿佛要沉到海里去了,海燕尖利的叫声穿透空气传来。海上有海燕,难道陆地就在附近?布里安他们的猜测是错误的,大海之上,海燕无处不在,海燕在狂风中也飞不动了,跟布里安他们的帆船一样,只能顺风漂流。

一个小时过去了,又一次响起船帆被风刮碎的声音,早已残破的前帆再次被撕裂,终于变成了碎片,纷纷扬扬四处散去。“糟糕极了!”多尼范叫喊着,“别的帆也扯不起来了!”“不要紧张!”布里安说,“船速没变!”“没用的,”多尼范说,“我们危险极了。”“小心!”麦克大声说,“后面的大浪扑过来了。”

麦克话还没说完,有几吨海水,一下子扑到了船上,把布里安、戈顿、多尼范三人抛到升降口边。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但是,就在这一瞬间麦克却不见了,巨浪扑向船头、船尾,把船上一部分木筏、两只救生艇、一只杂用船,还有罗盘箱冲进了海里,船舷也被巨浪击碎,海水立刻涌了进来,可是船并没有沉下去。“麦克……麦克……”布里安焦急地呼喊。“掉到海里了?”多尼范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这样的!”戈顿向船边望了望。“我们的朋友一定不会有事,对了,快扔救生圈救他!”布里安说。

随后,在风暴暂停的数秒间,三个人立刻齐声呼喊着麦克的名字。“麦克?麦克你在哪里?”“我在这儿!……我在这儿!……”麦克突然说道。“不是在海里,”戈顿说,“声音好像是从船头传过来的!”“我去救他!”布里安立刻说。

他飞快地趴到甲板上,匍匐前进,巧妙地绕开甲板上横七竖八的杂物,他非常小心,生怕突然一个大浪扑上船上把他掀进海里。

麦克的叫喊声又一次传来后,就再也没有发出过声音了。

这时布里安已经艰难地爬到了船员室的升降口。

他呼唤着见习水手麦克的名字。

但是没有回音。

麦克会不会在喊出最后一声时被巨浪卷走了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可怜的少年,现在一定是被卷到了离船很远的海里去了,此时,大海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如果麦克被海水卷走的话,那他就死定了。

就在这个时候,布里安仿佛又听到了微弱的叫喊声,他飞快地赶到卷锚机边,那里也有个台阶,他不停地用手摸索着。

终于在船头一个角落里摸到了麦克,他正拼命地挣扎着,扬索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脖子。原来刚才巨浪袭来时,扬索正好缠到了他的脖子上,他快要被扬索勒死了。

布里安不敢怠慢,从怀里掏出小刀,小心地把索割断。

见习水手麦克得救了。随后他被布里安领到了船尾,他非常感激布里安救了他的命!

他们又回到了船舵旁,四个英勇的少年顽强不屈地守护着随时会被大海吞噬的帆船。

事情又不妙了起来,由于前帆全都没有了,帆船的速度急剧减慢,帆船危机四伏,波浪速度比船快,从后面扑到船上,怎么办呢?帆船的命运,布里安等人已经掌握不了了。

南半球的三月,正是北半球的九月,凌晨四点左右,东边天空开始泛白,天马上就要亮了。帆船号被风吹着朝东前进,到了早晨,也许风会变小,生存的机会就会大一些。等到天亮,阳光普照整个大地时,一切就会清楚了。

四点半左右,天慢慢亮了起来。糟糕的是,大雾弥漫,四分之一海里以外什么也看不清,天上的乌云依然没有散去,狂风丝毫没有减弱,海面上,巨浪澎湃,海水汹涌,帆船一会儿被掀到波峰,一会儿又被掀到波谷,帆船此时已经到了危急关头。

布里安他们四个人,注视着汹涌的波涛,他们想,如果风暴不平息下来,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再过24小时,升降口就要被巨浪淹没了。

就在这时,麦克突然惊喜地喊道:“陆地……陆地!”

他指着东边,说他好像看到了海岸线,那里是陆地。前方似乎隐约可见与旋涡状云彩交织在一起的海岸线。“真的是陆地?”布里安问。“没错!”麦克斩钉截铁地说,“是陆地……在东边!”

他再次用手指了指在迷雾中时隐时现的水平线说。“你没有看错吧?”多尼范问道。“怎么会呢?”麦克说,“等雾散了,请仔细看看……那边……前桅稍右一点儿……看……看!”

海面上空的雾气四散而去,一会儿,帆船前面的海面立刻就宽阔了几英里。“是!……是陆地!……确实是陆地!”布里安欢喜得差点跳了起来。“还是块低洼的陆地!”戈顿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前面不远的地方果然是块陆地,在水平线五六海里的范围内就能看见。从风向上看,斯拉乌吉号只要再花上大半个小时,肯定能到达那里,着陆之前,帆船如果不触礁,船体不被撞坏的话。但是这些少年们,现在可顾不上去想这些了,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所陶醉了,兴奋的心情,仿佛从死神手里逃出来一般。

这时,狂风骤起,斯拉乌吉号仿佛长了翅膀的海鸟一般,飞快地行驶着,离海岸越来越近了,海岸也清楚地展现在眼前,能看到以天空为背景,轮廓分明的黑色沙滩,右边像是茂密的树林,还有岩石耸立着。

上帝保佑这些可怜而勇敢的少年英雄们平安踏上那块陆地!

多尼范、戈顿、麦克三人把舵,布里安走向船头。很快就要接近陆地了,但是却找不到船能够安全停靠的地方,看来他们的帆船注定要触礁。这里的沙滩有很多暗礁,波浪之间的黑色礁石若隐若现,巨浪不断地冲击、拍打着海岸,如果帆船撞到这些暗礁上,船一定会被撞得粉碎。

船马上就要搁浅了,布里安决定把大家召集到甲板上,于是他去把升降口的窗户打开,喊道:“伙伴们快出来!”

小狗最先跑了出来,然后在船尾的十个孩子也都出来了,那些年纪比较小的孩子看到眼前惊涛拍岸、浪花四溅的景象,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凌晨六点的时候,斯拉乌吉号已经靠近暗礁了。“坚持住!……坚持住……”布里安祈祷着。

船体立刻开始晃动起来,触礁了,虽然船体不断地晃动着,但海水还没有进到船舱里来。

突然,一个巨浪扑了过来,帆船向前滑行了50英尺,跟前面一块巨大无比的岩石相撞,随后左舷倾斜,任凭波浪击打,帆船搁浅在大岩石背后的小岩石群里。

尽管此时的帆船不是位于海面上,但离海岸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

触礁受阻

海面上的雾气已经散去,能清楚地看到帆船广阔的四周,天空的云彩仍然飞快地跑着,狂风依然强猛如初,在这片不知道是太平洋什么地方的海岸,也许这最后的狂风在逼近帆船了吧?

这正是布里安他们所盼望的。

此时此刻,帆船的危险并不比夜里小,风暴比夜里的还要大,巨浪撞击着栏杆,浪花四溅,船卡在这里尽管不能动弹了,撞击却十分激烈,船体颤抖不停,船舷触礁,被岩石卡住却没有被撞破,布里安和戈顿下到船舱查看,发现海水并没有进到船里面。

两个人在不停地安慰着大家,特别是让小伙伴们安下心来。“大家不用害怕!”布里安反复强调说,“船能挺住!……我们离海岸不远了!……再稍等一会儿,我们就能找到上岸的办法了。”“我们还等什么呢?”多尼范追问说。“是呀,我们还等什么呢?”一个叫做威尔考库斯的12岁左右小孩子说,“多尼范说的对,还等什么呀?”“你们没有看到这个时候的波浪还在凶猛地撞击岩石吗?”布里安回答说。“再等一会儿船不会被巨浪击个粉碎吧?”与威尔考库斯年龄差不多的威普说。“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布里安说,“只要潮水能退下去,退潮了,风再稍稍平静点,咱们就有办法登陆。”

布里安的想法是正确的。尽管太平洋上没有什么很大的大潮,但是涨潮和退潮却完全不同,所以最好还是稍等几小时,风势一弱下来,就好办了。大概在退潮之后,能露出一部分暗礁,到那时再下船危险就会小多了,只要踩着那些露出水面的暗礁就能登陆。

尽管布里安的劝告是正确的,但是多尼范及其他几个人没有听从布里安的劝告,他们几个聚在船头,说着悄悄话。事实上,多尼范、威尔考库斯、威普,还有那个叫做库劳斯的少年,他们并不愿听从布里安的指挥,在斯拉乌吉号长时间的航海中,他们几个之所以能听布里安的话,那是因为布里安有一些航海经验。他们早就计划好了,一旦登陆,他们就要自由行动了,尤其是多尼范,他自以为自己比任何人都聪明,在此之前,多尼范一直想跟布里安一较高低,原因是布里安是法国人,而英国的少年们,打心眼里不愿服从这个法国少年的指挥。

因此,有这种心理驱使,就算目前这种危急时刻,他们几个也会生出一番事端来。

但是,多尼范、威尔考库斯、库劳斯、威普四人,还没有立刻附和布里安的想法,他们也不敢马上就渡水上岸,海浪一个比一个大,无法上岸。多尼范他们几个也只得承认布里安说再等是正确的,这四个人走向了船尾,不跟布里安站在一起。这时,布里安对站在旁边的戈顿他们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一定要团结一致!……大家应该在一起,不然,会出意外的!”

多尼范不屑地说道:“你想控制我们!”“多尼范,你误会了!”布里安回答说,“我是说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我们一定要团结!”“布里安说得对!”戈顿说。戈顿人很好,非常稳重,从不乱说话。“对!对!”布里安很有威信,很多小孩子都支持他。

多尼范不再说话了,但是他和那几个伙伴,一直都没有跟布里安他们站在一起,直到救助工作开始。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是太平洋的岛屿?还是延伸的大陆呢?斯拉乌吉号离海岸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无法看得更远更清楚,他们还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其实,这是片广阔的海湾,两侧被海角环绕着,北边是高高的悬崖,南边是细尖的岩石。布里安拿着望远镜想看清楚两侧海角的地形,可惜的是,望远镜的视野不够远,看不清楚。

如果这块陆地是个岛的话,在帆船卡在礁石之间驶不出去的情况下,那么怎样才能离开这艘帆船呢?过不了多久就要涨潮,如果不把船拽到礁石上,船不可避免会被撞碎。还有,如果这个岛是个无人岛——太平洋海域这种岛不在少数——除了能从船上运下一些食物以外,再也没有任何物资供给,少年们面临的是生存问题。

相反,如果这里是大陆,生存的机会就多了。因为这里肯定是南美洲,即使不是马上,也会在登陆后的几天之内,碰到住在南美洲上的人,确实这片不知名的海岸,危机四伏。但是此时除了登陆,再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天大亮了,这时前方的一切都在少年们的眼皮底下,海岸、后面的断崖、断崖下的灌木丛,布里安则紧靠着右侧的河口。

总之,虽然这个海岸的景致看上去不怎么样,但碧绿的草木,与一般地方相比,显示出了土质优良,因为海风被遮住了,能断定悬崖的对面,植物说不定生长得非常茂盛。

看来这里好像没有人居住,在河口,甚至连院落、小房子都没看到,即使有土著人居住,恐怕也是住到了猛烈的西风吹不到的纵深腹地去了吧。“海岸上没有人出现!”布里安放下望远镜说。“在海岸上连船也没有!”麦克说。“没有港口,怎么会有船呢?”多尼范挖苦麦克说。“这跟港口没有关系,”戈顿接着说,“渔船停在河口的事情也不少见嘛。为了躲避风暴,也许到河岸上去了呢。”

戈顿的判断是有道理的。但是,情况还是不妙,一只船也没有看到,也没发现有人居住的迹象。船上遇难的少年们,当前更应该多思考思考怎样逃到海岸上去。因为他们还没有渡过危险期。

潮水稍稍退去了一些——但是退得十分缓慢,从西北方向开始慢慢减退,从海面上吹来的风阻止了退潮,暗礁也从水面上露了出来,此时并不适合登陆,因为潮涨潮落是无规律的。7点了,大家开始把最重要的东西搬到了甲板上,其它物品,如果在涨潮时往海岸上搬的话,容易被潮水冲走,布里安他们在齐心协力地搬东西。在船上,有罐头、饼干、盐、熏肉等许多食品,先把它们包好,等一下由大孩子搬到岸上去,要想这样搬运东西,必须等暗礁露出来的时候才行,如果退潮,说不定海滩岩石也会显露出来。戈顿和布里安,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海面。这时风向发生了变化,风也平静了一些,波浪击打的势头也减弱了,岩石周围的水位逐渐下降,帆船因水位下降,左舷越发倾斜,再这样下去,帆船从侧面开始就会倾倒下去,如果在这个时候,船体进水,可就太危险了。

在狂风中,不幸的是救生艇被风刮走了!如果此时此刻有只小艇,大家坐上它,要上岸就容易多了。因为不能滞留在船上,所以必须把船上的东西搬下去,如果有只小船往返于海岸和帆船之间,那该多好啊!还有,如果斯拉乌吉号今晚被波浪击碎了,那么船上的食品也将会被大海吞噬,这些少年们不久就只能利用这块土地上仅有的物资了。

要进行救助,一定要有小艇帮忙!

突然,巴库斯塔在船头大声喊了起来!原来他们以为早已被巨浪卷走的杂用船和绳子缠在一起,还在船上呢!这艘小船,最多能坐五六个人。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它拽到甲板上,小船完好如初,还可以用。就在这时,布里安和多尼范为这只小船大声争吵了起来。

原来正当多尼范、威尔考库斯、威普、库劳斯四个人正要把杂用船往海里放时,布里安过来问他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怎么啦,不行吗?”威尔考库斯说。“你们要坐这只小船走?”“没错,”多尼范说,“我们就是要坐它离开这里!”“你们扔下我们就不管了吗?”布里安问。“扔下?你这是什么话!”多尼范样子很凶地说,“我没想扔下谁!……一上了岸,我们就会派一个人把船划回来!”“要是船回不来,”布里安边用手按着船边愤怒地说,“要是船撞到岩石上……”“别跟他费话,我们快上船!”威普推开布里安说。

多尼范他们四个人硬是要把小船推向海里。

布里安则紧紧抓住小船的一角不放。“你们不能这样做!”他说道。“你给我闪开!”多尼范回答说。“我不允许你们这样!”布里安决心维护大家的利益,他紧紧地抓住小船不放。“我们应该让小孩子们先上,你们不能这么自私!”布里安反驳道。“你少费话!”多尼范也愤怒起来,“先说清楚,布里安,你别干涉我们的事!”“我再说一遍,”布里安叫喊道,“我不允许你们这样做!”

布里安和多尼范争吵得越来越激烈,在这场争斗中,威尔考库斯、威普、库劳斯肯定是站在多尼范一边;巴库斯塔、萨布斯、格内托则当然支持布里安。正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戈顿赶来了。

年龄最大,处事最沉稳的戈顿在这个关键时刻站到了布里安一边。“你们都干了一些什么!”他说,“都不要争吵,多尼范!潮水现在不是还很高吗,会把小船卷走的!”“我!”多尼范叫道,“我看不惯布里安,他一直在控制我们。”“不错,布里安一直在控制我们!”库劳斯和威普也附和着说。“我没有这么做!”布里安回答说,“这可是事关大家命运的事,你们这么任性,会出大事的!”“别吓唬我们了!”多尼范反驳说,“因为现在已经到达陆地了……”“可是现在还不行,”戈顿生气地说,“多尼范,别太固执了!要坐小船的话,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一会儿吧!”

戈顿非常出色地制止了一场争斗——这种事以前也曾发生过几次——最终大家都是听从了他的意见。潮水退下了两英尺,但船还不能从暗礁之间通过。

布里安从前桅往前看,对眼前的形势以及周围的地形做到了胸中有数,然后向船头走去,抓住绳子,登上了横木。

在暗礁之间,布里安看到了两侧包围岩石的通道,小船如果从那里通过就能上岸。但是现在帆船四周还翻卷着漩涡,帆船根本无法前行,一旦碰到岩石角,帆船肯定要被撞碎,只有等漩涡停止才可以行船。

布里安站在横木上,用望远镜看着悬崖那边,然后又看了看海岸,两个海岬之间有八九英里远,完全没有人类居住过的痕迹。

大概观察了半个小时后,布里安从横木上下来,把刚才自己看到的情况向大家介绍了一番。多尼范、威尔考库斯、威普、库劳斯四人沉默不语,但却听得很仔细。戈顿询问说:“帆船触礁是不是在早晨6点左右?”“不错,是在早晨6点钟左右!”布里安回答说。“什么时候会退潮?”“大概需要五个小时,是吧,麦克?”“对……五六个小时吧。”麦克连忙答道。“这么看来,”戈顿接着说,“就是说登陆最理想的时间是11点左右了?”“应该是这样。”布里安说。“那样,”戈顿说,“我们开始准备登陆,再稍吃点东西,吃完东西必须休息一下。”

戈顿把登陆计划安排得非常周密。大家吃了罐头、饼干,填饱了肚子。布里安对小伙伴特别关心,他告诉詹金斯、阿依瓦森、道尔、科斯塔几个年纪比较小的伙伴别这么紧张,因为已经24小时没有吃东西了,担心他们一下子会噎着。

吃完东西后,布里安又回到船头,继续观察眼前的暗礁。

潮水退得非常缓慢,缓慢地令少年们焦急万分,但从船体倾斜的程度来看,水位明显下降了,麦克用测量绳量了一下,潮水退了8英尺,潮水到底退了没有呢?麦克心里没谱,他把想法对布里安讲了。

布里安又去找戈顿,两个人都觉得风稍稍有了变化,如果没有风潮水会退得更快一些。“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戈顿说。“我也不大清楚,情况并不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布里安回答说,“要是大人就会明白下一步该怎么办了,但是我们年龄太小,又没有经验,我们所面临的困难很大!”“我们必须做出行动了!”戈顿说,“死心吧,别等了,布里安,咱们只有小心开始行动了!”“你说得没错!赶在涨潮前下船,要是再等上一夜,就没法救援了。”“事实上,我们已经没有其他的路了!船快碎了,所以不管怎样也要下船。”“对!我们必须下船,戈顿!”“造只木筏怎样?”“这个问题我也想到过!”布里安说,“但是,木板都被风暴卷走了,船的扶手也坏了,赶造木筏不现实,时间不允许。只有这只杂用船,不过此时波涛汹涌,也不能用。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把绳子打开,另一端拴到岩石的角上,这样才有登陆的机会。”“谁去拴绳子?”“我去!”布里安斩钉截铁地说。“我帮你!”戈顿说。“不用,我自己去!”“你这样做太危险了,还是换用杂用船吧!”“那样就会更危险,船冲走了大家就死定了,戈顿!还是留着应急用吧。”

布里安决定自己去拴绳子,他为了大家的安全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下海去拴绳子。

船上有救生袋,布里安让小伙伴们拿上,在水深没过脚面的时候,由大孩子们拽着绳子,把船往岸边拽。

离十一点还有四十五分钟,潮水也许会退到最低点,船头的水位已经不过四五英尺了,水位好像已经降到了最低。

这个计划非常危险,但是布里安从来没有想过让别人来代替自己。

船上有许多长100英尺左右的绳子,布里安选了一根粗细均匀的绳子,捆在自己的腰带上。“你们都过来呀,”戈顿喊着,“都过来,来拽绳子,快!”

多尼范、威尔考库斯、库劳斯、威普也不得不过来做这件重要的事,这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在布里安要下海时,他弟弟杰克跑了过来。“哥哥!你要小心啊!”他叫道。“不要担心!杰克,我不会有事的。”布里安说,随后他立即下到了海里,顺水向前游去,绳子飞快地伸长了。

大海也好像变得平静了。要游过这样的海水十分艰难,波浪狠狠地拍打着岩石,这个勇敢的少年,在波涛的漩涡中,寸步难行。

刚游出没多远,布里安明显感到有些疲倦了,前面又涌起两个大波浪,大浪滔天,假如避开浪头,另辟蹊径,或许能到达对岸的。布里安一心想从左侧通过,但是没能成功,即使是身强力壮,水性再好的成年男子也很难通过,一个巨浪猛扑了过来,布里安差点被漩涡卷走了。“抓紧绳子!不要松手!”他拼命地喊着。

船上的少年们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感到惶恐。“拉紧呀!”戈顿镇静地命令说。

没过多久,布里安被拽回到了甲板上,他早已憋得喘不过气来,他的弟弟杰克紧紧地抱着他,慢慢的他才缓过气来。

很明显,往暗礁上拴绳子是行不通的,换谁去拴绳子也不会成功的。接下来少年们只有等待,而没有别的办法……还等什么呢?……等待援救吗?这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在这里,没有人会来援救他们。

现在是下午了,马上又要开始涨潮了,波浪的冲击又变得猛烈起来。由于是新月,因此波浪比昨夜更凶了,船还在雾中,情况非常不妙!

船上的少年们,聚在船尾,默默地注视着大海上的岩石一个一个被潮水吞没,潮水又汹涌澎湃了,更糟的是,风跟昨天晚上一样,又从西边吹来,水位上涨,一旦波浪升高斯拉乌吉号就有覆船之险。能拯救这些少年们的,只有上帝了!上帝在哪里呢?孩子们都希望他立刻出现,救他们脱险!

接近午后2点,因涨潮浮起来的斯拉乌吉号,左舷不再倾斜了,帆船开始摇晃起来,因为船头底部被碰击,船尾也与岩石相撞,帆船摇晃得越来越厉害了,少年们互相挽着,以免掉到海里。

这时,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从海面上漂过来像山一样的巨浪,有20英尺高,铺天盖地地向帆船砸来,斯拉乌吉号只好随波逐流,以免和岩石撞上,随即帆船顺势又在海上漂了起来。

位于波浪漩涡中的大帆船,没过多久就冲上了海滩,离悬崖下的灌木丛只有200英尺左右,最后帆船一下子陷到了坚固的土里不能动弹了。

帆船失踪

新西兰的首都奥克兰有一所很有名气的寄宿学校叫查曼寄宿学校,有一百多个学生,都是当地有权有势人家的孩子,当地的毛利族人的孩子不能在奥克兰的学校上学。查曼学校里的学生都是一些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德意志人的子弟,在这里,他们接受的是与本国完全相同的上等教育。

新西兰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岛国。岛上风景秀丽无比。1860年2月15日午后,查曼学校的学生,跟随着父母,快乐、兴奋地离开了学校。

学校开始放假了,假期是两个月,在这两个月里,学生们又将自由自在,随意玩耍了。这些学生,准备利用假期去航海旅行,查曼学校也一直有这样的计划,乘坐大帆船斯拉乌吉号,沿新西兰海岸航行。这该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呀!

学校跟学生家长借来了漂亮的斯拉乌吉号,安排了六周的航行计划。船主即原船长叫做威利阿姆·H·格内托,是位十分讲究信用的人。孩子们的家长都非常支持他们,孩子们的航海旅行将是安全、快乐的。少年们高兴极了,在休假的数周内,能有此机会出海航行,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英国人的寄宿学校同法国人的寄宿学校的教育方法大相径庭。学生在学校里非常自由,对学生将来产生的影响很大,与法国人相比会更早使学生变得成熟,他们教授学生正确的礼仪,讲究服装整洁,即使在惩罚学生时,也十分的公正。

学校根据学生年龄的大小把学生编成班,查曼学校共有5个班。在给学生充分自由的同时,惩罚也是非常严厉的,惩罚学生时,在不应该使用鞭子却被鞭打了的情况下,英国学生会感到人格受到了侮辱,如果做了坏事,学生绝对服从惩罚,从不争辩。

众所周知,英国人不管是在个人生活还是社会生活中,都十分注重传统。高年级学生给低年级学生以无私的帮助,同时,低年级学生必须尊重高年级学生。他们同法国学生不同,非常遵守校纪校规。

参与斯拉乌吉号航海的学生,是查曼学校在各班严格挑选出来的,选出8岁到14岁的少年共15名。这15名少年,一踏上斯拉乌吉号就开始了惊心动魄的冒险旅程。

首先必须应该详细介绍一下这些少年的名字、年龄、能力、本质、家庭状况,放假前在学校的相互关系等等。

在15人中,有12个人是英国人,布里安及弟弟是法国人,戈顿是美国人。

多尼范和库劳斯,他们的父亲都是英国殖民地新西兰的大地主,两个人同岁,都是13岁,是表兄弟,都读五年级。多尼范穿着讲究,非常爱打扮,他聪明好学,爱钻研学问,很好强,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但他喜欢装腔作势,爱压制别人。他与布里安一直以来就不和,因为布里安的声望比他高,所以两人关系变得更加紧张。库劳斯是个很普通的学生,对表兄多尼范佩服得五体投地,言听计从。

同班的巴库斯塔也是13岁,稳重、喜欢帮助别人,心灵手巧,他的父亲是一个小商人。

威普和威尔考库斯都是12岁,四年级学生,学习成绩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差,争强好胜,爱打架,不太听高年级学生的话,家境富裕,他们的父亲都是大法官。

三年级的格内托和萨布斯都只有12岁。格内托的父亲是退役的海军将领,萨布斯的父亲是一个大商人,两家都住在威地马拉港的北岸,他们两家的关系非常的好,因此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相处得很好,讨厌劳动,一劳动起来就不停地埋怨人。格内托非常崇拜英国小说家丹尼尔·笛福,一有时间就读他的书,并把书带到了斯拉乌吉号上。萨布斯,是一个调皮的孩子,一心想着要去做冒险旅行,非常喜欢《鲁滨逊漂流记》和《瑞士的鲁滨逊》这类书。

詹金斯和阿依瓦森都只有9岁,詹金斯是新西兰科学协会会长的儿子。阿依瓦森的父亲是莫特罗波里坦教会的牧师。两个人分别是三年级生和二年级生,学习成绩都非常的好。

8岁的道尔和科斯塔,他们的父亲都在新西兰陆军将校,离奥克兰6英里的一个叫做乌钦加的地方,他们是真正的小孩子,道尔爱耍小脾气,科斯塔贪吃,除此之外,他们在其他方面表现得不错。因为是一年级学生,虽说成绩不算好,但能读能写,他们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以上这些孩子,都是定居在新西兰的体面家庭的孩子。

乘坐斯拉乌吉号的十五位少年里另外三位——两个法国人和一个美国人。

美国人戈顿,14岁,是一个非常稳重的孩子,处事公道,动作有些迟缓,在五年级学生当中,他是最沉稳的,他头脑像多尼范一样,不是很聪明,却有正义感和随机应变的能力,现在他已经显示出了这方面的才能,他观察能力很强,沉稳镇定,做事认真,谨小慎微,考虑问题首先在头脑中分析成形,如同摆放到桌上的物品必须通过帐面分类记录好一样,因此,同年级学生尊重他,都愿意跟他相处,尽管他不是英国人,但很受同学们的欢迎。他出生于美国的波士顿,因为父母过早去世,所以寄养在亲属家,只有监护人,监护人是原驻新西兰领事,现在是一个大富翁,他们住在圣约翰山村附近一个环境很好的别墅里。

布里安和杰克是法国人。三年半前,布里安的父亲作为伊卡·纳·马乌依中央沼泽地的大型排水开垦工程的著名工程师来到新西兰,兄弟两个也跟随来到了这里。布里安的年龄不大,只有13岁,特别聪明,但学习成绩不好,读五年级时曾有过考试成绩排在倒数第一名的时候,虽然如此,他仍是非常出色的,这也是最令多尼范无法忍受的,多尼范不能容忍布里安比他出色,在查曼学校时两人就经常有些嗑嗑碰碰的小事发生,结果造成两个人在斯拉乌吉号上的口角之争。

布里安勇敢,热衷冒险,爱好体育运动,身体健壮,为人和气,他一丁点儿也不像多尼范那样好装腔作势,也不爱穿着打扮,是个勇敢、机智的少年。因此,他与其他的同党关系也相当亲密,他还爱打抱不平,经常打架,从来没有输过,大家都很崇拜他,即使他在斯拉乌吉号上做指挥时也是如此,大伙儿都以他为首是瞻。从欧洲到新西兰,更加增长了他的航海经验。

弟弟杰克,是查曼学校出了名的淘气鬼。他爱做一些恶作剧,戏弄他的同学,为此他多次受到学校的处罚。可是,自从他乘上了斯拉乌吉号,不知为什么整个人都变了,很难找到他从前的影子。

由于风暴的原因,漂流到太平洋这块不知名的陆地上的少年们,就是由这样一些孩子组成的。

斯拉乌吉号沿新西兰的海岸作数周的航行,这艘帆船的指挥即船主,也就是格内托的父亲,他原是澳大利亚最勇敢的水手之一,这艘帆船到过新喀里多尼亚、澳大利亚、摩尔卡、菲律宾,塞列贝斯附近的海域,有过很多次的成功航行,斯拉乌吉号也曾出入过异常危险的海域。这艘帆船十分坚固,遇到风暴时也不必担心。

乘务人员,有水手长、水手六人、厨师,另外还有一个见习水手——12岁的黑人少年麦克。麦克的家人很早以前就到了新西兰,给富贵人家当佣人。船上还有一条美国种的狗,一只漂亮的猎犬,它是戈顿的,整日陪伴在主人身边。

斯拉乌吉号选定在2月15日出航。

2月14日夜晚,重要的船员还没有上船的时候,少年们就先上船了。格内托船长要到快开船时才会出现,跟随他的有水手长和见习水手,其他水手还在岸上把酒言欢。这时,少年们已经睡着了,于是水手长也上岸和水手们一起畅饮去了。水手们喝过了头,直到深夜也没有上船,只有见习水手麦克一人躺在船员室。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其中的原因可能永远都是个谜,总之,是船绳自然松开了呢,还是谁故意把船绳解开的呢……反正船上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海港四周十分寂静,一切活动都停止了,这个时候港口刮起了大风,斯拉乌吉号被海潮推着,向海面上漂去。

当见习水手麦克睁开眼睛时,立即感觉情况不妙,帆船正在大海里摇晃不定,麦克急忙跑到甲板上一看……哎呀!斯拉乌吉号正在海面上漂流着。

麦克的惊叫声吵醒了船上安睡的孩子们,戈顿、布里安、多尼范急忙从床上跳下来,冲到了升降口外边,他们想请求援救。但是四周看不到街区和港口,帆船已经在海上漂了将近一个小时了。

起初,布里安和见习水手意见一致,少年们把帆扯起,想要借风重新回到港口,但糟糕的是,由于逆风行船,船帆太沉重,又刮着西风,本意想往回走,但没有想到事与愿违,船离港口越来越远,斯拉乌吉号绕过科尔威尔海域,越过海峡,离新西兰已经很远了。

情况非常不妙。布里安他们获得来自岸上的援救机会几乎不存在了,他们花费了很长时间寻找从港湾驶出来的船只,但是就算到了早晨,像这样在大海上漂泊的小船怎么能够被发现呢?如果说靠自己的力量去援救,船上却又全都是些孩子,这是很难做到的,如果风向不变,那么船回到港口的希望就破灭了。

当然,希望还是有的,那就是如果能碰到驶往新西兰的船只,虽然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不大,这种机会几乎等于零,但是麦克不愿错过这个机会,他在前桅的顶端挂起了信号灯。

船上年纪比较小的孩子,就是在这种慌乱的情况下,眼睛也没有睁开,他们睡得很香,最好还是让他们在睡梦中吧,孩子们要是醒来,肯定会非常恐慌,船内会乱成一团的。

为了让斯拉乌吉号能回到港口,他们想了很多办法,可是不管怎样努力,船仍然急速向东漂流而去。

突然,他们看见了前方两三海里远的地方有光亮,是从桅杆顶端发出的白光——那是在海上航行的汽船的标志。没过一会儿,又看见了红、绿两种光亮,那艘船也发现了斯拉乌吉号,向斯拉乌吉号驶了过来。

少年们兴奋极了,他们终于有机会回家了,他们在船上大喊起来。波涛声、汽船的喷汽声、风声同时作响,少年们的叫喊声立刻就被这些声音淹没了。

就算汽船上的人没有听到少年们的叫喊声,值班水手不可能也没有看到斯拉乌吉号的信号灯吧?那可是少年们最后的希望啊!

更要命的是,由于船体的剧烈晃动,绳索突然晃断了,信号灯掉到了海里,惟一显示斯拉乌吉号存在的标志都没有了,那艘汽船飞快地朝斯拉乌吉号驶来。

一眨眼的功夫,两艘船擦肩而过,假如它正好从侧边撞过来,斯拉乌吉号肯定会被撞沉,幸运的是它只是擦了一下船尾,把写有船名的船尾板撞碎了。

两艘船碰撞得并不严重,所以彼此都没有觉察,汽船抛下在风浪中摇晃的斯拉乌吉号,独自开走了。

也常有在彼此两只船相撞之后,船长为逃避责任,加速逃跑的,这是犯罪行为。汽船与这种轻型的,甚至连船形都没有看清的帆船相撞之后,就溜之大吉,也是不讲道德的。

在大海上,乘坐在靠风而行的帆船上的少年们,他们的希望彻底地破灭了。天亮了,无边无际的海面上,连一艘船也没有,太平洋海域的这一带,很少有船只通过。往返于美国和澳大利亚的船只,都是沿着正南、正北的航线航行。夜暮又一次降临,天气变得更坏,虽然风暴能平静下来,但是风仍然在继续刮着。

船上的少年们,对这种航海,再也忍受不下去了,要让斯拉乌吉号回到新西兰海岸的努力已经是徒劳的了,他们不知道如何才能使帆船改变方向,也没有力量把船帆扯起来。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布里安显示出了普通少年身上少有的胆识,他开始指挥大家怎样自救,多尼范也只好服从他的指挥了。虽然很难再把船开回到奥克兰的港口了,但是布里安和麦克一起运用他们掌握的不多的航海知识,竭尽全力不让帆船被大海吞噬,白天黑夜不知疲倦地寻找救援帆船的一切机会,他们不想错过任何的生存机会,并把斯拉乌吉号遇险经过用纸写下来,塞进许多小瓶子里,投入大海中,这个方法很好,他们又多了一个生存的机会。

强劲猛烈的西风仍然在刮着,推着帆船向前漂流,船上的孩子们无法让船停下来,或者使船速减慢。

如前所述,斯拉乌吉号离港数日后,海上起了风暴,持续了两周,席卷了整个海面。狂风巨浪时刻在威胁着帆船,多少次险些沉到了海里,最后,斯拉乌吉号被风暴送到了太平洋上这块无人知晓的土地上。

在海上漂流了1,000海里的孩子们,目前的命运又是怎样了呢?到底有没有生还的可能呢?

孩子们的亲人,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他们都被大海吞噬了。

这并不是无稽之谈。

在新西兰的奥克兰,2月14日夜里,斯拉乌吉号失踪之后,格内托船长立刻通知了孩子们的家长,发生了如此重大事件,整个奥克兰都轰动了。

查找救援工作立刻在海港开始了,两只小型汽船,在离港湾数英里的海域,不分白天黑夜地搜寻,搜寻的船只很快就把附近的海域搜索遍了。海面上大浪滔天,早晨,当搜索船回来时,并没有找到斯拉乌吉号,搜寻员只在海里发现了被撞碎的船尾碎片,那是斯拉乌吉号与秘鲁的汽船库依顿号碰撞时,被撞碎的写有船名的船尾板。

因为船板上刻有斯拉乌吉号的船名,所以人们认为那艘帆船已经被海浪击碎,在距新西兰海岸12海里的地方被大海吞噬了。

绝处逢生

正如布里安在桅杆横木上观察的一样,海岸上的确没有人烟。一小时前,帆船在沙滩中搁浅,这附近一点儿也看不到有人的踪迹。在悬崖前面的树丛下边,涨潮时的河口,连一间院落、小房子都看不到,沙滩上也未发现有人的脚印。在河口,连只小木舟都没有,在南北两个海域环绕着的这一带港湾,也没有人居住。

布里安和戈顿同时想到了应该到树丛中去,然后登上悬崖进行观察。“我们终于安全着陆了,这下可好了!”戈顿说,“可是这里不像有人居住,这是什么地方呢?”“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有没有能力在这里生存下去。”布里安说,“咱们现在的问题是,有食物、有弹药,缺少的就是安身的地方。到目前还没有发现……至少也要为小伙伴们想想办法,他们还小,需要我们的帮助。”“确实是这样的。”戈顿说。“先搞清楚这到底是哪里,”布里安接着说,“是我们当前必须要做的事情,这里要是大陆,我们还有被救的希望;这里要是个岛,是无人岛……到那时再说吧!……不用再等待了,我们四处去探查一下吧!”

两个人立刻爬上了悬崖与河的右岸之间的开阔森林地带,离河口三四百步远,有一个土坡。

这是一片原始森林,年久腐烂的树干横躺在地上,枯干的树叶一直没过布里安和戈顿的膝盖,戈顿他们走路发出的声音惊飞了树上的鸟儿。如此看来,这个海岸,显然是没有人居住的,不过倒像是附近的居民时常到这个岛上来。

没走多久,两个少年穿过了森林,来到了有许多岩石的南侧,这里的树木也很茂盛,悬崖平均高度有八九十英尺左右,像屏风一样耸立着,地面坎坷不平,能住在这里也是一种享受。要是有真正的洞穴,有树丛还能挡住海风的吹拂,这是一个天然的藏身之所。帆船上的少年们,暂时居住在这里,然后再进行详细的探查,向更加安全的地方进发。

遗憾的是,戈顿和布里安在这片耸直峭立的岩石中,没有发现洞穴,在悬崖顶上也没有安身的地方,如果再向深处走,就可能回不到这片悬崖中间来了。

大约花费了半个小时,两个人沿着南侧从悬崖上下来,来到了河的左岸。这条河是自东向西流的,在这边的河岸,茂密的树木投下了巨大的影子,地势非常平坦,但没有长草木,与右岸完全不同,到南边的地平线为止,是一大片渐渐变宽的沼泽地。

布里安和戈顿想,如果能爬到悬崖的顶部,就能看到更远的地方,但是此时两人已经累得抬不起腿了,于是他们俩只得返回帆船上。

多尼范和他的那几个朋友无所事事地坐在岩石上,詹金斯、阿依瓦森、道尔、科斯塔四个人,在海滩上拾贝壳。

布里安和戈顿,向大孩子们讲述了刚才的所见所闻,大家商量后一致认为,应该对这一带再作进一步的详细调查,然后再离开斯拉乌吉号。帆船的底部已经裂开了,左舷倾斜,这艘帆船不是他们的久居之地,船员室上边的甲板尽管裂开了,但是船厅和后部的船室还能遮挡风雨,船里的用餐室完好无损,这对于把进餐看成是最快乐事情的小孩子来说,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幸福的了。

布里安他们在帆船搁浅之前,幸亏没有把生活必需品运到海岸上去,假如往岸上运,不但麻烦而且还费力,如果斯拉乌吉号在暗礁外侧搁浅,把物品搬到岸上去就是犯了最大的错误,即使帆船没有沉没,那么少年们又该怎样去打捞那些十分珍贵的生活必需品呢?

因此,眼下最好还是先在斯拉乌吉号住下来,船上所有的孩子们都顺着船上的绳梯,从甲板的升降口下到船舱里。麦克是见习水手,会烹饪,萨布斯给他当助手,两个人立刻就为大家准备起食物来,大家狼吞虎咽地用完了餐。一吃饱饭,詹金斯、阿依瓦森、道尔、科斯塔四个小孩子,又开始活蹦乱跳了起来。以前在学校时,最顽皮淘气、爱恶作剧的只有杰克一人,但是一上了船,他的本性、习惯却突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令人觉得不可思议,杰克似乎一下子变得异常沉默寡言了,他没有跟其他小朋友在一起玩。

因为有风暴,危险的事情随时都会发生,在这里不知还要等待多少天。孩子们都很累了,小孩子们回到了船舱,不久大孩子们也去睡觉了。布里安、戈顿、多尼范三个人,轮流值班,以防其它意外事故发生。一夜平安,没有意外情况发生,早晨太阳出来了,大家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首先应该做的事情是统计一下船上的生活必需品的具体数量,这片海岸,不像有人居住,所以食物是头等大事。在这片海岸,要想获取食物除了靠打渔和狩猎之外,恐怕别无他法了。狩猎需要有好猎手,多尼范只在暗礁、大岩石上看到了小鸟,在这里只能猎食海鸟,这不能不说是件遗憾的事情。所以必须节约船上现有的食品,弄清楚能吃几天。

统计的结果是,有大量的饼干,还有罐头、火腿、干肉、盐、熏肉,这些东西就是再节省最多也只能维持两个月,为了去寻找海岸的港口,或者到位于纵深腹地的城市去,可能要走上几百英里的路程,因此必须准备充足的食物,尽可能在这块土地上解决食物问题,那是最好的了。“我希望这些食物完好无损,”巴库斯塔说,“要是海水浸到了罐头里……”“把罐头打开看看就知道能不能吃了,”戈顿说,“把里边的东西再煮一遍,或许还能吃……”“让我瞧一瞧。”麦克回答说。“开始行动吧!”布里安说,“现在只能靠船上的食物维持了。”“这样吧,”威尔考库斯说道,“咱们今天就到北边的岩石那里去,捡些能吃的鸟蛋什么的,怎么样?”“太棒了,太棒了!”道尔和科斯塔说。“再看看有没有鱼!”威普突然兴奋地说,“船上有不少钓线,海里有的是鱼,谁去钓鱼?”“我去!我去!”孩子们兴奋地叫道。“好!好!”布里安说,“这可不是去玩耍呀,谁要是不好好钓鱼,就不发给钓线。”“没问题的,布里安!”阿依瓦森说,“钓鱼还不容易吗。”“好!不过我们先把帆船上的东西清点好,”戈顿说,“只想着找吃的东西可不行啊……”“早餐的食物就是贝壳了!”萨布斯告诉小孩子们说。“对!”戈顿说,“小伙伴们,三四个人一起去,麦克也一起去吧!”“好的,我愿意!”“要注意安全!”布里安嘱咐说。“好的,会注意的!”

见习水手麦克动作十分灵敏,也很勇敢,对于帆船的少年们来说,有麦克和他们在一起,真是太安全了。他对布里安非常忠诚,布里安也明显地流露出了对麦克的信任。多尼范等一定会认为布里安与麦克关系密切是件不妙的事。“出发!”詹金斯兴奋地挥了挥手。“你不去吗?杰克!”布里安问杰克说。

杰克说他不想去。詹金斯、道尔、科斯塔、阿依瓦森四个小孩子,在麦克的带领下去海滩边捡贝壳去了。他们沿着退潮后露出的暗礁走着,幸运的话在岩石缝中能捡到贝壳,带回去煮熟它,那可是一顿非常可口的早餐。这些小孩子们去捡贝壳,与其说是去劳动,还不如说是快乐旅行呢!他们一路上活蹦乱跳,对于他们这般小小的年纪来说,这很正常。他们把在海上的冒险、眼下处境的危险全抛到脑后边去了。

小孩子们离开后,大孩子们开始清点船上的物品。多尼范等四人,负责清点武器、弹药、衣物、行李、船上用的工具,布里安等四人,负责清点葡萄酒、威士忌等喝的东西。戈顿把这些全部详细地记到笔记上,他记录得非常认真,一丝不苟,如同在填写财产目录一般认真查点着。

先是清点出还有一整套备用的帆、船具,这些东西很重要,暂时虽然不能航海了,但是日后重返新西兰还需要用它们呢。

还有钓鱼的用具,如果这一带海岸有大量鱼的话,这也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武器方面:猎枪八支、鸟枪一支、手枪一打;子弹300发,25磅重的弹药两箱,另外还有很多的铅弹和散弹,这些都是原来准备在新西兰沿岸航海旅行中狩猎用的。如今,它们成了孩子们所在的这个无人岛上坚强的生存后盾。当然了,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最好不要用枪支武力来保卫生命。在仓库里,还找到了夜间联络用的导火线,还有为斯拉乌吉号上两门小炮装备的数十发炮弹。

日常生活用品也很多,即使帆船上的少年们必须长期在这里生活下去,也足够用的了,虽然帆船触礁时,撞坏了船上的一些器具,但是并没损失多少。如果再有一些法兰绒、呢绒、棉质衣物就更好了,这里同新西兰的纬度相同(从帆船一直顺着西风漂流这点可以确定它的地理位置),那么一定会是夏天热、冬天寒冷。幸好船上这类衣服有不少,在船员室还有裤子、毛质运动上衣、雨帽、厚毛衣,有这些就不用害怕严冬了。到万不得已而必须把船弃掉向更安全的地方转移时,大家必须带走一些行李,节俭使用,这样才能维持长久。

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这里住多久。

戈顿的笔记上还记载有:晴雨计两只,寒暑计一只,表两只,浓雾时用的扩音器一个,望远镜三个,大型罗盘一个,小型罗盘两个,长筒大望远镜,还有英国国旗,各种各样的小旗,另外还有过河或过湖时用的、能够折叠成书包大小的小橡皮艇。

在工具箱里,有一套完整的大工具,有纽扣和针线,这是少年们的母亲们给他们带上的。有火柴、火石,取火非常方便,安全又省事。

船内还有详细的海图,这是新西兰沿岸诸岛的地形图,此时此刻这张地图对落难的孩子们没多大用处。幸好戈顿带着世界地图,才弥补了没有地图可看的缺陷。在船上的图书室里,有各种各样的好书,除了旅行游记和科学书籍外,还有关于鲁滨逊的小说。萨布斯最喜欢读有关鲁滨逊的书,格内托喜欢读丹尼尔·狄福的书。最后还找到了写字本、蘸水笔、铅笔、墨水、纸、1860年的日历。巴库斯搭得到了翻日历的工作。“今天是3月10日了。”他说,“10日以前的没用了,撕掉算了。”

在帆船的金库内,还存有不少金币,此时此刻虽然没有什么用,但并不代表以后也没有用。戈顿还细心查看了堆积在船底厨房里的木桶,装有各种酒的木桶,在帆船触礁时被撞裂,酒从桶里流了出来。戈顿他们把剩下的酒装到没有破损的木桶里去了。

结果,在这艘帆船底,还有四五百升的葡萄酒和雪利酒,二百五十升的杜松子酒、白兰地、威士忌,装有一百余升的淡色啤酒有40桶。还有其它各种酒30瓶,这些酒包装得非常牢靠,没有被撞碎。

这15位落难的少年,至少在较短的时间内不用顾虑生存问题。下一步就是要了解这里有没有食物。如果这里是个岛,就算有船在附近通过,也不会有人上岛来救他们,他们会被困在这里永远也逃不出去的。他们没有人会修船,但又必须努力去做。横穿太平洋回到新西兰去,简直是他们想都不能想的事。如果附近有大陆或岛屿的话,他们会竭尽全力去寻找的,这能够做到。可是,船上原有的两只救生艇,早在大海上就被风暴卷走了,剩下的杂用船,只能作沿岸航行用。

几个小时过后,麦克带领小孩子们回到了斯拉乌吉号。他们做了不少的事情,捡了很多贝壳回来,这些贝壳都被麦克做菜了,另外,他们还捡了不少鸟蛋。麦克还发现了一种能食用的岩鸽,大量地生活在岩石附近,岩鸽一般在悬崖的高处作巢。“太好了!”布里安说,“我们又多了一道菜。”“不错,”麦克回答说,“只用两三发子弹,就能打下几打岩鸽。假如用网罩在岩鸽的巢上,捕捉它们是很容易的事。”“这个想法不错!”戈顿说,“正好多尼范想去打猎……”“打猎是我的爱好!”多尼范回答说,“威普、库劳斯、威尔考库斯,我们一起去好吗?”“好!”这三个少年,听说要用步枪去打岩鸽,十分兴奋,齐声应答。“应该注意的是,”布里安提醒说,“别打得太多了,按需要去打,最好别浪费子弹。”“怎么会呢!”多尼范心里不悦。他觉得被别人,尤其是被布里安提醒特别讨厌。“我们还没有打呢,你就这么说,真讨厌!”

没过多久,麦克招呼大家说午餐准备好了,于是大家回到帆船上进餐。

在船上,桌子还倾斜着,然而对于船体晃动已经习惯了的孩子们来说,这算不了什么,虽然厨师的手艺不怎么样,他们还是声称做得好吃,处在这种成长期的孩子们,食欲旺盛,吃什么都香,饼干、咸牛肉,还有退潮时从河口取来的不含咸味的清水,与一点白兰地混合在一起,令他们吃喝得津津有味。

午后,进行修船和物品分类。詹金斯和小孩子们到河边去钓鱼。吃完晚饭后,大家早早就休息了,轮到巴库斯塔和威尔考库斯两个人值班,这一夜平安无事。

就这样,在太平洋这块土地上,少年们平安地度过了两个夜晚。

这十五位少年,经过这次在荒无人迹的天涯海角漂流,似乎已经具备了一些经验,生活物资也不缺乏,尽管身陷困境,但是聪明勇敢的少年们,不屈不挠地生存了下来。对于这些年龄普遍都偏低的少年们来说,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么他们还能够坚持多久?真令人担心。

外出探险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布里安、戈顿及多尼范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他们三个人实际上已经成了这支小队伍的真正核心。小孩子们随遇而安,可是他们三个大孩子跟其他小孩子们想得不一样,他们想到了将来。对此,三个人进行了认真仔细的商量。这块土地不管是大陆还是小岛,现在已经弄明白的是这里不是热带。只要看看在河岸上生长的那些茂密的树木,山毛榉、烨树、赤杨、松树、枞树就能搞清楚,因为太平洋中部地区没有这种树木。

这里比新西兰纬度要高,似乎离南极很近。令人担心的是这里的冬天将会非常寒冷。悬崖下边的森林中,树木的枯叶厚厚地把地面遮住了,只剩下松树和枞树还长有树叶。

少年们在帆船上住了两天,戈顿说道:“住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确实是这样。”多尼范回答说,“如果我们一直等到冬天,再去寻找有人居住的地方,必须走上几百英里的路程,那可就晚了!”“我们暂时只能这样!”布里安说,“反正现在才3月中旬。”“但是,”多尼范说,“好天气只到4月末,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布里安不赞成地说。“这不是我们不前进的理由。”“当然,”戈顿说“可是,就是有路,该怎么走,这还是一个没有解决的问题。”“不管怎么样,”多尼范回答说,“在严寒和雨季到来之前,我们再不弃船而去,那就晚了,到那时再后悔,那就是傻瓜了。”“即使那样,”布里安反驳说,“也比无头的苍蝇到处乱飞乱撞要好得多。”“你这是什么话!”多尼范一听就生气了,“别人不同意你的想法,就像无头的苍蝇了?”

两个人话不投机,一场争斗又要上演,戈顿赶忙劝阻两人。“现在还不是打打闹闹的时候,”他说,“我们要想更好地生存下去,首先必须团结一致。这里如果离有人烟的地方比较近的话,那么多尼范说得对,必须应该立刻离开这里。但是,布里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错!”多尼范说,“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对,”布里安说,“假如这里是大陆的话,这样做是可行的,可是,这里要是个岛,并且是个无人岛,那不可行。”“因此,”戈顿说,“行动前必须想清楚,东边有没有海,还不能确定,如果斯拉乌吉号往那边驶去……”“不能开船去!”多尼范叫喊道,他仍然固执地不肯改变自己的主意,“在这样的海岸,如果冬天风暴袭来,任何人都受不了。”

多尼范的话很有道理,戈顿也只好勉强服从了。“我去探查!”布里安说。“我也去!”多尼范说。“还有没有人去?”戈顿接着说,“这是远途探查,小孩子们不能去,有两三个人就够了。”“糟糕的是,”布里安说,“从崖顶开始向四周环视,没有看到高山。这正像咱们从海上看到的一样,土地低洼,连座山都没有。悬崖的那边,也不像有高的地方,它的对面,是森林和荒原、沼泽,有条河从那里流过。”“不管怎么样,我们首要的任务就是先在这一带探查一番。”戈顿说。“我们还到不到海湾北侧瞧瞧?要是能登上北侧的海岬,会看到很远……”布里安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戈顿回答说,“对,那个海岬,高度有250英尺或300英尺,比悬崖高许多。”“那让我去吧。”布里安说。“没用的,”多尼范说,“从那里能看到什么呀?”“你还没看怎么知道呢。”布里安反驳他说。

绕过海湾,那里的岩石很大。海的那边,岩石峭立,背面像是有悬崖排列着。从搁浅帆船的地方到那个海岬,沿着海岸走有七八英里,假如走直线,最多不过五六英里。戈顿说得不错,悬崖的高度有海拔300英尺。站在这样的高度,看清楚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在东边,也许会有什么能挡住视线的东西,因此,海岬的对面有些什么东西,就可以知道了。走到海湾边,最好在那里登上悬崖进行四处眺望。东边要是开阔地带,从那个悬崖就能将那些地方尽收眼底了。

大家都同意这个计划。多尼范因为提出这个计划的是布里安,而不是他自己,所以就说实施这个计划没有多大意义。事实上,这个计划对以后的行动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同时,他们决定在没有弄清这一带有没有大陆之前的这段时间里,还不能把帆船放弃。

但是,这次探查计划在以后的5天内并未能得以实施。天气说变就变开始下起毛毛细雨,风也变得寒冷起来,地平线上乌云密布,影响视线。

虽然天气不好,这几天时间也没有白白浪费掉,他们做了不少有益的事情。对比他小的,布里安像父亲一样亲切关怀,给予帮助并鼓励他们,温度渐渐下降,他让小孩子们把船里所有的衣服都穿到身上。

小孩子们也十分勤快,格内托和巴率斯塔领队,领着小孩子们在退潮时到海边岩石上去捡贝壳,用网和钓线到河里去捉鱼,不仅收获不小,而且玩得很开心,这样生活变得快乐、充实了,他们也就不过多担心其他事情了。当然,他们有时也会想念父母,并为身陷这种境地感到惶恐,千万不能让小孩子们过多地去想这种残酷的事情,戈顿和布里安对这方面非常留意,对小孩子们更加关心了。萨布斯也时常过来和他们在一起,他显得很有精神,并能帮助他们做一些事情。他喜欢布里安,不爱跟多尼范在一起,当然布里安也很喜欢他。“太好了!太好了!”萨布斯连说了好几遍,“斯拉乌吉号没有被撞坏,并能顺利着陆……鲁滨逊也好,瑞士的鲁滨逊也好,他们的运气可不比我们的好呀!”

那么,杰克又是怎么回事呢?尽管杰克也能经常帮助哥哥布里安做事,但是不管他听到别人说什么,都没有任何反应,而且还常常独自一个人在船头发呆。

布里安对杰克突然发生的这种变化十分担心,他比弟弟大几岁,弟弟也很听他的话。但自从斯拉乌吉号在海上漂流以来,杰克的神情像做了错事的小孩子一样,非常后悔,难道是他做错了什么吗?但是他从来没有对他哥哥说过心里话,有那么几次不知为什么,他在没有人的角落里暗暗落泪。

布里安从杰克身上的变化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如果杰克这样下去,不出问题才怪。这令他十分担忧,他过去询问原因时,杰克只是这么说:“没事的,哥哥,没事的。”

布里安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3月11日到3月15日这几天,多尼范、威尔考库斯、威普、库劳斯四个人,到岩石间的鸟巢捉鸟玩。他们四个人干什么都在一起,很明显地组成了一个小帮派,戈顿对此很担心,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找多尼范几个谈话,希望多尼范以大局为重,不要破坏团结,分别和他们几个讲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克服困难,可是,尤其是多尼范,并不听从别人的劝说,戈顿也就不再劝说了。多尼范想与布里安争斗的念头并没有打消。

这几天来天气一直不好,他们趁此机会四处捕捉猎物,他们捕获了很多猎物。热衷于体育运动的多尼范,对射击也非常在行,他对自己的射击本领很满意——满意得有点过分。而威尔考库斯却喜欢用下套绳、网子来捕取猎物。威普也爱射击,但没有多尼范那么厉害。库劳斯在这方面不行,他只能赞叹表兄技艺出众。还应该提到猎狗“凡”,捕猎时,当猎物掉到暗礁前面时,它会不顾一切把猎物叼回来。

在多尼范他们所捕获的猎物中,也有不能吃的海鸟。有不少岩鸽、鹅、鸭的肉,味道十分鲜美。鹅一听到枪响,就飞快地跑掉了,从它逃走的方向看,它们似乎生活在这块土地的纵深地带。

多尼范还猎捕了少量野鸟。这种鸟靠吃贝壳为生,虽然麦克想尽了办法,但是它的肉还是有腥味,大家都不喜欢吃这种鸟,戈顿却总是强调说不要浪费。

大家都急切地想登上那个海岬,确定下来这里到底是大陆还是孤岛,它将决定着他们的将来。

3月15日,天气变好了,出去探险应该不成问题了。夜里浓雾就已经散去,能看清天空了,强烈的太阳光把崖顶照得异常明亮。下午,光线斜射,能清晰地看见东边的地平线,假如地平线与海岸线相连接,那么这块土地无疑是个岛了,那样,只能靠在附近过往的船只来援救了。

由于布里安自己提出要到海湾北侧去探险,所以他决定一个人去,如果戈顿能跟他一同前往,是最好的了,可是把小孩子们留在这里,他又不放心。

15日晚,晴雨计显示第二天天气会很好,布里安告诉戈顿说他明天天一亮就去探险。往返大概有10英里,10英里的路程,对于这个能够吃苦耐劳的少年来说,自然不算什么。这次探险用一天的时间足够了,尽可能在傍晚返回,好让戈顿放心。

第二天早晨,布里安很早就起来了,大家还没有醒来他就出发了。为了防止意外的事情发生,他带上了手枪和棍子。

另外,布里安还带上了登海岬的必备物品,斯拉乌吉号的望远镜放在腰间系的袋子里边,还装有一些食品:咸牛肉、兑水的白兰地,这是一天的食物。

布里安大步沿着海岸向前走,一个小时之后,走出了比多尼范和威普等人抓捕岩鸽的地方还要远的路程。天气果然很好,但是假如到了午后,东边升起薄雾,那么这次探险就白费了。

最初的一小时,布里安不停地走着,他走得很快,如果顺利,按原定计划早上8点钟就能到达海岬。海边悬崖十分狭窄,行走起来很不方便,布里安必须攀登溜滑的岩石,踏着粘粘乎乎的海草,趟过水坑,路越来越不好走,这样一来,浪费了不少时间。“在涨潮前到不了海峡了。”布里安有点不安地对自己说。“这片海岸,涨潮时潮水能浸过来,这次要是涨潮,波浪能打到悬崖下边,我如果退回去,爬到岩石上避一避,时间肯定会耽误不少,无论怎么走,在波浪到来之前,是通不过去了。”

这个勇敢的少年,虽然双腿累得发酸,但是他没有让自己停下来,他把鞋和袜子脱掉,趟着过膝的水艰难地朝前走,他灵敏地攀着岩石,防止掉到水里。

布里安早料到,这里水鸟很多,成群结队的鸽子、海鸟、鸭子,两三群海豹在岩石上爬上爬下,它们看见布里安,一点都不惊慌,也不逃回水里去,布里安从海豹对人类毫无警觉这点上来判断,这里应该有很多年没有人类捕猎过海豹了。

另外,布里安还从这里有大量海豹分析出,这片海岸应该位于南部,因此,帆船一定是在太平洋上向着东南方向漂流的。

这是当布里安终于来到海岬,看到只有南极地区才会有的大量的企鹅群时确定下来的。企鹅有很多,无以计数,笨拙地扇动着小翅膀,摇摇摆摆地往前挪动着。企鹅飞不起来,它的翅膀对飞翔没有用,只有当它在水中游动时才会有用,它的肉有腥味,不能食用。

现在是上午10点。布里安感到很累,肚子也饿了,在登海岬之前必须休息一下,养精蓄锐,要知道从地面爬到海岬的顶上,有300多英尺高。

布里安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把腰袋解下来,要是晚到一小时,他或许就无法通过悬崖和岩石之间,现在安全多了,等到午后退潮时,还能平安通过这里的。

他吃了块咸肉,喝了点威士忌,肚子也不觉得饿了,人也不觉得累了。同时他还在想,不管怎样,大家都非常渴望能从这里被救出去,另外,他还担心多尼范以及他那三个同伙,都是因为大家彼此相处不好所致,以后再也不能跟他们闹矛盾了。他又为弟弟杰克整天无精打采的状态担忧,难道他真的做错了什么事——可能是在出航前——杰克似乎在隐瞒着什么,回去要找他谈谈,让他把实话说出来。

只休息了一小时,布里安又精神抖擞了起来,他重新把腰袋系好,开始攀登岩石。

这里的地质与众不同,像是由于地下岩石爆发而形成的结晶。山丘也与从远处观察到的不同,不像通常情况下的岩石那样排列着。

往岩石上攀登,在大岩石上爬上爬下,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这些大块岩石,非常光滑,根本无从下手。布里安从小就喜欢登山,登山技术还不错,这次攀登岩石,有很多次眼看就要从岩石上摔下去了,但又化险为夷,最后终于顺利地爬上了崖顶。

布里安一爬上崖顶,立刻举起望远镜往东看。

布里安看到四处都是平原,悬崖是最高的了。再向腹地望去,地面逐渐变得低洼起来,绿色的森林,还有一条河从那里流过。平原面积有10平方英里左右,因此还不能确定周围的环境怎么样。为了确定这里到底是大陆还是孤岛,还必须再往东,深入腹地。

海岸一直往北边延伸着,有七八英里远,一眼望不到尽头,还有一个长长的海岬,在那里绵延起伏着的像是沙滩或者是沙溪。

南边,离开海湾,对着尖尖的海角,自东北向西南方向,是一片湿湿的沼泽地。

布里安用望远镜细心地观察前方,到底是大陆,还是海岛呢?一时还难以确定。总之,如果这里是岛的话,那么一定是个大岛,眼下他只知道这些。

然后,他转向西面,西面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突然,布里安在望远镜里看到了惊喜。“是船!”他自言自语欢叫了起来,“能通船!”

确实,在15英里以外的海面,有3个小黑点。

布里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他没有看错吗?那是3艘船吗?他把望远镜摘了下来,擦了擦因呼吸急促而弄模糊的镜片,戴上望远镜又兴奋地看了起来。

确实很像船,但是看不到桅杆,也没有烟从船上冒出来,海上航行,汽船是不会冒烟的。

布里安脑子立刻飞快地转动着——那几个黑点就算是船的话,离这里也太远了,对它发信号也没有用。因为伙伴们没有人会注意到海面上有船,所以必须立即赶回斯拉乌吉号,在海岸把柴火烧得旺旺的,是最好的办法。但是这样做不现实,时间不允许布里安这么做。

布里安一边思考着,一边继续注视着海面上那3个黑点,可是他看了很长时间,那3个黑点依然一动不动,他不禁大失所望。

他又戴上了望远镜,聚精会神地观察了起来,最后他终于搞明白了,那3个黑点原来是3个小岛。斯拉乌吉号在风暴中沿海岸漂流时,一定是从那3个小岛旁边通过的,由于当时浓雾弥漫,什么都看不清。

布里安觉得很失望。

现在已是下午2点,大海又开始涨潮,能看到悬崖附近岩石上的水了,必须立刻往回返,布里安开始准备从山岗上边下去。

尽管刚才观察到的结果令他很失望,他还想再仔细观察一下东边地平线那个方向,因为这时的太阳光更倾斜了一些,刚才看不到的地方,或许现在能够看到了。

布里安觉得有必要做最后一次仔细的观察。

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能看到青白线,从北向南绵延几英里长,它的两侧有树时隐时现。“那边会有什么呢?”

他看得更加仔细了,他叫了起来:“是海!不错,真的是海!”

他不再观察了,今天的工作到此结束。

现在什么都明白了,东边是广阔的大海。斯拉乌吉号漂流着陆的地方,不是大陆而是海岛,是远离太平洋的孤岛。布里安他们逃出去机会不大。

此时此刻,布里安觉得危机四伏,他仿佛连心跳都停止了,甚至透不过气来。但是布里安没有心灰意冷,他觉得生还的机会还是有的。

一刻钟以后,布里安下到了海岸上,然后沿着早晨来时的路线回去了。傍晚十分他安全地回到了斯拉乌吉号,伙伴们看到他平安回来,都吁了一口气!

探险准备

用过晚餐之后,布里安把探险结果告诉了伙伴们,在东边对着森林,能清楚地看到自北向南的水线,那肯定是大海的水平线,因此可以断定这里是个孤岛,而不会是大陆。

最初,戈顿他们听了布里安的话都大吃一惊,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不相信这是个孤岛!难道说无法从这里逃出去了吗?要到东边去寻找通向大陆的机会,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只有等待远处海面上有船通过,此外别无他法。“布里安有没有看错啊?”多尼范说。“是呀,布里安,你有没有看错呀?”库劳斯也问道。“没有!”布里安回答说,“我没看错!在东边看见的,确实是大海。”“距离怎么样呢?”威尔考库斯问。“从海岬开始有6英里。”“它的对面呢?”威普说,“不存在陆地吗?”“没有,什么都没有。”

多尼范故意为难布里安说:“也许是布里安看错了吧,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那就明天去吧,”戈顿说,“现在我们的处境非常窘迫,我们必须弄清楚周围的具体情况,这样对我们有好处。”“就这么办,”布里安说,“要是能到岛的另一侧海岸……”“怎么就咬定说这里是岛呢?”多尼范立刻乘机反驳布里安。“是岛!”布里安焦虑地解释说,“我经过一天的观察,可以确定这一点。”“布里安,你难道就没有弄错的时候吗?”“我是曾经犯过错误。不过这次到底是要看看我有没有弄错,要是我和多尼范一起去……”“我们也去。”另外有几个人在叫嚷。

虽然多尼范和布里安都想早点去,可是天气又变坏了,只好等天气好了再出发。从第二天开始,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还不知道雨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3月27日这天,捕到了个大猎物,这天趣事不断。那天午后,雨停了,小孩子们拿起了钓鱼用具,去钓鱼。

突然,从河边传来欢悦的叫声,还听到了小孩子们的尖叫声。“赶快呀!”詹金斯叫喊着。“你看,科斯塔骑的是什么东西!”阿依瓦森说。“快点,布里安!快点!它要逃走了!”詹金斯连声叫喊着。“哎呀!快把我放下来!吓死我了!”科斯塔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叫喊着。“嘿!嘿!”一旁盲目附和的道尔,冲着那个还在动弹的怪物大声吆喝着。

所谓怪物,原来是只硕大无比的海龟,是孩子们从海岸那边抓过来的,大海龟当时正想回大海里去。

小孩子们在海龟的脖子上拴上绳子,拽着它往前走,可是,海龟却趴在地上坚持一动不动,所以这些小孩子们立刻嚷着找帮手。“不要让它跑了,科斯塔!”戈顿说。“海龟的力气大着呢,别胡闹,小心!”萨布斯叫喊着。

布里安笑了,这没有什么危险,道尔让科斯塔下来,大家都希望科斯塔从海龟身上溜下来。

海龟已经被生擒活捉了,但是不管布里安及孩子们怎么用力,也拽不动它,大家都不想让海龟重归大海,于是都不停地拽海龟。戈顿和布里安手里拿着手枪,但却没有什么用,因为子弹根本穿不透海龟的甲壳,如果用斧子去砍,它的头和脚肯定要缩回去的。“惟一的一个办法,”戈顿说,“把它翻过来。”“怎么把它翻过来呀?”萨布斯不解地问。“别开玩笑了,它少说也有300磅呀!”“撬!用木棍撬!”布里安说,随后麦克跟着布里安去拿粗棍子。海龟也许察觉到情况对它越来越不利,慌忙朝海边爬去,戈顿急忙把科斯塔从海龟背上抱了下来。布里安和麦克在海龟就要爬回大海里时赶了回来。

他们把两根圆木插到海龟大肚子下边,当作撬杠,慢慢地把海龟撬了过来,这样海龟就再也爬不动了,然后趁龟头还没有缩回去,布里安用斧子敲打它的脑袋,只敲了十几斧子海龟就死了。“喂,科斯塔,现在你还害怕这个怪物吗?”布里安问道。“我现在不怕它了,它已经死了。”“好!”萨布斯又叫嚷着,“可是,它的肉肯定不好吃吧。”“肉能食用吗?”“可以的。”“肉好吃就吃吧。”科斯塔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从海龟身上剔下来50多磅肉,又省下了不少罐头。

3月很快就过去了。自从斯拉乌吉号遇难以来的3周时间里,大家都觉得在这个岛上住上一段时间是必然的,所以孩子们都尽力多做些事情。现在严寒季节还没来,这里是大陆还是岛的重大问题也还没有解决。

4月1日,天气变好了起来,这样的好天气会持续几天,这样就能够到岛的深处去探险了。“明天吧,”多尼范说,“我们明天就可以探险去。”

他们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食品袋里装够了4天的食品,少年们带着步枪和手枪、两把斧子、指南针袋、大望远镜、旅行用的毛毡、火绳、火石和火柴——这些已经足够了。因为考虑到安全问题,所以布里安和多尼范分别领着萨布斯和威尔考库斯,他们彼此紧密联系,决不能分散走开。

戈顿为了不让布里安和多尼范闹矛盾,本想和他们一起去的,但是为了照顾小孩子们,他最后决定还是留在帆船上照顾小孩子们。他把布里安叫到一边,悄悄吩咐布里安一切以大局为重,不要闹矛盾。

太阳落到海里去了,天黑了。天一黑,天上的星星马上就出来了。

戈顿他们想到明天要与布里安4人分别,心里很难过,他舍不得他的伙伴们离开他,在这段探险期间,也许会发生什么重大事件,会怎么样呢?戈顿他们仰望布满星星的天空,他们的心飞向了父母、家里,飞向了也许再也看不到的故乡。

这时,小孩子们像面对教堂的十字架一样,对着南极十字星跪下,默默地祈祷。

斯拉乌吉号上的少年们都不知道他们明天会如何的变幻莫测。

二次探险

布里安、多尼范、威尔考库斯、萨布斯四人,天一亮就从斯拉乌吉号出发了。天空万里无云,天气很好,像温带北半球10月份的天气一样,热冷适中。

起初,布里安他们几个人,步行向悬崖那边走去。他们听从戈顿的意见,把猎狗带上了。

没走多久,布里安他们就进入到了森林,很快便穿过了森林。

他们决定沿着悬崖角往前走,到达海湾北侧的海角,这条路,尽管不是近路,却是最先确定的准确路线,多走一两英里的路,对于布里安等人来说不算什么。

他们走得很快,离那个海岬越来越近了,布里安对这条路能否走通有些怀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潮水马上就会漫上沙滩,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这半天时间就白费了。

布里安说:“我们现在不能着急——萨布斯在哪儿?”

他马上喊起了萨布斯的名字。“萨布斯……萨布斯……”

萨布斯马上就回答了布里安,还有狗的叫声,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危险了吗?

布里安、多尼范、威尔考库斯3人立刻循声找了过去,萨布斯正站在已经开裂的悬崖边,多尼范第一个登上了十分危险的崖石。“不要上去!”布里安叫道。

多尼范没有听布里安的,他向来在人前傲慢,几个猛跑,他便爬上了崖顶,其他3人也随后陆续上来了。

多尼范一爬上崖顶,立刻取下望远镜,四处观察了起来,东边是茂密的森林。“怎么样?”威尔考库斯问道,“看到什么没有?”“什么也没看到。”多尼范说。“让我瞧瞧。”威尔考库斯说。

多尼范很是得意,把望远镜递给了威尔考库斯。“我没有看到前方有水呀!”威尔考库斯把望远镜摘下来说。“那是,”多尼范说,“因为这一带根本没有什么海呀,布里安你有没有搞错,把陆地看成是海!”“你不要激动!我相信我不会看错。”布里安回答说。“这不是不讲道理吗,这不是陆地是什么?”“我没有骗你们,这个悬崖比海岬低,超过这个高原,穿过那片森林,要是再能一直向前走……”“好!”多尼范说,“如果按这个路线走可就够远的了,你不是存心要折腾我们几个吧?”“你这是什么话。”布里安说。他想起了临行前与戈顿的嘱咐,眼前的这位朋友现在虽然故意为难自己,但一切以大局为重,要忍耐。“你们在这儿等着,萨布斯,我们俩个人去。”“我们也去,”威尔考库斯说,“喂,多尼范,走呀!”“休息一会儿再去吧。”萨布斯说。

进午餐用了半个小时,然后大家步行出发了。刚开始他们走得很快,在杂草丛生的土地上步行也很快乐。但是,当布里安他们越过高原,走到悬崖的另一侧时,可费了他们不少力气。

刚进入森林中,路就不好走了,躺倒在地的树木十分碍事,阻碍了他们的进程,只有砍开茂密的树木才能通过。少年们不怕困难,在森林中,用斧子砍出一条路来,他们已经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但是还必须不停地砍,疲惫极了。进展十分缓慢,走到夜幕降临,也只不过前进了三四英里。

这是一片原始森林,没有人到过这里,在细细的羊肠小道上也没有发现人脚印的痕迹,森林里倒着很多枯朽的树木,还有一些树怕长高了被风刮倒,便自断一些树枝,一片片被压倒的杂草,是被动物践踏所致。

第二次休息,是在下午2点钟的时候,他们坐在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边,河水清澈透明,在黑亮的岩石间静静地流淌着,小河里没有枯枝败叶,这很容易断定小溪的源头肯定就在附近,踏着河中的石砂,可以毫不费力地渡过河去,河里的石头不仅平整而且摆放也很有规则。“这有点奇怪呀!”多尼范说。

小河里的石头完全像通道一样排列着。“简直就是河堤!”萨布斯小心翼翼地踩着石头往对岸走去。“我们先别急着赶路!”布里安说,“应该研究研究这些石头的摆法。”“一个人很难把这些石头摆成这样。”威尔考库斯接着说。“不错!”布里安说,“谁在这儿修了通道……瞧清楚了。”

布里安等人站在河边细心地观察起石头来,石头稍稍露出水面,在雨季,石头一定会没到水面下边的,如果碰到大的洪水,水流湍急,不就变成了天然的河堤了吗?

小河朝东北方向流去,跟海湾的方向相反,会不会流向了布里安从海岬顶上看见的那个大海里了呢?

布里安等四人,踩着小河中的石头,小心翼翼地渡过去。比在海岸上步行轻松多了。下午5点钟的时候,布里安和多尼范发现小溪向北流淌着,这令他们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这么走下去,就会越走越远。他们离开河岸,穿过森林,向东行进。

越来越难走了,杂草高过头顶,他们分散开走,还必须互相招呼着。

走了一天了,但是还没有看到大海,布里安对自己也产生怀疑了,上次在海岬顶上看到的水平线,难道是错觉吗?“不会是错觉,”他想,“我没看错……不会的!”

到了晚上7点左右,他们还在森林里走着,天已经暗下来了,不能再往前走了。

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在树荫下露宿,他们吃了一些东西,填饱了肚子,用毛毡防寒,并点燃了枯树枝,以防动物袭击,他们挺担心这里有土著人,那可不妙。

临近睡觉的时候,萨布斯发现附近有一处树林异常繁茂,在暗处透过树的间隙一看,不远处还长着不太高的树,树的矮枝往地上长,少年们就在矮树的枯叶上,裹着毛毡睡了。

当布里安和他的伙伴们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7点了。萨布斯先钻到树林里,钻进了茂密的枝叶里边,突然他惊叫了起来。“伙伴们,快来看!快!”“发生了什么事情?”布里安问道。“快瞧瞧咱们睡觉的地方吧。”萨布斯说。

原来,这里并不是一片繁茂的枝叶,而是印地安人用树叶精心搭建的小屋,小屋的俗称叫“阿基乌帕”,这个“阿基乌帕”并不十分古老,不过它的构造也不怎么牢固。“这里有人住吗?”多尼范不安地朝周围看了看。“肯定有过,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布里安回答说,“这个小屋,一个人是建不了的。”“我们再联想一下刚才小河里的石头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威尔考库斯说。“太好了,”萨布斯叫道,“这里要是有居民,肯定是好人。这下好了,我们再也不会孤立无援了。”

这里的土著人是不是好人还不能确定,如果这里连着新大陆的话,那么这里的土著人一定是印地安人了;如果这里是太平洋上的岛屿,有波利尼西亚嗜食人肉的种族,那可就太危险了。

布里安到外边去了,多尼范在小屋里细心地看了一遍,他小心地把铺在地上当床用的枯叶翻过来,萨布斯从下边捡起了一个瓦盆,这个瓦盆只有人类才能制作得出来,这令萨布斯感到很欣慰,关于这个小屋的其它事情就无法知道了,最后他们几个人从小屋里走了出来。

从7点半开始,布里安他们根据指南针所示,一直往东走,在草木茂密的密林中行走,他们花了两个小时。

快到10点时他们终于走出了森林,森林外边,是广阔的原野,生长着乳香树、麝香草以及其它各种植物。在东边半公里远的地方,出现了布里安上次看到过的大海,大海里波涛汹涌,一直朝海岸上冲来。

多尼范面对大海,他无话可说,不得不承认布里安的说法是正确的。可是布里安却没有流露出得意的神色,他手拿望远镜,依然认真仔细地观看着海面。

现在已经眼见为实了,这里不是大陆,是岛屿,只能等待来自外部援救的机会了,彻底打消从这里逃离出去的念头。

4个少年,走过原野,在沙丘脚下休息,他们决定先吃了午餐,然后计划穿过森林往回赶,争取在傍晚前回到斯拉乌吉号。

用餐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不语。

后来还是多尼范打破了沉默,收拾好东西,说了句:“走吧!”

4个人再一次看了一眼大海,转身往森林走去,这时狗向海里跑去。

狗一边嗅着沙子被海水打湿的气味,一边跑着,几个猛跑便跳到了水里,立刻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多喝点吧!”多尼范叫喊着。

多尼范横穿过沙滩,用手捧起狗刚才喝过的水,喝了一口,他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是淡水!”

这是一个面积非常大的湖,不是海!

住人洞穴

到底是大陆还是岛屿的问题,一直都没有一个结论,原来以为这里是海,却是个湖,这个问题已经确定下来了,但这可能不是岛上的湖。

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个相当大的湖,因为三面都与地平线相连,所以说也许不是大陆湖!“我们现在的处境还是很不妙。”布里安说。“我的想法是正确的,这是事实。”多尼范说。“反正我看到的是水。”“但是它可不是海呀!”

多尼范非常得意地说着,布里安没有固执地坚持下去,为了大家,他愿意忍辱负重。如果这里是大陆,就不用担心在孤岛上过一辈子了。可是,如果要到东边去的话,就必须等到好季节,马上就要到4月份了,南部的冬天会比北部的冬天更早到来,因此在这个月结束之前,必须离开斯拉乌吉号帆船。在悬崖的两侧没有找到洞穴,所以只有在湖的四周寻找住处了。现在关键的是,找一个能住的地方,浪费一两天也没关系,但是这样可能会令戈顿担心的。布里安和多尼范他们很勇敢,食物还够吃两天的,晴雨计显示最近几天的天气都不错,他们几个商议后,最后决定到湖岸南侧去看看。

继续探险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弄明白这附近到底有没有人居住。小溪里摆放的整齐的踏脚石,还有并不十分古老的“阿基乌帕”就是充分的证明,说不定,这次探险会有意外的收获。

关于探险的方向发生了争执,往南边去离斯拉乌吉号较近,最后他们选择了这个方向,于是4个人早晨8点开始出发。

沿着海岸,他们时而在沙山脚下通过,时而在沙土上行走,照这个速度走下去,一天只能走十几英里。一路上没发现有土著人居住过的痕迹,树林中也没有烟飘出,在被海浪打湿的土地上,也没发现人走过的痕迹,湖面上也没有看到船帆和圆木小船的踪影,树林里也没有发现野兽。午后,有好几次他们看到有鸟儿从树林里跑出来,但是并未接近这4个少年。萨布斯突然叫道:“快看鸵鸟!”“原来是小鸵鸟!”多尼范说。“如果真是鸵鸟的话,”布里安说,“那么这里应该是大陆吧!”“这还用问吗?”多尼范挖苦他说,“这里如果有大量鸵鸟,那一定就是美洲大陆,我自始至终都相信这一点。”

傍晚7点左右,他们在外边露宿,打算第二天回斯拉乌吉号。他们给斯拉乌吉号触礁的海岸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斯拉乌吉湾。因为天黑了,所以无法再往南走了,前面有从湖里流出来的小河,他们过不了河,在黑暗之中也看不清昏暗的对面。

布里安他们吃过晚饭很早就休息了,这一带没有那种“阿基乌帕”小屋,只好露宿野外。天上有无数颗星星在闪烁,残月就要沉到太平洋的西面去了。他们拥挤着睡在一起,这样安全一些,他们睡得很沉,四周也没有野兽出没。他们度过了一个平安的夜晚。

布里安起得最早,他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早晨7点了,多尼范等人随后也迅速起来了。当萨布斯还在嚼着饼干时,布里安、多尼范、威尔考库斯在河床附近看了看。“嘿!”威尔考库斯叫喊道,“昨晚幸好我们没渡过去,河对面是沼泽地!”“不错,”布里安回答说,“这里的沼泽地可不少。”“看!”多尼范叫道,“有很多小鸭子、鹬在飞哪,这些东西的肉可不赖。”“确实是这样。”布里安说着,向河的右岸走去。

后面,耸立着峭立的悬崖,悬崖的两侧分别是小河和湖,这个悬崖是向西北延伸,四周包围着斯拉乌吉号吗?

河的右岸,宽20码左右,延伸到悬崖下边;左岸低,不便于观望;南边的沼泽地很宽阔,要想看清河的流向,必须爬到崖顶,布里安想弄清楚这四周的情况,当他走到悬崖下边时,威尔考库斯突然惊叫着:“瞧!看那儿!”

威尔考库斯看到的,是像河堤一样堆起来的一些石头。“这里肯定有人来过!”布里安说。“不错。”多尼范指着河堤下的木质碎片说。

那块碎片像是从船上掉下来的,有一根柱子形状的碎片已经腐烂了,还有火烧过的痕迹,其弯曲的形状像是船体的材料,上面还带着快要锈烂的铁环。“铁环!是铁环!”萨布斯惊奇地说道。

大家向四周环视着,似乎乘坐了这艘船并筑造了河堤的人立刻就会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样。

看了许久,谁也没有出现!这只船弃在河边,至少已经过去10年了。

这时,狗的样子变得警觉起来,它像是嗅到了什么,耳朵竖着,尾巴不停地摇摆着,鼻尖在草下面寻找着,拼命地嗅着泥土的气味。“猎狗在干什么呢?”萨布斯说。“它嗅什么呢?”多尼范说着并向猎狗那边走了过去。猎狗抬起一条腿,站在那儿把脸仰起,突然猛地向悬崖下的树丛跑去。

布里安等人紧随其后追了过去,一会儿,他们在一棵山毛榉老树前停下来,树皮上镌刻着下边两个字母和年号:F·B1807

布里安等四人,在刻着字的树前,一声不吭地站了很长时间,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快回来!”布里安叫着。

猎狗“凡”没有回来,却听到了它慌张的叫声。“有情况!”布里安说,“聚集到一起,注意警戒!”

说不定这时会有一队土著人出现在附近呢,假如是南美洲阿根廷大草原的印地安强盗,那就应该更加小心了。他们把步枪子弹推上膛,手枪拿在手里,只要一发生意外情况,就立刻进行自卫。之后,少年们往前走去,转过海角,走出了狭窄的河岸,只走出了20步,多尼范的脚便碰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把锈迹斑斑还带有镐头的锨镐,这不是波利尼西亚土人制造的粗糙镐头,是人类从美洲或者欧洲带过来的东西,和船上的那个铁环一样不能再用了,这肯定是多少年前就扔在这里的东西。悬崖下边还有田地,是已经完全荒废的旱田。

这时突然传来了猎狗的叫声,随后“凡”出现在4个人面前,它显得异常兴奋,不停地绕着圈,在少年们面前跑着,看着少年们的脸,叫着,似乎有什么重大的发现似的。“肯定出现了什么情况。”布里安边说着,边安抚地抚摸着狗,但无济于事。“我们去瞧瞧!”多尼范向威尔考库斯和萨布斯递了个眼色。

往前没走多远,“凡”在灌木丛前停下,树枝一直垂到悬崖脚下,布里安怀疑灌木丛中有动物或人类的尸骸,所以他跑在了多尼范等人的前面,用手扒开了灌木丛,原来里面是个狭窄的洞穴。“是洞穴?”他立刻后退一步叫道。“好像是,”多尼范回答说,“可是,里边有什么呢?”“看看就知道!”布里安说。

他们说干就干,立刻用斧子砍开在入口处对称生长的树枝,仔细地听着,但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萨布斯迫不及待要钻进洞里去,布里安说:“先让‘凡’进去探探。”

猎狗只在洞口“汪汪”地叫着。

如果洞穴里藏有什么动物的话,周围有动静一定会立刻跑出来的,一定要看清它的模样。布里安点燃了一把干草,扔到了洞里,火烧得很旺,但是空气中并没有发出怪味。“让我们进去吧!”威尔考库斯说道。“好!”多尼范回答说。“等等,先找一个火把!”布里安说。

他砍下了几枝生长在河边的带有松油的树枝,烧了起来,几个人举着燃烧的松枝进到了洞穴里。

入口有5英尺高,宽有2英尺左右,一进到里面立刻就变得宽阔起来,里边高有10英尺,宽20英尺左右,地上铺满了沙子。

刚一进到洞里,威尔考库斯就被凳子碰了一下,凳子的旁边有一个简陋的桌子,上面放着用贝壳做成的水罐,一把生锈的小刀,两三只缝针,还有几只杯子,靠另一侧墙壁边上,放着用木板钉成的简陋箱子,里边装着已变得糟烂的衣服。

毫无疑问,这个洞曾经有人在此居住过,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里边歪歪扭扭的床上,铺着破破烂烂的毛毡,布里安等人怀疑毛毡下有死人的骨头?他们吓得连连后退。

布里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猛地把毛毡掀开。

毛毡下空空如也。

布里安等人觉得洞里很恐怖,他们四个人急忙跑到了外边,“猎狗”依旧在洞口“汪汪”地叫着。他们在河岸走出了20步远,突然停了下来,他们看到了更为恐怖的场景。

在茂密的树丛中,散落着人体的骸骨。

这些骸骨一定是多年前住在这个洞穴里的那个神秘人的,悲惨的是这个人最后竟没能死在空空的洞穴里,就这么凄惨地死在了树丛中。

返回船上

布里安四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死者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被救出去的遇难船员吗?是哪个国家的人呢?在这里过了一生?他在这里是怎样生活的呢?如果是遇难者,那么还有其他人生存下来吗?洞穴中的东西是从船上运下来的呢,还是他自己动手做的呢?

他们有一脑子的问题,但是永远也不会得到解答了。最大的疑问就是这个人漂泊来到了这里,假如这里是大陆的话,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到纵深地区有城市的地方,或者是到海岸的港口去呢?是他没有能力回到自己的国家去了吗?布里安他们只知道这个人的一点情况,那就是他是因病魔缠身或是衰老,最后连回到洞穴的力气都没有了,凄惨地死在了树下。布里安他们在想,如果向北向东寻求援助的行动计划行不通,那么他们又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呢?

不管怎样,必须先对这个洞穴进行详细的检查,这样或许能够发现死者其他的一些情况,另外确定一下冬季少年们能否在这个洞穴里过冬。“走,再去瞧瞧!”布里安说。

他们再次进入到洞穴里面,最先看到在利用洞穴右侧墙壁搭成的架子上,放着用油和麻线制成的很粗糙的蜡烛,萨布斯细心地把蜡烛点燃了,然后4人开始对洞穴进行检查。

先从洞穴内部开始,入口处空气流通很好,因此洞穴内没有一点儿潮气,海风也吹不进来,虽然阳光照射不进来,但是如果能在墙上再钻出一两个洞,住一二十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洞穴的面积本来就不够大,如果寝室、食堂、仓库、厨房都使用,就太拥挤了。这里的冬天长达五六个月,假如打算在这里长住,可以把面积再扩大一些。

弄清楚面积大小之后,布里安开始查看物品,洞穴里面的东西再也不能用了,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物品,布里安对多尼范等人说:“与这个不幸的人相比,我们拥有那么多的物品应该满足了。”多尼范等人听了,都觉得确实是这样。

紧接着他们又有了新的发现:一把残破的小刀、水壶、船员用的缠绳器等,却没有发现望远镜、指南针、步枪等。

他们猜想这个人为了生存下去一定挖过捕猎的陷阱,这个问题立刻就有答案了,只听威尔考库斯叫道:“快来瞧!”“什么东西?”萨布斯说。“是玩弹子游戏用的吧。”威尔考库斯开玩笑说。“弹子游戏?”布里安吃了一惊。

威尔考库斯捡起了两个圆石头,布里安马上就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了。

那是一种狩猎工具。用细绳拴住两个石头,瞄准猎物,准确地投出去,石头打在猎物的腿上,猎物的腿一受伤就不能逃跑了。

毫无疑问,这个狩猎工具是那个死者生前制作的,还有套绳,这是猎取近处动物时用的,是用长长的皮子做成的细绳。

与这几件简单的东西相比,布里安他们感到自己拥有大量的生活用品真是太幸福了,只是他们年纪还很小,而洞穴中的那个死者是成年人。

死者生前是什么身份呢?

布里安开始查看起床铺来,威尔考库斯这时发现了挂在墙壁钉子上的怀表。

这是一块高级手表,银质表盖,表链也是银的。“瞧,手表上的时间!”威尔考库斯喊道。“看它的时间没有用的!”布里安说,“说不定在这个人死之前表早就停了呢。”

表盖已经锈住了,布里安最后还是把它打开了,表针指着3点27分。“可是,”多尼范细心地看了看说。“表上应该刻有名字的……仔细瞧瞧,也许……”“对!”布里安也赞成。

他们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上面确实刻有名字。

圣·玛龙市,戴尔布什,是制造者的名字。“天呐,是法国人!”布里安激动地喊道。

接着,他们又发现了一件东西。多尼范动了一下床,看到扔在地上的一本笔记本,笔记本的页码已经发黄了,糟糕的是字很难认出来了,只有一点点还能勉强地看清,多尼范拼出了弗兰索瓦·伏德安,与刻在山榉树上的缩写字母F·B相同,这本笔记本记录了死者在这里挣扎生存的一生。布里安也拼出了几个字:狄盖特·鲁安,那一定是遇难船的名字。

第一页,所写年代与刻在树上的年代是一样的,应该是船遇难的时间,那么说,从弗兰索瓦·伏德安漂落到此,已经过去了53年了,其间一直没有得到援救。

布里安他们直到这个时候才认识到自己处境的险恶,连那些航海经验丰富的船员们在这里都生存不下去,那么这些孩子们又将会怎样呢?

接下来的另外一个发现,告诉他们要从这里逃出去的机会几乎等于零。

多尼范掀开笔记本,发现里边夹着一张纸,好像是一张地图。“是地图。”多尼范叫道。“像是弗兰索瓦·伏德安自己画的。”布里安在一旁解释。

这张地图将斯拉乌吉湾、暗礁、布里安他们刚才走过的湖、海面上的三个小岛、河岸接连不断的悬崖、岛中央广阔的森林,一处不漏地描绘出来。

多尼范的结论是武断的,布里安的判断还是正确的,这里确实是岛,因此弗兰索瓦·伏德安不可能一个人逃出这个孤岛。

伏德安所画的地图大体上把岛上的地形描绘清楚了,当然了,距离是以步量计算的,而不是采用三角测量,布里安和多尼范比较了一下,没有什么出入。

幸亏有了这张地图,布里安等人才对这个岛有了更详细的了解。这个岛形状像个展开双翅的蝴蝶,中央是斯拉乌吉湾和东部海湾之间的狭窄地段,在广阔的森林中间,有一个面积很大的湖,少年们站在湖的西岸,无法看到湖的北、南、东三岸,他们认为是大海的水域,原来就是这个湖,以湖水为源头又形成了几条小河。

这个岛的最高处像是从海岬开始到河的右岸连接不断的悬崖,北边是一片沙地,河的对岸是宽阔的沼泽,东北和东南是长长的沙丘。

他们又仔细看了看地图,发现全岛南北长约50英里,东西长约25英里。

这个岛在太平洋中间的孤岛中找不到,如此看来,布里安他们,只有长期生活在这里了。洞穴是个很理想的隐蔽场所,所以在冬天的寒风还没有把船体摧毁之前,最好先把船上的物品搬到洞穴里来。

是回去的时候了,戈顿他们一定担心死了,布里安他们从出发到现在已经3天了。几个人听从布里安的建议,于当天午前11点快速往回返。有地图作向导,通过东西流向的河的右岸,是最近的路线,不用攀登悬崖,从这里到海湾不过7英里,三四个小时就行了。

在回斯拉乌吉号之前,4个少年为那个不幸遇难的法国人建造了一座坟墓。在那棵刻有伏德安名字的树下,他们用镐刨了个坑,还立了一个十字架。

举行完葬礼,布里安他们又回到了洞穴,为了不让动物进到洞穴里,他们堵死了入口,然后把带来的食物也吃光了,接着沿着悬崖角,来到了河的右岸。

布里安考虑这条河对于将来斯拉乌吉湾和湖之间的交通会有帮助,便仔细地观察着。如果走这条河的上游,用小船把行李运来一点都不困难。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前进的道路出现了阻碍,前边出现了沼泽地,无法通过,最好是绕着森林走。

布里安面向西北,手拿指南针,想抄近路回到斯拉乌吉湾,一路高高的杂草阻碍了行进的速度,这样在所难免会耽误一些时间。

天快黑了,走在杜松子树、松树、灌木等树下,已经很难看清前面的路了。

天完全黑了下来,几个人感觉到好像是迷路了,难道要在树下露宿一夜吗?食物早就吃光了,肚子饿得难以忍受。“继续走吧,”布里安说,“坚持往西走,一定会到船边的。”

多尼范却说:“难道地图就不会画错吗?”“错不了。”“你凭什么说它是正确的呢?”

多尼范开始对那个死者所绘的地图产生怀疑了,布里安不想多费口舌,他坚持往前走,大家又大步继续往前走。

夜里八点的时候,天已经暗得什么也看不清了,他们怎么走也走不出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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