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上下册)--中华经典名著全本全注全译(精)(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01 02:48:27

点击下载

作者:李山,轩新丽译注

出版社:中华书局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管子(上下册)--中华经典名著全本全注全译(精)

管子(上下册)--中华经典名著全本全注全译(精)试读:

前言

《管子》是战国诸子中的重要著作。大家知道,我国春秋战国时期最了不起的文化现象就是“百家争鸣”。儒家、道家、法家、墨家、阴阳家、农家、名家、兵家等学派,横空出世,异彩纷呈,争奇斗艳。各家的学说主张,都对后世中国文化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一大批具有原创价值的经典著作,历久弥新,熠熠生辉。《管子》即是其中之一。《管子》一书,是否可以顾名思义地认为,是春秋时管仲的著作呢?研究表明,不是。这是一部托名管子的著作,也有学者称此书为“管子学派”之作。管子即管仲、管夷吾,春秋早期辅佐齐桓公成就霸业的政治家。就是这位春秋早期的政治家,当北狄入侵邢国之时喊出“诸夏亲昵”的口号,率先张起华夏意识的大旗,在精神上统一当时的诸侯邦国,抗击外敌入侵。《左传·闵公元年》记载狄人侵邢,邢向齐国求救,管仲言“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堪称齐桓公“尊王攘夷”事业的精神纲领。这在一个民族的精神历程上是有其地位的。对管仲的历史贡献,《论语·宪问》记载孔子的评价说:“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是说他凝聚诸侯不以武力。又说:“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披发左衽矣。” 是赞美他辅佐齐桓公抗击外敌入侵,捍卫了华夏文明的生活方式。正因如此,孔子特别以“如(乃)其仁”评价管子的功业。管子的功业是非凡的,他留给后世的一个重要遗产,就是在辅佐齐桓公争霸中所采取的一系列卓有成效的经济政策。《史记·管晏列传》记载管仲治国:“通货积财,富国强兵,与俗同好恶。”又说:“贵轻重,慎权衡。”在这样的政策背后,是一种堪称伟大的政治哲学,那就是大家熟知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一平实而深邃的思想洞见。其价值就在于承认社会精神文明的提升以物质生活的保障为基础,因而与法家不要社会精神文明的统治逻辑相异,也与过分注重教化的儒家道德理想主义的治民主张不同。无疑,管子这样说是正确的。也正是在这样的管理国家的理念下,管子治理齐国,重视“通货积财”,重视“轻重”之术等。这样做,是因为这位有智慧的政治家能够“与俗同好恶”,这与“仓廪实”的语句意蕴相通。所谓“俗”,是民俗、民情;趋利避害,是普天下一般人共同的追求,因其普遍,因而“俗”。利在远途,民追求;利在深海,民追求。既然如此,政治家先讲究的应是如何顺应这一点民之“俗”,而不是像一些思想家如荀子等,将人性的趋利避害视为“性恶”(如此即须加以管教矫正)。承认民众求利是发乎人性(管子并不称此为“恶”),政治上就要顺应这一点,于是就有管子辅佐霸业的“通货积财”。尽管管子还不是完全的“富民”论者,其经济上的首要目标还在于“富国强兵”,但终究因为正视民性的特点,而承认经济上“富民”的作用。《治国》篇说:“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是以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小问》篇也说:“富上而足下,此圣王之至事也。”这些见诸《管子》的言论,虽未必出自管仲手笔,却与管仲的政治精神相通。这是应当予以正视和肯定的。管仲身后整理他的言论,就现有考古发现的资料看,可能从春秋后期就开始了(郭丽:《<管子>文献学研究》,青岛:中国海洋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21—39页)。而大量的“管子”篇章的出现,则要在更晚一点的战国时期。人们高度重视管子,还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声名显赫,更主要的原因是《管子》篇章的作者们有意要追寻、总结管子辅佐齐桓公称霸的历史经验,从理论上帮助当时的战国雄主成就新的霸业。换言之,《管子》是一部阐述“霸政”的大书。这就涉及《管子》成书的背景:战国时齐国的争霸。从西周到春秋晚期的齐国君主为姜姓,经过“田(陈)氏代齐”到战国时齐国君主则改为了田(陈)姓。田齐历经了桓公、威王、宣王、湣王、襄王、王建各代,其霸业的顶峰在威、宣之际。从西周的姜太公时期起,齐国就利用自然条件,广开渔盐之利,是一个经济发达的邦国。管子辅佐齐桓公称霸,除《史记》记载的“通货积财,富国强兵,与俗同好恶”之外,还有《国语·晋语二》所说的:“轻致诸侯而重遣之,使至者劝而叛者慕。”诸侯来齐国时带来的礼物少,走的时候得到馈赠的礼品多,归顺的诸侯对齐国更加尽心,没归顺的诸侯则心生羡慕。这样来维持霸主地位,国家不富裕是办不到的。而管仲就有这样的能力,既能带兵打仗,管理国家经济,也是盘盘大才。孔子说,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不以兵车”,也是说齐国凝聚诸侯,不是靠武力杀伐,而是靠政治经济等各种手段。到“七雄并立”的战国时代,齐国的争霸,还是那样自有特点。很明显的对比是,它不像商鞅在秦国变法那样,主张“重农主义”,主张“利出一孔”(百姓要获得土地,只有去为国家打仗一条路,叫做“利出一孔”)以控制全国民众。一个老牌贵族国家,“渔盐之利”搞了几百年,如何可能只重农业?经济发达、百业皆兴,又如何可以“利出一孔”?田齐霸业自有特点,那就是在政治、军事、经济强盛的同时,学术也极端繁荣。与商鞅极力禁绝民众读书、求学相反,田齐君主多对学问、对有学问的先生们大感兴趣。《史记·田敬仲完世家》说:“宣王喜文学游说之士,自如邹衍、淳于髡、田骈、接予、慎到、环渊之徒七十六人,皆赐列第,为上大夫,不治而议论。是以齐稷下学士复盛。”大宅高官地给七十多个士人以优厚待遇,便是齐国特有的霸主气派。正是这样的气派,给非凡的学术兴旺提供了条件。稷,齐西门之称,学宫设在稷门附近,称稷下。稷下学宫最盛时,学生就有三千多。各家各派的学者,还远不止《史记》所述的士人。据学者钩沉,活跃于稷下的人物,还有许多,举其大者,如儒家的孟子、荀子,都先后到过稷下,荀子还曾为学宫的祭酒。举目望去,稷下学宫的规模在当时是无与伦比的。学者、思想家们在学宫的话题是无拘无束的,各家各派都在发表自己的主张,处士横议,议论生风,思想的风云际会之中,有冲突、辩驳,也有吸收、融合,形成了学术的交融。按当代学术界的看法,在稷下的这些学者中,就有一些人士,对管子如何辅佐齐桓称霸的经验感兴趣,并写出了相关的著作,这就是《管子》一书。当然,《管子》一书,还包含着其他内容,如黄老道家的文献、儒家思想等等。《管子》为数众多的篇章,就产生在田齐争霸的时代。学术交融的大背景,决定着《管子》一书的特色。不同于道家的《老子》《庄子》,儒家的《论语》《孟子》等等,《管子》的显著特色,是它思想的融通性。可以说,它是一部汇聚百家学说的著作。在《管子》中,可以看到儒家的思想,如《牧民》篇称礼、义、廉、耻为“国之四维”,称“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可以看到道家的思想,还是《牧民》篇,称“下令于流水之原者,令顺民也”,与《老子》“圣人无常心,以百姓为心”颇为相符;可以看到法家的思想,如《权修》篇称“法者,将用民之死命者也”,颇似《商君书》的口吻;还可以看到阴阳家的思想,如《幼官》和《幼官图》两篇,其努力将人事行为限定于顺守时令的用心,正是阴阳观念的硬核;此外,墨家的非攻言论,农家对地利的筹划,兵家的战事计谋等等,都能在《管子》中分明地嗅到它们的气息。因此,《管子》一书的学术性质难定,说它是道家,它有儒家的内容;说它是法家,它又有黄老的思想。它的统一性,不表现在思想内涵的一致,而表现在成就霸主、帝王目标的确定。为了这一点,什么学术思想都可以拿来为我所用。然而,这决不意味着《管子》是一部杂凑的书。《管子》的融通百家,是为齐国打造一个帝王、霸主的学术,这正是统领全书的中心。书中关于帝、王、霸等等的言论颇多,就是明证。那么,这是否就可以说《管子》只是融汇,就没有属于它自己的新内容了呢?不是。在融汇中,《管子》作者也发展了某些思想。例如道家思想,在《管子》的《白心》《内业》和《心术》诸篇之中,就可以清楚地看到道家思想由《老子》向“黄老道家”的转移。举例言之,《老子》中的“我无为而民自化”之类的言语,在上述黄老诸篇中,已变成“君主无为而臣下有为”式样的言论。《老子》是“君”与“民”相对而谈,在黄老则是变成“君”和“臣”的相对,其间的变化不是很大的吗?这也恰恰可以看到《管子》帝王术的特质。在《管子》诸多思想的表述中,最具有特色的是它的“富国”主张。这部分内容,一般称为“轻重”理论,简单地说,就是利用市场物价波动的规则,实现富国强兵的目的。例如粮食与货币,当年成好的时候,粮食丰收,同样的钱能买好多粮食,如此就可以说,粮食为“轻”,货币为“重”;相反,若粮食歉收,则货币就“轻”,粮食就“重”。孰轻孰重,变动不居,国家的统治者应当顺时而动,把握时机,争取在这样的波动、变化中成为最大利益获得者。类似的观点曾流行于战国东方一些国家,但像《管子》这样集中深入地加以论述,则实属罕见。说到《管子》的经济思想,它的一些观点真有些出人意料。例如《侈靡》篇说:“雕卵然后瀹之,雕橑然后爨之。”鸡蛋雕一雕花再煮了卖,木柴刻纹后再卖了去烧,这样的说法,直到很晚近的时期,人们才意识到,原来是在表达一种消费可以刺激就业的经济论。多少年人们读不懂它,是因它与古代主流的节俭的经济观念差异太大。战国时期在当时中国的东部和西部,分别形成了两大经国理念系统:一是西部商鞅变法所形成的以“重农主义”,具体说是以重小农经济为核心的法家治国主张;一是《管子》所表现的以“轻重”之术为核心的治国方略。前者表现为绝对“富国强兵”的政治取向。据《商君书》表达的政治逻辑,小农穷困懦弱,就便于利用;利用的手法就是“驱农归战”,其具体路数即:利用国民获得土地的欲望,以军功爵位吸引农民投身战场,以“首功”换取土地。为达到这一目的,国家必须严厉实施“利出一孔”的政策,即严厉禁绝民众从事其他可以致富的生业。后者,即《管子》的所陈述的经国理念,强调利用市场、利用粮食盐铁等重要物资的价格波动,使政府在财政上获得最大利益。《管子》也强调“富国强兵”,可是,《管子》的“轻重”之术毕竟是要利用市场、利用市场的价格波动的,因而在一定程度上,必须允许民众获利。请看《轻重乙》篇这样一段文字:“请以令断山木,鼓山铁。是可以毋籍而用尽。”管子对曰:“不可。令发徒隶而作之,则逃亡而不守。发民,则下疾怨上。边竟有兵,则坏宿怨而不战。未见山铁之利而内败矣。故善者不如与民量其重,计其赢,民得其十(当为“七”),君得其三。”这种与民“三七分利”的设想,是将国家的富强与工商业者的利益结合在一起的。因为《管子》的作者认识到,若没有生产者的积极性,社会财富就不会真正的增长。因此,《管子》中的“富国”论是一个兼顾民间利益的“富上而足下”的“上下俱富”论。这是《管子》学派与法家治国言论的重要不同。因此,可以称《管子》的政治经济主张是“有限的富民论”。然而,历史的实际却是,从秦汉开始,王朝政治主要采取的是法家的“富国强兵”理论;如此,后世的人们对《管子》的“轻重”之术陌生,对“雕卵然后瀹之”不解,也就很自然了。然而,《管子》政治思想的出现,正显示了春秋战国时代历史文明进展所达到的广阔与深厚。强调以“轻重”之术经营国家的《管子》,在战国这样一个铁血杀伐的时代,还提出了征服天下的另一种设想,那就是“商战”之说。在《轻重甲》篇中提到“战衡,战准,战流,战权,战势”等“五战”之说。在《轻重戊》篇中,《管子》学者曾设想以“绨”的市场价格的变化,在经济上打垮“鲁梁”之国,令其无条件“请服”。战国实际发生的征服是军事,是扩展“土地”与“人民”,《管子》的“商战”之说,则着眼于市场的大胜。这样的说法在当时固然只是设想,然而却是与铁血杀伐完全相异的想法,显示的是那个时代特有的思想活跃。“轻重”的治国之术,还是主张“无籍”的,即主张政府不要向一般小民直接征收赋税。《国蓄》篇说:“夫以室庑籍(纳税),谓之毁成;以六畜籍,谓之止生;以田亩籍,谓之禁耕;以正人籍,谓之离情;以正户籍,谓之养赢。”马非百说:“养赢”一词,与《盐铁论》“养强”一词同义,是对大户有利的意思(见马著《管子轻重篇新诠》上册,中华书局1979年版,243页)。《管子》此段文字内容亦见于《海王》篇和《轻重甲》篇。《管子》的作者很清楚,各种直接税收,会严重影响生产积极性,这是他们不主张“以室庑籍”等的原因之一。《管子》的学者们对此还有更精彩的洞见,《国蓄》篇说:“今人君籍求于民,令曰十日而具,而财物之贾(价)什去一;令曰八日而具,则财物之贾什去二;令曰五日而具,则财物之贾什去半;朝令而夕具,则财物之贾什去九。”直接向民众征税,要求的时限越短,民众卖出产品时价格则越低。从国家的角度说,是“轻重”之权操在富商手里,从小民角度说,是财物凭空被商人剥夺。两千多年的时光,因直接的赋税而导致丰收了的小民不能因丰产而获利,不是古代一个恒久的现象吗?如此,《管子》的“无籍”主张,不就是那个思想活跃时代的一个很有价值的说法吗?在《管子》“轻重”之术的言论中,有许多有趣的说法。如《山权数》篇中那个“御神用宝”的故事,初看似戏言,细思则不然。该篇说有人在齐北郭挖出一只龟,管仲教齐桓公利用政治与金钱的手段将这只龟神秘化,其做法是声称此龟为东海神灵之子,以此令其身价无量。几年之后,齐国伐山戎,齐桓公就用这只被神秘化了的龟,从齐国富豪丁氏家换得整个战争所需的军费。故事看上去荒诞,可是细想,其合理的内核就是今天所谓的“炒作”。在我们这个时代,若干年前不是曾有这样的现象:一盆君子兰经过一番喧嚣蛊惑之后,价值竟可以高达十几万吗?类似的现象其实还有不少。就《管子》所言的“御神用宝”而言,其赚取的矛头指向的是国内的富豪。而经济上斗豪民,也是《管子》“轻重”之术的内容之一。《管子》一书,因有银雀山汉墓出土的文献,可知其中最早的篇章可以追溯到春秋晚期。《韩非子·五蠹》篇说:“藏商、管之法者家有之。”据此《管子》的篇章在战国晚期颇为流行。汉代司马迁《史记·管晏列传》“太史公曰:吾读管氏牧民、山高、乘马、轻重、九府……”更可据知《管子》该书在西汉同样流行。西汉中晚期刘向负责整理皇室藏书,整理《管子》,综合数百篇同类文章,去其重复,定为八十六篇(若干篇今已佚失),以“经言”“外言”“内言”“短语”“区言”“杂言”“形势解”“轻重”等八部分编排。这是《管子》最早的定本。此后,唐、宋的各种类书等对《管子》也是多有征引。同时,在唐代早期也出现了《管子》注释的著作,那就是尹知章所注释的《管子》。此后研究《管子》者也不乏其人,其中如中唐大理财家杜佑就摘录《管子》章句,成《管氏指略》(今佚)。目前所知《管子》最早的刻本为南宋时期的两个版本:一是浙刻本,前有杨忱序,后附张嵲《读管子》;二是南宋绍兴年间瞿源蔡潜道墨宝堂本(到民国时下落不明)。两个版本都源于尹知章注本。明代刻本较早时有刘绩的《管子补注》本,晚期万历年间有赵用贤刻本。赵本改正了南宋浙刻本的一些错误,又吸收了刘绩刻本的成果,因而影响较大。后来明凌汝亨本《管子》,清浙江书局的《二十二子》本和崇文书局的《百子全书》本,均题据赵用贤本。有学者称,赵本之后的各种版本,“形式没有很大的变化,只有细枝末节的修订而已”(郭丽:《<管子>文献学研究》,青岛:中国海洋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197页)。历代《管子》研究著作也不少,如南宋叶适《习学记言》、黄震《黄氏日抄》和王应麟《困学纪闻》中都有研读《管子》的内容。明代朱长春《管子榷》,清代洪颐煊《管子义证》、王念孙《读书杂志》、宋翔凤《管子识误》、戴望《管子校正》,近代以来郭嵩焘《读管札记》、何如璋《管子析疑》、梁启超《管子传》、尹桐阳《管子新释》、李哲明《管子校义》、石一参《管子今诠》、郭沫若等《管子集校》、马非百《管子轻重篇新诠》、黎翔凤《管子校注》等,还有日本学者猪饲彦博《管子补正》、安井衡《管子纂诂》等,都对研读《管子》文本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此外,胡寄窗《中国经济思想史》(先秦部分)、巫宝三《管子经济思想研究》等,对理解《管子》的经济思想很有帮助。近年来疏解白话今译《管子》的,有赵守正《管子注译》等。此次注译《管子》,正文主要依据中华书局出版的黎翔凤撰、梁运华整理的《管子校注》。此书列入中华书局“新编诸子集成”丛书,于2004年出版。《校注》以宋浙刻本(书中称“杨本”)为底本,前有杨忱序,后附张嵲《读管子》之文。此书出版编校严谨,可为依据。个别地方也参照了其他版本。另需说明的是,此书的注译,轩新丽博士注译了前六卷,其他主要由笔者完成。其间博士研究生赵云涛、蒲帅、张少辉、朱军、李喆等也做了一些工作,最后书稿的改定由笔者完成,因而书中所有错误都由笔者来负责。《管子》一书历来号称难读,尽管有许多的研究,一些篇章中的文句理解,还是很有疑问。此书借鉴了许多前人研究成果,在此一并致谢。至于书中不尽人意的地方,就要敬请读者不吝赐教了!李 山2018年12月上册卷第一牧民第一【题解】“经言”共九篇,《牧民》为其第一篇,一般认为本篇也是全书的纲领性篇章。牧民即治民,阐述治国理民的理论原则,包括国颂、四维、四顺、士经(十一经)和六亲五法等五项内容。“国颂”为第一节,阐明治国的原则在于“张四维”,即国家强大的基础在于提倡礼、义、廉、耻的道德。而 “张四维”的前提在于 “仓廪实”“衣食足”,即推行道德的基础在于满足百姓的基本生活需要。“四维”为第二节,主要阐述四维的含义及其重要性。推行德政的内涵主要在于四维,一旦四维倾覆,国家也不能得到有效管治。 “四顺”为第三节,阐明治民的原则在于“顺民心”,百姓有“四欲”和“四恶”,统治者必须予以重视。第四节“士经”,当作“十一经”,主要阐述治国驭民所需要的十一项经常性措施。第五节“六亲五法”,说明君主治国的一系列具体准则,认为君主治国需要广开言路,开诚布公。文章还认为,治民的首要任务在于发展生产,在此基础上建立维系国家安危的礼、义、廉、耻。治民应当顺应民心,为此必须满足民众的物质、精神两个方面的要求,行政不可欺骗民众,不可做侥幸一时的事情。本文为格言体,风格警策,是政治家管仲治政经验的精练总结。其中关于注重粮食生产、注重经济基础、注重民心得失、注重教育引导等论述,至今仍有借鉴价值。[1][2][3][4][5][6]凡有地牧民者,务在四时,守在仓廪。国多财,则远者来;地辟举,则民留处;仓[7][8][9]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上服度,则六亲固;四维张,则君令行。故省刑之要,[10][11][12][13]在禁文巧;守国之度,在饰四维;顺民之经,在明鬼神、祗山川、敬宗庙、恭祖旧。不[14][15]务天时,则财不生;不务地利,则仓廪不盈。野芜旷,则民乃菅;上无量,则民乃妄。文巧不[16][17][18]禁,则民乃淫;不璋两原,则刑乃繁。不明鬼神,则陋民不悟;不祗山川,则威令不闻;[19][20]不敬宗庙,则民乃上校;不恭祖旧,则孝悌不备。四维不张,国乃灭亡。[21]右国颂。【注释】[1]牧民:古代将治理国家百姓称为牧民。牧,放牧。引申为统治、治理。[2]四时:春、夏、秋、冬四季。古代政治特别强调治理民众遵循天时,不误农忙。[3]仓廪(lǐn):仓库。储藏谷物处叫仓,储藏稻米处叫廪。或言,方形称仓,圆形称廪。此处并无分别。[4]远者:远方民众。能吸引远方的民众来投奔自己,在古代被视为国家政治良好的表现。[5]辟举:开发耕种全面。举,尽,皆。一说训“发”。耕种。[6]留:长期停留安居。[7]上服度:在上位者其穿戴及所用器物、车舆等不违背规矩,合乎法度礼数。上,指君主及统治者。服,服制、器物等。度,合乎法度。[8]六亲:父、母、兄、弟、妻、子。一说为同姓宗亲昆族。此指君主之六亲,皆统治阶级重要成员。若一国之君在享用服御方面皆合制度,则六亲之间自可免除嫉妒,相安无事,减少摩擦,从而关系密切巩固,自有利于国家安定。[9]故:所以。古人行文表达转折之词。省刑:减少刑法。即减少国家犯罪现象。[10]禁文巧:即禁止奢侈。奢侈品泛指华丽的服饰、精巧的玩物以及过分奇巧而无益于实用的制品、物件等,犹今之所言“搞花样”。文,指过分的纹饰。[11]饰四维:即“正四维”。饰,通“饬”。整治之意。四维,指礼、义、廉、耻,是四种维护国家存在的重要纲领。维,本义是绳索,后多表达纲领、纲纪之义。[12]顺:通“训”。教化民众的意思。[13]明鬼神:谓曲制祭祀之礼,以显明鬼神之德。古代帝王大都重视神道设教,以此来统一民众的意志。祗(zhī)山川:敬奉山川神灵。祗,敬。山川,指山川神灵。[14]野芜旷,则民乃菅:言土多荒弃,民乃游荡。日本学者猪饲彦博说,“菅”当改为 “荒”,惰也。[15]无量:无限量。此处指挥霍无度。[16]不璋:不阻止。璋,当作“障”或“墇”。塞,拥。两原:两种罪恶的根源。指上文所说的“无量”和“文巧”,两者为社会混乱的本源。原,同“源”。[17]陋民:鄙陋之民。未开化之小民,尚未接受尊卑礼法启蒙。[18]威令:国家权力的威严和政令。[19]上校:对抗、冲撞上位者。校,冒犯,忤逆。[20]孝悌(tì):古代最基本的人伦,敬奉父亲为孝,恭顺兄长为悌。[21]右:古人书写从右向左竖行而下,所以称前面的文字为“右”。国颂:国家的根本法条。颂,本义是一种诗体,此处犹如说“格言”。此乃本篇第一部分的小题,行文有韵,如《诗经》中的“颂”体诗,内容又是讲治国之道,故称国颂。【译文】凡是拥有封地、养育管理百姓的君主,必须致力于农事、注重四时耕种,掌管好粮食贮藏。国家富裕、财力充足,远方的人们就自动投奔而来,荒地大量开发、耕地充分种植,本国的民众自然安心长留居住;粮仓充实了,生活富裕了,人们自然就知道要奉礼守节;衣食无忧了,日用丰足了,人们自然就懂得珍惜荣耀、避免耻辱。君主个人服御行为合法适度,六亲宗族之间就可以相安无事,关系密切,和睦稳固;国家的礼、义、廉、耻四维得到发扬,国君的法令就可以顺利贯彻、令行禁止。因此,减少刑罚的关键,在于禁止奢侈、减少挥霍;巩固国家的要旨,在于整顿四维、修正礼仪;训导民众的根本原则,在于明示鬼神之礼以表尊重,循序祭祀山川以示敬奉,长拜宗庙祖先以表恭敬,侍奉宗亲故旧以示孝顺。不重视遵从天时,就不能增长生产、累积财富;不重视利用土地,就不会粮仓充实、储备丰盈。田野荒芜、耕地废弃,百姓将四处流荡而怠惰荒疏;君主没有节制、挥霍无度,百姓就胡作妄为、不守法度。君主不禁止奢侈之风,百姓就放纵私欲、淫荡不伦;君主不堵塞奢侈、挥霍这两个祸根,犯罪就会大量增多,刑罚也会变得繁重。君主不重视尊敬鬼神之礼,小民将无从感悟尊卑;君主不敬奉山川祭祀,其威令就不能远播、达于民间;君主不恭敬宗庙祖先,老百姓就会犯上作乱;君主不恭顺宗亲故旧,孝悌之德就无法完备。总之,礼、义、廉、耻四维得不到发扬,国家就将会陷入灭亡。以上为“国颂”的内容。[1][2]国有四维,一维绝则倾,二维绝则危,三维绝则覆,四维绝则灭。倾可正也,危可安也,[3][4]覆可起也,灭不可复错也。何谓四维?一曰礼,二曰义,三曰廉,四曰耻。礼不逾节,义不自进[5][6][7][8],廉不蔽恶,耻不从枉。故不逾节,则上位安;不自进,则民无巧诈;不蔽恶,则行自全;不从枉,则邪事不生。右“四维”。【注释】[1]四维:此谓礼、义、廉、耻四者。维,本指系物或结网的绳索。引申为维系事物稳固的条件。[2]倾:倾斜,失去平衡。[3]复错:再得安置。错,通“措”。措置。后文凡遇“错”字,皆同。一说“错”为衍字。[4]节:节度,法度。[5]自进:只顾自己妄自求进。即自行钻营。[6]蔽恶:隐蔽自己的恶行,不能算是贞廉。[7]从枉:即趋从坏人。枉,邪枉,邪曲。[8]全:不能廉则行不全,不能称为完人。一说“全”疑当作“正”。【译文】维系一个国家的存在,有四大准绳,断了一条,国家就会倾斜、失去平衡;断了两条,国家就面临危险;断了三条,国家就行将颠覆;断了四条,国家就必然会灭亡。倾斜了还可以扶正,危险了还可以挽救,颠覆了仍可以再起,灭亡了,那就不可收拾了。什么是这四大准绳呢?一是礼,二是义,三是廉,四是耻。人有礼,就不会超越法度规范,破坏应守的规矩原则;人有义,就不会妄自求进,不遵循荐举之路;人有廉,就不会刻意掩饰过错,贪慕虚名浮利;人有耻,就不会跟从坏人,与邪恶同流合污。所以,只要百姓能安分守己,不越出应守的规范,为君者的地位就能确保安定;人们不妄自求进,就不会滋生浮巧奸诈,也无欺谋之事;不掩饰过错,品行就自然端正,节操就完美保全;不同流合污、趋从坏人,也就不会产生邪恶、发生坏事。以上是“四维”的内容。[1][2]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民恶忧劳,我佚乐之;民恶贫贱,我富贵[3]之;民恶危坠,我存安之;民恶灭绝,我生育之。能佚乐之,则民为之忧劳;能富贵之,则民为[4]之贫贱;能存安之,则民为之危坠;能生育之,则民为之灭绝。故刑罚不足以畏其意,杀戮不足[5][6]以服其心。故刑罚繁而意不恐,则令不行矣;杀戮众而心不服,则上位危矣。故从其四欲,则远[7]者自亲;行其四恶,则近者叛之。故知予之为取者,政之宝也。右“四顺 ”。【注释】[1]兴:起,兴盛。[2]我佚乐之:君主要使百姓感到生活安逸快乐。我,指君主。佚乐,即“逸乐”。指使百姓安逸喜悦。[3]民为之忧劳:百姓愿为君主承受忧劳。[4]畏其意:心生畏惧。[5]服其心:心生服从。[6]四欲:即上文所说的佚乐、富贵、存安和生育等四个需求。[7]予:别本又作“与”。【译文】政令所以能够推行,在于顺应民心;政令所以废弛,在于违背民意。民众害怕忧劳,我就使他们得到安乐;民众害怕贫贱,我就使他们求得富贵;民众害怕危难,我就使他们生活安稳;民众害怕家族灭绝,我就使他们生养繁育。能够使百姓得到安乐的人,百姓必然愿为他忧劳;能够使百姓求得富贵的人,百姓就愿意为其忍受贫贱;能够保全百姓生活安稳的人,百姓也愿意为其担当危难;能够保证百姓生养繁育的人,百姓也就不惜为其牺牲性命。所以,单靠刑罚不足以使民众真正感到畏惧,仅凭杀戮也不足以使民众心悦诚服。因此刑罚繁重太过泛滥,人心反而不知所惧,法令就更加不能有效推行;杀戮太多使得人心不服,为君者的地位就将危险。因此,顺从和满足百姓上述所说的四种愿望,疏远的人自然变得亲近;如果强加推行上述所说的四种百姓厌恶的政令,亲近的人也会叛离。由此可知,明白“予之于民就是取之于民” 这个原则,是治国的法宝。以上是“四顺”的内容。[1][2][3][4]错国于不倾之地,积于不涸之仓,藏于不竭之府,下令于流水之原,使民于不争之官,[5]明必死之路,开必得之门。不为不可成,不求不可得,不处不可久,不行不可复。错国于不倾之[6][7][8]地者,授有德也;积于不涸之仓者,务五谷也;藏于不竭之府者,养桑麻、育六畜也;下令于[9]流水之原者,令顺民心也;使民于不争之官者,使各为其所长也;明必死之路者,严刑罚也;开[10]必得之门者,信庆赏也;不为不可成者,量民力也;不求不可得者,不强民以其所恶也;不处不[11]可久者,不偷取一世也;不行不可复者,不欺其民也。故授有德,则国安;务五谷,则食足;养桑麻、育六畜,则民富;令顺民心,则威令行;使民各为其所长,则用备;严刑罚,则民远邪;信庆赏,则民轻难;量民力,则事无不成;不强民以其所恶,则诈伪不生;不偷取一世,则民无怨心;不欺其民,则下亲其上。[12]右“士经 ”。【注释】[1]错:通“措”。安放,处置。[2]积于不涸之仓,藏于不竭之府:涸,干枯,枯竭。府,古代收藏财货、文书的地方。此指收藏东西的地方。一说此二句,“积”下当有 “食”字, “藏”下当有 “富”字。[3]下令于流水之原:即政令顺应民心,民则顺从如流水。此句用水自源头顺流而下比喻政令顺应民心,易于推行。流水,在此指民众顺从。[4]使:使用。官:在此指职位、岗位。一说为“官府”。原,同“源”。[5]复:可以重复的事情。在此指不欺诈民众的意思。[6]有德:能躬行实践而有所得的,称为“有德”。也可泛指有德行的人。[7]五谷:五种谷物,一般指黍、稷、粟、菽、麦等。此处泛指各种粮食。[8]六畜:马、牛、羊、鸡、狗、猪。在此泛指各种牲畜。[9]各为其所长:使百姓各尽其所长。[10]信:守信。此处指兑现。庆赏:奖赏。[11]偷:苟且。一世:一代。犹如说“短期行为”。诸侯世代相及,不可偷取一代之苟安而不顾其后。一说“世”疑作 “时”,以音近而讹。[12]士经:当作“十一经”。古代竖写,“十一”并作“士”。指上文所说的十一项治国要略。【译文】将国家建立在公正稳固的基础上,把粮食积存在取之不尽的粮仓里,把财货贮藏在用之不竭的府库里,使政令下达在顺应民心的源头上,让百姓相安于其所擅长之处不争长短,要指明犯罪为必死的道路,也要敞开立功必赏的大门。不要强干办不到的事情,不要追求不应得的利益,不要占有不能持久的地位,不要做不可再做的事情。所谓把国家建立在公正稳固的基础上,就是把政权交给有仁义道德的人;所谓把粮食积存在取之不尽的粮仓里,就是要鼓励百姓辛勤务农,努力从事粮食生产;所谓把财货贮藏在用之不竭的府库里,就是要让百姓发展副业,种植桑麻,饲养六畜;所谓把政令下达在顺应民心的源头上,就是要使推行的政令顺应民心,符合民意;所谓把民众用在无争议之位上,就是要尽其所长,各展其能;所谓向民众指出犯罪为必死之路,就是保证刑罚严厉且行之有效;所谓向民众敞开立功必赏的大门,就是奖赏功德要有信用,言出必行;所谓不强干办不到的事情,就是要度量民力,不可过分强行;所谓不追求得不到的利益,就是不强迫民众去做他们厌恶的事情,来满足不应有的欲求;所谓不占有不长久之位,就是不贪图一时侥幸而贸然进取,不顾将来;所谓不去做不可再做的事情,就是不要欺骗民众,强逞一时之能。这样,把政权交给有仁义道德之人,国家就能长治久安;努力从事粮食生产,百姓衣食就会充足;种植桑麻,饲养六畜,民众就可以生活富裕;能做到政令顺应民心,君主的威德命令就可以贯彻执行;使百姓各尽所长地自由生产,日常用品就能齐备;刑罚严厉,民众就不去干坏事;奖赏有信用,民众就不怕赴死救难;量民力而行事,就可以事无不成;不强迫民众去做厌恶的事情,欺诈作假的行为就不会发生;不贪图一时侥幸之功,民众就没有抱怨;不欺骗民众,民众就信赖并拥戴君主。以上是“十一经”的内容。[1][2]以家为乡,乡不可为也;以乡为国,国不可为也;以国为天下,天下不可为也。以家为[3][4][5]家,以乡为乡,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毋曰不同生,远者不听;毋曰不同乡,远者不行;[6][7]毋曰不同国,远者不从。如地如天,何私何亲?如月如日,唯君之节![8][9][10]御民之辔,在上之所贵;道民之门,在上之所先;召民之路,在上之所好恶。故君求之,[11]则臣得之;君嗜之,则臣食之;君好之,则臣服之;君恶之,则臣匿之。毋蔽汝恶,毋异汝度,[12]贤者将不汝助。言室满室,言堂满堂,是谓圣王。城郭沟渠,不足以固守;兵甲强力,不足以应[13]敌;博地多财,不足以有众。惟有道者,能备患于未形也,故祸不萌。[14]天下不患无臣,患无君以使之;天下不患无财,患无人以分之。故知时者,可立以为长;无[15]私者,可置以为政;审于时而察于用,而能备官者,可奉以为君也。缓者后于事,吝于财者失所[16]亲,信小人者失士。[17]右“六亲五法”。【注释】[1]以家为乡,乡不可为也:言以治家之法治理乡,乡不能被有效治理。即按照家族的格局治理乡里,而乡大于家,以治家之术治乡,则乡必不可治。为,治理。下文三事同此。[2]以国为天下:古代春秋以前,是列国体制,多邦林立,“国”指邦国,“天下”则指全部受王朝统治的各邦总体。《管子》将“国”与“天下”相对而言,正是根据的这样的背景。[3]“以家为家”四句:以家的格局治家,以乡的格局治乡,以邦国的格局治邦国,以天下的格局治天下。[4]不同生:即族姓有别。生,姓。[5]听:从。[6]如地如天,何私何亲:言人君亲下,当如天地日月的无私。[7]节:气节,度量。[8]辔(pèi):驾驭马的缰绳。此处指治理百姓的手段。[9]道:同“导”。引导。门:门径。[10]召:通“诏”。号召。[11]蔽:隐藏。[12]言室满室,言堂满堂:这两句是说,君主施政发令不应有所隐藏,应开诚布公。满,谓声满。言于室而声满于室,令一室之人皆闻之。言于堂亦然。[13]萌:萌芽,发端。[14]分:指合理分配。[15]审于时而察于用,而能备官者:指通晓时势、明察财用、任用官吏。[16]失士:失去贤士的支持。[17]右“六亲五法”:旧注多谓“六亲”与“五法”当分章,但二者在文中均无确指,难以诠释。本题与内容不甚相符,闻一多疑为“四观”之误,可备一解。参郭沫若等所撰《管子集校》之《牧民》。【译文】若按照治理家族的方法来治理整个乡里,乡里不可能被治理好;若按照治理乡里的办法去治理诸侯国,诸侯国也没法被治理好;若按照治理诸侯国的格局去治理天下,天下也不可能得到治理。正确的做法是,按照理家的方法去理家,按照治乡的办法去治乡,按照治国的要求去治国,按照治理天下的格局去一统天下。不要因为不同姓、不同族,就不听取关系疏远者的意见;不要因为不同乡,就不采纳关系疏远者的建议、办法;诸侯国不要因为不同国,就不听从远者的主张、良策。君主要广开言路、远近皆听,就像天地覆载万物般不分亲疏,哪里有任何偏私偏爱?要像日月普照宇宙般光明磊落,恩德遍及一切,这才算得上是君主的气度。统率民众的大纲大策,在于君主重视什么;号召民众的法门,要看君主提倡什么;引导民众走入什么样的路途,要看君主的好恶是什么。君主想要的东西,臣下就想法得到;君主喜欢吃的东西,臣下就想去尝试;君主爱做的事情,臣下就想去实践;君主所厌恶的事情,臣下就极力去隐藏规避。因此,作为君主,不要掩饰、遮盖你的过失,不要擅自更改你的法度;否则,贤能之人不会帮助你。君主若在室内讲话,就要使全室的人听到;若在堂上讲话,就要使满堂的人听见,这样凡事开诚布公,才能称得上是圣明的君主。须知单靠城郭沟渠,不一定能固守城池;仅有强大的武力装备,也不一定能抵御敌人;光凭地大物博、财富丰厚,不足以拥有百姓。只有有道的君主,能做到防患于未然,才可避免灾祸的发生。天下不怕没有贤能之臣,怕的是没有君主去使用他们;天下不怕没有财富,怕的是无人去管理分配它们。所以,通晓天时、把握时势的,可以任用为官长;没有私心、不营私利的,可以安排做官吏;通晓天时局势的,善于公平用财的,而又能任用贤才为官吏的,就可以尽力拥戴奉其为君主了。处事迟钝的人,总是落后于形势;吝啬财物的人,往往失去亲信;偏信谗言、任用小人的人,也总是失掉贤能之士的辅佐。以上是“六亲五法”的内容。形势第二【题解】此为《管子》一书的第二篇,与前篇《牧民》一样,都是谈治国理民之道。形,指事物存在的外部形态;势,指事物发展的内部趋向。因此,本文借助广泛列举事物变化的因果关系,从哲学的角度阐明治国理民的规律性。本篇又名“山高”,是取文章开篇“山高而不崩”一句首二字为题。《史记·管晏列传》:“太史公曰:吾读管氏《牧民》《山高》《乘马》《轻重》《九府》及《晏子春秋》,详哉,其言之也!”刘向《别录》又言:“《九府》书,民间无有;《山高》,亦名《形势》。”本篇从内容结构上可分为六章:首章总言寿夭祸福,皆非偶然而至,万事万物各有其规律性;次章言治国者,必须察纳雅言,力戒自是;第三章言治民者,应当厚施薄取,怀威相济;第四章言欲统一天下者,必须放眼宏观,懂得天道;第五章言顺应天道,则可望成功,违逆天道,则无法挽救;第六章结言“道”之运用,贵在慎重。综观全文,重点在于“天道”二字,作者认为,所谓“天道”,就自然观而言,是指自然界的客观规律;就社会观而言,则是指治国理民的基本法则。本文还从 “天道”论到“君道”,而重点则在后者,也就是注重探讨君主治国应遵行的规律。正如本文开头所说:山形只要高,自然就可招来敬供的羊,“山高”即是“形”,能招敬供之羊,就是“势”。篇名为“形势”,其宗旨就在于说明君主如何利用自己特有的权势,巧妙而“自然”地驾驭大臣,统治万民。从学术源流上来说,本文深受《老子》哲学影响,应属于战国时期的黄老文献。本篇文字简明扼要,文句简古,议论富于哲理趣味而又极其精微。本书《形势解》,是对本篇的逐句诠解,可参照阅读。[1][2][3][4]山高而不崩,则祈羊至矣;渊深而不涸,则沈玉极矣。天不变其常,地不易其则,春秋[5][6][7][8][9]冬夏,不更其节,古今一也。蛟龙得水,而神可立也;虎豹托幽,而威可载也;风雨无乡,[10][11][12][13]而怨怒不及也。贵有以行令,贱有以忘卑;寿夭贫富,无徒归也。【注释】[1]祈羊:祭祀山神祈求福佑时用以献祭的羊。[2]沈玉:投入水中以祭祀河川之神的玉石。沈,同“沉”。古礼常以玉石等祭品沉河祭神称为“沉”。极:至,到。[3]常:常则,规律。[4]则:法则,准则,规律。[5]节:节次,顺序。[6]神:神威,威势。[7]托幽:凭借深山幽谷。托,指存身于。幽,幽僻。此指人迹罕至的地方。[8]载:运行。在此有保持、持有的意思。一说读为“戴”。尊奉,推崇。[9]无乡:指没有固定的方向。乡,通“向”。[10]怨怒不及:此句意为:因风雨不会选择方向,因而受害者不全怨恨它们。[11]贵:尊贵。此指君主。[12]贱有以忘卑:低贱百姓并非乐于卑贱,知其无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这就是“忘卑”的意思。贱,低贱。此指百姓。[13]徒:凭空地,无缘无故地。归:归向。一说给予,得到。【译文】山势高峻而久不崩颓,就有人到那里烹羊设祭以飨山神;渊水幽深而久不枯竭,就有人到那里投石沉玉以求神佑。天不改换它的常规,地不变更它的法则,春秋冬夏错乱其节令,从古到今都是这样。蛟龙依靠秘潭深渊,才可以树立神威;虎、豹凭借深山幽谷,才可以施展威力;风吹雨打,没有固定的方向,谁也不会去埋怨它。位高的君主能发号施令,位低的百姓能忘掉卑贱屈辱;人们有的长寿、有的短命,有的贫穷、有的富有,凡此种种,都不是无缘无故形成的。[1][2][3][4]衔命者,君之尊也;受辞者,名之运也。上无事,则民自试;抱蜀不言,而庙堂既修。[5][6][7]鸿鹄锵锵,唯民歌之;济济多士,殷民化之,纣之失也。飞蓬之问,不在所宾;燕雀之集,道[8][9][10][11][12][13]行不顾。牺牷圭璧,不足以享鬼神;主功有素,宝币奚为? 羿之道,非射也;造父[14][15][16]之术,非驭也;奚仲之巧,非斫削也。召远者使无为焉,亲近者言无事焉,唯夜行者独有[17]也。【注释】[1]衔命:即“衔令”。奉命而行。衔,奉而守之。[2]受辞者,名之运也:臣民接受君主的命令去办事,正是因为有君臣的名分。辞,言辞。此谓君主的指示。名,君臣名分。一说声名。运,行,起作用。或谓运行、播扬。意思是说臣民接受君主号令做事,可远播名声。[3]自试:自由发展,各司其职。试,试行,尝试。[4]抱蜀不言,而庙堂既修:抱着祭祀之器,无须多言,就可以治理天下。即“无为而治”的意思。蜀,疑为“燭(烛)”之假借。祭祀的用具。象征君主之明。修,修明。[5]锵锵:即“将将”。形容鸿鹄鸣叫的声音。[6]济济:众多貌。语出《诗经·大雅·文王》:“济济多士,文王以宁。”[7]纣之失也:当为衍文,应是注文窜入正文之中,当删。[8]“飞蓬之问”四句:意思是说对那些无根据的言论,不听从或不给予敬重。飞蓬,指根基不牢、随风飘动的蓬草。问,言论。宾,敬从。[9]牺牲:用以祭祀的牲口。牲,多指牛羊。圭璧:用于祭祀的玉器。[10]享:进献神灵的食物。或指敬献,让鬼神享用。[11]主功:主持事功者,即君主。素:平素。指平日所作所为的积累。[12]宝币,泛指珍贵的礼品。奚:何,什么。[13]羿:后弈,古之善射者。[14]造父:为周穆王驾车之人,善驾。[15]奚仲:传说中发明造车之人,任姓,黄帝之后,居于薛(今山东滕州)。[16]斫削:砍伐。[17]夜行:犹言阴行、暗自而行。另《形势解》有“所谓夜行者,心行也”,故又指内心行德。【译文】臣下能奉行命令,是由于君主地位的尊严;臣下能接受指示,是鉴于君臣名分的作用。君主不过分扰民,民众就会自己去做事;手执祭器不说话,朝政也会清静修明。鸿鹄发出锵锵的鸣声,百姓会齐声赞美;周文王时人才济济,殷遗民也会被感化。对于没有根据的言论,不必听从;对于像燕雀聚集之类的小事,连行道者也不屑一顾。用牛羊玉器来供奉鬼神,不一定得到鬼神的保佑;君主的功业靠平时积累才有根基,何必使用珍贵的祭品!后羿射箭之道,不在射箭的表面动作;造父驾车之术,不在驾车的表面动作;奚仲造车的技巧,也不在木料的砍削上。招徕远方的人,单靠使者是没有用的;亲近国内的人,光说空话也无济于事;只有内心认真行德的君主,才能够独得治国的功效。[1][2][3]平原之隰,奚有于高? 大山之隈,奚有于深? 訾之人,勿与任大。臣者可与远举[4][5][6][7];顾忧者可与致道。其计也速而忧在近者,往而勿召也。举长者可远见也;裁大者众之所比[8][9][10][11]也;美人之怀,定服而勿厌也。必得之事,不足赖也;必诺之言,不足信也。小谨者不大[12][13][14][15]立,訾食者不肥体。有无弃之言者,必参于天地也。坠岸三仞,人之所大难也,而猿猱[16][17][18][19]饮焉。故曰:伐矜好专,举事之祸也。不行其野,不违其马,能予而无取者,天地之配也。【注释】[1]隰(xí):低湿的地方。[2]隈(wēi):山凹,小坑。或指山的弯曲处。[3]訾(zǐ):毁贤。即诋毁诽谤贤人。(wèi):誉恶。即称赞恶人。[4]臣:谋虑远大的人。,同“谟(mó)”。谋划。举:任用贤才。[5]顾忧:深谋远虑。指思虑周详、见识高超、勤政忠君之臣。顾,思考,思虑。致道:入道,合道。[6]召:召回。[7]举长者可远见也:这句是说,举起的物体越长越大,越远的地方越能看到。举长,所举之物长大。远见,远处可见的意思。[8]裁:通“材”。材料,材器。比:当为“庇”。依赖,信任。[9]美人之怀,定服而勿厌也:美好之人必定为人怀念,永无厌倦。美,美大之人。怀,怀念。服,思念。厌,厌倦。[10]必得:容易得到的。[11]诺:应允。[12]訾食:厌食,挑食。訾,厌恶。肥体:此指身体健康。[13]无弃之言:不可废弃之言。即谈论大道之言。[14]参:参合,融合。[15]坠岸三仞:能从很高的河岸或山崖上跳下去。三仞,形容很高。仞,古代长度单位,周代以八尺为一仞。[16]猱(náo):猿猴的一种,善攀爬。[17]伐矜:自负贤能,自以为是。伐,夸耀。或曰矜持,傲慢。好专:独断专行。[18]违:抛弃,丢弃。[19]予:给予。取:索取。【译文】平原上的低地,怎么能够算作高?大山上的沟曲,怎么能够算作深?称赞那些有过错的人,这样的人不可委以大任。谋虑远大、见识高超的人,可以同他共图大事;思虑民生、忧心国事的人,可以同他共行治国之道。对于那种贪图速效而只顾眼前利益的人,让他走开了就不要再召他回来;所举之物长大,远处也能见到 ;裁断器度伟大的人,信服依赖他的人就多;人格美好的人,永远受到人们的怀念。容易得到的东西,是靠不住的;轻易的承诺,是信不得的。过于谨小慎微、拘泥于小节,不能成就大事;就好比挑食的人,不能使身体肥壮一样。能言永远有价值之言的人,能与天地并立。从三仞高的崖岸上跳下来,人是很难做到的,但猴子却能毫不在乎地跳下来喝水。所以说,骄傲自大、独断专行,乃是行事的祸患。人们不会因为一时不走路。就把马丢掉,谁能够做到只给人们好处而不向人们索取,他就能与天地一样伟大无私了。[1][2][3][4][5]怠倦者不及,无广者疑神。疑神者在内,不及者在门。在内者将假,在门者将待。曙[6][7][8]戒勿怠,后稚逢殃。朝忘其事,夕失其功。邪气入内,正色乃衰。君不君,则臣不臣;父不父,[9][10]则子不子。上失其位,则下逾其节;上下不和,令乃不行。衣冠不正,则宾者不肃;进退无仪,[11][12][13]则政令不行。且怀且威,则君道备矣。莫乐之则莫哀之;莫生之则莫死之。往者不至,来[14]者不极。【注释】[1]怠倦者不及:容易倦怠的人一接触到事情就会拖延废滞,因此事情多数都做不及。不及,落后。[2]无广:即不分心的意思。一说,“广”为“旷”字之省。疑神:凝神。[3]疑神者在内,不及者在门:“内”与“门”相对,“在门”即停留于感官的意思。在内,入内。即神凝在内的意思。在门,在耳目。[4]将假:神将借己。意思是凝神能自我成就。[5]将待:将依赖于外力帮助。[6]曙戒:天亮时分要特别戒惕。[7]稚:骄狂。[8]邪气入内,正色乃衰:谓邪气侵内扰神,正气运作不畅而衰减。入内,《形势解》作“袭内”。侵袭到体内。正色,端庄的神色。一作“玉色”。[9]上失其位,则下逾其节:此谓君主不依照他所处的地位行事,臣下就会超越自己行为的规范。[10]衣冠不正,则宾者不肃:主人衣冠不端正,宾客就不恭敬。[11]且:又。怀:怀柔,安抚。威:威势。[12]乐之:即“使乐之”。指君主使民安居乐业。哀之:即“使哀之”。指百姓为君分担忧患。[13]生之:即“使生之”。指君主使民生长繁育。死之:即“使死之”。指百姓乐于为君牺牲。及其有危,人必死之。[14]极:至,到达。【译文】懒惰的人总是做事拖延、落后,不分心的人才能凝聚精气。凝神者精气聚于内,懒散者气散于耳目感官。内聚者自我圆足,流于感官者不能自主。所以,黎明时要戒惕,不能荒忽,后来放松戒惕而骄狂者必定遭殃。邪气侵袭到一个人体内,其正色就要衰退。君主不像君主的样子,臣子当然就不像臣子;父亲不像父亲的样子,儿子当然就不像儿子。在高位者不按照他的身份办事,下级就会超越应守的规范;上下不和,政令就无法推行。主人衣冠不端正,宾客就不会严肃;为政者的举动不合乎仪式,政策法令就不容易贯彻。一方面亲和臣民,另一方面要有威严,才算具备了为君之道。君主不能让臣民安乐,臣民也就不会为君主分忧;君主不能使臣民生长繁息,臣民也就不会为君主牺牲性命。君主给予臣民的恩德,不能确实兑现;臣民对待君主,也就不会全力以赴地付出。[1][2][3]道之所言者一也,而用之者异。有闻道而好为家者,一家之人也;有闻道而好为乡者,一[4]乡之人也;有闻道而好为国者,一国之人也;有闻道而好为天下者,天下之人也;有闻道而好定[5][6][7][8]万物者,天下之配也。道往者其人莫往,道来者其人莫来。道之所设,身之化也。持满者与[9][10][11]天,安危者与人。失天之度,虽满必涸;上下不和,虽安必危。欲王天下,而失天之道,天[12]下不可得而王也。得天之道,其事若自然;失天之道,虽立不安。其道既得,莫知其为之;其功[13][14][15]既成,莫知其释之。藏之无形,天之道也。疑今者察之古;不知来者视之往。万事之生也,[16]异趣而同归,古今一也。【注释】[1]一:一样。即道只有一个的意思。[2]好:偏于。为家:治家。[3]一家之人:治家的人才。[4]天下之人:治理天下的人才。[5]天下之配:即正天下之人的意思。[6]道往者其人莫往,道来者其人莫来:应作“道往者其人莫来,道来者其人莫往”,意思是道不可违背。[7]设:存在。[8]身之化:身心与道为一的意思。疑当作“身与之化也”。化,融合,一致。此谓自身与道完全融合。[9]持满:保持盈满状态。与天:法天。[10]与人:得人心。[11]王天下:君临天下,统一天下。[12]其道既得:已得道的意思。[13]释:指舍弃,离开。一说又作“舍”,即“置”。放置、措置之意。[14]察之古:考察古代。[15]生:通“性”。本性。[16]趣:同“趋”。趋向,方向,旨趣。指发生、发展的形式和过程。归:归宿,结局。【译文】所说的“道”只有一个,运用起来却各有不同,能成就的事情也就不一样。有的人懂得道而好用之持家,他便是治家的人才;有的人懂得道而好用之治乡,他便是一乡的人才;有的人懂得道而好用之治国,他便是一国的人才;有的人懂得道而能够用之治理天下,他便是全天下的人才;有的人懂得道而能用之使万物各得其所,那他便经天纬地般伟大了。道决定前往,没人可以回返;道要前来,没有什么可舍其离去。道之所在,自身就应该与之同化。凡是能够始终保持强盛的,就是因为顺从了天道;凡是能够使危亡者安存,就是因为顺从了人心。违背天的法则,虽然暂时丰盈圆满,但最终都必然枯竭;上下不和,虽然暂时能够安定,最终也必然走向危亡。想要称王于天下却违背天道而行,就不可能一统天下而得王道。把握而遵行天道,凡事成就则自然而然、宛如天成;违犯或背弃了天道,即使暂时能取得成功也不能保持长久。已经符合天道而成就其事的,往往是不知不觉而水到渠成;已经成功了,又不居其功,往往又能自然而然地轻易放下。大而化之,运于无形,这就是天道。对于当今之世有疑虑的人,可以考察古人的经验;对于未来不甚了解的人,可以查阅往事记录。万事万物的本性,内容虽各有不同,但总是同归一理,从古到今都是一样的。[1][2][3][4]生栋覆屋,怨怒不及;弱子下瓦,慈母操箠。天道之极,远者自亲;人事之起,近亲造[5][6][7]怨。万物之于人也,无私近也,无私远也。巧者有余,而拙者不足。其功顺天者天助之,其功[8]逆天者天违之。天之所助,虽小必大;天之所违,虽成必败。顺天者有其功,逆天者怀其凶,不[9]可复振也。【注释】[1]生栋:以未长成的木料做栋梁。覆屋:房屋倒塌。[2]弱子:未成年的孩子。下瓦:从房上拆瓦。[3]箠:竹鞭子。一作“棰”,棍棒,古代惩治人的木制工具。[4]天道之极,远者自亲:处处顺应天道到达极致,疏远之人也会自动来亲附。极,准则,或曰极致。[5]人事之起,近亲造怨:违背天道的私心一旦萌发,亲近之人也会生怨。人事,人为。指违背天道的私心。起,指一时生发的念头。[6]“万物之于人也”三句:万物对于人来说,没有远近亲疏之分。私,偏爱,偏袒。[7]巧者有余,而拙者不足:灵巧的人用起来就有余,愚笨的人用起来就不足。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