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山庄(小书房世界经典文库)(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作者：（英）艾米莉·勃朗特

出版社：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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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山庄(小书房世界经典文库)试读：

希刺克厉夫因痛失爱人和备受欺侮，愤然离开了呼啸山庄。数年之后，衣锦还乡的希刺克厉夫回到呼啸山庄开始实施报复，经过多年筹划，他最终复仇成功。然而，当看到下一代摒弃前嫌、真心相爱时，他心底的仇恨慢慢消退了……这是一个有关爱情与复仇的故事，全篇笼罩着离奇、紧张的诡异气氛，吸引小读者们近距离地感受希刺克厉夫反抗压迫、追求自由的斗争精神。序打开浩瀚世界的大门

无论我们是否愿意承认，“阅读”这种我们曾经用来获取知识的最主要的方式，在这个时代，竟然成为一件越来越古典的事情。

从现实的角度来讲，阅读到底能带给我们什么，这也许是一个过于宽泛并且不容易回答的问题。而我，只能从自身的经历来说一说，阅读给我带来了什么。

作为一个写作者，这些年在接受媒体的采访或举办讲座的时候，我经常被记者或读者问到一个问题——我是怎样走上写作这条道路的。

很多年了，我一直创作以中国北方草原和森林为背景的动物小说，拥有了自己的读者群。写作，对于我就是一个不断回忆的过程，并在回忆的过程中对回忆不断地进行完善。在我的作品中，我一直努力传达给读者一些美好的东西——自由、平等、勇敢和爱。

有时候，我也会努力回忆，自己是因为什么产生创作的冲动，继而走上写作这条道路的。

后来，我意识到，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有两篇小说永远地改变了我。

第一篇是《人间王国》。

让我真正意识到什么是文学的，我想应该是卡彭铁尔的《人间王国》（载于1985年第四期《世界文学》。我一直保留着这本杂志，它的封面是莫奈的《睡莲》）。就是因为这篇小说，我懂得了什么是文学，我想那是我踏上文学之路的一个重要诱因。当时我不超过十岁，我恍惚记得当时自己读完这篇小说时的样子：我合上杂志，向窗外望去。事实上，在之前，我所阅读的所有文学作品，除了具有童话性质的儿童文学，几乎都是现实主义文学的作品。而这篇《人间王国》，无异于一道闪电划破了我那蒙昧的夜空，我对这篇作品的结论只有一个——小说竟然可以这么写，文学竟然可以是这样的。无论如何，这篇小说开阔了一个孩子的视野，从此，我会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个世界。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当时的感受。那时天色已暗，我只是努力让自己的目光投向更辽阔的夜空。在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这世界上有一种高于现实的力量，它震撼了我，它是真正的文学；在那一刻，拉丁美洲的魔幻现实主义在一个中国孩子的心中播下了一颗文学的种子。

在我认真地写作了很多年之后，我也许仍然不能给文学下一个完美的定义，但我知道，通过阅读好的文学作品，我可以感受到一种强大而浩瀚的力量，它在生活之上，带给我自尊、悲悯和爱。

另一篇是《七岔犄角的公鹿》（载于1982年第五期《民族文学》），它确定了我的写作方向。

这篇短篇小说是作家乌热尔图先生的作品。通过这篇小说，我第一次知道在中国的大兴安岭还有一个狩猎民族叫鄂温克，他们饲养驯鹿，在森林中狩猎，还保留着原始的生活方式。长大后，我毫不犹豫地走入那片丛林，在迷路之后被鄂温克朋友维加捡到，来到森林深处的鄂温克营地。在那里，我看到了真正的驯鹿，结识了鄂温克部落中的善良人们。后来，我创作了大量以鄂温克民族为题材的小说。我明白，在很多年前的那个黄昏，从我被维加带入那个营地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为了那个部落的一分子。当然，我需要感谢的还是乌热尔图先生，对我来讲，后来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在很多年前，我曾经读过一篇叫《七岔犄角的公鹿》的小说。

也许不需要总结太多了，这就是阅读曾经带给我的一切。

那些好的文学作品，归根结底还是要向读者传达一种温暖的东西，让我们对这个世界有所希冀。我愿意这样形容一部好的文学作品：读完的感觉应该像是在春天的傍晚，放学之后在外面玩累了，慢慢地走回家，身上的汗洇湿了衣服，感觉有些发凉，就在这时，看到家中的灯火，而母亲正在准备晚饭。如果读了之后有这样的感觉，那它就是一部好的文学作品吧。“小书房·世界经典文库”所挑选的这些文学作品，都是久经时间和读者检验的，它们之所以经典，就是因为它们经受了时间的考验。

当我们谈到阅读，会感觉似乎纸质媒介的图书正离我们越来越远，因为我们有了电视、银幕、网络以及其他可以获取信息的众多载体。但是同时，仔细想一想，所有的媒介真正的根基——电视剧和电影的脚本，网络信息最初的构架，仍然是文学。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无论电影《哈利·波特》拍得如何精良，终究无法完全展现原作中的经典场景。这就是文学的力量吧。

所以，坚守阅读吧，这种获取知识的古典方式。

而我们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打开这扇大门，这些作品将把我们带入一个浩瀚的世界。格日勒其木格·黑鹤第一卷第一章初访山庄

一八〇一年的一天，我去呼啸山庄拜访我的房东希刺克厉夫——就是那个即将给我带来烦恼的人。呼啸山庄坐落在一个美丽的乡村，与世隔绝，十分宁静。希刺克厉夫一见到我，就眯起黑黑的眼睛，充满猜忌地瞅着我，插在背心口袋里的手也往里探得更深了。我却在刹那间对他产生了亲近感。“是希刺克厉夫先生吗？”我问。

他点了下头。“先生，我是洛克伍德，您的新房客，我租下了画眉田庄。”

当我表示希望自己租下画眉田庄不会给他带来什么不便时，他打断了我的话，“只要能阻止，我决不会允许任何人给我带来不便。进来吧！”这声“进来”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并不欢迎我，甚至根本就没有让我进门的意思，但我还是决定接受邀请——我对这个似乎比我还古怪的人颇感兴趣。

见此情景，希刺克厉夫不得不一脸阴郁地领着我走上石板路。石板缝间长满了草。他叫约瑟夫把我的马牵到马厩里去。约瑟夫是个老头儿，牵马时愁眉苦脸地看了我一眼。

呼啸山庄是希刺克厉夫的庄园。“呼啸”意味着这里的风很大，不过还好房子盖得很坚固。宅子的墙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刻痕，我在主宅的大门上还依稀辨认出了“一五〇〇”和“哈里顿·恩萧”的字样。走进主宅后，我发现厨房和客厅是分开的，客厅里有一个大壁炉，还有一个橱柜和几把高背椅。橱柜下面躺着一只猪肝色的母猎犬，几只小狗正围在它身边。此外，还有一对牧羊犬趴在客厅的一个角落里。

这栋宅子看上去更适合质朴而顽强的北方农民居住，希刺克厉夫住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从长相看，希刺克厉夫像一个深色皮肤的吉卜赛人，但从衣着和举止看，他却像位绅士。他虽然有点儿邋遢，但相貌端正、身材挺拔。可能有人会说他为人冷淡或傲慢无礼，但我觉得这是因为他对矫揉造作深感厌恶。他把爱和恨都掩饰起来，这一点恰恰和我一样。

我在壁炉边的椅子上坐下，想要抚摸那只母猎犬以消磨时间。“你最好别碰那只狗！”希刺克厉夫警告道。说完，他就出去找约瑟夫了，留下我和那只凶巴巴的母猎犬面面相觑，那两只牧羊犬也在一旁盯着我。突然，母猎犬气势汹汹地跳起来扑向我，随即两只牧羊犬也开始攻击我。我想我可能是激怒了它们，便大声呼救，但希刺克厉夫一点儿也不着急，迈着懒洋洋的步子慢悠悠地走进客厅。幸亏女管家听到动静，出来平息了这场纷乱。

希刺克厉夫质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很生气地回答：“先生，您不该留下我一个人和这些恶狗待在一起！您这么做，无异于把一个生客丢给一群老虎！”但他认为是我先激怒了那些狗才遭到攻击的，最后，他说：“好了，好了，洛克伍德先生，你受惊啦，喏，喝点儿酒吧。这里很少有客人来，所以我和我的狗都不大知道怎么招待客人。先生，祝你健康！”

我朝他微微鞠了个躬。为一群狗的失礼而生气，这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而且，我也不想再被这个家伙取笑。可能是为了不得罪一个好房客，希刺克厉夫开始委婉地告诉我画眉田庄的优点与缺点。我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就兴致勃勃地提出想再来拜访。尽管他不愿意，但我坚持要来。我觉得，跟他比起来，我是多么擅长交际啊！第二章山庄噩梦

第二天下午起了雾，天气很冷。我本想在书房里打发时间，不去呼啸山庄了，然而，女仆打扫房间时扬起的灰尘让我改变了主意。当我再次站在呼啸山庄的大门前时，天正好下起了鹅毛大雪。

我敲了敲门，没有人应。我又敲了好几次，敲到手指骨都疼了，还是没有人来开门。于是我抓住大门，使劲地摇晃。终于，苦着脸的约瑟夫从一间农舍的窗户里探出头来，但他没有来开门，而是让我去牛栏里找主人。“屋里除了太太没有别人了，她是不会来给你开门的。”当我问他“太太”是谁时，他咕哝了几句，就把头缩了回去。

雪越下越大。最后，一个年轻人把我带到了昨天那间温暖热闹的客厅里。桌子旁坐着一位女士，想必她就是那位“太太”。我很高兴地走上前向她鞠了一躬，谁知她只是冷冷地瞧了我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这天气可真糟糕！”我说，“希刺克厉夫太太，我敲了好久的门，您的仆人才听到。”但她还是不说话，始终用一种冷冷的眼神盯着我。

我想聊聊那几只“漂亮”的狗好与她拉近距离，她却用冷淡的语气说那些狗不是她的。我又找了些话题，她还是很冷淡。当她站起来去拿壁炉台上的两个彩色茶叶罐时，我才看清她的样子。她很苗条——显然她还很年轻——五官秀美，金色的卷发蓬松地垂在她那细嫩的脖子上，非常漂亮，但她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一种夹杂着轻蔑与绝望的情绪。她够不到茶叶罐，我想帮她，但被拒绝了。

与此同时，那个年轻人进来了。他换了一件破旧的上衣，很随意地靠在壁炉边，态度傲慢，一点儿也没有家仆伺候女主人时的殷勤谨慎。我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仆人。

五分钟后，希刺克厉夫进来了。但是，他对我的到来并没有感到高兴，也拒绝在这样的大雪天安排仆人送我回家。他蛮横地让那位女士为我沏茶，并让我和那个粗野的年轻人坐在一起。吃晚饭时，我夸奖他的夫人可爱，他却恶魔似的讥笑道：“我可爱的夫人？她在哪儿？她的肉体早已死去，只有灵魂还在守护呼啸山庄。”

最后，我终于搞清楚了，那位被希刺克厉夫以一种憎恨的目光盯着的女士是希刺克厉夫少爷的妻子，不过希刺克厉夫少爷已经去世了。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叫哈里顿·恩萧。

吃饱喝足后，我走到窗前朝外看，窗外的一切都笼罩在凛冽的寒风和令人窒息的大雪中。我想找个人给我带路，他们却都忙着各自的事情，没有人搭理我。约瑟夫扯着嗓子骂希刺克厉夫太太，而希刺克厉夫太太像个小女巫一样回敬他。当我向她求助时，她一点儿也不为所动。雪越下越大，没有人带路，我根本回不了家，只得在呼啸山庄留宿。但希刺克厉夫说呼啸山庄没有招待客人的客房，他也不习惯让任何人进入他掌控不到的地方，所以他要求我和他的仆人挤一张床。

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侮辱，便从约瑟夫的手中抢过提灯，向门口奔去。突然，两只狗冲出来把我扑倒了，希刺克厉夫与哈里顿见状放声大笑。我狼狈地爬起来，大声咒骂着，鼻血流个不停。最后，我不得不在这里借宿一晚。

女管家齐拉把我带到楼上的一间卧室门口，叮嘱我一定要把烛光挡严实，也别弄出响声，因为她的主人从不让任何人在那间卧室休息。她说：“这家人有太多稀奇古怪的习惯。”

我走进房间，把蜡烛放在窗台上。我发现窗台上堆放着几本发了霉的书，而窗台上刻满了字，那是三个名字：凯瑟琳·恩萧、凯瑟琳·希刺克厉夫、凯瑟琳·林顿。

我躺在床上反复念着这三个名字，直到合上双眼。忽然，黑暗中密密麻麻地闪现出一大堆字——凯瑟琳。我惊醒了，索性坐起来，开始一本一本地翻看那些发了霉的书。有一本是《圣经》，书的衬页上写着“凯瑟琳·恩萧的藏书”，书中空白的地方写满了批语，甚至还有一幅约瑟夫的画像。画像下写着一段话，大意是自她的父亲去世后，她的哥哥辛德雷·恩萧就对希刺克厉夫很不好，所以她要和希刺克厉夫一起造反。她和希刺克厉夫在礼拜日被约瑟夫叫到顶楼读了三个小时《圣经》。当他们下楼时，辛德雷把他们骂了一通，还让他的妻子弗兰西斯使劲揪希刺克厉夫的头发。后来，约瑟夫命令她和希刺克厉夫看书，他们却把书踢进了狗窝。最后，他们被辛德雷抓着衣领和胳膊扔进了厨房。他俩还计划披上挤奶女工的外套，偷偷跑到荒原上去。

凯瑟琳还写道，辛德雷骂希刺克厉夫是个流浪儿，不许他跟大家一起吃饭、一起玩，甚至还威胁说要把他赶出这个家。

看着这些字迹模糊的书页，我慢慢地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幸好被窗外枞树球果在狂风中拍打窗户的声音惊醒了。

不久，我又睡着了，这次我做了一个更可怕的梦。梦里我去窗边制止那烦人的声响，突然，一只冰冷的手从窗外伸进来，抓住了我的胳膊。一种强烈的恐惧感向我袭来。“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是凯瑟琳·林顿，我在荒原上迷路了，我要回家！”

我模模糊糊地看到窗外有一张女孩的脸，她正向屋里张望。我狠下心，把她的手腕拉到碎玻璃上来回划，直到流出血来。可她还是紧紧地抓着我，苦苦地哀求着。我先骗她把手放开，然后我立刻用书把窗户堵上了。

她在窗外继续喊着：“二十年了，我已经流浪二十年啦！”

我吓得发疯似的喊了起来。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打开门，只见希刺克厉夫正脸色煞白地站在那儿。

我向他解释了我喊叫的原因，他气得把指甲抠进了手心，牙齿也咬得咯咯响，质问我是谁把我安置到这个房间的。我一边穿衣服一边答道：“这里挤满了鬼怪！那个疯疯癫癫的小魔鬼凯瑟琳差点儿把我勒死！我再也不住这里了！”

希刺克厉夫一边听我说话，一边慢慢地挪到床边。我的话音刚落，他就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他的呼吸急促不匀，我猜想，他一定是在拼命压抑狂暴的情绪。接着，他让我愿意上哪儿就上哪儿，不过不要到有狗的地方。

我刚准备走出卧室，就看到他站起身，推开窗，边哭边叫：“进来吧，进来吧！我的心肝宝贝，凯瑟琳，你总得听我一回吧！”

悲伤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他疯疯癫癫地喊个不停。我心生怜悯，不忍再看下去，便赶紧走开了。

后来，我躺在厨房里的长凳上打起了瞌睡。天亮了，没有人同我寒暄。希刺克厉夫把他的儿媳妇骂了一通，甚至要打她。我没有吃早饭，等到晨光熹微，就溜到让我感觉自由畅快的屋外去了。

希刺克厉夫跟出来送我回画眉田庄，但只送到画眉田庄林苑的入口就回去了。

我一个人踩着厚厚的雪，一直走到中午十二点才回到家。仆人们都以为我已经送了命。我疲惫极了，连咖啡都没力气享受。第三章倔强的小孩

我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本来是为了远离一切社会交往，但寂寞孤凄让我改变了初衷。于是，我向在这儿住了十几年的迪恩太太打听我房东家的事。

迪恩太太告诉我，希刺克厉夫很有钱，却很吝啬，他本来想搬到画眉田庄，但一听说有好房客，就不搬了。“真奇怪，有的人不过是孤零零地活在世上，怎么还那么贪婪！”

当聊到希刺克厉夫太太时，迪恩太太告诉我，她叫凯瑟琳·林顿，也叫凯蒂，是画眉田庄林顿家族的最后一个人，这令我大吃一惊。她的丈夫林顿·希刺克厉夫与她是表姐弟——林顿的母亲是凯蒂的姑姑。哈里顿·恩萧则是呼啸山庄恩萧家族的最后一个人，与凯蒂是表兄妹——哈里顿的父亲辛德雷与凯蒂的母亲凯瑟琳是兄妹。我和迪恩太太都认为希刺克厉夫是个相当粗鲁的家伙，迪恩太太说他“利得像锯齿，硬得像石头”，并劝我少管他的事。

我向她打听希刺克厉夫的身世，这位令人敬重的太太忙完后便开始给我讲故事。

我从小就住在呼啸山庄，是我的母亲把辛德雷带大的。有一年夏天，呼啸山庄的老主人恩萧先生到利物浦办事，三天后带回一个衣着破烂、皮肤黝黑、浑身脏兮兮的野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希刺克厉夫。

恩萧太太勃然大怒，想把这孩子赶出去，但恩萧先生说他既然捡到了这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就不能扔下这孩子不管。辛德雷和凯瑟琳都不喜欢这个孩子，不让他睡在他们的房间里，结果兄妹俩都受到了恩萧先生的惩罚。从此，希刺克厉夫就在呼啸山庄住了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凯瑟琳就和希刺克厉夫熟起来了，但辛德雷仍然很讨厌他。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希刺克厉夫。我们一起折磨他、欺负他，恩萧太太见他受欺侮，也从来不帮他。

希刺克厉夫是个郁郁寡欢、坚韧克己的孩子。他对别人的虐待满不在乎。我拧他、掐他，他也只是睁大眼睛倒抽一口气，仿佛是他自己失手伤了自己，不该责怪别人。恩萧先生很宠他，每次发现辛德雷找他麻烦就火冒三丈，而且这孩子说什么恩萧先生都相信。

就这样过了不到三年，恩萧太太过世了。辛德雷从此把自己的父亲当作压迫者，把希刺克厉夫当作抢夺了父爱和自己的特权的人，对他恨之入骨。

我本来是同情辛德雷的，但有一次孩子们都得了麻疹，辛德雷和凯瑟琳快把我折腾死了，希刺克厉夫却像只小羊羔一样安静，从不抱怨，也不给别人添麻烦。于是，我对他心软了。

希刺克厉夫一直很受恩萧先生宠爱，他已经完全抓住了主人的心。有一次，恩萧先生送给他和辛德雷一人一匹小马驹。希刺克厉夫的马摔瘸了，就去找辛德雷换，并威胁说如果辛德雷不同意，他就去告诉恩萧先生辛德雷打过他好多次。辛德雷用秤砣把他砸倒，可他马上又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脸色煞白。我拦住希刺克厉夫，不让他去告状。辛德雷骂他是野种、恶魔，诅咒他被摔下马、下地狱，但最终还是让他把马牵走了。

希刺克厉夫这孩子总是不动声色地做着自己计划好的事，他的冷静沉着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我让希刺克厉夫把自己身上的伤说成是被马踢的，他满不在乎地同意了。他很少告状，我甚至以为他不会记仇，但我彻头彻尾地错了，你听下去就明白了。第四章私闯画眉田庄

时光流逝，恩萧先生慢慢老了。他变得极度暴躁易怒，对希刺克厉夫也越来越偏心，只要辛德雷对希刺克厉夫表现出一丁点儿不以为然，他就大发雷霆。这大大助长了希刺克厉夫的骄横和坏脾气。

牧师建议送辛德雷去上学，恩萧先生同意了。我一心希望从此我们可以过上太平日子，但是，因为凯瑟琳和约瑟夫，我期盼的太平日子并没有到来。

约瑟夫总是耍各种花招：在恩萧先生面前把辛德雷描述成被上帝抛弃的人；没完没了地讲凯瑟琳与希刺克厉夫的坏话；把莫名其妙的罪名强加在凯瑟琳身上。

当然，凯瑟琳确实够调皮捣蛋。她一天可以折腾不下五十次，不停地唱啊、笑啊，闹个没完，还喜欢扮作小主妇，对仆人们指手画脚、呼来喝去。她完全不把恩萧先生的责骂放在眼里，总是跟他对着干。

但是，凯瑟琳很喜欢希刺克厉夫，希刺克厉夫对她也是言听计从。对凯瑟琳来说，最大的惩罚就是把她和希刺克厉夫分开。

十月的一个晚上，屋外狂风呼啸。我们都在屋里坐着，恩萧先生在与凯瑟琳聊天。过了一会儿，他停了下来。我们都以为他睡着了，等要叫醒他时，才发现他已经过世了。

凯瑟琳与希刺克厉夫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我也哭得非常伤心。

后来，等我忙完了，去房间里看凯瑟琳和希刺克厉夫时，发现他俩在互相安慰，把天堂描绘得十分美好。

辛德雷回来奔丧了，还带回了他的妻子——弗兰西斯。

辛徳雷从来没有跟我们说他结婚了，甚至瞒着他的父亲。我们不知道他的妻子出生在哪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只知道她的身子有点儿单薄，一爬楼梯就气喘吁吁的，有时候还咳嗽得非常厉害。

刚开始，弗兰西斯挺喜欢凯瑟琳的，天天跟着她到处跑，但后来可能烦了，就不跟着她了。慢慢地，弗兰西斯变得越来越别扭、越来越难缠，而辛德雷也越来越专横跋扈。

辛德雷让我和约瑟夫整天待在厨房里，把希刺克厉夫当成仆人使唤，逼他去农场上干重活，还剥夺了他读书的权利。

起初，希刺克厉夫对这些还能忍受，因为凯瑟琳会把自己所学的都教给他，还帮他一起干活，和他一起玩。他们经常跑到荒原上去，一玩就是一整天。辛德雷对他俩的事从来都不闻不问，但牧师经常无缘无故地惩罚凯瑟琳，让她背《圣经》，约瑟夫也时不时地拿鞭子抽打希刺克厉夫。但凯瑟琳和希刺克厉夫只要凑到一起，就会立刻把这些委屈抛到九霄云外。

有一次，他俩又被轰出了起居室，吃晚饭时都没有回来。我们把整个山庄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他们。辛德雷非常生气，命令仆人们不准他俩进屋。

等其他人都去睡了，我还在等。没过多久，希刺克厉夫冒着雨回来了。我问他凯瑟琳在哪儿，他说她被画眉田庄的林顿先生留下了。他告诉我：“艾伦，我俩被轰出去后，看到林顿家的画眉田庄灯火通明，就跑到了他家的窗台下。我们看到林顿家的两个孩子——埃德加和伊莎贝拉，正各自站在客厅的一边，边哭边互相责骂——在抢一只小狗。我真瞧不起他们；就算要我再活一千遍，我也不会拿我现在的样子去换埃德加的那副德行；哪怕给我权力让我把约瑟夫从最高的屋顶上推下去，用辛德雷的鲜血来涂满宅子的前脸儿，我也不换！”

我问他凯瑟琳为什么会被留下，他说他们的笑声吓到了那两个孩子，他们逃跑时，凯瑟琳被林顿家的牛头犬咬伤了脚脖子。“凯瑟琳没有叫喊，她不屑于叫喊，只悄声让我快点儿逃。”他说，“我没有走，而是大声咒骂起来，还把一块石头塞到了那只牛头犬的嘴里。后来，我们被带到了屋子里，那两个孩子认出了我们。他们骂我是个坏孩子，根本不配待在体面人家里。我反骂回去，于是他们让仆人把我赶走，但把凯瑟琳留了下来。我从窗口向屋里偷看，盘算着如果凯瑟琳想回家但他们不放她走，我就打碎玻璃冲进去救她。不过我看到他们对凯瑟琳很好，为她洗脚，给她吃的，对她又敬又爱。凯瑟琳比起他们来不知道要高贵多少倍，她比世上的任何人都高贵，难道不是吗，艾伦？”

我让希刺克厉夫去休息。这件事让辛德雷大发雷霆。第二天，老林顿先生登门拜访，并传授给辛德雷一些治家经验。辛德雷警告希刺克厉夫，让他不许再和凯瑟琳讲话，否则就把他撵出去。辛徳雷还让弗兰西斯以后看紧凯瑟琳。第五章公主与野人

凯瑟琳在画眉田庄住了五个星期。弗兰西斯常去看她，用漂亮的衣服和殷勤的奉承恭维她。所以，当凯瑟琳回来的时候，她的行为举止大有改进，她不再像个小野人，而是光彩照人，像个淑女。

凯瑟琳走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弄脏了漂亮的衣服。她斯斯文文地吻了吻我，然后四处张望着寻找希刺克厉夫。

希刺克厉夫在凯瑟琳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变得非常糟糕。别人对他毫不在意，他自己也不讲卫生，已经三个月没换衣服了，脸上和手上都蒙上了一层乌黑的油泥。所以，他一看到优雅光鲜的凯瑟琳，就躲了起来。

但辛德雷幸灾乐祸地叫他，他不得不出来。凯瑟琳看到希刺克厉夫后，很兴奋地上前拥抱他、亲吻他。而希刺克厉夫因为羞愧，阴沉着脸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凯瑟琳拉着他的手，说他看起来有点儿怪，还很脏。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担心因为碰到他而把衣服弄脏。

希刺克厉夫悟出了她的意思，猛地把手抽回去，说：“你根本不必碰我！我爱多脏就多脏，我喜欢脏，我就是要脏！”说完他就冲了出去。

辛德雷和弗兰西斯开心极了，凯瑟琳则十分不安，她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惹得希刺克厉夫大发脾气。

大家各自去忙了。我干完活后独自发呆，想起希刺克厉夫可怜的境遇，竟哭了起来。我想尽力弥补他受到的委屈。

我找到希刺克厉夫时，他正在马厩里干活。我让他去和凯瑟琳聊聊，他却只管埋头干活，看都不看我一眼。后来，他连晚饭也没吃，一直干到晚上九点多才阴沉着脸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林顿兄妹俩要来做客。希刺克厉夫似乎想通了，让我把他打扮得体面点儿。我劝他向凯瑟琳道歉，不要再让凯瑟琳伤心了，还夸他比埃德加年轻，比埃德加高。听了这话，他的脸一下子亮了，但不久又罩上了阴影。他说自己不如埃德加好看，他巴不得像埃德加那样穿得体面、守规矩，将来还会很阔气。我数落他总是皱眉瞪眼，看起来就像恶魔一样。我说：“心地善良就会让你变得好看。你要抹平那些莫名其妙的皱纹，坦然睁开你的眼睛，别整天疑神疑鬼的。”

希刺克厉夫听着我的唠叨，慢慢地舒展了眉头。正在这时，凯瑟琳他们带着林顿兄妹俩来了。我催促希刺克厉夫出去让大家看看他笑盈盈的样子，他乖乖地照做了。

但是，开门时他与辛德雷迎面相遇。辛德雷一看到他干干净净、高高兴兴的样子就来气，上前猛地推了他一把，让他到阁楼上待着。埃德加看到这一幕，不禁大笑起来。希刺克厉夫被激怒了，抓起一大盘热气腾腾的苹果酱就泼到了埃德加的脸上。辛德雷把希刺克厉夫抓到阁楼上，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埃德加抽抽搭搭地哭着，他的妹妹也哭着嚷着要回家。凯瑟琳有点儿瞧不起他们，不耐烦地让他们别哭了。

后来，香喷喷的饭菜摆上了桌，大家都平静下来。吃饭时，我看到凯瑟琳像没事人似的，还以为她无情无义呢，但过了一会儿，她就哭了起来。那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宁、坐立不安。晚上举行舞会时，凯瑟琳偷偷溜到阁楼上去看希刺克厉夫。刚开始希刺克厉夫执拗地不搭理她，但凯瑟琳一直温柔地和他说话，终于他被打动了，和凯瑟琳聊起天来。

最后，凯瑟琳让我把希刺克厉夫带到厨房，但他什么也没吃，而是琢磨着怎么报复辛德雷。他说只要能办到，等多长时间他都不在乎，只要辛德雷没在他报复之前死掉就行。

说到这儿，迪恩太太停了下来，说自己太啰唆了，怕我不想听这么多希刺克厉夫的故事。我请求她继续讲，她就从一七七八年的夏天讲了起来。第六章希刺克厉夫与林顿

六月的一个早晨，弗兰西斯生下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哈里顿。但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没过多久她就去世了。

辛德雷的心里只有自己和他的太太，他深爱着他的太太。现在，弗兰西斯死了，他也心灰意冷，把孩子完全交给我照顾。他的悲痛无法用痛哭发泄出来。他既不哭泣，也不祈祷，只是一味地诅咒上帝和人类，变得放荡不羁。

希刺克厉夫眼见辛德雷把自己作践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而且一天比一天粗暴阴沉、野蛮凶狠，心里暗自高兴。凯瑟琳也变得更加桀骜不驯、倔强任性，但她对希刺克厉夫的深情却始终不渝。渐渐地，其他仆人都离开了，呼啸山庄只剩下我和约瑟夫，也没有正派的人来拜访呼啸山庄，只有埃德加还常来探望凯瑟琳。

讲到这里，迪恩太太让我看挂在墙上的埃德加的肖像，肖像上的埃德加面容温和，举止优雅。如果凯瑟琳为了这个人而抛弃了她的旧友，我一点儿也不会感到奇怪。

住在林顿家的那五个星期里，凯瑟琳并没有表现出粗野的一面，她的天真热情赢得了林顿一家的赞美以及埃德加的倾慕。

埃德加很少有勇气大大方方地来拜访凯瑟琳。他一来，凯瑟琳就会心烦。她不愿意让埃德加和希刺克厉夫见面，因为他们互相厌恶、彼此反感。为此，她左右为难，有苦难言。

一天下午，辛德雷出去了，希刺克厉夫趁机给自己放了个假。长期干重活的生活把他的好奇心和对学习的热情都消磨殆尽了，他再也不愿意努力了。于是，他的外貌举止慢慢地向他堕落的内心看齐，他开始拖着懒洋洋的步子走路，神情猥琐粗鄙，性情孤僻乖张，处事不通人情，对凯瑟琳也不再说亲热的话了。

但是，那天下午，希刺克厉夫决定同凯瑟琳待在一起。然而，凯瑟琳已经约了埃德加。她想尽各种办法让希刺克厉夫出去。希刺克厉夫让凯瑟琳看日历，说打叉的是她和埃德加在一起的日子，画圈的是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他说自己在留神看着她。

凯瑟琳很生气，说自己从他身上根本得不到什么好处，他像个哑巴一样，什么都不懂，一声也不吭，根本就不是一个好玩伴。希刺克厉夫激动地嚷了起来。这时，埃德加来了，于是，希刺克厉夫怒气冲冲地出去了。凯瑟琳希望我也出去，但我遵从辛德雷的吩咐，不让她和埃德加单独相处。

凯瑟琳蛮横地命令我出去，我继续干活，没有理睬她。凯瑟琳被激怒了，狠狠地掐我的胳膊。我嚷了起来，她却满脸通红地说没有掐我，还扇了我一巴掌。小哈里顿被吓哭了，埃德加看到他倾慕的女孩又是撒谎、又是撒野，非常吃惊。他过来劝凯瑟琳，反倒挨了她一巴掌。他吓呆了，想要离开，但凯瑟琳不让他走，跪在椅子前哭泣。

埃德加在院子里徘徊了一阵，最终还是回来了。这场争吵让他们撕破了友谊的面纱，变成了恋人。这时，辛德雷喝醉酒回来了，大吵大闹地进了门。埃德加飞快地跑了，我想赶紧把小哈里顿藏起来，以防辛德雷像疯子一样对他大发脾气。

但是，辛德雷看到了我们。他一把抢走小哈里顿，边骂边上了楼，还把小哈里顿高高地举在栏杆外。突然，小哈里顿从辛徳雷的手中挣脱，掉了下去。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希刺克厉夫正巧走过来，本能地接住了正在下落的小哈里顿。当他抬头看到是辛德雷闯的祸时，一下子呆住了，他的表情道出了他内心的痛苦——他竟然救了自己的仇人的儿子。如果那时是晚上，我敢说，他会在楼梯上把孩子的脑壳敲得粉碎。

辛德雷酒醒后，责怪我没有照看好孩子，我愤怒极了。他命令希刺克厉夫走开，不要再让他看见，希刺克厉夫骂骂咧咧地走了。

当我坐在厨房里时，凯瑟琳下来了。她来找希刺克厉夫，我骗她说他在马厩里干活——其实他正背对着凯瑟琳坐在高背椅上。

凯瑟琳哭着告诉我她答应了埃德加的求婚，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我告诉凯瑟琳，如果只顾眼前，她是对的。她指着自己的额头和胸口，说自己的心和灵魂悟出自己做错了。

凯瑟琳认为，如果辛德雷没有使希刺克厉夫变得那么低下，她根本不会想嫁给埃德加。但现在，她如果嫁给希刺克厉夫，就是在贬低自己。希刺克厉夫听到这里，悄悄地溜了出去。

凯瑟琳继续说：“我爱希刺克厉夫，并不是因为他英俊，而是因为他比我更像我自己，我们的灵魂是一样的。”

我说，如果她和埃德加结婚，希刺克厉夫就会失去她，就会变成一个孤苦无依的人。凯瑟琳激动地嚷道：“不可能！我最关心的就是他！我对埃德加的爱很快就会改变，对希刺克厉夫的爱却永恒不变！希刺克厉夫无时无刻不在我的心里，我决不会抛弃他！”她还希望结婚后埃德加能接受希刺克厉夫，并帮助他上进。

这时，约瑟夫回来了，于是我和凯瑟琳没有再聊下去。那天晚些时候，我告诉凯瑟琳，希刺克厉夫多半听到了她的话。

凯瑟琳大吃一惊，立刻出去找他，但是没有找到。我和约瑟夫也出去找了一会儿，同样没有找到。凯瑟琳在大门口来回转悠，即便下着倾盆大雨，也还是在外边等着，边等边哭，哭得非常伤心。

第二天早上，凯瑟琳脸色苍白地待在客厅里。辛德雷听信了约瑟夫的话，以为昨晚凯瑟琳和希刺克厉夫在一起。凯瑟琳说希刺克厉夫可能早就走了，然后号啕大哭起来。辛德雷痛骂了她一顿，强迫她回了房间。凯瑟琳开始发高烧说胡话，就像神经错乱了一样。她病好后，林顿太太就把她接到画眉田庄去了。不久，林顿太太和她的丈夫老林顿先生得热病去世了。

三年后，凯瑟琳嫁给了埃德加——现在该叫他“林顿先生”了。我离开了呼啸山庄和小哈里顿，到画眉田庄做凯瑟琳的女仆。那几年里，我们都不知道希刺克厉夫去了哪里。

讲到这里，迪恩太太发现已经凌晨一点半了，于是我们各自回去休息了。第七章意外的归来

接下来的四个星期，我一直卧病在床。希刺克厉夫来探望过我。我又想听迪恩太太讲故事了，于是，她接着讲了下去。

刚到画眉田庄时，凯瑟琳对林顿兄妹很好，林顿兄妹对凯瑟琳也俯首听命，想方设法让她开心。我也在林顿先生的一再叮嘱下学会了忍耐。我感觉他们确实生活得很幸福。

但是，幸福的生活很快就过去了。九月的一个傍晚，一个身材高大、面庞黝黑、黑头发的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竟然是希刺克厉夫！他眉头紧锁，眼窝深陷，两颊发黄，黑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显得与众不同。

凯瑟琳听说希刺克厉夫回来了，立刻飞奔下楼，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凯瑟琳请求林顿先生让希刺克厉夫进客厅。林顿先生很气恼，但还是同意了。

在明亮的炉火和灯光的照耀下，我发现希刺克厉夫完全变了个样。他长成了一个高大健壮、身材匀称的男人。刚毅的神情让他看起来比林顿先生更练达老成，两道深锁的浓眉和一双阴森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他的神情里还暗藏着某种野性的凶狠。他的行为举止已经摆脱了粗俗鄙陋，尽管因过分严肃拘谨而显得不够潇洒，但完全称得上气派。

希刺克厉夫坐在凯瑟琳对面，他们俩深深地陶醉在重逢的欢乐中，互相表达着思念之情。林顿先生则很苦恼，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不到一个小时，希刺克厉夫就走了，他说辛德雷邀请他去呼啸山庄住。那一刻，我的内心闪过一个念头：他要是一直不回来就好了。

那天晚上，凯瑟琳兴奋得睡不着觉，但林顿先生不愿意跟她聊天，她只好来找我。她说希望林顿先生与希刺克厉夫能和好，还说希刺克厉夫现在很有钱，而且他和辛德雷打牌时赢了钱。他想租住在呼啸山庄，辛德雷也同意了。我提醒凯瑟琳不要和希刺克厉夫走得太近，否则会惹出事来，她却全然不在意。

希刺克厉夫愈加频繁地拜访画眉田庄，但他城府很深，始终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林顿先生的不安慢慢缓解了。

但是，林顿先生的妹妹伊莎贝拉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希刺克厉夫。她开始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缠着凯瑟琳不放。她既妒忌凯瑟琳，又恨她不让自己和希刺克厉夫在一起。

凯瑟琳告诉伊莎贝拉希刺克厉夫是一个凶狠无情的人，会像砸碎一个麻雀蛋一样毁了她。他如果娶她，那也只是为了占有林顿家的财产。

然而伊莎贝拉不相信凯瑟琳，认为她是出于自私才这样说的，她俩还为此大吵了一架。我也对伊莎贝拉讲了许多希刺克厉夫的坏话，包括他天天打牌、企图占有辛德雷的财产，但她还是不相信。

在她们争吵后的第二天，希刺克厉夫来了。凯瑟琳把伊莎贝拉拽到希刺克厉夫面前，告诉他伊莎贝拉喜欢他。希刺克厉夫像盯着一个古怪又可憎的怪物一样盯着伊莎贝拉。伊莎贝拉掰不开凯瑟琳的手，只好用尖尖的指甲掐她，凯瑟琳疼得大叫，不得不松开了手，伊莎贝拉趁机跑了出去。希刺克厉夫恶狠狠地说：“要是她敢朝我张牙舞爪，我就把她的指甲从她的指头上掰下来！”凯瑟琳说自己很喜欢伊莎贝拉，请求希刺克厉夫不要伤害她。希刺克厉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向凯瑟琳打听伊莎贝拉的继承权。凯瑟琳出去后，我看到希刺克厉夫在咬牙切齿地狞笑，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一直都站在林顿先生这边，因为他和蔼善良。我希望林顿一家能摆脱希刺克厉夫，因为他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感。我觉得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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