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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11 20: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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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姜忠喆

出版社:辽海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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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精华(第五卷)

二十四史精华(第五卷)试读:

魏书

《魏书》概论

《魏书》是我国封建社会“历史”中第一部记述少数民族政权史事的著作,原编排本纪十二卷、传九十二卷、志十卷,合为一百一十四卷。但因其有一卷再分为几卷的,故隋唐史志均作为一百三十卷,现也一般通行一百三十卷之说。《魏书》作者魏收,记述了道武帝拓拔皃于公元386年建立魏国开始,到东魏孝静帝元善见于公元550年灭亡止,共一百六十五年的历史。

魏收(506~572),字伯起,小字佛助,下曲阳(今河北晋县西)人。自称是西汉初高良侯魏无知的后人。他自幼机警,勤奋苦读,学问与日俱增。二十五岁,魏收升任散骑侍郎,掌起居注兼修国史,不久兼中书侍郎,和温子升、邢邵齐名,被誉为北朝三才。

北魏末年,社会混乱,政治腐败,统治阶级内部矛盾错综复杂。魏收浮沉于宦海,经历了多次挫折。北魏分裂后,高欢把持东魏朝政,魏收被召赴晋阳(今山西太原),任中外府主薄,后来转为高欢丞相府属。这时尽管有位司马子如向高欢推荐魏收,说他是“一国大才”,然而由于魏收曾为北魏孝武帝所信任,又得罪过高欢的亲信,因而不被重用。魏收感到单凭文才已难以通达,便转而请求修史。经过崔暹的推荐,高欢的长子高澄“乃启收兼散侍常侍,修国史”。

公元550年4月,高欢次子高萍以齐代魏,建元天保。由于魏收直接参预了这次政变,凡“神代诏册诸文”,都由魏收一手策划,因此在事变当年,他就被高萍授予中书令兼著作郎的职务。公元551年,文宣帝高萍诏命魏收撰写魏史,这样才把魏史的撰写工作真正提到了日程上。高萍还鼓励魏收大胆直书许诺不诛史官,不废史官。这样,魏收在四十五岁时开始撰写《魏书》,用近四年时间终于写出了反映北魏一百六十多年的历史。历来史学家也不把《魏书》作为官修史书,而是当作魏收个人著作。

魏收修定《魏书》后更加被重用。和他齐名的温子升、邢邵被皇帝疏远和处死后,北齐遇有大事和发诏命,以及军国文辞,都由魏收一人执笔。他升任尚书右仆射,并在玄州苑阁上画了魏收像,极受朝野尊崇。公元572年,魏收死去。魏收一生历经北魏、东魏、北齐三个皇朝,历事魏孝明帝到北齐后主九个君主,到北齐后主时,“掌诏诰,除尚书右仆射,总议监五礼事,位特进”。宦途达到了顶点。

魏收正式开始编修《魏书》在天保二年,到天保五年完工奏上,前后经过不到四年时间。如从天保四年魏收专在阁修史算起,则仅有一年时间。因为魏收利用了当时许多关于北魏的史料,所以能迅速完成一部多达一百三十卷的史书。

在二十五史中,《魏书》有一个很特殊的情况,就是完成全书后,又被迫作过多次修改,后来还有多人重撰魏史。《魏书》一出,在统治集团内部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众口沸腾,称其为“秽史”,致使其书一直未能面世。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魏收在北齐很得高氏父子的宠爱,从公元544年以后,国家大事、军国文辞,都是魏收所作。可是《魏书》成书后,竟由北齐皇帝一再下诏命令其修改,可见当时围绕《魏书》的斗争是十分剧烈的。

从现存资料看,《魏书》一再修改,与编纂体例、篇目结构、史学思想等史书最根本的内容无关,而都是围绕着是否为某人立传及怎样记述讲行的。那些指责《魏书》不实,要求更改的人也都是为了满足私人的要求。如卢斐上诉说:“臣父仕魏,位至仪同,功业显著,名闻天下,与收无亲,遂不立传。博陵崔绰,位至本郡功曹,更无事迹,是收外亲,乃为佳传”(《北史.魏收传》)。但查考史实,卢斐之父卢同党附元叉,多所诛戮,并非“功业显著,名闻天下”。而崔绰虽然官小职卑,却是“贤俊之曹,冠冕州郡”,不是“更无事迹”可言。斐以官位高低作为是否立传的标准,显然是不足取的。《魏书》一再修改,实际上与当时的社会风气有关。魏晋南北朝时代是门阀贵族居于统治地位的时代,北魏拓拔氏政权及后来的东魏、西魏、北齐、北周也都不例外。当时,不仅魏收撰《魏书》时罗列谱系,重视门阀,而且那些《魏书》所记历史人物的后裔也同样十分重视门阀。社会风气如此,所以门阀贵族对书中所记其先人传记不合自己心意的贵族,自然要大做文章,以求为其先人遮掩丑恶,增添光彩。达不到目的,则一再推波助澜,围攻魏收,死后多年,仍要掘其墓,抛其骨。《魏书》被群起而攻之,与当时的政治背景和魏收本人的为人处事性格品质极有关系。

北魏后期,随着世家士族的发展,统治阶级内部矛盾错综复杂,日益激化。北魏终于分裂为东魏和西魏之后,掌握实权的高氏和宇文氏,分别取代东魏和西魏,建立了北齐和北周。魏收属于东魏,北齐系统,所以《魏书》强烈地反映了以这个系统为中心的色彩,凡不属于这个系统的或关系不够密切的人,自然会认为这部书“抑扬失当,毁誉任情”,从而加以指责。

魏收本人性情轻薄,恃才傲物,有借史来酬恩报怨的行为,这是《魏书》被斥为“秽史”的重要原因。近人李正奋说:“魏收之书,世称秽史,致谤之由,端在轻薄,尊己卑人,矜克性成;史才有余,史德不足,此固不能为收讳也。”由于他持此种态度,书中曲笔不少。曲笔首先表现在袒护北魏和北齐统治者。如北魏政权本始于道武帝拓拔王圭,《魏书.序记》却上推二十七代,而内容十分空洞。对西魏事,摒而不书。总而言之,一切不利于自己意图者,都在曲笔之列。曲笔的另一表现,是利用修史的机会徇情营私。魏收参与国史的修撰,得到了阳休之的帮助,他便对阳休之说:“无以谢德,当为卿作佳传。”阳休之的父亲阳固的为政北平(今河北卢龙),是一个有名的贪官,后被中尉李平弹劾免职,而魏收却记载:“固为北平,甚有惠政,久之,坐公事免官。”甚至还说:“李平深相敬重。”郦道元是北魏著名的地理学家和文学家,其《水经注》是我国第一部全面系统的水文地理名著,可是魏收却把他列入《酷吏列传》,文人相轻之意昭然。

除了以上原因,《魏书》被斥为“秽史”还有因人废书的因素。魏收德情浅薄,轻才傲物,尽管其与修史关系不直接,但弄坏了名声,也为攻击《魏书》的门阀贵族后代提供了口实。

不管怎么说,作为第一部记录我国少数民族历史的《魏书》是有其存在流传的合理性的。

二《魏书》原编排本纪十二卷,志十卷,合为一百一十四卷,后分为一百三十卷。其具体篇目内容如下:

第一,帝纪十四卷。是北魏帝王的编年大事记。其中包括:《序纪》卷,记拓拔王圭以前二十七人。《道武帝纪》一卷《明元帝纪》一卷《太武帝纪》二卷《文成帝纪》一卷《献文帝纪》一卷《孝文帝纪》二卷《宣武帝纪》一卷《孝明帝纪》一卷《孝庄帝纪》一卷《前废帝纪、后废帝纪、出帝纪》一卷《孝静帝纪》一卷

第二,列传九十六卷,其中:《皇后列传》一卷,记后妃二十八人。《王子列传》十二卷《大臣列传》六十卷《外戚列传》二卷《儒林列传》一卷《文苑列传》一卷《孝感列传》一卷《节义列传》一卷《良吏列传》一卷《酷吏列传》一卷《逸士列传》一卷《术艺列传》一卷《列女列传》一卷《恩幸列传》一卷《阉官列传》一卷《匈奴》等列传九卷(包括十六国、东晋、宋、南齐、梁、高句丽、西域、蠕蠕等)《序传》一卷(记魏收的家世、本人经历、修撰《魏书》的情况)

第三,《志》二十卷:《天象志》四卷,记载当时天文学成就和观测星象的各项记录;《地形志》三卷,记载北魏、东魏时期州、郡、县的建置,并附有地理沿革和户口数目;《律历志》二卷,记载当时通行的历法及修订的情况;《礼志》四卷,记载当时祭祀天地、祭祀宗庙和婚、丧、冠等礼节的仪式;《乐志》一卷,记载与当时祭祀等礼节仪式相配合的音律和乐章;《食货志》一卷,记载当时农业、工业、商业以及货币的发展情况;《刑罚志》一卷,记载当时刑法的制订和变异情况;《官氏志》二卷,记载各级文武官吏的设置状况和鲜卑贵族的姓氏变化;《灵征志》二卷,记载地震、大水等灾异和神龟、白雀之类的祥瑞;《释老志》一卷,记载当时佛教和道教的传播,发展及其与北魏统治者的关系。

三《魏书》在编纂体例方面与前人史书不同的做法,有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设立《序纪》。《魏书》第一卷为《序纪》,记述北魏先世,远溯至道武帝拓拔王圭以前二十七代一个名叫“毛”的人,拓拔王圭称帝后追尊为成皇帝,下至拓拔什翼犍,追赠为昭成帝,共二十七人。这二十七人当时没有帝号,都是北魏建立后追赠的,因而与历史相距甚远。故而唐刘知几把那些人比喻为“沐猴”、“腐鼠”,语虽尖刻,但称这些人,徒有虚号,没有事迹的意见却是对的。但是这些人反映北魏的世系也是有价值的。

其次,列传注重谱系罗列。《魏书》的列传中,对于高门大姓的谱系姻亲,往往不论亲疏,详加罗列。而这些大量罗列的人物,有许多并无事迹可记。由于这种“家谱”式的传记,当时就有人提出批评。但是,魏收多叙谱系枝叶的笔法,也确为后人辨别北魏时汉人与鲜卑人家世源流提供了许多的方便。一般说来,《魏书》注重谱系,一般一人立传,子孙附后,但也不尽拘泥于此。对事迹特别突出,材料也很丰富的也单独立传。

第三,《外戚传》载后妃家族男子。魏收的《外戚传》不记后妃,而专载后妃家族男子,开一新体例。自此以后,唐修《晋书》、《北齐书》、《北史》、《隋书》时也步其后尘,专立《外戚传》。二十五史中的《旧唐书》、《新唐书》、《宋史》、《金史》、《明史》也都有专记外戚的类传,可见其影响的深远。

第四,新创《官氏志》和《释老志》。《官氏志》前半部分讲官制,后增部分谈氏族。后半部分分别列举了拓拔部和所属各部落、氏族原来的姓氏及所改的汉姓,为研究拓拔氏部族的形成、发展、扩大和汉化提供了完整而重要的资料。像这样专讲姓氏变化的史志,在二十五史中仅此一篇。《释老志》也分为两部分,对北魏以前的佛教、道教状况作了具体记载。关于佛教,从西汉霍去病获金人,东汉蔡忄音取佛经,洛阳建佛寺,魏晋后印度佛教东来,中国佛教徒西去,以及佛经的翻译,建造佛像,开凿石窟,佛教弥漫全国等情况,作了详细完备的叙述,宛如一篇中国佛教小史。关于道教的起源、发展,以及被北魏统治者利用的情况,也说得很有系统条理。《释老志》的创立,符合历史发展的必然要求,对史学的发展有着重要的贡献。

四《魏书》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具体说来有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记述了鲜卑拓拔部的早期历史及进入中原后封建的过程。大致勾画出了鲜卑拓拔部由原始社会到阶级社会的发展轮廓。始祖力微以后,拓拔部迁到今内蒙古自治区南部,生产力得到发展,原始氏族社会逐渐瓦解,魏收的叙述也渐详尽起来。以后的封建化过程,孝文帝时的三长制、均田制,改鲜卑为汉姓,一系列的社会改革,都有详尽的记载。北魏王朝之所以成为我国历史上第一个由少数民族统治中原地区的政权,政治比较稳定,维持的时间也较长,《魏书》详尽地记录了鲜卑贵族与汉族联合统治的情况。

其次,反映了鲜卑贵族门阀化的情况。据《魏书》记载,孝文帝迁都洛阳之后,立即按照汉族门阀制度的模式,改变鲜卑贵族的姓氏,并规定其门第等级。魏收对“以贵承贵,以贱袭贱”的门阀进程有详细的记载。为研究南北朝时期门阀制度的状况,提供了大量的材料。

第三,描述了佛教、道教的情况及其与北魏统治后的关系和社会影响。除了前述之外《释老志》还描述了佛教对北魏的社会影响。北魏统治者大多支持利用佛教。道武帝等各个皇帝都支持大修佛寺等佛事活动,尽管太武帝大规模地灭了一次佛,但总的说来,还是支持的,所以佛教在北魏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佛中人也为统治者提供各种统治帮助。《释老志》记载当时为佛寺服务的“僧礻氏户”、“佛图户”的状况,对于我们了解寺院经济和阶级关系无疑是很有用的。

第四,记述了北魏的经济制度及经济状况。《魏书》列有《食货志》。《食货志》详细记载了北魏均田制实行的时间。均田原则,各类人受田的数量、受田种类、调整规则均有记录。同时对与均田制有关三长制和租调制也有详细的记述。这些内容为后人研究北魏的土地制度、赋役制度和基层政权组织制度,提供了系统的基本史料。对北魏货币使用情况的记录,也有助于我们从一个侧面了解北魏社会经济发展的情况。

第五,记载了我国国内少数民族情况及北魏朝与国外经济文化的交流。《魏书》的记载不限于北魏、东魏王朝,还涉及到北魏统治范围以外的国家、地区和民族。如卷一〇〇为高句丽、百济、勿吉、失韦、豆莫娄、地豆于、库莫奚、契丹、乌洛侯等当时九国的列传。另外还有卷一〇一和卷一〇二的记述,这些记载证明,在北魏时期,由于各民族人民错居杂处,共同进行生产交流,民族融合日益加深,对于认识我国历史是由多民族共同创造的这一事实,有重要价值。

第六,保存了文化史、科技史等多方面的资料。《魏书》对文化方面对北魏发展有建树的思想家、文学家、艺术家的事迹,都有记载。像《儒林传》中的梁越、卢丑、张伟、梁祚、平恒、陈亲、常爽、刘献之、张吾贵、刘兰、孙惠蔚、徐遵明、董微、刁冲、卢景裕、李同轨、李兴业等十七位儒者的事迹,都具体地反映了北魏儒学及教育状况。

总的说来,《魏书》在整个二十四史中,虽不算十分突出,但简单地把它斥为“秽史”也是站不住脚的。它编撰体例合理,文笔流畅生动,它能给后人提供有关北魏一朝的各种研究参考。

政略

笔公古弼

上谷①民上书,言苑囿过度,民无田业,乞减太半,以赐贫苦。弼②览见之,入欲陈奏,遇世祖③与给事中刘树④,志不听事。弼侍坐良久,不获申闻,乃起,于世祖前⑤树头,掣⑥下床,以手搏其耳,以拳殴其背曰:“朝廷不治,实尔之罪!”世祖失容放曰:“不听奏事,实在朕躬,树何罪?置之!”弼具状以闻。世祖奇弼公直,皆可其所奏,以丐⑦百姓。……

世祖大阅⑧,将校猎于河西。弼留守,诏以肥马给骑人,弼命给弱马。世祖大怒曰:“尖头奴,敢裁量⑨朕也!朕还台⑩,先斩此奴。”弼头尖,世祖常名之曰“笔头”,是以时人呼为“笔公”。弼属官惶怖惧诛,弼告之曰:“吾以为事君使田猎不适盘游,其罪小也。不备无虞,使戎寇恣逸,其罪大也。今北狄孔炽,南虏未灭,狡焉之志,窥伺边境,是吾忧也。故选肥马备军实,为不虞之远虑。苟使国家有利,吾何避死乎?明主可以理干,此自吾罪,非卿等之咎。”世祖闻而叹曰:“有臣如此,国之宝也!”赐衣一袭、马二匹、鹿十头。后车驾田于山北,大获麋鹿数千头,诏尚书发车牛五百乘以运之。世祖寻谓从者曰:“笔公必不与我,汝辈不如马运之速。”遂还。行百余里而弼表至,曰:“今秋谷悬黄,麻菽布野,猪鹿窃食,鸟雁侵费,风波所耗,朝夕参倍,乞赐矜缓,使得收载。”世祖谓左右曰:“笔公果如朕所卜,可谓社稷之臣。”(《魏书.古弼传》)【注释】

①上谷:郡名,辖境在今河北张家口,小五台山以东,赤城、北京市延庆县以西,及内长城和昌平县以北的地方。②弼:即古弼,北魏大臣,官至尚书令、司徒,忠谨好学,善骑射,好直谏,后遭诬告被杀。③世祖:即太武帝拓跋焘。④:“棋”字的异体字。⑤扌卒(zuó):揪。⑥掣(chè):拉。⑦丐:给予。⑧大阅:对军队的大检阅。⑨裁量:这里是戏耍、戏弄的意思。⑩台:南北朝时期称朝廷禁省为台,称禁城为台城。盘游:游乐。无虞:意料不到的突发情况。一袭:衣服一套为一袭。车驾:用作帝王的代称。参:同“叁”。【译文】

上谷地区的老百姓上书太武帝,言说皇家花园苗圃占田过多,使得百姓无田可种,请求减半,以便赏赐给贫苦之家耕种。古弼看了奏章以后,入宫,准备奏明皇上,碰上世祖正在与刘树下棋,根本没有听奏章的意思。古弼在旁边坐等了好久,世祖也不问他有何事,于是古弼站起身来,当着世祖的面,揪住刘树的头发,将他从椅子上拉下来,然后一只手拽住刘树的耳朵,一只手攥成拳头殴打他的脊背,斥责刘树说:“皇上不理朝政,都是你这个佞臣的罪过。”世祖立刻变了脸色,放下手中的棋子,大声说:“没听你的奏章,这错全在我,刘树有什么罪呢?还不快松手?”古弼就把他闻听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世祖。世祖对古弼的正直大为惊叹,并答应了他的奏请,把一半土地赐给贫贱之家耕种……。

又一次,世祖检阅三军,然后大小将校准备会猎于黄河西部。当时古弼留守在家,世祖下诏古弼送一批健壮的马匹以供游猎之用,古弼却送去一些瘦劣之马。世祖非常生气,大怒道:“尖头奴才,竟敢对我的旨令不听话,等我回到宫中,一定要砍下你的狗头。”古弼脑袋尖削,世祖常喊他“笔头”,所以当时人们便称他为“笔公”。古弼的下级僚属非常担心,害怕杀头。古弼对他们说:“我认为侍奉国君田猎而不能使他尽兴游乐,这一罪责不是太大。如果我们不提高警惕,防备不测,一旦敌人大举进攻,这才是最大的罪责啊!目前北方敌军气焰嚣张,南方也是强敌压境,敌人正虎视耽耽,暗中观望我方动静,等待下手的机会,这才是我所忧虑的啊。之所以挑选健壮的马匹留给军队,就是从以防不测这一角度来考虑的。只要对国家有利,我就不怕杀头。皇上英明睿智,是会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的。这是我的罪过,不是你们的过错。”世祖听后,深有感触地说:“有这样的忠直之臣,真是国家的宝啊。”便赐给古弼一套礼服、两匹马、十只鹿。后来又有一次世祖在山北打猎,捕获麋鹿几千只,世祖下诏尚书派牛车五百辆来拖运。过了一会,世祖又对手下人说:“笔公一定不会给我派这些牛车,还不如早点用马将这些猎物运走。”说罢就回宫,刚走了一百来里便接到古弼的奏表说:“今年的谷穗已经下垂变黄,桑麻大豆也布满田野,山猪野鹿经常偷吃,飞鸟大雁也来啄食,再加上风吹雨打,损失很大。早收与晚收要相差三倍。请皇上恩准暂缓拉运麋鹿,以使车辆集中运输已收入的秋谷与杂粮。”世祖看完奏表后说:“果然像我说的那样,笔公真可谓是国家的栋梁啊。”高允直谏

恭宗季年①,颇亲近左右,营立田园,以取其利。允谏曰:“天地无私,故能覆载;王者无私,故能包养。昔之明王,以至公宰物,故藏金于山,藏珠于渊,示天下以无私,训天下以至俭。故美声盈溢,千载不衰。今殿下国之储贰②,四海属心③,言行举动,万方所则④,而营立私田,畜养鸡犬,乃至贩酤市⑤,与民争利,议声流布,不可追掩。天下者,殿下之天下,富有四海,何求而不获,何欲而不从,而与贩夫贩妇竞此尺寸。昔虢⑥之将亡,神乃下降,赐之土田,卒丧其国。汉之灵帝,不修人君之重,好与宫人列肆贩卖⑦,私立府藏⑧,以营小利,卒有颠覆倾乱之祸,前鉴若此,甚可畏惧。夫为人君者,必审于择人。……。故愿殿下少察愚言,斥除佞邪,亲近忠良,所在田园,分给贫下,畜产贩卖,以时收散。如此则休⑨声日至,谤议可除。

……

给事中⑩郭善明,性多机巧,欲逞其能,劝高宗大起宫室。允谏曰:“臣闻太祖道武皇帝既定天下,始建都邑。其所营立,非因农隙,不有所兴。今建国已久,宫室已备,永安前殿足以朝会万国,西堂温室足以安御圣躬,紫楼临望可以观望远近。若广修壮丽为异观者,宜渐致之,不可仓卒。计斫材运土及诸杂役须二万人,丁夫充作,老小供饷,合四万人,半年可讫。古人有言:一夫不耕,或受其饥;一妇不织,或受其寒。况数万之众,其所损废亦以多矣。推之于古,验之于今,必然之效也。诚圣主所宜思量。”高宗纳之。(《魏书.高允传》)【注释】

①“恭宗”句:恭宗,北魏文成帝拓跋浚,太武帝拓跋焘的嫡孙。季年,末年。②储贰:皇位继承人。③属心:归心;心悦诚服地归附。④则:表率;效法。⑤市:集市。(chán):公家所建供商人存储货物的房舍。⑥虢(guō):周代诸侯国名。⑦列肆贩卖:摆摊贩卖。⑧府藏:仓库。⑨休:美好。⑩给事中:官名,备顾问应对,讨论政事。温室:汉之宫殿名,此指暖室。斫(zhuō):砍。【译文】

恭宗晚年,一味亲近左右奸佞小人,广占田地,大兴园囿,从中获利。高允进谏说:“天地之所以能承载万物是因他没有私心;帝王之所以能领有百姓也因没有私心。过去的圣君明主,以最公平的心主宰事物,所以把金子藏在山中,把宝珠藏在深渊,以此向天下人显示无私,用俭朴教训天下人。所以他们的美名流传,千年不衰。目今殿下是国家皇位继承人,四海归附,言行举动,被万方效法,而营建私田,畜养鸡犬,甚至在市场上卖酒,与百姓争利,人们议论纷纷,却与贩卖东西的争夺这些小利。过去虢国行将灭亡的时候,天神曾经降临人间,赐给它土地,可最后还是丧失了那个国家。东汉的灵帝,不尽作皇帝的责任,喜欢与宫人设店铺做买卖,私设仓库,以谋取小利,终于有颠覆丧难的祸患。过去的教训如此,非常值得畏惧。作君主的人,对选择人才必须谨慎。……所以希望殿下体察我的话,斥退奸佞小人,亲近忠良之士,把各地的田园,分给贫穷的人,畜产和贩卖的东西,及时收回散发出去。如果这样,颂扬之声就会一天天传来,非议之论也可以消除。”

……

给事中郭善明,生性机变乖巧,想炫耀自己的才能,劝高宗大兴宫室。高允劝谏说:“我听说太祖拓跋蠱平安天下以后,才开始修建都市,他建筑这些城邑,施工一定要利用农闲季节,否则不予动工。现在我们立国的时间已久,宫室已经齐备,永安前殿足够朝会万国,西堂暖室足够皇上宴请歇息,站在紫楼之上足可以登高远眺。如果要广修壮丽的宫室作为奇观,也应该逐渐进行,不可仓猝从事。预计砍伐木材、运输土方及各种杂活需得两万人,成年男子干活,老年儿童供给粮饷,合计起来共四万人,半年内才能完工。古人说过:“一个男子不耕种,就有人受饥饿;一个女子不纺织,就有人受冻寒。何况动用几万民工,他们所损失和耗费的东西也太多了啊。考究古代,验证当今,这是必然的结果。这确实是圣明的帝王不得不思量的。”高宗听从了他的建议。

御人

卢昶有辱使命

卢昶,字叔达,小字师颜,学涉经史,早有时誉。太和初,为太子中舍人,兼员外散骑常侍①,使于萧昭业②。……及昶至彼,值萧鸾③僭立,于是高祖④南讨之,昶兄渊为别道将。而萧鸾以朝廷加兵,遂酷遇昶等。昶本非骨鲠⑤,闻南人云兄既作将,弟为使者,乃大为恐怖,泪汗交横。鸾以腐米臭鱼豆供之,而谒者⑥张思宁辞气謇谔⑦,曾不屈挠,遂以壮烈死于馆中。昶还,高祖责之曰:“衔命之礼,有死无辱,虽流放海隅,犹宜抱节致殒。卿不能长缨首⑧,已是可恨。何乃眉饮啄,自同犬马。有生必死,修短几何。卿若杀身成名,贻之竹素⑨,何如甘彼刍菽⑩,以辱君父乎?纵不远惭苏武,宁不近愧思宁!”(《魏书.卢玄传》)【注释】

①员外散骑常侍:官名,是皇帝侍从官之一,掌管机要。②萧昭业:南齐高帝萧道成的曾孙。③萧鸾:萧昭业侄子,南朝齐明帝。④高祖:即孝文帝元宏(公元467—499年)。⑤骨鲠(gěng):耿直;正直。⑥谒者:官名,从八品。⑦謇(jiǎn)谔:正直敢言貌。⑧长缨(jī)首:自戕以殉国。⑨竹素:指史书。⑩刍(chú)菽:喂牲口的草料。【译文】

卢昶,字叔达,小名师颜,学业涉经史之书,很早就博得时人的称赞。高祖太和初年,官拜太子中舍人,兼员外散骑常侍,受命出使到萧绍业营中。……。卢昶到达萧昭业营中以后,恰逢萧鸾杀死萧昭业僭号自立,于是高祖发兵向南征讨他,卢昶的哥哥卢渊为别道将。萧鸾因朝廷派兵征讨,就残酷地虐待卢昶等人。卢昶本来不是一个正直之士,又听萧鸾营中的人说他的哥哥作北魏军将领,弟弟在这里作使者,非常担心害怕,吓得眼泪汗水直往下淌。萧鸾用烂米臭鱼像喂牲口一样给他们吃,而谒者张思宁严辞斥敌,竟不屈不挠,于是在馆驿中壮烈而死。后来卢昶返魏,高祖谴责他说:“奉命出使,纵使死在异邦,也不能有辱使命,即使被流放到海角天涯,仍应该保持节操,你未能自戕以殉国,已经就很令人愤慨。为何还要卑躬屈膝地吃喝敌人提供的饭食,把自己等同于犬马一般呢?人有生必有死,即使苟且多活一些时日又算得了什么呢。你如果身死成名,也可名垂于青史,为何要吃那种粗食以延残喘,而有辱君命呢?即使不有愧于汉代的苏武,难道不有愧于与你同时出使的张思宁吗?”公孙轨先廉后贪(公孙)轨,字元庆。少以文学知名,……出从征讨,补诸军司马。世祖平赫连昌,引诸将帅入其府藏,各令任意取金玉。诸将取之盈怀,轨独不探把。世祖乃亲探金赐之,谓轨曰:“卿可谓临财不苟得,朕所以赠赐者,欲显廉于众人。”

……世祖将北征,发民驴以运粮,使轨部诣雍州。轨令驴主皆加绢一匹,乃与受之。百姓为之语曰:“驴无强弱,辅绢自壮。”众共嗤之。……轨既死,世祖谓崔浩①曰:“吾行过上党②,父老皆曰:‘公孙轨为受货纵贼,使至今余贼不除,轨之咎也。其初来,单马执鞭;返去,从车百两③。’……轨幸而早死,至今在者,吾必族而诛之。”(《魏书.公孙轨传》)【注释】

①崔浩:北魏清河东武城人,字伯渊。太宗初拜博士祭酒,累官至司徒,仕魏三世,军国大计,多所参赞。浩工书,并通经史,作《国书》30卷,为鲜卑大臣所忌,太平真君十一年遂以矫诬罪诛死灭族。②上党:地名。在今山西长治市。③两:同“辆”。【译文】

公孙轨,字元庆,少年时就以文学闻名于世,……跟随皇上出兵讨贼,补任诸军司马。世祖拓跋焘讨伐赫连昌时,带领众将帅进入皇家仓库,令他们随意取走里面的金银和宝玉。诸将恣意拿取,怀中都堆得满满的,只有公孙轨不取什么。世祖便亲手拿了一块金子赐给他,并对他说:“你真可算得上是临财不取,我之所以要这样进行赏赐,就是要在众人面前找出那些清正廉洁之人。”

……世祖准备向北征讨,便征调老百姓的驴子搬运粮食,让公孙轨调雍州驴。公孙轨却令驴主每条驴增绢一匹,公孙轨与驴主共分其利。当时百姓中流传这样两句话:“驴无强弱,辅绢自壮。”人们以此来讥笑公孙轨贪婪。……公孙轨死后,世祖对崔浩曰:“我从上党地区经过,那里的父老乡亲都说:‘公孙轨接受赃贿放纵贼寇,致使余祸至今未除,这都是公孙轨的罪过。他初来上党时,单人匹马;离开上党时,运载货物的车子就达上百辆。’……公孙轨死得早,要不然的话,我一定要诛灭他的九族。”

法制

孝文帝大义灭亲(元)恂①不好学书,休貌肥大,深忌河洛②暑热,意每追乐北方。中庶子③高道悦数苦言致谏,恂甚衔之。高祖幸嵩岳④,恂留守金墉⑤,于西掖门内与左右谋,欲召牧马轻骑奔代⑥,手刃道悦于禁中。领军⑦元俨勒门防遏,夜得宁静。厥明,尚书陆琇驰启高祖于南,高祖闻之骇惋,外寝⑧其事,仍至汴口而还。引恂数罪,与咸阳王禧等亲杖恂,又令禧等更代,百余下,扶曳出外,不起者月余。拘于城西别馆。引见群臣于清徽堂,议废之。司空、太子太傅穆亮,尚书仆射、少保李冲,并免冠稽首而谢。高祖曰:“卿所谢者私也,我所议者国也。古人有言,大义灭亲。……此小儿今日不灭,乃是国家之大祸,脱待我无后,恐有永嘉之乱⑨。”乃废为庶人,置之河阳⑩,以兵守之,服食所供,粗免饥寒而已。……

……中尉李彪承间密表,告恂复与左右谋逆。高祖在长安,使中书侍郎邢峦与咸阳王禧,奉诏赍椒酒诣河阳,赐恂死,时年十五。(《魏书.废太子传》)【注释】

①恂:即元恂,字元道。北魏孝文帝长子,太和十七年(公元493年)七月立为皇太子,后废。②河洛:指黄河洛水两条河流之间的地区。③中庶子:官名,太子属官。④嵩岳:即嵩山,在河南登封县。⑤金墉:古城名,即金墉城,是当时洛阳城(今河南洛阳市东)西北角上一小城。⑥代:即北魏王朝的发祥之地,包括今山西代县在内的部分地区。⑦领军:官名,与中护军同掌中央军队,是重要军事长官之一。⑧寝:(消息等)扣住不发。⑨永嘉之乱:永兴元年(公元304年)匈奴贵族刘渊利用东晋“八王之乱”和各族人民起义的时机,起兵离石,国号汉,次年其子刘聪歼灭晋军十余万人,并在同年遣刘曜率兵破洛阳,俘怀帝,纵兵烧掠,杀王公士民三万余人,史称这一时期为“永嘉之乱”。⑩河阳:古县名,在今河南孟县。椒酒:用椒实浸制的酒。【译文】

元恂不爱读书学习,身体肥胖,惧怕洛阳地区暑热的天气,心里常常思念南迁洛阳之前北方的快乐情景。中庶子高道悦多次苦言劝谏,元恂因此对他十分不满。高祖驾幸嵩山,留元恂镇守金墉城。元恂就在西掖门与心腹谋议,准备轻快的马匹驰回到南迁之前的代国所在地,便在皇宫内亲手杀掉高道悦。领军元俨严守宫门,预防哗变,当天夜里才没出什么意外,和先前一样宁静。第二天天一亮,尚书陆琇骑着快马向南奏明高祖,高祖闻报后惊骇不已,但并未向外透露此事,仍然到汴口巡游一番才返回洛阳。回来后列举元恂几条罪状,与咸阳王元禧等人一起亲自杖罚元恂,并不时令元禧等人代他杖罚,打了一百多下,被人搀扶着拖了出去,一个多月不能起床。接着又将元恂拘禁在城西客馆中。太祖在清徽堂召见群臣,商议废黜太子一事。司空、太子太傅穆亮,尚书仆射、少保李冲都摘下乌纱帽为元恂谢罪求情。高祖说:“你们谢罪求情只是出于个人利益,而我提议废掉太子却事关社稷命运,古人说过大义灭亲这句话,……今日如果不废黜他,便为我元魏江山留下一个大祸根,等到我死之后,永嘉之乱的惨剧恐怕会再度重演。”于是废元恂为庶人,把他安置在河阳,派兵防守,所供应的饭食衣服,也只是刚够免除饥寒而已。

……后来中尉李彪密呈奏表,告发元恂与手下人意欲谋反。高祖当时正在长安,便派中书侍郎邢峦与咸阳王元禧,奉诏携带椒酒赴河阳,诏赐元恂自尽,当时年仅十五岁。司马悦辨真凶

世宗初,悦①除镇远将军、豫州刺史。时有汝南②上蔡董毛奴者,赍钱五千,死在道路。郡县疑民张堤为劫,又于堤家得钱五千。堤惧拷掠③,自诬言杀。狱既至州,悦观色察言,疑其不实。引见④毛奴兄灵之,谓曰:“杀人取钱,当时狼狈⑤,应有所遗,此贼竟遗何物?”灵之云:“唯得一刀鞘而已。”悦取鞘视之,曰:“此非里巷所为也。”乃召州城刀匠示之,有郭门者前曰:“此刀鞘门手所作,去岁卖与郭民董及祖。”悦收及祖,诘之曰:“汝何故杀人取钱而遗刀鞘?”及祖款引⑥,灵之又于及祖身上得毛奴所著皂襦⑦,及祖伏法。(《魏书.司马悦传》)【注释】

①悦:即司马悦,字庆宗,曾官北魏立节将军、建兴太守、宁朔将军、司州别驾,永平元年(公元508年)被杀。②汝南:郡名,治所在上蔡(今河南上蔡西南),辖境相当于今河南颍河、淮河之间,以及安徽茨河、淮河以北的地区。③拷掠:鞭打,这里指用刑。④引见:接见。⑤狼狈:此为慌张的意思。⑥款引: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⑦皂襦:黑色的短袄。【译文】

世宗即位初年,司马悦擢升为镇远将军、豫州刺史。当时汝南郡上蔡县有个叫董毛奴的人携带了5000钱,被人杀死在大路上。郡县两级都怀疑是村民张堤杀人后抢劫,并且在张堤家中搜出5000钱。张堤怕受刑,只好屈招是自己杀人。此案送到州里,司马悦通过观察罪犯的语言和脸色,怀疑其中有问题。便接见了董毛奴的哥哥董灵之,问他说:“杀人抢钱,当时慌乱紧张,一定丢下了什么东西,这个罪犯究竟丢下什么东西没有?”董灵之说:“只是拾到一把刀鞘。”司马悦拿过刀鞘仔细观察,说:“这把刀不是乡下制造的。”便召集州城里的刀匠都来看这把刀鞘,有一个叫郭门的人走上来说:“这把刀鞘是我打制的,去年卖给城外的百姓董及祖。”司马悦便拘禁了董及祖,责问他说:“你为何杀人抢钱而丢下刀鞘呢?”董及祖此时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董灵之又在董及祖身上搜出了董毛奴所穿的黑色短袄,董及祖被处死。

理财

杨氏不羡荣华

姚氏妇杨氏者,阉人苻承祖姨也。家贫无产业①。及承祖为文明太后所宠贵,亲姻皆求利润②,唯杨独不欲。常谓其姊曰:“姊虽有一时之荣,不若妹有无忧之乐。”姊每遗其衣服,多不受,强与之,则云:“我夫家世贫,好衣美服,则使人不安。”与之奴婢,则云:“我家无食,不能供给。”终不肯受。常著③破衣,自执劳事。时受其衣服,多不著,密埋之,设④有著者,污之而后服。承祖每见其寒悴,深恨⑤其母,谓不供给之。乃启其母曰:“今承祖一身何所乏少,而使姨如是?”母具以语之。承祖乃遣人乘车往迎之,则历志不起,遣人强舁⑥于车上,则大哭,言:“尔欲杀我也!”由是苻家内外皆号为痴姨。(《魏书.列女传》)【注释】

①产业:家产。②利润:分沾利益。③著:同“着”。④设:如果;即使。⑤恨:埋怨。⑥舁(yú):抬。【译文】

有位姚姓的妻子杨氏,是宦官苻承祖的姨母。家贫没有家产。及至苻承祖为文明太后所宠幸后,他的亲戚便都来投靠他,以便分沾利益,只有杨氏不这样做。她时常对他姐姐说:“姐姐虽然有一时的荣华富贵,但不如我有无忧无虑的欢乐。”她姐姐常送她一些衣服,大都没有接受,如若强行塞给她,她就说;“我夫家世代贫穷,这些华丽的衣服,穿在身上反而令人不安。”姐姐便说送给她丫环,她就说:“我家缺衣少食,养不起丫环。”不肯接受。常常穿得破衣烂衫,内内外外,亲手操持。有时偶尔接受几件衣服,也都没有穿,而是偷偷地把它埋藏起来,即使有穿在身上的,也要先把它弄脏然后再穿。苻承祖每每见到她穷困潦倒、面容憔悴,心里便怨恨他母亲,认为母亲没有周济她,就开口对他母亲说:“现在我们倒是要什么有什么,啥也不缺乏,却让姨母这样贫寒。”母亲便把这前前后后的经过全告诉儿子。于是苻承祖便派人乘车去迎接杨氏,杨氏却死活也不肯起身,又派人强行把杨氏抬到车上,她便大哭不止,并说;“你不如要我的命吧!”从此,苻家内外都称她为“痴姨”。贪人败类

后幸左藏①,王公、嫔、主以下从者百余人,皆令任力②负布绢,即以赐之,多者过二百匹,少者百余匹。唯长乐公主手持绢二十匹而去,……世称其廉。仪同、陈留公李崇,章武王融③并以所负过多,颠仆④于地,崇乃伤腰,融至损脚。时人为之语曰:“陈留、章武,伤腰折股,贪人败类,秽我明主”。(《魏书.皇后列传》)【注释】

①左藏:魏都洛阳城左的国库。藏,储存东西的地方。②任力:有多大力出多大力。③融:即元融,北魏皇族,封章武王。④颠仆:因负载过重而跌倒。【译文】

灵皇后驾幸洛阳城左的国库,王公、妃嫔及随从100多人。灵皇后下令跟随的人可在国库中尽力扛负布匹,然后就将这些布匹赐给他们,扛得多的竟一次扛了两百匹,少的也不下百匹。而长乐公主手里只拿了20匹,……当时的人们称赞长乐公主很廉洁,不贪财。仪同官陈留公李崇和章武王元融都因为扛得太多,跌倒在地,李崇扭伤了腰,元融扭伤了脚。当时的人作了这样两句顺口溜:“陈留、章武,伤腰折股。贪人败类,秽我明主。”

德操

李洪之贪赃丧命

李洪之,本名文通,……少为沙门,晚乃还俗。真君①中,为狄道护军,……会永昌王仁随世祖南征,得元后姊妹二人。洪之以宗人潜相饷遗,结为兄弟,遂便如亲。颇得元后在南兄弟名字,乃改名洪之。……元后临崩,昭太后问其亲,固言洪之为兄。……以外戚为河内太守,进爵任城侯,……

洪之素非廉洁,每多受纳。时高祖始建禄制,法禁严峻,司察所闻,无不穷纠。遂锁洪赴京。高祖临太华,庭集群官,有司奏洪之受赃狼藉,……高祖亲临数之,以其大臣,听②在家自裁。……及临自尽,沐浴换衣。防卒扶持,将出却入,遍绕家庭,如是再三,泣叹良久,乃卧而引药。(《魏书.酷吏传》)【注释】

①真君: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的年号,共十二年(公元440—451年)。②听:判决。【译文】

李洪之,本名文通,……幼时曾做过和尚,后来还俗。北魏真君年间,为狄道郡护军。……正值永昌王拓跋仁随世祖南征,得到元后姐妹二人。李洪之便以同宗的身份暗中相遗赠,并结为兄妹,从此便如同亲兄妹一般。又打听到了元后在南方的兄弟的名字,就改名洪之。……元后临死前,昭太后问她有什么亲人,元后便说李洪之是自己的哥哥。……

李洪之以外戚的身份被任命为河内太守,封爵任城侯。……

李洪之向来不太廉洁,常常接受别人的贿赂。当时高祖刚刚建立官吏俸禄制度,法律严苛,司法监察部门一发现犯罪行为,就会追察到底。这样李洪之便被脚镣手拷押往京都。高祖亲临太华殿,召集群臣,执法官奏陈李洪之贪赃枉法的种种罪行,……高祖看了罪状后很愤怒,亲自历数其罪,因为他是朝中大臣,赐他在家自尽。……自尽那天,李洪之沐浴更衣。士卒一直扶持着他,将出门时,又转身回去,绕着屋子走了几圈,哭泣叹息了好长一段时间,便躺在床上仰起脖子服药自尽了。

传世故事

鲜卑主误杀其子

拓跋力微是鲜卑索头部的大人,也就是后来史称的魏始祖神元皇帝。他雄武,颇富谋略,所率索头部在鲜卑诸部中势力最为强盛,有骑兵号称二十余万,诸部大人都尊他为首。他迁居定襄的盛乐后,认为以前匈奴蹋顿之徒所采取的劫掠边民以谋财利的行径既伤及自身又易树仇敌,不足为法,就采取了与曹魏睦邻友好的政策。

曹魏景元二年(261),拓跋力微派遣其子拓跋沙漠汗前往曹魏。沙漠汗留居曹魏时,与人相处得很融洽,得到了不少馈赠的财物。西晋取代了曹魏后,拓跋力微继续保持与中原的友好关系,沙漠汗仍然留在西晋,六年后,他才以父亲年迈为由辞晋北归。

晋咸宁元年(275),沙漠汗再次奉父命前往西晋。是年的冬天,他离开晋都北归,晋武帝赠给他许多物品,以致随归的牛车达百辆之多。沙漠汗一行抵达并州时,晋征北将军卫盽密奏武帝,请求扣留他们。武帝难以失信于人,没有答应。卫盽又上书武帝,请求以金钱锦缎贿赂鲜卑诸部的大人,用离间计使他们彼此怀疑,相互仇杀。武帝这次同意了卫盽的意见,让他照计行事,并且扣留了沙漠汗。

咸宁三年(277),晋武帝准予沙漠汗返乡,拓跋力微闻知大喜,派遣诸部大人前往阴馆迎接沙漠汗。沙漠汗在阴馆与他们一起饮酒时,仰见天上有鸟飞翔,便对他们说道:“我给你们射一只下来。”说完拿过弹弓弹射,弦声响后,鸟儿随即从空中掉在了地上。那时,鲜卑没有弹弓这种武器,诸部大人只听见弓弦响,未见箭射出,却看到鸟儿被击落,都不禁惊得面面相觑。他们在背后商议道:“沙漠汗的风度服装已经同于中原,而且还学会了此等绝世的奇术,如果他回来继承首领的位置,实行改革,我们这些人肯定会不得志。不如让拓跋力微身边的几个儿子当接班人。”再加上先前晋人已对他们施用了离间计,因此他们一拍即合,开始策划除掉沙漠汗。他们首先抢在前头赶了回去,拓跋力微见他们归来,问道:“我儿子已经游历了中原,现在有什么长进啊?”诸部大人都回答道:“令郎才能技艺十分高超,用一只空弓就能射落飞鸟。他学到手的好象是晋人的旁门左道,这可是乱国害民的不祥之兆哇!愿您三思。”拓跋力微因沙漠汗先后去中原多年,日渐宠幸起身边的几个儿子,而且他已届垂暮之年,头脑已不如往日明晰。这次一听诸部大人如是说,心中起了疑心,就说道:“不能容他回来,就该趁早除掉他!”诸部大人要的便是这句话,于是派人前去杀死了沙漠汗。

拓跋力微诛除了儿子后有些悔之无及,一窝火,人也病倒在床。乌桓王库贤时为拓跋力微宠信,手中握有实权,加上又接受了卫盽的重礼,于是便想利用拓跋力微卧病之机制造混乱。他故意当着诸部大人的面在庭院中磨砺大斧,诸部大人很奇怪,问他磨斧干什么,他回答说:“主上恼恨你们进谗言,夺去了沙漠汗的性命。现在要把你们的大儿子都抓起来处死。”诸部大人听后信以为真,各自散去。其后不久,拓跋力微一命归阴,鲜卑诸部内乱频仍,拓跋氏的势力因此走向了衰落。(《魏书.序纪》)魏太宗善用贤士

魏泰常八年(423),魏太宗明元帝拓跋嗣死,其子拓跋焘即位,是为世祖太武帝。世祖明智过人,勇武善断,在位的近三十年间,“扫统万,平秦陇,翦辽海,荡河源,南夷荷担,北蠕削迹。廓定四表,混一戎华,其为功也大矣!遂使有魏之业,光迈百王”。他建立伟业丰功的经验之一,是举贤任能,“拔士于卒伍之中,惟其才效所长,不论本末”。

神(jiā)四年(431),世祖曾下诏书,表明了求贤若渴之心。他听到有关官员盛称“范阳卢玄、博陵崔绰、赵郡李灵、河间邢颍、勃海高允、广平游雅、太原张伟等,皆贤俊之胄,冠冕州邦”,便在诏书中急不可耐地指示各地方官,以礼征召卢玄这类“隐迹衡门,不耀名誉者”。诏书下达后,州群官员闻风而动,一下子给他送来了数百人。世祖非常高兴,按照各人的特长全部录用了他们。然而,有些地方官员为了执行诏命,举荐贤才时也不管人家是否志愿出山,一律以催逼的手段,把人家打发到了京师。世祖知道以后很生气,就在第二年下诏明令禁止。他在诏书中说道:“我多年来致力于扫平伪逆、征讨凶顽的大业,极想得到助我治国安邦的英才贤士,故而诏命各州郡发现隐逸,荐举人才。古时的君子修身养性于衡门之下,奇才大略为世所用,但他们都不是被逼着出山的。或者雍容雅静,不慌不忙,像陶潜一样三命而后至;或者繞繞惶惶,急于立业,象伊尹一样负鼎而自到。他们出山的缓急虽然不一样,但济时匡世却是相同的。各地召人纳士均应晓喻以礼,由其进退自如,为何要逼迫他们呢?这样做纯属地方官员有失我的旨意。哪里是发扬光大我的思想?分明是在显示我的德行不到家。从今以后,各地选人荐士时务必要宣传我虚心求贤之心,人到以后就应根据各自的文才武艺,授以政事。”

世祖如此求贤若渴,召人有道,果然使一大批忠臣良将聚集于他的身边,而且“人思效命,所向无前”。此外,世祖还善于调动群臣为他效力的积极性。自古以来,都是人臣为天子歌功颂德,而世祖却反其道而行之,“命歌工历颂群臣”,亦即让乐工歌手专门演唱各位大臣的某一突出的长处,以这种特殊的文艺形式褒扬人臣。如官至上党王的长孙道生,为人特别廉洁。他身居高位,却“衣不华饰,食不兼味”。一副骑马用的熊皮障泥用了数十年仍不肯丢掉换新的。他出镇在外,家中的子弟翻造了新屋,他回家后叹道:“昔霍去病以匈奴未灭、无以家为,今强寇尚游魂漠北,吾岂可安坐华美也。”在狠狠教训了子弟后,命人拆毁了新屋。抚军大将军、左光禄大夫崔浩“才艺通博,究览天人,政事筹策,时莫之二”,多谋善断有如汉初的张子房。世祖看重长孙道生的清廉、崔浩的智谋,因此吩咐歌工演唱他们时,有“智如崔浩,廉如道生”之语。其他诸臣,歌中亦各有所佳。群臣见世祖这般称扬自己,受宠若惊,更加竭立效劳了。(《魏书.世祖纪》等)魏高祖褒忠求贤

魏高祖孝大皇帝拓跋宏是个有雄才大略的君主。他“爱奇好士,视下如伤”。对忠心耿耿的臣子,不仅在其生前给以高官显位,而且在其死后还树碑立传,想因此引起忠义效应。

太原晋阳人王睿(ruì),字洛诚,因精通天文卜筮之学,而且容貌伟丽,早在魏高宗文成皇帝拓跋浚(jùn俊)朝即被任为要职。承明元年(476),文明太后临朝听政,王睿特别受宠,累官至吏部尚书,封太原公,得以参预机密政事,满朝文武都怕其三分。

太和二年(478),高祖拓跋宏与文明太后率领百官群僚来到虎圈观赏老虎时,发生了意外。一只老虎突然蹿出了圈外,直扑高祖和文明太后所坐的地方。左右侍从一时吓得心惊胆丧,作鸟兽散。只有王睿镇定自如,他从别人手中夺过一支戟,一边挥舞着吓唬老虎,一边紧紧护卫着高祖和文明太后。老虎被赶跑后,惊魂落定的高祖和文明太后特别感激王睿这个舍身相救的忠臣,从此对他更加另眼相待。王睿的官职不断上升,一直作到了中山王、镇东大将军。高祖和文明太后赏给他的珍宝绫罗数以万计。因为每次赏赐,都是由宦官押着有帷幕遮盖的车子,于夜间开进他的府第,因此他人不知其详。致于赏赐给他的田园、奴婢、牛马等等,也都是好上加好的。

王睿对政事提出的一些意见,高祖也往往听得进去。如沙门法秀的谋逆事件,曾株连到许多人。王睿为避免打击面过宽,曾劝谏高祖道:“与其误杀了无辜之人,倒不如宁可放过了有罪之人。应以严惩首恶,余皆不问为宜。”高祖采纳了他的谏言,结果使一千多人免受了牵连。后来,他患病时,高祖、文明太后曾几次亲自去探视他。他身当垂危之际,还向天子上奏了最后一道奏疏,言词恳切地写道:“臣闻为治之要,其略有五:一者慎刑罚,二者任贤能,三者亲忠信,四者远谗佞,五者行黜陟。夫刑罚明,则奸宄息;贤能用,则功绩著;亲忠信,则视听审;远谗佞,则疑间绝;黜陟行,则贪叨改。”

王睿死时,高祖和文明太后非常哀痛。他们亲自到灵前吊唁,并赐给隆重的葬仪,赠以卫大将军、太宰、并州牧,谥以“宣王”称号。下葬那一天,高祖登上城楼目送王睿的灵车;并且诏命于京城南二十里的大道右侧为其修建祠庙,树碑一座,铭刻他的业绩,设置五户人家于庙旁,专门负责祭祀。高祖还命人画了几张五睿御虎护驾的画图,悬挂在诸殿之中,命文臣高允配上赞语。当时,京城中的士女也抢着谱写新曲,歌唱王睿,名之为《中山王乐》。高祖得知后,吩咐采进乐府,命乐工加以合乐演奏。高祖拓跋宏以种种形式褒扬王睿的忠义,自然期待着有更多的王睿出现。(《魏书.恩幸传》)孝静帝用臣反为臣用

北朝北魏末年,高欢拥兵专权,杀死节闵帝,立元修为傀儡皇帝,即孝武帝。后孝武帝元修逃奔关中宇文泰,为西魏;高欢又在东方立元善为帝,即孝静帝,迁都邺(今河北临漳县西南),是为东魏。东魏建立之后,政权一直掌握在高欢、高澄父子手中。

孝静帝元善喜好文学,美仪轩然,力气很大,能挟石狮子翻墙,射箭无不中的。每次嘉会喜宴,爱让群臣赋诗,文武皆备,有北魏初年孝文帝遗风。当时,齐文襄王高澄掌握大权,对孝静帝极为忌恨,就派自己将军府中的中兵参军崔季舒去皇帝身边做中书黄门侍郎(侍从皇帝,传达诏命的高级官吏),专门窥察皇帝动静,事无大小都要向高澄密报。

崔季舒字叔正,生性敏捷,少年时就涉猎经史,擅长撰文作书,在当时就很才名。在高澄将军府做中兵参军时就深受重爱,所以拼死效忠。高澄当时做中书监,把门下省的事权也揽归己,崔季舒善晓音乐,故而方伎类的官也隶属中书。方伎属中书,就从崔季舒始。高澄每次进奏文表,有的文辞繁杂不通,崔季舒就取出专门加以修饰润色,再向皇帝规劝。孝静帝每次向高澄势力作答,都要与崔季舒商量,称崔中书是自己的奶母。崔季舒虽身在魏帝朝中,但心却在高澄专权的霸府中,他们每次密谋大计,他都要参加。

高澄经常问崔季舒:“那傻瓜又怎么样了?那傻样子稍有变化否?”孝静帝曾经与高澄一起在邺城东打猎,皇帝驰逐如飞。监卫都督乌那罗、受工伐从后面呼喊孝静帝道:“天子别跑了,大将军要发火了。”高澄曾经与皇帝一起饮酒,高澄举杯劝酒说:“臣澄劝陛下饮酒。”孝静帝不高兴,说:“自古没有不亡的国家,朕为什么要这样活着”!高澄大怒道:“朕!朕!狗屁朕”!高澄当即让崔季舒打了皇帝三拳,拂袖而去。第二天,高澄又派崔季舒向皇帝表示致歉,孝静帝也向他致谢。皇帝又赐给崔季舒绢,季舒不敢接受,去请示了高澄,高澄让他只接受一段,皇帝把一百绢给他,说:“这也是一段!”(《魏书.孝静本纪》、《北史.崔季舒传》)柳崇巧审疑案

北魏柳崇,河东解县人,为人端方雅致,颇有气量,也颇有学行。他初出仕时,任太尉主簿,尚书右外兵郎中,不久就在官场中崭露了头角,引起了上层统治者的重视。

当时,河东、河北二郡长期为了辖境问题发生争执。由于有争议的地区有富饶的盐池,又有一条十分重要的有名通道——虞阪。因此,两郡的官吏和百姓,都不愿意将那块地区割让出去。在相当长的一个时间里,郡与郡之间、百姓与百姓之间,纷纷攘攘,争讼不休,一直闹到京城的御史台以及其他有关部门。魏孝文帝久闻柳崇善于处理此类复杂事务,便派他去审理这一专案。他通过仔细考察争议地区的历史归属和现实情况,妥善做好两郡官民的疏导工作,平稳地处理了双方多年的纷争。两郡的官民上下,都表示愿意停止诉讼。这桩麻烦案件的办妥,更加提高了柳崇的声誉。

后来,他升迁为河北太守。他刚到河北郡上任,就发生了一起郡民张明丢失马匹的案件。县令费了好大力量,也没有查出盗贼,却抓了十几个行迹可疑的嫌疑犯。但究竟谁是盗马贼,仍然难以断清。案子就这样送到了郡里。柳崇也觉得漫无头绪,难以审理。想来想去,他考虑好了一个可以试试的办法。

柳太守把那十多个嫌疑犯逐一叫上堂来,先是一个个从头到足仔细观察,然后开始同他们逐个谈话。可是,他一个字也不提张明丢马、捉贼破案的事。他和颜悦色地向他们问长问短,问他们家住哪里,家里有几口人,父母还在不,有兄弟几个,子女几个,又问他们在家以何为生,今年农村收成怎样,交纳多少赋税,家里的日子过得如何,等等。嫌疑犯们一开始都十分紧张,经过同太守一番平静、和缓的对话,心里没有鬼的人,言谈不再拘束,情态也逐渐自然、放松起来。多数人随问随答,侃侃而谈,看不出有什么心理负担。但柳太守也发现有两三个人神情诡秘,故作矜持,说话吞吞吐吐,生编硬造,显然是为了掩盖自己身上的某种不肯让人知道的东西。

经过对嫌疑犯们的辞色的细微观察,柳崇的心里已经明白大半。然后,他才开始转入审案正题。他集中力量对那几个表现极不正常的人进行严厉审问。在他的凌厉而有力的追问下有两个人的精神防线终于崩溃,再也无法抵赖,只得承认是他们合伙盗走了张明的马,为首的贼人叫吕穆,尽管他奸猾狡黠,到底还是暴露了真正面目,受到了国法的惩处。柳崇的智谋干练,使得郡内匪人畏服,社会秩序帖然安定。(《魏书.柳崇传》)赵修小人得志暴富暴亡

我们常用“小人得志”这句话来形容某些暴发户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北魏世祖时代的赵修就是一个这样的得志小人。

赵修是赵郡房子(在今河北省高邑县南)人。他的父亲是县里的一个小官吏。他年轻时,只是在太子东宫当一个小吏,侍候太子元(拓跋)恪。他力气很大,很讨元恪的欢心。

高祖元宏死后,元恪当上了皇上,史称世宗。元恪便让赵修跟着进宫,当了一名侍者,继续伺候世祖元恪。由于他有长期服侍元恪的经验,会邀众取宠,所以一天比一天受宠。世宗登基后,赵修的官位在短短几个月就连续攀升几次。先后被任命的官职就有:员外通直、散骑常侍、镇东将军、光禄卿等等,每次升官,他都要设宴庆贺,世宗亲自到他的家里参加宴会。皇帝带了头,诸王公、卿士、百僚便都跟着世宗参加。世宗还亲自接见他的母亲。赵修能喝酒,每次宴会,连那些王公们也经常被灌得支持不住。

皇帝每次到郊庙去举行祭祀活动,赵修都要陪着皇帝来来去去,骑着高头大马,出入于只允许皇帝和内眷们出入的地方。足见世宗对他的信任和宠幸了。

咸阳王元禧被诛以后,那大量的家财,大部分赏赐给了赵修和另一个宠臣高肇,不用说平常的俸禄、贿赂和掠夺,仅这一次的赏赐,就足以让他成为大富翁了。

其实赵修并非聪敏,不爱读书,不通文墨。但就是这样的人,越是会作那些荒淫无耻的事情。

赵修发迹了,他的父亲也沾了光,被赠为威烈将军和本郡的太守。可惜不久他就死了。百官从王公以下都来吊唁,祭祀用的牛和其他用具堵塞了大门和大街。给他做的石碑、石兽、石柱,都要征用百姓的车给拉送到他的家乡,而费用都是公家给出。发丧用的车上百辆,一路上所需的费用也是公家给出。同时,世宗还宣布,追赠赵修的父亲为龙骧将军。

出殡本是件悲伤的事情。可是,赵修一路上毫无悲戚之容。他和宾客们一路上抢掠妇女,或者扒光了她们的衣服调戏,或者奸污。那些歹徒们鼓噪笑骂,毫无节制。

这一年,世宗又给赵修扩建宅邸,他邻居的房屋很多都被他兼并了。而邻居中那些“自愿”把房屋捐献给赵修的,就会受到破格的提拔。有姓侯的两兄弟,就因为把房基捐献给了赵修,竟被提为一个大郡的长史。

赵修的房舍高大气派,耀眼夺目,标准等同于王公贵族的宅邸。赵修出身低贱,一夜暴富,真是小人得志。尤其是他在葬父过程中的表现,更加令人发指。有一个叫王显的人,原来依附在赵修的门下,后来他也不满赵修的胡作非为,便暗中把他的所作所为记录下来,并向世宗揭发出来。还有几个与赵修一起为非作歹的人,怕受他的牵连,见有人揭发赵修,也争着揭发他的罪恶。

世宗见揭发他的人很多,知道再护着他是很不得人心的,便下诏指责赵修“不识人伦之体,不悟深浅之方”“居京造宅,残虐徒旅”等多条罪状,并下令抽他一百鞭子。由于赵修的民愤很大,执行笞刑的长官挑了五名强壮的兵士,轮着抽他的屁股。说是一百,实际上抽了三百多下。一般的人受了这种刑罚,肯定当场一命呜呼,可赵修竟没有被当场打死,拉他的车把他拉出去八十里以后,他才断气。(《魏书.赵修传》等)崔氏以身作则不孝子回心转意

崔氏,不知其名,北魏时人。她生性严明而高尚,且教子有方,并能以身作则教人以孝道,因而在史籍中留下了事迹。

崔氏嫁清河(今山东临清县东北)房爱亲为妻,丈夫早逝,崔氏与儿子们相依为命。她熟读经史,贤惠知礼,丈夫死后,便担起教子读书重任,亲自教授《诗经》、《礼记》等典籍。儿子们在其悉心教育下,不仅学到了知识,更主要的是懂得了立身处世的道理。崔氏的两个儿子房景伯及房景先,都成了当时的名士。因崔氏家中生活贫困,懂事的房景伯很早就开始替人代写文书等,赚钱养家。弟弟房景先见哥哥辛苦,刚刚十二岁,就要求以劳动贴补家用。崔氏见他还小,不肯答应。房景先再三请求,终于得到母亲允许,白天砍柴,晚上诵读经史,不仅减轻了家中的生活压力,学问也大为长进。在崔氏的教育下,她的一家成了一个和睦亲爱、尊老爱幼的美好家庭。

房景伯、房景先后来都立朝为官。房景伯任清河太守时,只要碰到疑难案子,觉得难以决断,便总要向母亲请教。崔氏常为他出谋划策、排难解疑。有一次,有个百姓的儿子十分不孝,房景伯的属下都主张干脆把他抓进官府,治他的罪。房景伯于心有所不忍,但也深为其不孝而伤感,便照例回来请教母亲崔氏。崔氏对房景伯说:“人常言,耳闻不如目见。这个老百姓生长山野,没有见过礼教是什么样子,所以不懂得孝敬长辈。何必要责罚他呢?你去把他的母亲接来,跟我一起住,叫他的儿子跟在你身边,让他看看你平时的作为,他也许会自己改掉错误。”

房景伯依从母亲的教诲,将这百姓母子两人接来同住。崔氏和百姓的母亲两人一道进食时,房景伯恭恭敬敬地伺候两位老人家,而不孝顺的儿子则站在旁边,亲眼看着房景伯怎么侍奉长辈。就这样,还没有到第十天,百姓之子就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主动悔过,要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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