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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19 00:4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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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儒勒·凡尔纳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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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天环游地球(美绘版)

八十天环游地球(美绘版)试读:

作者介绍

儒勒·凡尔纳,法国著名科幻小说家。“科幻小说之父”。《八十天环游地球》是他的重要小说之一。

福格和改良俱乐部的会友以两万英镑为赌注,打赌可以在八十天里环游地球一周。随后他带着绰号叫“路路通”的仆人,从伦敦出发,开始了不可思议的环球旅行;最终历经天灾人祸,在没有飞机、远洋巨轮的19世纪,竟然完成了这天方夜谭般的绕地球一周,不仅赢得了打赌,而且获得了爱情。

凡尔纳的作品寓科学知识、创造力、艺术和趣味于一体,在全世界拥有广泛的读者群。正是怀着对作者的崇敬和他书中这份幻想中的真实感,一直到今天,仍有许多年轻读者手捧这本《八十天环游地球》,兴味盎然地踏着福格的足迹,一遍又一遍回味那惊心动魄的八十天旅程。第一章菲莱亚斯·福格和路路通主仆相认

1872年,在萨维尔大街7号的伯灵顿花园里,住着一位菲莱亚斯·福格先生。1814年,他的前任房主谢里丹先生就在这里去世。这位福格先生似乎尽量低调行事,可他仍然成了伦敦改良俱乐部里最与众不同、最受瞩目的人物之一。

谢里丹先生曾经是闻名全英格兰的伟大演说家,而继他之后住在这所房子里的菲莱亚斯·福格先生却是个神秘人物。大家只知道他是位英国上流社会文雅有礼、相貌英俊的绅士,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有人说他长得像拜伦——只是脑袋像,因为他的脚实在无可挑剔——只不过是一个长着小胡子和络腮胡子的拜伦,一个面无表情、活到一千岁也不显老的拜伦。

可以确定,菲莱亚斯·福格先生是英国人,但他很可能不是伦敦人,因为从来没有人在伦敦的交易所、银行,或者任何一个商行见过他;伦敦的所有码头和港口也从未有过一艘菲莱亚斯·福格先生名下的船;这位绅士不是任何一个行政委员会的成员;他的名字从来没有在律师协会、四法学院、林肯院、格雷院中出现过;他也从未在大法院、女王御前审判庭、财政审计庭或者教会法院中打过官司;他既不是工业家,也不是批发商,既不从商,也不务农;他没参加过大不列颠皇家学院,也没参加过伦敦学院;他既不是手工艺学院的成员,也不是罗素学院的成员;不管是西方文学协会还是法律协会,或者是女王陛下直接管理的艺术科学协会里,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个姓名。总之,从阿莫尼卡协会到以消灭害虫为宗旨的昆虫协会,在遍布英国首都的众多协会中,从未见过他的身影。

菲莱亚斯·福格先生不过是改良俱乐部的一名会员,仅此而已。

或许有人会奇怪,一位如此神秘的绅士,是如何进入这个声名显赫的社团的呢?回答是:他是通过巴林兄弟的引荐加入俱乐部的,因为他在他们的银行里开有一个账户。他开出的支票向来照单即付,账户中总是留有存款,因此有着一定的“信用”。

这位菲莱亚斯·福格先生很富有吗?答案是毫无疑问的。但他是如何发财的呢?这恐怕连消息最灵通的人士都不得而知,只有福格先生本人才清楚。不过无论如何,他从不浪费,也绝不吝啬,一旦有地方缺少公益事业或者慈善事业经费,他总是悄悄地,甚至是匿名地向他们捐钱。

总之,没有人比这位绅士更不喜欢交际了。他尽量少说话。他的沉默寡言使他显得更加神秘。不过他的生活却是有目共睹,他所做的总是同样的事,精准无误。一些好事者难免浮想联翩。

他曾经旅行过吗?有这个可能,因为没人比他更加熟悉世界地理。即使是很偏僻的地方,他似乎都了如指掌。有时,俱乐部盛传某某旅行者失踪或者迷路的流言,他只需要简单明了的几句话,就可以澄清这些流言蜚语;他往往提出几种确实存在的可能性,而事情的结果总能证实他的猜测,就好像他有一双千里眼,亲眼目睹了才这样说的。这个人一定到各地游历过——至少是在脑子里。菲莱亚斯·福格先生

然而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菲莱亚斯·福格先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离开过伦敦了。那些有幸比一般人稍稍多了解他的人能够证实,除了每天在从他家到俱乐部两点一线的路上,没人在其他任何地方见过他。他仅有的消遣就是看报纸和打惠斯特牌。这种安静的纸牌游戏倒十分符合他的性格,他常常赢,不过每次赢的钱从不装入腰包,而是变成了慈善基金的一个重要部分。要知道,福格先生纯粹是为了消遣而玩牌,其目的决不是为了赚钱。这种游戏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战役,一场与困难进行的斗争,只是并不需要身体运动,不用走路,也不会感到累,这点十分合他的胃口。

所有人都知道菲莱亚斯·福格先生没有妻子和儿女——这在最老实的人身上倒也可能发生;不过他也没有亲戚朋友——这种情况实际上却不多见。菲莱亚斯·福格先生一个人住在萨维尔大街的家里。从来没有人走进过这幢房子,更别说看其内部构造了。福格先生只需要一个仆人,因为中餐和晚餐他都在俱乐部吃,在同一时间、同一餐厅,坐同一张桌子。他从不请人吃饭,无论是同事还是陌生人。他每天都会在午夜十二点准时到家,不过也就是睡个觉,因为他从不睡改良俱乐部为会员准备的那些舒适的房间。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中,有十个小时他在家中度过,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梳洗。就算有时他会散会儿步,那也不过是习惯性地在俱乐部门厅细木镶嵌的地板上或者在回廊里踱踱步而已。这个回廊的顶部是一个蓝色玻璃的拱形顶,由二十根爱奥尼亚式的红斑岩立柱支撑。他的中餐和晚餐是由俱乐部的厨房、食品储藏室、配膳房、水产供应处和牛奶房送来的美味佳肴。那些穿着黑色礼服和软绒底鞋的俱乐部服务生,总是神情庄重地为他铺好萨克斯产的精美桌布,放上一套特制的瓷质餐具。他喝的雪莉酒、波尔图酒或者掺有香桂皮、香蕨和肉桂的粉红葡萄酒总是盛在漂亮的水晶酒杯里,这些杯子的模子已经失传。而他的饮料里也加了从美洲的湖泊里运来的新鲜冰块,爽口怡人。

如果在这样的条件下生活的算个怪人,那么不得不承认,这种怪法其实也很不错。

萨维尔大街的这幢房子算不得豪华,不过却舒适无比。另外,由于主人的作息习惯一成不变,仆人要做的工作也就不多。不过菲莱亚斯·福格先生要求他唯一的仆人必须做到高度的守时和生活绝对的有规律。就在这天,10月2日,菲莱亚斯·福格先生辞退了他的仆人詹姆士·福斯特,因为这个小伙子那次给他端上的剃须水不是华氏八十六度而是八十四度。现在福格先生正等候着接替福斯特的新仆人,那人应该在十一点到十一点半之间到。

菲莱亚斯·福格端正地坐在扶手椅上,双脚并拢,像是接受检阅的士兵,双手放在膝盖上,上身挺得笔直,头昂得高高,两眼紧盯着挂钟的指针,这个复杂的挂钟不仅能够指示小时、分钟、秒钟,还能指示年月日。等到它敲响十一点半的时候,福格先生就会像往常一样,离家去改良俱乐部。

这时,有人敲福格先生所在的这间小客厅的门。

那个被辞退的仆人詹姆士·福斯特走了进来。“新仆人到了。”他说。

一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上前向福格先生行了个礼。“您是法国人,名叫约翰是吗?”福格先生问道。“我叫让,”新来的仆人回答,“如果您愿意的话,就叫我让·路路通好了。这是我的绰号,说明我天生就有办事的能力。我觉得我是一个很诚实的人,先生,老实说,我曾经干过很多行当。我当过流浪歌手,还在马戏团呆过,我像莱奥塔尔一样表演空中杂技,像布隆丹一样在钢丝上跳舞,后来我又做过体操教练,因为我想更充分地发挥我的才能,最后我还在巴黎消防队里当过中士。在我的档案里还有我参加过的多次重大消防事件的记录呢。不过五年前我离开了法国,因为我想体验一下家庭的感觉,所以我在英国给人当起了仆人。可是我现在失业了,我听说菲莱亚斯·福格先生是全英国最守时并且最喜欢呆在家里的人,所以我才来到先生家,希望从此能安静地生活,忘掉一切,甚至忘掉路路通这个名字……”“路路通很合我的口味,”这位绅士说道,“有人向我推荐过您,我对您的情况十分了解。您知道当我仆人的条件吗?”“知道,先生。”“那就好。现在几点?”“十一点二十二分。”路路通从背心口袋的底部掏出一块很大的银表,回答道。“您的表慢了。”福格先生纠正说。“请您原谅,但这不可能。”“慢了四分钟。不过没关系。你只要记住这几分钟的时间差就可以了。好吧,从现在开始,也就是1872年10月2日星期三上午十一点二十九分,您就是我的仆人了。”

说完,菲莱亚斯·福格站了起来,习惯性地用左手拿起帽子戴在头上,一言不发地走了。

路路通听到临街的大门第一次关上的声音,这是他的新主人出门了;不久是第二次关门的声音,这是他的前任,詹姆士·福斯特离开了。

萨维尔大街的这幢房子中只剩下路路通一个人了。第二章路路通确信自己终于找到了理想的工作

起先路路通有点惊讶,他自言自语道:“我发誓,这位新主人和我在图索德夫人那里见过的那些先生简直一样生动。”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图索德夫人的那些“先生”其实是一些蜡像,在伦敦每天有无数的人前往参观。它们做得十分逼真,就差不会说话了。

就在刚才路路通和菲莱亚斯·福格先生见面的片刻,他已经快速而仔细地观察了他这位未来的主人。他约莫四十岁光景,面相高贵英俊,个子很高,略微有些胖,不过这毫不影响他的气度。他的头发和胡须都是金色的,额头很光滑,岁月没有在上面留下任何印记。他的脸上没有血色,甚至有些苍白,不过他的牙齿倒是出奇的整洁。他似乎达到了那些相面人说的“动中有静”的最高境界,这是所有不说废话埋头实干的人的共同特性。他冷静,沉着,眼睛清莹,眼皮一动不动,这是典型的冷血英国人的形象。这种样子的人在英国到处可见,安琪莉卡·考夫曼就曾经用她的画笔成功地勾勒出这些学究的模样。从他的各种日常举止来看,这位绅士给人的印象是,他是一个各方面都四平八稳的人,就像勒鲁瓦和厄恩肖的秒表一般精准。事实上,菲莱亚斯·福格先生本来就是精确的化身,这一点从他的肢体动作上就能够看出来,因为人和动物一样,肢体语言可以反映出内心的感情。

菲莱亚斯·福格先生是个精打细算的人,他总是不慌不忙,从容不迫,精确地算着走每一步和做每一个动作。他总是挑最近的路走,不多走一步。他从不抬头看天花板,也不做一个多余的动作。他从来没有激动或者窘迫过。他是世界上最不着急的人,然而总是准时到达。由此我们不难理解,他为什么一直都是独自生活、与世隔绝。因为他知道平常人的生活总是免不了与人交往,交往就会浪费时间,所以他从不和任何人来往。

至于让,也就是路路通,他是个地道的巴黎人,五年前来到英国,在伦敦做仆人,不过一直没有找到能攀附的主人。

路路通绝对不是弗隆丹或者马斯卡里勒那样傲慢无礼、目中无人、冷漠无情、恬不知耻的滑稽小丑,绝不!路路通是一个正派的小伙子,长得很讨人喜欢,微翘的嘴唇好像随时准备品尝什么或者亲吻什么人。他很温顺,而且办事得力,他的肩膀上长着一颗圆圆的脑袋,亲切得就像一个朋友。他长着一双蓝色的眼睛,面色红润,脸胖胖的,腮帮子鼓得连他自己都能看到。他胸膛宽阔、身材魁梧、肌肉发达、力大无穷,这些都是年轻时锻炼的结果。他那棕色的头发有点乱糟糟。如果说古代的雕塑家有十八种方法梳理密涅瓦的秀发,那么路路通就只会一种:抓起粗齿的大梳子在头上来三下,就算梳好了。

这个小伙子外向的性格和菲莱亚斯·福格的性格会合拍吗?谨慎一点的人都不会轻易下定论。路路通会成为像主人要求那样守时的仆人吗?这只有试用过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他年轻时候的生活很动荡,所以他现在向往安定。他听人吹嘘说英国绅士做事严谨冷静,于是就来到英国碰运气。可惜直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得到命运的眷顾,到现在还没能站稳脚跟。他先后去过十户人家,碰到的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异想天开、变化无常,不是喜欢冒险就是喜欢去各国游历——这些都已经不再适合路路通了。他先前的最后一个主人,年轻的朗斯法利勋爵是位上议院议员,常常整夜泡在秣市的“牡蛎”酒吧里,最后往往被警察架回家。路路通出于对主人的尊敬,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几条建议,结果不但没被领情,还被炒了鱿鱼。刚巧此时他得知菲莱亚斯·福格先生正在找仆人。他就打听了这位绅士的一些情况。打听的结果是,这是一位生活极有规律、从不晚归、从不旅行、一天都不离开家的人,这个人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了。于是他就找上门来,并被留了下来,这些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让·路路通

当十一点半的钟声敲响时,萨维尔大街的这幢房子里只剩下路路通一个人了。他立刻开始巡视从地下室到阁楼的每一个角落。他非常中意这幢房子:干净、整齐、朴素,就像是清教徒的住所,十分方便打理。在他看来,整幢房子就像是一个漂亮的蜗牛壳,只不过这个壳明亮又温暖,因为煤气提供的光和热足够传遍整座楼。路路通毫不费力地在三楼找到了属于他的房间。他对这个房间很满意。房间里装有电铃和通话管道,能与地下室和二楼各房间保持联系。壁炉上有个电子钟,上面的时间和菲莱亚斯·福格卧室的钟完全一致,两个钟会同时报时,一秒都不差。“这里太适合我了,这里太适合我了!”路路通自言自语道。

另外他又注意到,房间钟的上方还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每天的工作安排,注明了从早上八点,也就是菲莱亚斯·福格起床的时间,一直到十一点半他离家去改良俱乐部吃午饭这段时间的所有工作细节:八点二十三分上茶和烤面包,九点三十七分送上剃须水,九点四十分梳理头发等等。从上午十一点半到午夜十二点——也就是这位生活有规律的绅士睡觉的时间——所有事情都写得清清楚楚,有章可循。路路通兴致勃勃地研究着这张表格,并且把每个条款都记在心里。

福格先生的衣柜里装满了各种场合需要穿的衣服。每条裤子、每件礼服或者背心都按顺序编好了号,每次拿取和放回都登记在案,并且标明了根据季节这些服装应该按顺序轮流穿戴的日期。此外所有的鞋子也是一样的编排。

总之,萨维尔大街的这幢房子在大名鼎鼎却不拘小节的谢里丹先生居住的时期曾经凌乱不堪,现在却收拾一新,看起来非常舒适温馨。这里没有书房,也没有一本书,因为这些对福格先生来说都没必要,改良俱乐部为会员提供了两个图书馆,一个是文学类的书籍,另一个是法律和政治方面的书籍。福格先生的卧室里有一个中等大小的保险柜,不但可以防火还能防盗。整座楼里找不到一样武器,也没有任何打猎或者打斗的器械,这一切都反映了主人安静的个性。

细心检查完每一个角落后,路路通兴奋地搓着手,胖胖的圆脸乐开了花,高兴地叨咕:“这里太适合我了!这正是我要找的工作!福格先生一定会和我相处得很融洽!他真是一个不爱出门的人,一个生活有规律的人!他简直就是一台机器!当然,我一点也不讨厌伺候一台机器!”第三章一次对福格来说代价沉重的谈话

菲莱亚斯·福格离开萨维尔大街的家时正好是十一点半,在左右脚各迈了五百七十五步后,他来到了改良俱乐部。这是一幢庞大的建筑,坐落在铁圈球球场,造价至少三百万。

菲莱亚斯·福格径直走到餐厅。餐厅的九扇窗全都开着,窗外是一个漂亮的花园,里面的树木已经被秋天染上了一层金黄的颜色。他在每天固定的桌子前坐下,桌上的餐具已经准备妥当。他的午餐有:一个冷盘,一条酱汁鱼,一份蘑菇酱煎牛排,一块大黄和青栗夹心蛋糕,一块柴郡干酪,还有几杯改良俱乐部专门准备的好茶。

十二点四十七分,这位绅士站起身走向大厅。这间豪华的大厅里挂着很多幅裱装精美的画。一个仆人将一份未经剪裁的《泰晤士报》递给他,福格先生熟练地将它裁开,显然他已经习惯了这项复杂的工作。三点四十五分,他读完这份报纸,又开始看《标准报》,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晚饭的情形和中饭相同,只是多了一份英国皇家沙司。

六点差二十分时,这位绅士重新回到大厅,专心读起了《每日晨报》。

半个小时后,一些俱乐部的会员们纷纷走进大厅,来到熊熊燃烧的壁炉前。这些都是菲莱亚斯·福格先生的牌友,和他一样热衷玩惠斯特牌。他们是:工程师安德鲁·斯图尔特、银行家约翰·沙利文和萨缪尔·法朗丹、啤酒批发商托马斯·弗拉纳根和英国银行董事会董事之一戈蒂埃·拉尔夫,他们个个都是腰缠万贯、声名显赫的人物,即使是在俱乐部这样一个工业和金融业巨头会集的地方,也同样引人注目。“对了,拉尔夫,”托马斯·弗拉纳根问道,“那起偷窃案进展得怎么样了?”“唉,”安德鲁·斯图尔特叹道,“银行只好扛下这笔损失了。”“不过,”戈蒂埃·拉尔夫说,“我倒希望最终抓到小偷。警察局已经派出了多名得力的侦探,分别驻守美洲和欧洲各个重要的进出口码头,这个人想要逃脱恐怕不容易。”“那警方已经掌握了那个贼的特征了吗?”安德鲁·斯图尔特问道。“首先,这并不是个贼。”戈蒂埃·拉尔夫严肃地说。“什么?这个家伙窃取了五万五千英镑现钞,居然还不是贼?”“不是。”戈蒂埃·拉尔夫回答道。“他难道还是个工业家?”约翰·沙利文问。“《每日晨报》上肯定地说这是一名绅士。”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菲莱亚斯·福格,他从一堆报纸中探出头来向各位致意,大家也纷纷还礼。

他们正在议论的这个事件是英国各大报纸竞相讨论的焦点。三天前,也就是9月29日那天,一捆五万五千英镑的巨额现钞在英国银行总出纳员的桌子上被人拿走了。

不过令人吃惊的是,这样一起数额庞大的盗窃案居然如此容易就得手了。对此,银行董事会董事戈蒂埃·拉尔夫的解释是:当时出纳员正在忙于登记一项三先令六便士的进款,因而没有顾及到其他。

为了更合理地解释这件事,还须提到另一点,那就是这个信誉良好的英国国家银行特别尊重顾客。这里不设一个警卫、看守,也没有任何栅栏!所有的黄金、白银、钞票都随意摆放,就像是为了答谢每一位客人的到来。他们从不怀疑任何顾客。一位熟悉英国人习惯的优秀观察家甚至还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一天他来到银行的一个营业厅,他突然好奇地想就近看看放在出纳员柜台上的一根重约七到八磅的金条。于是他拿起金条,仔细端详了一番,转身递给了他身边的一个人,这人看完又传给了下一个。金条就这样被一个接一个地传了下去,一直传到走廊尽头的黑暗角落,然后过了足足半个小时才传回到柜台,而这期间出纳员连头都没有抬一抬。

但是,9月29日那天,情形就完全不是这样了。那捆钞票最后并没有回到柜台。当汇兑处上方悬挂的那口漂亮的大钟敲响五点下班钟声的时候,英国国家银行只能最终把这笔五万五千英镑的巨额登记到盈亏账上。

在确定是一起偷窃案后,那些严格挑选的警察和侦探就被派往各个主要港口,像利物浦、格拉斯哥、勒阿弗尔、苏伊士、布林迪西、纽约等等,银行还用两千英镑,再加上追回赃款的百分之五作为提成,高价悬赏捉拿窃贼。调查立即展开,侦探们在得到确切消息之前,主要负责的就是仔细观察每一位到港和离港的客人。

然而确切地说,大家相信这个窃贼并不属于英国任何一个盗窃团伙,《每日晨报》也这么断言。在9月29日这天,有人看到一个衣冠楚楚、举止得体、神态高贵的绅士曾在案发的出纳大厅里徘徊。警方通过调查得到他精确的外貌特征,并迅速传给了英国本土和欧洲大陆的每一名侦探。于是一些自以为英明的人,比如戈蒂埃·拉尔夫,就此认定了这个家伙一定会被绳之以法。

正如预料的那样,这一事件成了伦敦乃至全英国的头条新闻。人们议论纷纷,对伦敦警察的破案可能性抱着或坚定或怀疑的态度。所以难怪改良俱乐部里也在议论这件案子,何况他们中间还有一位银行的副总裁。

这位尊贵的戈蒂埃·拉尔夫先生毫不怀疑调查的结果,他认为高额的悬赏会激发警察的干劲和智慧。但他的俱乐部会友安德鲁·斯图尔特却远没有他乐观。甚至连他们打惠斯特牌的时候,讨论仍然继续着。牌桌上,斯图尔特坐在弗拉纳根对面,法朗丹坐在菲莱亚斯·福格对面。打牌的时候照旧是不说话的,不过每打完一局,中断的谈话又将继续,并且一次比一次激烈。“我觉得,”安德鲁·斯图尔特说,“这个窃贼运气不坏,他一定是一个机灵的家伙!”“算了吧!”拉尔夫反驳道,“他已经不可能逃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了。”“算了吧!”“您觉得他能去哪里呢?”“我不知道,”安德鲁·斯图尔特回答,“但是无论如何,地球是很大的。”“它从前确实很大,”菲莱亚斯·福格先生低声说,然后又补充道,“轮到您切牌了,先生。”说着把牌推到托马斯·弗拉纳根面前。

于是谈话中断了一会儿。但安德鲁·斯图尔特马上又重新回到这个话题:“什么?从前是?难道地球突然缩小了?”“也有可能,”戈蒂埃·拉尔夫回答,“我同意福格先生的看法。地球确实缩小了,因为我们现在绕地球一圈比一百年前快了十倍。所以,对于这件案子来讲,我们的搜索工作也会进展得更快。”“可是窃贼也会更容易逃跑呀!”“该您出牌了,斯图尔特先生!”菲莱亚斯·福格先生提醒他。

但是不轻易退让的斯图尔特先生并没那么容易被说服,打完了这一局,他又继续说道:“拉尔夫先生,必须承认您刚才开了个很不错的玩笑来说明地球变小了。因为我们现在绕地球一圈只要三个月……”“只要八十天。”菲莱亚斯·福格说。“没错,先生们,”约翰·沙利文附和道,“自从大印度半岛铁路从罗塔尔到安拉阿巴德段通车以后,八十天确实足够了。《每日晨报》还登出了计算的方法呢:“从伦敦到苏伊士,途经塞尼山和布林迪西,铁路和邮船7天“从苏伊士到孟买,邮船13天“从孟买到加尔各答,铁路3天“从加尔各答到香港(中国),邮船13天“从香港到横滨(日本),邮船6天“从横滨到旧金山,邮船22天“从旧金山到纽约,铁路7天“从纽约到伦敦,邮船和铁路9天“总天数80天”“是吗?八十天!”安德鲁·斯图尔特叫道,他一不小心出错一张王牌,“但是坏天气、逆风、海难、火车脱轨等等都没有计算在内吧。”“所有的都计算进去了。”菲莱亚斯·福格先生边继续打牌边回答,这一次,讨论并没有因为遵守惠斯特牌的规则而中断。“如果那些印度土著或者印第安人挖掉铁轨呢?”安德鲁·斯图尔特嚷道,“如果他们拦截火车,抢劫行李,袭击旅客呢?”“所有的都包括在内了,”菲莱亚斯·福格先生回答。他推倒自己的牌又说:“两张王牌。”

轮到安德鲁·斯图尔特洗牌了,他边洗边说:“理论上讲,您说的没错,福格先生,但实际上……”“实际上也是如此,斯图尔特先生。”“我很想看您实践一下。”“由您决定。我们一起出发。”“上帝保佑!”斯图尔特叫道,“但是我敢用四千英镑打赌,根据列出的这些条件,八十天环游地球是不可能的。”“正好相反,完全有可能。”福格先生回答。“那好,您试试看吧。”“八十天环游地球?”“是的。”“我很愿意打这个赌。”“什么时候出发?”“就现在。”“简直是疯了!”安德鲁·斯图尔特嚷道,他开始为他这位牌友的固执感到恼火,“好吧!我们还是打牌!”“那就重新来吧,”菲莱亚斯·福格先生回答,“因为刚刚出错牌了。”

安德鲁·斯图尔特重新拿起牌,他的手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突然,他把牌往桌子上一放说:“好吧,我同意,福格先生,可以,我赌四千英镑!……”“亲爱的斯图尔特,”法朗丹打圆场说,“冷静一点。别当真。”“我说了我打这个赌,”安德鲁·斯图尔特坚持道,“我是认真的。”“行,”福格先生答应道,他又扭头向大家宣布,“我在巴林兄弟银行里有两万英镑的存款,我愿意用这笔钱打这个赌……”“两万英镑!”约翰·沙利文忍不住叫起来,“只要有一点预料不到的延误您就会输掉这两万啊!”“不存在预料不到的事。”菲莱亚斯·福格先生简短地回答。“可是,福格先生,这八十天是用最短的时间来计算的!”“最短的时间只要好好利用也足够了。”“但是要想不超过这个时间,还需要精确衔接火车到邮轮以及邮轮到火车的中转时间!”“我会精确计算时间的。”“真是开玩笑!”“一个真正的英国人在打赌这样严肃的事情上从来不开玩笑,”福格先生回答,“我乐意拿两万英镑跟所有愿意的人打赌,赌我可以用八十天或者更少的时间,或者说一千九百二十小时或十一万五千二百分钟环游地球。有人愿意赌吗?”“我们赌!”斯图尔特、法朗丹、沙利文、弗拉纳根和拉尔夫达成了一致。“好,”福格先生说,“去多佛尔的火车晚上八点四十五分开,我就坐这班车。”“就在今晚?”斯图尔特问道。“就在今晚。”菲莱亚斯·福格回答,他查了一下袖珍日历后补充道,“今天是10月2日星期三,我应该在12月21日星期六晚上八点四十五分之前回到伦敦,回到改良俱乐部的这间大厅。否则,先生们,我存在巴林兄弟银行户头上的两万英镑存款就将合法地属于你们。这是一张两万英镑的支票。”

六人当场起草了一份关于这次打赌的协议,并在上面签了字。菲莱亚斯·福格一直很冷静。他打赌显然不是为了赚钱,他用这两万英镑——他的一半家产——来打这个赌,因为他盘算着可以用另一半钱来渡过旅途中的所有难关,完成这项几乎不可能的计划。而他的对手们看起来似乎有些激动,倒不是因为赌注数额巨大,而是这样的打赌氛围多少让他们感到有些踌躇。“好吧,我同意,福格先生,可以,我赌四千英镑!……”

七点的钟声敲响了。大家让福格先生停下惠斯特牌,回家为出发做些准备。“我随时都可以出发!”这位绅士一边面无表情地出牌一边回答,“我翻到方片。该您了,斯图尔特先生。”第四章菲莱亚斯·福格让仆人路路通惊得目瞪口呆

七点二十五分,菲莱亚斯·福格在打完惠斯特牌,赢了二十几个畿尼后,起身向几位声名显赫的同伴告辞,随后离开了俱乐部。七点五十分,他打开家门回到家中。

路路通已经认真研究完了他的作息时间表,因此当他看到福格先生在这个不符合惯例的时间回家时,不禁感到十分吃惊。根据那张时间表,萨维尔大街这所房子的主人应该在午夜十二点准时到家。

菲莱亚斯·福格先生先上楼回到他的房间,然后叫道:“路路通。”

路路通没有回答。这应该不是在叫他。还没到该叫的时间呢。“路路通。”福格先生又叫了一遍,不过并没有提高嗓门。

路路通终于出现了。“我已经叫你两遍。”福格先生说。“但是还没到半夜十二点啊。”路路通回答,手里还拿着他的表。“我知道,”福格先生又说,“我不是责怪你。我们十分钟后出发去多佛尔和加来。”

这个法国人的圆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显然他是听错了。“先生要出门吗?”他问道。“是的,”菲莱亚斯·福格回答,“我们要环游地球。”

路路通瞪大双眼,眼皮和眉毛向上高挑,双手耷拉着,浑身瘫软,一切吃惊至极的反应都在他身上表露无遗。“环游地球!”他嘴里喃喃自语。“用八十天的时间,”福格先生回答说,“所以我们一刻都不能耽误。”“那么行李呢?……”路路通的脑袋不由自主地左右晃动。“不带行李。一个旅行包就够了。里面装两件羊毛衬衣,三双袜子。你也只带这么多。其余的路上可以买。把我的雨衣和旅行毛毯也拿下来。还有,穿一双结实的鞋子。不过我们不会走很多路,或许根本不用走路。快去吧。”

路路通想答应一声,但最终没发出任何声音。他走出福格先生的房间,上楼回到自己房间,跌坐在一张椅子上,说了一句他家乡的土话:“嘿!真够戗!我还想安安静静过日子呢!……”

他边想边机械地收拾着行李。八十天环游地球?他疯了吗?不可能……是开玩笑吧?去多佛尔,没问题。要去加来,也行啊。无论如何,这都无法让这位正直的小伙子退缩,他已经五年没有踏上祖国的土地了。也许他们会一直走到巴黎,那样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再次见到祖国伟大的首都。当然,像他主人那样不肯多走一步路的人一定会在那里停下来的……应该会吧。不过真不敢相信,这位在此之前如此深居简出的绅士居然要出门,要出去旅行!

八点钟的时候,路路通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简单的旅行包,里面装着他和主人所需的全部衣物。他精神恍惚地离开房间,仔细锁好房门,接着和福格先生会合。

福格先生已经准备好了。他胳膊底下夹着一本《布雷德肖大陆铁路轮船运行总指南》,这本书里有他旅行需要的一切信息。他接过路路通手中的包,打开包塞进一叠厚厚的钞票,这些钞票在世界各国通用。“你没忘带什么吧?”他问。“都带全了,先生。”“我的雨衣和旅行毛毯呢?”“在这里。”“好的,拿好包。”

福格先生把包递还给路路通。“小心点拿,”他补充道,“里面有两万英镑。”

这个包差点从路路通手中滑落,好像这两万英镑全是金子做的一样沉。

主仆二人走下楼,给大门上了两道锁。

萨维尔大街的尽头有一个车站。菲莱亚斯·福格和他仆人登上一辆马车,朝这个查灵克罗斯车站飞驰,那是东南铁路的一条支线的起点站。

八点二十分,马车在火车站门口的围栏前停下。路路通跳下马车,他的主人也跟着跳了下来,并且付了车钱。

这时,一个可怜的女乞丐朝福格先生走来求他施舍,只见她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光着脚踩在泥地上,头上戴着一顶破烂不堪的帽子,帽子上还耷拉着一根可怜兮兮的羽毛,褴褛的衣衫上披着一块破旧的披肩。可怜的女乞丐

福格先生从口袋里掏出刚刚打惠斯特牌赢的二十畿尼递给她:“拿着吧,善良的夫人,”他说,“很高兴见到您。”

说完他便走了。

路路通觉得眼睛有些潮湿,在他心里,主人和他的距离更近了。

他俩立刻来到车站大厅。福格先生吩咐路路通去买两张到巴黎的头等车厢的票。然后一回头,他看到了改良俱乐部的五位会友。“先生们,我要出发了,”他说,“等我回来的时候,我护照上每个国家的签证可以帮你们检验我的行程。”“噢,福格先生,”戈蒂埃·拉尔夫彬彬有礼地回答,“这倒不必,我们相信您的信誉!”“这样更好。”福格说。“您没忘记应该在什么时候赶回来吧?”安德鲁·斯图尔特试探地问。“八十天以后,”福格回答,“也就是1892年12月21日星期六晚上八点四十五分。再见,先生们。”

八点四十分,菲莱亚斯·福格先生和他仆人在同一车厢入座。八点四十五分,汽笛长鸣,火车启动了。

夜幕笼罩,天空中还飘着细雨。菲莱亚斯·福格先生靠在车厢一角,一言不发。路路通仍然有些回不过神来,只是下意识地把那只装钞票的包紧紧抱在怀里。

然而火车还没有到西登哈姆的时候,路路通突然绝望地惨叫一声。“怎么了?”福格问他。“只是……我匆忙中……糊里糊涂地……我忘了……”“什么?”“关掉我房间里的煤气开关了!”“那好吧,小伙子,”福格先生淡淡地回答,“这些煤气费由你付!”第五章伦敦市场上出现一种新股票

菲莱亚斯·福格离开伦敦的时候,或许从没料到这次旅行将产生的轰动效应。打赌的消息先是在改良俱乐部内部流传了开来,在上层圈子里造成了极大的震动。紧接着,这个震动通过记者传达到报纸,再通过报纸传播给伦敦公众,继而传遍全英国。

人们怀着浓厚的激情和高涨的热情评论、讨论、分析这个“环游地球”的问题,使它几乎变成了另一个“亚拉巴马事件”。一些人支持菲莱亚斯·福格,另一些则公开反对他。反对派很快就占到了绝大多数,他们认为,这个环球旅行若不是纸上谈兵,而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依靠现有的交通工具来实现,别说不可能,根本就是妄想。《泰晤士报》、《标准报》、《晚星报》、《每日晨报》和其他二十几家报纸都表态反对福格先生,只有《每日电讯》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他。菲莱亚斯·福格被普遍看成是一个有怪癖的疯子,和他打赌的改良俱乐部的同僚们也受到了指责,大家认为想出这么个打赌主意的人肯定神经错乱。

一些写得慷慨激昂、分析得头头是道的评论文章也开始出现在报端。我们都知道,英国人对一切和地理沾边的问题都异常感兴趣。所以,无论是哪个阶层的读者,只要是涉及菲莱亚斯·福格的专栏,都会迫不及待地去阅读。

起初的几天,尤其是当《伦敦新闻画报》登出了一幅根据福格先生在改良俱乐部存档照片复制而成的画像后,几个大胆的人——主要是女人——纷纷宣布支持福格。一些绅士大胆扬言:“嘿!嘿!为什么不相信他呢?毕竟我们连更奇妙的事情都见过!”这些人大多是《每日电讯》的读者。然而不久后,人们发现连这家报纸自己也开始动摇了。

原来,10月7日,皇家地理协会会刊上刊登了一篇很长的文章。它从各个角度分析了这个问题,最后明确指出,这是一个疯狂的举动。根据该文章的分析,一切因素,无论是人为因素还是自然障碍,都对旅行者不利。这个计划如果要获得成功,就必须精确衔接每站的出发和到达时间,而这种精确衔接根本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如果在行程相对不是很长的欧洲还有可能指望火车准点到达,那么在三天穿越印度、七天穿越美国的行程中,还能把时间计算得如此精准吗?另外,机械故障、火车出轨、撞车事故、恶劣天气、积雪障碍,不都构成了对福格先生的不利因素吗?乘坐邮轮时,冬季常常会碰到大风和浓雾,福格他们能够幸免吗?即便是最好的越洋渡轮,难道就不会偶尔出现两三天的延误吗?可是,就算是一次延误,只要一次,就会打断整个时间的链接。假如菲莱亚斯·福格先生误了一趟邮轮,哪怕只是几个小时,他就不得不等待下一班船,而这也会使他的旅行计划付诸流水。人们怀着浓厚的激情和高涨的热情评论、讨论、分析这个“环游地球”的问题

这篇文章反响强烈,几乎所有报纸都加以转载,“菲莱亚斯·福格”股也因此大幅下跌。

事情是这样的,在这位绅士出发后的最初几天,有人就利用这一事件的成败大做投机买卖。大家都知道英国有专门打赌的圈子,这些人比单纯的赌徒更讲究技巧,也更高雅。而且英国人生性喜爱打赌,所以不仅改良俱乐部内部的成员纷纷就福格此行的成败大下赌注,连普通民众也竞相加入这场大赌中。菲莱亚斯·福格好像变成了马场里一匹登了记的赛马,被炒成了一种股票,一上市就倍受伦敦股市关注。人们用定价或者加价买卖“菲莱亚斯·福格”股,交易额巨大。但是,在他出发五天后,也就是皇家地理协会会刊的那篇文章发表之后,抛售股票的人数大幅上升。“菲莱亚斯·福格”股贬值了。人们开始大量抛售,赔率从起初的一比五变成一比十,最后跌到一比二十、五十、一百!

最后只剩下一名支持者。他是一位瘫痪的老人,叫做艾伯迈尔勋爵。这位可敬的绅士常年被困在扶手椅里。要是能够环游世界,哪怕用十年时间,哪怕要倾家荡产他也愿意。于是他拿出五千英镑赌菲莱亚斯·福格赢得胜利。每当有人劝他说这是个愚蠢的计划,告诉他这个赌决不可能赢的时候,他只是回答:“如果这个计划确实可行,那由一个英国人来第一个完成它不是很好吗?”

然而,情况确实糟糕透了,菲莱亚斯·福格的支持者越来越少,大家都反对他。当然这也在情理之中。而就在福格出发七天后,当赔率降到一比一百五十、一比二百时,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它使菲莱亚斯·福格彻底丧失了支持者。

那天晚上九点,首都警察署署长收到了一封电报,内容如下:苏伊士致电伦敦苏格兰广场警察总署署长罗恩先生阁下,我正在跟踪银行盗窃案案犯菲莱亚斯·福格。请速寄逮捕令至孟买(英属印度)。侦探菲克斯

电报的事很快传开了。大家心目中可敬的绅士形象被银行窃贼所取代。他和其他成员一起放在俱乐部的照片被仔细地审查了一遍。照片中的福格和调查得到的嫌疑犯的特征完全吻合。人们联想到菲莱亚斯·福格平时的神秘、孤僻,还有他的突然离开,显然这个人用环游地球和一场荒唐的赌局为借口,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摆脱英国警方的追踪。第六章菲克斯侦探理应焦虑万分

关于菲莱亚斯·福格的那封电报,其来龙去脉是这样的:

10月9日星期三,在苏伊士,人们正等候着上午十一点到达的“蒙古号”邮船,这艘船隶属东方半岛公司,是一艘装有螺旋桨推进器和轻甲板的钢铁汽轮,重两千八百吨,标定功率为五百马力。“蒙古号”经由苏伊士运河固定往返于布林迪西和孟买之间,是东方半岛公司最快的船只之一,在布林迪西和苏伊士之间的规定航速是每小时十海里,苏伊士和孟买之间是每小时九点五三海里,但它总能超过这个时速。

在等候“蒙古号”的时候,码头上熙熙攘攘地挤满了本地和外地游客。这里曾是一个小镇,直到德·莱塞普斯先生的伟大工程修建以后才日渐繁华起来。

他们中间有两个人不停地来回踱步,其中一个是英国驻苏伊士的领事。尽管英国政府对此地的航运并不看好,工程师史蒂芬森也认为它地势凶险,但领事仍每天坚持前来视察英国船只途经该运河的情况,这条运河使英国到印度的船只不必绕道好望角,从而缩短了一半的距离。

另一个是个瘦小的男人,模样精干,显得很焦急,但是他努力控制着面部肌肉,保持微笑。他那长长的睫毛下闪烁着一对灵活的眼睛,眼里流露出热望的光芒,不过被他很好地掩饰了。这时的他显得十分不安,不停地来回踱着步,一刻也无法呆在原地。

这个人叫菲克斯,是在英国国家银行失窃后被派往各港口的侦探之一,或者说是一名警察。他的任务就是保持高度警惕,留意进出苏伊士的游客,一旦发现可疑人物,要立即跟踪,同时等候逮捕令。

具体地说,两天前,菲克斯收到了首都警察署署长发来的窃贼的外形特征,就是案发当天有人在银行交易厅见过的那个神态高雅、衣冠楚楚的家伙。

这个侦探显然对抓获疑犯的高额赏金垂涎三尺,因此大家就不难理解他等待“蒙古号”的迫切心情了。“领事先生,”这已经是他第十次发问了,“您说,这艘船不会误点吧?”“不会的,菲克斯先生,”领事回答,“它昨天就离开塞得港了。对于这样一艘船来说,一百六十公里根本不算什么。我再重复一遍,‘蒙古号’一直都是政府奖金的得主,这二十五英镑的奖金专门奖励那些比规定时间提前二十四小时到达目的地的邮船。”“这艘船是直接从布林迪西开来的吗?”菲克斯又问。“是的,从布林迪西过来,它在那里装好了寄往印度的邮件后,星期六晚上五点起航。不要着急,它不会晚点的。只是我实在不明白,如果您要找的那个人真在‘蒙古号’上,您如何仅凭收到的相貌特征认出他呢?”侦探菲克斯“领事先生,”菲克斯回答,“与其说是认出,不如说是感觉到。这是一种必不可少的直觉,就好像是一种特殊的感觉,是由听觉、视觉、嗅觉综合而成的。我这辈子不止一次抓过这样的绅士,只要这个贼在船上,我敢说他一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希望如此,菲克斯先生,这可是个要案。”“非同寻常的大案,”侦探激动地说,“五万五千英镑!我们很少能遇到款额如此巨大的案子!现在的贼都改成小偷小摸了!谢泼德这样的大盗已经绝迹了!现在的贼落网的时候大多不过只偷了几先令而已!”“菲克斯先生,”领事又说,“听了您刚刚说的那种方法以后,我也很希望您能够成功;但是我再重复一遍,以您目前所处的情况,想要抓住这个贼很难。您瞧,从贼的特征来看,他长得完全就像个正派人。”“领事先生,”菲克斯以一种毋庸置疑的口气反驳,“大盗看起来一般都是正人君子的模样。您应当明白,那些长得贼眉鼠眼的家伙只能安分守己,否则立刻就会被逮到。反而是那些看着老实的人越要盯得紧。我承认这并非轻而易举,其实它已经远不是一项工作,而是一门艺术。”

看得出来,这个菲克斯颇有些自命不凡。

这时候码头也渐渐热闹起来了。各国水手、商人、经纪人、搬运工、农民都拥了过来。邮船应该快到了。

天气相当不错,只是因为刮着东风,空气里有点寒意。苍白的阳光照耀着这座城市,几座清真寺的塔尖隐约可见。南面是一段两千米长的河堤,宛如一条胳膊伸在苏伊士的港湾里。红海的海面上行驶着数艘渔船和内海船只,其中有些船以自己特有的方式保留了古时战船的高贵模样。

菲克斯游走在人群中,出于职业习惯,他边走边迅速打量过往行人。

这时已经十点半了。“这艘船到不了了!”他听到港口大钟敲响时叫道。“应该不远了。”领事回答。“它要在苏伊士停多久?”菲克斯问。“四小时。它需要加煤。从苏伊士到红海另一头的亚丁要开一千三百一十海里,得准备足够的燃料。”“这艘船从苏伊士出发后直接到孟买吗?”菲克斯问。“直接到,中途不再装货。”“那好,”菲克斯说,“如果这个贼走这条线路并且坐这艘船的话,他一定计划在苏伊士下船,这样就能改道去荷兰或者法国在亚洲的殖民地。他应该清楚印度是英国的地盘,在那里他并不安全。”“除非这个人足够厉害,”领事回答说,“要知道,英国的犯人在伦敦反而比在国外容易藏身。”

这句话倒提醒了侦探,他不由仔细思索起来。领事回到他附近的办公室。侦探一个人留在原地,焦虑万分,他有种奇怪的预感,觉得这个贼一定就在“蒙古号”上——确实,如果他想逃离英国到达美洲,印度这条线比大西洋这条线沿途防卫更松懈,或者说更难防守,自然会成为他的首选。

菲克斯刚沉思了一小会儿,汽笛的巨响就告诉他邮船到了。所有的搬运工和农民都闹哄哄、急匆匆地朝码头奔去,他们推挤着乘客,把乘客的衣服都弄皱了。这时,十几艘小船解开缆绳离开河岸,朝“蒙古号”驶去。

不久,人们就看到“蒙古号”巨大的身形出现在运河中。十一点钟敲响的时候,邮船准点在码头下锚,烟囱里的蒸汽喷涌而出,发出巨大的响声。

船上的乘客相当多。一些人留在甲板上眺望城市美景,不过大部分乘客都登上了刚才那些靠到“蒙古号”跟前的小船。

菲克斯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每一位上岸的乘客。

就在这时,有个人用力推开那些缠着要帮忙运行李的搬运工,朝他走来。这人有礼貌地问他到英国领事馆该怎么走,说着还取出一本护照,似乎是想在上面盖一个英国领馆的签证。

菲克斯下意识接过护照,迅速扫了一眼,他看到了上面描述的体貌特征。

他的身子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护照也在他手里微微颤抖。上面描述的体貌特征和他收到的首都警察署署长发来的嫌疑犯的特征完全吻合!“这本护照不是您本人的吧?”他问那个乘客。“不是,”那人回答,“这是我主人的护照。”“那您主人在哪儿?”“他留在船上呢。”“但是,”侦探又说,“他必须亲自去一趟领事馆才能验明身份。”“什么?必须要这样吗?”“必须这样。”“那领事馆怎么走呢?”“就在那儿,广场边上。”侦探指着两百米开外的一幢房子回答。“好吧,我这就去找我的主人。他最怕麻烦。”

说完,这名乘客向菲克斯行了个礼,又回到了船上。有个人用力推开那些缠着要帮忙运行李的搬运工第七章再次证明检查护照对警察并无帮助

侦探立刻离开码头,朝领事馆快步走去。他说有急事求见,因此随即被带到领事面前。“领事先生,”他开门见山地说,“我敢肯定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蒙古号’上。”

菲克斯讲述了他和那个仆人之间关于护照的故事。“好吧,菲克斯先生,”领事回答,“我并不讨厌接见这个家伙。不过如果事情正如您设想的那样,那他应该不会来我办公室吧?但凡贼都不喜欢在自己身后留下任何踪迹,而且查验护照又不是必须的程序。”“领事先生,”侦探回答,“如果他是我们想象中那般厉害的角色,他一定会来的!”“办签证吗?”“是的。护照从来只会给正人君子带来麻烦,不过却有利于坏人逃跑。我肯定这本护照没问题,不过我希望您不要签……”“为什么不签?”领事反问道,“如果这本护照合乎规范,我无权拒签。”“但是,领事先生,我必须把这个人拖在这里,直到我收到伦敦的逮捕令。”“啊,这个嘛,菲克斯先生,这就是您的事情了,”领事说,“反正我绝对不能……”

领事的话没有说完。这时有人敲他办公室的门,办事人员带进两个陌生人,其中一个正是和侦探交谈过的那位仆人。

这确是那主仆二人。主人递上了自己的护照,简明扼要地请领事在上面盖一个签证章。

领事接过护照,仔细审视了一遍,而菲克斯则躲在办公室一角,仔细地,甚至有点贪婪地观察着眼前这位陌生人。

领事看完护照后问:“您就是菲莱亚斯·福格先生吗?”“是的。”这位绅士回答。“这位是您的仆人吗?”“是的。他是法国人,叫路路通。”“您从伦敦来?”“是的。”“那您去哪里?”“去孟买。”“好吧,先生。您知道这个签证手续现在已经没什么用处了,我们也不再要求过境人出示护照了。”“我知道,先生,”菲莱亚斯·福格回答,“我只是想用这个签证证明我曾经经过苏伊士。”“好的,先生。”

说完领事在护照上签了字,写好日期,并盖了章。福格先生拿到了签证,冷漠地行了个礼,就出去了,他的仆人紧随其后。“怎么样?”侦探问。“挺好的啊,”领事回答,“他看上去是个不折不扣的正派绅士!”“也许吧,”菲克斯回道,“但问题不在这里。您发现没有,领事先生,这个冷酷的绅士和我收到的通缉犯的相貌特征完全符合啊?”“我承认。不过您得知道,所有特征……”“我心里有谱,”菲克斯回答,“那个仆人看起来不像主人那样滴水不漏。另外,他还是个法国人,法国人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好吧,一会儿见,领事先生!”

说完,侦探就冲出去找路路通了。

福格先生离开领事馆,回到码头。他向仆人吩咐了几句,就坐上小船回“蒙古号”了。上船后他掏出了记事本,上面记录着:

离开伦敦,10月2日星期三,晚上八点四十五分。

到达巴黎,10月3日星期四,早上七点二十分。

离开巴黎,星期四,上午八点四十分。

经由色尼山到达都灵,10月4日星期五,早上六点三十五分。

离开都灵,星期五,早上七点二十分。

到达布林迪西,10月5日星期六,下午四点。

登上“蒙古号”,星期六,下午五点。

到达苏伊士,10月9日星期三,上午十一点。

总耗时:一百五十八小时三十分,合:六天半。

福格先生把这些日期记在一本分栏的记事本上,上面标明了从10月2日到12月21日的所有月份、日期、星期,还有巴黎、布林迪西、苏伊士、孟买、加尔各答、新加坡、香港、横滨、旧金山、纽约、利物浦、伦敦这些主要城市的应到时间和实际到达时间,这样他就能计算出他在沿途各地节省或者延误的时间。

这种表格的方法能够让福格先生作通盘考虑,也能使他随时知道自己是提前还是延误了。

他把这天也记录了下来:10月9日星期三,到达苏伊士。这和预计的时间一致,既没有节省时间,也没有浪费。

随后他在自己房间吃了个午饭。至于参观城市,他压根就没想过,英国人总是喜欢让自己的仆人去参观沿途的城市。第八章路路通或许有些多嘴

不大一会儿,菲克斯在码头又碰到了路路通。他正在四处闲逛,四下张望,他觉得不该什么都没看到就走。“嗨,我的朋友,”菲克斯边打招呼边走到他跟前,“您的护照签了吗?”“啊,先生,是您啊,”这个法国人回答,“谢谢。一切顺利。”“您在看风景吗?”“是啊,不过我们的行程太匆忙,我感觉像是在做梦。就是这样,我们现在已经到了苏伊士?”“没错,苏伊士。”“到了埃及?”“到了埃及,完全正确。”“到了非洲?”“到了非洲。”“到非洲了!”路路通重复道,“我都不敢相信。您知道吗,先生,我曾经以为我们到了巴黎就不会再继续前进,可就连这座著名的都市,我也仅仅是在早上七点二十分到八点四十分的时候,在从火车北站到里昂车站的路上,透过马车的玻璃窗匆匆地看了一眼,而且那时外面还下着大雨!多遗憾啊!我本来还打算去看看拉雪兹公墓和香榭丽舍大街的马戏团的!”“你们这次旅行很匆忙吗?”侦探问道。“我倒不急,是我的主人急。对了,我得去买些袜子和衬衫!我们走的时候连行李都没带,只带了一个旅行包。”“我带您去一个市场吧,那里什么都能买到。”“先生,”路路通说,“您真是太好了!……”

于是两人一同上路了。路路通一刻不停地说着话。“最重要的是,”他说,“我一定要留神,千万不能误了这班船!”“不着急,”菲克斯回答,“现在才中午十二点呢。”

路路通掏出他那块硕大的表。“十二点,算了吧!现在是九点五十二分!”“您的表慢了。”菲克斯回答。“我的表!这可是祖传的,从我曾祖父手上传下来的!它每年的误差不会超过五分钟!这绝对是块好表!”“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菲克斯说,“您表上还是伦敦的时间,比苏伊士时间晚大约两个小时。您每到一个国家都应该把表调一调。”“我!调我的表?”路路通嚷道,“决不!”“好吧,不过这样它和太阳升降的时间就不一致了。”“那就让太阳见鬼去吧,先生!那是太阳出错了!”

说完这个正直的小伙子小心地把表放回背心的口袋里。“我的表!这可是祖传的,从我曾祖父手上传下来的!”

走了一会儿,菲克斯又问:“那你们离开伦敦时走得很仓促了?”“没错!上星期三晚上八点,福格先生破例提早从俱乐部回来,三刻钟之后我们就上路了。”“那您的主人要去哪里呢?”“一直朝前走!他要环游地球!”“环游地球!”菲克斯惊呼。“没错,用八十天时间。这是一个赌局,”他说,“不过,我只跟您说,我一点也不信。这事不合常理,一定有其他原因!”“啊,这位福格先生很奇怪吗?”“我是这么觉得。”“那他很有钱了?”“当然,他随身带着一大笔钱,都是崭新的钞票!而且他在路上从来不节约着点花!您瞧!他还对‘蒙古号’的驾驶员许诺,如果船提前许多到达孟买,他就给他一大笔钱!”“您认识您主人很久了吗?”“我啊,”路路通回答,“就是在我们出发那天刚被雇佣的。”

我们不难想象这些回答对本来就已经激动万分的侦探会产生什么效果。

匆忙地出发,离盗窃案发生的时间相隔之近,随身携带大笔现金,急于到遥远的国家,再加上这个难以服人的打赌借口,这一切都证实并且使菲克斯更加坚定他的设想。他让这个法国人继续往下说,进一步证实了这个小伙子对他主人确实一无所知,只知道他一人孤身住在伦敦,大家都说他富有,却没人知道他的钱从何而来,他让人难以琢磨等等。但是,与此同时,菲克斯确定了菲莱亚斯·福格不会在苏伊士上岸,他确实要去孟买。“孟买远吗?”路路通问道。“挺远的,”侦探回答,“你们还要坐十来天的船。”“您知道孟买在哪里吗?”“在印度。”“在亚洲?”“当然。”“天哪!我想告诉您的是……有件事让我很担心……那就是我的开关!”“什么开关?”“我忘了关掉煤气开关了,烧掉的煤气费用都要从我的账上扣。我算了一下,二十四小时的费用是两先令,刚好比我的工钱多六便士,您明白吗,旅行时间越长……”

菲克斯听明白这个煤气的故事了吗?可能性不大。他没有再听下去,而是作了个决定。当他俩来到市场后,菲克斯就把他的同伴留在那里买东西,提醒他不要误了时间,自己则匆匆忙忙回到领事馆。

菲克斯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他又重新恢复了冷静。“先生,”他对领事说,“现在我敢断定,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他找了个荒诞的借口,说要在八十天内环游地球。”“这么说这是个狡猾的家伙,”领事回答,“他想要甩掉两个洲的警察之后回到伦敦!”“我们走着瞧吧。”菲克斯回答。“不过您会不会弄错呢?”领事又问。“我不会弄错。”“那么这个贼为什么坚持要拿到苏伊士的签证证明他的行程呢?”“为什么?……我也不知道,领事先生,”侦探回答,“不过,您听我说。”

他三言两语地概括了他和那位福格先生的仆人的对话。“确实,”领事说,“所有的推断都对这个人很不利。那您打算怎么办?”“给伦敦发一封电报,要求他们立刻把逮捕令给我寄到孟买,我等一下也会上‘蒙古号’,跟踪这个贼一直到印度。那里还是我们英国的地盘,到时,我会有礼貌地上前,一手拿着逮捕令一手抓住他的肩膀。”

侦探冷冷地说完这席话,辞别了领事,向电报厅走去,给前面提到过的那位首都警察署署长发了一封电报。

一刻钟后,菲克斯拿着轻便的行李,带上足够的钱,也登上了“蒙古号”。不久,这艘快船全速前进,驶入了红海。第九章菲莱亚斯·福格顺利渡过红海和印度洋

苏伊士和亚丁之间的距离刚好是一千三百一十海里,近东半岛公司的时刻表规定其船只航行时间是一百三十八小时。如果“蒙古号”开足马力前进,就能比规定的时间提前到达。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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