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矮人活宝
出版社：天津博集新媒科技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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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排楼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夜排楼作者：矮人活宝排版：skip出版社：天津博集新媒科技有限公司出版时间：2019-02-01本书由天津博集新媒体科技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一章幽冥契约才刚刚熬过了七月灼热的高温，盛夏的又一股热浪却在位于上海市浦东新区曹路镇的一家售楼处里逐渐形成，并且将在几日内，便会向全市滚滚袭来。
对于这样的形容，绝对没有人会提出任何质疑，因为这家售楼处确实够高端、够大气，够上档次！从占地面积和建筑高度来看，它的面积是普通售楼处的四倍，高度起码相当于六层的住宅楼。从硬装潢和软装饰来看，它的豪华程度简直堪比国际七星级酒店。从销售人员的外形和内修来看，全是万里挑一的俊男靓女，每个人都有着名校毕业的高学历背景。这些人举手投足之间所流露出的气质，仿佛都带着明星的范儿，让人打心眼里想要多看他们两眼，情不自禁地会跟他们多聊上几句。
很显然，这家售楼处无论从软件还是硬件上来说，它都不是那些普通售楼处所能够比拟和企及的。所以，它完全有实力让沪上所有的购房者都为之动容。
当然，再怎么说，售楼处毕竟也只是个死物，厉害的自然不是它本身。这家售楼处所属的日月地产集团，那是在沪上，乃至是在全国，甚至于是在东南亚地区，都是赫赫有名的！
此次，日月地产集团的新楼盘开盘在即，以低于全市同类型楼盘价格百分之十的优惠政策面向广大购房者。这个好消息对外才一经公布，售楼处便在短短的四个小时之内，遭遇到了空前拥挤的状况，顷刻之间就变得人山人海、人声鼎沸。一眼望去，那是黑压压的一片，每个人都得见缝插针似的找地方站立。更为夸张的是，就连感应式旋转门，每天都能够被挤坏两、三次，感应式移动门不得不整日打开。售楼处增派了数倍的保安人员负责在门口疏导与拦截，工作时间延长至每晚十一点左右。可是就算是这样，门外还是有大批的购房咨询者依旧络绎不绝地想要往里进。
这样火爆的场面，足足持续了能有一个多月。最后，售楼处实在迫不得已，在正式开盘的前两天，对外宣布停止任何形式的咨询接待，大门紧锁不开。为迎接正式开盘日的到来，全力投入到最后冲刺阶段的准备工作中。
今日，距离正式开盘还有不到八个小时了，天气照旧还是那样的酷热，市场依然还是如此的火热。这段日子以来的蓄水工作，本该使得这里所有的相关工作人员都感到振奋和鼓舞。然而令人费解的是，现场绝大多数的销售人员，脸上竟然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反倒是愁眉不展之色均显露无疑，长吁短叹之声更是不绝于耳。“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回事儿？全都不想要奖金了是吧？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知道这一段日子里，大家已经都很累了，可是还有七个半小时就要开盘了，所有人只要再坚持一下，等熬过了明晚，我们就算是胜利了。所以，这一场仗我们必须要打得漂亮，绝对不能够砸了我们日月地产的金字招牌！大家加油！”
一个大个子、国字脸的魁梧男人，一边说着话，同时又指手画脚地指挥每一个人要抓紧手头的工作，一边不断地看着自己的手表，同时又往门口张望着。作为该售楼处的销售经理，积极而又明确的态度一定要有。可是他烦躁的神情和他不安的眼神，都揭示着他怀着巨大的心事。而总是看手表的动作，又表明了他似乎是在等待某个人的出现，并且他所等待的这个人，看来应该相当的重要，因为他每看一次手表，都要望向门口一次。“许经理，我作为代理公司的案场经理，还是有必要再向你提个醒。这块地在十年之内已经是五度易主了，近五年里就招拍挂了两次。虽然现在想要买我们这儿的房子的人的确是很多，但这块地本身似乎并不太吉利。上一家开发商结构封顶之后，急于想要抢先于‘金九银十’来临之前搞预售，结果就出了天大的怪事，像是撞了鬼一般。非但那些登记的购房者都是死人，就连收到的订金也都变成了冥币。如今日月地产接手，虽然改动了一些风水设计，又把原先的毛坯房全部改为精装修房来卖，但是这预售的时间又抢在了‘金九银十’之前，所挑的开盘时间也同样是凌晨零点，就连开盘前门庭若市的景象都与上一家如出一辙。我们代理方对此表示还是有一些顾虑的，就怕也遇着和去年一样的各种不可思议的情况。钱赚不到是小事儿，可是如果真有什么脏东西出现，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我希望你能够跟你们项目公司的老总再提一提，也跟你们集团分管这一个项目的事业部领导说一说，尽量能够换一个日子，也换一个时间点进行操作。”“唉，我说何经理，你说得这些，我会不知道吗？别说是我了，就是我们项目公司的老总，我们事业部的营销总监，还有集团总部的营销副总裁，全都对你所说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你觉得我还有必要说什么吗？再说了，开盘的时间都已经定好了，几个小时之后，房子就要开始卖了，资金马上就可以回笼了，这个时候你让我去跟上头谈？上头只会认为，我一个小小的售楼处经理非但不好好干活，反而带头蛊惑人心，公然对抗集团的决议，那我还要不要在房地产行业这个圈子里混了？我看，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吧。我已经找了一个风水大师来咱们这里坐镇，一会儿就到了。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出现的话，大师也可以帮助我们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好吧，反正我该说的都已经跟你说了，但愿你请来的大师真的能派上用场吧。”“行了，你去忙你的吧，也让你们的人都振作一点儿，好好地给我把活干好了，比什么都强。我们日月地产集团财大气粗，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就算是真的有鬼，有钱还不是照样让它给我们推磨，你就把心稳稳地搁在肚子里吧。”
姓何的经理略显无奈地点了点头，带着一脸的忧虑，转身离开了。而这位姓许的经理，虽然话是说得很有自信的样子，可是心里的那份忐忑，还是让他觉得七上八下的。“什么？今晚又要加班？不是吧……这一个月里，我加班都超过十五天了，实在是顶不住了。而且，今晚我还有事儿要办，我得陪我的兄弟去看他妈妈，老人家病重，需要人照顾。”“胡闹！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陪朋友去看他妈妈重要？再说了，你是去看望别人的妈妈，又不是你自己的妈妈，你还好意思说？你那也叫事儿吗？我看你就是没事儿找事儿吧？到底还想不想干下去了？”“想干啊！当然想干！不过，我都已经答应人家了，结果又爽约……好吧好吧，你别总这么瞪着我嘛。唉，算了，那我去跟我的兄弟打个招呼，让他自己去医院，那总行了吧。”“慕雨，你的业绩一直都不错，所以我们才会破例在半年里就把你从项目上直接调入事业部，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多放点儿心思在你的工作上。坦白讲，我跟事业部负责营销条线的李副总都很看好你！”“知道了，钱经理！你就别给我灌心灵鸡汤了，我会好好干的。”
慕雨无精打采地离开了经理办公室，脸色自然是不太好看，心情也变得有待整理。
他落寞地来到三楼天台的花园里，找了张椅子坐下，百无聊赖地点起了一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闭上眼睛享受着独处的怡然自得。
自打一月份开始工作起，至今也有半年多了，慕雨的改变确实是很大。他搬出了自己的豪华住所，独自在外租房子住。那辆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廉价的车子，也让他留在了慕卓言那里。至今为止，整个集团中，还没有一个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而他也全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从年薪五万元的底薪做起，半年内便翻了个倍，加上奖金和提成，他每个月的平均收入至少在一万五千元左右。他对此还是非常满意的，尤其是在他的亲朋好友面前，总算可以甩掉富二代公子哥儿的形象，扬眉吐气一番了。
一根烟抽完，慕雨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又捣碎了烟灰，这才心满意足地掏出手机，拨了出去。“喂，秦天！真是对不住啦，今晚又得留下来加班了。曹路镇的项目明天零点时分要开盘，钱鑫这个老财迷非得让我留下来做后台支持。唉，实在没办法陪你去看你妈妈了，要不你就自己去吧。”
电话那头，秦天倒是很能理解慕雨，心态平和地说道：“没事儿，你的工作重要，一定要好好干，靠自己的本事赚钱。我妈妈那边你倒不用担心，我一个人也可以应付的+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我再请荀风过来帮个忙。你只管安心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是了，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就尽管放心吧！”“秦天，谢谢你的理解，改明儿我一定请你吃饭，饭店随你挑吧，谢谢你的宽容。”“行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咱们兄弟俩之间，那些俗气的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既然你们那儿有项目开盘在即，那你就去忙吧，别因为我这里的这点儿小事儿，耽搁了你重要的工作。我和荀风一直都希望这一次你能够干出一番名堂，你可千万不许掉链子了啊！”“我勒个去，你们俩就请好吧，我慕雨要么不干，要干就一定干得漂亮！得了，不说了。下班时间到了，公司里的其他同事都要走了，我得坐守办公室里，万一项目上有什么事儿，打电话过来没人接听，那我的麻烦可就大了。我向你保证，下一次我一定陪你去看你妈妈！就这样吧，bye-bye！”
慕雨匆忙地挂断了电话，一路小跑地回到营销部的办公室里，发现同事们早都已经走了。他瞅了瞅空荡荡的办公室，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却是萌生了不少怨气。
他就想不通了，虽说新人加班是部门里不成文的规矩，可是对于项目开盘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该再派一个老员工一起留下来才对，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老员工相对来说也比较有处理经验。如今只留下他这么一个新人菜鸟来面对，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只是埋怨归埋怨，不过该干得活还得干。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直接打到了曹路镇项目售楼处。“喂，我找许崇毅，叫你们许经理听电话……许崇毅啊，我是事业部营销部里的慕雨，今晚我值班，你们那边如果有什么问题，直接打来找我吧。我办公桌上的电话分机号是8813……嗯，行，我知道了，那边就拜托你跟何烨了，我们随时保持沟通吧……好嘞，就先这样了，挂了！再见……再见！”
慕雨打完电话之后，心情一下子舒畅了不少。许崇毅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售楼处的事情，他和何烨会搞定，基本上不会麻烦到慕雨。慕雨对许崇毅的话也是深信不疑，他知道许崇毅这个人，在日月地产已经干了快十年了，这是他经手的第四个楼盘，对案场的销售情况的把控能力，那绝对是个老手。何烨在房地产策划公司也干了八年了，经验不在许崇毅之下。有他们两个人管理案场，那还有什么事情会摆不平呢？所以，慕雨安安心心地出去吃了顿丰盛的晚餐，回到办公室之后，又舒舒服服地往会客沙发上一躺，两只手轮流轻拍着自己有些吃撑了的肚子，闭上眼睛很惬意地睡起了大觉。
慕雨的这一觉睡得那真叫一个舒坦，从前一天晚上七点半开始入睡，一直睡到了次日凌晨三点，待他醒来后想起了项目上开盘的事情时，这才猛然翻身，紧张地从会客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查看了一下办公桌上的那台电话机的来电提示功能以及自己的手机，发现并没有遗漏掉什么未接来电，总算悠然地长出了一口气，顺了顺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地说道：“幸好项目上没发生什么大事儿，害我白白地担心了一场。”
不过，出于还未丧失的责任心又或者是偷懒以后的内疚感，他还是给售楼处又打去了一个电话。好在得到的回复是，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第一期开盘的三百七十二套房源，在两个小时里，就全部售罄了。
慕雨听罢，顿时喜笑颜开、心情也大好！他觉得这班加的既觉得很轻松又很有价值，一定能让那个似乎跟他有些过不去的钱鑫，也因为他的表现，而表示满意的吧。
他扬扬得意地去冲了一杯咖啡，似乎像是在奖励自己。虽然售楼处那边的工作，他压根儿就没出过一丁点儿的力气。但是，他显然已经完全把自己列为功臣的一份子，并且绝对不属于可有可无那种，而一定是功不可没的那一类。
上午八点过后，同事们陆陆续续地来到公司，准备开始新的一天的工作。慕雨精神也格外的好，他站在办公室门口，两眼目不斜视地盯着经理室的大门。钱鑫才刚站至门口，他便立刻迎了上去，满面春风地对钱鑫说道：“钱经理，你早啊！”
钱鑫正低着头从包里掏钥匙打算开房门，被慕雨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招呼，吓得他是一哆嗦，手上的钥匙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慕雨赶紧蹲下身子，把钥匙捡了起来，笑呵呵地交还给钱鑫。钱鑫一见慕雨的表情，便已猜出了几分。于是，他也笑了笑，说道：“慕雨，看来昨晚你加班是没遇上什么事儿了。”
慕雨一听钱鑫这话，摇了摇头，说道：“昨晚什么事儿也没有，而且售楼处在两个小时内，便将第一期的三百七十二套房子全部预售掉了。”
可是，慕雨总感觉钱鑫说这话的语气有点儿怪怪的，给人一种好像是知道要出什么事儿，但是偏偏赶巧了又没发生。
慕雨刚想要问，钱鑫却说道：“再等等看吧，如果过了今晚八点，仍然一切都正常，那么才叫真的算是没发生什么事儿。”
说完，钱鑫打开门锁，推门走了进去。来到办公桌前，钱鑫见慕雨仍然站在门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立即开口说道：“慕雨，你有是什么问题要问我吗？进来说吧，就别杵在门口了。”
慕雨轻轻地关上房门，走到钱鑫的办公桌前，俯下身小声地对钱鑫说道：“钱经理，我这个人向来直来直去的，希望你别见怪！我听你刚才说话的口气，应该是话里有话吧？你是不是知道售楼处可能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所以才让我这个新手独自一个人留下来加班。这样的话，万一真的出了什么岔子，黑锅最后就可以都让我一个人来背，我说得没错吧？”
见钱鑫脸色微微一变，露出了尴尬之色，慕雨便有一些按耐不住了。他气呼呼地大声说道：“钱经理，你要我来背黑锅没问题，可是你总该告诉我，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儿吧！总不能让我稀里糊涂地吃个哑巴亏吧？”
钱鑫赶忙站起身，摆了摆手，神情慌张地说道：“喂！你小点儿声，行不行啊？来、来、来！你去那边儿坐下，我跟你说实话好了。”
钱鑫将慕雨引至一边儿的沙发上坐下，然后给他拿了一瓶绿茶饮料，说道：“先喝点儿吧，去去火，我再慢慢跟你说。”
慕雨接过了饮料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遂又说道：“那你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想要听实话！”
钱鑫轻叹了一声，从兜里掏出烟盒。自己叼了一根，又递给慕雨一根，点燃深吸了一口之后，这才缓缓地说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事情要从去年夏天的这个时候说起了。”
慕雨将手里的饮料瓶往茶几上一搁，接过钱鑫递来的烟，点上之后，开始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那专注的表情，就好像是坐在茶馆儿里头，听人说书一般。
钱鑫说得确实也是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只见他一脸严肃，语调低沉地说道：“那时候，上一家开发商在接手该地块时，这里还未进行动拆迁工作。据说这里原本一共有一百二十四户人家，在做登记时，总人口数量达到了两千三百多号人。这个我想你也懂的，致富靠拆迁嘛，房屋要动拆迁之前，凡是收到风声的住户，这家里的户口数量就会急剧猛增。按照每个人头补贴三十万元来计算，动迁费用怎么也得七个多亿元。但是说来也奇怪，在这里的楼盘结构封顶之后，本已经预售出去的房子，竟然购房者所登记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全都是已经销户的死人。而且我还听说，原本收到的那些被锁在保险箱里的订金，竟然在许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全都变成了冥币。这可把上一家开发商吓得不轻，立马儿把这块土地交由区政府重新对外招拍挂了。你想想看，这上一家房地产公司花了大力气建设，最后却只换来了一大堆‘幽冥契约’，听着就觉得慎人，他们干不下去，也是再正常不过了。唉……你是不知道，这件事儿警方查了也有一年了吧，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查出个子丑寅卯来。不过，话说我们集团投资部倒是很有魄力，愣是不信这个邪，照样把它给拿下了。只是，在拍到这块土地之后，他们在相关具体的材料中发现，上一家开发商最终所支付的全部动拆迁款项，比原本预期支付的动拆迁款项要少了三千七百多万元。虽然比起七个多亿元，这三千七百多万元根本不算什么。然而，我们集团成本管理部的同事却发现了这笔节省出来的款项，实际就相当于少付了一百二十四个人的人头费。最蹊跷的地方就是，在警察核对出的那些‘亡魂购房者’的真实身份后，我们集团营销部里的同事有了更重大的发现，他们查出那些‘亡魂购房者’正是这一百二十四户人家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而且几乎每家都摊上了一个！那么重点来了，据查这些老人都是相继在动拆迁的那段日子里死亡的！你也一定觉得挺奇怪的吧？怎么就会这么巧？我搞房地产开发也有十多年了，最早的时候，也干过动拆迁，怎么就从来都没遇上过这种好事儿呢？要支付动拆迁费用了，哎！这家可以少付一个，那家又能够省下一笔。死得还全都是这个地块里的老人，超出这个范围的老人，全都活得好好的。要说这中间，开发商没有玩什么猫腻，换做谁都不会相信！可是呢？警方完全找不到任何足以证明这一百二十四条人命跟开发商有关的证据。”
慕雨眉头一皱，愤怒地说道：“还要什么证据？那肯定就是上一家开发商捣得鬼呗！短时间内的绑架、恐吓什么的，那帮老人都禁不起折腾，所以全都被吓死了！妈的，无良的奸商，竟然害死了那么多的人！”
慕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其实联想到自己被人绑架和囚禁的那段日子，心里就觉得怒火中烧。
钱鑫摇了摇头，说道：“不是，那些老人都是正常死亡，并不是被人害死的，这些都有证可查，否则那帮家属还不得闹翻了天？我在想，可能是这块土地的煞气太重了吧，说起这块地皮，整个动拆迁工作，一共搞了八年，光上一家开发商就足足搞了三年，这三年里的人头费足足涨了一倍。我琢磨着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原本是想着要帮可怜的开发商一把，结果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我还听说，这块地皮十年里就换了五个开发商，前四家没有一个在这块土地上捞到过一点儿好处，全都是赔本的买卖。我们集团就是第五家，还不知道以后的情况会如何呢！”
慕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要说过了今晚八点就会没事儿了呢？”
钱鑫立刻纠正了慕雨的问法，说道：“等等，你千万别误会啊！我说过了今晚八点就没事儿了，那可是有条件的，那得八点之前必须一切都正常才行。而且，这也是我根据去年上一家开发商发生的那件怪事儿所做的推论而已，不完全作数的。反正，我们现在就开始高兴，那还真的为时过早了一些。”
钱鑫说道这儿，突然站起身来，面向着慕雨，说道：“因此，我只能派你来加这个班儿，你知道老员工都已经是‘老油条’了，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件事情，他们也全都知道。所以说，他们就算是口头上答应了留下来加班，只怕是到时候也只会把事情都扔给项目上的那帮销售去管，自己说不定就上网斗个地主，打个麻将什么的，来个两耳不闻窗外事，那我要他们加班还有何用？这不……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相对来说，要比他们更靠谱一点儿！”
可惜，钱鑫又怎么会知道，慕雨其实跟那帮‘老油条’也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只不过他选择得偷懒的方式是睡觉而已。
慕雨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么去年，上一家开发商开盘的时候也是八月初吗？”
钱鑫点了点头，慕雨又追问道：“那也是零点开盘的吗？”
钱鑫接着回道：“没错。”
慕雨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地再次问道：“那么我们为什么还非得挑这么个时候开盘呢？马上就是传统意义上的‘金九银十’的好时段了，难道我们就不能多蓄水一个月吗？”
钱鑫苦笑着说道：“唉哟，你问我，那我问谁去？上头就是这么定的！我们的营销副总跟我说这是事业部领导班子的意思，不过我感觉我们事业部的这几位老总又怎么可能明知道不吉利，还非要挑这个时候呢？那不是自己扇自己的耳光嘛！我怀疑这是集团营销部和分管营销条线的集团营销副总裁共同的决议。其实我们集团的营销副总裁也知道这件事情，可是他一直都是一个不信邪，而且又特别喜欢挑战高难度的人。”
慕雨摸着下巴磕，喃喃自语地说道：“哦，原来如此……那倒是有点儿意思了……”
钱鑫瞪大着眼睛，看着慕雨，说道：“什么？你刚才是在说‘觉得有点儿意思’吗？”
慕雨赶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啊！我……我刚才是说‘真是件怪事’，不是‘有点儿意思’，可能是你听错了吧！”
钱鑫将这两句发音有那么点儿相似的句子反复念叨到了两遍，随后甩了甩头，对慕雨说道：“行了，慕雨，那你先出去吧。那个……回去休息休息，下午四点整回到这里，然后再帮忙加个班，到晚上八点。如果那时仍然没出什么状况，你就可以下班了。可万一要是出了问题，你记得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还有……关于刚才评论集团营销副总裁的那些话，你可别给我传出去，否则我第一个炒了你！”
慕雨一听可以回去休息，立刻就来了精神，赶紧端正了一下态度，毕恭毕敬地说道：“是！我知道了。谢谢钱经理，那我……这就回去了！”
他的话才刚说完，人却已经大步走出了经理室，出门前还特地把门给关上了。一出了门，他就头也不回地跑向电梯间，一个劲儿地猛按下行键，就好像生怕钱鑫会反悔让他回家休息的决定似的。
随着“叮”的一声响，电梯门缓缓地打开，慕雨向前一个大跨步，迈进了电梯里。当电梯门合上之后，他感觉自己就犹如刑满释放了一般的愉悦，一心期待着一分钟后走出公司大楼，迎接热辣的阳光的那种幸福感。
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生活了，自己悠闲地走在马路上，而与他擦身而过的路人都是一脸疲于奔命的表情。看着这些路人行色匆匆地往来于身边，慕雨的心里就只有两个字：倍爽！
上了空荡荡的地铁，慕雨想起了刚才钱鑫说的那些事情，他的好奇心又被勾搭起来了，忽然觉得可以把这件事情跟荀风交流一下。于是，他的手很自然地伸进了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可是，在拨号之前，他却忽然又犹豫了起来。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答应过父母，绝对不再插手任何与案件侦破有关的事情，也绝对不再跟警方有任何的合作关系，就只过一个普通人的正常生活。
当这个念头闪过之后，慕雨又下意识地将手机重新塞回了裤兜里。并且还不断地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一定要克制自己的‘探秘心’作祟。
他深呼吸了两口，看着地铁车厢窗外的灯箱里，那一直滚动播放着的广告，慕雨忽然显得有那么一些落寞。他不断地告诫和安慰自己道：“闲事莫问太多，管好自己足矣！”
他敲起了二郎腿，将身子倚靠在长椅一侧的护栏上，打算打个盹儿，小憩上片刻，也能平息一下自己刚才那份因好奇而引来的冲动感。
然而，他的想法虽然是很好，只是现实却总是对他不依不饶。才闭上眼睛没多一会儿，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他心中暗骂了一句“我靠”，随后颇不情愿又懒洋洋地从裤兜里再次掏出了手机，也没有去看一眼是谁打来的，便漫不经心地按下了通话按钮，将手机放到耳边，随口说道：“喂，哪位啊？”
只听电话那头，一个哀伤的声音传来，略带哽咽地说道：“慕雨，是我，荀风。”
其实对方一开口，慕雨便已听出了他的声音，却还是忍不住将手机拿至眼前确认了一下。因为他第一次在电话中听到荀风的哭声，紧张的他赶忙问道：“荀风，你怎么啦？怎么哭上了？”“你现在有时间吗？秦天的妈妈半小时前过世了……你要是方便的话，就过来一下吧。”
慕雨顿觉脑袋“嗡”的一声响，震惊了好半天，才诧异地说道：“不可能吧？上周我陪秦天去看她时，她还好好的啊，我跟她说下周还会再去看她，她还对我说要等我呢？这才过了四天，她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是真的，早晨六点左右，就不行了。出现了严重的心力衰竭，连正常呼吸都很困难。在各项抢救措施下，非常勉强地支撑了两个多小时，但是最终还是无力回天，就这么去了。你要有空就过来看看吧，虽然秦天让我别告诉你，说你昨晚加班很辛苦。不过，我觉得要是不告诉你的话，你可能会一直都责怪我们。所以……你要是可以来，那就过来一下吧，毕竟秦天的身边……我们做兄弟的一定要帮他挺过去！”“你们等着我啊！我现在、马上、立刻就过来！”
慕雨连电话都没挂断，直接把手机往裤兜里一揣，并迅速地在下一个站台，直接下了地铁。
出了地铁站，他以最快的速度跑至路边，甚至不惜自毁形象，当街跟别人粗暴地争抢起了出租车。
人高马大确实还是有明显优势的，慕雨力排众打车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地钻进了出租车，嘴里还不断地嚷嚷着：“司机大哥，麻烦你快开车，赶紧开车！先离开这里再说！”
司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道：“兄弟，力气蛮大的嘛，我看好几个人都抢不过你。看现在这个时间点，上班是肯定迟到了。”
慕雨喘着大气，说道：“我是刚下班，现在赶着要去东方医院呢，麻烦你尽量开快一点啊！”
司机“哦”了一声，道了一句：“好嘞，我尽量加快速度。不过，现在这个时间段，很多路还有点儿堵，你不介意我稍微绕一段路，避开拥堵的隧道吧？”
慕雨哪还有心情跟司机闲扯这种细节问题，于是不耐烦地回道：“怎么样都行吧，反正我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快！越快越好！”
司机微微一笑，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慕雨也感觉到了车子正在不断的提速，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下来。
路，确实绕了一段，但是绕得合情合理，原本至少要开四十多分钟，如今却只花了半个多小时。慕雨自然是很爽快地就付了车费，还向司机表示了由衷的感谢！
慕雨心急火燎地来到病房门口，病房里的另一个病友一眼便认出了他，赶紧对他说道：“余姐刚刚过世了，她儿子秦天跟另一个小伙子，现在正在外边儿替她办各种手续呢。”
慕雨回了句“谢谢”，又立刻转身往护士台跑去。来到护士台前，慕雨刚打算询问那里的护士，就听见背后有人喊他。“慕雨，你怎么来了？”
慕雨赶忙转过身，见秦天正泪眼婆娑地站在他面前，憔悴之态已是尽显无疑。
慕雨打心眼里觉得难过与不忍心，尤其是遗憾自己没能在秦天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分担他内心的痛苦。
慕雨愣了一会儿，想着要分散秦天的注意力，减轻他沉浸在悲伤中的痛苦。于是，他尽量找无关的话题道：“秦天，你手里拿的小布袋是什么？”
秦天低头看了看小布袋，说道“这是我妈妈留下的遗物，我都还没来得及看呢。不过，我妈妈应该是挺重视它的，特地把它缝在了她那条裤子的屁股兜上。”第二章布袋
或许是又想起了母亲余若茵，秦天不自觉地抹了抹眼泪，才又接着说道：“自从她病了以后，就一直穿着这条裤子，既不肯换洗，也不让我碰。唉，要不是她走得突然，只怕我到现在也见不到这个东西吧。”
慕雨有点儿好奇地问道：“那个……可以让我看一眼吗？”
秦天一抬手，将小布袋递给了慕雨，说道：“布袋是缝死的，我稍微摸了一下，感觉这里头像是有一小块硬塑料片。你要想看的话，就直接拆开它吧。”
慕雨本想要伸手去接，但是听秦天这么一说，他立刻缩回了手，说道：“不了！还是不要了，这毕竟那是你妈妈留下来的遗物，她又精心保护得这么好，我怎么能够随便拆开它呢。还是等葬礼办完了之后，由你自己打开它吧。对了，荀风去哪儿了？”
秦天将小布袋放入自己的衣服口袋，回道：“他见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拿着医院开具的死亡证明，去派出所替我妈销户了。他说他毕竟是个警察，自己人好办事儿一些。”
慕雨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实话，现在办什么事儿不得讲点人际关系。况且，他现在怎么说也是市公安局的一个小头头了，总该派上点儿用处了。”
慕雨看了看四周，又说道：“秦天，这边还有什么事儿吗？要是没有事儿的话，那咱们就走吧，留在这里……毕竟也是个伤心地嘛，你说呢？”
秦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撸了一把脸，说道：“没什么事儿了，那我们走吧，去我家里头坐坐吧。刚才我让荀风一会儿帮我办完了事儿，也到我那里碰头。说起来，我们家那套房子可多亏了你啊！还是当初你想尽办法，才能够便宜卖给我们家的呢。”
慕雨笑了笑，搭着秦天的肩膀，说道：“这是哪里话，我可没有那个本事。那不也是正好赶上了公司搞优惠促销活动嘛！这种好事儿可不是年年都有的，当然得先想着自己的好兄弟啦。再说了，真正帮上大忙的人又不是我，那也是荀风啊！我记得他那时可是二话不说，当场就拿出了两万块钱，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呢！”
秦天点了点头，感慨万千地说道：“是啊，亏得有你们这两个好兄弟，我现在才算是还有一个不错的窝可以待。否则……真不知道今后会流落到哪里。”
慕雨拍了拍秦天的背脊，说道：“根本不用担心会发生这种事儿，你尽管放一百个心，只要有我们三兄弟在，就……”
慕雨的话嘎然而止，他口中说着三兄弟，可是现如今，却只有两个人陪在秦天的身边。
秦天自然能够明白，他缓缓地说道：“也不知道韩阳在美国还住的还习惯吗？他的病是否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了？每次咱们视频聊天的时候，由于时差问题，跟他都说不上几句。而且，他也老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对于咱们的提问，给我们的回答也永远都是‘挺好的’或者‘没问题’，都不知道是真是假。说句实在的话……真的挺担心他，也挺想念他的。”
慕雨眨了眨眼睛，忽然问道：“那你妈妈过世的消息，你就没有通知他吗？”
秦天淡淡地一笑，说道：“通知他做什么，他人在美国，总不能让他赶回来参加追悼会吧，再说也没那个必要啦！”
慕雨轻叹了一声，说道：“说的也是啊，那就别跟他提了，特地赶回来参加葬礼，也确实没有什么意义？。”
秦天揉了揉眼睛，深呼吸了一口，展颜说道：“算了，先不说他了。我们这儿现在可是大白天，他那儿是黑夜。我们这么念叨他，我怕他的喷嚏会打个不停，严重影响他的睡眠。”
慕雨笑道：“我勒个去！现在这话说已经晚了吧。这半年里，咱们也没有少聊到他，他的喷嚏应该也少不了，估计可能已经得上鼻炎了。行了，那咱们走吧，去你家里等荀风吧。”
俩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快步地走出了东方医院。看着慕雨扬照出租车的样子，秦天问道：“慕雨，没有车子开的日子，你还习惯吗？说句良心话，能够放下富二代大少爷的身份，变成一个普通人，我和荀风其实都挺佩服你的。”
慕雨转回头，一本正经地对秦天说道：“你们能够过什么样的日子，我自然也能够过。出生于什么样的环境，我的确改变不了。不过，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我还是可以有权利选择的。”
慕雨的话才刚说完，出租车就已经停在了他们俩的面前。俩人一同坐上了后座，直奔秦天的新居。“慕雨，来，进来坐吧！这些天，我基本都在医院里，家里也没怎么收拾过，所以还挺乱的，你可别介意啊！”
慕雨进屋一看，家里的装修十分简单，客厅里连张像样的沙发都没有，家具看着也像是从二手市场里掏来的，而且还只是一些基本的物件。房屋的四壁既没有刷涂料，也没有贴墙纸，地板就更别提了，毛坯房交房时的水泥地板还在用着。
慕雨四下里看了看，问道：“秦天，你打算让我坐那儿？家里就那两把椅子，还让你搁书用了。”
秦天赶忙将椅子上的书搬进了卧室里，慕雨也跟着秦天来到卧室看了看。可是这一看，却更让慕雨觉得心酸了。“秦天，你的那套设备呢？我记得你做自媒体网络电台时，好像有一套设备的。”
秦天略一迟疑，随后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套东西早就让我给卖了……其实我也用不上了，事情那么多，哪还有什么闲工夫去搞这些呢？来吧，我们还是上外头来坐吧。”
慕雨在回到客厅之前，看着卧室里那些个“古董”家具，心里是一阵阵的苦涩。回到客厅里一坐下，他便对秦天说道：“改天我找人给你这儿重新装修一下，把家里这些破玩意儿全都给换了。年轻人的居所，一定要有年轻人的样子！你看看这里死气沉沉的，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秦天慌忙说道：“你可千万别啊，我也消费不起。能有一套这样的房子就很不错了，我还有贷款要还。前一阵子一直要照顾我妈妈，实在是脱不开身，现在还得赶紧去找一份工作，能够养活自己才行。”
慕雨一拍胸脯，说道：“秦天，你就安心吧。不用你来掏钱，所有的费用我全包了！”
秦天摆了摆手，说道：“你呀！你挣钱也不容易，自己好好存着吧。况且，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早晨我结账的时候，东方医院里的医生已经跟我说了，我妈妈用的那些医保之外的进口药，都是你先预付的钱。还有，我妈妈能够住在两个人一间的病房里，也是因为你爸爸的关系。我真的很感谢你，不想再欠你的人情了，我实在还不上啊！”
慕雨还想要说什么，可是一见秦天那一脸无助的表情，好似深藏着许多的压力，他还是默然了。他仿佛忽然明白了，人有的时候施予他人恩惠，也应该点到为止。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让别人有苦却说不出口。
秦天见慕雨突然沉默了，心中顿时懊悔起自己说话的语气得太过于唐突和直白了。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小布袋，说道：“慕雨，你之前不是对这个小布袋里头的东西很感兴趣嘛，那我们现在就拆开来看看吧，反正……我也挺好奇的。”
慕雨的眼睛一亮，立刻说道：“真的现在就要拆开它吗？可以吗？”
秦天二话不说，走进卧室拿了把剪刀出来，随后便剪开了这个小布袋。他一手拎着小布袋未剪开的那一处，又将剪开的那一处冲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掌心，轻轻地抖动了两下。便见一张带着塑料透明卡套的银行卡掉了出来。
慕雨激动地说道：“秦天，是张银行卡哎，说不定是你妈妈留给你的遗产！”
秦天却并没有慕雨表现得那么兴奋，他拿起套着塑料透明卡套的银行卡，两边都看了一下，立刻发现这个塑料透明卡套里除了银行卡之外，还有一张单据。他将银行卡和单据一并从塑料透明卡套中取出，又将银行卡先摆在了桌上，然后打开了那张单据。
这张单据虽然折叠的方方正正，很工整的样子。可是细细一看，却能看出这张纸曾被揉成一团过，纸上到处都是褶皱印。再看单据的内容，是一张银行开具的存款回单，上头清楚地写明了存款金额为四十万元整。
秦天皱着眉头，拿着存款回单看了许久。慕雨在一旁见秦天一副傻愣愣的表情，笑着说道：“喂，秦天！怎么了，看到四十万元就傻眼了？”
秦天并没有答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其实慕雨并不知道，秦天注意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存款金额，而是这张满是褶皱的存款回单本身，以及在存款金额下，用圆珠笔写着的一个阿拉伯数字“2”。秦天困惑于为什么这张好好的存款回单会被揉成一团，这个用圆珠笔所写的阿拉伯数字“2”，到底是何人所为，又代表了什么意思呢？
秦正和余若茵都已经亡故，这个问题目前看来似乎不可能找到答案了。
就在这时，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秦天这才回过神来。他将存款回单顺手塞进了裤兜里，一边跑去开门，一边对慕雨说道：“应该是荀风来了。”
果不其然，门一打开，就见荀风那胖乎乎的躯体挡在门前，汗水已经完全湿透了他的衬衫。难怪慕雨一见到他，便立刻开玩笑地说道：“荀胖子，你这是洗澡时懒得脱衣服，还是洗衣服时顺便也把自己洗了？”
荀风微微一笑，对慕雨说道：“没想到慕大少爷还是赏脸过来了。”
秦天站在门边，插话道：“荀风，你先进来吧，我去楼下给你们买些冰的饮料上来，家里喝的也没有准备。”
荀风和慕雨刚想要拦住秦天，可是秦天却已经搭乘电梯下楼了。
荀风只得掩上了房门，随后坐到了慕雨的身边，对慕雨说道：“怎么样？秦天的情绪还好吗？”
慕雨苦涩地一笑，说道：“还算是稳定吧。父母都走了，爱人也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独自面对，他若还不坚强一些，以后的日子又怎么挺得过去呢？我想……他自己应该也明白的吧。不过作为兄弟，我会尽我的全力照顾好他的。”
荀风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现在真正能够给予他依靠和支撑的人，也就只有我们俩人，韩阳如今是鞭长莫及了。”
慕雨神秘地笑了笑，凑近荀风的身边，说道：“除了我们俩，能给秦天依靠和支撑的，还有别的哟。”
慕雨说完，用手指了指桌上的那张银行卡，然后压低了嗓音，说道：“你瞧见没有？那张银行卡是秦天的妈妈留给秦天的遗产，里头可是有货真价实的四十万元人民币噢。”
荀风一听，立时就是一愣，脱口而出道：“四十万元的存款？这不可能啊！秦天的妈妈曾经跟我说过，原来他们住的那间老房子卖了也就值三十多万元。秦天的爸爸离家时带走了几万元，她住院一年，看病已经花费了近二十万元左右，银行里剩下的钱，大概也就四、五万元了。现在怎么可能又冒出四十万元来？”
慕雨“哼”了一声，说道：“我勒个去！人家有多少家底干嘛都得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啊？你又不是秦天他们家的什么人。”
荀风挠了挠头皮，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以秦天家里的经济条件，这四十万元……”
慕雨不服气地打断了荀风的话，提高了嗓门，一脸不乐意地说道：“哎呀，我说你个荀胖子，你在市局里当了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就开始翻脸不认朋友了啊？怎么着？秦天家里有点儿压箱底的存款，是碍到你什么事儿了吗？你瞧你那一副质疑一切的嘴脸，我说你是不是看不得别人的生活水平有所改善？看不得别人过上好日子，是吗？”
荀风颇感无奈，一脸委屈地辩解道：“慕雨，你怎么能够误解我，歪曲我的话呢？我没有，真的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我仅仅只是觉得有点儿奇怪而已。秦天是我的好兄弟，我又怎么可能不希望他过得好呢？”
慕雨反问道：“那你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吧？你凭什么对这四十万元现金表示怀疑？”
荀风叹息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道：“算了，慕雨，我不和你争论了。总之，我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说道“慕雨，我觉得你是错怪荀风了，我想他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秦天买完饮料回来，在门外就听见了荀风和慕雨的对话，由于担心他们二人发生争执，赶紧推开门房门，进屋想要劝阻。
慕雨见秦天回来之后，却帮着荀风说话，心里顿觉不爽，他郁闷地说道：“秦天，我可是在帮着你说话呢，你怎么反而向着荀风啊？”
秦天关上房门，赶忙送上饮料，递给了慕雨，说道：“慕雨，我并不是帮着荀风说话。来，你先喝点饮料，我慢慢给你解释，你就会明白了。”
慕雨臭着张脸，没好气地一把接过饮料瓶，随手拧开了瓶盖，“咕咚、咕咚”地猛喝了两口，遂对秦天说道：“行了，饮料我也喝了，那你来解释吧。”
秦天走到荀风和慕雨二人之间，将裤兜里的那张存款回单又取了出来，往桌上一摊。可是刚想要解释，荀风却惊讶地“咦”了一声，说道：“这张存款回单我好像在市局里也见到过。”
荀风将存款回单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着，慕雨却说道：“只要是这家银行开具的存款回单，全都长成这样，谁会没有见过？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秦天却有着和慕雨截然不同的看法，他认定荀风所谓的见过，应该也是指回单上那用圆珠笔所做的标记。
果然，荀风说道：“我想起来了！当初‘揭秘’特别行动小组第三小队曾负责调查过一起代号为‘夜排楼’的案子，可是仅仅调查了一个多月，‘揭秘’就解散了。后来在岳虹的帮助下，重组‘揭秘’之后，我就接管了原‘揭秘’特别行动小组所遗留下来未侦破的案件。在整理当初的案卷调查资料中就看到过这么一张存款回单，但是存款金额要比这一张数额更大一些。而且，在存款金额下边同样也用圆珠笔写上了一个阿拉伯数字。”
荀风立刻对秦天说道：“秦天，你的这张存款回单能否借给我回去与档案资料里的那一张做一个对比分析？”
秦天毫不迟疑地回答道：“行！没问题！”
慕雨在一旁不屑地说道：“你们两个现在都跟阳子一样了，一天到晚就是神经兮兮的，怀疑这个又怀疑那个，放着好好的日子，偏偏就是不肯好好地过。我懒得搭理你们这两个神经病人，你们都该跟着韩阳去美国，好好地治一治你们的脑子。”
秦天和荀风相继看了一眼慕雨，对于慕雨不时迸发出的孩子气，他们俩最终也只能相视无语的一笑。
秦天将银行卡和存款回单依照原样塞回到塑料透明卡套内，一并交给了荀风，荀风谨慎地将其收至自己的衬衫口袋中，并将扣子扣上，将口袋撸平整，随后对秦天说道：“那我现在去帮你联系一下殡仪馆，然后就回局里去了，我们电话联系好了。你就留在家里收拾一下吧，你看这家里乱的，都已经没法住人了。”
慕雨插话道：“行了，荀胖子。火葬场的事情，我去替秦天办吧。你赶紧回市局，调查完了之后，麻溜地把银行卡和存款回单给秦天送回来。”
荀风笑了笑，对慕雨说道：“好吧，慕大少爷，那就拜托你辛苦一趟了！你尽管放心，这四十万元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一定会一分不少的交还给秦天。”
慕雨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得了，赶紧走吧，荀胖子！衬衣口袋看紧了，可别把钱给搞丢了。”
荀风站起身，对秦天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对比结果一出来，我就立刻通知你。”
秦天“嗯”了一声，说道：“荀风，坦白讲吧，我对这笔钱的来源，也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如果是能见得了光的钱，我妈妈绝对不会始终都不肯取出来，甚至于人都快不行了，还一直隐瞒着我。所以，你也不用急于给我送回来，先查清楚了再说。你那边那张存款回单的原主人说不定与我妈妈之间还有着什么关系也不一定，我甚至于觉得这种存款回单可能还不止这两张。”
荀风点了点头，说道：“秦天，我觉得你的推测不是没有可能哦。我看过关于‘夜排楼’这件案子的卷宗，里头说一家房地产公司在新造的房子全部预售出去之后，竟然发现购房者都是死了的人，而且收到的预付款居然也在一夜之间被全部变成了冥币。所以我才怀疑这个存款回单，觉得它很有可能就是那笔失踪了的赃款。”
还没等秦天开口，慕雨却站起身问道：“等一下，荀风，你说的房地产公司，他们卖的房子，是不是在浦东地区的曹路镇？”
荀风盯着慕雨，说道：“是啊！原来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哦……我差一点儿忘了，你现在已经算是一个业内人士了，消息自然很灵通。”
慕雨瞪了秦天一眼，说道：“荀胖子，你也别捧我了，其实是我们集团买下了那块地，然后经政府同意，由我们事业部下头的一家项目公司对原来已经建成的那些楼宇进行改造和和精装，今天凌晨零点起，那里开始正式开盘。不过到目前为止，什么怪事都还没有发生。你刚才说的事情，我们部门经理也跟我说过了，所以我才会知道。那照这么看来的话……这件事情还真的不是空穴来风了？”
荀风沉声说道：“这当然不是空穴来风，原‘揭秘’特别行动小组第三小队调查下来，虽然没有掌握太多的线索，但是这件怪事确实有蹊跷。如果某个购房者身份登记使用死人的名字，可以说是刻意为之的恶作剧，但是为什么每个登记人都要这么做呢？是与那家房地产发展商上有什么仇恨吗？而且，最令人费解的是，监控视频根本就没有拍到在钱款放入保险箱之后，有任何人再靠近过它。直到它再度被打开时，里头就已经全部都是冥币了，这又会是什么样的障眼法呢？只可惜，那时没能够调查出答案。”
秦天说道：“这件事情确实值得我们去细细地推敲，如今就怕会落到慕雨的头上，看来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别栽在这件事情上，把好好的工作饭碗给弄丢了。慕雨，要不今晚我跟你去一趟售楼处吧，以防万一嘛。”
荀风也说道：“嗯，那我也带几个人到售楼处部署一下。如果太平无事自然最好，可是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好有所行动！”
慕雨虽然觉得他们俩有一些杞人忧天了，但是秦天所说的话，又的确是很在理。这事情现在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搞不好真的有可能丢了饭碗。目前工作稍有起色，失去了还真有一点儿可惜。去查一查也倒没有什么不好，也可以求一个安心。
拿定了主意之后，慕雨说道：“那行吧，既然你们想要查，那就去查查看好了。不过，话先要说清楚，我答应过父母不再参与任何案件的侦破工作，所以你们俩到时可别拉着我啊！”
秦天轻轻地一拍慕雨的胳膊，说道：“知道了，不会把你牵扯进来的。”
三个人商量妥当之后，荀风和慕雨一同离开了秦天的住处，各自办事去了。秦天则留在家中，一个人慢慢地收拾着母亲余若茵生前用过的东西。
那些衣物和生活用品一样一样的被扔进事先准备好的蛇皮袋中，而每扔掉一样，也就代表着一份回忆将在秦天的记忆中被标上了删除的记号。
在整理的过程中，秦天还发现了余若茵一直珍藏着的一些家庭相片。这些相片秦天都曾经看过，只不过那已是好几年前了。
他坐在床边，将这些照片又一一细看了一遍，曾经的大多数记忆也立刻呈现在了他的眼前，反而更感觉到一种人随时光逝的凄凉。
当他看到最后一张照片时，他不觉泪如雨下了。这是一张珍贵的大家庭合照，照片上有父母、妹妹，还有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那是五年前秦汐刚考上大学时，全家人在外公外婆住的浦东新区曹路镇的一所老房子门口所拍摄的。其实，秦天的父亲秦正与母亲余若茵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爱人，俩人打小就在同一条街上长大，所以秦天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也都算是街坊，秦正和余若茵年幼时，两家人家就时常都会串个门，可以说彼此是知根知底，关系好的就如一家人。当他们二人成年恋爱之后，便更是亲上加亲了。
这张照片之所以珍贵，是因为拍完照片之后的半年里，秦天的爷爷和外公都相继过世了。两年之后，他的奶奶和外婆也突然去世。到现如今，这张照片中也就只剩下了秦天一个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秦天很重视这些照片，他将这张全家福照片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自己的皮夹子里，又将其它的照片全都锁进了柜子里。
别看家徒四壁的样子，只是真待全部整理完之后，时间已至下午三时许了。秦天累瘫在床上，摆成了一个大字型，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惨白的屋顶，就好像是在看着自己苍白的内心，眼神里的空洞就仿佛直通内心中的迷惘。
就这样躺了能有半个多小时，秦天才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清洗了一下自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正当他打算出门去找慕雨时，慕雨的电话恰好打来，告诉他殡仪馆已联系妥当，时间就定在后日上午十点的第二场。俩人又在电话中约定了今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随后便挂断了电话，各自出发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许崇毅和何烨二人一整天都坐在财务室里的保险箱两边。除了轮流上厕所之外，二人一整天都寸步未曾离开过。何烨更是再三交代手底下所有的销售人员，一定要仔细核对购房者的身份信息，必须确保每一个在这里登记的购房者所提供的身份证明材料都是有效无误的。“许经理，事业部派人过来了，就在外边等你。”“哦，那你把他接来这里吧，我暂时走不开。”“嗯，好的。”
销售人员转身离开了财务室，许崇毅只觉得心里一阵纳闷：事业部怎么会突然派人过来了？什么时候他们居然也变得这么主动积极，还特地晚上留下来加班，出来跑项目工地了？
许崇毅的心里正在犯着嘀咕，那名销售人员已经将人给带了进来。许崇毅这么一看，顿时“呵呵”一笑，说道：“慕雨，原来是你啊！调职到事业部，混的应该还不错吧？”“许经理，在哪儿干活都是干活，当初在项目上当你的兵，现在在事业部里当钱经理的兵。还是小卒子一个，哪有什么混的好不好的。我今天过来其实也是钱经理的意思，他担心……会有什么突发状况，或者是意外变故。我想……许经理可能也知道，我就不细说了。”“看来……钱鑫是把事情都告诉你了，那我也就直说好了，我跟何烨一整天都不敢离开这个保险箱，就怕里头的钱也变成了冥币。”
何烨看了看手表，一脸苦闷地说道：“再撑两个多小时，就应该没有问题了吧。唉，但愿老天爷能够保佑了。”
慕雨看了他们俩一眼，遂对许崇毅说道：“许经理，要不你跟何经理继续在这里看着保险箱，我去外头瞧一瞧，看看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
许崇毅回复道：“嗯，那样也好，里外都可以有个照应，你去吧。”
慕雨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财务室。之后，他在这栋大楼里的上上下下都溜达了一圈，最后回到一楼的大厅，找了张椅子坐下。
可能是由于售磬的牌子已经挂出，今日大厅内并无外客到来，显得格外的冷清。慕雨觉得这样倒也挺好，没了闲杂人等在场，反而在出事时，方便荀风能够更容易控制住局面。
慕雨给秦天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秦天在售楼处外头是否有所发现。秦天给他的回复倒是也很干脆，一共就只有四个字“一无所获”。
慕雨有一些自鸣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我早就说了不会有事情发生的吧，是你们太过于疑神疑鬼了，现在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过去那些事件说不定都只是一种宣传炒作，特地小题大做，引起大家的关注而已。”
秦天在电话那头回复道：“有哪家公司会赔着本的宣传炒作，又有哪家公司会才刚宣传炒作完了自己的产品，立刻就舍弃不要了呢？荀风已经到了，我现在进来，你在大厅里等我吧。”
慕雨挂上电话，对于这大热天的，秦天在外头溜溜地转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有查出来的愚蠢行为，感到暗自好笑。
当秦天抹着汗走进来时，被销售人员误以为是购房者并礼貌地往外请出去时，慕雨就笑得合不拢嘴了。
他赶紧跑上前，向销售人员解释了一下，这才把秦天给带来进来。
俩人在大厅一角的咖啡厅里坐了下来，慕雨让工作人员送了两杯饮料上来，秦天一口气便全部喝光了。
看着脸上起了数个包的秦天，慕雨笑道：“怎么样？喂饱了蚊子，现在来喂自己了？”
秦天尴尬地撇了一眼慕雨，说道：“我进来，那是因为荀风和他的人已经在外头部署了。”
慕雨叹了口气，说道：“也许去年的案件，那只不过是一次性的案件，只是案件中产生了一些让人联想的东西。无非也就是‘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的桥段罢了。或许就不是什么连续性犯案，也未可知啊？你们又干嘛非要那么执着呢？”
秦天没有回答慕雨的问题，却淡淡地道：“来到这里，我就想起了我的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
慕雨好奇地问道：“秦天，你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以前都住在这里？”
秦天“嗯”了一声，黯然地回道：“是的，不过他们都已经去世了。”
慕雨赶忙向秦天致歉道：“哟，真是不好意思啊！都怪我多嘴问了这么一句。”
秦天回道：“没关系，是个人就都会有这么一天的。况且，他们活着的时候，还算是挺幸福的了，因为很少有像我们家这样缘分非浅的大家庭。”
二人正说着话，却听见大厅里有人说道：“你们好，我是市公安局的，有一起案件需要调查，麻烦你们配合一下，这是我的证件。”
慕雨和秦天一听声音，便知道是荀风进来了。慕雨赶紧站起来，想要去迎住荀风，却见荀风已经神情严肃地向咖啡厅这边走了过来。
慕雨重新坐了下来，对秦天说道：“荀风怎么也进来了？不是说守在外头的吗？”
秦天眉头微微一皱，回道：“我想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们交待吧。”
荀风来到秦天和慕雨坐的这一桌前坐下，秦天率先问荀风道：“你的人在外头都安排好了？”
荀风“嗯”了一声，说道：“嗯，售楼处这栋大楼的四周都安排了人静观其变。对了，刚才我没有来得及跟你说，比对的初步结果已经有了。两张存款回单前后相差三天开出，存款回单上的阿拉伯数字的笔记属于同一个人的笔迹。我们查到了开出你这张回单的银行以及开单日期，并调取了那日的监控视频来看……”
荀风停顿了一下，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打开了相册，点开了其中一张照片，接着说道：“照片中的这个人就是那个存款人，不过很不幸，这个人跟我手里那张存款回单的主人并不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不同的人在办理存款业务，最后把所有的银行卡和存款回单全都交付到同一个人手上，再由这个人发放出去，给到指定的对象。”
慕雨说道：“那也很容易啊，只要找到这两个人，审问一下不就行了吗？”
荀风却说道：“我们对这两个人的样貌特征，在我们的全市人口数据库中进行了一个全方位的面部上的外观比对，结果……”
荀风又一次“卡顿”了，慕雨猴急般地问道：“哎哟，我勒个去！‘结果’什么啊！你倒是快点儿说啊！”
荀风神情茫然地回道：“结果我们发现，这两个人在那个时间点上，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去银行里存款的可能性。因为这两个人在当时……应该已经不是活人了！”
慕雨“滋滋”了两声，表情异样地说道：“哇！荀风，你不会就是特意跑这儿来跟我和秦天讲鬼故事的吧？”
荀风立刻摇了摇头，表情严肃而又认真地说道：“没有，我真的不是在说什么鬼故事，这是千真万确的调查结果！虽然，详细的分析报告还没有那么快出来，但是我们警方已经证实了，这两个人早就在前些年就已经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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