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春秋道战国系列历史小说·道可道—智者老子(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23 20: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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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礼权 著

出版社:暨南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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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春秋道战国系列历史小说·道可道—智者老子

说春秋道战国系列历史小说·道可道—智者老子试读:

卷首语

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度,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因此,曾在中国历史天空中划过璀璨光芒的人文之星不知凡几。其中,有两颗在众星之中可谓最为耀人眼目。这两颗耀眼之星,一是孔子,一是老子。

孔子在中国是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知名度极高。这是因为孔子首先是个教育家,有弟子三千,贤者七十,对后代社会政治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其次,孔子是思想家,而且是专讲“道德哲学”的思想家,他的思想因契合了中国封建时代所有统治者希望政权稳定、社会和谐的治国理想,所以一直被历代统治者所供奉,并被尊为“圣人”“至圣先师”。

老子在中国也是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知名度应该说也不小。但是,老子不是教育家,虽有弟子,却为数不多,而且没有培养出一个像孔子弟子子贡那样可以左右现实政治的杰出干才,能够推广老师的思想并扩大影响力。老子虽是思想家,但不是讲“道德哲学”的思想家,而是专讲“思辨哲学”的思想家,因此他的思想对统治者治国安邦没有太大的实用价值。因此,老子的思想始终不是中国任何朝代的统治者治国安邦、维系统治基础的统治思想,其拥趸大多是失意的读书人或避世的边缘人。

孔子之道的核心是“克己复礼”“天下大同”“君君臣臣”,这些政治主张虽然在他生活的年代不为诸侯各国之君认同,但秦灭六国,天下归于一统后,统治者们就看到了它们的特殊价值,于是便有了长久的生命力。加上孔子弟子与再传弟子人数众多,人多势众,又有一部语录体的《论语》广泛传播,所以到汉武帝时代,当封建大一统的政治格局确立后,汉武帝便毅然决然地实行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统治方略。从此,孔子便被中国历代封建统治者当神一样地供奉着。

老子之道的核心是“清静无为”“顺其自然”“清心寡欲”,这些思想主张虽然对治国安邦并非没有价值,但即使有帝王愿以“清静无为”“顺其自然”为借口而怠政不作为,也不可能愿意“清心寡欲”。因为做帝王的,没有人愿意放弃积极有为、彪炳千古的理想,当然更不可能放弃欲望享乐。故而老子的思想整体上是不可能为大多数封建统治者认同的,并作为治世法宝。正因为如此,老子之道在他生活的当代被冷落,在他死后的后世被疏远,乃是自然之理。

老子之道被冷落、被疏远,由此带来的结果便是老子本人也被当世与后世冷落、疏远,以致他的身世与生平活动皆少有历史记载。西汉立国之初虽然相当长一段时间是以黄老之学治天下,但到汉武帝时代司马迁提笔为老聃(即老子)作传时,则发现没有可用的史料甚至民间传说,以致陷入无法下笔的窘境。正因为如此,《史记》中没有《老聃世家》,而只有《孔子世家》(尽管孔子在世时与老子一样,也只是一个失意的读书人,并未封王封侯)。虽然太史公最终硬着头皮给老聃立了传,却是与庄子、申不害、韩非等人合为一传。虽然老聃之传也有454字,但真正涉及老聃本人的有用信息只有这样几句话:“老子者,楚苦县厉乡曲仁里人也,姓李氏,名耳,字聃,周守藏室之史也”,“孔子适周,将问礼于老子”,“老子修道德,其学以自隐无名为务。居周久之,见周之衰,乃遂去。至关,关令尹喜曰:‘子将隐矣,强为我著书。’于是老子乃著书上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余言而去,莫知所终”。数一数,一共是约一百字。就是这么几句有用的信息,太史公还非常不自信,随后又附了一笔,说:“或曰:老莱子亦楚人也,著书十五篇,言道家之用,与孔子同时云。”

因为有关老子的史料匮乏,所以老子的形象在人们的心目中总是模糊的,捉摸不定的。尽管老子有《道德经》五千言留存于世,但因文义与道理太过玄奥,很少有人敢自信满满地宣称老子的思想就是如此如此。结果,千古以降,不仅对于《道德经》五千言的微言大义有争议,甚至对老子其人也有争议。中国学术界一度有一种说法,认为老子在孔子之后,对孔子问礼于老子的史实也提出了疑问。现在虽然有考古材料为证,推翻了孔子先于老子之说,但老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至今仍然是个谜。这不能不说是令人非常遗憾的事。

记得鲁迅20世纪20年代曾说过一句话,说有些人在外国把老子庄子写成论文,把洋人吓了一跳,回国后却偏又讲康德、黑格尔。鲁迅说这话的意思,当然是讽刺当时那些假洋鬼子与学术骗子的。但是,这句话除了批评与讽刺以外,实际上还说出了一个事实,这就是老子与庄子的著述都是不容易读懂的,但是老子庄子特别是老子的哲学思想却对西方哲学产生了深刻影响。哲学界都知道,包括莱布尼茨、笛卡尔、康德、黑格尔等西方大哲学家,都公开承认受到老子哲学思想的影响。可见,就学术思想来说,老子在西方世界的影响力比孔子要大得多。

虽然老子堪称中国古代学者学术思想深刻影响了西方的第一人,但是我们又不得不承认,老子在当今世界的知名度远不及孔子。现在,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外国人口中时不时地蹦出一个“孔夫子”。至于以孔子之名命名的孔子学院,差不多已经遍及了世界主要国家。与此形成对照的是,老子在世界上的知名度,至今仍然局限于西方哲学界的小圈子里,普通大众是不了解的。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孔子讲的是直指庙堂和治国安邦的“道德哲学”,是普通人听得懂的普世道理;而老子讲的是直指人类心灵和宇宙天地的“思辨哲学”,是普通人听不懂的玄妙道理。如果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孔子之道是“下里巴人”的小调,老子之道则是“阳春白雪”的雅曲。俗调和者众,雅调和者寡,这是自然之理。

正因为如此,文学上写孔子的作品很多,特别是以传记的形式呈现的《孔子传》,更是不乏其作。但是,写老子的文学作品则几乎看不到,即使是《老子传》这样的作品,也是看不到的。能够看到的,只是《老子评传》之类的学术著作。这类著作虽然讲老子的哲学思想头头是道,但都是各人凭自己的理解所作出的解读,正如他们很多人自己所言,是“臆见”。至于老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子是怎样过日子的,老子的音容笑貌如何,等等,没有人脑海中有印象。可以说,直至今日,老子给人的印象仍然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得道高人,也可以说是远离我们的神仙。真实的老子,始终未能走进我们生活的世界;有血有肉的老子,始终没有走到我们中间,让我们有即之可温的感觉。

这本小书名曰《道可道:智者老子》,是一部历史小说,是企图还原老子哲学思想真相及其肉身凡胎形象的文学作品。老子所著的五千言《道德经》,是小说还原其哲学思想的历史依据;老子生活于其间的春秋时代的人与事,则是小说据以呈现老子肉身凡胎形象的历史情境。老子的日常生活,老子的一举一动,老子的一颦一笑,老子的喜怒哀乐,等等,凡此种种描写,则是文学想象的产物,是小说,而不是历史。

众所周知,只有史实的考据,而无文学想象与文学描写,那是人物评传,不是历史小说;只有文学想象与文学描写,而没有史实的考据,那是纯粹的小说,也不是历史小说。这本《道可道:智者老子》的定位是历史小说,至于在“历史”与“小说”之间所作的平衡是否恰当,就像我们解读老子哲学思想一样,大家是可以见仁见智的。

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透过这部历史小说,让大家走近老子,理解老子,并喜欢老子,做他的知音。吴礼权记于复旦大学2015年3月12日

主要人物表

老聃  即老子,楚人,姓李名耳,道家创始人,有《老子》(即《道德经》)五千言传于世。曾任周王室守藏室之史。史书记载,孔丘曾专门向他问过礼。

孔丘  即孔子,名丘,字仲尼,鲁国大夫,儒家学派的创始人和著名教育家。一度出任鲁国中都宰,后又短暂担任过鲁国小司空、大司寇并代摄鲁相之职。一生致力于恢复已经崩坏的周公礼法,执着于“克己复礼”“天下大同”的理想。但周游列国,游说诸侯却处处失败碰壁。教育上主张“有教无类”,培养了大量弟子。史书记载他有弟子三千,贤者七十。

苌弘  字叔,又称苌叔。东周内史大夫。孔丘至周室参访时曾向其问乐。

南宫韬  即南宫敬叔,字子容,鲁人,孟懿子之弟,孔丘得意弟子。以智自持,世清不废,世浊不洿,孔子以兄长之女嫁之。曾陪孔丘至周都洛邑向老聃问礼。

庚桑楚  老聃弟子,据说最得老聃真传。《庄子·杂篇·庚桑楚》有“老聃之役有庚桑楚者,偏得老聃之道,以北居畏垒之山”之类的话。

南荣趎  庚桑楚的弟子。庚桑楚因有自己不能解答的问题,曾让他专程南下向老聃求教。事见《庄子·杂篇·庚桑楚》篇。

士成绮  慕老聃之道,远道而至周都洛邑求教于老聃的年轻人。事见《庄子·天道》篇。

崔瞿  向老聃求学问道的年轻人。事见《庄子·在宥》篇。

柏矩  老聃弟子。《庄子·则阳》篇有“柏矩学于老聃”的话。

关尹  即《史记》所记关令尹喜,或称关尹子,周敬王大夫,曾为函谷关令。老子晚年欲出函谷关西行化胡,关尹留住老子,令其著书。事见《史记·老庄申韩列传》。

列御寇  即列子,郑国人。一般认为他是战国时代的道家代表人物。但是,《列子·说符》记有关尹教列子学射的故事。关尹与老聃同时,《史记》记载在籍。若《列子》所记为实,则列子应该是春秋时代人,与关尹同时。

阳子居  老聃弟子。《庄子》内篇《应帝王》、杂篇《寓言》等都有记载他向老聃求学问道的情节。《寓言》篇明确记载阳子居南行到沛请教老聃,路出于梁,二人相遇,阳子居自称弟子,老聃则以老师的口气教训他。

叔山无趾  鲁人,曾向孔子问学,因不满孔子对他的态度,转而南下向老聃求教。

子轩  小说中的虚构人物,老聃弟子,宋国公室成员。老聃在宋隐居清修悟道时,曾得他帮助。老聃漫游楚国时,亦得他相助。

华兮  小说中的虚构人物,楚国人,老聃弟子,师从老聃时间甚久,陪同老聃漫游楚国。

役夫  小说中的虚构人物,乃周敬王配给老聃的差役,陪同老聃在宋国沙丘清修。

胖仆役  小说中的虚构人物,为老聃和子轩的一个仆役,于老聃漫游楚国时驾车随行。

瘦仆役  小说中的虚构人物,为老聃和子轩的另一个仆役,于老聃漫游楚国时驾车随行。

周王特使  小说中的虚构人物,周王派往宋国请回在沙丘隐居的老聃的特使。

河洛老伯  小说中的虚构人物,老聃漫游楚国时误入谷中所遇世外之人。

上蔡老伯  小说中的虚构人物,老聃漫游楚国时借住其家,乃避乱于楚国的上蔡移民。

主人之子  小说中的虚构人物,上蔡老伯之子,陪同老聃师徒入楚深山游玩。

广成子  传说中的上古得道圣人,见于《庄子·在宥》篇。黄帝曾向他求教,自称活了一千二百岁。

子路  即仲由,弁人。孔丘早期弟子,有勇力才艺,以政事著名。曾任蒲邑宰。后在卫国任职,因卷入卫国内部权力斗争而被乱刀砍死。《庄子》中《盗跖》《渔父》等篇都提及他。

子贡 即端木赐,卫人,以口才著名,有杰出的外交与经商才能。《庄子》中《天地》《养生主》《逍遥游》《渔父》《盗跖》《至乐》等篇都提及他。

颜回   字子渊,鲁人。孔丘弟子,是孔丘大弟子颜由之子,七岁拜孔丘为师。以德行著名,孔子称其仁。《庄子》中《人间世》《大宗师》等篇都提及他。

冉求   字子有,鲁人,孔丘弟子,冉雍的晚辈,同属仲弓宗族。做过季孙氏家臣,有军事才能,率师击败齐国的入侵,立有大功。有才艺,以政事著名。

曾参  字子舆,鲁南武城人,孔丘晚期弟子,少孔子四十六岁,曾点之子。志存孝道,故孔子因之以作《孝经》。

有若  字子有,鲁人,少孔子三十六岁,孔丘晚期弟子,博闻强记。在吴国入侵鲁国的战争中,随鲁国大夫微虎率领的三百死士夜袭吴王驻扎的泗水大营,取得大胜。

子服景伯  孔丘弟子,姬姓,子服氏,名何,字伯,曾任鲁国大夫,谥景。曾为鲁君与吴王会盟之襄礼,为吴王向鲁国索要百牢之礼而据理力争。有外交才能。

樊迟  孔丘弟子,名须,字子迟,亦称“樊迟”。参与冉求指挥的击败齐师入侵的卫国战争。

阳虎  即阳货,季孙氏家臣,亦是季府总管,号为宰臣。因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人称阳虎。面貌与孔丘极为相似。叛乱失败后,逃到齐国,被齐国囚禁。用计脱狱后,率领残兵败将逃往晋国。

公孙不狃  季孙氏的另一个家臣,盘踞在季孙氏的封地费邑,将费邑变成了自己的独立王国。曾召孔丘到费邑。后公孙不狃见叛乱失败,逃奔到了齐国,后转往吴国。

费无忌  楚平王时太子少傅,谗言加害太子太傅伍奢父子。后因祸害楚国太甚,而被楚国令尹子西诛杀以谢国人,并夷其全族。

伍奢  楚平王时太子太傅,伍子胥之父,因费无忌谗言,被楚平王所杀。

伍尚  伍奢长子,与父伍奢同被楚平王所杀。

伍胥  即伍子胥,伍奢次子,楚平王杀其父伍奢后,亡奔吴国,为吴王之臣。后助吴攻入楚国,掘楚平王墓,鞭尸三百而去,报得父仇。

伯噽  郤宛的宗姓伯氏之子,与伍子胥一同逃往吴国,吴王夫差时为吴国太宰。

桓魋  齐桓公之后,宋国司马,孔丘弟子司马黎耕之兄。孔丘到宋国时,曾企图加害于孔丘。

申包胥  楚国忠臣。楚昭王时,吴楚交战,吴国五战五胜,占领了楚国之都,楚昭王出亡至随国。申包胥只身逃奔秦国,泣于秦庭七日七夜,滴水未进,最后感动了秦哀公,同意发兵相助。最终,在秦国大军的帮助下,楚昭王得以复国。

南子  卫灵公夫人,美艳而放荡。孔丘曾与之相见,子路曾为此怀疑孔丘的人品。

叶公  芈姓,沈尹氏,名诸梁,字子高,因封地在叶邑而自称“叶公”,又称“沈诸梁”。楚国大夫。孔丘曾专门赴负函见他。

季武子  鲁昭公时鲁国执政。

季平子  即季孙意如,季武子之子,鲁国执政,将鲁昭公驱逐出境。

季桓子  即季孙斯,季平子之子,鲁国执政。

季康子  即季孙肥,季桓子之子,鲁国执政。

孟懿子  鲁国孟孙氏第九代宗主,名何忌,世称仲孙何忌。南宫敬叔之兄。孔丘早期弟子。

郈昭伯  鲁昭公时权贵,因与季平子斗鸡而结仇,遂联合臧昭伯、鲁昭公共同攻打季氏,结果失败。

臧昭伯  鲁昭公时权贵,曾联合鲁昭公、郈昭伯攻击季平子,结果失败。

宾孟  周景王宠臣,周景王病逝后因拥立王子朝而与单穆公、刘文公起了矛盾冲突,被单、刘二人杀害。

籍谈  晋国大夫。周景王死后,周悼王即位,王子朝发动叛乱,周悼王被驱逐出王城。籍谈与荀跞率九州之戎与晋国军队帮助周悼王复国,打退王子朝,将周悼王重新送入王城。

荀跞  晋国大夫。周悼王即位不久,王子朝发动叛乱,自立为王,并将周悼王驱逐出王城。荀跞与晋国另一位大夫籍谈一同率兵支持周悼王,击败王子朝,助周悼王重新入主王城。

晏婴  齐景公之相,春秋时代著名政治家、外交家。

王子朝  即姬朝,周景王庶长子,有王者风范。因不满周景公传位于无能的嫡长子姬猛(即周悼王)而起兵叛乱。周悼王被害后,晋国拥立周景王另一子姬匄为王,是为周敬王。王子朝则在另一派势力拥戴下自立为王。为王五年而败,乃携周室典籍奔楚。

季札  吴国公子。姓姬,名札,乃吴王寿梦少子。因封于延陵,故称延陵季子。后又封于州来,亦称延州来季子或季子。

公子光  即吴王阖闾,一作阖庐。吴王诸樊之子。派刺客专诸刺杀吴王僚而取得王位。执政期间,任用楚人伍子胥为相、齐人孙武为将,使国力迅速强盛。楚昭王时,在伍子胥与孙武的协作下率军攻楚,五战五胜,攻克楚国之都,楚昭王出亡于随国,楚国几乎被灭国。后来,在与越国的槜李之战中受伤,不治而亡。

蒯聩  卫灵公之子,卫太子。其母南子行为不检,羞而欲弑之,事败而逃往晋国,并参与到晋国内部赵氏与范氏、中行氏之间的权力斗争。

太子建  楚平王太子,先为少傅费无忌怂恿而被其父平王夺去其妻,后因费无忌谗言,被逼出奔到宋国。不久,因宋国内乱而至郑国,最后被郑人以作乱罪而处死。

周景王  姬贵。公元前544年至公元前520年在位。

周悼王  即姬猛,周景王嫡长子,周敬王同母兄。即位不久,即因王子朝兵变而被赶出王城。后在晋国的帮助下回到王城,但不久就被王子朝杀害。

周敬王  姬匄,周景王之子。公元前519年至公元前476年在位。

单穆公  周景王时单国国君,名旗,伯爵。周景王病逝后,周景王宠臣宾孟支持周景王庶长子姬朝为王,单穆公与宾孟有矛盾,乃与刘文公联合,杀死宾孟,立周景王嫡长子姬猛为王,是为周悼王。但是,毛伯得、尹文公、召庄公支持王子朝,乃起兵驱逐了周悼王与单穆公、刘文公。

刘文公  刘献公庶子,为单穆公所立。周景王死后,与单穆公联合,杀死支持周景王庶长子姬朝为王的宾孟,拥立周景王嫡长子姬猛为王。未久,与单穆公、周悼王一起被王子朝势力驱逐出王城。

鲁昭公  鲁襄公之子。公元前541年至公元前510年在位。

鲁定公  鲁昭公之子。公元前509年至公元前495年在位。

齐景公  齐国之君。公元前547年至公元前490年在位。

楚平王  名弃疾,继位后改名居。乃楚共王幼子、楚灵王之弟。在位期间,先听信太子少傅费无忌怂恿,抢娶太子建之妇,后又听信费无忌谗言,迫害太子建与太子太傅伍奢父子。伍奢与其长子伍尚被害后,次子伍子胥逃亡吴国。楚昭王时,伍子胥协助吴王阖闾率兵打败楚国,并占领楚国之都,楚昭王逃亡到随国。伍子胥乃掘楚平王墓,鞭其尸三百而去。

楚昭王  名珍,楚平王幼子。公元前515年至公元前489年在位。

楚惠王  名熊章,楚昭王之子,公元前488年至公元前432年在位。

吴王僚  姬姓,名僚,号州于,吴王夷昧之子。春秋时代吴国第二十三任国君,在位十三年。后被其堂兄弟、诸樊之子姬光派刺客专诸杀害。

秦哀公  嬴姓,名籍,春秋时代秦国之君。吴王阖闾率兵攻入楚国,占领楚国之都后,楚国之臣申包胥到秦庭哭泣七日七夜,乞求秦国出兵相助。秦哀公为其忠心感动,乃派兵助楚,最终迫使吴王阖闾从楚国撤兵,楚昭王得以复国。

卫灵公  卫国之君。公元前534年至公元前493年在位。

卫出公  卫灵公之孙,太子蒯聩之子。公元前492年至公元前481年在位。

蔡昭侯  姬姓,名申,蔡灵侯之孙、蔡悼侯之弟。鲁定公元年,蔡昭侯朝楚,携有两件皮裘、两块玉佩。其中的一裘一玉献给了楚昭王,另一裘一玉则自用。楚国令尹子常欲得之,蔡昭侯不肯让与,遂被子常谗言于楚昭王,被扣留楚国三年。第一章  在朝1.道可道“先生,您看,周都到了。”“是吗?”一直坐在车中打盹的孔丘,突然惊醒过来,两眼放光地探出头来张望。“看,先生,那就是周都的城门了。”南宫敬叔一边说着,一边指给孔丘看。

孔丘顺着南宫手指的方向望去,大约两百步远处,确实就是一座巍峨的城门。

车夫听着孔丘师生的谈话,似乎也兴奋起来,猛地甩了一个响鞭,马车箭一般地冲向了城门。终于,他的这趟千里之行也算完满结束了。

这一天,是周敬王二年,亦即鲁昭公二十四年(公元前518年)的三月初五。

三月初六,周都洛邑阳光明媚,和风轻拂,吹面不寒。

一大早,南宫敬叔就早早地起来了,在驿馆周边溜达了一圈。刚回到驿馆,就迎面碰到孔丘从里面出来了,便信口说道:“先生,您也起来了呀!”

孔丘点了点头。“先生,您看今天天气多好啊!”

孔丘情不自禁地向周围看了看,又点了点头。“要不,俺们今天就去拜访老聃吧。”

孔丘看看天,又看看周围的街景与建筑。然后,摇了摇头。“先生,您来周都不就是为了专程拜访老聃,向他请教学问的吗?”南宫不解地问道。

孔丘看了看南宫,莞尔一笑道:“你不是说今天天气好吗?这么好的天气,俺们何不先逛逛周都,再看看天子明堂。有了些感性认识后,再就周礼的相关问题请教老聃,岂不更好?”“先生说的是。”

于是,师生二人略略用了些朝食后,便出门参观周室宫殿庙堂等建筑了。

沿着洛邑东西走向的大街,孔丘师生二人一边走一边看。大约烙二十张大饼的时间,他们便到了周天子的明堂。

望着远较鲁国曲阜宫室高大巍峨得多的周宫殿,孔丘与南宫师生二人就像是没进过城的乡下人,顿时呆住了。

呆了好大一会儿,还是南宫先清醒过来,对孔丘说道:“先生,您看周天子这宫殿,远比俺们鲁君的宫殿雄伟多了。俺们上前仔细瞧瞧吧。”

孔丘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一边继续抬头观望着宫殿,一边信步上了宫殿前高高的台阶。“先生,当心脚下。”南宫见此,连忙抢步上前,一边提醒着孔丘,一边扶住了他的胳膊,伴他一起爬着台阶。

上了台阶后,师生二人先围着宫殿转了一圈,然后驻足于四道宫门之间的一面墙。只见墙上并列刻着尧、舜、桀、纣的画像,旁边各有善恶褒贬的评语,以及国家兴衰、治乱得失的警世格言,还有周公辅佐成王听政,背倚斧扆(绘有斧形图案的屏风)而受诸侯朝见的图像。

孔丘仰望这些图像,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最后,回过头来对南宫敬叔说道:“看了这些图像,就可以了解周之所以兴盛的原因了。”“先生为什么这样说?”南宫敬叔不解地问道。

孔丘看了看南宫渴切求知的眼神,从容说道:“察镜者可以照形,观古者可以知今。一国之君不知借鉴前代治乱得失的经验,使国家沿着和谐安定的道路前进,结果必然会人亡政息。为政轻忽,不知危机之所在,不察前代灭亡之原因,就像一个人倒行而想超越别人一样,岂非糊涂至极?”“先生说的是,弟子谨受教。”南宫敬叔恭敬地答道。

师生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在宫廷有司的导引下恭敬有加地迈步进入天子明堂。参观一番后,又请教了执事者有关天子明堂的建筑规制等。之后,就转往周太祖后谡之庙参拜。

未近太庙,二人远远就看到庙堂右阶之前,有一尊高大的金人铸像。走近一看,见金人嘴上竟然贴有三道封条。师生二人不解其意,乃围金人转了一圈,发现金人背后刻有一段很长的铭文。南宫敬叔看了半天,不明其意,遂问道:“先生,这段铭文是什么意思?弟子看不明白。”

孔丘见问,遂指着铭文,一字一句地给南宫敬叔解释道:“这个金人是古代说话谨慎之人。立此金人,意在告诫后人,不要多说话,多说话就会多失败。不要多事,多事则多患。安乐之时要保持清醒,多加警惕;做事之前要多加考虑,思之周延,才不至于失败而后悔。不要以为说话无关紧要,说错了也无伤大雅,其实很多时候都是祸从口出,影响深远。不要以为自言自语,别人听不见,其实神灵时时都在监视着你。小火初起不加控制,等到变成熊熊大火,就无法扑灭了。涓涓细流不加堵塞,就会积小成大,汇成大江大河。纤纤蛛丝不予剪断,就有可能织成罗网。小树幼苗不拔,不要几年就会长成大树,可以用作斧柄。诚能出言谨慎,便是幸福之源。嘴巴能损伤什么?其实它是祸患出入的门户。强横之人,不得好死;好胜之人,必遇劲敌。盗贼憎恨财主,民众怨怼国君。圣人君子知不可妄自尊大,居万民之上,所以放低姿态,屈身下人;自知不可居众人之前,所以甘心屈居人后。谦恭温和,谨慎修德,就会让人敬仰;表现柔弱,谦卑居下,则反而无人超越。人人争趋彼处,我独坚守此处;人人变动不居,我独坚定不移。智慧过人,却深藏不露,不向别人夸耀自己的技艺。如此,我虽尊贵,他人也不会嫉妒而攻毁。这样的境界,何人能够臻至呢?江海地势虽低,却能纳百川,因为能谦卑处下;苍穹在上,不与人亲近,而能让人对之敬畏有加,甘居其下。以此为戒,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南宫敬叔听了,不住地点头称是。孔丘又回头对他说道:“你把铭文上这些话记下来,它说的道理合情入理,真实可靠。《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个人立身行事,若能如此,还会口无遮拦,祸从口出吗?”“弟子谨受教!”南宫敬叔虔诚地回答道。

接着,师生二人就进了太庙仔细瞻仰了一番,并向人请教了有关太庙祭祀的礼仪,以及朝廷的法度,等等。

出门时,孔丘喟然长叹道:“丘今日始知周公之圣明,以及周王能够称王天下的真正原因。”

回到驿馆,孔丘好像还沉醉于周公时代。南宫敬叔不时发现他精神恍惚,一人独坐时总在自言自语。

在周都观游了三天后,南宫敬叔提醒孔丘道:“先生,您来周都除了观光,还有问礼、问乐之事呀!要不,弟子明日就去接洽,如何?”

孔丘想了一想,说道:“那好。你先打听到苌弘先生的住处,我们后天拜访他,请教一下古乐的问题。然后,再拜谒老聃,约定拜谒的时间,我想好好请教一下有关礼的问题。”“弟子遵命!”

第二天,南宫敬叔就出去将老师所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毕竟他在鲁国是朝臣,有实际行政工作经验,办事颇是干练。

第三天,孔丘在南宫敬叔的陪同下拜访了苌弘。苌弘早就听说孔丘其人,并为其好学深思的精神所感动。因此,关于乐的问题,凡是孔丘问到的,他都知无不言,一股脑儿说出,毫无保留。孔丘没有问到的,苌弘也主动告知,大有“宝剑赠英雄”的意味,丝毫不存垄断知识以炫世人的想法。

第四天,南宫敬叔遵从孔丘之命,一大早就前往周天子守藏室,想跟老聃约定一下孔丘前往拜见的时间。可是,到了守藏室官署,门者却告知南宫说,老聃最近几天没来官署上班。南宫向门者请问原因,门者却摇头不语。

南宫敬叔没有办法,只得怏怏然地离开了守藏室官署,回驿馆向老师孔丘汇报去了。

孔丘听了,沉默半日,方才幽幽地说道:“既然没到守藏室官署上班,那么就应该在其府第,也许是身体有恙吧。”

南宫觉得老师说得对,点了点头。

师生相对无语。约有烙两张大饼的工夫,孔丘突然说道:“老聃主张一切顺其自然,为人处事难免就会自由散漫,对他的职守也许并不怎么上心,所以才会不到官署上班吧。要不,明天你去打听一下他的守藏史官邸在哪里,俺们到他府上拜访请教。”“诺。弟子现在就去打听,明天一早就到老聃府上投名刺,与他约时间,以便先生与他早些相见。”南宫说道。

孔丘点点头。

南宫敬叔于是弓着身子,慢慢地倒退着出了孔丘的住室。

日中时分,南宫敬叔回来了。“南宫,怎么样?”南宫一进来,坐于驿馆住室之中不曾动弹过的孔丘便急切地问道。“老聃的府第虽然找到了,但是他也不在府中。”“那他到哪去了?”孔丘又急切地问道。“弟子倒是意外地见到了一个人。”“何人?”孔丘再次急切地问道。“庚桑楚。”“庚桑楚是何人?”孔丘不解。“他是老聃最得意的弟子。”“哦?那么,他应该知道老聃的去向吧。”

南宫敬叔摇摇头。“那就奇怪了,难道从人间蒸发了?莫非他真的是像人们所传说的那样,是个闲云野鹤式的怪人?”“先生说的是。弟子问过庚桑楚,他说老聃确实就是这种人。不过,这些年老聃比以往更加自由散漫了,对职守似乎更不上心了。”“这是为什么呢?”孔丘这时更加想了解个究竟。“庚桑楚说,老聃对于周王室内部的倾轧,还有天下诸侯的乱象,越来越反感。他认为,这些都是有违‘道’的。”“他是认为一切权斗与人为的努力,都是无益的,违背了他所主张的‘顺其自然’‘清静无为’的治国理念,是吧?”“先生说的是。正因为如此,老聃对于守藏室的职守就更不上心了,认为守藏室里的那堆老古董毫无用处。既然一切人为的努力都是无益的,这些记录前代君王违拗天道的人为历史之木札竹简又有什么守藏的价值呢?”“唉,看来他不仅是一个消极的出世者,还是一个历史虚无主义者。”孔丘感叹道。

看到老师颇是失望的样子,南宫敬叔连忙说道:“不过,先生不必失望,庚桑楚说过,老聃虽然对职守不怎么上心,但还是不时到守藏室上班的。即使出去漫游,也是不出三五天就回来了。”“既然如此,那么你每天都往他府上去打探消息,一俟他漫游回来,立即与他约定时间,为师就去拜见他,并向他请教周礼。”“难道先生只想向他请教周礼,而不想向他问‘道’?”南宫望着孔丘,认真地问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为师之‘道’跟他的‘道’不同,还是不问为好。”“先生,弟子觉得,您的‘道’与他的‘道’不同,就更有必要问了。了解了他的‘道’究竟是什么,然后比较一下,就知道谁的‘道’可能更有价值,将来才能大行其道。”“你说的也对。届时相机而动吧,反正为师是以问礼为主。”孔丘说道。

果然不出南宫敬叔所料,三天后,老聃漫游回来了。南宫敬叔通过庚桑楚,跟老聃约定了时间与地点,因为南宫一连好几天都上老聃的府第打探消息,早跟庚桑楚混熟了。

南宫敬叔完成了任务,立即回到驿馆,向孔丘禀报道:“先生,老聃已经漫游回来了,弟子已经通过庚桑楚,与老聃约定了拜见的时间与地点。”“什么时间?在哪里?”孔丘急切地问道。“就在明日巳时,地点则在守藏室。”“好。”孔丘点了点头。

第二天,孔丘带着南宫敬叔准时前往守藏室官署。

宾主揖让行礼,并互道了一番仰慕之类的客气话之后,孔丘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先生乃当今天下最博学之人,丘渴慕久矣。今日相见,希望先生就周公之礼,以及夏、商两朝之礼的相关问题予以教诲。”

老聃捋了捋满头雪白的头发,停了好一会儿又不经意地拂了一下飘在胸前的雪白长须,然后才从长须间发出了一缕如蚊蝇似的声音:“仲尼乃北方圣人,于学无所不窥,三皇五帝之事无所不知,老朽何敢言教?”

孔丘以为老聃这是在谦虚,遂连忙说道:“先生之言,真是令丘惭愧之至!丘生不逢周公之时,又未曾有机会一睹先朝典籍,所以对于周礼,以及夏、商两朝之礼,实在是知之甚少。所以,不远千里前来求教于先生。希望先生不弃丘之鄙陋,不吝赐教!”“周礼也好,夏礼、商礼也罢,其实都是已然逝去的历史记忆,就像从我们眼前流过的河水,早已无法追踪了。今人不行古人之礼,何必再翻旧时之礼?不过,仲尼既然千里迢迢而来,求知欲如此强烈,又以未一睹先朝典籍为憾,那么老朽倒是有个建议。”“什么建议?先生请说。”孔丘急切地说道。“仲尼想知道的周礼,还有夏礼、商礼的典籍,这里几乎都有,不妨先仔细地读一读。如果读后尚有什么疑问,而老朽又能回答得上来的,仲尼有问,老朽必答。”“谢先生!”

于是,每天守藏室一开门,孔丘就进来阅读。可是,有关周礼,还有夏礼、商礼的相关典籍,很多年甚至几十年都无人翻阅了,积尘甚厚。因此,孔丘每天进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清除木札或竹简上的灰尘,然后再展卷细读。一连读了七天,这才将守藏室内堆积如山的相关木札、竹简读完,算是对于周礼以及夏、商二代之礼的相关情况有了比较清楚的了解。

第八天,孔丘依先前与老聃的约定,将逐日记录下来的有关周礼、夏礼、商礼的疑问作了整理后,开始逐个问题求教老聃。老聃坐在席上,犹如枯木一般,整日一动不动。孔丘提问时,他看也不看孔丘一眼,一直双目紧闭。但是,只要孔丘的问题一出口,他就立即对答如流。孔丘求知若渴,老聃有问必答。二人都沉浸于其中,乐此不疲,既忘了吃饭喝水,也忘了休息。就这样,二人一问一答,一直持续了近四个时辰,这才闭馆离去。

孔丘回到下榻的驿馆时,夜幕都快降临了。南宫敬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焦急地等在驿馆门口,不时延颈企踵朝着守藏室的方向张望。

等了不知多久,终于看到孔丘脚步轻快地走过来了。大约还有二十步之遥时,南宫敬叔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去问道:“先生,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晚?”“今天收获太大了,有关周礼,还有夏礼、商礼等古礼的相关疑问,为师今天都有了答案。”“哦?是老聃告诉先生的吗?”南宫问道。

孔丘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无比的满足之情。“怪不得先生今天走起路来也是脚步轻盈呀!”

回到驿馆坐定后,孔丘这才想起了饥渴。南宫敬叔知道老师一天没吃喝,连忙递水备饭。

饭后,孔丘除了简单地跟南宫敬叔介绍了白天与老聃问答的情况外,还高兴地与南宫说了许多闲话。

南宫看得出来,老师今天精神非常好,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但是,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南宫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孔丘的谈兴,说道:“先生,时间不早了,您也累了一天,该早点休息了。”

孔丘看了看室内那根快燃尽的松明,这才意识到时间真的不早了。于是,对南宫重重地点了点头。

南宫从席上起来,给孔丘施了礼后,就慢慢地倒退着出去了。但是,退到室门口时,南宫突然又停住了,对孔丘说道:“先生,既然您想了解的礼都弄明白了,那么俺们明天是否就回曲阜呢?”

孔丘连忙摇头道:“不急,再待几天。上次你不是建议为师向老聃问问‘道’吗?今天听了他对礼的见解,为师更想听听他对‘道’的看法了。”“那好,先生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再去问‘道’吧。”

第二天,孔丘又是早早到了守藏室。可是,今天老聃却没有正常上班。孔丘不知道他到底来不来上班,于是就一边等,一边随意翻阅木架上陈列的木札与竹简。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老聃这才一步三摇地来了。孔丘远远望见,连忙迎出守藏室,躬身施礼毕,便随着老聃进了守藏室。

老聃见孔丘如此殷勤,遂不咸不淡地问道:“仲尼不是昨天已将想问的都问完了吗?难道今天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老朽解答?其实,老朽早已腹中空空矣。”“先生还有‘道’啊!今天丘就是专程来请教先生有关‘道’的问题。”

老聃一听孔丘要请教他“道”的问题,立即坐到席上,闭上了眼睛,好像是对孔丘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道可道,非常道。”

孔丘听了,先是一愣,然后突然醒悟过来,原来老聃已经在跟自己谈他的“道”了。于是,立即接住他的话问道:“先生的‘道’太深了,恕丘愚钝,不知您这说的是……”

老聃闭着眼,坐得纹丝不动,半天也没回应,活像是个木头人。

孔丘等了好大一会儿,终于耐不住了,遂试探性地小声说道:“先生的意思是不是说,‘道’是不可言说的,能用语言表达出来的‘道’,就不是永恒不变的‘常道’了?”

孔丘说完,偷眼向老聃瞅了一眼,发现原本像枯木一样的老聃竟然手捋着飘在胸前的雪白长须,微微点了点头。孔丘大为高兴,遂又接着问道:“先生,那为什么说出来的‘道’,就不是‘常道’呢?”

孔丘话音刚落,枯木似的老聃竟然又说话了:“名可名,非常名。”

孔丘这次明白老聃的套路了,遂立即接口问道:“先生的意思是不是说,‘道’就像‘名’一样,是不能言说的。能说出来的‘名’,就不是永恒不变的‘常名’;所以,能说出来的‘道’,也就不是永恒不变的‘常道’,是吗?”

老聃又点了点头。

孔丘觉得老聃说得太玄了,遂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道:“依先生的意思,世界万事万物到底是应该有名呢,还是应该无名呢?”“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老聃几乎也是脱口而出。“先生的意思是不是说,世界万物万事一开始本来就是无名的,后来之所以又有了名,是人们给它们加上的。有了名后,此物就能区别彼物,此事就异于彼事,人们认识世界万事万物就有了一个基础,是吧?”

老聃又点了点头,虽然仍然没睁开眼睛,但矜持劲儿稍微松弛了一些。

孔丘看到了老聃表情的这一细微变化,遂也神情放松了一些,又接着问道:“那先生觉得应该如何看待‘有’跟‘无’呢?”“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窍。”

孔丘愣了一下,看了看老聃,又想了想,然后小心地问道:“先生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看待世界万事万物,常持虚无的态度,心中不存先入为主之念,就能发现其奥妙所在;常以已有的认识为基础,就能追踪万事万物发展变化的轨迹,是吗?”

老聃又点了点头。

孔丘觉得老聃有点故弄玄虚,遂有意刁难似的问了一句:“那先生觉得‘有’与‘无’是什么关系呢?”

孔丘说完,得意地瞅了老聃一眼,看他如何回答。

没想到,枯木一般的老聃又是脱口而出:“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这一下孔丘真的是觉得太玄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只是一个劲地反复念叨着老聃的这句话。

过了好久,老聃终于开口:“无中生有,有无相生,有即无,无即有。”

听老聃这样一提醒,孔丘茅塞顿开,遂兴奋地说道:“先生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不是说,‘有’与‘无’只不过是事物同一来源的不同名称而已,两者的关系深邃而看不透,却是洞悉天地万物与一切微妙的门户?”

老聃仍然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孔丘为刚才没能立即解读出老聃的玄义而惭愧,遂连忙起身告辞,不敢再向他问“道”。如果再问下去,这脸就要丢大了。2.顺其自然“先生,今天您向老聃问‘道’,觉得如何?”孔丘刚回到驿馆,还未在室内坐定,南宫敬叔就急切地问道。“为师以为,老聃谈礼凿凿有据,令人敬佩。至于谈‘道’,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所云。”

南宫见老师说话的口气不对,知道今天他向老聃问“道”大概是不如意了。他想就此闭嘴,但内心却有一股冲动,急于想了解老师到底对老聃的“道”是什么态度,难道真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老师没有有容乃大的胸襟,那么今后如何教书育人,完善自己的“道”,立不朽之言而传之万世?

想到此,南宫遂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您向老聃问‘道’,他是不是回答说‘道可道,非常道’?”

孔丘一听南宫的话,顿时吃惊地看了他半天,然后才说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这么回答的?难道你今天尾随为师到了守藏室,偷听了为师与老聃的谈话不成?”

南宫莞尔一笑道:“先生,弟子倒还不至于这样,而且从未有过偷听别人谈话的癖好,更何况是偷听先生与别人的谈话呢?”“那你怎么知道老聃是这么回答的?”孔丘反问道。“先生,您不是连续七天到守藏室阅读藏籍吗?弟子无所事事,所以每天就到老聃府上,找他的得意弟子庚桑楚聊天,想了解一下老聃的‘道’到底是什么,跟先生的‘道’有什么区别。”“结果呢?”孔丘倒急了。“弟子就跟庚桑楚说:‘您的先生讲“道”,我的先生也讲“道”。我先生的“道”,就是“天下大同”。为此,我先生的思路是,首先恢复周公礼法,让天下人都懂得尊卑有别,长幼有序,使得社会秩序井然,最终实现世界和谐安乐的目标。’”“那庚桑楚怎么说?”孔丘兴趣更浓了。“庚桑楚听了弟子的话,莞尔一笑道:‘你先生的“道”跟我先生的“道”根本不是一回事,是两个层次的概念。’”“这是什么意思?”孔丘又急了。“弟子听了也感到困惑,遂请求他说清楚,讲明白。庚桑楚说:‘您先生的“道”是“形而下”的“道”。’”“这话什么意思?”孔丘追问道。“意思是说,您的‘道’是关注现实世界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是具体的,可以说得清楚,也能看到结果的。”“那么,老聃的‘道’呢?”孔丘又问道。“庚桑楚说,他先生的‘道’是‘形而上’的‘道’,关注的是人的精神世界,讲的是统驭天地万物的规律,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又处处发挥统率作用。所以,他先生阐释其‘道’时有一句名言,叫作:‘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南宫话还没说完,孔丘就急切地岔断道:“庚桑楚有没有对老聃这句话进行解释呢?”“庚桑楚说,老聃这句话的意思是,‘道’是万物之本原,但‘道’是抽象的、无形的,没有具体的特征,所以就无从给它命名,当然也就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它。可是,人们要谈论它、表达它,所以无奈之下不得不用语言来形容,勉为其难地给它一个名字,称为‘道’。其实,‘道’不是一个名字。”“不是名字,那又算什么呢?”孔丘又急切地追问道。“庚桑楚说,他先生的意思是,人们称‘道’为‘道’,跟称一棵树为‘树’是不同的。因为,当我们称一棵树为‘树’时,它是有某些属性的,比方说树有树干、树叶、树冠、树根等,这就使我们可以称它为‘树’。可是,我们称‘道’为‘道’时,则不是因为它有某些可以名状的属性,而只是为了表达的方便。也就是说,‘道’这个名字只是一个指称,也可以说是一种‘无名之名’。”

孔丘听到这里,觉得庚桑楚的解说确实比较清楚,看来是自己领悟力不够,还比不上老聃的弟子庚桑楚呢。想到此,孔丘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原本心中对于老聃的不以为然或曰不屑顿时打消了。

南宫见老师点头,遂深受鼓舞,续又接着说道:“庚桑楚认为,老聃所说的‘道’,是指天地宇宙之间万物之所由来,不管人们是否意识到它的存在,它都客观存在于万事万物的发展变化之中,而且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亦即‘常道’。天地万物是客观存在,也有具体特性,所以可以赋予它们不同的名字,以让此物与彼物有所区别。我们可以称天为‘天’,指地为‘地’,还有草木虫鱼,万事万物,都各有其名。也就是说,有天地万物,就必然有天地万物之名。但是,‘道’是万物之所由来,不属于万物之一,所以‘道’无从命名。因此,天地万物可以各有其名,但‘道’却没有名字。这便是老聃所说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的真谛。”

孔丘觉得庚桑楚的这个解释也有道理,遂又点了点头。顿了顿,又问道:“除了这一句,老聃对庚桑楚还说过什么有关‘道’的名言?”

南宫见老师如此感兴趣,于是又接着说道:“庚桑楚说,关于‘道’,老聃还跟他说过一句话,也非常耐人寻味,启人心智。”“什么话?”孔丘急切地催促道。“老聃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那这是什么意思呢?”孔丘问。“庚桑楚告诉弟子,老聃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道’生太极,太极裂而为阴阳。阴阳二气对立,但交会之后则生出第三者。由第三者再生变化,遂有了天下万物。”

孔丘听了,不禁莞尔一笑道:“老聃又搞怪了。他的意思是不是说,万物化育,都是阴阳消长的结果?”“先生说的是。庚桑楚也是这么说的。”“既然如此,人为万物之一,为什么人与鸟兽昆虫不同,生命化育之期各有奇偶,气分不同呢?”孔丘反问道。“庚桑楚说,他也问过类似的问题。”“那老聃是怎么说的?”孔丘追问道。“老聃说,这个道理,一般人很难明白,只有通晓‘道’之奥蕴的人,才能从中推求出其本源。”“他是故弄玄虚吧?一定是他说不出什么道理来,故意拿这种话来搪塞他的弟子。”孔丘不以为然地说道。“先生,不是这样。”“那又怎样?”孔丘直视南宫道。“老聃开始不肯跟庚桑楚说明其中的道理,后来经不住庚桑楚反复央求,就跟他说明了。”“那他是怎么说的?”孔丘催促道。“老聃说,天为一,地为二,人为三,三三得九,九九八十一。一代表日,日之数为十,故人类十月怀胎而生。八九七十二,偶与奇相承。奇代表辰,即日、月交会之点,位在十二支之五。辰为月,月代表马,故马孕育十二月而生。七九六十三,三代表斗。斗星代表狗,故狗三月而生。六九五十四,四代表时,即季节。时代表猪,故猪四月而生。五九四十五,五为音。音代表猴,故猴五月而生。四九三十六,六为律。律代表鹿,故鹿六月而生。三九二十七,七代表星,星代表虎,故虎七月而生。二九一十八,八代表风。风为虫,故虫八月而生。余下的则各随其类属之特征。鸟、鱼生育于阴,却属于阳,故皆卵生。鱼游水中,鸟飞云间,故到立冬季节,燕、雀即入大海化为蛤蜊。蚕食而不饮,蝉饮而不食,蜉蝣不饮不食,万事万物皆有不同。介虫与鳞虫,夏季进食,冬季蛰伏。吞咬进食的动物卵生,居有八穴;咀嚼进食的动物胎生,居有九穴。四足动物无翅,长角动物无上齿。无角无前齿者,油脂呈膏状;无角无后齿者,有油如脂状。昼生者类父,夜生者似母。所以,阴极代表雌性,阳极代表雄性。”

南宫复述完,孔丘半日无语。

南宫不知孔丘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遂小心地问道:“先生,您以为老聃的这番解释有道理吗?”

孔丘看了看南宫,还是没发表意见。过了一会儿,突然又问南宫道:“老聃跟庚桑楚谈‘道’,还说过什么话吗?”“当然有。”“那再说说看。”孔丘催促道。“庚桑楚说,有一次,老聃带他外出漫游,俯察苍茫大地,仰望深邃苍穹,情不自禁间,脱口而出:‘道,覆载万物,洋洋乎大哉!君子不可以不刳心焉。’”“他这是感叹天地之阔大,宇宙之无穷吧?”孔丘问道。“当然有这个意思,不过不是主要的。”“那主要的是什么呢?”孔丘觉得奇怪了。“庚桑楚说,老聃这是在感叹‘道’之无所不包,‘道’既能覆盖一切,也能承载一切,所以人在‘道’面前只能虔诚地敞开心扉,抛弃心中一切自以为是的私智,排除一切可能有的‘有所为’的情感冲动。”“哦,他这是在自神其‘道’呢!接下来,他又说了些什么?”孔丘问道。“庚桑楚问他为什么这样说,他给出了十条理由。”“哪十条理由?”孔丘问道。“无为为之之谓天,无为言之之谓德,爱人利物之谓仁,不同同之之谓大,行不崖异之谓宽,有万不同之谓富,执德之谓纪,德成之谓立,循于道之谓备,不以物挫志之谓完。”

见南宫说得如此娴熟且头头是道,孔丘倒是感到困惑了,遂连忙问道:“这话怎么讲?”“庚桑楚说,老聃的意思是,以‘无为’的态度处世,便叫合乎‘天道’;以‘无为’的方式表达,即不强辩,便叫‘美德’;爱人类,推及利万物,便叫‘仁义’;让不同的事物回归同一的本性,并等同视之,便叫‘伟大’;行为不乖张奇怪,不标新立异,便叫‘宽容’;包容万物,容忍差异,便叫‘富有’;坚守自然赋予的禀性,便叫把握了‘纲纪’;成就德行,便叫‘立身’;遵循大道,便叫‘完备’;不因外物干扰而乱了心志,便叫‘完美’。”

南宫话音刚落,孔丘接口说道:“何必说得这么复杂,一言以蔽之,不就是‘顺其自然’四个字吗?”“先生概括得真是精当,老聃‘道’的精髓就是‘顺其自然’‘清静无为’。”“那老聃还有什么说法?”孔丘又问道。“老聃认为,君子若是能做到以上十点,就能心胸宽广,包容天下万事万物,处世就能无往而不利,可以与万物同生同灭。达到这种境界,那么他就像是藏黄金于深山,沉珠宝于深渊,不会再有谋取财货之心,不再有求取富贵之念,不会因长命百岁而喜,也不会因夭折不寿而悲,不会因仕途通达而觉得荣耀,也不会因处境困顿而感到羞耻,当然更不会贪天之功而为己有,以称王天下、统治世界而以为显要。追求显要,就是自我夸耀,这是不符合‘道’的。万物一体,生死其实都是一样,不必执着地追求什么。”“呵呵,老聃这是在讲君子治国之道,主张‘无为而治’吧。”孔丘问道。“先生说的是。其实,老聃不仅讲循‘道’治国的道理,还讲遵‘道’修身的道理。”“是吗?他是怎么讲的?”孔丘又来了兴趣。“庚桑楚说,一次,他随老聃来到一座山前,山间有一汪澄澈的溪水。老聃望山凝水,又大为感慨。”“说什么了?”孔丘急忙问道。“他说:‘道,渊乎其居也,漻乎其清也。’”“什么意思?有何玄义?”“庚桑楚说,老聃的意思是,‘道’是幽深静默的,也是澄澈清明的。它静止时犹如深不可测的渊海,运动时犹如溪水奔流,洁净无比。”“他不是说‘大道无形’吗?不是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吗?怎么一会儿‘道’又有深度,又有颜色了,还澄澈清明,洁净无比。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孔丘不以为然地评论道。“先生,老聃这是打一个比方。庚桑楚说,他也问过这个问题,老聃又给他打了一个比方。”“什么比方?”孔丘问。“金石有声,不叩不鸣。”“老聃的意思是说,金石虽有发出声音的本能,但是不敲也是不会自然发出声音的,是吧?”孔丘问道。“先生说的是。老聃这个比方,意思是说,天地万物都是有感才有应,‘道’虽是客观存在,但需有领悟力的人才能感知。”

孔丘点了点头。

南宫接着说道:“老聃还说过:‘道,视乎冥冥,听乎无声。冥冥之中,独见晓焉;无声之中,独闻和焉。故深之又深,而能物焉;神之又神,而能精焉。’”“这话怎么讲?”孔丘又感到困惑了。“庚桑楚说,老聃的意思是,‘道’是抽象的,看上去是那么幽暗深渺,听上去又那么寂然无声。但是,得‘道’之人,却能在这幽暗深渺之中看到光明的真迹,在寂然无声中听出万窍共鸣的和谐之声。大‘道’虽幽深而又幽深,却能主宰万物;大‘道’虽玄妙而又玄妙,却能发挥微妙的作用。”“为什么这么说?”孔丘反问道。“据庚桑楚说,老聃的解释是:‘道’与万物相接,虽然虚无幽寂,却能满足万物的需求;‘道’运行不止,使万物驰骋纵放皆有所归宿,无论大小,无论长短,也无论高远,概莫能外。”“呵呵,他的‘道’有那么神呀?”孔丘不以为然地莞尔一笑。“老聃还认为,只有有盛德之人才能感知‘道’,与‘道’有感应。这样的人治理天下,就会顺应天道,抱朴而行,耻于为细琐的事务所牵累。他们立足于天道之根本,秉持人固有的真性而处世,智慧通达,能够臻至神秘莫测的境界。正因为如此,他们的德行更显圣明而广大。他们的心志纵然有所显露,也是受外物的感应,是一种自然的反应。”“他的意思是不是说,盛德的修炼是与掌握‘道’分不开的,得‘道’便成圣人,不得‘道’便是庸人?”孔丘问道。“先生说的是。老聃还认为,万物形体若不凭借‘道’,则无以产生;有了生命,而不顺‘道’,明德则不能显达。保全身体,是为了维系生命;建树盛德,是为了彰明大‘道’。得‘道’便有盛德;有盛德,就能表率天下,谓之王德之人。”“呵呵,依老聃的说法,那简直是顺‘道’者王,逆‘道’者贼。”孔丘脱口而出道。“先生看问题真是一针见血!”

南宫说这话虽然是情不自禁,发自内心,但在孔丘听来却有阿谀献媚的嫌疑。所以,孔丘立即追问道:“这话怎么讲?”

南宫知道老师不喜欢学生当面奉承他,更不愿意见到学生说假话。于是,立即解释道:“据庚桑楚说,老聃曾经就跟士成绮说过类似的话。这说明,先生与老聃的看法是不谋而合,可谓智者所见略同。”

听南宫这样一说,孔丘终于明白原因了。于是,又接着南宫的话题问道:“士成绮是谁?”“哦,士成绮啊,是一个曾经专程来洛邑向老聃问‘道’的年轻人。”“那么,他向老聃问‘道’的情况如何?”

南宫见孔丘又来了兴趣,终于明白,老师虽然口头上对老聃的“道”不以为然,内心应该还是敬重的,不然就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自己跟庚桑楚问“道”的情况。现在,听说士成绮也向老聃问过“道”,他又来劲了,岂不更是印证了他内心对老聃之“道”存有敬畏之意,想一窥其究竟吗?

想到此,南宫遂又从容说道:“据庚桑楚说,那是十多年前,一个冬天的午后,洛邑正下着鹅毛大雪。士成绮不远千里,千辛万苦来到洛邑,并找到了老聃府上。可是,老聃却因风雪之故,迟迟没有归来。庚桑楚见风雪太大,士成绮衣着单薄,感其求学心诚,遂自作主张,邀请士成绮入室避寒。但是,士成绮执意不肯,一定要立在老聃府外等着老聃回来。”“士成绮这是为了表达自己对于老聃的敬意吧?”孔丘问道。“先生说的是。士成绮站在风雪之中,面朝老聃要回家的方向翘首以望,苦苦等着老聃,希望他快点归来。但是,等来等去,望眼欲穿,却不见老聃的影子。过了好久好久,士成绮觉得眼花,什么都看不见了。无意间,他抬手揉了揉眼睛,一团雪花随手而落,原来是积在眉睫上的雪花太多,挡住了视线。就在一低头的瞬间,士成绮突然发现有一只硕大的老鼠从老聃门口的雪地中钻了出来。士成绮顿时来了精神,连忙俯下身子,发现雪上除了刚才老鼠跑过的足迹外,还有从洞中带出的些许菜屑与谷壳。这一下,士成绮更来了兴趣,连忙从旁边找来一根树枝,往老鼠洞中掏挖。结果,掏出一堆谷壳与细小的菜叶。”“呵呵,士成绮还有这种兴趣呀?”孔丘听到此,不经意地问道。“就在此时,老聃已经顶风冒雪回来了。看着门口一个衣裳单薄而不整的汉子蹲在地上掏鼠洞,好奇地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站在旁边观察。”“那士成绮没感觉到吗?”孔丘又问道。“老聃站着看了好久,士成绮才感觉到旁边有人,遂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位须眉皆白的老人,心知这就是他要拜见的老聃了。于是,士成绮连忙起身,与老聃施礼。宾主揖让一番后,士成绮就随老聃来到府中明堂。二人分宾主刚刚坐定,士成绮就开口了。”“大概是说些久慕奉承的话吧?”孔丘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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