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的疗愈力量(原书第3版)(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26 15:5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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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詹姆斯·彭尼贝克(James W.Pennebaker),(美)约书亚·史密斯(Joshua M.Smyth)

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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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写的疗愈力量(原书第3版)

书写的疗愈力量(原书第3版)试读:

前言

表达性书写是一种心理治疗技术,一般来说,人们往往会每天花费15~20分钟记录一段不愉快的经历,这样的记录持续三四天。研究发现,与那些记录一些情绪中性主题的对照组(以及其他对照组)对比,这种简单的方法能够在几周、几个月甚至数年内持续提高人们的身心健康水平。这种方法第一次在科学论文中被介绍是在1986年,从那以后,几百项关于表达性书写的实验开展了起来。

表达性书写不是一种简单形式的日志或者日记。它不能帮助你成为小说家或者编剧。然而,它是一种非常简易的方法,可以帮助人们处理或者理解他们生活中的情绪波动。它有点儿像一种非常容易操作且没有太多复杂要求的自助治疗方法。最大的吸引力在于,它是一种有许多实证证据支持的治疗方法。

当我们写作本书的时候,脑子里思考了它适合的两类受众,一类是那些目前生活正面临一些困境,希望了解更多方法来度过这些艰难时刻的人;另外一类则是那些对表达性书写方法感到好奇,希望了解它是如何操作的人。我们希望能够通过本书唤起学生、同行以及其他非专业人员对表达性书写的兴趣,能够围绕表达性书写探讨更多有意思的话题。

本书的最初版本在1990年和1997年各出版过一次,然而在此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情。为了适应更广泛的受众,我们需要有更加完整的叙述。目前表达性书写不仅服务于许多身体健康问题,也会针对许多心理健康问题,如焦虑、抑郁、创伤后应激障碍等进行服务。表达性书写有助于提高大学生的适应水平以及学业成绩,而且能提升他们的人际关系,并增加他们对生活的热爱。

然而,正如你看到的那样,书写不是对所有人都奏效的。一般来说,它的效果是适中的,对处于不同环境和文化下的人通常是有益的。在这次的版本中,我们提供了许多机会让读者自己用不同方式去尝试。关于为什么这种方法有时有效果,有时却没有效果,尽管我们已经有了一些更好的想法,却依然没有一个可靠的解释。表达性书写研究社群由临床心理学家、社会心理学家、健康心理学家、认知心理学家、社会工作者、医生以及一些从事商业和教育的人士构成。

如今的表达性书写比起30年前詹姆斯·彭尼贝克(James Penne-baker)第一次在早期研究论文中描述的时候,已经复杂和丰富得多。目前你看到的这本书,由于同约书亚·史密斯(Joshua Smyth)合作而得到了非常多的延展。詹姆斯是这个方法的创始人,而约书亚通过执着不懈的实验研究以及简明的科学思维大大拓展了这一领域。我们希望通过两人的通力合作,给表达性书写的文献增添更加现代化和不偏不倚的观念。

我们希望读者能看到,本书是非常真诚且对人有益的。尽管确信表达性书写是非常有价值的工具,但我们不是忠实信徒和狂热分子。书写并不是每个人唯一的方法。书写也许对一些人奏效,对你却不一定奏效。你可以看到许多研究证实了不同书写方法的有效性,我们希望这些方法能够鼓励大家在自己的生活中进行尝试。

总之,我们希望鼓励大家成为自己的科学家。如果你自己、你的朋友或者其他人被一些并不受欢迎的想法、记忆或担心所困扰,采用表达性书写也许会有帮助。假如没有帮助,可以尝试一些其他的书写方式。如果书写对你没有帮助,那就尝试其他方法,比如心理治疗、锻炼、冥想等。总之,请不断实验、实验、再实验。

归根到底,这样一本书是很多人共同的劳动成果。特别感谢我们的同事、各位编辑、治疗师、学生以及其他临床执业者。他们影响着我们的思维方式,也指导了我们的研究方向。更进一步说,本书所依据的研究都是在参与者的支持下完成的,这些参与者包括健康的大学生和一些受到疾病及痛苦境遇困扰的人。过去的30年里,为了开展这些研究,我们一直依靠一个非常棒的群体,他们是一些大学生和研究生。最后,我们想谢谢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即便当我们沉浸在实验室的工作中时,他们仍然能够与我们一起分享生活的点点滴滴,我们想深深地感谢他们的支持。

我们希望所有读者能够享受阅读其他人所做的尝试性实验,也希望这一切能够帮助你们继续在自己的生活中进行探索和尝试。第1章“嘘……这是一个秘密”——从探索坦白与心理健康的关系开始

心怀秘密可能会对我们有潜在危害,而直面个人的想法和感受,却有着显著的短期或者长期的健康益处。事实上,人有一项基本需要,就是向别人表露自己。

为什么世界上的人们会讲述他们自己的故事呢?这会不会代表某种想要表露的动机?那么,表露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和感受对我们而言是健康的吗?或者从相反的角度说,不向别人分享自己生活当中私密的部分是不健康的吗?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心理学家、人类学家和新闻工作者。本书给我们讲述了秘密的性质、自我表露和健康之间的关系。对这个领域的探索起初是从我们自己迂回曲折的生活经历开始的,后来当我们去研究这些主题的时候,许多家人、朋友、学生和同事参与了进来。他们的故事和经历也会贯穿在全书当中。

重大的秘密总是让人充满压力感。保守秘密也像其他压力源一样,尤其是对那些与我们关系亲近的人保守秘密,会影响我们的健康,包括免疫功能、心血管系统的活动,甚至是大脑和神经系统的生化活动。简而言之,隐瞒自己的想法、感受和行为,会增加我们罹患大大小小疾病的风险。

心怀秘密可能会对我们有潜在危害,而直面个人的想法和感受,却有着显著的短期或者长期的健康益处。因此,无论是通过书写的方式还是谈话的方式(你将会在本书当中看到许多情绪表达和表露的形式),坦白或者告解都可以大大减少由于隐藏秘密带来的问题。谈论或者书写那些令我们不愉快的事情会影响我们的基本价值、日常思维模式以及对自己的感受。事实上,人有一项基本需要,就是向别人表露自己。向别人表露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不一定会对我们的身心健康产生负面影响,自我表露也有可能是健康的。

这些就是本书最基本的观点,但是本书的内容绝不仅限于此。在详细介绍透露秘密的性质之前,对于我们为什么开始进行这项工作做一些说明和解释是非常有必要的。搭建舞台:了解秘密、自我表露和健康关系的一些线索

你已经看到了,本书有两位作者:詹姆斯·彭尼贝克和约书亚·史密斯。我们在这项工作上的探索有各自不同的旅程。我们的故事有一些不同之处,但是它们都说明了随机的经历会影响长期的事业选择。我们两个最初的受训背景都是社会心理学,社会心理学主要研究的是人们对待事情的态度、行为以及社会关系。我们有一个特别强烈且持久的兴趣,就是关注人们怎样选择将自己的个人经验与他人分享。谈话的乐趣

在事业的早期阶段,詹姆斯常常被三类完全不相干的现象所吸引:谈话的乐趣、测谎的性质,以及自我理解对身心联结的影响(尤其是它与健康及幸福感的关系)。当他把这些零零散散的观察拼凑起来时,就构成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模型的基础,这个模型帮我们绘制出了保守秘密或者直面自己的情绪经验所带来的不同结果。研究生毕业之后,詹姆斯开始为一个有300名大一新生的班级讲授基础心理学。有一天,作为课程的一个演示,他将学生分成几个小组,小组内部的不同成员之间彼此并不认识。作为小组任务,他要求小组成员一起谈论任何他们想谈论的话题,时间是15分钟。正如你的预料,他们会谈论自己的家乡,为什么来上这所大学,住在哪个宿舍,有哪些共同的朋友,谈论天气以及其他相关的话题,这些话题和他们在鸡尾酒会上谈论的没有区别。

结束了15分钟的谈话,他们回到各自的座位,然后估计一下自己在小组里面说话的时间、对小组的喜欢程度,以及从这个小组中学习到了什么新东西。有两个让人特别惊讶的研究发现:

·谈论得越多,对小组越喜欢;

·说得越多,会认为自己从小组中学到的东西也越多。

换言之,作为小组的一名成员,你对这个谈话掌控得越多,就会认为在小组中学到的东西会越多。总而言之,我们似乎也应该说一说,而不是仅仅倾听。大多数人都发现,交流各自的想法是一种非常愉快的学习体验。测谎认罪效应

之后你将会在本书中看到,我们对人们的情绪和他们生理活动的关系感兴趣。有段特别重要的经历是,我们当中的一个人被引荐到测谎领域,尤其是用一些生物学的线索去判断人们所说所做的是不是真实的。

我们对于测谎的理念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一台设备能够准确读出他人内心的想法,这一直以来都是警察、扑克玩家和父母们的梦想。与这种测谎仪类似的仪器就是生理记录仪,它能够持续测量人们的生理指标,如心率、血压、呼吸频率,以及手部的出汗情况。

在执法部门,生理记录仪测试以及相关测谎的方法都假定当一个人试图隐瞒询问者时,他的生理应激水平会比讲述真相时更高。换句话说,说谎是一件有压力的事情,我们应该可以相信生理记录仪记录的反应。尽管生理记录仪技术比起原来随机抓捕嫌疑犯的技术要好很多,但是仍然不够完美。

生理记录仪真正的价值在于它引起了告解与忏悔。一个非常有经验的测谎者往往会利用嫌疑犯对各种问题的生理反应来判断哪些话题能够激发起嫌疑人最大程度的焦虑。一旦这些敏感的问题被识别出来,测谎者也许就会这样说:“吉尔,我真的特别相信你对我所说的话,但是当你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们的仪器上有特别大的反应,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在大多数案例当中,撒谎的嫌疑人都会试图将这样的生理反应合理化。这么做时,他们常常会反驳自己之前所说的故事。这种矛盾越多,嫌疑人就越有可能被击破心理防线并最终认罪。

在20世纪80年代早期,詹姆斯被邀请进行一系列关于情绪、健康关系的演讲,演讲针对一些顶级的美国联邦调查局(FBI)、中央情报局(CIA)测谎专家,他曾经花费许多时间与这些测谎专家讨论工作。这些人往往都非常聪明且富有洞察力。让人印象十分深刻的是,许多测谎专家都提到一个类似的经验:当他们询问嫌疑人时,会出现测谎认罪效应(polygraph confession effect)。

一名旧金山的测谎专家为测谎认罪效应提供了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解释。他曾经被叫去对一个45岁的银行副总裁做测谎测试。这个副总裁是侵占挪用公款案件被调查的嫌疑人。在一开始进行测谎测试的时候,银行副总裁的心率、血压以及其他生理水平都非常高。然而这是非常正常的,不管是无辜的人还是心怀不轨的人,一开始这些生理水平都会非常高,因为这样的测试总是让人感到紧张,充满威胁感。然而,这个测谎专家怀疑银行副总裁一直在说谎,并且在极力隐瞒一些信息,因为当被问及一些侵占和挪用公款细节的时候,他的生理水平会变得格外高。在反复质问和刺激下,他最终崩溃了,并承认自己在过去6个月里侵占了74000美元的公款。

和标准程序一样,银行副总裁在签署了书面的认罪书之后,被再次测谎用以确认他的供认是真实的而不是欺骗的。第二次测试的时候,他的总体生理水平极低,手心不再出汗了,呼吸也非常缓慢且放松。

你可能会感到这个情境非常讽刺。因为我们知道这个测谎的证据在法庭上不能被使用,所以他在测谎办公室时是自由的。然而,他却认罪了。现在,他在事业、经济以及个人生活上都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他是肯定会被判刑的。尽管如此,他却感到放松和安心。之后,警察给他戴上了手铐并且将其送进监狱,他热情地握住测谎专家的手,并且对他所做的一切表示感谢。几个月后,这名测谎专家收到一张圣诞卡片,是那位银行副总裁从联邦监狱里面寄出的。

即便当时付出的代价很大,但是说出内心痛苦的秘密能够减少人内心的焦虑和生理应激。在一个小组当中成为谈话中心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表露出压抑的想法和感受能够让人的内心得到释放,即使说完之后可能面临着被送进监狱。身心失调、自我认知与治愈之道

在心理学研究者当中有一个小秘密:他们当中的许多人研究的主题都是令其感到非常困扰或者与他们个人生活有关联的主题。詹姆斯之所以对情绪和健康的关系感兴趣,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他早年生活当中的家庭问题。之所以被身心失调这个领域所吸引,是因为他在童年期曾得了哮喘。他出生在西得克萨斯,那是一个非常干燥而且贫瘠的地方。青春期时,哮喘总是选择在冬天多风的时候来折磨他。他推理,那个时候之所以会患上哮喘,主要是因为从新墨西哥州以及内华达州吹来的花粉和灰尘令他产生了过敏反应。

而在大学阶段,他从来不会哮喘发作,可是每年圣诞节假期回到家中,他就会马上发作。因此他认为又是花粉和灰尘来了。大学的最后一年,他没有回家,他的父母11月末来到位于佛罗里达的学校看他。然而父母来看他的当天,他的哮喘又发作了。这令他突然非常深刻地意识到,他真的得了哮喘,而不是花粉过敏。我们不是想在这里显得那么具有评判性,但是可能大家都能够推测到,与父母之间长期的冲突可能与他的上呼吸道系统问题有关联。非常有趣的是,他自己意识到父母与哮喘之间的关联后,哮喘就再也没有发作了,这真是太令人感觉尴尬了。

约书亚的经历与詹姆斯有一些不同,他从小就是一个非常独立自主的孩子,他的生活非常活跃有趣,对阅读有着强烈的喜爱,经常会被一些虚构作品所吸引,比如童话故事、超级英雄、神话这一类的作品。这样的爱好持续了很多年,非常有趣的是,这个爱好与他大学后期的生活很匹配。大学期间他选了一门课程,这门课程主要是关于心身过程的,即人们的头脑如何影响其身体,大脑如何影响物质,比如如何抵抗痛苦、控制心率,以及其他自主生物功能。这个主题也有点儿像他过去非常感兴趣的一些超自然的主题。这些主题听上去也像有超自然的力量,对吗?然而,这个主题也给他提出了一些非常棘手的问题,比如头脑如何影响我们的身体,细胞以及大脑当中的一些重要物质如何控制我们的身体。约书亚被这些问题彻底迷住了,他很想弄清楚大脑是如何影响身体的。

通过这些描述,你也许已经能够看到一个宏大的故事一般都是从哪里开始的,它往往是从个人化的经验、个人的反思,甚至是从一些正式的研究开始的,它们会引发人们对事物运作方式的观察,而这些观察会使我们进一步采用科学的方法去仔细探索。而不断去探索、去思考时,我们的理解也会不断增长。其实这些便是科学的本质。科学探索当中,有一个核心主题就是研究心理体验和我们的健康及幸福感的关系。心理与疾病及健康的关系

众所周知,哮喘、气喘、鼻塞出血以及其他呼吸道变化的问题都与人内在的心理冲突有关。在20世纪中叶,出现了两个对新兴领域的开拓者:哈罗德·沃尔夫(Harold G.Wolff)和斯蒂伍德·沃尔夫(Steward Wolf),这一新兴领域就是心身医学。他们探索了人们的内心冲突和健康问题的关系。他们将这些内容写在书中,这本书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名字,叫作《鼻子》(The Nose)。他们后来还出版了一些书,名叫《头疼》(Headache)、《结肠》(The Colon),还有《胃》(The Stomach)。他们里程碑式的研究跨越了30年。哈罗德、斯蒂伍德以及他们的同事还发展出压力性面试,被面试者会被询问一系列令他们有一些威胁感的问题,然后研究人员会监测他们的身体变化。

压力性面试可以看作生理记录仪的医学版本,对大多数人而言,仅有数量非常有限的心理问题可以用来解释大多数的心身问题。目前的压力性面试通常会触及这样一些问题,如丧失、被拒绝、性、亲子关系问题、不可控的创伤以及失败。面试会根据每个人的健康问题选择测量不同的生理指标,比如,面试可能会测量脖子的肌张力(一般是对于头痛的患者),还会测量血压和心率(一般是对于高血压患者),有时会测量呼吸频率及氧消耗量(一般是对于有呼吸道问题的人),还有一部分人会测量其他生物学指标。

在哈罗德、斯蒂伍德以及几代心身医学研究者眼里,心理冲突有时与特定的身体变化相关。当一个人被迫去讨论父母的死亡时,他的血压就会上升。有一些偏头痛患者可能会对同样的主题有反应,也许第三类人对于谈论死亡这类主题不会做出任何反应,而对与性有关的主题有反应。

许多甚至是绝大多数疾病有心身两方面的成分,这并不令人感到惊讶,然而很奇怪的是,我们很少会看到疾病与心理事件之间的关系。当我们能看到时,疾病会改善很多。

为什么我们会对许多疾病的心理原因视而不见呢?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习惯于看事物的因果关系,当我们看到一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会很自然地去找这件事情发生的几秒钟之前,最多是几小时之前是否发生过什么事情。如果我们的车由于电池坏了而无法启动,我们可能会责怪昨天晚上的冷空气导致电池坏了,或者责怪自己忘记关闭前大灯导致电池用完了,而不太可能回想起两周之前我们曾经开过车。然而我们的身体并非这样运作。如果染上了感冒,有可能和昨晚的天气以及我们早上吃了些什么毫无关联。可能是一周前或者是两周前,我们结束了一段非常重要的关系,导致自己的免疫系统受损而引发感冒。

另外一个导致我们没有办法看到心理事件和疾病关系的原因就是我们的否认。大部分人都会回避谈论让自己感到痛苦的不愉快经验。有些事情是如此令人感到痛苦,以致我们会欺骗自己说这些问题并不存在。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说明了我们每个人都会利用各种各样的心理防御机制,例如否认、强迫性行为,甚至会沉溺于心理症状当中,从而屏蔽焦虑及心理痛苦。与亲子关系有关的气喘以及与性问题有关的头疼常常被单纯地归因为生理因素,比如是由于花粉过敏或喝多了咖啡。承认个人困扰与个人自主权或性焦虑有关总是让人感觉不那么愉快,因此人们会提供一些相对不那么具有威胁性的解释。

幸运的是,一旦我们开始意识到反复出现的健康问题,例如头疼、背痛、哮喘等有其存在的心理根源,那么疾病就会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改善。原因有很多方面:一旦我们看到这些特定的健康问题的心理基础,就会将这些健康问题看成心理痛苦的信号,就能够更快地去解决潜藏在其中的心理问题,而不会像原来那样对待这些问题。另一个原因就是,了解到事情的因果关系,会让我们变得更具有预测性,因此会感到对自己的生活更有控制感了。如果生活更加可预测和可控,这将从根本上有利于我们的心理健康。

对身心医学感兴趣的研究者经常会关注的一个争议就是,特定的情绪或情境能否引发特定的生物学改变。我们存在一种偏差性认知:许多情绪的确存在必要的或潜在的特殊生物学基础。然而,一些非常强大的情境尤其可能“愚弄”人,使人认为自己感受的只是一些情绪,而非生物学的现象。

有一个非常好的例子能够说明心理事件和生物活动之间的无形连接。沃伦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学生,高中时代他是毕业典礼的致告别辞者。进入大学之后的头一年半,他的学业表现也非常好,可是在此之后,他突然得了考试焦虑症。第二学年的中期,他每门考试都不及格,很快被留校察看,随后又被勒令退学,接下来的一年,他去找了一个专攻行为治疗的治疗师,经过几个星期的放松训练和行为矫正,似乎情况也没有明显的改善。

问题发生两年之后,沃伦开始能够理解自己所处的困境。他同意研究人员就他的生活进行采访,同时也允许研究人员持续监控他的心率,经过一个小时的长程访谈,沃伦的身体告诉我们一个越来越清晰并且与他的语言表达很不同的故事(见表1-1)。表 1-1

我们能够很清楚地看到,无论何时,只要提到关于父母离婚的话题,沃伦的心率就会急速升高,而谈到其他一些问题的时候,他的心率不会到达这样的状态。虽然沃伦会说,父母离婚对他并没有很大影响,但是他非常惊人的生理反应暗示了父母离婚对他而言是重大的生活事件。事实上,当他第一次知道一家人要分开,是在患上考试焦虑的前一周。作为家里唯一的孩子,他很少向别人提及此事,甚至对自己当时的女友隐藏了这个秘密,因为他觉得这是个人隐私。在此后的两年当中,他从没有看到离婚事件和他糟糕的学业表现之间的关系,看到自己的心率数据时,他目瞪口呆。在接下来的几天当中,他和詹姆斯讨论了他对离婚事件的愤怒及失望感受,同时他还和父母以及现在的女朋友讨论了这件事,尽管仍然隐藏了一些感受,但是他的考试焦虑症已经消失了。

我们常常会对健康问题背后的心理因素视而不见。许多疾病和不断复发的健康问题都有一些心身因素的成分。意识到疾病背后的心理基础会对你有帮助,如果你能够意识到冲突会影响身体,那么就能够积极地用行动去克服。我们总是特别擅长愚弄自己。人们常常没能看到心理事件和疾病之间的因果关系,因为他们根本不想看到这些。你可以去领会这种悖论。不去看那些让我们体验到威胁的事件本身就在一定程度上说明,我们意识到这个事情对我们有威胁或者事件之间存在一些关联。将拼图完整拼出来

这些便是拼图最初的碎片。把它们作为一个整体来看时,我们才会说很喜欢它们,并可以从中进行学习。认罪之后,我们的大脑和身体就会得到放松。一旦理解了自己的心理事件和复发的健康问题之间的关联,身体状况会得到改善。

所有这些现象都展现和对比了隐藏与释放这两种心理状态的不同。你可能慢慢地看到了相对有组织性的框架。尽管我们的理论框架还在不断完善,但是它可以总结为以下几点。

·保守秘密是一项身体工作。当我们试图去保守秘密时,必须积极地阻止自己的思想、感受、行为。对他人保守秘密意味着我们必须有意识地限制、阻止或者通过某种方式来努力地不去思考、感受和行动。

·秘密将会产生短期的生物学改变,并影响长期健康。就短期而言,限制思想和感受可能会立刻影响我们的身体,例如增加汗液分泌或者导致心率加快,就像我们在生理记录仪上看到的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保守秘密的工作变成我们身体当中不断累积的压力源,它会增加我们患病及患上其他应激相关身心问题的可能性。积极地阻止我们去谈论一些重要的主题,也是众多压力源当中的一种,它会影响我们的大脑和身体。我们越努力地隐藏自己的思想和感受,身体体验到的压力就会越大。

·秘密损伤了我们的思考能力。积极的阻止可能会破坏我们思考问题的方式。如果我们从来不与别人谈论具有强烈情绪体验的事情,那么几乎不可能再通过一种广泛且整合的方式去重新组织这段经验了。如果我们保守着一个大秘密,那就不能将其转译成为一种语言。这将会阻止我们去理解这个事件。一些重大生活经历不能与别人讲,那么它很可能会以焦虑、反刍、噩梦或者其他思维障碍的形式浮现出来。人类的大脑会非常自然地去试图理解周围的世界。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们常常会强迫性地思考一个令自己困扰的经验。我们的目的就是理解它。想要理解一件事情的一个非常有效的方法就是去谈论它,把它转译成语言。假如不去谈论它,我们就会继续思考它。如果我们持续反刍这件事情,那么就几乎没有什么心理资源去思考其他事情了。这能够帮助我们理解为什么许多处在压力下的人会有记忆的问题。并且不会那么留意自己和其他人的变化。

·表露能够减少保守秘密带来的负面效果。表露创伤经验的举动能够减少保守秘密带来的身体负担。在表露的过程中,由隐藏秘密带来的生物应激立即减少。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我们继续去面对,并且解决自己的情绪剧变,那么我们的总体应激水平也会降低。

·表露能够迫使我们对事件进行重新思考。表露或者面对创伤能够帮助我们理解并最终去同化这个事件。通过谈论或者书写一个秘密的经验,我们能够将其转译为一种语言。一旦它是基于语言的,我们就能够更好地理解这个经历,并且最后也许会放下这件事情。用21世纪的眼光来看待一些古老的观点

亚里士多德的早期理论,以及更近的来自约瑟夫·布洛伊尔(Josef Breuer)和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详细描述都认为,如果周遭不允许人们表达自己的情绪体验,那么可能会导致歇斯底里的症状。弗洛伊德认为,每个人都有一些宣泄的需要。他和布罗伊尔提出了一个观点:人们谈论他们的想法可以作为一种治疗心理痛苦的方法。这种谈话疗法很快被纳入现代心理治疗的多种方法之中。

尽管有弗洛伊德和其他当代心理学家做了一些工作,我们的许多同事仍然认为秘密袒露和宣泄的方法有些极端和激进。另外一些人把这看成一个新兴的、令人兴奋的主题。假如最大程度地接受早期的观点,我们都会认识到有一些非常有趣和一些重要的值得好好探索及研究的事情。

在我们完成了一个关于秘密、健康和表露的早期实验之后,詹姆斯对他所发现的实验结果激动不已。他兴奋地很快与他的学生见面并讲述这一切,然后在他家门前兴奋地跳起了华尔兹,直到他的电话响起。电话是他哥哥打来的,他的哥哥是一个视觉设计师,哥哥问他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詹姆斯兴奋地告诉他哥哥,他发现了一个研究秘密、抑制以及表露的新方法,而且这些内容也许与健康、心理治疗、宗教有关,他与哥哥分享了这一切。然而,哥哥没有被他的夸张举动所影响,而是问了他这个新的研究领域的一些具体细节,当詹姆斯给他的哥哥解释完之后,电话那边沉默了,“就这个?”他哥哥最后说,“这有什么了不起?人人都知道。”

当然,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哥哥讲的是对的。人人都知道谈论遇到的问题对我们有好处,但是我们也常常得到这样的信息:应该保持一张快乐的脸庞,应该永远让别人看到我们积极阳光的一面。我们也知道抱怨和发牢骚几乎是毫无用处的,甚至会让事情更糟糕。换句话说,在自助心理学流行的日子里,我们总是会被给予一些简洁有力却自相矛盾的生活智慧。

我们研究和探索自助的文献时发现,有许多专家和领袖会向人们解释如何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然而他们的解决方案常常是自相矛盾的。踏上研究保守秘密还是直面生活这趟科学旅程之后,我们常常了解到,一些常识性的观点确实是正确的,也有一些是完全错误的。本书就是为了将我们在这趟旅程当中的一些发现分享给你,我们希望描述一些非常有趣的发现,同时也会讲述这一路上遇到的一些挑战和陷阱。第2章表达性书写方法的缘起和发展

那些书写与压力和创伤经验相关的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及感受的人,其健康状况在书写结束后的两三个月内有了改善,结果非常可信。

提起第一个表达性书写的研究缘起的故事本应该很吸引眼球,因为它缘起于我们童年期的创伤经历,而我们靠自己的力量,从书写中发现了疗愈的力量。一般来说,故事的一开始总是令人心碎的,而最终得到了补偿,这样的故事往往非常引人注目,然而事实并非都是这样的。表达性书写是一系列不经意间研究发现的结果,好吧,尽管它不是那么引人入胜,但也算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创伤性性经历的案例

在事业的早期阶段,詹姆斯和他的学生编制了一个有关健康问题的问卷。他们希望能够突破传统的思考方式,简单地询问许多大学生生活各方面的问题。编制问卷的过程中,他们决定问问大学生的童年状况、最喜爱的食物,甚至还会问颜色偏好。詹姆斯研究团队中有一个成员提出了一个建议,他想在问卷当中加入一个关于童年期创伤性性经历的条目。加入这样的条目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但是以前从来没有其他问卷会问这样的问题,这只是一个来自他的直觉,他觉得这个问题是非常重要的。在一个12页问卷的最后,他增加了一个很少研究者会问的题目:

17岁之前,你是否曾经经历过创伤性性经历,例如被强奸或者被猥亵?

是() 否()

最终有800个女大学生完成了这项调查,大约10%的人在这道题的答案上回答是肯定的,总体而言,这些报告曾经有过创伤性性经历的人与其他人在年龄、社会阶层以及亲密朋友的数量方面并没有显著性差异,但值得我们注意的是,这些报告曾经有过性创伤的人比其他人有更多健康方面的问题。

不久之后,20世纪80年代非常著名的杂志《当代心理》(Psychology Today)当中的一名作家邀请了2.4万人去完成一个健康方面的调查,这项调查也包括创伤性性经历的问题。最终,22%的女性和10%的男性报告,他们在童年期有过创伤性性经历。这个比例也和大部分其他美国全国性调查的结果基本一致。

即便他们所报告的性创伤都发生在20年之前甚至更早,然而这些人却有着更高的溃疡、流行性感冒、心脏问题、癌症发病率,以及所有其他种类的健康问题。事实上,那些报告曾经有过创伤性性经历的人,其就医率比其他人要高出两倍。

在《当代心理》的问卷中,我们邀请那些未来有可能愿意接受电话访谈的作答者将自己的姓名和电话号码填写在问卷中,其中25%报告曾经有过创伤性性经历的人被卡琳·鲁宾斯坦(Carin Rubenstein)邀请,她是这个杂志当中这篇文章的作者。在文章当中,她写道:

一位女性在16岁的时候被强奸,另外一位则在她8岁的时候遭遇性乱伦;还有一位是在5岁的时被一个男性售货员猥亵。来自洛杉矶的51岁老妇人提到,她5岁的时候曾经被强奸,而且是被她的邻居强奸,他也是她家人的朋友。……“我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你是第一个。”她说。紧接着,没有做什么过渡,她又强调,“5岁之后,我身体的好多脏器都出现了健康问题。”(P34)

每一个和鲁宾斯坦谈话的人都会报告一个所有人都会认为很具创伤性的经历。大部分人都提到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他们没有和任何人讨论过。如果说最终她们真的与别人讨论了这个事件,那也是事件发生的几个月甚至是几年以后。

是什么让性创伤变得如此具有破坏性呢?

很明显,童年期的性创伤会影响长期健康,然而创伤引发的健康方面的变化也许并不仅仅反映了性本身的问题。创伤之所以变得如此隐匿,主要是因为人们往往不会经常谈论它。他们必须积极地阻止自己与他人讨论这些重要的个人经历。

之后在许多人中做的调查(包括学生和非学生)都支持这一观点。几乎所有创伤经历都对人的健康有害。然而,如果你将创伤当作一个秘密,它会增加你出现健康问题的概率。毫无疑问,在所有我们研究的创伤之中(比如家庭成员的离世、暴力的受害者、搬家、失败、个人损失等),人们最有可能不去谈论的就是性创伤。表达性书写和疾病防治

如果说隐藏秘密对我们来说是有害的,那么与人诉说就会给我们的身体健康带来好处吗?20世纪80年代中期,心理治疗师开始提供一些可靠的研究证据来证实心理治疗对身心健康都有好处。事实上,有几个很大程度上被忽略的保险方面的研究显示,当保险公司将保险业务覆盖到心理治疗时,与身体健康照料相关的花费就降低了很多。

如果我们做这样一个实验:让人们进入实验室当中,与人谈论秘密的创伤性性经历。你觉得会发生什么呢?很快你就会发现这样的研究所存在的问题。我们要去哪里找到愿意到实验室与陌生人谈论他们最黑暗的秘密的人呢?即便找到了,他们真的愿意到实验室去做这件事情吗?那么他们又应该对谁诉说呢?倾听的人应该在听到这个创伤之后做何种回应和反应呢?这些都太复杂了。

正当这个时候,詹姆斯回忆起了八年前的一段经历。那是他婚后的第三年,他和妻子正在处理婚姻中一些可怕的问题。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如此沮丧,甚至是抑郁。即便当时他已经是一个心理学的研究生,他却从没有想过要去找心理治疗师。几周之后,他开始书写。他书写他的人际关系、事业、童年,几乎写到了所有对他而言重要的事情。很快,他心中的乌云被驱散了。他意识到了妻子对他自我认知的影响有多大。

回忆起这段经历,詹姆斯开始意识到应该让人们去书写自己的困扰,而不必非得对别人说。而且,书写在实验室的设置下也会非常容易操作。

表达性书写的范式就这样产生了。表达性书写的缘起

詹姆斯和他的一个新研究生桑德拉·贝尔(Sandra Bell)一起做了一项研究:研究计划招募一组大学生,请他们书写创伤经历或者一些肤浅的话题。在得到学生们的允许后,大学的学生健康中心将会发布实验前后几个月内这些学生因患病而来访的数量。

人们会写出多少种场景呢?每一次书写要持续多长时间呢?这些事先都没有计划。由于实验室只有其中一些房间在每天下午5点到10点才能使用,所以在连续4天的时间里面,这个计划就变得很简单了。只有让每个人每天书写15分钟,詹姆斯和桑德拉才能控制实验室能承载的学生数量。(在这里有一件有趣的事情。人们问为什么表达性书写一般来说都被设计成每天用15分钟完成书写,连续书写4天呢?答案就是因为第一次研究很随意地采用了这种方式,而这种方式又正好奏效了,因此自那以后,这个惯例就被延续下来了。)

实验的第一天,学生们来到一个小办公室。我们首先向学生们描述了这项研究,学生们签署知情同意书,实验的任务是要求他们书写一个创伤经历,书写他们对此的想法和感受,指导语如下:“当你被送进这个书写小屋,从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起,我想邀请你连续地书写一段人生当中让你感到最不安、最具创伤性的经历。不要担心你书写的语法、拼写,以及你所采取的句子结构。在你的书写当中,我想邀请你讨论对于这段经历,你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和感受。你可以书写任何你想写的内容。但是无论你选择写什么,我希望写的是对你影响很深很深的经历。理想的情况下,它应该是那些你从来不愿意对他人谈论细节的经历。然而,在书写当中,能够让自己释放并且去碰触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和感受是非常关键的。换句话说,你可以写一写发生了什么,你当时的感受是什么,你现在的感受又是什么。在这四次书写中,你可以写不同的创伤,也可以四次都写同一个经历。这四次书写你想怎么安排,完全取决于自己。”

对照组或者控制组被要求每次书写一些肤浅的或者无关的主题,例如在不同的时间,他们被要求详细描述一些事情,比如他们的宿舍或者是他们穿的鞋子。这两组被安排在相同的地点,与同样的主试互动,都参与相同数量的书写活动,唯一的不同就是书写内容。一个组书写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和感受,另一个组书写一些情绪上为中性的一些事件或者说是一些不太有趣的主题。因此,控制组的目的就是评估在实验处理或者不在实验处理条件下书写对于健康的效果,对健康的影响是否依赖于我们所书写的内容,因为书写的内容在研究者看来是非常重要的贡献因素。在这样的实验条件下,两组之间的任何差异都应当被归因于书写内容,而不是研究当中被试其他方面的差异。

对于这些学生而言,研究所带来的即刻影响比我们所能想象的要更加强烈。学生在书写创伤的时候不禁大哭,他们报告了自己的梦境,并且在研究的这4天当中持续不断地思考他们书写的主题。大多数的诉说是非常真实的书写样本。一篇篇的随笔揭露了人们最深刻的感受和最私密的内心。许多故事都描述了非常深刻人类的悲剧。

一个学生曾书写道,在一个夏日酷暑的夜晚,他的父亲把他带到了后院,然后非常冷酷地宣布他要离婚并且要搬到另外一个城镇。尽管这个学生当时才10岁,但他依然清晰记得父亲的声音:“儿子,我和你妈妈之间的问题首先就来自我们有了孩子,你和你的妹妹出生之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在整个实验的4天当中,一个女性还曾详细地写道,她的妈妈要求她收拾一下自己的玩具,因为那天晚上外婆会来家里。结果她没有收拾,当天晚上外婆来了之后,因为一个玩具滑倒,摔坏了臀部,然后做了一个臀部手术,在那之后不久,外婆就去世了,直到现在,事情过去了8年,她每天都在自责。

另外一个女学生描述了在她13岁的时候,曾经被祖父诱奸,她描述了内心深处经历的可怕冲突。一方面她承认,祖父碰触她的时候,她能够感受到祖父对她的爱以及由此产生的生理上的快感;另外一方面,她被基本的常识所困扰,因为她知道自己错了,她违背了基本的伦常。

另外一些随笔揭示的内容包括:一个女学生因为不能够告诉父母她是一个女同性恋者所受的折磨;一个男学生经历小狗离世的痛苦;有的是写对父母离婚的愤怒;还有关于家庭暴力、酒精依赖、自杀未遂的;此外,当众被羞辱也是经常出现的主题。

这组大学生经历了如此多可怕的事情,然而能够像这样没有困难地说出这些事情也是值得我们关注的。非常残酷且具有讽刺意味的事实是:总体来说,这些孩子都在18周岁左右,他们进入一所中高档次的大学,他们当时是带着高于平均数的学业成绩以及符合大学理事会要求的好成绩进入这所大学的。这些孩子被描述为是在经济安全和城市宁静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这让我们不禁想问,如果是那些成长在更加糟糕恶劣环境当中的孩子,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呢?

这个研究结果非常吸引人注意,但是也有一些出乎意料。与对照组大学生相比,我们在书写创伤经历的这些人当中发现了这样一些研究结果。

·书写完之后,他们的悲伤和焦虑感有了明显立即的增长。学生们把这种感觉比作刚刚看完一部悲伤的电影。书写情感话题并不能立刻带来情绪上的放松和欣快感。

·就长远而言,因为疾病到学生健康中心求助的学生比例会有一些降低。那些书写情绪困扰的学生,在研究结束之后,是控制组的学生到学生健康中心求助数量的一半。

·书写能够产生更强大的自我价值感和意义感。学生不仅在问卷中表达了这一点,并且常常会在校园里叫住詹姆斯并感谢他,感谢他让他们参与到这个实验中。

总体来说,这个实验的结果是令人兴奋的。但是对于实验当中已经回答的每个问题而言,似乎又产生了更多新的问题。也许最基本的问题就是这些发现的可信度问题。这些效果是真实的吗?书写创伤真的能够影响人的身体健康吗?也许这个实验仅仅影响了人们是否到学生健康中心就诊的决定。甚至更加糟糕的是,这个研究的发现可能只是偶然。例如,你每次都可以通过抛掷十次硬币,最终做出决定。

因此,我们还需要开展更多的研究。

自由书写

作为一个有用的实践练习,本练习可以帮助人们提高自己的创造力和表达能力。请找一个安静的时间和地点去练习书写。对于这个练习而言,你可以书写任何进入自己头脑的东西,每次可以写10~20分钟。在整个书写过程中最好不要停顿。不用担心书写风格和语法问题。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整个过程中保持连续书写。仅仅就是让自己放开去书写,这可以作为练习前的一个准备活动。在本书的后面,我们会给出更多结构化的表达性书写练习。探索你的免疫系统:书写你的创伤比你想象得更有价值

在第一篇表达性书写的研究发表不久,詹姆斯就与临床心理学家贾尼斯·凯科尔特-格拉泽(Janice Kiecolt-Glaser)以及她的丈夫、免疫学者罗纳德·格拉泽(Ronald Glaser)合作,这两名学者都来自俄亥俄州立大学医学院。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他们是被称为心理神经免疫学新领域的领军人物,这个领域是探索身心相互影响的,即人们的精神及心理状况或强烈情绪也许会影响其免疫系统。他们一起做了许多研究,开辟了这一研究领域,比如他们发现离婚、大学里面的重大考试,甚至强烈的孤独感都能够对人们的免疫系统产生消极影响。最近,他们又发表了一篇文章,显示在老年人中使用放松疗法能够提高其免疫系统的作用。

贾尼斯和罗纳德所做的工作是具有开创性的,因为这依赖于直接测量T淋巴细胞、自然杀伤细胞活动以及血液中其他免疫功能制造者活动的技术。这对于贾尼斯、罗纳德以及詹姆斯之间的合作很有意义。因此,他们想看看表达性书写能否直接影响测量免疫系统功能的指标。

他们一起设计的实验与第一次坦白研究类似。50名学生,连续4天,针对两个主题每天写20分钟。25个学生书写关于某个创伤经历的深刻想法和感受,另外25个学生书写一些肤浅的主题。所有学生都同意在每次书写前和最后一次书写以及6周之后各采血一次。

像之前一样,参与实验的志愿者在书写中倾吐内心。他们在书写中展示了许多与第一次实验类似的悲剧,如被强奸、儿童期被虐待、自杀未遂、死亡、强烈的家庭冲突等,这些例子非常普遍。此外,相对于那些书写肤浅主题的志愿者来说,这些书写创伤的志愿者一开始报告,每一天的书写都会让他们感到更加悲伤、更加低落。

收集血液及测量免疫系统功能是一种全新的同时让人疯狂的经历。血液一旦被采集,就要立即送去机场,然后搭乘最快的航班送到贾尼斯和罗纳德所在的实验室,实验室在俄亥俄州哥伦布市。一旦血液样本送到,免疫实验室的工作人员会用类似的节奏夜以继日地工作。具体工作程序包括分离出血细胞并放置预定数目的白细胞在培养皿中。每个培养皿都包含一些不同数量的各种外来杂质,这些物质叫作促细胞分裂剂。每个培养皿都会放置两天,允许白细胞在促细胞分裂剂的作用下不断增殖。

我们体内有许多不同种类的白细胞和淋巴细胞,它们服务于免疫系统常规功能。这些细胞能够帮助我们管理和协调免疫系统的各方面反应。比如说,T淋巴细胞可以刺激其他淋巴细胞产生抗体。抗体存在于身体防御系统的各个部分,它们可以识别并杀死来自体外的细菌和病毒。免疫系统的这些方面能够使我们身体保持健康状态。我们所采取的免疫测量方法会在培养皿中模拟人体过程。正如病毒和细菌会刺激T淋巴细胞在体内的生长,促细胞分裂剂在实验室的器皿中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假如,T淋巴细胞能在促细胞分裂剂的作用下以很快的速度分裂,那么我们将可以推测,至少某些部分免疫系统的工作是非常快速且有效率的。

那么我们研究的发现是什么呢?比起书写肤浅主题的人,那些围绕创伤经历书写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和感受的人,其免疫系统的功能有所提高。虽然这种效果在书写的最后一天才凸显出来,但是这样的效果能够在研究结束后的六周内得到维持。此外,我们再次观察那些书写创伤经历的人,与那些书写一些琐事的人相比,他们因疾病到健康中心就诊的比例降低了。

现在我们有两个实验表现出类似的模式,如果将它们放在一起就会发现,研究表明,书写创伤经历是有益的。这种效果并不是简单地来自宣泄或者释放压抑的情绪。事实上,如果人们没有任何深度的思考和分析,只是简单地通过释放自己的感受来发泄,那么有可能结果会更糟糕。进一步说,两个实验都显示:书写与创伤经历相关的感受在短期内是非常痛苦的,事实上,没有人感到很兴奋、精神振奋,或者在书写完这个生命中最糟糕的经历之后立即庆贺。

在实验结束之后的几个月,我们发出了一些调查,在这个调查当中,我们试图了解对于实验的参与者而言,如果说这个书写实验对他们有一些长期效应,那么会是什么。与实验结束后立即报告的内容有非常大差异的是,在这次报告当中,几乎所有人都提到了这个研究对他们的积极意义。更重要的是,大约80%的人都解释说,这个研究的价值在于它给人带来的反思和内省。他们没有说这个研究之所以让他们感觉好,是因为能将消极负面的情绪一吐为快,而是说这个研究让他们更好地理解自己。

以下有一些例子:

这项研究帮助我思考我在那段时间的感受。在此之前,我从没有意识到它对我的影响。

我不得不去思考并试图化解这些过去的经历……这个实验的第一个结果就是让我的内心获得平静,这是一个释放情绪经验的方法。不得不去书写感受和情绪能够帮助我理解自己是怎么想的,以及为什么会这么想。

尽管在此之前我从未对任何人讲过这些书写的内容,但是我最终能够处理,并且尝试去跨越痛苦,而不仅仅是去封闭和压抑自己的感受。思考这些事情对我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关于这些人的观察结果和大部分其他早期研究中的参考者的故事都是令人震惊的。这告诉我们,自身的思想和情绪可以帮助我们疗愈。健康之外:书写和职业生存的关系

早期的研究以研究《奥德赛》(Odyssey)为开端,那时候这方面的研究从不同角度发表了很多关于表达性书写的文献。与免疫系统相关的研究被发表出来之后的不久,斯蒂芬妮·斯佩拉(Stefanie Spera)关注到了这一领域。斯蒂芬妮是一名心理咨询师,在达拉斯有一家再就业咨询公司。这个再就业公司主要是与一些正在裁减人员的大公司一起合作。所谓的裁减人员只不过是对公司解雇大量雇员的一种比较文雅的说法。再就业公司能够给那些被解雇的人提供各式各样的服务,比如提供办公空间、行政支持和找工作的技巧训练。

斯蒂芬妮之所以被吸引,是因为一家大型计算机公司在四个月前解雇了100名高级工程师,而且这些人当中没有任何人找到新的工作。她非常好奇,想知道能否用表达性书写帮助这些人,加快他们找到新工作的速度。

在接下来的几周当中,她不断产生一种好奇感,她想知道这些结果究竟是怎样发生的。在过去的历史当中,这家公司从来没有像这样解雇过员工。在1月的一个周三上午,大约有100名平均年龄大概是52岁的工程师被逐个叫到督导办公室,然后督导通知他们,他们已经被解雇了,而且没有机会被重新雇用。这些被解雇员工当中的大部分自30年前大学毕业就来到了这家公司。得到这个通知之后,他们被保卫人员护送到了办公室,这些保卫人员要看管他们清理自己的办公桌,然后就被带到前门,放下了钥匙和安全证件,接着互相告别离开,在此之前,没有任何预先警告,也没有任何退休补偿。

6个月之后,她在这50名员工当中开展了表达性书写的研究。尽管这是一个非常愤怒和有敌意的群体,但是他们会尝试一切努力去增加找到另一个工作的概率。

基础研究非常简单,其中一半人被邀请书写针对被解雇最深的想法和感受,连续5天,每天书写30分钟。另外一部分人在同样的时间内书写他们将如何利用时间,这是一个基于时间管理的策略(在那时的企业界,时间管理的策略风行一时,尽管这个策略实际帮助并不是很大)。第三组有22个员工,他们没写任何东西,只是被用来做一个对照组。

就如同我们之前所做的研究一样,那些被要求书写内心最深的想法和感受的人在书写当中显得极其开放和真诚。他们描述了失去工作之后所受到的屈辱和内心的愤怒,同时书写了一些更加私密的主题,比如婚姻问题、疾病与死亡、经济方面的担心以及对于未来的恐惧。

这个研究的效能让人惊叹,在3个月当中,27%的实验组重新获得工作,而时间管理组只有5%的人重新找到工作,对照组没有任何人获得新工作。在书写结束后的7个月里,53%的实验组拥有了新的工作,而另外两组只有18%的人获得了工作。这个研究当中,尤其让我们惊讶的是,3种条件下的实验参与者其实得到了相同数量的工作面试机会,唯一的差别是只有那些书写感受和想法的人最终得到了工作。

那么为什么书写被解雇的经历能够帮助他们很快找到工作呢?其中一个关键性的原因可能与愤怒的性质有关。那些探索了自己的想法和感受的人更有可能化解对于之前老板极端愤怒和敌意的情绪。我们可以回想,之前这些员工都感受到了被公司背叛。即便在首次面试过程中,他们也很难停止发泄自己的愤怒。所以很有可能这些人在面试新的工作时,会放松警惕去谈论他们是如何被不公平地对待,并猛烈地抨击他们之前的老板,然而这样做却是非常不合适的。而那些已经书写了自己的感受和想法的人,就很有可能能够化解这样的情绪。在面试新工作的过程当中,他们可能表现出较少的敌意和愤怒,所以更加有希望获得工作的机会,成为这份工作的候选人。书写有作用吗?第一轮元分析

第一个表达性艺术治疗的研究发表于1986年,而对于解雇员工的研究是在1993年发表的。其他一些实验室现在也正在开展并发表一些书写方面的研究。这些研究当中大部分都是有效果的,但也有一些是没有效果的。

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有一个实验室,这个实验室是由亚瑟·斯通(Arthur Stone)领导的,他们开始开展了一些关于书写的非常有趣的研究。亚瑟是一个科学家,他因批判性思维而著名,他非常擅长找到心理学研究项目当中的缺陷和局限性。非常不幸的是(或者说,最终证明,这是一种幸运),他怀疑的眼光很快就锁定在表达性艺术治疗的研究上。他的一些学生对于表达性书写工作非常感兴趣,约书亚就是其中的一个。

这个时候,许多相关研究开展起来,并且有许多在科研文献中发表出来。约书亚推断,这是一个对表达性书写研究进行元分析(一种统计方法)的好机会。简单地说,元分析可以让我们以累积的方式考察大量的研究,从而发现这些收集出来的文献整体上揭示的信息。通过这种方式,我们可以更加精确地评估总体效应——假如这样,我们就可以知道表达性书写的有效性是否有比较强有力的证据支持。

换句话说,这个方法可以告诉我们表达性书写与那些书写情绪上的中性主题相比,能否提升健康水平。这个方法同样可以针对其他重要问题。是否会出现一些特定的结果表明书写的好处更强或者较弱?例如,书写工作到底是对身体健康有益处还是对减少抑郁有好处呢?

从许多方面来讲,约书亚都是非常适合这项工作的。他继承了导师的怀疑精神,但是与此同时,他又不会拘泥于任何特定的结果。约书亚还掌握了许多方法,可以测量复杂的客观结果。有一个背景因素是,社会科学一直以来主要依靠人们的自我报告,而自我报告法从科学的语境来说,是不够强大的(或者说不是特别重要和有力的)证据。也许通过书写表露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和感受,会导致人们在自我报告中高估这对于健康的益处——也许在强烈的暴露过程中,他们感到了和研究者之间的情感联结,所以试图帮助研究者实现其假设。通过考察不同类型的研究结果,约书亚可以看许多客观测量的结果,如免疫功能的测量结果。

搜寻大量的科研论文,并且从其中筛选出一些比较好的研究,这就是约书亚采用的元分析方法。这样一来,一些非常有价值的研究结果就呈现出来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些书写与压力和创伤经验相关的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和感受的人,其健康状况在书写结束后的两三个月内有了改善,结果非常可信。虽然人们在自我报告当中也表明了健康水平有所改善,但是我们的研究结果发现,人的生理功能也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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