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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02 10: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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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进

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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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皇帝的海狼: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潜艇战

威廉皇帝的海狼: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潜艇战试读:

前言

1804年,美国发明家富尔顿以刚刚发明的“鹦鹉螺”号潜艇向英国皇家海军毛遂自荐,并提议建造潜艇对付法国舰队,时任海军大臣圣文森特伯爵(本名约翰·杰维斯)不无担忧地警告:“不要去看,不要去摸,如果我们制造出这个怪物,其他国家就会群起效仿,迟早有一天这个怪物会将我们全部吞噬。”

一百多年后,圣文森特伯爵的预言早已被世人遗忘,但潜艇却实实在在地成为一种海战武器开始登上人类战争舞台。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誓言要把海神的三叉戟握到手中的威廉二世发现,花费巨额国帑建立起的公海舰队依然无力挑战大英帝国的百年海权。在英国皇家海军远程封锁的沉重压力下,德国的对外海运航路几乎断绝,而公海舰队的大型主力战舰,除在几次沿海炮击行动和日德兰海战期间短暂亮相外,绝大多数时间都趴在港内,成为一支“存在的舰队”。为打破英国人的重关叠锁,小小的潜艇被德国人寄予厚望。在长达4年的鏖战中,围绕潜艇开展的一系列破交与护航作战成为海上战争的焦点。尤其是1917年2月德国实施无限制潜艇战政策后,摆脱一切战争规则束缚的潜艇化身为狡诈凶悍的海狼,意图“撕碎”海面上一切能浮起来的东西。时任德国海军参谋长赫岑多夫甚至放言要在5个月内窒息大英帝国。

本书讲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海军潜艇部队从籍籍无名,到崭露头角,再到大放异彩,直至灰飞烟灭的全过程,以及以英国皇家海军为首的协约国海军在美国“表亲”的帮助下,如何一步步扭转颓势、掌握大局直至击败对手的曲折历程。同时,德国海军与奥匈帝国海军在地中海联手对抗协约国海军的战斗经历,也是本书重点关注的内容之一。此外,书中还穿插介绍了德国海军潜艇部队的技术进化、战术变革、编制演变,以及英、美等国海军反潜装备和反潜战术的发展演进等内容。全书最后从国际法的角度,联系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潜艇战的影响和意义,对无限制潜艇战的法律责任问题进行了初步探讨。

碍于笔者能力和水平有限,书中难免有错漏之处,还望各位读者批评指正。参加本书编写的有陈进、张铂炎、刘秀安、黄国鹏、李姣、陈砚清、孙学德、赵茹和李占国。第一篇 意外起点第1章 海战新武器(1914年8月—1915年1月)北海丑小鸭

1914年8月2日,在北海夏季清晨的薄雾中,一队德军潜艇在护航舰艇的伴随下驶离赫尔戈兰港(Heligoland)。根据战前制定的方案,这些潜艇将环绕赫尔戈兰岛组成警戒线,防范英国皇家海军的突袭。编队抵达指定阵位后,水面护航舰艇返航,潜艇就地停航,作为半固定观察警戒哨,直到夜幕降临前返港。这种作战方式充分体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各国海军对潜艇用途的普遍看法—作为近岸防御性力量,扮演看门狗的角色。▲ 在基尔港并排停泊的U1、U2、U3和U4号,作为最早服役的4艘煤油机潜艇,它们充分体现了德国人在潜艇研发方面“小步快跑”的思路,在确保可靠性的前提下,每艘潜艇与前一艘相比在排水量、武备和动力系统方面均有小幅提升

受这种观点的影响,此时的德国海军高层对潜艇战斗力普遍缺乏信心。除少数富于远见的海军将领外,几乎没人相信这些排水量只有数百吨的小艇能脱离己方海岸炮的掩护,独自面对北海的险风恶浪,更不用说挑战船坚炮利的英国皇家海军了。因此,除充当海上浮动岗亭外,人们实在想不出还能给这些“小家伙”再指派什么任务。就这些潜艇本身的技术性能而言,也是既原始又不可靠。即使在和平时期的训练中,海军同僚们也大都以猎奇的心态和同情的眼光看待这些“小家伙”,生怕它们下潜之后就再也浮不上来。▲ 施韦因蒙德港内与“伏尔锵”号潜艇供应舰停泊在一起的U1和U2号潜艇。U2号由但泽帝国造船厂建造, 1908年服役,水面排水量341吨,水面最高航速13.2节,水下9节。武备为首尾各2具450毫米鱼雷发射管,这是同期所有煤油机潜艇的标准配置

8月2日夜,就在这些潜艇即将完成一天的警戒任务,准备返航之际,潜艇部队接到了开战以来的第一条正式战斗命令—立即与英国进入战争状态。不过,这些潜艇随后几天依然扮演着近海固定警戒哨的角色:每天凌晨3点执勤潜艇出动,天亮前抵达监视阵位,之后整整一天一动不动地盯着英军舰队可能出现的方向。根据德国海军参谋部的预测,英军很可能在战争初期就动员主力舰队倾巢而出,径直杀到德国海军家门口来。

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英国政府于8月4日午夜对德宣战后,一切平静如故,预期中的迅猛攻势并未到来。面对日复一日枯燥的警戒任务,斗志昂扬的德军潜艇部队官兵们实在耐不住寂寞,于是,潜艇部队指挥官威廉·鲍尔(William Bauer)策划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胆出击计划,提出要在没有己方舰艇掩护的情况下,将潜艇部队的侦察线前出到挪威至奥克尼群岛(Orkneys)一线。根据预测,英国皇家海军很可能在此集结兵力对德方实施封锁。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一次德国海军的侦察行动深入到这个位置,即使在和平时期,潜艇部队也从未将训练海域延伸到这一区域。▲ 德国海军首任潜艇部队指挥官鲍尔上校

德国海军参谋部和公海舰队司令部很快同意了这一计划,这与其说是对潜艇部队勇气的赞赏,还不如说是对一次低成本战术侦察行动的默许。但无论如何,潜艇部队终归获得了一次独立面对北海风浪的难得机会。开战初期的侦察行动

1914年8月6日凌晨4点30分,10艘煤油机潜艇编队出发,执行开战以来的首次远洋巡航行动。这10艘潜艇分别是U5、U7、U8、U9、U13、U14、U15、U16、U17和U18号。其中,U5、U7和U8号是潜艇部队组建时的元老,U13和U15号以故障不断而“闻名”, U9号艇长奥托·维廷根(Otto Weddigen)则是潜艇艇长中的佼佼者,他凭借卓越的技战术能力在此后的战斗中脱颖而出。▲ 在基尔运河低速航行的U2号▲ 1910年1月,正在基尔日耳曼尼亚船厂码头舾装的U5和U6号,附图为基尔日耳曼尼亚船厂的潜艇技术专家汉斯·特科勒尔。此人取代了20世纪初将潜艇技术带入德国的法籍西班牙裔工程师德·伊奎利尔的权威地位。德·伊奎利尔曾担任法国著名潜艇设计师马克西姆·鲁贝夫的助手,鲁贝夫在1899年成功设计了双壳体潜艇“独角鲸”号,并赢得了当年法国政府颁发的潜艇发明竞赛大奖。因此,直到1937年还有法国媒体认为德国人剽窃了法国的潜艇技术▲ 1911年服役的U16号,水面排水量489吨,水面最高航速15.6节,水下10.7节,额定艇员24人

按照惯例,这些潜艇出发时依然有水面舰艇护航。直到下午13点40分,护航编队抵达解散点后,水面舰艇才全速返回赫尔戈兰港,将剩下的航程交由潜艇独自完成。潜艇编队按计划继续向北航行。抵达合恩礁(Horns Reef)附近水域后,各艇艇员操纵潜艇下潜,他们非常期望在此看到预测中的英国皇家海军舰只,但一无所获。编队继续向北推进,以期在设得兰群岛和卑尔根之间与英军舰只相遇。

8月8日清晨,维廷根指挥的U9号潜艇发动机发生故障,此时距赫尔戈兰基地已有195海里,U9号不得不提前返航。另外9艘潜艇继续前进搜索英军主力舰队。当天晚些时候,U15号也与编队脱离,该艇在苏格兰北部的费尔岛(Fair Island)附近发现了正在进行战斗演习的英军战列舰“阿贾克斯”号(Aajax)、“君主”号(Monarch)和“猎户座”号(Orion)。艇长波勒指挥U15号向“君主”号接近并发射鱼雷,但未能命中。这次未遂的攻击行动使英军舰队提高了警戒等级。傍晚前,U15号试图再次发起攻击,英军旗舰“铁公爵”号(Iron Duke)及“无畏”号(Dreadnought)都报告发现伸出水面的潜望镜。这些“大家伙”立即调转航向撞了过去,但水下的U15号轻松避开——开战以来德军潜艇与英军水面舰艇的首次过招以平局告终。

9日清晨,英军第1轻巡洋舰编队在战列舰编队前组成警戒幕,重点防范来自水下的威胁。在浓重的晨雾中,肩负前出侦察任务的“伯明翰”号(Birmingham)巡洋舰上的瞭望哨突然发现,U15号如幽灵般浮现,悄无声息地漂泊在海面,但潜艇舰桥上居然没有设置观察哨。同时,一阵阵发动机的低吼声刺破浓雾传了过来,显然,德国人正在努力重新起动潜艇发动机。“伯明翰”号立即向U15号逼近,并近距离开火,对方这时才反应过来并试图下潜逃脱。但为时已晚,“伯明翰”号锋利的舰首将U15号截为两段。两段艇体在海面漂浮了一会儿便沉入水下,而“伯明翰”号的部分水密舱因撞击受损。由于战事紧急,“伯明翰”号接受应急修理后便立即投入巡航任务。此后几个月,这艘轻巡洋舰的舰体上都遗留着撞击的痕迹。▲ U11号同批建造4艘, 为U9~U12号。水面排水量493吨,水面最高航速14.2节,水下8.1节,配备首尾各2具450毫米鱼雷发射管,额定艇员29人。舰桥后部依然保留有用于排烟的管道▲ U14号同批建造3艘,为U13~15号。水面排水量516吨,水面最高航速14.8节,水下10.7节,鱼雷发射管配置与U11号相同,额定艇员29人。煤油机排出的浓烟非常醒目

8月12日,参加首次远征的10艘潜艇中,有7艘安全返回赫尔戈兰港。除U9号提前返回、U15号被撞沉外,U13号于8月8日与基地失联,据推测可能是因撞上水雷而沉没。

从战果来看,德军潜艇对英军的首轮攻击无疑以失败告终。但这次远征使英国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潜艇的威胁。在如此靠北的位置与德军潜艇发生接触,实在出乎英军预料,这表明英军此前严重低估了德军潜艇的活动半径。鉴于斯卡帕湾锚地的反潜防护设施尚未建设完备,提升主力舰队驻地的安全防护等级对英军而言迫在眉睫。

此外,U15号对“君主”号发起的攻击是德军潜艇在实战条件下首次向敌方水面舰艇发射鱼雷。然而攻击行动不仅毫无收获,就连U15号自己也在随后24小时内被英军护航舰艇撞沉。这使英军产生了一个错觉—潜艇攻击能力有限,水面舰艇对潜艇拥有巨大优势。同时,很多从媒体宣传中获知这场战斗的人们也认为,其他德军潜艇必将步U15号的后尘被送入海底。▲ U21号艇长奥托·赫森,战争期间取得了约10万吨的战绩,曾击沉英军前无畏舰“壮丽”号和“胜利”号

8月8日,即德军潜艇部队向北方海域实施侦察行动后两天,另一支由4艘潜艇组成的编队也离开港口,准备对胡福登(Hoofden)海域进行战术侦察。胡福登海域是德国人对荷兰泰尔斯海灵岛(Terschelling)至英国弗兰波勒岬(Flamborough)一线西南海域的统称,是德军潜艇前往英吉利海峡的必经之地。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些潜艇还将深入英吉利海峡,对渡海的英国远征军运输船队发起攻击。根据德国人的情报,英国远征军将在8月8日后横渡海峡在比利时登陆。

参与此次行动的4艘潜艇分别是U19、U21、U22和U24号,与首批参加远征的煤油机潜艇不同,这些潜艇全部装备柴油发动机。不过,除赫森(Hersing)艇长指挥的U21号外,其他3艘潜艇均因机械故障提前折返。另外,英国远征军的预定登陆时间是8月15至17日,即便先头部队也要在8月9日后才开始行动,因此德国人的情报是完全错误的。而德军总参谋部真正确认英军的大规模登陆行动则远在8月22日之后。事实上,由德国陆军主导的总参谋部对英国远征军非常轻视,他们计划在英国人完成登陆后的大规模会战中再大显身手,因此潜艇拦截行动成功与否无足轻重。

但此次出击行动也并非一无所获,唯一完成侦察任务的U21号带回了有关英国东海岸舰艇巡逻布防活动的重要情报,为德国海军后续行动提供了参考。8月14日,U21号与U19号联袂出击,重点搜索挪威埃格松(Egersund)至苏格兰彼得黑德(Peterhead)一线海域。24日,德国海军布雷舰“信天翁”号(Albatross)和“百利金”号(Pelikan)前往苏格兰北部的亨伯河口(Humber)布设水雷实施封锁。此前,由霍普(Hoppe)艇长指挥的U22号已经对这一区域实施了侦察。上述3艘潜艇均完成任务并安全返航,但U21和U19号的攻击行动因英军防护严密而一无所获。此轮行动中,赫森指挥的U21号无疑是个亮点,该艇累计航行1600海里而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充分证明了这种五、六百吨小艇的巨大战斗潜能。

8月28日,英德双方的水面舰艇进行了开战以来的首轮交锋,即赫尔戈兰海战。此战导致德国海军3艘巡洋舰和1艘驱逐舰沉没, 1艘轻巡洋舰重创,多艘轻型战舰受伤。震怒之下的德皇威廉要求公海舰队全力奉行保船战略,同时加大在赫尔戈兰湾的布雷防御力度。潜艇部队虽未直接参与此次战事,但也遵照德皇命令增加了执勤备战兵力。战争伊始,德国海军安排了半个中队的潜艇在埃姆斯河口(Ems)承担战备值班任务。海战之后,承担值班任务的潜艇扩充为一个完整中队,共约10艘潜艇。小潜艇的大战果

1914年9月初,U21号在U20号的伴随下再次出击。9月2日深夜,赫森指挥U21号潜行至英格兰东岸的福斯河口(Firth of Forth)。在英国人发现赫森的行踪并发出警报前,U21号已经潜入福斯河,但攻击此地的英军战舰却非常困难,赫森不得不原路折回后向南航行,并在3天后取得了潜艇部队参战以来的第一个战果。

9月5日下午,苏格兰东南部圣阿布斯岬(St.Abb′s Head)外海风雨大作。U21号与英军第4驱逐舰编队不期而遇。英军编队旗舰为侦察巡洋舰“探路者”号(Pathfinder)。虽然U21号在暴风雨中很难操纵,但赫森发射的鱼雷非常幸运地命中了“探路者”号,该舰艏部立刻被炸得粉碎,艉部翘出水面。4分钟后,“探路者”号沉入海底, 259名舰员丧生。由于恶劣的海况几乎完全遮蔽了鱼雷的航迹,这艘战舰迅速沉没的原因在英军内部一度存在争议。“探路者”号命如其名,似乎预示着一种全新的海战形式正式登上人类战争舞台。

赫森的战绩成为1914年秋季德军潜艇部队的头等大事,这大大增强了官兵们的作战信心。但德国海军高层长期以来对潜艇部队的偏见却不是短期内能扭转的。最典型的代表当属德国海军公海舰队的缔造者—冯·提尔皮茨(Von Tirpitz),他坚持认为“能够投入实战的潜艇根本没有问世”。

被轻轻刺了一下的英国皇家海军对潜艇的重视程度却显著提高,海军部和大舰队司令约翰·拉什沃思·杰里科(John Rushworth Jellicoe)都非常关注主力舰队的驻泊安全问题。当时,这些舰艇大都停泊在苏格兰北部的奥克尼锚地(Orkney),但此地非常缺乏保护。为寻求一个安全的驻扎地点,主力舰队很快在苏格兰西海岸的埃维湾(Loch Ewe)建立了新的燃煤补充基地。一旦形势不利,杰里科便可将舰队主力从斯卡帕湾调往苏格兰西海岸驻扎,尽量避开潜艇威胁。显然,有关水下敌人进犯的谣言已经对英军主力舰队的行动产生了直接影响。

德军潜艇部队与英军水面舰艇的下一轮交锋发生在北海南部海域。鉴于8月以来,德军潜艇的活动范围不断扩大,为加强对英吉利海峡以北海域的巡逻防护,英军抽调老旧装甲巡洋舰组成第7巡洋舰中队,承担多格尔沙洲以南的巡航勤务,同时支援以英格兰南部哈维奇港(Harwich)为基地的海峡区巡逻舰队。该中队的战舰排水量虽然都超过万吨,但舰龄普遍过大,因此得了个“活诱饵”的绰号,战事发展证明这个绰号可谓名副其实。

9月17日夜,英吉利海峡北部海域狂风大作,这迫使驱逐舰等轻型舰艇不得不入港避风。直到9月22日凌晨,天气才开始好转,第7巡洋舰中队指挥官迪利特(Tyrwhitt)立即率领舰队出海巡逻。由于是在恶劣天气的间隙出海,这些大型战舰都没有驱逐舰护航。英国人认为潜艇在这种天气下难以行动。此外,情报显示德军潜艇在北海北部活动更为频繁,因此来自水下的威胁基本可以忽略。“阿布基尔”号(Aboukir)、“霍格”号(Hogue)和“克雷西”号(Cressy)巡洋舰以2海里的间隔呈纵队出港后向北航行,编队航速约10节。22日清晨,编队抵达靠近荷兰海牙的席凡宁根(Scheveningen)外海,此时天空云幕低垂,大团浪涌排空而来。约6点30分,在没有任何预警的情况下,“阿布基尔”号突然发生猛烈爆炸,导致舰体竖起。25分钟后该舰彻底倾覆,海面上留下大批挣扎求生的英军官兵。▲ 1914年9月22日被U9号击沉的英军装甲巡洋舰“阿布基尔”号,排水量1.2万吨,最高航速21节,装备2门230毫米口径主炮和12门152毫米口径副炮▲ 同日被U9号击沉的“克雷西”号,与“阿布基尔”号同属克雷西级装甲巡洋舰

起初,英国人认为“阿布基尔”号撞上了水雷,一旁的“霍格”号立即靠上来搭救幸存者。但“霍格”号很快被2枚鱼雷命中。5分钟内,“霍格”号四分之一的甲板便被海水淹没,随后逐渐从海面消失。仅存的“克雷西”号赶快停航搭救幸存者,但“克雷西”号也被2枚鱼雷命中,并在15分钟内沉入海底。“克雷西”号沉没时,由于其携带的救生艇已被放下搭救另外2艘战舰的幸存者,导致本舰大量官兵无法及时获救。附近2艘荷兰商船和2艘拖网渔船不顾危险参加了救援行动,最终有837名英军官兵被救起,62名军官和1073名水兵阵亡,其中大部分是40岁开外的预备役人员和20岁左右的见习水手,这些人的死亡对于许多英国家庭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担任U9号艇长的奥托·维廷根

这场悲剧的制造者正是奥托·维廷根艇长指挥的U9号潜艇。维廷根艇长在日常训练和演习中就表现出卓越的技战术水平。作为一名职业海军军官,维廷根的战斗生涯如同流星一般短暂却引人瞩目。时任U9号副艇长的乔恩尼斯·斯比司(Johannes Spiess)非常详细地记录了U9号的攻击过程,他后来也成为德国海军的王牌艇长之一。▲ 德国海军潜艇部队初建时期的明星潜艇U9号,属于早期18艘煤油机潜艇之一,同批为U9~U12号,水面排水量493吨,水面最高航速14节,水下8节,配备前2后2共4具450毫米鱼雷发射管,辅助武器为1门50毫米口径或88毫米口径甲板炮

9月20日,潜艇部队根据海军参谋部的命令,对前往比利时的英国远征军实施攻击。维廷根指挥U9号航行至荷兰海岸线附近时,艇上的磁罗经发生故障,经过校正后发现潜艇偏离原航向43海里。当夜,维廷根决定航行至席凡宁根海域进行修理。当时的风浪非常大,即便潜入水下30米依然可能发生艇体摇摆触底的情况。维廷根担心频繁撞击可能导致艇体破损漏水,便于21日夜下令浮出水面。此时,他看到远方隐约有4艘舰船的灯光向U9号所在方位快速靠近。由于担心对方是英军驱逐舰,维廷根再次下令下潜。U9号小心翼翼地在水下航行,如同丛林中躲避猎手的孤狼,但水面上的“猎手”显然没有察觉到水下的潜艇。

22日破晓,整夜潜航耗费大量电能的U9号浮出水面充电,副艇长斯比司在舰桥瞭望值更。他突然在水天相接处发现战舰桅杆,此后又看到大团浓烟。斯比司对目标进行确认后立即向维廷根报告。维廷根命令下潜向目标靠近并准备发射鱼雷,斯比司则进入鱼雷舱检查战斗准备情况。当他返回指挥舱时,维廷根告诉他目标可能是伯明翰级巡洋舰。

7点20分,维廷根下令1号鱼雷管发射。艇员们焦急地等待着鱼雷命中后的爆炸声。斯比司扫了一眼压力深度计,握紧潜望镜扶手继续待命。没过多久,一阵闷响传来,接下来是听音器里的一连串杂音。此前,U9号艇员们从未在水下听过鱼雷命中目标的声音。维廷根下令升起潜望镜观察他的第一个战果。不过狂喜很快被担忧冲淡,大家都很担心如此近距离的爆炸会波及潜艇自身,好在这种情况并未出现。35分钟后,维廷根下令向第2个目标连续发射2枚鱼雷,但此时的U9号与目标距离实在太近,维廷根下令倒车避免与下沉的英舰相撞。轮机长报告潜艇电能消耗过多,需要立即浮出水面充电。但维廷根显然不想错过机会,而要继续扩大战果。

此时,U9号艇首2具鱼雷管已全部发射完毕,最后一枚备用鱼雷正在装填,而艇尾2具鱼雷管内还有2枚待发鱼雷。维廷根通过潜望镜扫视海面,他发现停下来搭救落水者的第3艘英军巡洋舰正好是一个理想的靶标。巡洋舰上的救生艇已经放下,落水的英军官兵被一个个救起。维廷根不禁对这艘战舰的命运产生了一丝怜悯。此时距他下令发射第1枚鱼雷已有1小时。

维廷根对胜利的渴望显然超越了慈悲情怀,他下令艇尾2雷齐射,最终1枚鱼雷失的,另1枚则击中了目标的侧装甲带,但它似乎安然无恙。于是维廷根下令调转艇头,把刚刚完成装填的1号鱼雷打出去,给目标致命一击。鱼雷命中后,维廷根通过潜望镜看到目标正以缓慢但无可挽回的势头沉没。U9号从一片狼藉的战场全身而退,抵达安全海域后上浮充电返航。

当天下午晚些时候,获知噩耗的英军驱逐舰队从哈维奇港蜂拥而出,全力搜捕“凶手”。但此时的U9号已经抵达埃姆登河口,进港后艇员们受到热烈欢迎。维廷根指挥击沉的3艘巡洋舰单舰排水量都超过万吨,他如愿以偿地为U15号报了仇。这一战绩大大激发了德军潜艇部队乃至整个公海舰队的士气。作为此次战斗的直接结果,英国皇家海军第7巡洋舰中队被解散。虽然损失3艘老式巡洋舰对实力雄厚的皇家海军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潜艇威胁下的巨大心理压力却不可小觑。

英军全面检讨了这次作战行动,得出两点结论:首先,德军潜艇的续航力远超己方预估,恶劣的海况并不能阻止潜艇发现并接近目标;其次,大型舰船在没有轻型舰艇保护的情况下难以应对潜艇威胁,这是导致3艘巡洋舰沉没的主要原因。同时,英国皇家海军也顺水推舟地利用此事为开战后主力舰队不断收缩转移的行为辩护,以回应国内舆论的质疑。德国潜艇航迹的延伸与英国主力舰队的避让

1914年10月2日,英军在奥斯登(Ostend)以北海域布设了由50枚水雷组成的雷区,力图防止敌潜艇渗透。8月早些时候,英军“科尼金·路易斯”号布雷舰曾在该海域以南布设水雷。但这些水雷存在严重技术缺陷,可靠性很低。除误伤了几艘己方船只外,几乎没给敌潜艇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因此,英军的布雷工作到1915年6月后便逐渐停止。

就在1914年下半年至1915年上半年,英军忙着用水雷遏制敌潜艇活动时,德军潜艇又取得了一次具有标志性意义的成就。9月27日,冯·亨宁(Von Hennig)艇长指挥U18号首次进入多佛海峡,并攻击了英军巡洋舰“耐心”号。30日,U18号穿越了多佛海峡最狭窄段,而这段时间正好赶上英国人在海峡区域布雷。英军的布雷舰一般在夜间行动以确保行动隐蔽,因此布雷效率很低,冯·亨宁恰好赶在英国人的水雷布设完成前返航。10月2日,U18号还在古德温沙洲以南海域攻击了英军B3号潜艇。U18号的侦察行动没有遇到英军的任何干扰。冯·亨宁艇长发现整个海峡区的航行秩序与平时无异,夜间所有航标灯正常点亮,各类船只来往有序,反倒是英吉利海峡区变化莫测的海流给U18号的潜航造成了一定阻碍。▲ 1908年,在船坞中维护的英国皇家海军B8号潜艇。该艇与B3号同型,其纺锤形单壳体特征非常明显

除在南线开展行动外,德军潜艇部队在北海北部依然保持着较高的活跃度。10月1日,U16号奉命出动执行为期15天的侦察巡航任务。在U16号返航前,维廷根指挥U9号在U17号的伴随下出海,计划对驻扎在奥克尼岛锚地的英军主力舰队实施偷袭。此次出击行动正好碰上英军在冰岛至设得兰群岛一线巡逻的第10巡洋舰分队,该分队由老式埃德加级巡洋舰组成,主要任务是封锁德国的海外贸易,同时监控阿伯丁(Aberdeen)以北海域德国海军的动向,防止德军水面舰艇突入大西洋袭击横渡大西洋的加拿大运兵船队。

10月15日黄昏,前往奥克尼岛途中的U9和U17号与第10巡洋舰分队的巡逻舰发生接触。当时,这些战舰正以10海里的间隔组成封锁线往返巡航。求战心切的维廷根立即指挥U9号向英军巡洋舰逼近,希望能重现9月22日连中三元的战绩。但维廷根和斯比司很快发现他们面对的敌人与以往完全不同。上次,3艘英军战舰以固定队形和稳定的航速持续航行,非常便于潜艇抢占攻击阵位。但此时英军战舰显然吸取了教训,时而以7节航速缓慢航行,时而又加速到17节,这使潜艇难以捕捉目标。U9号追踪英舰长达1小时,但始终没找到发射鱼雷的时机。最终,维廷根放弃努力,准备从水下撤离。

而幸运女神再次眷顾了维廷根,就在U9号准备退出战场时,3艘巡洋舰突然改变航向向U9号驶来。维廷根命令全体艇员进入战斗部署状态,此时海面也出现难得的平静。维廷根用潜望镜快速观察英舰动态,发现这些巡洋舰之间正在发送旗语信号,其中1艘巡洋舰似乎放慢了航速,准备放下交通艇传递重要指令。

此时,水下的U9号与目标相距越来越近。维廷根决定加大下潜深度从英舰下方穿过,从另一侧用艇尾鱼雷实施攻击。当维廷根下令上浮至潜望镜深度时,却发现另外一艘巡洋舰正好出现在艇首位置,潜望镜中的舰影非常清晰,他当机立断发射鱼雷。这次被击中的是巡洋舰“霍克”号(Hawke),该舰刚接收完从“恩迪米恩”号(Endymion)传递来的邮件,重新起动提速后,还没来得及进入反潜航线就被U9号发射的鱼雷命中。这艘老舰近乎以垂直姿态倾入水中,8分钟后沉入海底。1小时后,已提高警惕的“忒休斯”号(Theseus)巡洋舰避开了U17号发射的鱼雷。此后,英军所有战舰转向西北方航行。基于此前的教训,英军没有留下舰艇搭救“霍克”号上的幸存人员,而是任由爬满了幸存者的救生筏漂浮在海面上。

维廷根取得战果后一鼓作气向斯卡帕湾驶去。在斯卡帕湾东侧水道入口处,U9号攻击了正在巡逻的“警报”号驱逐舰,但鱼雷并没有命中。当维廷根小心翼翼地搜索水面时,“宁芙”号驱逐舰恰好出现,伴随着发动机的咆哮声和螺旋桨的轰鸣声从潜航的U9号上方掠过。英舰持续不断的巡逻警戒使U9号无缝可钻,维廷根不得不放弃渗透返回基地。

10月20日,U17号在挪威斯塔万格(Stavanger)外海拦截了排水量866吨的蒸汽船“格列斯塔”号(Glitra),进行一翻搜查后将其击沉。这次行动首开潜艇按捕获法拦截商船的先河,其政治影响将在此后的战事中逐步体现出来。

在南部战线,U20号在艇长铎舍尔(Droescher)的指挥下完成了环绕英国全境的首次航行。该艇于10月初出海后一路向南,穿越英吉利海峡,10月13日抵达英格兰最南端的怀特岛(Wight)水域,被在此巡逻的英国皇家海军116号鱼雷艇发现。这也是英国人首次在英格兰南部海域发现德军潜艇行踪。此时正好有一支加拿大运兵船队准备经过此地前往南安普顿港(Southampton)。为避开U20号的威胁,英军下令将护航队的目的地改为普利茅斯(Plymouth)。

眼看在英国南部水域实在捞不到什么油水,铎舍尔决定打道回府。此时,摆在铎舍尔面前的归家路有两条,一是沿原路再次穿越英吉利海峡;二是绕行英国西海岸,绕个大圈从北海北部返回本土。虽然英军的海峡布雷行动并不足以对U20号的回程构成威胁,但铎舍尔依然决定绕行。10月17日,当U20号航经苏格兰西部的莱维斯岛(Lewis)时,突然与4艘战列舰组成的英方编队遭遇。铎舍尔仓促之下发起攻击,由于英军护航驱逐舰戒备严密,U20号的攻击行动无果而终。经过18天的漫长航行,U20号终于完成绕岛一周的航程,顺利返回本土基地。

U20的环岛航行被德国海军视为最高机密,英军对此一直也没有察觉。此前,英军一直把苏格兰西海岸视为相对安全的水域。但是当10月7日在苏格兰埃维湾外海发现德军潜艇踪迹的消息传来时,英军本土舰队在西海岸驻泊的安全感便不复存在。再加上U9号曾试图渗透斯卡帕湾,英国人对自己主力舰队的担忧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于是,英军高层决定将战列舰编队移至爱尔兰北部的洛夫斯威利港(Lough Swilly),待斯卡帕湾的反潜措施完备后再调回。

转移行动中,“鲁莽”号(Audacious)战列舰在穿越洛夫斯威利港外的雷场时不慎触雷沉没,即便如此仍没能动摇英军转移的决心。这意味着少数几艘潜艇的冒险行动就足以迫使史上最强大的战列舰队放弃其主要基地,撤至备用基地,随后又转移至第三号基地,而每一次撤退都使英军主力舰队不断远离其主要战场—北海。小小的潜艇已经撼动了整个北海战局,英德海上战略的天平开始摆动。但德国海军高层乃至整个决策层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潜艇部队的大胆出击虽然为德国海军争夺海上主动权创造了千载难逢的良机,但公海舰队却未能有效利用这一机会拓展自己在北海的行动空间,而英军显然不会让这一局面持续太久。▲ 触雷沉没的英国皇家海军无畏舰“鲁莽”号。战争初期,英军主力舰队受德军潜艇威胁被迫向爱尔兰北部的洛夫斯威利港转移。1914年10月27日,“鲁莽”号在洛夫斯威利港外海撞上了德国海军布雷舰“柏林”号投放的水雷后沉没威胁英吉利海峡运输线

就在U20号返回本土基地前,新服役的U27号在魏格纳(Wegener)艇长的指挥下出海接应。10月18日,U27号在波尔库姆礁(Borkum Riff)附近与英军E3号潜艇遭遇,随后发射鱼雷将E3号打成两截。由于担心其他英军潜艇报复,U27号没来得及确认战果便快速撤离。

此战后,U27号转向多佛海峡执行巡航任务,数天后与U19号共同返航。U19号的原定任务是前往刚刚被德国陆军占领的比利时泽布鲁日港(Zeebrugge)。但10月24日夜,U19号在荷兰外海一片漆黑的海面上与己方驱逐舰“獾”号(Badger)相撞。受损严重的U19号不得不提前返航,德军潜艇部队进入泽布鲁日港的步伐因此推迟。

由于U19号暂时丧失战斗力,施耐德(Schneider)指挥的U24号接替其执行巡航任务。10月26日,U24号在多佛海峡靠近法国一侧的格里斯岬(Cape Grisnez)附近攻击了排水量4590吨的法国商船“甘提姆上将”号(Amiral Ganteaume),当时船上搭载了2500名比利时难民。施耐德对此毫不在意,肆无忌惮地下令向目标发射鱼雷,这也是德军潜艇首次在未经警告的情况下对平民船只发起攻击。幸运的是“甘提姆上将”号并未沉没,尽管遭受重创但依然被拖到附近的土伦港,最终有40名平民在此次袭击行动中丧生。

10月31日,魏格纳艇长指挥的U27号在多佛海峡击沉了从多佛前往敦刻尔克的水上飞机母舰“竞技神”号(Hermes)。作为报复,海峡舰队司令胡德将军率领由老式战列舰组成的舰队连续炮击德国人占领的弗兰德海岸。在此期间,德军潜艇试图对这些“大家伙”实施偷袭,但由于英军防护严密,袭扰行动没有取得任何战果。▲ 战前被改装为舰载机试验舰的“竞技神”号装甲巡洋舰。舰首加装了用于舰载机起降的平台,舰尾则加装了帆布围挡▲ 1914年10月31日,承担水上飞机运载任务的“竞技神”号在英吉利海峡被德军U27号潜艇击沉,舰尾的水上飞机和侧舷的150毫米口径炮清晰可见

随着1914年秋季德国陆军与英法联军在欧洲大陆上的战事陷入胶着状态,海峡运输线的重要性对英军而言日益突显。德国海军也加快了向泽布鲁日港部署潜艇的速度。11月9日,U12号在艇长沃尔特·福斯特曼(Walter Forstmann)的率领下成为首艘进入泽布鲁日港的德军潜艇。随后,U5、U8、U11和U24号也相继抵达。但此时的泽布鲁日港还算不上功能完备的海军基地,以泽布鲁日港和奥斯坦德港(Ostend)为主要基地的弗兰德潜艇支队要等到1915年3月29日才能正式成军。在此之前,这些地理位置非常重要的港口充其量只能发挥物资补充和中转基地的作用。

U12号抵达泽布鲁日两天后便再次出发,南下进入英吉利海峡区。福斯特曼首先发现1艘老式炮舰“尼日尔”号全无警戒地停泊在防波堤码头外,他毫不犹豫地下令将其击沉。随后,其他进入泽布鲁日港的潜艇也相继出海,为11月3日德军战列巡洋舰队袭击雅茅斯(Yarmouth)的行动提供掩护,并在己方舰队撤离时组成拦截线伏击英军的追击编队。

开战以来,德国人一直把潜艇的攻击重点放在英军舰艇上,但也没有完全放过那些悬挂协约国旗帜的商船。不过除个别胆大妄为的艇长外,这类拦截行动大都在遵守捕获法规则的前提下展开,即实施攻击前都要给予对方警告,并给对方船员留出逃离时间。11月11日,排水量1209吨的“科尔切斯特”号货轮在北海遭到德军潜艇攻击后幸运逃脱。12天后,U12号出现在法国勒阿弗尔外海,拦截了排水量718吨的商船“孔雀石”号(Malachite)。福斯特曼艇长给予船员足够时间逃生后,用火炮将其击沉。11月26日,他采用同样的方式击沉了排水量3360吨的“普利莫”号。这两次攻击行动均未造成人员伤亡。

除在海峡区域开展战斗活动外,德国海军还加紧了对英军主力舰队的侦察袭扰。不过,自10月英军主力舰队撤退至苏格兰西海岸港口驻扎以来,德国人的侦察行动屡屡扑空。11月23日,U16和U18号试图再次潜入斯卡帕湾偷袭英军大舰队锚地。但英军主力舰队此时正好一路南下,前去支援胡德将军率领的海峡舰队对泽布鲁日港的炮击行动。扑空后的U18号与U16号分手,前者跟随一队商船潜入航运繁忙的霍克萨斯河口(Hoxa),试图在此寻觅英军主力舰队的踪迹。但生性谨慎的杰里科将军早已放弃这个锚地,U18号再次扑空。

U18号在撤离霍克萨斯河口的过程中不幸被武装拖船“托吉奥”号发现,随后又被另外1艘武装拖船“灰色多萝西”号盯上,后者高速向U18号冲来,撞坏了它的潜望镜和水平舵。U18号匆忙下潜又使艇体与海底猛烈相撞,不得不上浮抢救。此时,在附近巡逻的驱逐舰“加利”号(Garry)也赶来凑热闹,U18号只得再次下潜躲避,但不断灌入舱内的海水迫使它第三次上浮。第三次浮出水面的U18号几乎丧失了操纵能力,只能在海面随着风浪漂浮。艇员们随后发出求救信号,英军驱逐舰“加利”号靠过来时,U18号已接近倾覆。德国人迫不得已凿沉了潜艇,除1名艇员丧生外余者都被英军救起。与U18号分手后的U16号同样没有发现英军主力舰队的踪迹,它于25日潜入设得兰群岛的勒威克港(Lerwich),但被巡逻炮艇“鲣鱼”号驱离。

12月16日,德国海军出动战列巡洋舰编队,对英格兰北部约克郡沿海的哈特尔浦、惠特比和斯卡波勒等城市实施炮击。行动期间,德军潜艇部队出动3艘潜艇在亨伯河口监视英军舰队的动向。炮击行动结束后,参与监视的U27号对英国东海岸的水雷布防情况进行了侦察。随后,为防备英军舰队报复,以及对德国港口可能实施的沉船封堵行动,德军潜艇部队主力集结在赫尔戈兰水域,实施巡逻警戒。在12月的作战行动中,德军还损失了U5和U11号,这2艘潜艇据推测是在泽布鲁日港附近撞上英军水雷后沉没的。

直到1915年圣诞节,德国人预想中的英军主力舰队突袭一直没有出现。英国皇家海军只是派遣改装商船携带水上飞机对德国城市库克斯(Cuxhaven)实施了空袭。在此期间,U20、U22和U30号潜艇奉命出动攻击英军舰队,但均未取得战果。

1915年1月24日,在各自港口调养多时的英德战列巡洋舰队再次出海,双方在多格尔沙洲海域激烈交锋。此战中,德国海军“布吕歇尔”号(Blucher)大型巡洋舰被击沉,而英军的“狮”号(Lion)战列巡洋舰遭受重创。与上次的赫尔戈兰海战一样,德军潜艇部队没有直接参与作战,而是派遣6艘潜艇到埃姆斯河口和赫尔戈兰近海,准备伏击英军的追击舰艇。▲ 战争爆发时的德国公海舰队司令冯·英格诺尔将军

但英国人坚称德军潜艇参与了这次战斗,对潜艇的顾虑也始终困扰着英军的战场指挥与判断。交战后期,为避免受重创的“狮”号战列巡洋舰被德军潜艇乘机猎杀,英军护卫舰特意组成反潜队形环绕在“狮”号周围,一路将其护送回罗塞斯港(Rosyth)。

受多格尔沙洲海战结果的影响,德国海军高层发生了一系列人事变动。公海舰队司令冯·英格诺尔(Von Ingenohl)被原海军参谋长冯·波尔(Von Pohl)取代,后者的职位则由巴赫曼(Bachmann)接手。但冯·波尔身体状况不佳,基本没有履职能力,数月后公海舰队司令一职由莱茵哈特·舍尔(Reinhard Scheer)接任。击沉“可畏”号战列舰

虽然1915年初德军公海舰队的大型舰艇出师不利,但潜艇部队却为己方扳回一城。1月1日,正在海峡西部巡航的U24号碰巧遇上从梅德韦港(Mdeway)出航,准备前往波特兰岛外海进行炮术训练的英军第5战列舰分队。英国人对这片海域的航行安全有足够信心,因此这些战列舰都没有驱逐舰护航。

12月31日一整天,施耐德艇长指挥的U24号都在偷偷地跟踪英舰,而英军丝毫没有察觉。夜幕降临后,英舰返回怀特岛休整,准备次日出海再次执行训练任务。此时,海上刮起猛烈的南风,英军战列舰编队在恶劣海况下低速航行。窥探已久的施耐德艇长终于抓住机会,向英国人送出了自己的新年祝福—1枚鱼雷准确命中“可畏”号(Formidable),该舰迅速下沉。基于此前的教训,其余舰艇加速撤离,没有对“可畏”号幸存人员实施救援。最终,“可畏”号连同550名舰员一起葬身海底。

英军推断,实施此次攻击的潜艇很可能来自泽布鲁日港,于是,他们决定进一步加大对泽布鲁日和奥斯坦德这两个比利时沿岸港口的封锁打击力度,至少使其丧失部分使用功能。同时在多佛海峡增设反潜阻拦网和水面巡逻兵力。但这些反潜网的拦截深度只有18米,德军潜艇可以从更深的地方轻易穿越。英军的巡逻舰艇大都只在白天出动,因此防御效果很不理想。

1915年1月,德军因意外损失2艘潜艇,即U31号和U7号。1月13日,U22、U31和U32号潜艇前往泰晤士河口搜索英舰。21日, U32号因伤返航,一周后U22号返回,只有U31号未能安全返回。据推测U31号是在英国东海岸撞上水雷而沉没的。半年后,英军发现了U31号的残骸,该艇舱内依然密封完好,所有艇员都死在自己的岗位上。

U7号的损失则是由己方误击造成的。1月21日,U22号在荷兰外海与1艘不明身份的潜艇相遇。U22号两次向对方发出识别信号都没有收到应答。U22号的霍普(Hoppe)艇长推测对方很可能是1艘英军潜艇,于是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发射鱼雷将其击沉。当U22号把唯一一名幸存者救起时才发现,被其击沉的居然是己方的U7号,而U7号的艇长正是霍普的好友科尼格(Konig)。▲ 全速航行的U7号。U7号同批建造4艘,为U5~U8号。该艇水面排水量505吨,水面最高航速13.4节, 水下10.2节,武备为首尾各2具450毫米鱼雷发射管,额定艇员29人。U7号的舰桥体积已明显扩大,舰桥后部的排烟管道正排出浓浓的烟雾,艇体尾部的垂直舵清晰可见

1月下旬,德国海军决定派遣潜艇深入商业航线密集的爱尔兰海开展侦察行动,为进一步扩展潜艇战范围做好准备。执行这项任务的是首位穿越多佛海峡的赫森艇长。1月21日,赫森指挥U21号从威廉港出发,此后一路向南穿越多佛海峡,用了8天时间绕行英格兰南部海岸进入爱尔兰海。1月29日,U21号抵达英格兰西海岸的沃尔尼岛(Walney)。兴奋的赫森指挥潜艇浮出水面,对沃尔尼岛示威似地打了几发炮弹,但很快被岛上的海岸炮赶走。30日,U21号在兰开夏郡沿海用火炮击沉了3艘商船,此后便沿原路穿越英吉利海峡返回本土。英国人在多佛海峡投放的反潜网和水雷显然没有对U21号穿越海峡的航行造成任何威胁。

1914年8月到1915年2月可视为潜艇战的开局阶段。在此期间,德军潜艇始终把英军战舰作为打击重点,并围绕这一目标开展了一系列的侦察、袭扰和攻击行动,取得了击沉战列舰1艘、巡洋舰5艘、水上飞机母舰1艘、炮艇和潜艇各1艘的战绩,付出了7艘潜艇的代价。这一战果大大出乎人们的预料,将战前弥漫于德国海军内部的对潜艇部队的轻视态度一扫而空。受此鼓舞,德国军方一口气追加了20艘中型潜艇和33艘近岸型潜艇的采购计划,为未来更大规模的潜艇战做好了准备。

不过开局阶段的潜艇战也暴露出一些问题,尤其是在拦截商船方面战果寥寥,开战半年多的时间里总共只击沉了12艘协约国商船。如果说对普通商船的攻击还受制于国际捕获法而不能放开手脚的话,那么忽视了对横渡海峡的英国远征军运兵船的拦截则是德军犯下的一个严重错误,同时也埋下了德国人在这场大战中最终失败的种子。背景资料A:战前德军潜艇部队的发展与任务规划▲ U5~U8号潜艇的舱室布置示意图▲ U16号潜艇的舱室布置示意图▲ U9~U12号潜艇的舱室布置示意图

1906年12月8日,德国海军的第1艘潜艇U1号在基尔船厂建成下水,自此拉开了德军潜艇部队发展的序幕。U1号的诞生虽然赶上了德国人大干快上海军的年代,但德国国内对这种小艇感兴趣的人却是屈指可数。早期德国海军的潜艇业务一直由鱼雷监察部门代管,直到1914年3月潜艇监察局(U-boat Supervisory Bureau)成立后这一局面才获得改观,但此时距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已不到半年。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德国海军共装备28艘潜艇,另有13艘潜艇在建。已经服役的28艘潜艇中,U1~U18号为煤油机潜艇,从U19号开始采用柴油机。战争初期,除U1~U4号这4艘过于老旧的潜艇主要用于人员训练外,其余14艘煤油机潜艇都发挥了重要作用。1914年8月6日,德军潜艇部队首次编队出击就是由10艘煤油机潜艇完成的。9月22日连续击沉3艘英军装甲巡洋舰的U9号也是煤油机潜艇。

这18艘煤油机潜艇由基尔的日耳曼尼亚船厂和但泽的德意志帝国船厂分5批建造,水面排水量从200吨到600吨不等,总体呈逐渐递增趋势。德国人之所以选择煤油机作为早期潜艇主机,主要是考虑到汽油机安全性不佳,而柴油机又过于笨重,煤油机则是一种折中的选择。

U1~U18号艇装备的煤油机分两种:一种是6缸2冲程,输出功率220~260马力(160~190千瓦);另一种是8缸2冲程,输出功率310~450马力(230~335千瓦),其重量与功率比约为24千克/马力(32千克/千瓦)。煤油机虽然在安全性和体积上能满足德国军方的要求,但缺点也很突出,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一是缺乏倒转功能;二是转速调节范围有限,单缸输出功率很难超过40马力(30千瓦);三是燃油消耗率较高,即使在经济航速下也高达400~500克/时;四是运行过程中会排出大量烟雾且伴有醒目的火光,无论昼夜都很容易暴露目标。▲ U1~U19号潜艇的动力系统布置示意图

从U19号开始,德国人转而以柴油机作为潜艇主机。首批建造的U19~U22号和U23~U26号这8艘潜艇分别配备了900马力(670千瓦)8缸4冲程柴油机和850马力(633千瓦)6缸2冲程柴油机。此后,德国人不断改进柴油机技术,于战争后期研发出应用于大型远洋潜艇的1200~1700马力(890~1267千瓦)柴油机,同时铸就了德制柴油机享誉世界的品质。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和战争进行期间,德国国内主要有6家船厂参与潜艇建造工作:汉堡的伏尔锵船厂(Vulkan,Hamburg),建造89艘;基尔的克虏伯-日耳曼尼亚船厂(Krupp-germanian,Kiel),建造79艘;汉堡的布隆姆-弗斯船厂(Blohm&Voss,Hamburg),建造67艘;不莱梅的A.G.威悉船厂(A.G.Weser,Bremen),建造74艘;但泽的帝国船厂(Imperial Dockyard,Danzing ),建造32艘;弗格萨克的不莱梅-伏尔锵船厂(Bremer-Vulkan,Vegesack)建造4艘,以上合计345艘。另外,直至战争结束,各船厂内还有在建潜艇224艘。▲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主要工业城市及潜艇生产厂位置示意图

从1910年开始,随着潜艇部队规模的扩大,由鱼雷业务部门兼管潜艇部队的做法显然已经行不通。1914年3月,潜艇部队的专业化管理部门—潜艇监察局,在基尔港正式挂牌。该局下设行政管理处、军事建制单位管理处、潜艇学校和试验单位管理处4个部门。其职责主要有四项:一是制定潜艇部队的训练计划;二是督察潜艇作战单位备战水平;三是制定潜艇部队作战条例;四是督察潜艇训练单位的行政及教学管理工作。1914年4月,德国海军潜艇部队开始正式承担战备值班任务,每天有2艘潜艇驻扎在赫尔戈兰湾全天候备勤,这标志着潜艇部队兵种地位的正式确立。

根据战前德国军方对潜艇部队提出的任务规划,一旦发生战事,大多数潜艇将组成防护德国海岸线的水下屏障,少数潜艇则前出北海和英国海岸,承担游击袭扰任务。具体部署:威廉港内驻扎两个中队24艘潜艇,负责以赫尔戈兰岛为核心,半径30海里区域内的防护任务,按每艇间隔5海里的距离布防,2个中队互为支持;基尔港内驻扎两个中队24艘潜艇,其中一个中队负责小湾口、大湾口和费马恩河口的日常巡逻任务,按照三三制原则进行轮替休整,另外一个中队作为战略后备力量由海军司令部直接指挥;埃姆登港部署1个中队12艘潜艇,负责战时对北海和英国海岸线的袭扰任务。另外再加上10艘潜艇作为后备力量,潜艇部队的总规模在70艘左右。

然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彻底打乱了这一规划。随着战争规模的不断扩大,此前毫不起眼的潜艇一跃成为德国海军的头号王牌,并对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进程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影响。第2章 向商船发起攻击(1915年2月—1915年6月)潜艇贸易战政策的出台

将潜艇应用于破交作战的提法首倡何人?

这一问题的答案已无从知晓。至少在战前,几乎没有人想到用潜艇攻击商船。英国海洋战略学者科贝特(Julian Corbett)曾专门撰文强调,德国人绝不敢置国际公法于不顾,用潜艇攻击非武装商船,因为任何拦截商船的行为都必须严格遵照捕获法规则执行。1909年的《伦敦海战法宣言》(London Declaration Concerning the Laws of Naval War)对战时军舰行使临检和拿捕权的区域、对象、范围和方式都进行了详细规定。

以上规则的核心要义是,只有被俘获船只无法被带至港口时,才允许将其摧毁。在此之前,应确保船上人员和物资安全。潜艇作为具有军事属性的作战单位自然应当遵守这些规则。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实践表明,这些充分体现人道主义观念的国际法规则受到了战火的无情践踏,那么这种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反差又是如何造成的呢?回答这一问题,要从大战前的潜艇与反潜战技术说起。

英国皇家海军组建潜艇部队的步伐始于1901年,首批订购了5艘从美国引进建造的“霍兰”型潜艇。不久,英国人就以该型潜艇为原型,设计建造了13艘A级潜艇,这些潜艇在1903—1905年间服役。1904年,A1号参加了在斯皮特海德(Spithead)举行的战术演习。当时,带有指示浮标的反潜网和扫雷具是英军的主要反潜工具。不幸的是,A1号在上述演习中失事沉没,这次灾难导致英国国内的反潜战研究陷入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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