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文学名著经典戏剧故事(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10 08:49:13

点击下载

作者:李剑桥

出版社:辽海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世界文学名著经典戏剧故事

世界文学名著经典戏剧故事试读:

版权信息

书名:世界文学名著经典戏剧故事

作者:李剑桥

排版:KingStar

出版社:辽海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5-05-01

ISBN:9787545100266

本书由大华文苑(北京)图书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前 言

名著就是指具有较高艺术价值和知名度,而且包含永恒主题和经典的人物形象,能够经过时间考验经久不衰,被广泛流传的文字作品。名著是世界整个文学宝库中的经典,是耀眼的明珠,是精神的火花。

马克思曾经说过:“文学是一定的社会生活在人类头脑中反映的产物。”

文学是一种社会意识形态,与社会、政治以及哲学、宗教和道德等社会科学具有密切的关系,是在一定的社会经济基础上形成和发展起来的,因此,它能深刻反映一个国家或一个民族特定时期的社会生活面貌。文学的功能是以形象来反映社会生活,是用具体的、生动感人的细节来反映客观世界的。优秀的文学作品能使人产生如临其境、如见其人、如闻其声的感觉,并从思想感情上受到感染、教育和陶冶。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是以语言为工具来塑造艺术形象的,虽然其具有形象的间接性,但它能多方面立体性地展示社会生活,甚至表现社会生活的发展过程,展示人与人之间的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和人物的内心精神世界。

作家是生活造就的,作家又创作了文学。正如高尔基所说:“作家是一支笛子,生活里的种种智慧一通过它就变成音韵和谐的曲调了……作家也是时代精神手中的一支笔,一支由某位圣贤用来撰写艺术史册的笔……”因此,作家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也是社会生活的雕塑师。

文学作品是作家根据一定的立场、观点、社会理想和审美观念,从社会生活中选取一定的材料,经过提炼加工而后创作出来的。它既包含客观的现实生活,也包含作家主观的思想感情,因此,文学作品通过相应的表现形式,具有很强的承载性,这就是作品的具体内容。

文学作品里最重要的品种就是小说。小说是四大文学样式之一,是以塑造人物形象为中心,通过完整故事情节的叙述和深刻的环境的描写反映社会生活的一种文体(文学体裁),它是拥有完整布局、发展及主题的文学作品。小说主要是通过故事情节来展现人物性格、表现中心的。故事来源于生活,但它通过整理、提炼和安排,就比现实生活中发生的真实更集中,更完整,更具有代表性。

故事情节则是指叙事性文学作品中以人物为中心的事件演变过程。由一组以上能显示人和人、人和环境之间关系的具体事件和矛盾冲突构成。一般包括开端、发展、高潮、结局等部分,有的还有序幕和尾声。按照因果逻辑组织起来的一系列事件情节,能够体现出人物行为之间的冲突。因此,情节的构成离不开事件、人物和场景等因素,它是文学作品最重要的内容,对于我们阅读和理解文学作品具有巨大作用。

为此,我们特别编辑了《中外文学名著故事总集》,主要包括中外文学名著有关神话、侦探、战争、科幻、人物、戏剧、爱情、电影、探险、智慧等类情节故事。在文字上力求通俗、生动、晓畅,具有很强的文学性、可读性和趣味性,是我们广大读者了解世界文学作品、增长文学素质的良好读物,也是各级图书馆珍藏的最佳版本。窦娥冤作者简介

关汉卿确凿的生卒年月现已无从考证,但据史料推断,他大约生于金末或元太宗时期,即1230年前后,不会早于1210年。卒年大致不会晚于1300年。《录鬼簿》将关汉卿列于“前辈才人”56人之首。明初贾仲明在《录鬼簿》悼词中说,关汉卿“驱梨园领袖,总编修师首,捻杂剧班头”,可以看出他在元初剧坛上的崇高地位。他被公认为元代最多产的戏剧家。

关汉卿不仅有着超群的文学素养,而且由于他长期活动于勾栏瓦肆之中,具有丰富的舞台经验。明人臧晋叔在《元曲选序》中指出,关汉卿“躬践排场,面傅粉墨,以为我家生活,偶倡优而不辞”。他和当时的一些著名演员也有交往,特别是朱帘秀。另外,他对民间语言和民间艺术也都非常熟悉。这些都为他的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一生创作了65种杂剧,现存的尚有18种:《窦娥冤》、《救风尘》、《单刀会》、《调风月》、《哭存孝》、《蝴蝶梦》、《金线池》、《谢天香》、《望江亭》、《玉镜台》、《拜月亭》、《鲁斋郎》、《裴度还带》、《陈母教子》、《西蜀梦》、《五侯宴》、《单鞭夺槊》、《绯衣梦》。其中,以《窦娥冤》和《救风尘》为最优秀的代表。故事梗概一、引狼入室

山阳县城有一户姓蔡的人家,婆媳两人都守寡。蔡婆丈夫死的早,身边只有一个幼子。蔡婆靠放债生活。她的儿媳妇姓窦,小名端云。父亲窦天章因上京赶考缺少路费,把女儿端云给蔡婆当了童养媳,借了二十两白银上路。端云来到蔡家,婆婆给她改名窦娥。和丈夫成亲后不久,丈夫便病死了,婆媳两人相依为命。窦娥很孝顺,蔡婆把窦娥当亲生女儿看待。这一7天,蔡婆想起城西开药铺的赛卢医,借了二十两银子,期限早到,讨了两次不见还债,她命窦娥在家看门,自己到城西去讨。赛卢医是个草包医生,医术很不高明,打着行医的幌子混饭吃。蔡婆到赛卢医药铺时,赛卢医正在算账,见蔡婆来了,不用问也知道来意。他让蔡婆坐下,盘算着怎样对付这位债主。他对蔡婆说,他手里钱不现成,西边贾村有户人家,男人在外做买卖,女人生病在家,一连吃过几十付药都没给钱。他要蔡婆跟他一块儿去讨。蔡婆讨债心切,便跟赛卢医上了路。

当时正是元朝时代,因连年打仗,田地荒芜。虽然已到播种季节,地里无人耕种,连树上的叶子也是星星点点。赛卢医领着蔡婆来到一片沙岗地,沙地上只有几棵秃柳树,前后左右都看不见村庄。赛卢医忽然大笑起来,说道:“蔡婆子,你真不知好歹!借了你几两银子,便三番五次来讨。今天我给你点厉害,叫你知道我赛卢医不是好惹的!”说着一把将蔡婆按倒在地。他从身上取出条绳子,把蔡婆绑到一棵柳树上。蔡婆求饶道: “赛卢医,你饶了我吧!欠我的钱,我不要了。我身上还有几两银子,也全给了你。”“我饶了你,你回到城里,告我一状,我还不得坐十年大牢!”赛卢医说着把绳子这一头套在蔡婆脖子上。蔡婆高喊“救人”,赛卢医用力一勒,蔡婆觉得两眼发黑,便失去了知觉。

这时,从沙岗后边上来两个人,一老一少。听到喊声,那个年轻的三蹿两跳来到跟前,赛卢医见来了人,一溜烟似地跑了。

来的这两个人是一户无业游民。父亲人称张老儿,儿子叫张驴儿,今天无意中救了蔡婆。蔡婆苏醒过来,谢过救命大恩,张驴儿问:“这个大汉为什么要害你?”蔡婆说:“为了讨债。”张驴儿听蔡婆说讨债,又问道:“婆婆家里都有什么人?”蔡婆见恩人问话,便如实回答,说家里只有婆媳两个寡妇。张驴儿听蔡婆说完,暗暗高兴。问蔡婆: “我救了你的命,你打算怎样报答呀?”蔡婆道:“救命大恩,理当重报。恩公随我去到城里,自有重谢。”张驴儿说:“不用重谢,把你嫁给我爹,把你的媳妇嫁给我,咱们两家合成一家就行了。”蔡婆原以为遇到了好人,谁想到救自己的是个流氓无赖。逃出了虎口,又掉进了狼窝。她道:“恩公,你要多少银钱都可商量,要我婆媳嫁你父子断然不能!”“什么?不能?好哇,得了活命,还没过河就拆桥。赛卢医的绳子还在这儿,我照旧还勒死你,看你答应不答应!”张驴儿说着就要绑蔡婆。蔡婆高喊:“恩人饶命,容我想想!”蔡婆没有办法,只好领着张驴儿父子先回城再说。

窦娥在家一边做针线活儿,一边盼着婆婆回来,想不到婆婆领回两个野男人。窦娥要多给张驴儿钱,让他们走,张驴儿不肯。婆婆无奈,只好暂留张驴儿父子在家帮工干活。二、害人害己

张驴儿父子住进蔡婆家,转眼几个月过去了。蔡婆就像咽到肚里两只苍蝇,想吐吐不出,成了一块心病,身体越来越弱。转眼秋去冬来,蔡婆躺倒在炕上,一病不起。窦娥伺候在身边,不离婆婆左右。请医抓药的事,只好让张驴儿去办。张驴儿想了一条毒计,想害死蔡婆,霸占窦娥。他去抓药时,想顺便买一些砒霜,怎奈药铺不肯卖。张驴儿想:城里买不到砒霜,到荒村小店准能买到。他跑到乡下,遇见了赛卢医。原来赛卢医没把蔡婆害死,怕吃官司,挪了地方开药铺。张驴儿见是害蔡婆的凶手,心里有了主意,说道:“医生,我向你买一味药。”“什么药?”“砒霜。”“砒霜?这是毒药。你要它干什么?”“干什么你不用管,有没有吧?”“没有!”“没有?那好,跟我到山阳县城里走一趟!你害蔡婆的案子犯了!”赛卢医想起了这个人是救蔡婆的那个青年,便取出两包耗子药给了张驴儿。张驴儿见毒药到手,撒腿就往回走。赛卢医怕张驴儿再向衙门告他的状,便收拾行李,远走高飞了。

蔡婆吃了几付草药,有窦娥调理饮食,病渐渐好转。这一天,忽然想喝羊肚儿汤,窦娥给了张驴儿几钱碎银,让他去买羊杂碎。买回后,窦娥把羊肚儿洗得干干净净,做了一碗羊肚儿汤。张驴儿在厨房帮着烧火。汤做好后,乘窦娥转身去调料,他把耗子药放进汤碗里。窦娥端汤来到婆婆跟前,张老儿也来看蔡婆。窦娥将汤碗送到蔡婆手里,蔡婆用羹匙舀了一口,放到嘴里咂了咂,觉得不是滋味,说道:“窦娥,本来想喝羊肚儿汤,汤到了嘴边,又不想喝了。”窦娥回头看见了张老儿,便把汤给张老儿喝了。张老儿刚喝下去,就觉得肚子疼,喊道: “驴儿快来!”张驴儿急忙跑进上房,见蔡婆端端地坐在炕上,他爹却躺在地上打滚。张驴儿知道蔡婆没喝羊肚汤,又气又恼,嚷道:“爹,你是怎么了?”工夫不大,张老儿断了气。张驴儿哭着说:“爹,你死的我好明白呀!”

蔡婆见张老儿暴死,吓得浑身打战。还是窦娥有些胆量,问张驴儿道:“你明白什么?”“明白什么?分明是你嫌我爹在你家吃闲饭,羊肚儿汤里下了毒,把我爹毒死了!”“你胡说!羊肚儿汤是做给我婆婆喝的,做时你一直在跟前,怎说我想害死你爹!”“你别嘴硬,我爹口吐鲜血,躺在地下。他平时无病无灾,不吃毒药,怎么会死?”窦娥想起刚才做汤时,张驴儿一直在锅台边转悠,莫非是他在汤里下毒?便道:“张驴儿,羊肚儿汤里分明是你下了毒!”张驴儿一跳三尺,嚷道:“你胡说!我怎么能害我亲爹?”“你是想害我婆婆!”“我是她的救命恩人,怎么会去害她?蔡婆婆,我爹的死尸就躺在你屋里,你看该怎么办吧?”张驴儿见辩不过窦娥,又冲蔡婆婆使威。蔡婆婆看着地下躺着的张老儿,战战兢兢地说:“张驴儿,老人家已经死了,先去买付好棺材盛殓起来,然后再商量。叫老人家躺在这里,咱们于心不忍呀!”“你想了结这件事?可以官了,也可以私了。”蔡婆最怕去见官,问道:“私了怎样呢?”“私了好说,把窦娥嫁给我,我把我爹就入殓埋葬了。”窦娥一听,勃然大怒:“你休想!”蔡婆看着死尸,恨不得立即把这事平息了,也劝窦娥道:“媳妇,你就答应了吧!”窦娥听婆婆也这样说,伤心地哭了:“妈,你也来逼我,我宁肯一头撞死,也不嫁这个流氓无赖!”张驴儿一捋袖子去拉窦娥:“那好,咱们就官了!”窦娥甩开张驴儿道:“官了就官了,行得正不怕影子歪,难道还怕你不成?”说罢迈步就往外走。蔡婆也顾不得有病了,随后追了出来,说“窦娥,咱们再商量商量!”“跟一个恶人没有什么好商量的!”窦娥回答一声走出大门,直向山阳县衙门走去。三、六月飞雪

山阳县是楚州首县,楚州衙门就设在山阳县城。张驴儿不奔县衙,直奔州衙。

楚州的州官名叫桃杌,是个贪财的官。常言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张驴儿常年在外闯荡,懂得这个道理。窦娥先出门,他后边诈了蔡婆一大笔钱,带着银子去告状。桃杌升了大堂,张驴儿被带到堂下。桃杌一拍惊堂木,喊道:“下边跪的你叫什么名字?有多大冤枉,竟敢上州衙告状?”张驴儿道:“小人名叫张驴儿,父子以帮工为生。因为救了蔡婆的性命,蔡婆把我父子留在家里。我爹年老体弱,蔡婆嫌他吃闲饭,汤里下毒,将我爹活活毒死。现在死尸还躺在她屋里。求青天大老爷给小民做主。”桃杌问道: “你说蔡婆毒死你父亲,有什么作凭证?”“我爹口吐鲜血死的,不是下毒怎会吐血?再说,不是蔡婆害死的,她怎肯给了我许多银子?”桃杌听见银子,眼也瞪圆了:“可有证据?”张驴儿从怀里掏出二十两一锭的大元宝,一共四锭,白花花地放在桃杌面前,轻声说道: “老爷,这是给你的,要证据我再拿来。”桃杌见了银子,眉开眼笑,喊道:“去带被告!”两个衙役把蔡婆和窦娥带到了州衙大堂。桃杌将惊堂木拍得震天响:“大胆的刁妇,你们是怎样毒死张驴儿父亲的?从实招来!”蔡婆早吓得魂飞魄散,窦娥也觉得胆战心惊:“回禀大老爷,小妇人婆媳并没有毒死张驴儿父亲,他父亲是张驴儿毒死的。”“胡说!”桃杌又一拍惊堂木:“大概你就是窦娥,人不大,胆子不小,竟敢信口开河。世上哪有儿子毒死老子的?”“大老爷容禀,是张驴儿想毒死我婆婆,在羊肚儿汤中下了药,他父亲误喝了羊肚儿汤,中毒身亡。”“你说张驴儿下毒有何凭证?是你亲眼看见?”“没有。”“既没有亲眼看见,竟敢血口喷人,实实在在是个刁妇!人是贱虫不打不招,给我打!”衙役抽出一条刑杖,在窦娥的臀上腿上乱打一通,只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浸透了衣衫。窦娥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不到片刻工夫,就疼得闭了气,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蔡婆见窦娥昏死过去,大哭道:“媳妇!”桃杌吩咐道:“冷水浇醒!”一个衙役端来一盆凉水,向窦娥头上泼去。窦娥一激灵,醒了过来。桃杌又一拍惊堂木:“说,是不是你下毒害死了张老儿?”窦娥有气无力地说:“不……不是,是张驴儿下的毒。”桃杌大怒:“还敢嘴硬,再给我打!”衙役抄起刑杖又是一顿痛打。窦娥已经浑身是伤,伤上加刑,越发疼痛难忍,又昏了过去。这样打昏了喷醒,喷醒又用刑,窦娥依然不肯招认。桃杌见窦娥十分嘴硬,看蔡婆吓得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忽然有了主意,大喊一声:“带蔡婆!”两个衙役像鹰抓小鸡似地把蔡婆揪过来。桃杌喝道:“蔡婆,家有数口,主事一人。你是当家人,窦娥谋害张老儿,定是你的主意。她不说你说,说了饶你不死!”蔡婆连连叩头说:“青天大老爷,我真不知道毒死张老儿的事呀!”桃杌喊:“你也想受刑,看你上了年纪不用重刑。来人,把她拶起来!”一个衙役拿来了拶子。拶子是古代一种刑具,用六块小竹片排在一起,上边交错着穿四根麻绳。用刑时,让受刑人双手合掌,将竹片夹在指缝中间,两人用力拉绳,竹片夹着手指,越夹越紧。十指连心,受刑人很难顶的住。今天,衙役将拶子套在蔡婆手指上,两个衙役拉住绳子,还没用力拉,蔡婆就高喊:“老爷饶命吧!”桃杌道:“想不受刑,就招供。是不是你的主谋,命你媳妇下毒害死张驴儿父亲?”“老妇人冤枉!”“桃杌大喊:“用刑!”两个衙役一用力,蔡婆疼得头上滴下了黄豆大的汗珠,嘴里闭了气。桃杌喊:“松刑!”两个衙役一松绳子,蔡婆也缓了过来。 “蔡婆,说!你是不是下毒的主谋?”“我,我……不是……”“再用刑!”两个衙役又要用力拉绳子,窦娥见婆婆手指被夹出血来,心如刀割。急忙爬上前去说:“不要用刑,我招!”桃杌问:“怎么,你招?”“是我看张驴儿父亲在家吃闲饭,汤中下毒,把他毒死的。”蔡婆听窦娥屈招,大哭道:“媳妇,你不能屈招呀!”桃杌喊: “你不让她说,你说!”窦娥一咬牙说:“我已经说了,毒死张驴儿父亲与我婆婆无关,全是我一人所为。”桃杌得意地笑了。

中国古代处斩囚犯,一般是春审秋决。杀人多在秋后,元代法律混乱,有法也不依。有些案子,行文批复了以后马上就地处决。正当六月天,窦娥的案子批复下来:就地处决。这天,天刚亮,狱门外有人喊:“带犯妇窦娥!”两个穿红衣服的大汉,每人手里提了一把大刀,把窦娥拉出狱来。窦娥抬头看了看天,天阴的像个锅底,乌云遮住天空,看不见一丝太阳光。窦娥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天哪!你怎么就不肯睁睁眼哪!管善恶的神灵都哪去了?为什么叫恶人逍遥法外,要屈杀我窦娥呀!”窦娥边走边喊,街两边的观众,不少人都落下泪来。“别喊了,快走!时辰快到了!”刽子手催促窦娥。窦娥见来到了十字街口,忽然想起了婆婆。婆婆如果看到她这个模样,还不活活吓死,便向刽子手说:“两位大哥,你们发发善心,咱们别走前街,走后街吧!”刽子手不明白她的意思,问道:“这为什么?” “我婆婆看见我会吓死的!” “你死到临头,还管别人,走!”刽子手不听窦娥的,直向前街走去。蔡婆听见街上人声吵嚷,也出门去看。见刽子手推着窦娥来到近前,她才认出是自己儿媳妇。喊了声“窦娥!”扑了上去。衙役们急忙拦住她喊:“处决囚犯,不能靠近!”窦娥怕叫婆婆看到,还是叫她老人家看见了,便哀求道:“大哥,她是我婆婆。既然见面了,就叫俺婆媳说句话吧!”刽子手看着婆媳二人,也觉得可怜,便停下脚步。蔡婆看着窦娥,只是痛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窦娥道:“婆婆,你别哭了。媳妇只求你一件事,我死后,你看在咱婆媳份上,买口薄棺木,把媳妇埋葬了。每年清明,在媳妇坟上烧张纸钱。万一我爹回来了,你千万别告诉他我是被杀死的。我爹如果知道,就把他心疼死了!”窦娥说着也哭了起来。刽子手见窦娥说完,推起就走。蔡婆哭喊着跟在后边。

法场上早已戒备森严。监斩台上高搭席棚,桃杌坐在棚里。刽子手将窦娥推到台上,只等午时一到,便命令行刑。

这时,窦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和胆量,冲桃杌骂道:“赃官,你冤杀好人,天理难容!”桃杌大叫:“你死到眼前,还喊冤枉,我倒要听听你冤在哪里?”窦娥对桃杌说:“我提一件事,不知你可敢答应?”“你说!”“临刑前,在我身后立一根高杆,上悬丈二白绫。我要让我的一腔热血溅到白绫之上,证明我窦娥死得冤枉!”桃杌想,一腔热血怎么能飞到丈二白绫上。便吩咐衙役们埋高杆,挂白绫。窦娥满腹冤愤,继续喊道:“老天爷,你如果还有天理,我死后,六月天你要天降大雪,把我掩埋起来,证明我的冤枉!”桃杌见木杆埋好,喊道:“时辰已到,开刀!”刽子手推着窦娥往白绫下跑,窦娥又喊:“赃官!你屈杀窦娥,我要叫你这楚州大旱三年!”刽子手手起刀落,窦娥人头落地。说来也怪,她的尸首没有立刻倒下,一腔鲜血竟然直飞上空,一滴不剩地都溅到白绫上边。这时,乌云更浓,冷风嗖嗖,刑场上的人冻得浑身发抖。只见漫天大雪,纷纷扬扬飘落下来,一霎时,地上积雪盈尺,将窦娥的尸体掩埋起来。桃杌吓得面如土色。以后楚州真的大旱三年。四、父女梦圆

窦天章自从将女儿端云送往蔡家,自己晓行夜宿来到大都。元代时的大都就是现在的北京,当时是全国政治中心。当朝皇帝是蒙古族,他为了笼络汉人,继金国的制度,依旧开科考,选人才。窦天章来到北京,因思念女儿,饮食不调,竟闹了一场大病,误了科考日期。病体稍愈,银子也花了个干干净净,便在京城卖文度日。今天给这家写封信,明天给那家写契约,勉强糊口。以后又经历了两次考试,都未考中,便心灰意冷,想回家又无路费。这天喝了几口闷酒,醉在大街上。正遇礼部侍郎程皓从这里路过,见一个醉汉倒在路旁,便命侍从将窦天章唤醒。问话中间,程侍郎听他的口音似是同乡。一问果是楚州人,便将窦天章带回府去。在叙述中,知窦天章满腹文才,只因考场黑暗,才未能考中。程皓念在乡里情份,便将天章留在身边,终日抄抄写写,抽暇温习功课。又一次考期来临,主考官偏偏是程皓大人。窦天章心中高兴,一考便中了第十名进士,他亲笔写了封信,连喜报一起,命人送往楚州蔡婆家。去的人扑了空,又将原信带回,告诉窦天章,数年前淮河发水,这一带村庄变成了一片汪洋。蔡婆一家生死不明,不知去向。窦天章听说女儿惨遭不幸,大哭了一场,只好打消了父女团聚的愿望。因有程皓保荐,窦天章官运亨通。几经转任,被朝廷任命为两淮提刑肃政廉访使,到两淮地方检查案件,平反冤狱,访拿贪官污吏。朝廷准他先斩后奏,便带着人役,离开京都,直奔楚州。到了楚州地界,正是秋收季节。田里庄稼枯焦,不见收成。闻听人说,楚州城出了一桩奇案。一个姓窦的寡妇,下毒药毒死她婆婆的救命恩人。临刑时高喊冤枉,向州官立了三桩誓愿:被杀后,血溅丈二白绫;六月飞雪掩埋尸体;楚州还要三年大旱。从六月到现在两个月了,楚州果然滴雨未落。窦天章听见,心中一动:这倒是一桩奇案。血溅丈二白绫,六月飞雪,世上少有。这个女子竟也姓窦,到楚州后倒要仔细查上一查。

楚州太守桃杌,本已调离楚州,荣升他任,但尚未登程。听说来了钦差大臣,心里有点慌张。他收拾了许多黄金、白银、珍宝、古玩,准备给钦差大人送礼。他相信“有钱能买鬼推磨”这句话。这天,他和山阳县令及六房典吏来到长亭迎接,将窦天章接进馆驿。窦天章吩咐楚州和山阳县,将近年来的大小案卷,一并呈来,以备审阅,有送礼的一概不收。桃杌的礼物未送出手,就被打了回去。

吃罢晚饭,窦天章从许多案中翻出窦娥毒药害人命一案。他挑高蜡烛,见案卷上写:“查犯妇窦娥,年方二十一岁,配夫蔡某。丈夫早亡,其婆母蔡氏,亦系寡居。婆媳相依为命,本应安分度日,怎奈窦娥生性凶顽,竟嫌其婆母的救命恩人张驴儿父亲在家闲居,便在汤中下毒,药死张父。杀人偿命,乃朝廷法律。今判决斩刑,立即处斩……”窦天章觉得奇怪,犯妇姓窦,不仅与自己同姓,还与端云孩儿同岁。她婆母偏也姓蔡,也是个寡妇,世上哪有这样巧的事?莫非这个窦娥真是端云儿?不会,端云自幼聪慧,年纪虽小,颇懂礼仪,怎能下毒药害人?窦天章再细审案卷,觉得案子中有些事情,很值得推敲,窦娥的供词说:她婆婆有病,想喝羊肚儿汤。她在羊肚儿中下毒,毒死了张父。她要害张父,为什么平时不在张父饭中下毒,偏在她婆婆的羊肚儿汤中下毒?窦娥是个少年寡妇,经常不出门户,她从哪里买的毒药?既是毒药害人,为什么这个案子不追查卖药之人?窦天章越看越生疑。他打定主意,在楚州先从这件案子查起。

也是窦天章思念女儿心切,这天夜里,睡梦中见进来一个人,冲着他喊爹爹。窦天章问:“你是谁?”那人说:“我是你女儿端云。婆婆给我改名窦娥。我到蔡家后,婆婆待儿很好,长大后成了亲,不幸丈夫早死,婆媳两人相依度日。孩儿盼望爹爹早日回来,一直不见爹的音信。爹如早几个月回来,孩儿便不会被冤死。如今爹回来了,咱们只能在梦中团圆了。望爹爹给孩儿报仇,孩儿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说完飘然而去。窦天章喊:“端云,窦娥,我儿回来!”直到喊醒,竟是一梦。

第二天,窦天章来到州衙。桃杌率人役恭迎衙前。窦天章对桃杌说:“昨夜看窦娥案卷,疑点很多。我要重新审理。”桃杌心中吃惊,表面上假装镇静。说道:“听从大人安排。”窦天章命衙役先将此案原告张驴儿找来。衙役来到张驴儿家,张驴儿正在家中聚赌。他把蔡家前院变成了赌场,每天赌得很开心。今天正吆喝着“四五六”,骰子在碗里滴溜转。衙役们进来了。“张驴儿,你的案子犯了!”“我的什么案子犯了?”“窦娥杀害你爹的案子犯了,大人传你去过堂。”张驴儿心里一惊,拿出几两碎银,送到衙役手里。说:“班头哥,别嫌少,买碗茶吃。”说着跟衙役来到楚州州衙。

窦天章看了看张驴儿,只见他长得横眉竖目,不像个善良人。问道:“你是张驴儿?”“小人是张驴儿”“窦娥怎样药死你父亲,你从实说上一遍。”“大老爷,这案子不是已结了,凶手已伏法了吗?”“大胆!我知道案子已结,凶手已死,难道本钦差不可以重问一问吗?”“可以,可以,请大人问话。”张驴儿刁蛮成性,这时跪在钦差大人面前,尽管心里害怕,却装着满不在乎。窦天章问:“你们父子在蔡家住了多少时日?”张驴儿掐着指头算:“一共是一年零三个月。” “你说说蔡家平时怎样过日子?”“蔡婆放债为生,放债讨债都是她。我父子到她家后,我也帮着讨过几笔债。窦娥在家操持家务,因我爹只吃闲饭,窦娥看不惯,才起了害人之心。”“窦娥可去讨债?”“她不常出门。”窦天章道:“你要说实话。”“小人说得没有半句谎言。”“我再问你,你是怎样搭救蔡婆的?” “是她去找赛卢医讨债,赛卢医欠债不还,图财害命,要勒死蔡婆,被我撞见,救了她的性命。”“赛卢医呢?”“逃掉了。”“蔡婆回家后,为何不报官捉拿凶犯?”“小人不知她为什么不报官。”窦天章心里想,蔡婆为什么不报官捉拿凶手呢?叫人生疑。他又问道:“蔡婆生病,谁去给她请医抓药?”“这些活儿都是小人替她们干。我操持着她们半个家务,她们还嫉恨我爹。”问到这里,窦天章已经对案情掌握了十之八九。他道:“张驴儿先回去,听候再传。”“是!”张驴儿高高兴兴回去了。原来心里还有几分担惊,如今都被风吹散了。

窦天章让张驴儿走后,又命人役去传蔡婆。蔡婆在窦娥被杀后,买了棺木,雇人埋葬了窦娥,在媳妇坟前哭得死去活来。她很清楚媳妇屈招杀害张父,是怕自己受刑。她想起窦娥平时的孝顺,越哭越伤心。从坟上回来,又大病了一场,身边没人伺候,只好自己挣扎着照顾自己。这天,衙役来传她上大堂,她心里倒不怕了,媳妇已屈死了,只剩下她,早已不想活在世上,和媳妇一起走了更干净。她跟着衙役出了门,衙役对她说: “老蔡婆,今天传你上大堂还是问你的旧案子,不管怎么问,不许你胡说。你要一口咬定是窦娥在汤里下毒,不许翻供。你如翻供,小心你的老命!”这话是桃杌命衙役说的。桃杌对那天张驴儿回答钦差大人的问话,很不满意。话里出了许多漏洞,因此,他命衙役捎话给蔡婆,以防蔡婆翻供。只要她咬定是窦娥下的毒,钦差大人怎么问,就不怕了。蔡婆虽说有时想寻短见,免得受这些孤苦零丁的罪,今天衙役威胁,说如翻供就要她老命,她又害怕了,便牢牢记住衙役的话。窦天章见衙役带来一个老妇人,弓腰驼背,白发苍苍,不像是亲家蔡婆。蔡婆两眼昏花,向堂上望了一眼,一点也看不清堂上这位大人的面目,便跪在堂下,等候问话。“堂下可是蔡氏?”“民妇便是蔡婆。”“你的儿媳叫何名字?”“幼名端云,后改名窦娥。”窦天章听到“端云”两个字,两眼一阵发黑,一头扎在堂案上,晕过去了。侍从张千在一旁伺候,见老爷伏到案上一动不动了,急忙喊:“老爷,老爷!”窦天章耳边听到呼声,极力挣扎,睁开流泪的双眼。他知道下跪的正是自己的亲家母,法场被斩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娇儿惨死,怎能不叫人伤心!必须把这案子问清楚。百姓都传说女儿死得冤,他要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决不能叫坏人逍遥法外。窦天章继续问道:“蔡婆,你将你儿媳的案子从实讲说一遍。只许讲实话,不必害怕。”“是因为张驴儿住进我家,张驴儿还干活,他爹在家吃闲饭,无事生非,媳妇才将她毒死的。”“你说的可是实情。”“民妇不敢有半句谎言。”窦天章见蔡婆如此回答,心中纳闷,莫非真是女儿下毒药杀人?便厉声问道: “蔡婆,你儿媳毒药害人,可跟你商量过?”“没,没给民妇商量过。”“你是怎样知道的?”“是媳妇在公堂招认了我才知道的。”“你儿媳妇从哪里弄来的毒药?”“这……民妇不知。” “你病后谁去为你抓药。” “是张驴儿。”“你媳妇可曾去抓过药?”“媳妇一直伺候在我身边,她很少出门。”“既然如此,窦娥从哪里得到的毒药?”蔡婆心里很清楚,明明是张驴儿弄的毒药,想害自己,张父却喝了羊肚儿汤。可是她不敢改口,咬定是窦娥下毒害死了张父,其它一字不知。窦天章见问不出实话,只好退堂。

蔡婆回到家里,觉得今天这位大人问得很奇怪,逼着让她说实话。她真想实说,又想起衙役的嘱咐,怕丢了老命。天黑了,蔡婆晚饭也没吃,就躺倒在炕上。正在似睡非睡,忽听有人敲门,并问: “这是蔡婆家吗?”她战战兢兢下了炕,隔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你不用害怕,我们是来借债的。” “我家没钱,你们到别家借吧。”只听门外说:“蔡婆婆,我们借不了几个钱,咱们是淮河边上的乡亲,不会害你,你就开门吧。”蔡婆听这个人的口音,真和自己相同,在山阳县举目无亲,遭了这样的劫难,忽然听说门外是乡亲,心里一热,便开了门。见从门外走进两个人,蔡婆急忙点上油灯,看出眼前是一老一少。蔡婆让那个长胡须的坐在凳子上,年轻的便站在一旁。长胡须的问蔡婆:“你可知道我是谁?”蔡婆睁着两只昏花眼,看不清面目,便道:“听你口音有点熟。”“我是你的亲家窦天章。”“窦天章?你是窦娥她爹?”“正是。”蔡婆扑上前去,号啕大哭:“亲家,你怎么才来?你来晚了,你的端云被他们屈斩了!”窦天章也哭道:“我已经知道了,白天在堂上问你的就是我。”“啊,如此说来,亲家做了大官了?谢天谢地,窦娥儿,你的冤仇得报了!”蔡婆扑通一声,跪在地下。窦天章忙将她搀起:“白天在公堂上,你怎么不说真话?”“衙门的人说,我要翻供,就要我的老命!”窦天章一切全明白了。蔡婆便一五一十地将她去讨债,险遭赛卢医杀害,被张驴儿父子救下。不料张驴儿也是个无赖,要霸占窦娥成亲。窦娥不肯,她也从中阻拦,张驴儿怀恨,想趁她病,汤中下毒,将她害死。不想误害了张父。窦娥在公堂上,不忍看她受刑,才屈招了下毒害人,结果惨遭斩刑。蔡婆边哭边诉,窦天章边听边哭,连张千也陪着落下许多眼泪。

这天,窦天章再次升堂,命桃杌陪审。衙役们将张驴儿、蔡婆传上堂来。窦天章看到张驴儿这个无赖,不觉怒火烧心。一拍惊堂木道:“张驴儿,你是怎样买来毒药,欲害蔡婆,反毒死你父亲,从实招来!”张驴儿一听,心想怎么一夜光景,钦差大人完全变了口气?答道:“张驴儿安分守己,并未害人。毒死我爹的是窦娥,凶手已然受刑,请大人明察。”窦天章道:“蔡婆,你要说实话。”蔡婆胆大了,对着张驴儿、桃杌,连说带骂,把事情原委讲了一遍。窦天章厉声喝道:“张驴儿,你还有何话说!”张驴儿还要强辩,窦天章喊了声:“动大刑!”衙役们把张驴儿按倒,张千亲自掌刑,要为窦天章出气。只十几棍便把张驴儿打得呼爹喊娘,血肉横飞。张驴儿受刑不过,只好从实招认,也招出了桃杌受贿的事。窦天章当场命人摘去桃杌头上的乌纱帽,也命他跪在一旁,又问张驴儿从哪里买的毒药?张驴儿招出了赛卢医。窦天章命人役将赛卢医拘捕归案。当众宣判:凶手张驴儿凌迟处死;桃杌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就地斩首;赛卢医发配边外充军。窦娥的冤案终于得到昭雪。救风尘作者简介

关汉卿确凿的生卒年月现已无从考证,但据史料推断,他大约生于金末或元太宗时期,即1230年前后,不会早于1210年。卒年大致不会晚于1300年。《录鬼簿》将关汉卿列于“前辈才人”56人之首。明初贾仲明在《录鬼簿》悼词中说,关汉卿“驱梨园领袖,总编修师首,捻杂剧班头”,可以看出他在元初剧坛上的崇高地位。他被公认为元代最多产的戏剧家。

关汉卿不仅有着超群的文学素养,而且由于他长期活动于勾栏瓦肆之中,具有丰富的舞台经验。明人臧晋叔在《元曲选序》中指出,关汉卿“躬践排场,面傅粉墨,以为我家生活,偶倡优而不辞”。他和当时的一些著名演员也有交往,特别是朱帘秀。另外,他对民间语言和民间艺术也都非常熟悉。这些都为他的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一生创作了65种杂剧,现存的尚有18种:《窦娥冤》、《救风尘》、《单刀会》、《调风月》、《哭存孝》、《蝴蝶梦》、《金线池》、《谢天香》、《望江亭》、《玉镜台》、《拜月亭》、《鲁斋郎》、《裴度还带》、《陈母教子》、《西蜀梦》、《五侯宴》、《单鞭夺槊》、《绯衣梦》。其中,以《窦娥冤》和《救风尘》为最优秀的代表。故事梗概一、周舍骗婚

郑州有个叫周舍的,是财主周同知的儿子。此人自幼便游手好闲,整日在烟花柳巷中厮混。后来学做生意,仗着家中有钱,更是吃喝嫖赌,无所不为,自称是:酒肉场中三十载,花星整照二十年,一生不识柴米价,只少花钱共酒钱。

周舍在京城汴梁结识了一个歌妓,叫宋引章。这个歌妓从小失去双亲,由鸨母李氏抚养成人,不但长得秀丽,大裁小剪,吟诗对句,也很在行。有个秀才安秀实和她十分要好,二人曾订下亲事,日后结为夫妻。周舍自从认识宋引章之后,便常来纠缠,一心要娶她为妻。凭着他华丽的衣饰,大把地花钱,再加上甜言蜜语,频献殷勤,渐渐使宋引章动了心,有意嫁他。只是李氏怕他是个靠不住的人,始终不肯答应。

这天,他做生意回来,又到宋引章家,死乞百赖向李氏求婚。李氏无奈,便去找宋引章商量:“引章,那周舍的亲事,不是我百般阻挠,只怕你久后自家受苦。”引章说:“妈妈,不妨事,我已拿定主意,一心要嫁他。”李氏见宋引章主意已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叹口气说:“那就随你去吧,日后吃苦头可别埋怨我!”

宋引章一看李氏有了活口,便急忙告诉周舍:“母亲允许亲事了。”周舍一听,十分欢喜,连忙过来向李氏道谢。李氏说:“今日好时辰,我许了你亲事,日后可不要欺负俺孩儿!”周舍忙说:“我哪里敢欺负大姐?母亲,到时你把这里的姐妹兄弟都请来,我要操办得气派些。我这就去安排。”

却说秀才安秀实听说宋引章要嫁周舍,十分着急,便来求宋引章的结拜姐姐赵盼儿。

赵盼儿生性豪爽仗义,有一副热心肠。听了安秀才的叙说,也感到诧异,说:“当初这门亲事不是许与你来,怎么如今又嫁别人?”安秀才说: “究竟是何原因,我也纳闷,所以来问姐姐。”赵盼儿说:“这种事,我哪里说得清?我们做妓女的,一辈子都是为了挣钱,临收场,谁不想碰上个知疼知热的风流女婿?她们个个都是拣来拣去百千回,想嫁一个老实的,又怕尽世儿难成对;想嫁一个聪俊的,又怕半路里被抛弃。我见过那些早嫁的,没过上几日,就被折磨得面容憔悴,体瘦如鬼,所以,怕的是脚搭着脑勺慌慌忙忙成事早,到头来手拍胸脯后悔迟!”安秀才说:“姐姐说的也是,只是俺可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你该去劝劝宋引章,免得她日后吃亏后悔。”赵盼儿说:“这个我心里有数。你先坐一坐,我到那边去劝她,劝好了你休喜欢,劝不好你休烦恼。”安秀才说:“我不坐了,先回家等着,姐姐你留心就是了。”

赵盼儿来到宋引章家,见宋引章正在打扮,便问: “妹子,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应酬呀?”宋引章答道:“我不是去应酬,我要嫁人哩。”赵盼儿故意笑着说:“你想嫁人呀?正好我就是给你保亲来了。”宋引章问:“你保的是谁?”赵盼儿答:“我保的是安秀才呀。”宋引章笑了,说:“我若嫁了安秀才,那还不成了一对儿打莲花落的叫花子!”赵盼儿问:“那你要嫁谁?”宋引章答:“我嫁周舍。”

赵盼儿从宋引章的话语里,听出了她的心思,便换了一种口气说:“你现在就嫁人,不嫌太早么?”宋引章说:“有什么早不早?今日 ‘大疖(姐)’,明日 ‘大疖(姐)’,早叫得出了一包儿脓。我嫁了,不管是做个张郎家妇,还是李郎家妻,只要立个妇名,就是做鬼也风流。”赵盼儿说:“你如今年纪还小,也该三思而行。不是你歹姐姐把衷肠话劝妹妹,我是怕你受不了男人气。你可知道,那做丈夫的,做不得嫖客,做嫖客的,做不得丈夫?”宋引章说:“不知道。姐姐讲给我听。”

赵盼儿讲了一番道理,点出了嫖客的虚情假意,宋引章听了却不以为然。赵盼儿问:“你为什么要嫁周舍?”宋引章答:“就因为他体贴妹子。”赵盼儿问: “他怎么体贴你?”宋引章说:“夏天午睡,他替你妹子在一旁打着扇子;冬天他替你妹子把铺盖暖温了,才让你妹子歇息;我若出去应酬,穿衣服他帮着提领系,戴头面他帮着整钗钿。所以我一心嫁他。”

赵盼儿听后,不禁哈哈笑了起来,说:“你原来就是为了这些呀!这正是嫖客们的虚情假意!你只说他情肠甜似蜜,可一旦娶到他家,等不上一年半载,就会把你抛弃,甚至拳打脚踢,那时,你就只有抹泪的工夫了。妹子,久后你受苦,可别来告我!”宋引章说:“我便是有那该死的罪,也不来央告你!”

正说着,只听周舍在门外叫着:“小子们,把这些礼物摆得好看些!”赵盼儿一听,心想:来得正好,他若进来不言语便罢,若言语,看我不给他几句难听的。

周舍进门来,见赵盼儿在,便上前搭讪道: “那壁厢姨姨,敢是赵盼儿么?”赵盼儿说:“是我。”周舍说:“我正想请姨姨吃些茶饭哩。”赵盼儿说: “你请我?那可真是新鲜事!”周舍说:“我想求姨姨保门亲事。”赵盼儿说:“你让我保谁?”周舍说:“保宋引章。”赵盼儿说:“你让我保宋引章什么?保她那针指油面,刺绣铺房?还是大裁小剪,生儿养女?”几句话问得周舍张口结舌,十分尴尬,心里暗骂:这泼辣货好一张利嘴!索性一挺脖子说:“实话告诉你,我的事早已成了,用不着求你!”赵盼儿说:“用不着正好!我走了。”说罢扬长而去。

赵盼儿刚回到家,安秀才便来打问: “姨姨劝引章结果如何?”赵盼儿挥挥手说:“不济事,我的话她听不进去了安秀才叹口气说:“若是这样,我就死了心,上京求官应举去了。”赵盼儿说:“你这秀才,就这么容易灰心?她现在是鬼迷心窍,有她后悔的时候!”安秀才说:“依姨姨之见……”赵盼儿说:“你先别去,等我有用你的时候。”安秀才说:“就依姨姨,我先在客店住下,等候姨姨吩咐。”二、盼儿设计

周舍将宋引章娶回郑州后,果然态度大变。他觉得为娶一个歌妓,竟费了这么多口舌,还受了别人奚落,实在是亏了本,骑了一辈子马,竟在驴背上跌了脚。所以,进门先打了宋引章五十杀威棒。还对别人编派说,宋引章在花轿里光着身子打筋斗;套被子,连自己也套了进去。自此,朝打暮骂。不久,宋引章便被折磨得不像人样儿。

宋引章被逼得走投无路,她知道,照此下去,只有死在周舍手里。于是,寻机会偷偷托隔壁王货郎往汴梁捎去一封书信,要李氏和赵盼儿尽快设法搭救自己。

李氏接到书信后,立刻哭着来找赵盼儿,说:“好大姐,真急死我了。引章不听你劝,嫁了周舍,进门去打了五十杀威棒,如今折磨得快没命了,这可如何是好?”赵盼儿也感到吃惊,说:“怎么?引章这么快就被打了?”李氏擦着眼泪说:“谁想到呢,当初周舍又是发誓,又是许愿,哪知道……”赵盼儿说:“何止一个周舍说谎,这种人哪一个不是手指皇天千般发咒,转眼就是秋风过耳,早忘得一干二净!”李氏说:“好大姐,快想想搭救引章的办法吧!”赵盼儿说:“你先把书信给我看看。”

李氏把书信交给赵盼儿,赵盼儿展开,只见上面写道:

引章拜上姐姐并奶奶:当初不信好人之言,果然有栖惶之事。进得他门,便打我五十杀威棒。如今朝打暮骂,禁持不过。你来得早,还能见我,来得迟呵,便再难见我面了。只此拜上。

赵盼儿读罢,心中暗暗埋怨宋引章,不该不听自己劝告,只想做个“张郎妇李郎妻,做鬼也风流”。如今遭他毒手,况且远在郑州,有谁理睬呢?虽然当初有话在先,但自己真做个见死不救,也对不起姐妹结义之情!想到这里,于是便对李氏说:“我还有两个压被的银子,咱们找周舍,买他休了引章回来。”李氏说:“不行,不行,周舍曾对引章说过,只有打死的,没有买休卖休的。怕他不会答应。”

赵盼儿听了,沉思半天,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一条妙计,对着李氏的耳朵,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李氏听后说:“这主意倒是不错,只是难为大姐,行起来不知中也不中?”赵盼儿说:“不妨事。那捎书信的人走了没有?”李氏说:“还不曾走。”赵盼儿说:“我现在就写一封书信,给引章捎去,叫她别把天机泄漏。”说罢,立即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李氏。

送走了李氏,赵盼儿便开始收拾衣物,准备亲自去郑州一趟。三、巧取休书

第二天,赵盼儿将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又雇了专为妓女传递信息的张小闲,赶了辆大车,装上衣物行装,直奔郑州而来。

路上赵盼儿问张小闲:“你看我这身打扮,可能打动周舍那东西?”小闲说: “别说周舍,这会连小闲也酥倒了!”赵盼儿说:“我这也是万般无奈,强打入这迷魂阵。想起来真叫人气不过,周舍那个背槽抛粪的东西,普天下也难找他这样的郎君。本来我不想多管这件事,可我一来可怜宋引章从小无父母,谁能为她做主?二来我也是同病相怜!所以这回到郑州,还得费一番精神。”

二人来到郑州后,先找了一家客店住下,接着便让店小二去找周舍。

原来这座客店正是周舍所开,开业之日,周舍便告诉店小二说:“我让你开这个店,哪里是稀罕你那房钱养家。不问官妓私娼,只要有好的来你客店,你便来叫我。”店小二说:“我知道了。只是你脚头乱,一时间哪里寻你去?”周舍说:“你到妓院里寻我。”店小二问:“妓院里没有呢?”周舍说:“那就到赌场里寻。”店小二又问:“赌场里没有呢?”周舍一甩袖子说;“牢房里寻!”现在听店小二说店里来了个姣好的女子请他,周舍立即心花怒放,二话没说,跟着店小二来到客店。

赵盼儿见周舍进来,迎上去笑着说:“周舍,你来了。俺那妹子可真有眼力,真有福分,把丈夫打扮得俊上添俊,越发年轻了。”周舍望着眼前的赵盼儿,心想:好标致的女子!只是有些面熟。由于赵盼儿的精心装扮,使他一时难以辨认,便问:“我在哪里曾见过你吧?是不是那回你弹着一架筝,我送给你个褐色绸缎儿?”赵盼儿笑了笑,转身向张小闲:“小子,你可见来?”张小闲说:“不曾见他有什么绸缎儿。”周舍说:“哦,那就是在陕西吃酒时,我不是给过大姐一份饭来?”赵盼儿又问小闲;“小子们,你可见来?”小闲说:“我不曾见。”赵盼儿显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说:“周舍,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应了唱词里那两句话,‘咱也曾武陵溪畔曾相识,今日佯推不认人。’ 俺可是为你断梦劳魂哩!”周舍听了这句话,又仔细打量了赵盼儿一番,恍然道:“我想起来了,你敢是赵盼儿?”赵盼儿说:“正是。”

周舍一听说是赵盼儿,脸刷地变了,凑前一步说:“好你个赵盼儿,当初破我的亲事不正是你吗?小二,关了店门,先给我打这个小闲!”小闲忙说:“你别打我,俺姐姐带着锦绣衣服,一房一卧来嫁你,你倒要打我?”赵盼儿说:“周舍,你坐下听我说,你在南京时,人说你周舍的名字,说得我耳满鼻满的,只是不曾见过你。后来见到你,害得我茶不思,饭不想,心里总是想着你。听说你娶了宋引章,叫我如何不恼?周舍,我本来想嫁你,你却叫我保亲,难道我就不嫉妒?你外相儿聪明内心里蠢!你今日结了婚,我难道肯罢休?”

赵盼儿一番话,说得周舍将信将疑,愣了半天才说:“你这话可是当真?”赵盼儿说:“我好意带着车辆鞍马奁房来寻你,你倒要关了店门将我打骂。小闲,拦回车马,咱们走!”赵盼儿说罢,气昂昂地起身要走。周舍连忙拦住说:“早知道姐姐来嫁我,我怎肯打舅舅?”赵盼儿说:“你真不知道?”周舍说:“真的不知。”赵盼儿说:“你既然不知,就别出店门,只守着我坐下。”周舍说:“我就是陪姐姐坐上一两年,也甘心情愿!”

二人正说着话,宋引章突然从门外闯了进来,一见他们便大声吼叫道:“我说周舍怎么两三日不回家,原来是和赵盼儿在一起。赵盼儿你不识羞,直赶到这里来了。周舍,你再不要回家来,你若回家,我拿一把刀子,你拿一把刀子,和你一递一刀子戳哩!”说罢,竟自扬长而去。

原来宋引章按照赵盼儿信中的安排,依计而行。周舍不知是计,见宋引章敢来闹事,立即暴跳如雷,顺手抓起一根棍棒,叫道:“我和你抢生的吃哩!若不是奶奶在这里,看我不打死你!”赵盼儿故意劝道:“常言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瞧你这副恶狠狠举着无情棍的样子,就是再有火性的郎君也不会像你。你拿着这么粗的棍棒,倘若把她打死了,那可怎么得了?”周舍说:“丈夫打杀老婆,不该偿命。”赵盼儿说: “你要这么说,谁还敢嫁你?”周舍忙改口说: “我哪里是真打,只不过是和她闹着玩的。”赵盼儿立即变了脸说:“好你个周舍,你先在这里坐着,背后却指示你媳妇来骂我一场,你玩得好哇!小闲,拦回车儿,咱们回去!”说罢,起身又要走。周舍连忙拦住,弯腰说: “好奶奶,快坐下。我不知道她要来,我若知道,我就该死。”赵盼儿说:“你真的不曾指示她来?”周舍说:“真的不曾。”赵盼儿说:“这么说,就是宋引章这妮子不贤惠了。你若舍得她,我就一心一意嫁你。”周舍说:“我回家就休了她。”

话一出口,周舍又犯了嘀咕,心想:且慢,那个妇人是我平日间打怕的,若给了她一纸休书,她一定会一道烟去了。这婆娘若是不嫁我呵,可不是弄得尖担两头脱?不能莽撞,我还需把这婆娘摇撼得实些。于是又对赵盼儿说:“奶奶,就算孩儿是驴马般的见识,我今回家把媳妇休了,到时你再不肯嫁我,我只落个尖担两头脱,鸡飞蛋又打,那如何是好?奶奶,您发个誓吧。”赵盼儿说:“周舍,你真个要我赌咒?那好,你若休了媳妇,我—若不嫁你,我叫堂子里的马踏杀,灯草打折软骨。周舍,你逼得我赌这么重的咒呵!”

周舍见赵盼儿真的立下誓,也便信以为真,欣喜若狂,高声叫道:“小二,拿酒来!”赵盼儿说:“不用买酒,我车上有十瓶酒哩。”周舍说:“那就买只羊。”赵盼儿说:“不用买羊,我车上有只熟羊哩。”周舍越发高兴,说:“好,好,好,那我买红定去!”赵盼儿说:“不用买红定,我箱子里有一对大红罗。周舍,你争什么?你的便是我的,我的便是你的。我既然走来自上门,家业家私归你名下,肥马轻裘由你一人,倒贴了奁房和你成婚;又凭我花朵儿身躯,笋条儿年纪,这些哪一点比不上宋引章?管叫你写休书够本就是了。”;几句话说得周舍眉开眼笑,喜不自禁,当下表示,立即回家去写休书。四、宋引章得救

周舍回到家里,宋引章立即迎了上去说:“周舍,你要吃什么茶饭?”周舍满脸怒气,说:“我什么也不吃!只要纸笔,写给你一张休书!”说罢,便找来笔墨,写了一张休书摔在宋引章怀里。宋引章故意显出惊慌的样子说: “我有什么不是,你休了我?”周舍说:“你不用问为什么,你现在就离开这里!”宋引章抹着眼泪说:“你真的休了我?你当初娶我时怎么说来?你这个负心汉,害天灾的,你要我去,我偏不去!”周舍见宋引章不想离去,索性一把将她推出门外,栓上了大门。

宋引章出的门来,心中暗暗佩服赵盼儿的胆识。又故意在门外骂了周舍几声,才揣着休书直奔客店。

周舍在门里估计宋引章已经走远,才认真收拾一番,打开门,去客店找赵盼儿。不想来到客店,店小二说:“你走后不久,那妇人也坐车走了。”周舍才知不妙,跺着脚叫道:“我上了她的当了!快给我备马,我追她去!”小二说: “马刚怀驹,不能骑。”周舍说: “那就备骡子!”小二说: “骡子漏蹄,也不能骑。”周舍气急败坏,骂了声“没用的东西”,也顾不得许多,便跑步顺道赶来。

周舍满头大汗追到城外,见赵盼儿的车辆还未走远,宋引章也在车上,便跑上前大叫:“贱人,哪里去?”说着,一把将宋引章揪下车来,口中吼道,“宋引章,你是我的老婆,为何逃去?”宋引章说;“周舍,是你给我写了休书,把我赶出来的,怎么反说我逃走?”周舍说:“休书上手模印五个指头,你那上面只有四个指头,算什么休书?”宋引章一听吓了一跳,连忙从怀中掏出休书查看,不料被周舍一把夺过,手撕口咬,扯了个粉碎。急得宋引章哭着向车上喊道:“姐姐,周舍咬碎了我的休书!”赵盼儿下车走上前,还未说话,周舍便指她说:“你也是我的老婆!”赵盼儿面带冷笑说:“我怎么是你的老婆?”周舍说:“你吃了我的酒来。”赵盼儿说:“我车上有十瓶好酒,怎么是你的?”周舍说:“你受我的羊来。”赵盼儿说:“我自有一只熟羊,怎么是你的?”周舍说:“你受我的红定来。”赵盼儿说:“我自有大红罗,怎么是你的?”周舍被问得无言以对,只好说:“那……那你曾发过誓要嫁我的。”赵盼儿哈哈大笑起来,笑罢才对周舍说:“俺也是凭着卖空虚发咒誓为活路。你不信么?遍街请到娼家女,哪一个不对着明香宝烛,指着皇天后土,赌个鬼戮神诛?若信这咒誓盟言,早死得绝了门户!周舍,你娶宋引章当初不也曾发过誓么?”

周舍再也无话可说,索性不再理论,只管拖着宋引章往回走。宋引章拚命挣扎,哪里肯去。赵盼儿说:“妹子,你只管跟他去。”引章说:“姐姐,我跟了去就是死。”周舍说:“休书已毁,你不跟我去还想怎么?”赵盼儿说:“妹子,莫怕。他咬碎的是假休书。”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张休书,“你那份是我故意抄的一个休书题目,真休书还在我这里。”周舍一看,立即傻了眼,接着便扑过来抢。赵盼儿早有准备,一闪身,周舍几乎栽个嘴啃泥。赵盼儿冷笑一声说:“姑奶奶可没那么容易对付,你就是有几头牛也别想拽回去!”

此时,周舍已领教了赵盼儿的厉害,知道无法抢回,只是丧心病狂地叫着;“上有王法,我和你打官司去!”赵盼儿说:“好哇,妹子,咱们愿意奉陪!”

他们一行人吵吵嚷嚷,来到郑州太守李公弼的衙门,周舍放着嗓子大叫冤枉。李公弼派人将他们押上公堂,问周舍:“你告什么事?”周舍说: “大人可怜见,有人混赖我的媳妇。”太守问:“谁混赖你的媳妇?”周舍答:“是赵盼儿设计混赖我媳妇宋引章!”太守又问赵盼儿: “那妇人,可有此事?”赵盼儿说:“宋引章是有丈夫的,被周舍哄骗为妻,方才又写了休书,将宋引章赶出家门,怎么是小妇人混赖他的?现有休书在此,望恩官明鉴!”说着将休书呈了上去。

正当此时,门外又一人高喊冤枉。原来赵盼儿见到宋引章的休书,当即派人给安秀才捎信,让他快来告官。安秀才恰好赶来,被太守传上公堂。太守问他:“你告什么?”安秀才说:“我叫安秀实,聘下宋引章,被郑州周舍强夺为妻,乞望大人给学生做主。”太守问:“你聘宋引章谁保得亲?”安秀才说:“是赵盼儿。”太守问:“赵盼儿,你说宋引章原有丈夫,是谁?”赵盼儿说:“正是这安秀才。”太守又问:“真你保的亲么?”赵盼儿说:“正是小妇人。”

太守又将休书看了一遍,详细询问了宋引章被骗的经过,随即宣判道:“周舍,那宋引章明明是有丈夫的,你怎么还赖是你的妻子?若不是看你父亲的面子,应当送你坐牢。今且打六十大棍,与民一体当差;宋引章仍归安秀实为妻;赵盼儿无罪回家。”周舍此时已有口难辩,只有跪在地上叩头求饶。赵盼儿领着宋引章和安秀实,说说笑笑回汴梁去了。梧桐雨作者简介

白朴,生于金哀宗正大三年(1226),卒年不详。著名元杂剧作家,原名恒,字太素,一字仁甫,号兰谷先生。

其父白华任金朝枢密院判官,金哀宗开兴元年(1232),蒙古军攻南京(今开封),白华随哀宗奔归德,白朴则与母留南京。次年金将崔立叛降,南京失陷。崔立掳王公大臣妻女送往蒙古军中,白朴母亲也在其内。这时白朴尚年幼,由他父亲的好友元好问带领,渡河至山东聊城,又迁居山西忻州。元好问视他如亲子。数年后白华北归,白朴随父依元名将史天泽,客居真定(今河北正定),故钟嗣成《录鬼簿》又称其为真定人。元世祖中统初,史天泽曾将他推荐给朝廷,白朴再三辞谢。后师巨源又荐他从政,也不就,终身未仕。至元十七年(1280)移居金陵(今江苏南京),随诸遗老过着“诗酒优游”的生活,暮年北返。白朴与关汉卿、马致远、郑光祖合称为“元曲四大家”,一生作杂剧16种,现存《梧桐雨》、《墙头马上》、《东墙记》三种全本和《流红叶》、《箭射双雕》二种残本。故事梗概

番将安禄山有一次未能完成军令,幽州节度使张守珪本欲将他斩首,惜其骁勇,将他押至京城问罪。丞相张九龄奏请明皇杀掉安禄山,明皇不从,反而召见授官。此时贵妃正受宠幸,奉明皇命收安禄山为义子,赐洗儿钱。后来安禄山因与杨国忠不和,出京任范阳节度使。七月七日,贵妃与明皇在长生殿欢宴。明皇将金钗钿盒赐给贵妃,酒酣之际,二人深感牛郎织女的坚贞,对星盟誓,愿生生世世为夫妇。好景不长,天宝十四年,贵妃正在品尝她喜爱的荔枝,安禄山谋反的消息传到,明皇携贵妃仓皇入蜀。驻扎马嵬坡时,军队起了骚乱。龙武将军陈元礼请明皇诛杀祸国殃民的杨国忠,明皇依言而行。但军队仍不肯前进,陈元礼又请诛媚惑君王的杨贵妃。明皇无奈,令高力士将杨贵妃带到佛堂中,由她自尽。这样,军队得到了安抚,保护明皇逃亡。肃宗收复京都后,太上皇(明皇)闲居西宫,悬挂贵妃像,与之朝夕相对,追念不已。一夜,明皇正在梦中与贵妃相见,却被梧桐雨惊醒。他追思往日与贵妃欢爱情景,惆怅万分。

白朴的剧作《梧桐雨》更多地表现出文人化的趣味,尤其以典雅优美、富于抒情诗特征的曲词著名。这一剧本借鉴于白居易的《长恨歌》,但又并不是对《长恨歌》的直接改编,如在材料处理上就有许多不同。从中唐开始,历来描绘、评论杨、李故事的作品,或侧重同情、赞誉杨、李生死不渝的爱情;或偏于揭露、讽喻杨、李耽于享乐,贻误朝政。白朴的《梧桐雨》固然也写到杨、李的情爱、侈逸,但创作的着眼点却不在于此,它没有把杨、李的爱情写得那么“纯洁”、“真挚”,不仅不回避唐明皇父纳子妇的历史事实,还依据野史传闻点明了杨贵妃与安禄山的“私情”,可见它并不是以单纯的爱情为主题的。尽管《梧桐雨》比《长恨歌》更多地涉及唐明皇专任恩悻、耽于享乐而招致战乱的问题,但在这一点上却没有展开,所以它也不是一部以总结政治教训为目的的历史剧。作者通过《梧桐雨》要向经历过沧桑巨变的观众宣示更深刻更沉痛的人生变幻的题旨。《梧桐雨》共四折一楔子。序幕“楔子”中,首先触及的并不是杨、李的爱情,而是当时重要的“边政”:番将安禄山丧师辱国,被押送京城听候裁决。在处理这一政治事件时,杨、李才正式出场。李隆基在“太平无事的日子里”,不问是非,昧于安禄山“惟有赤心”的一句谎话而赦免他。尤其荒唐的是,杨因为安禄山会跳胡旋舞,要留着解闷,李隆基就把安禄山赐给杨作“义子”,并加封官职让他镇守边境,结果是安禄山与杨发生了“私事”又与杨国忠争权。这就预示了杨、李在爱情和政治各方面存在的严重危机。

第二折写李隆基与杨玉环在长生殿乞巧排宴,两人恩恩爱爱,情意绵绵,“靠着这招新凤,舞青鸾,金井梧桐树映,虽无人窃听,也索悄声儿海誓山盟”,相约生生世世,永为夫妇。

第三折是故事的转折点,安禄山作乱,李隆基仓皇逃走;到马嵬坡,六军不发,李隆基在“不能自保”的情况下,只好让杨玉环自缢。“黄埃散漫悲风飒,碧云黯淡斜阳下”,经过一场激变,一切权力、荣华,烟消云散。

第四折是全剧最精彩的部分,李隆基退位后在西宫养老,他满怀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