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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9-07 17: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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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快刀

出版社:北方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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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诡友

同桌诡友试读:

恐怖的喧哗

1

陶秋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一直以来,她对同事们组织的集体活动都不感冒,不过当同事们组织去江边野炊的时候,她却主动报名参加了。她参加这次集体活动的原因很单纯,她喜欢江边那一片密密的芦苇林。

周六的天气很好,一大群年轻人聚在一起嘻嘻哈哈。从单位到石江边,乘车只需半小时,如果走小路的话,会经过一个景致相当不错的小峡谷,但时间大概需要两个钟头。既然是出来玩,他们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步行。

陶秋很低调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她不像其他同事那样兴奋,感觉就和平时走到公司对面的超市去没有两样。走在前面的同事忽然发出了一阵欢呼,陶秋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小峡谷。到了小峡谷,就意味着他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大家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继续赶路。

小峡谷的风景确实很美,小路的左边是一溜儿平滑的山壁,右边则是一道宽敞深邃的沟壑。沟壑中生长着许多绿色植物,其中最多的是水竹。陶秋走到路边,探头望向沟底。突然,她的脑海里没来由地闪过一个念头:这些水竹齐刷刷地望着你,真像一个个排队站立的人。

这一念头刚一闪过,陶秋眼前的景物突然就变了样,水竹林变成了一个熙熙攘攘的自由市场,市场里挤满了摩肩接踵的人群,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愣了片刻,她回头向其他同事招手叫道:“你们快过来看……”

同事们很快聚集到了陶秋身边,顺着陶秋手指的方向往沟壑下面望过去。“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他们七嘴八舌地问着陶秋。

而此时的陶秋,傻傻地木在原地,不知该怎样向他们解释。因为这时,她自己看到的也只是一排排随风摇动的水竹。“陶秋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给我们说说嘛!”“陶秋,你是不是看见什么动物了,干脆我们不去江边野炊吧,就在小峡谷里打猎。”

剩下的一半路程,陶秋成了焦点人物,由于她对自己看到的异象缄口不言,严重地勾起了其他同事的好奇心,惹得他们围在她身旁问个不休。

陶秋之所以没有告诉其他人自己看到的一切,并非故作神秘,而是另有原因。刚才,就在同事们聚到她身边后,她发现沟底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她原本以为自己看到的一切只是一时的幻觉,但是耳边出现了一个声音:“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看到了什么,否则你会疯掉。”

那个声音很陌生,更可怕的是,那个声音很冷很冷,冷得令陶秋浑脊背阵阵发冷。2

石江边,陶秋扔下四下忙活的同事们,独自钻进了那密密的芦苇林中。他们太吵了,嘈杂的笑闹声让陶秋感到莫名的紧张。

很快,陶秋就发现,芦苇围成的空间只能阻挡其他人的身影,却挡不住他们的声音。那些声音无孔不入、无处不在,让陶秋头痛欲裂。陶秋继续往芦苇林的深处走去,但那些声音依旧追随着她,并穿透她的手掌,丝丝缕缕地灌进她的耳中。“啊——”陶秋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

尖叫过后,陶秋发现自己跌坐在地上,在她眼前,有一个水塘,水塘波澜不惊。陶秋呆住了,她没有想到,芦苇深处竟然藏着如此漂亮的水塘。望着水塘,陶秋突然觉得头不痛了,而那些嘈杂的声音也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陶秋感到十分舒坦,她慢慢地躺倒在地,柔和的芦苇渐渐地包围着她,仿佛厚厚的被子,她很快陶醉其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真冷啊!

陶秋是被冻醒的。挣开眼睛,陶秋发现同事们围在自己身边,正焦急地望着自己。奇怪的是,其中两位男同事浑身上下湿淋淋的。“你们怎么会搞成这副模样,跟个落汤鸡似的?”陶秋奇怪地问。

那两个男同事相互对望了一眼,像被噎住了似的,表情十分怪异。“陶秋,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他们是为了救你才搞成这样的。”“我掉进水塘里了?”听完祝珍珍说完事情的经过,陶秋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明明只是躺在芦苇地上打了个盹儿,而且就算自己真的失足掉进了水塘,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陶秋迷惑了。

同事们又开始喧闹了,对于他们的安慰或者追问,陶秋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一阵凛冽的江风穿过层层叠叠的芦苇丛,吹拂到浑身湿透的陶秋身上,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寒意迅速地蔓延到了心底……3

自从那次在石江边野炊回来后,陶秋发现,自己身边的同事变得有些怪异。有好多次,陶秋远远看见几个同事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而每当她走过去后,他们则会很不自然地散开。当陶秋走开后,他们便再次围拢,陶秋甚至可以感觉到他们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

其实,陶秋并不在乎自己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而真正让她觉得无法忍受的是他们聚在一起议论时所发出的那种叽叽喳喳的声音。尽管他们是小声议论,但陶秋听来简直就是喧哗。除此之外,陶秋还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越来越嘈杂。最近,陶秋头痛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陶秋的家远离市区,因此住在单位宿舍中。

这天晚上,陶秋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正当她迷迷糊糊快要入睡之际,室友祝珍珍回到了集体宿舍。她在宿舍里走动的脚步声让陶秋心烦意乱,陶秋强忍住心中的不快,好容易等到祝珍珍洗漱完毕上了床,一阵震耳欲聋的歌声又开始冲击陶秋的耳膜。

陶秋忍无可忍,翻身跳下床,冲到祝珍珍床前,气愤地吼道:“小姐,看看现在几点了,别这么大声唱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祝珍珍抱歉地望着陶秋:“对不起,我带着耳机哼唱,没想到会吵到你。”

陶秋哑然失笑:“你那叫哼唱吗?估计在KTV里对着麦唱歌也不过如此了。”

祝珍珍有些脸红,低声说:“不会那么夸张吧。”

看着祝珍珍尴尬的样子,陶秋心里的气消了一半,她把祝珍珍往里面推了推,挤上床说道:“反正瞌睡虫被你赶跑了,我陪你听听歌再去睡。”

祝珍珍拿起MP3,把两个耳塞分别塞进自己和陶秋耳中。“菊花灿烂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周杰伦深情的歌声响起,祝珍珍又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唱起来。

刚听了两句,陶秋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把塞在祝珍珍耳里的耳塞拉了出来,转头问道:“珍珍,你刚才哼的也是这首歌?”“是啊,怎么呢?我的声音又很大吗?”祝珍珍小心翼翼地回答。“不是,我听听前面一首是什么歌。”陶秋把MP3调到上一首,听了几句,她又动了动按钮,调到再前面一首。

祝珍珍看着陶秋一连串的动作,感到十分奇怪。但她看见陶秋的表情十分严肃,又不敢开口问,只能愣愣地望着。

片刻之后,陶秋取掉耳塞,她仿佛刚完成了一件很费体力的劳动,额头上满是汗水。没等祝珍珍反应过来,陶秋就定定地望住她说:“没有,我全部听了一遍,没有刚才你唱的那首歌!”4

面对连续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再联想到自己最近频发的头痛,陶秋猜想自己肯定病了,但这病到底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她自己也没有把握。她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了祝珍珍,祝珍珍立刻提议第二天陪她去医院。第二天一大早,陶秋就在祝珍珍的陪伴下到了石江县人民医院。祝珍珍把陶秋安排在候诊大厅里坐下后,就帮她排队挂号去了。

陶秋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围候诊的人群,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她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体,害怕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身边人来人往,陶秋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心情前所未有地低落。她站起身向厕所走去,她觉得心里憋得慌,想到厕所里悄悄哭出来,那样也许会好过一点。“陶秋,挂号了!走,上楼去等着。”祝珍珍跑过来拉住陶秋,陶秋只得跟着上楼。到了四楼,祝珍珍把挂号单和病历交给了候诊台的护士后,就一直陪在陶秋身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陪她说着话。陶秋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祝珍珍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反倒是周围其他候诊病人喧闹的话语,充斥着她的耳膜。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如此嘈杂的喧哗,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离开。“你去哪儿?轮到你了,快进去。”祝珍珍一把拉住陶秋,半推半搡地把陶秋送进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详细询问了陶秋的症状,又让她做了几项检查。最后的结论竟然是陶秋没有任何毛病,头痛的症状只是因为工作压力过大、休息不好造成的,没有什么特效药,最好的治疗办法还是靠陶秋自己调整。最后医生建议,假如自己调整不过来,可以去做一次心理咨询。

从医院出来,陶秋想要自己一个人静静,就让祝珍珍先自己回单位,祝珍珍死活不答应,她看出陶秋的精神状态有些恍惚,根本不放心她独自在大街上瞎逛。陶秋无奈,只得听从祝珍珍的安排,先一起去著名的“华记大排挡”吃午餐。

一推开“华记大排挡”的大门,陶秋整个人就像突然被人抽了筋,软软地滑到了地上,祝珍珍吓坏了,目瞪口呆地忘着陶秋,甚至忘记了叫人帮忙。当她反应过来,蹲下身去想要扶起陶秋时,陶秋一把抱住她的头,在她耳朵边低声说了句:“快带我离开这里。”

之后,陶秋挣扎着站了起来,在祝珍珍的搀扶下离开了“华记大排挡”。出来后,陶秋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拉起祝珍珍飞快地跑到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把她们俩拉回了集体宿舍。5

陶秋在“华记大排挡”里遭遇了什么,一直没有告诉祝珍珍。祝珍珍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可是陶秋打死不肯开口,直到被祝珍珍逼急了,她才憋出一句话来:“我不敢告诉你我看见了什么!我见鬼了。”

这句语无伦次、逻辑不清的话让祝珍珍抓狂,因为她根本无法理解陶秋所说的真正含义。陶秋先是说不敢告诉她自己看见了什么,接着又说自己见鬼了,难道她看见的东西比鬼还可怕,想到这一点,祝珍珍不由的打了个寒噤。

陶秋不再理会一头雾水的祝珍珍,和衣躺在床上蒙头大睡。

半夜,祝珍珍突然醒了过来,她是被陶秋摇醒的。她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看见陶秋披头散发地站在自己床前,窗外的月光洒在陶秋身上,把陶秋的一张脸照得煞白,而就在那张煞白的脸上,一双直勾勾的眼睛死死地望着自己。

祝珍珍嘴里的一声尖叫刚发出半个音节,便被陶秋伸手掩住了嘴。祝珍珍吓得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恐!但只过了短短几秒钟,陶秋就拿开了自己的手。祝珍珍大张着嘴,脸上的惊恐逐渐被疑惑所代替,她这时才发现,其实陶秋脸上的表情并非恐怖凶恶,而是一种极端的绝望和无奈。“陶秋,你怎么了?”祝珍珍回过神来,急切地问道。“我躲不开!怎么也躲不开!我以为睡着了就可以躲开,但事实并不是这样,我甚至在梦里都躲不开!”陶秋木然地喃喃低语,像梦呓一般。“你躲不开什么?”祝珍珍问。“喧——哗——”陶秋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宣华是谁?”祝珍珍还是没有听明白,她想当然地以为喧哗是一个人的名字。“喧哗不是谁,喧哗无处不在!喧哗无处可躲!”陶秋的语调阴森低沉,让祝珍珍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祝珍珍突然想到了昨天在医院里医生曾建议陶秋去做一次心理咨询,也许陶秋真的是心理上有了毛病,才会举止怪异。陶秋差点掉进水塘里淹死,自己却毫无知觉、睡不好觉、莫名其妙地晕倒,而自己又说不清楚遇到或者看到了什么,那么一切都可以用她产生了幻觉、幻听来解释。

祝珍珍越想越觉得自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于是她翻身起床,打开电脑,在网上查找较近的心理咨询所,她很快就找到员工宿舍附近有一家“华格心理咨询所”,拿纸笔记下了地址。

当她转身准备叫醒陶秋时,却发现陶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背后,阴森森地望着电脑屏幕。6

陶秋很快做完了几百道枯燥的选择题,在等着心理咨询师评估的空隙,陶秋悄悄对祝珍珍说:“珍珍,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自己很清楚,我的心理没有毛病。”

祝珍珍觉得,陶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思路十分清晰,的确不像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而几分钟后出来的评估结果也显示出,陶秋的各项心理指标完全正常。

从心理咨询所回来以后,陶秋就独自坐在自己床上发愣,默不作声。可就在祝珍珍决定睡上一觉补补昨晚欠下的觉时,陶秋却又来到祝珍珍的床前坐下,自言自语地开始述说。

从陶秋的讲述中,祝珍珍知道了她在小峡谷里看到了喧闹的自由市场以及听到的警告,在芦苇丛里掉进水里却以为自己只是在打盹,也知道了她在“华记大排挡”晕倒是因为她一进门就看见曾经在小峡谷里看到过的自由市场,而且在那市场里游走的人一看见陶秋,就一起转身对着她大声喧哗,那喧哗声凄厉刺耳,让她浑身瘫软。而最让陶秋绝望的是,就连睡梦中,她都会听到那种无可救药的喧哗。

听完陶秋的讲述,祝珍珍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但在她凝神静气仔细想过后,不由得毛骨悚然。假如陶秋说的是真的,那么当一个人终日生活在嘈杂喧闹的环境中,连睡觉都会梦见无休无止的喧哗,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恐怖呢?

对于陶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遭遇,祝珍珍想不出原因。原本最大的可能就是陶秋的生理或者心理上产生了某种疾病,但医生已经排除了这样的可能性。那么,发生在陶秋身上的事就不能用正常人的观念来判断。

当祝珍珍苦思冥想什么样的办法才是非正常思路时,陶秋却回到自己床上躺下,不久便睡着了。祝珍珍有些气恼地走到陶秋床前,正想发作,却突然看见陶秋的表情根本不像在熟睡,更像是在拼命挣扎逃避什么。她的双手拼命地堵住耳朵,身体使劲扭曲着,额头上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虽然对陶秋遭受的折磨不能亲身感受,但祝珍珍心里的阴影还是止不住地蔓延开来。

就在她发愣的当儿,陶秋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抱住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救我!救救我!”少倾,陶秋又把她推开,声嘶力竭地尖叫道:“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

陶秋真的疯了!7

陶秋的家人接走了自己的女儿,宿舍里就只剩下祝珍珍一个人住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祝珍珍的脑子里经常浮现出陶秋的影子,原本性格活泼的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有些阴郁了。

现在的祝珍珍,越来越喜欢一个人独处了,她常常会觉得周围的环境太吵了,她总是想寻找机会独自呆着,却总是被人打扰。只有睡着的时候,祝珍珍才感觉到可以自由享受安静孤独的滋味,所以她特别迷恋睡觉,人也变得愈发的慵懒。但这样的状态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最近她感到梦里绝对自我的空间也仿佛有什么东西渐渐侵入。

这天夜里,祝珍珍很早就上床睡下了,可是不知为什么,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祝珍珍发现外面的天亮了,她穿上衣服,打开了房门。

此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手机那边传来朋友的叫喊声,“你还在磨蹭什么,大家都在等你呢!”祝珍珍突然记起了今天是周末,和朋友约好去江边野炊的,于是她迅速出门,赶过去和朋友们汇合。

一路上,大家都静悄悄的,祝珍珍也乐得不说话,静静享受这难得的安静。很快,他们走到了小峡谷,带头的朋友让大家原地休息。祝珍珍百无聊赖地走到路边,探头望向沟底,她看见沟底的水竹像一群排着整齐队列的人。她突然感到有些头痛,于是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出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个熙熙攘攘的自由市场,市场上挤满了摩肩接踵的人群,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祝珍珍感到眼前的情形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不容她仔细回忆,朋友们又上路了,祝珍珍只得收起心中的疑惑,赶上了队伍。

到了江边,大家纷纷开始忙碌,有人叫祝珍珍去拣点柴回来,她答应了一声,就向芦苇林中走去。走着走着,她发现芦苇林里居然有一个小小的水塘,水塘周围的空地上铺满了苇子,那些苇子看上去柔软而舒适,充满了诱惑,祝珍珍不有自主地躺了上去。

不一会儿,祝珍珍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但她心里似乎记起了一点什么,感觉有些不妥,不过那淡淡的不安根本抵御不了瞌睡的诱惑,祝珍珍渐渐睡着了。

祝珍珍突然冷得要命,她睁开眼睛,竟然发现自己在水塘中央浮浮沉沉,她心里一阵惊慌,手脚不听使唤地开始拼命地挣扎,但她越是挣扎,那水越是向她涌了过来,仿佛恋人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她……“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把祝珍珍从睡梦中惊醒,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片刻,祝珍珍回过神来,她开始回想起了刚才的梦,想着想着,一个名字突然从她脑海里蹦了出来——陶秋!自己竟然在梦中亲身经历了陶秋经历过的那些怪事。

一股寒意从她心底涌起,她打了个冷战,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湿透了,真的像刚从水里被人捞起来似的。

人,真的能流这么多汗水吗?8

宿舍里终于搬进来一个女孩儿,她叫罗娟,是公司新来的员工。罗娟性格开朗、为人热情,是个典型的开心果,她搬进来不到两天,就经常把整天愁眉不展祝珍珍逗得哈哈大笑。

和祝珍珍接触的时间久了,罗娟发现她好像有些怪癖。比如祝珍珍打饭的时候,总是等窗口上、一个人也没有了才会去,打好后也总是躲到没人的地方去吃;再比如祝珍珍最受不了她在宿舍里一边听MP3一边跟着哼唱,哪怕自己的声音再小,都会说吵到了她;还有就是祝珍珍的睡眠不好,而且总是头痛。

罗娟是个热心人,看到自己的室友这样,她就忍不住想帮她。罗娟先是试着和祝珍珍谈心,但祝珍珍什么也不肯告诉她,还叫她别多管闲事。既然祝珍珍这样说了,罗娟当然不好再多问。直到有一天晚上,罗娟发现祝珍珍竟然有梦游的毛病,她懵懵懂懂地走到罗娟床前,对着罗娟说:“她没有躲开,我也躲不开!原来真的没有人能躲得开的!”

罗娟被吓坏了,好在祝珍珍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往自己的床铺走了回去。罗娟盯着她的背影,下意识地问:“躲不开什么东西?”没想到祝珍珍竟然回头回答道:“喧哗!”之后她一头倒回自己床上继续睡觉。

第二天,罗娟小心翼翼地告诉了祝珍珍她晚上梦游的事,之后软硬兼施、连哄带诓地要陪祝珍珍去医院检查。祝珍珍最先打死也不答应,她告诉罗娟自己是绝对正常的。后来罗娟黑着脸说:“你得让医生证实你是正常的,不然我真的害怕和一个梦游人住在一起。”祝珍珍终于答应了去医院检查。

检查的结果是祝珍珍一切正常,罗娟虽然有些怀疑医生的水平,却也无可奈何。从医院出来后,罗娟建议两人一起去吃“华记大排挡”,没想到祝珍珍反应异常强烈,坚决反对,这让罗娟极其诧异。

祝珍珍发疯前夜的表现足以让罗娟做一辈子的噩梦。那一夜,祝珍珍又梦游了,她脚步虚浮地飘到罗娟床前坐下,自言自语地讲述着。她讲了三个人的经历,第一个人叫陶秋;第二个人是她自己;而第三个人,则是罗娟。

次日早晨,罗娟起床后,听到祝珍珍床上传来一阵奇怪的呢喃,她走了过去。

她看见祝珍珍的双手拼命地堵住耳朵,身体使劲扭曲着,额头上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她伸手推了推祝珍珍,祝珍珍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傻笑着望着她,一边用变调的声音说道:“呵呵!一个都躲不开的!我先去了,我们一起等你过来!”

罗娟被祝珍珍的样子吓坏了,她以为祝珍珍依旧处于梦游状态中,于是使劲摇晃着她的肩头吼道:“醒醒!你赶快醒醒!”但是,祝珍珍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祝珍珍疯了以后,罗娟依旧住在那间宿舍里。罗娟四处打听,终于知道了在祝珍珍之前,这个宿舍里还有一个叫陶秋的女孩也疯掉了。知道这个消息后,罗娟的心里充满了绝望,她明白了祝珍珍嘴里的“我们”是指谁了,也明白了她嘴里的“你”指的就是自己。尾声

在石江县图书馆的某个角落里,收藏着一部发黄的线装书,书名是《石江野史》,书里有这样一段古文记载,译文如下:

石江县城三里外有一个村落,村里居住着三家大姓,分别为陶、祝、罗。该村村民不事农耕,仅靠贸易为生,经几代发展,在村里形成自由市场,过往客商云集,不分白天黑夜地经营生意,其喧闹声通宵达旦,三里外的县城都能够听到。当时人称该市场为哗集。

丙戌年闰七月,天上出现月食,地上出现裂缝。哗集沉入裂缝之中,整个哗集和居住在哗集中的陶、祝、罗三家所有人丁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在哗集原址出现大段沟壑,其中生长大量水竹。当时有过路的行人声称,曾在沟壑壁上看见当日哗集之繁华景象。【完】

离奇的脚步声

引子

我最近才知道,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莫名其妙的脚步声才是真正最恐怖的东西。我第一次听见那种恐怖的脚步声是在一个月前,我家门外的那条马路上。

那天晚饭后,天已经擦黑了,我从家里出来,准备去女朋友家。正在路上走着的时候,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呵踏、呵踏”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女人穿着高跟鞋走在硬硬的人行道上。

本来背后有脚步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这事儿肯定是谁都遇到过的。偏偏那天我有些无聊,人一无聊就会乱想,我居然开始猜测背后的女人会不会是一个美女。

大家都知道,象我这样的小伙子正是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年龄,遇到美女哪会有不想看看的。不过她在我的背后,真要我贸然转身去看人家,我还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我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可以放慢自己的脚步,等她要赶上我的时候再假装手里的什么东西掉了,这样就可以很自然地回过头去清楚地看看她了。

于是,我开始有意识地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在我让自己慢下来的时候,我专门仔细听了听她的脚步声,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速度。这样我就放心了,她很快就可以赶上我了。

就这样,我越走越慢,身后的脚步声始终保持着原来的步幅。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感觉到不对了,她怎么还没有赶上我?

身后“呵踏、呵踏”的脚步声依旧不紧不慢地传入我耳中,我却不愿意等她赶上我了,我侧了侧身子,装做比较自然地回过头去。

我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般呆住了!

身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我所看见的只有我和我被路灯拉得长长的影子。最让我心寒的是,那“呵踏、呵踏”的脚步声依旧不紧不慢地通过耳膜敲击着我的心跳。

突然,那阵脚步声一点一点地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急促得让我心跳加速。我绝望地发现,在不知不觉间,我心跳的频率竟然变得和那脚步声的节奏一模一样。

……1

颜秀一打开家门,还没来得及取下钥匙,她身后的一群同学就一窝蜂地涌进了屋里。颜秀的父母出门旅游去了,这个周末恰好是颜秀的生日,她理所当然地要把同学们带回家HAPPY一番。

一群年轻人一直闹到深夜十一点多才散场。中途颜秀的父母打来电话问候女儿的生日,听见家里闹成一团,知道女儿一个人在家并不孤单,也就很放心地挂了电话。

当同学们陆续离开之后,颜秀看着满屋的狼籍,突然感觉很累了。反正明天是星期天,她决定明天再收拾屋子,现在先洗个澡,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颜秀在卫生间里冲澡的时候,隐约听到屋子里有人在走动的脚步声。难道是他还没有走?会不会是他喝多了,在卧室里睡着了,大家走的时候忘了叫他,现在他酒醒了,爬起来走到客厅里来了。想到这儿,颜秀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他真是喝醉了的话,醒来后肯定会想吐,万一他撞开了卫生间的门的话……

颜秀的脸有点发烧,她匆匆忙忙地洗完了澡,用浴巾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这才打开了卫生间的门走出来。

客厅里没有人,所有的一切都还是保持着颜秀洗澡前的样子。颜秀又进几个卧室仔细看了看,都没有人。

颜秀没有多想,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插上吹风把自己的头发吹干以后,就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半夜,颜秀被一阵脚步声吵醒了,脚步声是从客厅里传来了。这一次,颜秀听得十分真切,她可以肯定不是自己的幻听,于是恐惧感迅速地占据了颜秀的心房。

家里进贼了?如果是那样,自己最好不要起床弄出动静,万一贼急跳墙,自己一个弱女子恐怕反遭其害。

颜秀悄悄地缩在被子里,不敢弄出一点声响,她甚至期望着那个贼能赶快找到点什么值钱的东西,拿走了事。可是那贼似乎并不急,依旧在客厅里慢慢地走来走去,不急不徐的脚步声让颜秀后悔自己在睡觉前没有搁两张百元大钞在客厅的茶几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颜秀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那脚步声还是不知疲倦地响着。颜秀的心里越来越怕,她甚至想横下心冲进客厅,是死是活都和那可恶的贼拼上一把。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颜秀终于撑不住了,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颜秀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和往常一样,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卫生间走去,就在她跨进客厅的时候,一阵“呵踏、呵踏”的脚步声让颜秀猛地清醒过来,她想起了昨晚的一切,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抽紧了。

颜秀傻傻地站在客厅里,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客厅里的一切分别和昨晚睡觉前没有两样。但颜秀却分明听到“呵踏、呵踏”的脚步声在客厅里不紧不慢地响着……

颜秀感觉自己脆弱的神经被这脚步声无情地折磨着,她抱住头,嘴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疯狂地跑到门口,拉开大门冲了出去……2

颜秀不敢再一个人住在家里了,她跑到学校,把自己的诡异经历告诉了住校的好友程霞。程霞是住校生,而且家离学校挺远。周末,其他学生都回家了,寝室里只剩下程霞一个住。

程霞根本不相信她说的一切,拉着颜秀要陪她回去看个究竟。但颜秀死活不同意,在父母回家之前,她是绝对不再踏进家门半步的,她甚至不敢回家收拾一点日常用品和换洗衣物。

程霞无奈,只得收留了颜秀,陪她上街买了些洗漱用品和内衣什么的,安顿她和自己挤在宿舍里。

可是颜秀没有想到,她的噩梦不但没有结束,还会牵连到更多的人。

由于头天晚上没有睡好,下午程霞去图书馆看书,颜秀则躲在寝室里大补瞌睡,她特别叮嘱程霞回来的时候顺便给她带饭,她不想出门。

颜秀是被饿醒的,她看了看表,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于是她穿好衣服,坐在床上发愣。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颜秀心想,应该是程霞回来了吧,她跳下床,跑过去拉开了寝室的门。

门外没有人!

望着空空的走廊,听着“呵踏、呵踏”的脚步声,颜秀感觉到自己坠入了一个不醒的噩梦之中,她无法解释自己遇到的一切。而当一个对自己遇到的事无法解释时,剩下的就只有恐惧了。

恐惧迅速地将颜秀包围,并无情地折磨着她的心脏。颜秀的心跳越来越快,与此同时,她感到那脚步声也越来越急促,几乎和自己的心跳同步。“你怎么呢?”一阵轻快杂乱的脚步打乱了那阵“呵踏、呵踏”的脚步声,程霞的声音也传入了颜秀的耳中。

颜秀好象梦中醒过来一般,她面红耳赤、满头大汗,靠在寝室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程霞放下手里的饭盒,把颜秀扶进寝室。

颜秀缓过劲来,看见了桌上的饭盒,象饿了很久似的,一把抓过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程霞看着行为反常怪异的颜秀,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望着她。

吃着吃着,颜秀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一边吃一边呜咽,身子还控制不住的簌簌发抖。

程霞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颜秀,轻轻拍了拍颜秀的背,柔声说道:“慢点吃,别噎着了。”

颜秀再也控制不住,手里的饭盒“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她一把抱住程霞,大哭起来,边哭边嘶声说着:“我怕!我怕!我真的害怕!我什么也看不见,我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他就在我身边,他一直都跟着我!”“到底会是谁的脚步声?又有谁会一直都跟着你?”程霞奇怪地嘀咕道。“我也不知道是谁,我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颜秀止住了哭泣,神情变得迷惘恍惚。

虽然程霞根本不能体会颜秀遇到了什么样的怪事,也不知道颜秀为什么会害怕一阵虚无的脚步声,但颜秀那种极端恐惧的状态感染了她,她忍不住用眼光在寝室里四处搜寻。

寝室里除了她们两人以外,没有任何可疑之处,颜秀到底在害怕什么?3

程霞也被那种诡异的脚步声缠上了!这是颜秀压根儿没有想到的意外。

颜秀原本以为,那恐怖的脚步声纠缠的只是自己一个人,不会再纠缠其他人。可是事情的发展如果都和人的想法一样,那也就不叫怪事了。

颜秀住在程霞寝室里的时候,那种恐怖的脚步声总会时不时地冒出来折磨她。最开始,颜秀以为自己迟早会被这种脚步声折磨得神经崩溃。没想到的是,一个人的适应性会如此之强。颜秀被那脚步声纠缠得久了之后,她发现自己的神经不但没有崩溃,反而越来越坚强。

颜秀发现,那脚步声最恐怖之处,并不是给自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是自己处于极度恐惧之中时,让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跟上它的节奏。当自己对恐惧慢慢变得麻木之后,心跳居然不会再主动去顺应那脚步声的节奏了。

有了这个发现以后,那诡异的脚步声慢慢地不再让颜秀感到害怕了。不就是脚步声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以后习惯了,还会把这种脚步声当作是催眠曲。

但是颜秀怎么也没有想到,那脚步声在对颜秀构不成威胁的情况下,竟然会转移目标,纠缠上了程霞,对此颜秀相当自责。首先,是自己把脚步声带到了程霞寝室里来的,其次,颜秀误以为那脚步声只是冲自己来的,其他人根本不会听到,所以并没有告诉程霞不要恐惧是最好的消灾避祸之法。

颜秀看着目光呆滞的程霞,心里满是内疚。现在的程霞,时不时地会失控地浑身颤抖,颤抖完后,就抱着颜秀说:“脚步声,我又听到脚步声了。”

颜秀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有把程霞哄睡着,希望程霞睡醒以后就忘了曾经的恐怖经历,恢复正常。其实颜秀也知道,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自己真正的目的是等星期一寝室里其他同学回来后帮忙拿个主意。

程霞睡着了,颜秀却怎么也睡不着,而那脚步声依旧时不时地来纠缠着她。不过颜秀心里好象一点都不再感到恐惧了,她的心思全放在程霞身上了。

中途,颜秀醒了好几次,每次都是被程霞急促的呼吸声惊醒的。就这么醒醒睡睡地直到天亮。天亮的时候,颜秀是被脚步声吵醒的,她没有理会那怪异的脚步声,直接转头望向程霞。

程霞睡得很香,看来这怪异的脚步声没有惊醒她,颜秀松了一口气。突然,颜秀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闭上眼睛,仔细思索。

那怪异的脚步声依旧在她耳边有条不紊地响着,让颜秀的思想完全不能集中,颜秀始终没有想起自己思索的是什么。

脚步声终于消失了,就和来的时候一样诡异。颜秀穿好衣服,拿上饭盒,准备去买点早餐回来和程霞一起吃。正当她跨出门口时,程霞的声音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又来了!”。

颜秀脑子里“嗡”的一声,她终于发现了自己刚才想到什么了。原来,自己和程霞听到的脚步声并不是同步的。4

今天已经是星期一,寝室里的另外三个女孩陆续回来了。

颜秀将程霞交给他们照顾,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她没有告诉她们在程霞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要先证实一件事。

颜秀回到了自己家里,打开家门,她眼前的情形依旧和她逃离那时一模一样。颜秀象个没事人似的,开始动手打扫起了房间。很快,房间又变得干净整洁了。

打扫完房间后,颜秀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电视节目不怎么好看,颜秀看了一阵,觉得无聊,起身关了电视,回到卧室躺下。颜秀看见床头柜上放在一个MP3,顺手把耳机塞到耳朵里,欣赏起音乐来。

其实颜秀回家是想证实一下,那种诡异的脚步声是否无处不在。她想知道,那脚步声跟着自己去了程霞的寝室以后,还会不会跟着自己回到家里。不过照目前的情形看来,那脚步声并没有跟自己回到家里。

颜秀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完全正确,但为了救程霞,她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来医了。她赶回了学校,把程霞带回了自己家里。既然那脚步没有跟回家里,那么程霞在自己家里待着应该不会受到脚步声的纠缠,也许会慢慢好起来。

但事情并没有颜秀想的那么简单,远比颜秀想的更加复杂,甚至更加糟糕。程霞被颜秀带到自己家里后,那脚步声跟着程霞来了。颜秀发现,程霞在自己家里的反应和在寝室里没有两样,她依然是那样,时不时地听见那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因为每当程霞听到脚步声,依旧会象以前那样惊恐地抱住颜秀,告诉她:“他来了!他又来了!我听到他的脚步声了。”

颜秀已经束手无策了,她知道这件诡异的怪事并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解决的了。所以她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给程霞寝室里的另外三个女孩,那三个女孩也都是颜秀和程霞的好朋友,大家一起想办法总好过一个人瞎摸索。

这时突颜秀然又想起了一码子事,不由得暗自庆幸。幸好那诡异的脚步声跟着程霞走了,假如那脚步声留在寝室里,说不定那三个不知情的女孩也会受其所害。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话,自己想找个人商量都没有办法了。

颜秀拿起茶几上的电话准备给她们打过去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颜秀只得放下话筒,掏出了手机。“颜秀,你和程霞在搞什么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手机里传来杨雅菲的声音,杨雅菲是和程霞同住一个寝室的三个女孩中的其中一个。“雅菲,我正准备告诉你……”颜秀在电话里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杨雅菲。说完以后,颜秀心里松了一大口气,终于有人可以和自己一起分担这事了。“她们两个也被脚步声缠上了!”杨雅菲一字一顿地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让颜秀的头皮猛地炸了。5

颜秀终于明白了,这种诡异的脚步声会象传染病一样在人群里传染。是她,把这种传染病带到了程霞的寝室里,现在住在寝室里的四个人,除了杨雅菲以外,都被传染了。为了不让脚步声继续扩散传染,唯一的办法是隔离已经被脚步声纠缠上的几个人,而自己家里则是最好的隔离场所。

颜秀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杨雅菲,杨雅菲也有同样的感觉。于是,颜秀赶快赶回学校,和杨雅菲一起把另外两个被脚步声纠缠着的女孩带回自己家里。

当颜秀和杨雅菲安顿好三个被脚步声纠缠着的女孩后,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她俩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一阵低声的啜泣传入了颜秀的耳中,颜秀心里一惊,难道杨雅菲最终也逃不掉被传染的厄运,那诡异的脚步声终于缠上了她?

颜秀坐到杨雅菲身边,轻声地安慰她道:“别怕!只是一些脚步声而已,只要你不害怕,他伤害不到你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杨雅菲抬起头来望着颜秀,眼眶里满是泪水,她对颜秀说道:“下一个该轮到我了吧。我其实不怕的,我只是想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象她们一样,心里憋得难受,哭出来好过一点。”“对了,为什么她们都被脚步声缠上了,你反而没有事呢?”颜秀突然问道。“我也不知道。”杨雅菲的表情很是茫然。“你回忆一下当时寝室里发生了什么。”颜秀急切地催促道,她似乎已经抓住了点什么。“你把程霞带走后,我们三个聚在一起猜测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最后谁也没有猜出个所以然来。就各自干自己的事去了,后来我就看到她们两人变得和程霞一样了,才打电话给你的。就是这样的,其间的时间不长,中间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怪异的事情啊。”杨雅菲回忆了一阵,说出一番让颜秀大失所望的话来。

颜秀低头想了想,又问道:“你再想想,你们当时都干了什么?她们俩有没有在程霞的床上坐过或者睡过。”

杨雅菲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应该没有吧。当时我躺在自己床上听MP3,她们一个在整理柜子,一个在做作业吧。中间她们做过什么事我也没有注意到。”“你说你在干什么?”颜秀打断了杨雅菲的话,问道。“我躺在床上听歌啊,我星期天刚下的新歌。”杨雅菲说道。“我知道怎么救她们了!”颜秀激动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杨雅菲跟着颜秀进了卧室,颜秀拿起窗头柜上的MP3,把耳机塞进了程霞耳朵里面。“你干吗?”杨雅菲奇怪地问道。“我一直忙着和你一起照顾她们,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脚步声没有再来纠缠我了。而你们三人同时都在寝室里,她们听到了脚步声、你却没有听到,这件事本来很奇怪。但当你说起你当时在床上听MP3时,我突然想起我回家后也做了同样的一件事,而那诡异的脚步声不再纠缠我也是从我听了MP3以后。把这些一联系起来,不难得出结论,听MP3有可能赶走耳中的脚步声。”颜秀对杨雅菲解释这一切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程霞脸色逐渐变得平和起来……6

我下车后,走上了旁边的山路,根据我手里那半本日记里的描述,离那片神秘的小树林还有四个小时的路程。

我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到达目的地时天肯定已经黑了,不过这正是我需要的。日记上说,那种虫子小到肉眼几乎看不到,要想捕捉到它只能在夜里,因为它在夜里能象萤火虫一样发光。

天渐渐地黑了,我感觉到自己有些累了。

我在小路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我点燃一只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突然对自己的这次远足有些后悔起来,仅仅是因为半本奇怪的日记本,就开始了这次旅行。

那是半本旅游日记,我对前面大篇幅的风景描写和旅游见闻毫无兴趣,引起我强烈兴趣的只有最后两页。

那位旅游者在最后两页里记载到,他在那片神秘的小树林里发现了一间茅屋,当他在茅屋里借宿时,茅屋主人告诉他夜里不要到林子里去。

他问主人为什么不能去林子里,主人告诉他。林子里有一种小虫,如果碰到这种小虫子的话,他的生活将发生意想不到的改变。

那位旅游者虽然不相信茅屋主人的话,但他本身就是一个充满好奇的探险者,即便不信也要亲身验证一下。于是,他等到夜深人静,茅屋的主人睡着以后,悄悄出门,走进了小树林。

而走进小树林的结果,是他真的碰到了那种神奇的虫子,那种虫子在夜里发着光,开始让他以为是萤火虫。一直到那种虫子扑到他的身上,他才发现那并不是普通的萤火虫,而是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生物。

他欣喜若狂地捉住了那种虫子,并连夜离开了那片小树林,回到了城里。后来,他的生活真的改变了……

日记本里的内容到这里就没有了,后面半本被撕掉了。

不知道我中了什么邪,竟然对日记里记载的事涌起了极大的好奇心。日记里的话,特别是那句“生活将发生意想不到的改变”那句话,几乎搞得我夜不能寐。

在几度犹豫之后,我还是背上旅游包,踏上了日记里记载的旅游路线。

我抽完了两只烟后,又继续上路了。手电的光柱在我前面晃来晃去,我看见小路越来越难走了,那就意味着,那片小竹林越来越近了。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脚下已经完全没有路了。我站在原地,用手电向前面直射出去,一块嶙峋的大石头横在前面。

终于到了!我心里涌起的兴奋让我忘记了疲累,我迫不及待地向那块大石头冲过去。翻过大石头,我就会看见那间小茅屋了。

就在我翻过那块石头之后,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入我的耳中,那一定是茅屋主人的脚步声,我迈开大步跑向了那间茅屋。7

那天,我走进小茅屋后,并没有看见茅屋的主人。我在那间四处漏风的茅屋里住了下来,半夜,我去了小树林里寻找那种神奇的虫子,让我失望的是,我并没有找到它们。

第二天天亮后,我发现了一件令我毛骨悚然的事,那片小树林居然是一座坟场,树木散乱地生长在坟茔周围,而那间小茅屋,应该是看坟人住的。

我打消了继续留下来捕捉小虫的念头,迅速地离开了那里。

从小树林回来之后,我平淡的生活确实有了改变,不过这种改变让我感到恐惧。那天晚上,我在去女朋友颜秀家的路上,那脚步声缠上了我。

当我第一次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时候就被吓住了,没有经历过那种情形的人永远感受不到那种震颤心灵的恐惧。

那一天,我被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回了家中,可就算我躲在家里,也同样摆脱不了这场由脚步声带来的噩梦。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那种奇怪的脚步声总会在我耳旁莫名其妙地突然响起来。更要命的是,我发现每次脚步声响起的时候,我的心脏都会不有自主地应和脚步的节奏。

难道,我从小树林里带回了什么东西?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在我刚到小树林的那晚,翻过那块大石头后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当时我曾以为是那间茅屋主人的脚步,但事实上我并没有看见任何人,当时由于我过度地兴奋和疲倦,过后就忘了这件事。现在想起来,那脚步声应该不是什么人的脚步声。

如果不是人的脚步声,那会是什么东西的脚步声呢?莫非这个世界上真的有……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冷战,虽然我并相信鬼神的存在,但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在脚步声这件事上,我根本无法正常地找到答案,如果不感到恐惧那才是不正常了。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觉得耳朵里突然奇痒难忍,赶紧找来掏耳勺掏起了耳朵。我把从耳朵里掏出来的耳屎放到纸上后,竟然发现那耳屎会动。

我这时才知道,我其实已经捉到了那种神奇的虫子了,只不过捕虫工具是我的耳朵。而同时,我认为自己已经发现了脚步声的秘密,正是这种虫子寄居在耳朵之中,活动时震动耳膜,才让我仿佛听到人的脚步声。

看着这只神奇的虫子,我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过两天就是颜秀的生日了,我要把这种虫子当作独特的生日礼物送给她,不过我不会装在礼品盒里给她,我要悄悄地给她。她和我一样,总觉得生活平平淡淡,没有滋味,那么我就给她来点刺激的,等她感觉到刺激够了,我才给她掏出来。

于是,在颜秀生日那晚,我先是陪着她和她的同学们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然后我在离开前,用掌心里藏着虫子的手,捧起她的头,给了她一个奇妙的吻。8

颜秀生日过后,我没有再去找她,甚至没有给她打电话,我知道她会主动找我的。所以当程霞说有很要紧的事要告诉我的时候,我猜肯定是颜秀的事儿。

我猜错了,程霞只是附在我耳边告诉我,她喜欢我。

程霞说完就转身跑了,我在原地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的心“砰、砰”地跳得厉害。这居然会是真的,我真的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的生活真的会因为捉到了那只小小的虫子而改变。

其实,我暗恋程霞已经很久了。但她对我的好感和表示历来都置若罔闻,直到她让我彻底死心以后,我才和她的好友颜秀开始交往。

对了,颜秀现在才是我的女朋友,程霞就算喜欢我又能怎样呢?除非……

除非颜秀和我分手,让挡在我和程霞之间的障碍消失掉!

虽然我平时对颜秀并不怎么好,但是她对我,却是动了真感情,假如我贸然地提出分手,以她的个性,还不定闹出点什么事儿来,我可不想这样。

但程霞怎么办?我真心喜欢的人终于主动地向我表白了,我却要眼睁睁地错过这段感情,这更不是我所愿意的。

我紧皱着眉头,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正当我左右为难之际,一个女孩从我身旁走过。她脚上的高跟鞋敲打在地面上,发出“呵踏、呵踏”的声音。

我猛地呆住了,望着那女孩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两天、三天……

我依旧没有主动去找颜秀,也没有给她打电话。我想,当我明天拨通她的电话后,接

电话的肯定不会是她本人。

我不相信,一个女孩被那种恐怖的脚步声纠缠超过三天以后,还能够保持正常。

又过了一天,我用拇指一个个地摁下了颜秀的号码。“嘟——嘟——”电话接通了,我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一些兴奋、有一些残忍……“喂,是颜秀吗?”

“…………”“到底是不是颜秀?你倒是说句话啊!”听着话筒里一片死寂,我突然有些心慌。“呵踏、呵踏”话筒里竟然传出了那种可怕的脚步声!

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把手里的手机扔了出去……9

形容枯槁的我靠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手中已经干枯的虫子,心里满是恐惧。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种虫子竟然会通过电话的声音传播。我更不会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糟糕。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胆量去看看颜秀现在的情况,我想,她肯定不会比我更好。其实,我就算见了她,也不敢告诉她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因为是我害了她,虽然到头来也害了我自己。

我也再没有拨打过颜秀的电话,只是寄出了一封分手的信件,让她不要再找我,我将去一个她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然后,我就把自己关了起来,独自对抗纠缠我的恶魔。

这段日子,我用尽了所有办法都不能驱走那种脚步声,我的耳朵里再也掏不出来什么东西了,但脚步声一如既往,我的心脏功能已经被脚步声搅得完全紊乱了。

我知道自己快死了,一个人悄悄来到了那个小树林里,我以为在这里可以找到让脚步声消失的办法,可我失望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那张冰凉的木板床上等死。

我现在终于知道了,其实最可怕的并不是虫子本身,也不是它制造出来的脚步声,最可怕的事情是自己心里的恐惧。那种恐惧会让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跟着诡异的脚步声的节奏跳动,让自己的心脏功能紊乱。

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这次的声音为什么我会那么熟悉?到底是谁的脚步声?是颜秀的?还是程霞的?

她们怎么会来这儿?难道她们发现了我留在屋里的那半本日记?难道她们也和我一样被耳中的脚步声折磨得走投无路了?

我的心的心跳又开始应和脚步声的节奏了,我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控制不了心跳了!

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这次的脚步声真的是她们来了,我不想做最后一个看见那半本日记的人,更不想做最后一个走进这个小树林的人……尾声“这是他留给颜秀的分手信!他失踪了。没想到你这招还真管用,你在哪儿又找到这种奇怪的虫子的,难道你也去了那片小树林?”杨雅菲把一封信扔到程霞面前。“我没有去,虫子是颜秀带来的!那天颜秀到宿舍里告诉我她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种虫子,后来我在给她喝的水里放了一点安眠药,等她睡着后就从她耳朵里掏出了这种虫子。”程霞回答道。“你哥哥的日记真的是他拿走的?”杨雅菲问道。“我哥从小树林回来后,除了把他的旅行经历告诉了我以外,就只告诉了他。哥在医院弥留之际,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留给我了半本日记。日记里写到,他一直在追问那虫子会让生活发生怎样意想不到的改变,哥总是和他开玩笑说,那种改变是让人得到想要的一切。而他后来就一直要哥把记载详细路线的日记本借给他看,哥死后我到处找也找不到那记载着路线的半本日记,而他消失几天回来后,他女朋友颜秀耳中就有了虫子,你说不是他拿了哥的日记还会是谁?他既然偷了哥的日记,那么哥中的毒一定是他下的,这道理很简单。”程霞的语气十分平静。“那颜秀她们三个怎么办?她们是无辜的呀。”杨雅菲有些不忍。“她们不会有事的,哥耳中掏出来的虫子尸体我已经悄悄化在水里给她们喝下了。上次我哥给我喝了同样的东西后,不是就再也没有听到过那种脚步声了吗。”程霞话音刚落,脸色突然变了。“你怎么呢?小霞!”杨雅菲急切地问道。“嫂子,我又听到那种脚步声了!”

……【完】

最后的旅程

引子

码头上。“两江号”游船缓缓离岸。

一辆出租车飞快驶来,沿着江边窄窄的公路冲进码头。

码头边的停车场上,一辆货车正在倒车。

眼看两车就要撞上了,出租车猛甩方向,避开了货车。

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出租车冲出了公路,消失在滚滚江水里。

……

壹“呜——”“两江号”起锚了。

周晓曦靠在船舷边,望着岸上忙乱的人群。“翔鸣,拍一张!”游舫和李玫在船头摆了一个泰坦尼克的POSS,对挂着数码相机的龙翔鸣喊道。

龙翔鸣举起相机,笑着按下了快门。

周晓曦回到船舱,捧了本小说读了起来。“汪、汪”一只全身漆黑的小狗不知从什么地方跑过来,窜进舱里,对着周晓曦狂吠。

周晓曦吓了一跳,书“啪”地落到了地上。“好可爱的小黑狗!”李玫伸出手想去抚摩小狗,小狗猛地闪开,跑出了舱门。

午饭后,游舫和李玫坐在床上聊天,周晓曦又捧起了书,没完没了地看着,习惯了午睡的龙翔鸣则已经迷迷糊糊了。“游客们好,两江号即将经过第一个景点:江门关。江门关地势险要,江水湍急,水下暗礁遍布。以前常有过往船只经过时船毁人亡,人们认为水里有妖物作祟,修建了一座龙王庙镇妖辟邪。后来开辟旅游航道时,清理了河道,龙王庙改成了航标站,现在的船只再过这里已经有惊无险了。游客可以在船头或者左舷观赏江门关的雄姿。”船上的广播响了起来。

四个年轻人走出舱门,左舷边已经聚集了不少游客。

李玫和游舫争夺着望远镜;龙翔鸣则四处乱窜,想选一个最佳的拍照位置。“航标站上有人。”周晓曦忽然说道。

几道眼光齐刷刷地望向周晓曦。

游舫把望远镜举到眼前望了望,说道:“哪儿有人啊?”“汪、汪”小黑狗又窜了出来,对着周晓曦一阵狂吠。“我想回舱里去。”周晓曦心里突然没来由地涌起一阵烦躁,不想再呆在船舷边。

周晓曦确实看见航标站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红衣女人和一个蓝衣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让她感觉到心悸,更可怕的是,别人居然看不见。

游舫等人陆续回到船舱。“这航标站够偏僻的,住在站上的人多无聊啊。”李玫说道。“站上不住人。刚才我听船上的水手说,航标站每周去人检查一次。”游舫说道。“把你拍的风景给我瞧瞧。”周晓曦见龙翔鸣摆弄着手里的相机,说道。

龙翔铭递过相机,周晓曦开始翻看里面的照片。“你们看这张照片。”周晓曦突然喊道。

游舫拿过相机看了一眼,立马楞住了。

李玫见游舫表情怪异,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她的脸色也变得煞白。

而最后看到照片的龙翔鸣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身上的鸡皮疙瘩迅速冒了起来。

照片上是江门关上那座由龙王庙改建的航标站。

航标站门口,赫然站着一个红衣女人和一个蓝衣的男人。“怎么样!我都说航标站上有人嘛。”周晓曦得意地说。

没有人理会周晓曦,她感觉到了气氛有点诡异。“你们当时真没看见?”周晓曦怯怯地问道。“晓曦,你有阴阳眼?”游舫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你们是说我见鬼了!?”周晓曦从床上蹦了起来。“我们当时看得一清二楚,真的没人,一直就没有。”李玫的声调有些颤抖。“你们看这张照片。”拿着相机的龙翔鸣突然叫道。

在另一张照片上,同样拍下了航标站。不同的是,这张照片上没有人。

两张照片的角度完全一样。也就是说,这是两张几乎同时连续拍摄的片子。

没有人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完全让自己消失,除非他们不是人!

一阵凉风突然吹进船舱,四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战,恐惧的感觉开始在他们心里蔓延。“就算是鬼也不用怕,船开着,已经离开那鬼地方了,他们追不上我们。”游舫底气不是很足地说道。

李玫忍受不了舱内压抑的气氛,悄悄地缩到游舫怀里。这时,她明显地感到游舫的身体也在颤抖。

门外,突然响起了“汪、汪”的狗叫声。

周晓曦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自己的双肩。

龙翔鸣一步步走到舱门前,猛地一把拉开了舱门……

舱门外什么也没有,龙翔鸣却感觉到有一道阴冷的目光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他四处看了看,一道黑影在船头迅速地消失,他下意识地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船头空荡荡的。

龙翔鸣不甘心,沿着船舷走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龙翔鸣只好回到船舱去,就在他拉开舱门前,心里掠过一丝不安,似乎有点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一时想不起来哪儿不对劲。

船舱里,周晓曦躺在床上,一本书遮住了她的脸。游舫和李玫也挤在另一张床上睡着了。

看见他们睡着的样子,龙翔鸣蓦然想起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刚才自己在船上竟然没有看见一个人!

虽说现在是午睡时间,但诺大一艘游船,不应该所有的游客都在午睡。何况有些开着的舱里也根本没人。

死寂!龙翔鸣脑里突然想起了这个词语,现在船上就是处于一片死寂之中。

游客们去哪儿了?莫非他们……

龙翔鸣不敢继续想下去,他推醒了游舫。

游舫坐了起来,怔怔地望着他,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

龙翔鸣又走到周晓曦床前,推了推她。“别闹,让人家睡会儿。”周晓曦一动不动地说道。

龙翔鸣心里一惊,猛地后退了一步。刚才,周晓曦嘴里发出的声音竟然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龙翔鸣看着床上的周晓曦,犹豫了片刻,伸出颤抖的手想拿开遮在周晓曦脸上的书。

他突然想到,书本遮挡下的脸,假如不是周晓曦,而是一张男人的脸,那该是怎样一种惊悚的情形。

就在这时,周晓曦突然翻了一个身。书本“啪”地一声滑到了地上。

龙翔鸣松了一口气,出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一张男人的脸。而是他所熟悉的那张清秀的面孔。

龙翔鸣叫醒了所有人,他没有提刚才的怪事。他只是告诉大家船上的游客不见了。“游客们不见了,怎么会这样?”周晓曦明显不相信。“我们一起出去瞧瞧。”游舫提议道。

他们沿着船舷转了一圈。果然,他们没有看见一个游客。

站在船舷边,四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相信船上的人会凭空消失。“鬼船!”李玫突然冒了一句,惹得其余三人一起望着她。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了这个念头,只是李玫最先说了出来。“汪、汪、”一阵狗叫声传来,他们循声走了过去,看见了一扇虚掩的舱门。

舱里没有人,只有那条小黑狗在狂吠。“捉住它!”龙翔鸣边喊边跨进舱里。游舫随后跟了进去,周晓曦和李玫则堵在门口。

小黑狗似乎感觉到了这几个人不怀好意,他们前进一步,它就后退一步。

正当小黑狗被逼得无处可逃时,船猛然摇晃起来。龙翔鸣和游舫毫无防备,站立不稳,失去重心摔倒了。

当他俩十分狼狈地站起来时,看见守在门口的周晓曦和李玫也跌坐在地上。小黑狗已经从几个人的空隙间迅速逃了出去。

他们赶紧追。小黑狗已经跑到船头,顺着梯子爬上了船顶。

他们跟了上去。

突然,跑在最前面的游舫在船顶猛地刹住了脚步,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事。

他看到了什么?

后面的三人也相继爬上了船顶,同样楞在当场。

他们又看到了什么?

船顶挤满了人,而所有的人无一例外地仰望着半空中。

半空中,悬着一处陡峭的山崖,崖上,是一个破旧的航标站。

航标站门口,站着红衣女人和一个蓝衣男人。

四个人都对这景象十分熟悉,他们感觉在看一张放大了几十倍的照片。

过了一会儿,半空中的景象逐渐消失了,游客们陆续走下船头。“运气真好,居然可以看到海市蜃楼。”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对旁边的姑娘说道。“应该叫江市蜃楼吧!”姑娘回答。“小黑狗呢?”船顶的人已经走得一个不剩,龙翔鸣突然想了起来。

虽然没有抓到小黑狗,他们的心情却好了许多。因为游客们并没有消失,只是在船顶看江市蜃楼。

不过他们也没有了初上船时那种兴奋和开心的劲头了。

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他们直接去了餐厅。餐厅里已有不少就餐的客人,都埋头吃着东西。

他们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等了半晌,却没有服务员过来。

龙翔鸣有些不耐烦了,起身向服务台走去,服务台也没人。

就在他走回去的时候,看到了一件极其诡异的事。

龙翔鸣看到他刚离开的桌子旁坐了四个人。

游舫和李玫在翻看桌上的菜单,而周晓曦和一个男的头靠着头,正亲密地说着什么。

龙翔鸣觉得那男的背影十分陌生,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这背影。

奇怪的是,龙翔鸣偏偏感觉那男的自己十分熟悉,他拼命搜索记忆,希望可以想起是谁。

那男的忽然回过头来,果然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但龙翔鸣脑子里却卡了壳,还是想不起这个熟人是谁。

那人和龙翔鸣对视了片刻,咧嘴一笑,这笑容让龙翔鸣心里“咯噔”一下。

一阵冷汗从龙翔鸣的背上渗了出来,他想了起来。

这面孔自己几乎天天都能看见,不过是在镜子里。

这个人竟然是龙翔鸣!龙翔鸣看见了另外一个自己。

龙翔鸣曾在小说里看到过我遇见了我的描写,但当他亲临其景时,才明白小说里的描写是多么苍白。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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