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河山一寸血5:历史不死(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10-10 12:4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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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劲

出版社:现代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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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河山一寸血5:历史不死

一寸河山一寸血5:历史不死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一寸河山一寸血5:历史不死作者:赵劲排版:辛萌哒出版社:现代出版社出版时间:2015-11-01ISBN:9787213067624本书由现代出版社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一章最精彩的一战

枣宜会战结束后,第11军司令官园部和一郎一度自我感觉非常良好。那一仗,不仅导致对方的集团军总司令阵亡,而且渡过襄河,占领宜昌,无疑是对他的前任的一种突破。

如今的第11军,称得上是“中国派遣军”的骄傲,园部也几乎就是“中国派遣军”司令官西尾寿造一手捧出来的明星。

但这颗星星升得快,掉得也快,很快就要成流星了。教训

园部倒霉,却是起因于“华北方面军”。

当时“华北方面军”计划进攻中条山,因兵力不足,打算把第11军驻于南昌以西的第33师团给借调到华北去。

走了一个师团,等于缺了一个角,南昌日军无疑会受到威胁,这可怎么办?

按照通常办法,无非是拆东墙补西墙,由“中国派遣军”从别处再调部队过来填补空缺,可这回西尾突然想起要换一种活法,而启发他的正是园部本人。

枣宜会战之后,园部提出了一个战术,叫短切突击。简单点说,就是对中国军队的防区攻而不占,且无论出击距离还是时间都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打完就回家。

相对于组织费工费力费时的大战役,短切突击看上去确实比较经济实惠,有时只要出去三四天工夫,就能威风好一阵子,所以园部对此很是得意,也常在自己的上司面前吹吹。

既然下级说得那么活灵活现,西尾也就真以为这个短切突击可以无所不能了。

趁第33师团走之前,不妨把部队集中起来,对南昌以西的中国军队也好好地“切”一下,那就不有一段时间可以关上门睡大觉了吗?

园部这时正是神颠颠的时候,认为此计甚妙。

在此之前,园部已经在周围“切”过一圈,效果确实不错。要说不顺的时候也有,像跟汤恩伯打交道时就比较费劲,在豫南的“短切突击战”中,后者反过来还“切”了他一刀,仅名古屋第3师团便伤亡了3千多人。

汤恩伯有几个?不也就一个嘛。园部对此并无顾虑,况且他即将面对的对手是第19集团军总司令罗卓英,后者在南昌会战时就曾输给冈村宁次。

前任的手下败将,我却郑重其事,岂不惹人笑话,所以园部起先只将此次作战视为他的“短切突击战”中一个小项目,根本也没当一回事,甚至都没到南昌去设立前敌指挥所。

他不知道,失败这个东西不是专属品,不会一门心思跟着哪一个人走,尤其是那些头脑清醒的人。

罗卓英从来没有忘记过南昌会战给他带来的耻辱。这位喜欢写诗的将军身上并无一点文人的迂腐之气,即使打了败仗,也从不会为自己鸣冤叫屈或寻找战场以外的各种借口。

他的名言是:军人事业在战场,军人功罪也在战场。

哪里跌倒了就从哪里爬起来,既然是在战场上吃的亏,教训还得到战场上去找。

罗卓英总结出的第一个教训,是麻痹大意,敌情观察不仔细,结果仅仅相差九天,主动就变成了被动。

于是从九江到南昌,罗卓英都派出和安插了很多情报人员。

传来的情报表明,铁路上的日军军列来去频繁。罗卓英想知道的是,这是要撤兵,还是要增兵。

有人说是撤兵,根据是有一些列车的车厢窗口露出人枪,而这些列车都是朝北去的,但也有人说可能是增兵,因为有更多的军列在南下,只不过上面窗户紧闭,看不真切。

要对此作出判断,就得使用“铁道游击队”的办法:晚上趴在铁路边,耳朵贴着铁轨。

一听,北上的军列很轻,南下的军列却很重。

明白了。北上列车让你看到人枪,那是故意制造的假象,其实里面没几个人,装载着部队和武器装备的,恰恰是南下列车,不然车厢不会那么沉重。

拿到“化验报告”后,罗卓英就为大打一场做好了准备。主见

1941年3月15日,在园部的指挥下,日军分三路攻向南昌以西的上高地区。

正面迎击日军的是李觉的第70军,湘军虽然英勇,但要在平地或丘陵上与日军正规师团作战,还是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头两天罗卓英刚好不在上高,由参谋长临时指挥,后者实战经验不足,听到前方战事不顺的消息后,显得十分紧张,脸色也变得铁青,坐在司令部里一个劲地给薛岳打电话,请示机宜。

第九战区司令长官给他打气:不要怕,这是日军的老一套,打一下就会回去的。放下电话,薛岳立即催促罗卓英返回上高进行直接指挥。

3月17日,罗卓英赶回上高,并连夜召集幕僚进行商议。

开始是高层幕僚。他们的看法跟薛岳差不多,认为日军只是出来扫荡一下,应避免决战,先撤出上高,等其撤退时再进行追击。

这是薛岳在第一次长沙会战中就采用的战术,以后李宗仁也用,看上去既符合实情,也很稳妥。

如果是在南昌会战前,也许罗卓英一点头就同意了,但自那一战后,他得到了第二个教训:作为主帅,在从谏如流的同时,一定还要有自己的主见。

罗卓英提出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假如我们撤出上高,日军继续进攻怎么办?

上高后侧与长沙相通,公路也未被破坏,对方是完全可以沿着公路直扑长沙的。

众人闻言,顿时都说不出话来。

为慎重起见,罗卓英决定扩大决策层次,让所有幕僚人员与会发表意见。

多数底层幕僚都反对撤退,主张与日军在上高展开决战。这些小伙子大多血气方刚,做着梦也想干它一下,况且位卑责就轻,对于打仗,自然要积极得多。

客观地来讲,高层幕僚的主张也不是没有道理。园部的“短切突击”,一共出动了两师一旅团。其中,第33、34师团虽非常备老师团,但比原来那两个“最弱师团”要强得多,在新编师团里至少属于中上水平。独立混成第20旅团则是从广岛第5师团中抽出了一些老兵打底子,然后重新组建的“新老混搭”部队。

罗卓英能集中的兵力,光从编制看有三个军,但由于兵员严重缺额,数量上一个军只与日军一个师团勉强相当,这样一算,光人数就不占优。

无论是按照先前日本人的换算方式还是实际作战经验,即便部队满额的话,中国军队也至少需用两到三个军才能对付一个师团。第一次长沙会战的例子表明,日军一旦打好了,四个军都不一定挡得住一个师团,哪怕是被称为日本最弱师团的第106师团。

何去何从,最后还是要看军事主官如何决断。罗卓英思忖片刻,一锤定音:打!磁铁吸刀

任何一种战术,都没有绝对的好坏,全在使用效果如何。

园部从三路分进合击,与冈村宁次发动第一次长沙会战时的打法类似,属于迂回包围中的老套路,运用得好,足可以使对手未战先怯,自乱阵脚。

但是这个战术也有明显弱点,那就是容易分散自己的兵力,结果导致被各个击破,冈村的失败即为最好例子。

罗卓英输过一次,不能输第二次。他显然研究过长沙会战的战例,因此知道如何利用这一战术的弊端。

打个比方,园部的三路兵马,假如中路的第34师团是身子的话,北路的第33师团和南路的第20旅团则是左右两只胳膊,“分进”之后,它们必然要在上高实现“合击”,才能发挥最大效能,也才能完成预想中的迂回包围。

罗卓英首先要做的,就是拗断那两支胳膊。

诱击兵团由此现身。

罗卓英从南昌会战中得出的第三个教训:如果很多部队平时不归你统率,临时才交你指挥的话,会直接导致调配不当甚至指挥失灵。

为此,他曾亲自打报告呈送中国统帅部,要求将南昌附近的部队,不管以前属第九战区,还是第三战区,全部由他统一训练和指挥。

报告通过后,罗卓英大权在握,于是按照各部队的特点重新进行了分层设置,比如李觉的第70军,原先是预备队,但他认为以湘军的战斗力,只能排在二三流水平,当预备队还不够格,应调到第一线消耗对方。

现在第70军能不能挡住日军,并不是罗卓英所关心的,事实上,他也不需要湘军去死拼。

针对园部的“短切突击”,罗卓英使用了一个新的战术,名为:磁铁战术,也就是通过“磁铁”的吸引,让园部的一把把刀跟着自己走。

湘军成为第一个诱击兵团。在罗卓英的指挥下,第70军且战且退,使北路的第33师团不知不觉间离上高越来越远,一抬头,周围已全是山区。

进了山,那就是湘军的天下,当年的金官桥之战,曾经打得第106师团一步一个趔趄,其实沾了很多地势之光。

第33师团在平地上也许会比“最弱师团”强,到了山上却没什么不一样,只有两字:犯晕。

几天的圈子兜下来,第33师团都要吐了,还没找到湖南兵在哪里。

这时候他们连会师上高的兴趣都没了,于是向远在武汉的园部报告:下个月就要到北方出差了,且容我等回去收拾一下行路的包裹。

那你们策应第34师团的任务完成没?

当然是完成了。

园部不在现场,对真实情况不熟悉,回电照准。

一只胳膊没了。

王铁汉的第49军属第三战区,这支东北军在南昌会战中可谓是丢盔卸甲,败得不可收拾,论战斗力还不如湘军。

不过这只是问题的一方面,另一方面,你只要跟他们处长了,同样能把钢刀使在刀刃上。

东北军的特点是,不擅打苦仗恶仗,尤其吃不消日军特种部队的冲击,而如今这些不利因素要少得多。

罗卓英在得到日军要发动进攻的情报后,就对交通进行了破坏,能挖的地方被挖得连马都不能骑,步兵只好排成队,呈一路纵队往前走。

路当然是可以靠工兵来修的,但修路需要时间呀。东北军毕竟是正规军出身,又久经战阵,在对方火力尚不算猛的情况下,先守几天阵地总没多大问题。

罗卓英把他们往南路一摆,第20旅团暂时就只能望上高而兴叹。

另一支胳膊也没了。决战兵团

早在第33师团望着山沟沟发呆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其实陪他们兜圈子的只是少部分人马,李觉第70军主力早已抽身去了上高以北。

直接进攻上高的,是中路的第34师团,在两师一旅团中实力居于老大。湘军当然挡不住,好在他们的任务本来就是诱敌深入,所以打不了,可以撤。

湘军的一个营撤着撤着,碰到了川军团,后者属王陵基第30集团军。

这时日机飞来,湘军立刻疏散隐蔽,并架设高射机枪,可是川军在看到飞机后却完全乱了套,犹如一群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军官既不会指挥,士兵也不会躲避,结果造成无谓伤亡,辎重行李更是丢得到处都是。

明白了,这些友军平时的训练肯定不咋的。湘军营长在心里对比了一下,川军的战斗力显然比自己的部队还要差好多。

这种心理优势并没能维持太久,因为在上高他遇到了一支从没见过的部队,后者军容整齐,精神饱满,官兵全部使用中正式步枪,每个步兵连都有九挺捷克式轻机枪,而每个机枪连则有六挺马克沁重机枪。

那位营长想像不出这样一支部队发起威来,那火力将是什么样子,只能自叹不如。

第二天他便得以大开眼界,这一天是3月22日。

由于上高是主要的战略目标,园部把特种部队几乎全部配置给了第34师团。

当天上高上空的日机达到七八十架之多,如同蝗虫一样遮天蔽日,在地面则是火炮齐轰,坦克开路,一时间地动山摇,震耳欲聋,有的山头被轰得像耕牛犁过的田一样。

湘军营长当时正在山上观战,自认如此多的飞机和如此凶猛的炮火,是从军以来所仅见。

接下来,让他惊服的事情发生了。

任你再多的炮弹倾泻过来,上高阵地都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让人担心,守军是否已全部被炸死,或撤走了。

大家都这么认为,日军也不例外。

第34师团的步兵冲了过来,离上高越来越近。就在那一瞬间,犹如有一只开关被揿了一下,子弹突然像雨一样泼洒过去。

所有战壕和山洞都在喷吐着火舌,与此同时,后方远程火炮也开始进行地毯式轰击。

十二个小时之后,战场上已到处都是日军尸体和坦克残骸。97式战车怎么样,在这种摧枯拉朽的猛击下亦难幸免。

不服不行。

这就是罗卓英在上高用来兜底的决战兵团,也就是著名的第74军。

此前,中国统帅部决定在西南成立两支战略军(又称“攻击军”),作为可直接调配的机动部队。

除武器和兵员优先供给外,战略军与普通军最大的差别,就是学习日本军一级的建构,配备了相当于一个师的特种部队。

一共就两个名额,杜聿明第5军毫无争议地拿走一个,剩下来的大家都在抢,几乎把头都要争破了。

有四个师进入海选名单,里面又以第18军和第74军旗鼓相当。论资历,第18军是老字号,早在中原大战前就有了,第74军直到抗战初期才在上海建立,再怎么算,都只能说是小弟弟。

论战功,第18军无论在内战还是抗战中都以善战著称,一个“血肉磨坊”把日军老牌师团都磨得没了脾气,不过也唯独在这一点上,第74军却有后来居上的气势,特别是万家岭大捷,已经显示出了战略军的雏形。

什么叫战略军,决不能是有它不多,没它不少,而是要有它没它大不一样。简单点来说,不管薛岳的指挥多么高明,假如没有第74军,万家岭即便围住第106师团,要想打漂亮了也很困难。

蒋介石反复思量,在第74军的名字上划了一个圈。得到消息后,全军上下欢声雷动。

蒋介石的眼光不错,需要指出的是,这支军队是在上高会战前才被冠以战略军的,根本还没来得及按待遇整补。

第74军能取得如此神速的进步,不能不提到一个人,那就是王耀武,对第74军来说,他是比张灵甫还要重要的人物。什么都不靠

王耀武,山东泰安人,毕业于黄埔第3期,时任第74军军长。

民国年间,军校遍地,武人到处都是,要想在军队混出名堂,就得有点自个的绝活,所谓虾有虾路,蟹有蟹道是也。

比如有的人靠资历,某某年起就做革命党人,或者某某年给孙总理他老人家打过工,又比如有的人靠关系,投了哪帮哪派,正好投的这帮这派得了势,再不济的,还可以靠运气:子弹老是打不着你,但却专门朝着你的上司脑袋上撞……

可是王耀武什么都不靠,他一路升迁,只靠军功。

当然,更现实的问题是,就算他想靠也很难。要知道,王耀武要资历没资历,要关系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关系,横过来竖过去,不过是个黄埔三期生。

在黄埔学生中,高一期就要压死人,多少黄埔一期两期的还在下面慢慢爬哩,你不苦干硬干拼命干怎么行?

内战时期,王耀武有一次在江西宜黄被红军包围。蒋介石传下令来,让其弃城而走,但他一直守着城,守了整整靠一个月都未被红军攻破,几乎算得上是一个军事奇迹。

蒋介石也很好奇,就特命召见他,问他为什么有令都不突围,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耀武老实作答:围成那个样子,根本就突不出去啊!与其出城失败而亡,不如在城里守到最后,而且宜黄是战略要点,失守后很难再夺回来,因此我就下了宁死也不放弃的决心。

召见以前,王耀武不过是一个团长,召见之后,他便成了旅长。

能拼命当然不是王耀武唯一的优点,因为黄埔精神几乎就是拼命精神,大家都在拼,所以他还得会点别的。

应该说,王耀武的治军和指挥才能在黄埔生中也是很突出的。

蒋介石给他的那个旅,其实是个补充旅,战斗力本来一般,但王耀武任旅长后,忽然变得厉害起来,后来竟然击溃了方志敏的主力,红军中一等一的名将寻淮洲、粟裕都因此败于其手下,寻淮洲更是当场战死。那时候的寻淮洲,比粟裕的地位还要高得多,若是能活到建国,封印拜帅完全不成问题。

从淞沪会战开始,王耀武与刚刚建立的第74军结缘,并从此与这支部队无法分开,直到取得万家岭大捷。

在第74军的整训和编练上,王耀武秉持一个宗旨:纪律好、能作战、不怕死、听指挥。

这一点,从上高第一战就可以看出来。如果没有严格的战场纪律,在那种高强度的炮火打击和心理威慑下,要做到不退不跑,实在是相当困难的。

第74军火力如此猛烈,但实际上每个师的防守正面也只安排了一个团,其阵地和火力点设置之隐蔽巧妙可见一斑。

一个师共有四个团,王耀武来了个车轮大战,这个团吃不消了,马上再派另一个团上去,以此保持兵力使用上的充裕自如。愈吸愈近

第34师团被打急了。

3月22日那天他们之所以攻得这么猛,是因为在接近上高时,已经吃过第74军的亏了。

当时他们正要渡河。之前由于一路碰到的都是湘军、川军这样的二三流部队,而且一打就退,日军官兵开始变得舞舞喳喳,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自然渡河时也未多加防范。

埋伏在周围的第74军忽然就开火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中国军队的强劲火力:一个大队当场覆灭,配属的山炮兵大队也遭到袭击,很多山炮被炸毁,慌得炮兵们连装定标尺都来不及,直接瞄准了往前乱轰一气。

第34师团长大贺茂中将过于轻敌,把野战医院和辎重部队都放在前面,结果也一个不少地挨了揍,把他给气得暴跳如雷。

搞偷袭这一套算什么本事,有本事面对面决斗。

现在面对面了,但情况似乎并没有变得更好一些,一个师团配上特种部队在冲击,连对方一个团都奈何不得,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可大贺师团长还是不肯打道回府。他就象个红了眼的赌徒一样,继续疯狂下注,完全忘记了看一看周围那两只“胳膊”还在不在,以及自己是否已经孤军深入。

由于携带火炮不够用,第34师团干脆请航空队增加出动次数,以空袭来代替炮击。第74军经历过淞沪会战的老兵说,在上高看到的日军飞机,是淞沪会战后见到的最多的一次。

王耀武随之采取逆袭的方式,反复发起冲击,使得双方阵地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一来,日机不得下手,只能暂停轰炸。

双方连斗两天,到3月24日,打到最惨烈的阶段,山上山下伏尸遍野,草木为赤。王耀武亲率军部特务营策应,才击退日军。

没力了,打到这种地步大家都没力了。

犹如一阵冷风吹来,大贺猛然惊醒,他这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仅几十平方公里的狭小区域,周围旌旗林立,全是中国军队,而其中的很多军队并不上阵,只是像看猴子一样地看着他。

被包围了!

如今没有谁比大贺对罗卓英的磁铁战术领悟更深:愈吸愈近,愈近愈紧,向前不可,脱身不能。

大贺急忙向武汉的园部发去急电,请求增援。

收到电报后,园部手忙脚乱,命令那两只“胳膊”赶紧动起来,不是上前打别人了,而是把那破身子给拖回来。

第20旅团不用园部招呼,早就突破东北军的防御线奔上高来了,但半途中就碰到了王耀武派出的另一路部队。

前有阻击,后有追兵,这个“混搭部队”撞上了和第34师团一样的霉运,过河时被击沉十多艘渡船,船上都满载官兵……

第20旅团是救不了,已经回家的第33师团则是来不及救,第34师团因此开始出现给养困难,不仅需要飞机空投粮弹,还得捎带着扔些鞋袜下来,不然就只能光着脚走路了。

不可能日日是晴天,碰上阴雨天,飞机就来不了了。这时候很多日军官兵都恐惧得要命,既怕遭到进攻,又担心明天没饭吃,没鞋穿,有个别不争气的还急得呜呜地哭起来。

这样下去死路一条,大贺决定不待援兵,自行突围。全力奔跑

3月27日,第33师团刚刚作出撤退动作,罗卓英的总攻命令就下来了。那些整天在周围作壁上观的湘军、川军,全都奉令跟着第74军冲了出去。

这是一个雷雨之夜,然而奇迹就在眼前。

黑灯瞎火,大家比的都是速度,中国军队看谁跑得快,能多得到俘虏和战利品,日军也看谁跑得快,除了脚上生风,自然还得少带重东西。

第33师团的炮兵部队以前都是最神气,到了这步田地却变成了真正的死玩意儿——大炮太重,来不及拖走啊。

没法带走,那就毁坏,忙了一会,等到想溜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结果炮兵做步兵,被灭得一个不剩。

大贺师团长带着主力猛跑,沿途还有许多小部队遭到围攻而无法撤退,都在向他发电报求援,有的就恨不得给师团长下跪了。

大贺倒是能派兵前去救一下,问题是这样的话,速度就要慢下来了,那能停吗,当然不能,所以任你们说出花来,我也只能自己顾自己了。

每支陷于绝望中的小部队都收到了大贺的答复:从速跟上主力。崩溃了。我能跟得上你,还要请你来救我?

要说怪还真怪不得大贺,他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一路上,到处都有中国军队跳出来进行追击,这个时候第34师团由于粮弹已空,早就失去了还手之力,于是伤兵越来越多,担架队延伸出去竟然有好几公里长。

第34师团近乎遭到全歼,大贺是带着一群伤兵和残兵败将逃出去的。他应该感谢的是第33师团,没有这个师团的接应,则插翅亦难逃生天。

第33师团解脱了同伴,自己却遭到第74军的猛击,回到驻地后,个个脸如死灰,犹如从地狱中逃出来一般。原本说是要去参加中条山会战的,经此一劫,第33师团的北方之行只能告吹。

战后清点,仅来不及带走的日军遗尸就有三千多具,生俘七十二人,是历次作战中俘虏最多的。

直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部分参加过上高会战的日军士兵旧地重游。回忆当年情景时,他们仍神色不安,认为那种凄苦的惨状,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上高会战的失败,让园部“短切突击”的牛皮扑地一声破掉了。日本统帅部随即以指挥失当为由,免去了其第11军司令官的职务。

然而不管谁当第11军司令官,都得放张纸条在自己桌上,那就是江北有个汤恩伯,江南有个王耀武,这两人都很难对付,打仗时要特别留心。

在抗战中,上高会战是中国国内极少能以接近对等兵力完胜日军的战役,何应钦见多识广,他毫不吝啬地称赞这是“最精彩的一战”。此战打响前,在选择谁成为战略军时尚有分歧,此战之后,即众望所归——当然是第74军。

再猛的拳头,也抵不过一只抗打的沙袋。罗卓英的“磁铁战术”固然精妙,可他的成功说到底还得仰仗第74军,这就是一支战略部队难以替代的价值。第二章黄河悲歌“华北方面军”要进攻中条山,并非一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的计划。

太原会战后,这座位于山西最南端,以山势狭长而命名的山区就成了华北日军的眼中钉。山上分布着第一战区的二十万人马,你要南下,它侧击你,要西进,它挡住你,中条山由此成为保卫中原和大西北的一道屏障,被日军称作是“华北的盲肠炎”。

有诗赞曰:尘黄日白风萧萧,寻常百姓都带刀,只须卫上将军在,敌人不敢窥中条。

这首诗里面的“卫上将军”,说的就是卫立煌。以不变应万变

卫立煌,安徽合肥人,时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

国民党早期有“五虎上将”的称谓,卫立煌亦居其列,但和其他人不是陆士,就是保定出身不同,他是纯粹的行伍,从军营中慢慢升上来的。

卫立煌特别沾光的一点,就是他给孙中山当过警卫,还因公受过伤,此后便一路擢升,二十二岁就成了营长。

由于担心年轻镇不住人,“小营长”就像当年唐生智传授过的那样,特意留起胡须——我这么老成了,谁还能质疑我的能力?

卫立煌的能力是有的,要不然给孙总理当警卫的多了,也不是谁都能出人投地。内战时期,卫某在鄂豫皖对阵红军也一点不怵,蒋介石为奖其战功,曾专门在鄂豫皖交界处设立了一个县,命名为“立煌县”。

太原会战中的忻口战役,是卫立煌以第二战区前敌总指挥的身份,在抗战中第一次担当方面之责。以后太原失守,大家都玩了命地逃,卫立煌当时也很狼狈,一气渡过黄河跑到陕西去了。

没呆几天,蒋介石的电报就来了,过黄河的每人都挨了顿骂。于是,众人打点包裹,转身又折回山西——阎锡山在晋西,卫立煌则立足晋南,都是半正规战加半游击战,日子也都过得十分不易,用阎锡山的话说,就是“一日不得一饱,衣服不能更换”。

总算,苦头没有白吃,阎锡山挺住了,卫立煌也在中条山站住了脚。

1938年冬,卫立煌接替程潜,升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兼河南省主席,常驻洛阳,负责全权指挥包括中条山在内的晋南所有部队。

从1938年到1940年,“华北方面军”先后对中条山发动十二次进攻,但每次都怏怏而归。有一年夏天,日军九路围攻,然而激战三天后,不仅未能攻取中条山,反而遭遇不小损失,来不及带走的尸体横陈在山路上,天热发臭,以致于半年多了都无人敢从那里经过。

这确实是一份不错的成绩单,遗憾的是,时间一长,卫立煌却因此在思想上出现了麻痹。

在中条山战役之前,中国统帅部已得到情报,判断“华北方面军”的此次进攻规模不同以往,鉴于中条山背靠黄河,在大兵压境的情况下不易固守,因此曾建议中条山守军撤往黄河南岸,据河防守。

但卫立煌不以为然。

中条山是我多年经营之地,以此山为依托,已形成半圆形防御线,无论日军从北,从东,还是从西,要想破这条防御线都很难,这叫做置之险地而后生。

兴致勃勃之下,卫立煌还夸下海口,称中条山是抗战中的“马奇诺”,防御工事坚固,官兵士气旺盛,完全不用担心守不住。

参谋总长兼军政部长何应钦为此亲自到洛阳与卫立煌见面,后者仍坚持自己的策略。

背水一战,别人都不敢使用这一战术,只有我敢而且使用成功了,这次我也会以不变应万变,像以往那样继续守住中条山。

何应钦最终表示同意。不是向好而是向坏

古往今来的很多军事实例都表明,险地可以守,但必须有所凭峙,不然险地就会很快变成“死地”。

按照卫立煌的认识,他的第一个凭峙是防御工事,也就是他所说的“马奇诺”。

可是我们或许可以得出一个规律,但凡叫作“马奇诺”的,几乎没有一个不被人家攻破。

淞沪会战时的“东方马奇诺”从头至尾就没派上什么大用处,而法国真正的马奇诺,一年前就被德国人绕过去了。

不是说防线不重要,而是如果说过于看重和依赖防御工事,最后的结果一定不妙。中条山防区南北纵深很小,就算防御工事真的达到马奇诺水平,也很难长期坚守,更何况还不达标。

中条山上有站跪卧三种防御工事,有交通沟,有据点堡垒,卫立煌在山上转了转,以为这就不错了。

可是苏联顾问也上山视察,人家看后就大摇其头。

知道什么是现代防御工事吗,得把一座山都给掏空了,山洞里可以过汽车,拖大炮那种的。你这还叫马奇诺?简直儿戏一般,太好笑了。

如果工事不行,那就只剩下了“官兵士气旺盛”。卫立煌虽没读过正规军校,但在陆军大学特别班进修过,兵法战策还是懂的,知道手中若不握有强兵的话,背水一战的确很危险。

张自忠当初过襄河,前三次都有第59军保驾护航,到第四次,前面是川军,身边是鲁军,战斗力都大大逊色于第59军,这也是他战死南瓜店的重要原因。

能够挡住日军十二次进攻,使卫立煌对中条山守军颇为自信,不过他长驻洛阳,很少像张自忠那样亲自过河,对前线的实情已然非常生疏和隔膜。

此一时彼一时,1941年的中条山已经有了根本变化,不是向好而是向坏。

这当然与大环境有关。历史学家黄仁宇谈到,到1941年,即抗战进行到一半时,国内物价已为战前的将近二十倍。随着贫困加剧和给养不足,厌战情绪开始蔓延,军队中的吃空额和走私现象屡见不鲜,且很难遏制。

这种情况各战区都有,但以卫立煌的第一战区尤为严重。

中条山守军,号称二十万,其实根本就不足二十万。首先是因为招不满,使“壮丁”竟然沦为商品,能够进入市场买卖了,开始是秘密的,后来就转入公开。比如在洛阳,一个壮丁的价格是棉花一千斤,或者小麦三十石。

有利可图之后,“壮丁”也成了职业。同一个人可以被卖到十次以上,也就是先到市场上去“卖”自己,然后再从部队里逃出来,接着再“卖”,如此往复,等于拿来换了十次以上的钱。

其次是逃兵现象控制不住。中条山的生活条件极其艰苦,士兵都要自己打柴、背粮,甚至是推磨子,可谓是战时拼性命,战前做苦工。后方部队的士兵,只要听到是开去中条山,就哭的哭,逃的逃。

当兵的苦,当官的也不好过,饷少就得想别的招,或者吃空额,或者派些人到沦陷区做生意,一来二去,已全无一点打仗的欲望和警惕性。

到1941年,中条山的所谓抗战,真的弄得跟儿戏一般了,很多部队都坐在山上不闻不动,就算是偶尔下山,也是一群人在空地方胡转一圈,连枪都没放,就算“凯旋回营”了。

有些军官对此非常忧虑,把情况反映给卫立煌,可是卫立煌不相信,反而怪对方不会带兵。

你放松,对手却没放松。“华北方面军”一直在观察着中条山动向,他们很快便发现自己有机可乘。最后的愚人

1941年5月7日夜间,“华北方面军”突然对中条山发起空前规模的进攻,参战部队达到了六师三旅团。

中条山战役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战前日军通过侦察,已经掌握了守军指挥机关的所在位置,他们组织突击队,或提前空降潜伏,或抄小路,对师以上指挥系统进行突袭,由此造成一种奇怪现象,即前方还没怎么打,后方却已无法有效地进行指挥。

仅仅一天时间,中条山的两支集团军便被分割开来,双双陷入困境,

卫立煌这才感到大事不好。

在失街亭这场戏中,马谡要屯兵山上,王平说你这是自处绝地,如果魏军断掉我们的水源,岂非不战自乱。

中条山守军除了怕断水断粮外,还最怕没有退路,因为身背后就是黄河。

按理,中条山靠黄河北岸应预先建筑一定数量的桥头堡,这样才能保障战时的水上交通,但卫立煌在这方面又做得不够好,结果日军一个迂回,率先抢占黄河岸边,大家都回不去了。

中条山区南北纵深不过50公里,要想藏到山里去打游击都很困难,守军在被日军包围后,立刻步当年三国蜀军之后尘,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支接一支地陷入崩溃边缘,其失败之快,几乎令人难以置信。

这是一场不打就垮的战争,但有一些勇敢的云南人坚持到了最后。

唐淮源,云南江川人,时任第3军军长。

唐淮源是个略显固执的人,也可以说是有些“愚”。有一次打仗,眼看打不过了,唐淮源说要撤,而同僚反对,最后还是撤了回来,途中丢了门大炮。

那个时候部队有一门大炮都不得了,往往打仗输赢全靠它。同僚因此责怪,说我说的吧,要不撤,大炮就不能丢,你还是太胆小。唐淮源一听就急了,两人吵着吵着,竟然操起家伙式儿打了起来,结果老唐脑袋上挨一扁担,终生留下一疤。

唐淮源在云南滇军中本来已做到了前几把交椅,后来唐继尧杀回云南,要夺他的权。大家事先说好,找个空地方单挑,谁败了谁下台。

唐淮源败了,于是他二话不说,带着部队走了。

退出云南后,唐淮源从师长干起。某天上面来人视察,私下要打点费,老唐没理他,那厮没捞到好处,回去后就气呼呼地给打了个差分,将唐淮源由中将师长一下子降到上校师长,比下级的军衔还要低。

这样的“愚人”,本来是不适合在场面上混的,唐淮源自己说过,他之所以能忍受得下来,全是因为要顾及自己的母亲。

唐淮源未满周岁时,就被父亲弃养,由母亲一手带大,因此事母至孝。由于家里实在太苦,他便去报考了云南讲武堂,当时由于身上长了痔疮,他害怕让学校知道后不予录取,于是偷偷地跪在地上朝天祈祷,反来复去地说一句:老天爷,求求你让我好了吧,这样我才可以谋得一官半职,也才有能力让母亲免受饥寒。

等到当了大官,家里生活条件好了,唐淮源因在社会上屡遭挫折,一度欲效仿他人退隐,但这时抗战爆发,他想到要给母亲争取更大荣耀,来安慰老人家,所以又毅然留在军队里。

1939年,唐淮源老母病逝。他在回云南奔丧后,便对家人说:我这一生都是为了母亲,现在她不在了,我也就一无牵挂,此身当为国有!

唐淮源的第3军大部分为云南子弟兵,他们是中条山战役中表现最好的少数部队之一。

通过重机枪组成的火力网,第3军给日军以很大杀伤,但当时的局面已非区区一军所能挽救,经过几天的厮杀后,部队伤亡大半。

5月11日,唐淮源见整体冲不出去,决定化整为零,分路突围。分别时,他郑重告诫下属:中国只有阵亡的军师长,没有被俘的军师长,千万不要由第3军开其端。

中国民间有一个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说法,即大将忌犯地名。5月12日,唐淮源被困于悬山,此地又称唐王山。

王者亡也,唐淮源组织残部三次突围都突不出去,已经弹尽粮绝,此时下起了滂沱大雨,他屏退左右,一个人走进一间土屋。

一切都显得那么糟,但是我尽力了,现在是给部下们做个榜样的时候。

第3军军长用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宁死也不愿成为敌人的俘虏。

他的部下果真追随而来。第12师师长、云南腾冲人寸性奇得到消息后说了一句:当初忻口战役有郝梦龄、刘家骐一道殉国,第3军打了败仗,牺牲两位军师长也是应该的。

5月15日,寸性奇右腿被日军炮火炸断,不愿被俘受辱,遂用腰中佩剑自尽而亡。

6月15日,中条山战役(又称晋南会战)结束。

日方指挥中条山战役的是由参谋次长转任“华北方面军”司令官的多田骏,一个月后他便回国,并因功晋升为大将。

中条山战役与几个月前的上高会战形成强烈反差,可以说是抗战以来打得最差劲的一仗。经此一战,中条山的第5、第14集团军大部分都损失掉了。据日方统计,中国军队当场战死4万2千人,被俘达到3万5千,而日军死伤3千都不到,悬殊十分骇人。

蒋介石羞愤交加,接连用了“最大之错误”、“最大之耻辱”来进行评价。作为第一责任人的卫立煌被免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本兼各职,同时革除陆军上将衔。第三章小块头也能做大事情

在1941年的中日大会战中,中日双方都各有一次完胜,中方是上高会战,日方则是中条山战役。让陈诚羡慕不已的第二次长沙会战其实打得并不好,甚至起先连陈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要不是他出兵猛攻宜昌,薛岳将会输得很惨。

这次会战起自于1941年9月18日,进攻长沙的第11军由新任司令官阿南惟几中将亲自负责指挥。常胜将军

阿南惟几,毕业于陆大第30期,与石原莞尔是同期生,此前为陆军省次官。

阿南属于那种见过世面的军人。别人一辈子能见上天皇一面已足够出去吹上半天,但阿南有一段时间却能跟裕仁天天见面——他曾担任天皇的侍从武官,由于小样儿整得挺带劲,据说在皇宫里的时候,还特招宫女们喜欢,连皇后娘娘都对他另眼相看。

这种优越感也被阿南带到了中国。在武汉第11军司令部,他把两位前任的作战案例都拿出来翻了一下,得出的结论却是冈村也并不比园部高明到哪里去,毛病都差不多,那就是出兵太“散”

园部分成三路,南北两路都没起什么作用,导致中路孤军深入,被第74军打得稀里哗啦。

冈村也分三路,应该说比园部要强一些,可并不是战略战术强,而是“最弱师团”小宇宙爆发,突然表现扎眼,才吸引了包括第74军在内的5个军。

阿南要想超过冈村和园部,显然就必须克服“散”,争取“合”。

第二次长沙会战,第11军就专攻湘北一路,各部队齐头并进,相互策应,目的就是寻找并消灭第九战区主力。

如果可以,阿南很希望来个突袭,可惜他做不到,双方天天大眼瞪小眼,各地兵力突然向一个地方集中,实在很难瞒过对方的眼睛,相关情报早就飞到了薛岳的案头。

发现日军由三路变成一路后,薛岳也赶紧调兵遣将,不仅将本战区兵力调往湘北,而且通过统帅部要来了四个军加强防守。

有了这么多部队后,他的思路忽然变了。

老虎仔既以岳飞自命,对打胜仗就有一种比一般人都炽热得多的渴望。道理很简单,在民间的野史评书里,岳鹏举可是常胜将军,谁听说他吃过败仗的?

然而真实的战场并不是这样。胜利的毕竟只有一方,你胜对方就要败,所以要想天天赢哪有那么简单。

薛岳的战绩起起伏伏,似乎有一胜必有一败,有一败然后方有一胜。比如,兰封会战功亏一篑,万家岭便扬眉吐气,南昌会战郁闷得说不出话,到首战长沙就能笑上一笑。

老实说,在敌强我弱的条件下,能做到这种样子,乃至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率,老虎仔已足可以“军事天才”自傲,也完全能划入常胜将军之列了。

他自己大概也是这么想的。第一次长沙会战后,在抗战后方出现了一幕京剧。

开场后,人们看到男一号首先亮相。但见他顶盔贯甲,前有马童引导,后有帅旗衬托,两厢一排龙套,每人手上各执一旗,上书“精忠报国”四字。

显然男一号扮的应该是岳飞,可再看帅旗上写的大字,却不是“岳”,而是“薛”。

然后男二号出场了。这位头戴纶巾,手持羽扇,身着八卦衣,分明就是孔明他老人家。

观众全都纳闷了,以为演的是说岳全传,怎么又变成三国演义了,而且岳飞还改了姓。

再仔细看节目单,才弄明白,原来这是一出玩穿越的现代京剧,名字就叫“新战长沙”,其中岳飞代表的是薛岳,孔明代表的则是薛岳的参谋长。

外行无所谓,看看热闹而已,内行却不满意,有人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扭头便走。

报界一查,才知道这个雷人剧竟然是薛岳自己让人编的,于是议论纷纷。老虎仔脸上挂不住,便推说是参谋长在瞎搞,参谋长一脸委屈:我这是得到长官您同意的呀……

笑不出来了。现代京剧演不下去的同时,战役的功过成败也不得不打上个大问号。冲动是魔鬼

薛岳很清楚,第一次长沙会战虽然被宣传成“长沙大捷”,然而胜得实在很勉强。冈村宁次固然没有能击破第九战区的任何一支部队,可他反过来也未能击破对方任何一支成建制武装,双方互有伤亡,只是在第11军撤退时,第九战区才捡到了便宜。

没能捞到大战果,与采取的战略战术是密切相关的:主力“逐次抵抗”,边打边退,等第11军主动后撤时再返身追击,当然杀不了人家的大龙,只能抓些小鱼小虾了。

这次兵力足够,完全可以打得狠一点。

薛岳的最新部署是,先在新墙河一线“持久防御”,等第74军等其它强力军团到来后,再像上高会战那样美美地打它个大胜仗。

这一战术奏效的前提是必须前面能守住,老虎仔对此信心十足,因为新墙河的守军是第4军,在薛岳看来,那是一道铁闸。

前有“老铁军”把门,后有“新铁军”上阵,到时候把日军这么一围,那戏演起来指定好看了。

人一冲动,魔鬼就会上身。老虎仔光顾看着自己的碗乐,他没想到别人吃饭用的已不是碗,而是盆子。

此次阿南所使用的兵力超过以往任何一次。

冈村进攻长沙,虽说使用了6个师团,但里面相当一部分都是以旅团为单位,充其量只能算支队,而园部进攻上高,更是小气得要命,从头到脚只投下去2师1旅团。

中条山战役说明,没有大投入就不会有大产出,空手套白狼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阿南采取舍弃部分据点的办法,一口气抽调4个师团,另加5个支队,同时他还参照南昌会战的经验,空前加强了特种配备。

由于湘北的道路遭到破坏,日军特种部队的集结很费劲,足足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但是完成之后,立刻露出峥嵘。

在新墙河北岸,光炮兵就有26个大队,相当于4个以上炮兵旅团,全部炮兵接近步兵的一半以上。南昌会战时,冈村动用火炮170门,阿南集结的火炮差不多是这个数字的两倍:322门!

炮群齐射之后,南岸的守军阵地已是一片狼籍,到处是滚滚浓烟以及被炸死炸伤的人。

在特种兵的使用上,阿南比冈村更胜一筹。在湘北一线,他不仅使用了炮兵、坦克兵、航空兵,还首次出动了伞兵。这些伞兵从天而降,突然从后方对第4军形成威胁。

新墙河正面,不过才20公里的范围,一下子堆砌这么多步兵和特种兵,老铁军也受不了。

南昌会战的情景再次重现。9月18日上午,第4军阵地就遭到突破,形势急转直下。

在察觉到对手阵势很大,可能远远超过以往规模之后,薛岳立即命令东面幕阜山区的部队发动侧击。

这是早在第一次长沙会战中就曾使用过的战术,即将大部队保持在日军进攻的侧面,在防止对方迂回的同时,通过侧击来寻机反包围。

重新出招后,前线战况出现缓和,日军的正面攻势也慢了下来。

薛岳很高兴,认为自己这一掌正击中对方的要害,然而他错了,错在电令已经被阿南截获并破译出来。

正面的缓和,并不是幕阜山区的部队侧击造成的,相反,那是因为阿南临时改变作战计划,从正面抽出两个主力师团,拿去进攻幕阜山区了。孤掌难鸣

防守幕阜山区的是萧之楚第26军,属军委会直接指挥的战略预备军。它原为老西北军的一个分支,长城抗战后期,曾取得过“兴隆大捷”,一战歼灭日本关东军一个大队,颇为世人称道。

问题是你再有战斗力,也得使用得当才行。进攻幕阜山区的两个师团,其中之一就是熊本第6师团,后者在日军中也属于超一流部队,以超一流对一流,再加上两个打一个,结局可想而知。

军长萧之楚察觉日军主力向他包围过来后,急忙打电话向薛岳报告。薛岳大发雷霆:慌什么慌,难道你不会还手?丢了阵地,我就杀你。

萧之楚只好放下电话,组织人马进行固守。

提起萧之楚,现在的年轻人没几个知道,这个招牌还得靠他的公子扛。萧公子者,萧逸是也,现代武侠小说四大家,金庸、古龙、梁羽生,过后就是他。

不知道是不是萧家本身就有一种神秘氛围,老天在关键时候给萧老爸支了招,要不然第26军怕是连半天都难撑下去。

9月21日,幕阜山区突然爆发日食。日本人也很迷信,有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种自然现象,一下子慌得连手都抖了起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狗吃太阳,什么时候不好吃,现在吃了,莫非是我们的行动触犯戒律,天照大神降下坏兆头来了。

日食发生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没法打仗。日食结束,两个师团的官兵因此变得心神不安,不敢打仗。

一天等于虚度。

9月22日,阿南再次截获电报,上面薛岳正不断催促一支部队向长沙附近赶:快,快,快!`

这支部队正是第74军!

自从上高会战后,日本人就把第74军视作中国的首席王牌——“虎部队”。阿南此行的目的不是要占领长沙,而是要消灭第九战区的主力,现在对方的王牌自投罗网,岂不正好。

阿南立刻至电两师团,要求不得迟疑,赶快攻,以便为对阵“虎部队”排除障碍。

经过两天两夜的激战,萧之楚第26军终于吃不消了,不得不突围而去。

薛岳红了眼睛,又派上一个军,垮,再派一个军,接着垮。

十天不到,垮了三个主力军,“持久防御”和侧击战术也双双失效,但薛岳却一厢情愿地认为,在长沙以北歼灭日军的时机已成,可以让第74军大显身手了。

薛岳指挥作战,不像罗卓英那样倚重幕僚。从参谋长开始,能给他干的活,都仅限于抄抄电报,接接电话,整个战役从头至尾,皆由其一手掌控。

这种指挥方式有利有弊。有利的方面是反应快捷,当断则断,没有什么拖泥带水,犹犹豫豫的情况发生。不利的方面是往往不能及时采纳好的意见,以补其短。

当时第74军已赶到浏阳。有人建议,既然前面三个军都垮了,像上高会战那样的口袋阵已做不起来,光靠第74军孤掌难鸣,不如让它就地停在浏阳,以俟其余援军到达,等攒齐力量后再一拳打出去,必能反败为胜。

薛岳没有听进去,而他要决战长沙以北的电令竟然又被阿南给破译了。还有谁行

9月26日,阿南得到战报,进入长沙以东的名古屋第3师团被中国军队击退。

名古屋师团是参加过淞沪会战的常备师团,非一般新编师团可比,怎么会说被击退就被击退呢。阿南立刻意识到,这一定就是那支把园部赶下台的第74军。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你在这里,终于找到了。

阿南一扫小挫的沮丧,变得兴奋不已,他赶快把幕僚们召集到一齐,当众宣布了这一消息。

从冈村到园部,都吃过第74军的苦头,及至阿南上任,也是对这支部队久闻其名。这三个人曾动用了各种各样的手段,包括地面侦察、空中侦察以及电报破译,想确定第74军的具体位置,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第74军在成为战略军之前,就已经是第九战区的机动部队,其驻防地并不固定,基本上需要它到哪里就到哪里。升格为战略军后,更是行踪飘忽,一度还划入了第三战区,所以找不到它是正常的,找到它才是不正常的。

现在一听第74军终于现身,参谋们也个个手舞足蹈。大家一致认为,如果能够消灭第74军,这一趟就算没白来。

既然众人都这么说,阿南决定集中全部力量与第74军对撞。在让名古屋师团缠住对方的同时,又令熊本师团及军直属的特种部队疾速南下。

别的活都统统放下,要紧的是消灭第74军。

9月27日,王耀武与日军主力面对面展开对攻。

这是真正的硬仗,第74军长途奔波,连喘息和构筑工事的时间都没有,就得和对方两个常备师团厮杀,当然非常被动。

一天之内,一半人马被打光了。在防线被突破后,连王耀武也遭到日本骑兵联队的冲击,最后藏到路边树林里才逃得一劫。

由于指挥者的失误,一个具有超强战斗力的战略军就这样败下阵来,而且败得如此之惨,殊可痛哉。

9月28日,日军占领长沙,所谓决战长沙以北完全成了泡影。

到这个时候为止,如果没有新的转机,薛岳已经快要输得净光了。

转机一半出在陈诚身上。从9月27日起,他的第六战区开始猛攻宜昌,第13师团连叫救命,阿南坐不住了。

另一半,则是第11军进攻长沙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占领,所以由新墙河到长沙的道路,都没有顾得上修复,沿途也无可用于补给的兵站。

自集结湘北开始,日军出来已经三周时间了,不仅随身携带的粮弹越来越少,而且本身也疲惫不堪,如再深入下去,恐怕胜负难料。

10月1日,阿南下达撤退令,日军开始大撤退,而且撤退的速度非常快。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追击就有战果,薛岳看上去仍有机会。

可是你让谁追呢,原来的威龙猛将,垮的垮,伤的伤,就算知道前面会有一大堆便宜等着捡,也没人有力气再爬起来了。

薛岳此时一定把肠子都给悔青了。要是早听幕僚之计,把第74军藏在身背后,此时发力,大胜必然唾手可得。

还有谁行?

一个人站了起来,他叫杨森。川中猛人

杨森,四川广安人,时任第27集团军总司令。

杨森是个猛人,可以用一连串特猛的数据加以说明。

四川军阀头目,大多妻妾成群,可是谁也比不过杨森。这兄弟简直就是以古代皇帝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姨太太数量之多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程度,据说达到百余。

老婆多,子女就多,有好些连他自己都不认识。据说有一年回重庆,轰隆隆一大群小孩去码头迎接他,杨某兴致来了,就选其中较为乖巧的抱在手中亲热。

随行的参谋长又急又尴尬,原来那小孩是参谋长的独子。四川人由此引为笑柄,甚至有人还编了“杨森娶了亲生女儿”的段子。

杨森晚年到台湾后,继续一猛如斯,都90岁了,还聚了一位17岁的姨太太,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竟然又能生下一个女儿,从而连破两项吉尼斯世界纪录——一为夫妻年龄悬殊,一为老年得子。

杨森还有猛的。

民国新闻中曾有报道,说川军为了防止士兵逃跑,晚上都要让士兵把裤子脱掉,这其实说的就是杨森的部队。

杨森这么做,其实还不完全是怕士兵逃跑,更多的原因是他缺钱,发不起新军装,怕当兵的睡觉时把衣服给磨破了。

但是衣服白天总要穿,破总是免不了的,于是杨森又想一招。

某天,他出了个通告,号召大家移风易俗,告别旧日的长衫,全部改穿短装。

通告一出,立刻城门四闭,只要看见有穿长衫的,巡逻队便掏出大剪子,咔嚓咔嚓,把你的长衫剪成短装,这就算是“移风易俗”,剪下来的布料,则全部拿去给他的部队缝补破军服了。

除了爱娶姨太太这一点外,杨猛人在其它方面倒堪为四川军人的表率,他不抽鸦片,也不赌博,且治军很严,提倡“军人常带三分怒”,与很多一手拿真枪一手拿烟枪的“双枪将军”迥异。

他有一个连长犯了错误,被当场撤职,对方不服,临走时踩得地板咚咚直响。

小小连长竟然脾气如此之大,反了你,杨森马上把连长叫住,大声责问:你是不是不高兴?

这连长把脖子一梗:报告,我走路向来如此,这是一种军人的精神!

杨森大为诧异:你还有精神?不错,那就继续当你的连长去吧。

在川军将领中,杨森素有勇敢善战之名,因此才能与刘湘川中争霸,但是最后终究还是没能斗得过“巴壁虎”(刘湘的外号),只得退出四川,以后便成了“中央军杂牌”。

在淞沪会战中,杨猛人表现十分突出,他的川军曾经坚守阵地达四昼夜。深达两米的战壕,开始还要踮着脚尖,踩在踏脚坑上才到看到前方,打到后面,尸体叠起来竟然比战壕还要高,然后官兵就以此为掩体,继续作战。

到撤出淞沪战场时,杨森的基干部队第20军已伤亡大半,有人甚至断言这支部队将很快消失,但说来也怪,第20军不但没有散架,反而还越活越好。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本事,追根究底,杨森的川军不是一般川军,其实是学生军。能钻瓷器的小金刚

地方军队中的官兵,很多出自行伍,从西北军到川军,莫不如此。

杨森的第20军开始也是这样,但杨森有头脑也正在此处。他自己是四川陆军速成学堂毕业的,知道知识的作用,因此非常热衷于举办各种军事学校,以便为自己的部队培养军官。

干什么事都会有阻力,而这种阻力又主要来自于既得利益阶层。这些学生显然对部队里行伍出身的军官是一种威胁,因此反对杨森办学的人很多,可是杨森置若罔闻,该办的学校一个不少。

学员毕了业,就要一批批地分到部队。那些“行伍军官”私下里很害怕,于是三天两头地到杨森那里去告状,说学生官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既打不得仗又带不得兵。

见杨森还是无动于衷,这些人火了,索性拿学生官出气,找借口对他们进行打骂。

杨森听到后来了个以牙还牙,谁打学生官一巴掌的,我就当着面给你一巴掌,谁踢人家一脚的,我再踢你一脚。

由于杨森的撑腰,第20军中的学生越来越多,军官从下级到中级再到高级,几乎全有军校学生的身影,最后弄得那些“行伍军官”反过来要抢着到军校报名,以免遭到淘汰。

在几十年时间里,杨森光通过正规军校,就培养出了不下五万的军官,而他的第20军人数从来没有达到过五万,也就是说储备军官比兵还多。

这就是杨森的部队即使打残后也能迅速重建的原因。因为军官都是现成的,还嫌位子不够安排哩,只要重新再招一些兵,马上就可以把队伍重新拉起来。

至于第20军为什么不会散,那就更容易理解了。杨森对于他的学生官,就如同蒋介石之于黄埔军官,双方既是上下级关系,同时也相当于校长与学生。这些军官的脑子里都只有一个杨森,并且认为跟着杨森,才有前途有奔头,所以第20军的官兵无论新老,始终都肯追随杨森效命疆场。他的部队,别人既插不进来,也摆布不了。

因淞沪会战之功,杨森被任命为第27集团军总司令,但他那个集团军里的部队,大部分都是由薛岳直接指挥的,他能左右的实际仍只有第20军。

第二次长沙会战刚开始时,第九战区里面尽是第74军、第26军这样的大块头,众人站成一排,杨森几乎就是最矮的,薛岳哪里能看得到他。

好了,大块头都趴了下去,该轮到小块头了。

杨森立即指挥第20军衔住撤退日军,大胆进行侧击和尾击。

第20军虽然以学生官为主,但在杨森的亲自示范下,猛人还有不少。

第一猛是军长杨汉域。他不是学生官出身,文化不高,被戏称为“土包子”,可是这个“土包子”记忆力超强,能够一字不差地随口报出全军的任何一个数据。

打起仗来,觉得哪里重要,“土包子”就撂给哪里的军官一句话:打得好我升你的官,打得不好,老子杀你的头。

第二猛是师长夏炯。他有个绰号,叫做“夏马刀”,缘于战时都要带上一把马刀。其实也不算马刀,而是关云长那样的大刀,得几个卫士扛着走。

战场之上,“夏马刀”就在后面挥舞着他的大刀,谁要是敢临阵脱逃,给他看见了横过去就是一刀。“夏马刀”名气很大。那些连排长有时还借他来压阵,眼看没人敢往日军堆里冲,就会大叫一声:夏马刀来了!

众人听得之后,马上不顾性命地冲将出去,就仿佛那把冷森森的大刀片已经搁在脖子上了。

阿南认为自己已经把第九战区的主力削得差不多了,做梦也想不到斜剌里会突然杀出这么多猛男。

经过杨森的疯狂追击,日军撤退秩序变得混乱异常,其中一个负责掩护的联队几乎被完全击垮,遗落的辎重马匹车辆更是丢得到处都是。

杨森一直追到新墙河才停下来。由于东洋死马很多,川军官兵坐下来就地饱餐,就这样还吃不完,又分给当地民众,好一派“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动人景象。

大家都未料到四川人如此了得,真是人不论大小,马不论高低,金刚虽小,同样能钻瓷器。

薛岳抹了一把额头冷汗。有了这么一个插曲,第二次长沙会战终于又可以算成是“大捷”了,然而他也十分清楚,若没有杨森在关键时候拉上一把,自己的下场可能不会比中条山战役后的卫立煌好上多少。

薛岳当面称赞杨森,并且把守备新墙河的任务交给了他。

这个活本来是第4军的,若放在以前,杨森想也不敢想。他虽然心里乐了花,嘴上却还要假装谦虚两句,薛岳则不由分说:我相信第20军有和第4军一样的防守能力。

杨森走出门去,乐得差点没变成小鸟飞起来,而他即将得到的好处仍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在随后召开的南岳军事会议上,因指挥失误问题,薛岳遭到蒋介石的严厉批评,只有第20军将士得到全体嘉奖,杨森本人则被特授为陆军上将。第四章谁才是生活的导演

中国的进出口岸主要包括香港、越南、新疆、缅甸四地,但是进入1941年下半年后,大半都被封杀掉了。

广州失陷,基本切断了香港通道。

继南宁之后,广岛第5师团击败法军,攻入越南北部,使越南通路完全失去作用。

1941年4月,日本和苏联签订“苏日中立条约”。通过这个条约,断绝了中国今后继续依靠苏联支援的任何一点念头,新疆线也被掐掉了。

只剩下了缅甸,而日本要想占领,就必须继续侵入越南南部,这样才能开辟出向缅甸进攻的前进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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