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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11-23 17: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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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德)拉斯伯

出版社: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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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大王历险记

吹牛大王历险记试读:

第一章

男爵讲他的第一次旅行——遭遇一场特大风暴——到达锡兰;战斗并征服两个特别的对手——回到荷兰(男爵应该是在喝酒的时候向他的朋友们讲了这些冒险故事)。

几年前我下颌上的胡子使我看上去正接近成年人,或者换句话说,那时我正处于由男孩儿向男人转变的年龄。我在谈话中一再表达了想见识见识外面世界的强烈愿望,却一再被父母阻拦,尽管我父亲本身就是一位了不起的旅行者。在我的奇特而且应该说有趣的冒险就要搁浅时希望出现了。我的一位表哥很喜欢我,总说我是个懂事的好青年,他很想满足我的好奇心。他的话远比我说的有用,我父亲同意我陪他乘船去锡兰岛,他的叔叔已在那儿当了多年总督。

我们带着荷兰国王的重要文件从阿姆斯特丹扬帆出海了。在我们航行过程中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一场后果惊人的风暴。我们在一个岛上停下,补给一些木柴和水,看到风暴把很多树干非常粗壮的参天大树连根拔起。这些树有的有几吨重,可是却被风带到如此惊人的高度,以至于他们看起来就像飘在空中的羽毛,因为他们离地面最少有五英里高。可是风暴一退去,所有的树都垂直落回各自原来的地方,重新生根,只有最大的那棵除外。这棵树被刮起来的时候碰巧有一个男人和他的妻子——一对非常诚实的夫妇,在它的树枝上摘黄瓜(在地球的这部分有用的蔬菜都长在树上)。树往下落的时候,这对夫妇的重量使树干失去了平衡,带着整棵树横着落了下来;它掉到这个岛的头人身上,当场把他砸死了。风暴来的时候,头人逃离了自己的房子,这件幸运的事发生的时候,他正穿过自己的花园往回走,没想到这棵树会砸到他。“幸运”这个词在这儿需要解释一下。这个头人性情非常贪婪而且暴虐,尽管他没有家人,这个岛上的土人却因他的压迫和无耻的税收而吃不饱肚子。

他用这种手段掠夺的东西在他的仓库里发霉变质,而那些被他掠夺的贫穷的可怜人却被贫困压住翻不了身。尽管这个暴君的灭亡是意外,人们仍选摘黄瓜的夫妻俩做他们的统治者,以示他们对这对夫妇毁灭前任暴君(尽管出于意外)的感激之情。

我们修复了在这场罕见的暴风中损坏的东西,离开了这个岛的新统治者和他的妻子,一帆风顺地向目标驶去。

大概过了六个星期我们到达锡兰,并受到非常友好、真正客气的接待。接下来的奇特冒险未尝不证明有趣。

在锡兰住了大约两个星期后,我陪总督的一个兄弟参加了一个射击聚会。他是一个身体强壮健美的人,已经习惯了那儿的气候(因为他已经在那儿住有些年了),他远比我受得住日晒;我们远足的时候,他已经在浓密的树林中走出相当远了,而我还在入口处。

我注意到有一大片水,在岸边我想我听到了沙沙声。一转身,我几乎呆住了(谁能不),我看到一头狮子!他正明显地向我靠近,打算用我可怜的身体来满足他的胃口,也不征得我的同意。在这么恐怖的困境里我该怎么办?我甚至没有片刻考虑的时间;我的枪里装着打鸟用的大号子弹,我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然而,尽管我没想过用攻击力这么弱的子弹杀死这样一只猛兽,可我希望用枪声吓唬吓唬他,而且说不定还能伤着他。没等他到跟前,我就立即开枪,枪声响了,但是激怒了他,因为他加快了脚步,看上去像全速向我靠近。我企图逃跑,但是那只增加了我的危难(如果还可以增加的话)。

就在转身的刹那,我发现一只巨鳄,他张着嘴,已经差不多做好吞掉我的准备了。我的右边是前面提到的那片水,左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正如我后来知道的,据说在悬崖的底部藏满了有毒的生物。简短说,我认定自己必死无疑了,因为狮子正抬起前腿,向我扑来。我一害怕竟不由自主地瘫倒在地,接下来,狮子从我身上一跃而过。我在一种无以言表的状况下躺了一会儿,每时每刻都等着他的牙或爪子碰触我身体的某一部位。就这样躺着等了几秒钟后,我听到一种猛烈但不寻常的响声,不同于以往我听到的任何声音,我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讲,你们就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了——听了一会儿,我冒险抬头向四下看,这时我说不出来的高兴!我发觉狮子因为想扑向我,向前跳,与此同时我倒下,他正巧跳进鳄鱼的嘴里!鳄鱼的嘴正如之前注意到的那样大张着,狮子的头正卡在鳄鱼的喉咙里!他们都在挣扎着想使自己获救!我幸运地想起我的猎刀就在身边,我用这家伙一下子割断狮子的头,他的尸体倒在我脚边。然后,我用我那把鸟枪的枪托把狮子的头再往鳄鱼嘴里猛砸,鳄鱼既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被活活噎死了。

在我这样彻底战胜了两个强有力的对手后,很快我的同伴来找我了。因为发现我没跟着他进入树林,他就往回走,担心我可能迷路或遇到一些意外。

互相道贺后,我们量了量鳄鱼,正好四十英尺长。

我们一把这不寻常的冒险告诉总督,他就派一辆运货马车和一些仆人去把那两具尸体运回家。狮子皮得到适当保存,毛还在上面,之后被做成烟袋。回到荷兰,我把这些烟袋全部送给荷兰的市长们,作为回赠,他们请我收下一千杜卡斯。

人们把鳄鱼皮以常用的方法填充,做成一个极好的物件,放在阿姆斯特丹的公共博物馆里展出。那儿的展出者在向每位参观的人讲整个故事的时候,总会自以为是地添枝加叶。其中有一些相当夸张。有一个版本是:狮子跳到鳄鱼的肚子里,准备从“后门”逃跑,他一伸头,伟大的男爵曼苏儿(他喜欢这样称呼我)就把他的头连同三英尺鳄鱼尾巴一起砍了下来。不,这家伙一点都不注意事情真相,他有的时候还添油加醋地说,鳄鱼一丢了尾巴就转过身把猎刀从曼苏儿手中夺过去,吞到肚子里,但是因为吞得太急而刺穿了它的心脏,当场毙命了。

几乎不会有人相信,当我把“事实真相”和他那该死的捏造放在一起,这把闯祸的匕首已经变得真实,甚至有时使我觉得我的“事实真相”值得怀疑。

第二章

男爵证明他的好枪法——失去了马,却得到一匹狼——让狼拉着雪橇去圣彼得堡。

我在隆冬时节从罗马出发踏上了去俄罗斯的旅程。我从一个正当的看法判断,雾和雪会修复那条被每位旅行者描述为非同一般坎坷难行的路,这条路穿过德国北部、波兰、库尔兰和利弗尼亚。作为最适合旅行的方式,我骑马前行;我只穿了很单薄的衣裳,因此越向东北前进就越感到困难。在波兰荒凉的村边公用草地,我看见一个可怜的老人躺在路边,几乎衣不蔽体,无助地打着冷战,他如何受得了这样恶劣的气候和天气?我怜悯这可怜的人:尽管我自己也感到天气严寒,还是把斗篷扔给他,我立即听到从天上传来一个声音,为这片仁慈之心而赞美我,说道:“你会得到好报的,我的孩子,为这及时的施舍。”

我继续前进,夜晚和黑暗赶上并超过了我。看不见村庄,乡村被雪覆盖了,而我又不认识路。

我累了,下了马,把马拴在露出雪面的一个尖尖的像树桩一样的东西上;为安全起见,我把枪放在胳膊底下,然后躺在雪地上,我睡得太熟了,直到天亮才睁开眼睛。当我发现自己在村子中,躺在墓地上的时候,很难想象我的惊讶;没看到我的马,但是不一会儿我就听见它在我的头上方叫着。我向上看,看见它正被缰绳吊在教堂尖塔的风标上。事情现在非常清楚了:村子整夜被雪覆盖;气候突然发生变化;随着雪以同样的比例融化,我在睡梦中轻轻地降落到墓地上;而在黑暗中被我当作露在雪面上的小树桩拴马的东西,证明是教堂尖塔的十字架或风标。

我毫不犹豫地抽出一支枪,射断了缰绳,唤过马,继续我的旅程(说到这儿,男爵似乎已经忘情了;饿了这么久,他肯定给马喂了粮食)。

它带着我风驰电掣般来到俄罗斯境内。我发现在这儿冬天不流行骑马,于是我像通常一样入乡随俗,买了一架一匹马拉的雪橇,赶上它轻快地向圣彼得堡奔去。我想不起具体是在伊斯特兰还是尤格曼兰得,但是我记得在阴郁的森林中,我发现一只可怕的狼由于极度饥饿追逐着我。它就快赶上我了。我不可能逃脱了。我机械地平躺在雪橇上,让马为我们的安全继续奔跑。我渴望但几乎不是期待或指望的事随即发生了。狼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而是跃过我,猛地扑到马身上,立即开始撕咬吞食这可怜畜生的后部,而马又疼又怕,跑得更快了。这样我因为没受到注意而安全了,就偷偷地抬起头,惊恐地看到狼已经钻到马的身体里吞食它的内脏去了。它刚刚勉强钻进去,这时我占了优势,我用鞭子柄对着它猛打一下。屁股受到意外的打击而吓了它一大跳,它尽全力向前一跳:马的尸体落到地上,但是狼代替它的位置钻进了马具里,而我所做的就是继续用鞭子打它:与我们各自所预料的相反,我们全速安全地到达圣彼得堡,看到我们的人都非常惊讶。

先生,我不应该用政治、艺术、科学和俄罗斯这座豪华大都会的历史让您感到劳累,也不该用我在这个国家更有教养的圈子所经历的各种阴谋诡计和快乐的冒险来打扰您,在这个国家,家庭中的女主人会用少量的烈酒和礼仪性的吻招待客人。我应该只涉及你所注意的更伟大更崇高的事物,而不是马和狗,这些我特别喜爱的没有理性的动物;至于狐狸、狼和熊,还有普通的猎物,在俄国远比世界其他地方盛产这些东西;而对于这样的消遣、适合男人的锻炼和勇敢、敏捷的武艺,比陈腐的希腊语和拉丁语或全身洒满香水、身着华丽服装、擅搞恶作剧的法国才子或“纨绔子弟”表现得更像绅士。

第三章

男爵的鼻子撞到门柱上产生了奇妙效果——一枪消灭五十对鸭子和其他飞禽——鞭打狐狸把它从自己的皮里赶出去——用一种新方法牵一头母野猪回家——征服一头公野猪。

我在部队取得军官资格前,一度有几个月完全不受限制地以最具绅士派头的方式花费我的时间和金钱来打猎。你应该很容易想到,我花大把时间和金钱在城外,同那么英勇的伙伴们在一起,因为他们知道如何设法到达一片开阔森林地带的大部分地方。正是对那些乐趣的回忆,令我精神振奋,并产生重复它们的强烈愿望。一天早晨,我通过卧室的窗户看见,不远处一个大池塘上游满了野鸭。我立即从墙角拿了枪,跑下楼,冲出房子,因为太着急,一不小心脸撞到了门柱上。眼里溅出了火星,也没能阻止我的打算;我很快来到射程内,当我用枪瞄准才注意到我的遗憾,刚才强烈的撞击使火石弹出了旋塞。没时间了,我突然想起撞击眼睛的效果,于是打开火药池,把枪对准野鸭,用拳头打我的一只眼睛(男爵的眼睛从那时起一直有火,讲这则趣闻的时候尤其闪亮)。

令人愉快的一击又引起了火星;子弹射出去,我杀死了五十对鸭子,二十只水凫和三对短颈小野鸭。镇定是男性运动的灵魂。如果说士兵和水手多次幸运逃生都应该感谢它,那么猎人和爱好运动的人们的许多胜利都不乏对它的感激。在俄罗斯壮观的森林里,我遇到一只漂亮的黑狐狸,它贵重的皮毛如果被实心弹或霰弹破坏了一定很可惜。狐狸靠近一棵树站着,眨眼间我取出实心弹,把一颗大鞋钉放进去,开火,我巧妙地打中它,把它的尾巴牢牢地钉在树上。这时我向它走去,取出我的挂环,在它的脸上横切开,握住鞭子,把它从那张漂亮的皮中完全赶了出来。

机会和好运常会纠正我们的失误;对此,不久以后我就有一件奇特的事例。当时在一片树林深处,我看见一只小野猪和一头老母猪贴得很近,一前一后跑着。我的实心弹没射中它们,前面的猪却独自跑了,而那头老母猪站在那一动不动,好像钉到地上了一样。我仔细检查才发现,后面的是一头老母猪,因为年纪太大眼睛瞎了,它叼着小猪的尾巴,以便让小猪孝顺地牵着她走。我的实心弹从两只猪中间穿过,打断了它领路的尾巴,而老母猪还继续把这条尾巴叼在嘴里;因为它前面的向导没再拉它,它当然停在那儿;我于是抓住猪尾巴的另一端,没再有任何麻烦就把这个老家伙牵回家,而这老母猪也没有任何勉强和恐惧。

像母野猪一样可怕,但是更凶猛更危险的是公野猪,我在森林中就曾经在对攻击和防御毫无准备时遭遇了一只。我在一棵树后刚刚躺下,准备休息一会儿,这时那恼怒的家伙对准我的侧面攻击,用的劲太大,它的牙把树戳穿了,这意味着它既不能再攻击也无法离开。嗬,嗬!我想我现在应该尽快打败它!我马上拿起一块石头,把它的牙砸弯,这样它无论如何也不能后退了,只能等我从邻村回来。我去那儿借了绳子和双轮马车,把它固定住,然后活着安全地运走。这一仗我彻底胜利了。

第四章

用樱桃核打一只牡鹿——以非凡的智慧杀死一只熊——被一只狼攻击,把这只狼的内脏掏出来——被一只疯狗袭击,侥幸逃脱——男爵的斗篷害了疯病,把他的衣橱弄得一塌糊涂。

我敢说,你一定听过关于猎人和爱好打猎的人的保护神——圣休伯特,与一只高贵的两角之间长着神圣十字架的鹿在树林里相遇的故事。我每年都和很多人一起愉快地向这位圣徒表示敬意。在教堂的壁画上或者他的坐骑星标上看过这头鹿上千遍了。但是,我凭一个好猎手的荣誉和良心说,我几乎不知道从前或者现在,是否真的有这样一只头上长着十字架的鹿。

不过,还是让我来说一说我亲眼看到的吧:打了一整天的猎,我所有的子弹都用光了,就在这时,我却意外发现了一只神采奕奕的、高贵的牡鹿正在冷漠地看着我,好像它已经知道我的口袋空了。我立即把猎枪装满火药,上面放了一大把樱桃核(我已经边走边把果肉都吃掉了),向它射击,打中了它前额正中——两角之间。这一下,把它打蒙了——它一惊,然后逃跑了。一两年后,与朋友在同一森林里聚会,我发现了一只高贵的鹿——它的两角之间长着漂亮的樱桃树,足有十多英尺高的树上,樱桃已经完全成熟。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上次的经历,于是我把它看作我的财产,并且狠狠地给了它一枪。这一枪,让我享受到了大块的鹿肉和很甜美的樱桃酱。因为这棵树上结满了我以前从未尝过的味道浓郁的果实。

谁知道热情神圣的猎手或喜爱运动的修道院的院长或主教,除了会射击种树外,会不会也用同样的方法把十字架安在圣休伯特的牡鹿两角之间呢?他们可是一直因为这只被“种”上了十字架的鹿而闻名呢!

为了避免经常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危险和窘境,敏锐的猎手善于为安全抓住任何东西,去尝试任何应急的办法而不失去有利的机会。我已多次发现自己处在这种试试看的处境中。

对此,你会怎么说?举个例子?一天,在波兰的森林里,天黑了,火药也用完了。我正向家走去,一头可怕的熊张着嘴迅速接近我,准备向我袭击。我马上翻遍口袋,却没找到火药和实心弹。口袋里除了两块备用的火石什么都没有。我把一块火石用尽全力扔到这怪物张着的嘴里,掉进了它的喉咙,它被火石卡着,疼得转过身去。于是,我用第二块火石瞄准它的肛门。我确实做得非常成功,因为它飞进去,在肚子里与第一块火石相遇,撞出了火花,一个大爆炸把熊炸死了。虽然我得以安全逃脱,但是,我可不希望再试一次,或者在没有弹药的时候再冒险对付一头熊了。

这是一种命运。最凶猛、最危险的动物总是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向我袭来。就好像他们对此有一种概念或直觉的暗示。例如一只可怕的狼向我冲过来,这么突然,这么近,除了听从机械的直觉外,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把拳头塞进它张着的嘴里。为了安全,我向里推、推、推,直到肩膀以下全部塞进去。可是,我怎么才能脱险呢?看着它火红的眼睛,我非常不喜欢现在这种为难的处境——与一只狼面对面,我们的对视是最不愉快的那种。如果我抽回胳膊,那么这家伙就会更猛烈地攻击我。最后,我抓住它的尾巴,像翻手套一样把它的内脏翻了出来,然后把它扔在地上离开。

以同样的应急手段对付一只疯狗却不会奏效。不久以后,在圣彼得堡一条狭窄的街道上,偶然遇到一只疯狗。“看谁能跑?”我想。为了跑得更快,我匆忙脱掉我的皮斗篷,很快安全地进了门。我派仆人去找斗篷,他把它放在衣柜里,和我其他的衣服放在一起。第二天,我被杰克的高声叫喊吓了一跳:“天哪,先生,你的皮斗篷疯了!”我赶紧过去,发现几乎我所有的衣服都被扔出来,并且撕成了碎片。这小伙子认为皮斗篷疯了是完全正确的。我亲眼看见它残忍地又摇又抛,正在攻击一件漂亮的礼服。

第五章

男爵的爱犬在追一只野兔时生下小狗;野兔在被追的时候也产了小兔——普罗佐伯斯基伯爵送给他一匹马,他同这匹马立了许多非凡的功绩。

所有勉强和幸运的逃生,先生们,都是镇静和充沛的体力在机会中所显示出的优势。正如每个人所知道的,同时拥有镇定的头脑和充沛的体力造就了幸运的猎人、水手和士兵;但如果他们总是依靠机会和幸运,而不在他们特别追求的技艺上用心,也不提供保障成功最好的工具,他就是一个非常应该受责备的轻率的猎人、海军上将或将军。

从两方面说,我都没有错。因为,诸位阁下,我总是希望,就像我对我的马、狗、枪、剑等以合适的方式运用和管理它们一样清楚地记得,在森林中、在赛马场与在田野中的一切。我不应该提到任何关于我的马厩、狗窝或军械库的细节;但是,我禁不住向你们提起一条可爱的母狗,它是一只黑色猎犬,我从来没有见过比它更好的。它一直在我的军队里服役到老。虽然它的个头并不引人注意,但它罕见的速度却很不寻常。我总是带它去追捕猎物,如果你见到它就一定会喜欢它,而不会奇怪我对它的偏爱了,更不会奇怪我为什么带它去追捕猎物。

在我的军队里,它跑得是那么快,很多次,它真的是跑断了腿。于是,在它的晚年,我以工作需要为名,只把它当作猎犬用,它以这一身份仍为我服务了好多年。

一天,为了追一只我所遇到的罕见的大野兔,虽然我怜惜我的母狗大着肚子,但是它跑得像往常一样快,我骑在马背上只能远远地跟着它。突然,我好像是听到了一群猎狗的叫声,但是,声音又是如此虚弱、如此模糊,让我几乎不知该怎么办。来到近前,我大吃一惊:野兔在奔跑的时候生了小兔,同样,我的猎狗在追它的时候也生了小狗。小兔和小狗的数量相等,因为天性,前者跑后者追。这样,我在打猎开始的时候只有一只狗和一只野兔,而在结束的时候,即有了六只野兔和六只狗。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那了不起的母狗,而给我带来同样快乐和亲切感的是一匹头等利所尼亚马,一匹有钱难买的好马。它归我所有是因为我偶然拥有的一次表演精湛马术的机会。

我在普罗佐伯斯基伯爵位于利所尼亚的宏伟别墅,与女士们留在客厅里喝茶,而男士们则在院子里看刚刚由种马饲养场运来的纯种幼马。我们突然听见一片危难引起的嘈杂声。我立即下楼,发现那匹马太难驾驭了,没人敢靠前或骑上它。最果敢的骑手也被吓得目瞪口呆,站在一旁,每个人脸上都显现出沮丧。

这时,我一跃,跳上马背,它被吓了一跳,我以自己所掌握的最好的训马术使它变得既温驯又服帖。既给女士们做了完整的表演,又把她们从不必要的麻烦中解救出来。我骑着它从茶室开着的窗户跳进去,转几圈、走步、小跑、快步,最后让它跳上茶桌,以完美的漂亮风格结束训练。

因为它的表演出奇的好,没有打破一只杯碟,女士们非常喜欢。通过这件事,他们对我的评价更高了,尊贵的伯爵也是如此,他以常有的礼貌请我接受这匹幼马,并终生骑着它征战,还要在对土耳其人的战斗中获得荣誉。这场战役很快在闵希伯爵的统帅下开始了。

的确没有比这更令人愉快的礼物了。而在战役开始时,也没有什么比这更不吉利的了。

这场战役中,我还是个刚刚结束训练期的士兵。一匹如此温驯、如此精神抖擞又如此凶猛的马——既是一只小绵羊又是亚历山大大帝的战马。它常让我想起士兵与男人的责任!让我想起年轻的亚历山大和他在战场上所做的惊人举动。

我们占领阵地,更重要的目的是恢复俄军的声望,它已于彼得大帝在普鲁特河的最后一战中受损。而这次,我们在我之前提到的伟大将军的指挥下,以几次非常疲劳而光荣的战役完全恢复了俄军的声誉。

谦虚不允许个人僭取他们自己的伟大成功或胜利,荣誉普遍被指挥者独占,不仅如此,也相当于被国王和王后独占,他们除了在野外演习日和检阅部队时,从未闻过火药味,也不曾看过一场战斗和一个战阵中的敌人。

在同敌人的大战中,我没要求得到任何殊荣。我们都在尽自己的责任。责任在爱国者、士兵和绅士的语言中是一个内涵丰富的词汇,有着巨大的荣誉和意义。而这个词在多数爱闲扯的人和坐在咖啡屋里的政治家们来说,除了自私和卑鄙的想法外,几乎什么也形成不了。但是,我带领的一队轻骑兵,以我的自主决定权决定几次冒险袭击敌人所得到的成功,我想,完全而且只应该记到我和在我带领下征服、胜利的勇敢伙伴们的功劳簿上。

在把土耳其人赶进奥克扎库的时候,我们在军队的先锋里一度做着非常刺激的工作。我的精神饱满的利所尼亚马几乎把我带入困境,我派出的前哨看见敌人烟尘滚滚地向我们迎面而来,这使我无法确定他们的数量和真正的意图。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把自己也包围在同样的烟尘中是最谨慎的办法,但是如果那样我就不能进一步了解敌人,也不能为派我来的目的负责。我命令我的两翼尽他们所能从两侧包抄敌人,而我则带领一队人马正面冲向敌军。看着敌人越来越近,我满意极了,因为他们一直战斗,直到遭到我侧翼的袭击而开始相当混乱地撤离。这正是在精神上打击他们的时候;我们把他们彻底打垮了——在他们中间大肆破坏,与我们最乐观的期望相反,不仅把他们赶回四面有围墙的城镇,甚至穿城而过。

我的利所尼亚的敏捷使我能够跑在追击敌人的最前面,看着敌人全部穿过对面的城门逃跑。我想,在市场上停下来命令我的部下集合是最谨慎的策略。我停下了,可是先生们,令我吃惊的是,在这个市场上,我竟然连一个我的轻骑兵都没看到!难道他们在搜查别的街道?还是他们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们不会走得太远,而且,无论如何,必须马上与我会合。在期盼中,我同气喘吁吁的利所尼亚走到这个市场的水池边,让它喝水。它带着无法满足的欲望,异乎寻常却又很自然地喝着。当我四下张望,寻找我的部下时,先生们,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这可怜的东西的后部——臀部和腿丢了。看起来它好像被切成两半了,水怎么喝进去怎么流出来,既没使它振作,也没对它起到任何好处!这是怎么发生的,对我来讲是个谜,直到我带它跑回城门口,我看见,忙乱中我同逃跑的敌人冲进城,他们已放下吊闸我没察觉吊闸把它的后部完全切掉了,那半部分还在城门外发抖呢。

这将是不可弥补的损失。我们的兽医想办法趁还有体温,把两部分放到一起。他用手边的冬青小枝和嫩的月桂树枝把两部分缝起来。伤愈以后,冬青枝在它的身体里生根、成长,在我的头上形成了一个凉亭,这除了在如此光荣的马的身上是不会发生的。所以,后来我就能在我自己和马的月桂树影子下进行许多其他的冒险了。

第六章

男爵成为战俘,并被卖为奴隶——为苏丹养蜂,蜜蜂被两头熊攻击——丢失一只蜜蜂;把一柄小银斧扔向熊,弹回来飞到月亮上;用一个巧妙的发明把它取回来——顺着干草绳返回地球;自己从一个坑里出来——用一种从未试过的方法把自己从与他狭路相逢的马车中解救出来。

我并非总是成功,我也曾被人打败成为战俘。而且,更糟糕的是,除了待在土耳其人中间,我还被卖为奴隶(男爵后来深得苏丹的好感,正如同后面看到的那样)。在那种耻辱的状态下,我日常的工作虽不是十分辛苦、劳累,但却相当奇特而且使人厌倦,每天早晨把苏丹的蜜蜂赶到它们的牧场,整天照顾它们,在夜晚来临时把它们赶回蜂箱。

一天晚上,我丢了一只蜜蜂。很快,我发现有两只熊正在攻击它,为了得到它身上的蜂蜜而要把它撕成碎片。我手上除了那把小银斧外什么都没有,它是苏丹的园丁和农夫的象征。我把它扔向那两个“强盗”,想把它们吓走,让可怜的蜜蜂获得自由。可是,由于我的胳膊不幸一转,它向上飞,一直飞到月亮上去了。怎样才能找回它,又怎样才能把它取下来呢?我想起土耳其豆长得非常快,而且能蹿到惊人的高度。我马上种下一颗,它长大了,而且竟然已经把自己挂在月亮的一角上了。我只不过顺着它爬到了月亮上。我虽然安全到达那里,但是在一个到处银光闪闪的地方找到我的小银斧确实很困难。可是最后,我发现它在一堆切细的干稻草和砍下的干草上。现在我想回去了,但是,天哪!灼热的阳光已把我的豆子烧干了,它对我已经完全没有用了。

于是,我着手把割下来的干草尽可能地拧成长长的绳子,然后把它系在月亮的一角上,顺着它往下滑。滑到绳子的末端后,我用左手牢牢地抓住绳子,用右手的斧子砍断上面现在用不着的很长的部分,再把它系在下面,我就又可以滑下来很多了。这样重复地把给绳子捻接,打结有损它的质量,否则的话,它就能把我带回苏丹的农场了。

在我离地面还有至少四五英里的时候,绳子断了。我被猛烈地摔在了地上,晕了过去。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在一个由于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而把地上砸出的九英寻深的大坑里。尽管我醒了,可是不知道该怎么爬出来。无论如何,我用指甲挖出斜坡或台阶,而且,轻而易举地就完成了(男爵的指甲已经留了四十年了)。

很快,俄国同土耳其签署了和约,而我也获得了自由。在那场奇特的革命时期,我离开了圣彼得堡。那时的皇帝还是个睡在摇篮里的孩子,他的母亲、他母亲的父亲布伦斯威克公爵、陆军元帅闵希和许多人都被送去了西伯利亚。那时,整个欧洲的冬天都特别冷,从那时起,太阳好像也被冻伤了。在回这里的路上我感觉比去时更加不便。

我乘驿车旅行,一发现自己在一条狭窄的路上,就让车夫用号角发出信号,使别的旅行者不会在这条狭窄通道里与我们相遇。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号角就是吹不响,真是令人费解,而且相当不幸。因为不久以后,我们与另一辆车迎面而来的四轮马车相遇了,我们寸步难行。

最后,我从车里出来,把车厢、车轮和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头顶上,跃过九英尺的树篱跳到一片田野里(尽管我非常强壮,但考虑到马车的重量,这也是相当困难的),又一跳,跳了出来,跃过另一辆车来到路上。然后,为了那两匹马,我又跳了回去。我把一匹马放在头上,另一匹则夹在左臂下,以同样的方法把它们带到马车边。驾好车继续前进。

在一段旅途结束时,我们来到一个小酒馆。我应该告诉过你们,被我夹在腋下的那匹四岁的小马十分好动,在我第二次跳过树篱时,它又踢又叫地表示不喜欢那种剧烈的运动。不过,我把他的后腿放在我的上衣口袋里了,它动弹不得。我们到小酒馆后,车夫和我恢复了体力,他把号角挂在厨房炉火旁的钉子上,我则坐在火炉的另一侧。

突然,屋子里响起了“嘟嘟嗒嗒”的声音。我们向四下寻找,立即发现了车夫吹不响号角的原因:他的曲调被冻在号角里,随着融化现在才出来。非常清晰,车夫受到很多称赞。所以,在这诚实的伙计嘴没碰号角的情况下,就用各种曲调娱乐了我们大家。他用其他许多特别喜爱的调子吹《普鲁士国王进行曲》《在山上,在谷上》。融化结束,我们的欢乐才结束,以此作为我的俄罗斯之旅的短述。(一些旅行者易于说得可能不是严格的真实,如果谁怀疑我的诚实,我只能这么说,我可怜他们的缺乏诚意,而且请他们在我讲下一个冒险故事之前离开。这个故事像我已经讲过的一样严谨。)

第七章

航海去北美的探险——遭遇巨鲸——一只海鸥救了一个水手的命——男爵的头钻进肚子里——用身体堵船的漏洞。

我在朴次茅斯上了英国一流的军舰。它载有一百条枪、一万四千人向北美驶去。一路上没发生什么值得一提的事,直到我们到达圣劳伦斯河三百里格处,船以惊人的力量撞到(据我们推测)一块石头上。可是,用水砣探测却探不到底,水至少有三百英寻深。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更加奇特,而且超出所有人理解能力的是,撞击是那么猛烈,致使我们丢失了舵,折了中间的第一斜桅,所有的桅杆都从头到尾裂开,其中有两根靠在船舷上。一个可怜的家伙正在向上卷主帆索,被从船上抛起至少三里格,但是他抓住一只巨大的海鸥的尾巴才幸运地救了自己的命。海鸥把他带回来,放在他被抛出去的地方。猛烈撞击的另一个证明就是在船舱里的人们被一种力量驱使他们头上的船板。我的头更是被压进了胃里,它在回复自然状态前,在那儿待了几个月。我们都因自己被卷入普遍的、无法描述的混乱中而惊谔时,所有的一切随着一只巨鲸的出现突然得到了解释。它正在水面以下十六英尺的地方晒太阳睡觉。这家伙对我们船的打扰非常恼火——因为行驶中我们的船舵刮到了它的鼻子。于是,它就用尾巴撞进了我们船尾部的瞭望台和四分之一甲板,而且几乎同时用牙齿叼住像往常一样悬浮的主帆索锚,拖着船以每小时十二里格的速度就跑,至少跑了六十里格的时候,幸运的是缆绳断了,在巨鲸离我们远去的时候,我们也失去了锚。

几个月后我们返航回欧洲时,发现那只鲸漂在几里格远的同一个地方死了,它竟有半英里多长!因为我们只能带这个怪物的一小部分上船,所以我们从大船上下来,艰难地砍下它的头。我们非常高兴地发现了那只锚和超过四十英寻的缆绳还在它的舌头下面,把它嘴的左半边封住了(这可能就是它的死因,他舌头的那一侧因为很重的炎症肿得很厉害)。这是这次航海唯一不平凡的经历。可是,至于我的痛苦,我宁愿已经忘掉了:鲸带着船跑的时候,船产生了漏缝,而且水迅速地灌进来,以致我们所有的抽水机都不能阻止船下沉,然而,幸运的是,我首先发现了裂缝。我发现那是一个直径约一英尺的大洞。当我告诉你这艘宏伟的船连同所有的船员因一个最幸运的想法得救,你会自然地想到这种情况带给我的无穷欢乐。总之,我坐在洞上,免得它变得更大,就这样拯救了全船人的性命。

第八章

在地中海沐浴——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家伙——无意间来到又热又黑的地方,跳号笛舞脱困——回到海岸。

我曾经处于极大的危险中——以最奇特的方式迷失在地中海里。一个夏日的午后,我正沐浴在马赛附近怡人的海上。这时,我发现一条非常巨大的鱼张着大嘴以极快的速度向我游来。我既没有时间可浪费,也不可能躲开它。我马上并扰双脚,把手放在两侧,尽可能把自己缩到最小,以这种姿势直接通过他的两颌之间,进到它的肚子里。我在那里,正如你能想象得到的彻底黑暗和舒适温暖中待了一会儿。最后我有主意了:让他痛,他就会乐于摆脱我。因为我有的是地方,我开始表演恶作剧,比如翻筋斗、单足跳、跨步及跳跃等,但是,好像什么也没有像跳号笛舞的快动作舞步那么使他不安。不一会儿,我开始了,它突然一阵想把我往出送;但我仍坚持跳。最后,它几乎垂直站在水中,可怕地怒吼起来。他的头和肩暴露在水面上,被意大利商船上的人们发现,于是跟着它,几分钟后,他们用鱼叉把它叉死了。它一被带到船上我就听到船员们商量如何切开他才能保留最多的鱼油。因为我懂意大利语,处在一种最可怕的担心中,假使他们对这家伙使用武器会把我也毁掉。于是,我尽可能靠中间站,因为在这家伙的肚子里有能容得下十二个人的空间。我很自然地想象他们会从末端开始,然而我的恐惧很快消失了,因为他们从打开腹腔底部开始,我一感觉到光隐约出现,就为从一个我当时几乎窒息的地方释放出来而起劲地大叫。我不可能对听到从鱼体内发出人的声音的每个人面部表情的吃惊程度及种类做出公平的判断,但是,看到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从鱼体内走上来更令人吃惊。当时,他们诧异得哑口无言。

吃些点心后,我跳到海里洗净,向我放在岸边的衣服游去。跟我计算的差不多,我被囚禁在这家伙肚子里近四个半小时。

第九章

泛舟土耳其——看见一个气球在君士坦丁堡上空,用枪将其击落;发现下面吊着一位做实验的法国物理学家——去开罗做大使,遇上河水泛滥,滞留了六个星期。

我在土耳其当差时经常乘一条游船在玛摩拉海上消遣。在那儿,可以俯瞰包括苏丹的宫殿在内的君士坦丁堡全城。一天早晨,我正在欣赏着天空的美丽与晴朗,注意到空中有一个球状的物体,看上去约十二英寸,下面悬着什么。我马上拿起我最大的枪管最长的鸟枪,这支枪我旅游甚至远足都尽量带在身边。我装上一颗实心弹,对着那个球开火,但是没打中,目标太远了。我于是加入双倍量的火药和五六颗实心弹,这一次成功了。所有的子弹都起了作用,把气球的一面撕开,气球被迫下降了。想一想我有多惊讶吧!当一个最优雅的金色吊舱,里面装着一个男人和好像已经烤熟的羊肉,就降落在离我不到两码的地方,想一想我有多惊讶吧!当我的惊讶在一定程度上有所减退,我命令我的人排队靠近这个奇怪的旅行者。

我把他带上我的驳船(他是法国人):他因为突然掉到海里非常不舒服,不能说话。过了一些时候,无论如何,他恢复过来,说:“大约七天或八天前,我分不清了,因为我失去了船位推算,绝大部分时间,太阳一直没有落下。我从大不列颠岛的康沃尔的地尽头升空,在我刚才坐的吊舱里,吊在一个非常大的气球下面,并且带了一只羊做空气实验。很不幸,在我升空十分钟后风向变了,它没有驶向我打算着陆的埃克塞特,我驾着它驶向大海,在上面我想我可能要永远这样下去了,而且飞得太高了,根本做不了观测。”“饥饿的信号如此紧迫,以致预期的热与呼吸的实验也给它让步。在第三天,我被迫杀了那只羊作食物。那时我在月亮以上无限期地飘着,因为十六个多小时离太阳非常近,把我的眉毛都烧焦了。我先把羊小心翼翼地剥了皮,然后把它放在吊舱里阳光充足的地方,或者,换句话说,放在气球阴影遮不到的地方,用这种方法,大约两小时,它就被烤熟了。从那时起这就是我的食物。”他说到这儿就停住了,好像对所见到的周围的一切感到很迷惑。

当我告诉他,我们前面的建筑就是君士坦丁堡苏丹的宫殿时,他的表现变得不自然起来,因为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里。他又补充说道:“我之所以飞了这么久,是因为固定在气球里的一个阀门上用来释放易燃气体的绳子失灵了。如果不是你开枪打破了气球,我可能就要像穆罕默德一样,永远在天地间漂下去了。”

我被英帝国的、俄国的和法国的大使引见给苏丹,并雇我去开罗协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而事情的性质必须永远地保密。

我威风凛凛地到了那儿。然而,事情一结束,我就几乎遣散了所有的随从,像个平民绅士一样回来了。天气宜人,著名的尼罗河美得难以形容,总之,我被美景吸引着,雇了一条驳船顺流而下亚历山大。

在我航行的第三天,河水开始惊人地上涨(我相信你一定听说过尼罗河每年一泛滥),而第二天,它向每侧延伸许多里格,已经蔓延到全国!第五天日出时,我的船被我最初当作灌木的东西缠住了。但是随着光线越来越强,我发现自己被巴旦杏所围绕,杏子熟透了,正是最饱满、最完美的时候。通过吊线,我的人发现我们距地面至少六十英尺,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从太阳的高度判断,八九点钟的时候,突然起风了。大风把我们的船向一侧掀翻。船被灌满水,我一段时间没再看见它。

不过幸运的是,我们所有人(六个男人和两个男孩)全部因为抱住了树而得以活命。尽管树枝经不住船的重量,可它经得起我们的重量。我们在这种环境下待了六个星期零三天。杏就是我们的食物,水多的是,这你也知道。在我们遇难的第四十二天,水就像涨起时一样快地退下去了。第四十六天,我们冒险下到陆地上,我们的驳船是我们看见的第一个让人高兴的东西,她在距离沉船点约两百码处。

晒干所有有用的东西后,我们背上放在船上的必备品重新出发。找到迷路的地方时,我们发现自己已经被带过花园墙及各种围栏,越过一百五十英里。经过四天非常疲劳的徒步旅行,鞋底都磨薄了才回到河边。河水现在规规矩矩地在河坝里了。我们把冒险的经历讲给一个男孩听,他非常友好地提供我们想要的一切,并用他自己的船送我们继续前行。经过六天多,我们到了亚历山大,然后从那乘船去君士坦丁堡。我受到苏丹友好的接待,并有幸在殿下的亲自引导下参观宫殿。

第十章

在直布罗陀被围期间拜访老朋友艾略特将军——击沉一艘西班牙军舰——毁掉敌人所有的大炮;吓跑阿特奥提斯伯爵——用杀死歌利亚的投石器救了两名英国军官;而且解除了包围。

在直布罗陀被围后期,我随一支由罗德尼勋爵率领的补给舰队去看我的老朋友艾略特将军,他已经以其在那里杰出的防御取得了永不枯萎的桂冠。老朋友见面常有的高兴过后,我在将军的陪同下检察要塞的情况并眺望敌军的军事调动。

我从伦敦带来了在杜隆德买的最好的折射望远镜,在它的帮助下,我发现敌人正要向我们站的地方发射一枚三十六磅重的炮弹。我告诉将军他们的企图,他也用这个望远镜看,发现我的推测是正确的。经过他的允许,我立即命令从邻近的炮兵连推来的一门发射四十磅炮弹的大炮,我把它放在精确的位置(因为长期研究射击技术),我对我的目标非常肯定。

我继续观察敌人,看见对方点火,立即发信号,让我们的大炮也开火。

两颗炮弹在中途以惊人的力量相遇,结果令人震惊!敌人的炮弹被强烈的撞击弹了回去,把发射它的人头完全带下来,杀死了他,并在去巴博雷海岸的过程中杀死十六个遇到它的人。它的力量在穿过前后成一条线停在巴博雷海港的几艘船的三条桅杆后大大消耗,在内陆大约两码的地方只打破了一个贫穷的工人的小屋的屋顶,并损坏了一个老妇早该掉的几颗牙齿。那老妇正在张着嘴仰面躺着睡觉,炮弹就停在她的喉咙里。不久,她丈夫回到家,试图把它取出来,但是,在发现行不通后就用锤子强把它敲进了她的肚子里。我们的炮弹做出了了不起的贡献。它不仅如刚才所描述的击退了另一颗炮弹,而且如我所预计的继续前进,把对我们开火的大炮砸下架,砸到船的底层舱,又以这么大的力量砸穿船底。船立即灌满水沉没了。船上除了有相当多的士兵还有一千多西班牙水手。这肯定是最卓越的功勋。可是,我不会独自占据所有功绩。我的判断是主要的手段,但是机会也帮了我一点忙。因为我后来发现敌人装上一颗四十八磅重的炸弹,并错放进两倍火药,否则我们也不会胜得这么意外,尤其在击回敌人的炮弹上。

为了这特殊的贡献,艾略特将军要给我一笔佣金,但是,除了当天晚上在挤满军官的餐桌上接受了他的谢意,我回绝了所有的东西。

我非常喜欢英国人,他们无疑是勇敢的民族,我决定为他们再做一次贡献之前不离开要塞。大约三个星期后,机会出现了。我穿上天主教僧侣的僧袍,约凌晨一点偷偷溜出要塞,穿过敌人的防线来到他们军营中,进入帐篷,德·阿特奥斯王子正与总司令和另外几位军官专心开会,安排第二天直捣要塞的计划。我的伪装是我的保护伞,他们容许我一直待在那听通过的每件事,直到他们各自上床睡觉。

当我发现整个军营,甚至连哨兵也进入梦乡后,我就开始我的工作了——拆下他们所有的大炮(超过三百门),从四十八磅到二十四磅重的,把它们扔进三里格远的海里。没有帮手,我发现除了带着托特男爵在他的回忆录里所描述的著名土耳其大炮(我以后会说道)游到对岸以外,这是我所做过的最艰巨的工作。

我把所有的炮架摞在军营中心,为了不让人听到车轮声,我每次用胳膊夹几对搬运,它们形成一个很壮观的场面,至少有直布罗陀的岩石那么高。然后,我撞击火石点燃一根火柴,在距地面二十英尺处(在一个摩尔人入侵西班牙时建的旧壁垒里)点燃一枚四十八磅重的炮弹的炮尾,以此点着了整堆东西。我忘了告诉你,我把他们所有的武器弹药都扔在这堆东西顶上了。

在点燃火柴之前,我先谨慎地把易燃物放在底部,整堆东西才会立刻熊熊燃烧起来。为防止别人怀疑,我第一个表示吃惊。正如你所想象得到的,整个军营都惊呆了。将军的结论是他们的哨兵受到贿赂,要塞的七八个团对他们的大炮进行了这次可怕的摧毁行动。金克沃特先生在叙述这次著名的包围时提到敌人因发生在他们军营的一场大火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但是火因不明。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从未泄漏过这个秘密(尽管通过这晚的行动我独自拯救了直布罗陀),甚至艾略特将军也不知道,德·阿特奥斯莱特斯伯爵和他所有的随从惊慌逃窜,一路上马不停蹄,用了两个星期逃到了巴黎。这场可怕的大火对他们的影响太大了,他们用了三个月一点也没恢复过来,而且是反复无常。(如要哪位先生说他怀疑这故事的真实性,我会为了他澄清一加仑白兰地,让他一饮而尽。)

解决完被围的事后约两个月的一天早晨,我正与艾略特将军共进早餐,一颗炮弹(因为我来不及像毁掉他们的加农炮一样毁掉他们的迫击炮)飞进我们所在的单间,落到桌子上。将军像多数人会做的那样,直接跑出房间。但是我在它爆炸之前把它拿起来,把它带到岩石顶端,望着敌人的军营,我发现在临近海边的一处高地上有相当多的人,但是用肉眼看不清他们在干什么。我求助于我的望远镜,发现我们的两名军官,一位将军和一位上校,我头一天晚上还跟他们在一起。他们大概是由于在午夜时作为间谍出发去了敌营而被俘,现在正在绞刑架上要被处死。我发现距离太远了,我不能徒手把炮弹扔过去,但极幸运的是,我想起那个帮助大卫杀死歌利亚的投石器正在我口袋里。我把炮弹放进去,立即掷到他们中间。它一落下就爆炸了,在场所有的人都被炸死,除了两个犯人。因为刚刚被行刑,正被高高吊起而获救。可是,一块弹片猛烈地砸在绞刑架的脚上,它立即倒下。我们的两位朋友刚一着地就到处寻找原因,发现他们的看守、行刑官和所有的人都已经头部中弹先死了。他们立刻把对方从耻辱的绳索中释放出来,然后跑到海边,夺取一条船,有两个西班牙人在里面,让这两个人把船划向我们的船队,他们划得非常安全。几分钟后,当我告诉艾略特将军我是怎么做的,他握住了我的双手。在相互祝贺后,我们回去庆祝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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