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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11-24 01:4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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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读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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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念传奇故事(一)

悬念传奇故事(一)试读:

第一章

冤鬼奇案

清朝雍正年间,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

直隶总督府后院书房中,残烛摇曳。总督唐执玉仍在执卷读书。这位康熙年间进士出身的直隶总督,一向为官清正廉明,口碑颇佳。

忽然,纱窗外传来阵阵凄哀的哭声,在寂静的深夜,听起来令人心里发毛。唐执玉急唤僮仆开门察看。这小书僮战战兢兢开门往后院一看,惊叫一声,便瘫软在地上。唐执玉抖擞精神,仗剑而出。只见夜色树影之下,阴森森跪着一人,面绿发红,指甲约有两寸远销长。这分明是一个厉鬼呀!唐执玉顿时面色如土,但转念一想: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况且我乃堂堂钦命大员,怎能惧怕区区一个小鬼呢?于是强作镇定,朗声说道:“下跪之鬼,可有冤情?且与本官道来。”那鬼幽幽说道:“我叫冯德生,生前家住武清县,在经商途中,被强人所杀。武清县令这个昏官,抓了个无辜的良民,却任真凶逍遥法外。久仰大人青天之名,今夜打扰,望大人为我伸冤。”唐执玉急忙追问:“请问那真凶是何人?”那鬼一字一顿地说了十六个字:“一口天上,一口土里,屋后是河,宅边有柳。”言毕,翻墙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武清县两名差役解送来一名囚犯,到总督府报告凶案。唐执玉听罢案情,不同一惊,原来这正是冯德山遇害案。想起昨夜冤鬼之辞,唐执玉忙问差役:“死者在何处被杀?差役回答说是在武清县柳家庄附近。唐执玉又问:”这柳家庄后可有一条河?“差役回答:”正是。唐执玉一拍惊堂木,传令道:“速将柳家庄名叫吴吉的人拿来!”书僮在一旁听了默想:"一口天上,一口土里,不正是吴吉二字吗?心中对唐执玉的才智暗自佩服。

且说抓来吴吉,带上堂来,一番审问,唐执玉随即命将他押进死牢。唐执玉又把差役原先押解来的那个杀人凶犯提到堂上,对他说道:"本官一向秉公断案,你的冤情现已昭雪。我今天已烧化纸符一张,让那为你诉冤的冯德山的亡魂于三天之内送来诉状。你可暂给家人捎信,报个平安,待本官得了诉状,即可放你?

三天后的夜里,果然冤鬼又出现了。唐执玉接过那鬼递上的诉状,忽然将它一把撕碎,大喝一声:“给我将这厮拿手!”四下里埋伏的衙役一拥而上,当场把这鬼生擒。

经过审讯,真相大白:其实,这“鬼”是人装来骗唐执玉的。那凶犯杀死冯德山后被捉拿归案,为求生路,和家人商议,花重金收买了一个善于飞檐走壁的贼人,扮作冤魂,嫁祸于人。

众衙役和小书僮又惊又佩服,问唐执玉是如何识出这“冤鬼”是假扮的。唐执玉笑道:"本官从不信世上真有鬼存在。况且我观察后院墙上有明显脚蹬过的印痕,鬼的来去,会有这么笨拙吗?于是,我将计就计,引出此'鬼',昭明实情。

无辜的吴吉被送回柳家庄,杀人凶犯和装鬼飞贼被依法严惩。这一段唐执玉计破“冤鬼”奇案的故事,在民间被传为佳话。

最小的国家功臣

还在妈妈索菲亚肚子里的时候,小罗斯塔就注定自己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婴。那是去年2月,在莫桑比克的南部,天,总是阴雨连绵。

这天,索菲亚挺着大肚子,从医院急急地往家里赶。医生明确告诉她,没几天就要临产了,建议她最好留下来住院观察。可索菲亚想到因连日阴雨,家里已经有好几个地方漏雨了,两个孩子和两位老人还没有安顿好,自己还得准备一些换洗衣服和婴儿用品,决定先回家一趟。

索菲亚到家一看,家里果然到处都是水,两个孩子和奶奶、太奶奶都倦缩在床上,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女儿丽娜看到妈妈回来,像看到了救星,大声叫了起来:“妈妈,我饿坏了!”

索菲亚忙走进厨房,不由得吓了一跳,厨房的地势低,水已经漫了进来。地上已经积满了水,锅子呀,碗盘呀都浮在水上漂呀漂的,看到这些,索菲亚马上意识到,如果这场大雨不停的话,用不了多久,家里会被水淹没的。

可是,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四处全被这倾盆的大雨笼罩着,他们能转移到哪里去呢?看来,只能等到天亮再想办法了,索菲亚带着两个核子将门堵紧,垫高了大床,让孩子和老人睡下,自己就守在床边坐等天亮,她心里在不住地祷告:老天呀,你发发慈悲,别再下雨了。

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索菲亚刚迷迷糊糊睡着,就被丽娜的叫声惊醒了。她睁开眼,再定睛一看,不得了,水快要漫到床沿了,得赶快撤离!

可撤到哪儿去呢?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自己又挺着个大肚子,索菲亚为难起来。“妈妈,我们爬到门外的那棵大树上去吧!”七岁的儿子尼托说。

索菲亚看看门外的那棵马伏拉树,那是棵高大的果树,枝枝桠桠长得很茂盛,也够结实的,应该可以承受他们几个人的分量。以前每次儿子爬上树去,总要受到她的呵斥,现在看来,这棵树倒成了他们家惟一的希望了!

来不及多想了。索菲亚准备好干粮,又找来可以遮风挡雨的塑料布,手忙脚乱地将两个孩子和年迈的老人扶上树。索菲亚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可能再回医院去了,四野望去,除了水还是水!一家老小也需要她,现在只能躲在这棵救命树上,大家相依为命,但愿救援人员能快快到来!这时,索菲亚肚子里的小罗斯塔不安分地乱蹬,“小宝贝呀,再在妈妈的肚子里躺一会儿吧,别再给已经心力交瘁的妈妈添乱了!”索菲亚拍拍自己的肚子,像是和小罗斯塔打招呼。

大雨如注,丝毫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一家人就这样坐在树杈上,彼此手拉着手。

这一天显得特别长,洪水越涨越高,一家人眼看着自己的家慢慢地被水淹没了。水面上还不时漂来一具具尸体,这使两个已经惊恐万状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叫起来。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呀,什么时候才能盼来救援人员呢?索菲亚心里空荡荡的,恐惧感越来越强。

晚上,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洪水破坏了整个供电系统,天上的月亮早就没了踪影,那种黑呀,像是整个地球都被什么庞然大物吞没了,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深深的黑暗当中。一家人谁也看不见谁,经过了一天的风雨,大家连喊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年迈的太奶奶想闭起眼打个盹,谁知稍一松懈,一不小心她就从打滑的树杈上滑落下去,还没来得及“啊”一声,顷刻间就被洪水吞没了……

第三天拂晓,索菲亚忽然感到腹痛难忍,她知道自己将要临产,可是,在这坐也坐不稳的树杈上,怎么可能将小罗斯塔平安地生出来呢?她咬紧牙关,忍住一阵阵的剧痛,还不时提醒两个孩子和老人抓住树干,别打瞌睡。

忽然,“突突突突”,直升机轰隆的马达声将索菲亚一家从极度的恐惧和失望中唤醒过来,救援人员终于赶到了。“我们在这里!快来救我们!”尼托最先发现了直升机,他挥舞着小手,一家人使出浑身的力气叫着,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救援人员没有发现他们,直升机在他们头顶上盘旋着要飞向别处去了。这时,小罗斯塔似乎等不及了,一声嘹亮的啼哭,不仅宣告了她在风雨中降生,更唤来了直升机上的救援人员。

救援人员这才发现,茂密的树叶里有幸存者,更使他们吃惊的是,索菲亚横躺在树杈上一只手使劲拉着树干,另一只手使劲抱着一个与她脐带相连的女婴,正在痛苦地呻吟着,他们马上向总部发出紧急呼救。

总部的直升机及时赶到,接生员迅速下了直升机,就在树杈上帮刚刚出生的罗斯塔剪去了脐带,然后,几个救援人员一起合作,费了很大的劲,终于把母女俩和一家人救上了直升机。

这一切,都被随直升机一起赶来的记者收进了他的摄像机里!当天夜里,小罗斯塔在树上降生并得救的消息,就通过电视、报纸等媒体的报道,传向四面八方,全世界都为之震动。人们从中了解到了莫桑比克的这场洪涝灾害给当地人民带来了多大的灾难,大批的救援物资和善款纷纷涌向莫桑比克,使这个非洲国家得到了及时的救助。

就这样,小罗斯塔成了莫桑比克全国闻名的“国家功臣”。莫桑比克总统在接见索菲亚全家时,高兴地将小罗斯塔抱在怀里,轻轻摸着她的小脸蛋说:“你是我们的小功臣,是你让全世界了解了我们的灾情,迎来了他们的援助之手。”

引狼入室

中心那块闹中取静的街心花园,是老头老太太们每天早晨的好去处。

话说这天一大早,老王头带他心爱的宠物狗“松松”来到街心花园。松松是条纯种英国斑点狗,长得细腰细腿的,雪白的皮毛上布满漂亮的黑色斑点。咦,怪了?老王头突然发现,平时走起路来总是喜欢昂着脑袋,步子迈得不紧不慢,颇有几分“绅士风度”的松松,此刻怎么拖着尾巴,套拉着脑袋,变得一副缩头缩脑的惊恐模样。

老王头有点生气,他拍拍松松的脑门,咳喝一声:“朋友,神气点!”可是松松不但没有挺起身子,反而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可怕的哀鸣,然后扭转身子,一头钻进冬青树丛里,死活不肯出来。

奇怪?真奇怪?突然老王头听到不远处两个打拳的老头老太太在滴咕,一个说:“谁家的狗,也不牵牵好。”另一个说:“是呀,家里怎么能养这么大的狗?吓死人了!”老王头手搭凉棚,朝说话处瞄去,果然发现在他左前方有一头浑身黑毛、个头高大的狗,直挺挺地站立着,它的眼晴里闪着两道荧荧的光,脖子上套着一只亮晶晶的金属圈。

老王头再仔细一看,不由吓出一身冷汗。“这哪里是狗?这是狼呀!”老王头出生在山区,是狼是狗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老王头这一叫唤,在花园里打拳、散步的老头老太太们可就乱了套。他们大叫着:“不好了,狼来啦!快逃呀——”“哗啦”一下,人们纷纷朝四下逃去。

这头正在悠闲地散着步的黑狼,被眼前这一片突然混乱起来的场面,弄得似乎有点无所适从。它仰起脖子,张开大嘴,朝天“嗷——”的一声嗥叫。啊!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狼嗥”。老王头吓得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黑狼也许被眼前人们来来往往的奔跑场面所刺激,它也撒开四腿,在街心花园里横冲直撞地奔跑起来。

老王头算是资格老的,他干脆趴在地上,屏住气,眯缝着眼睛,不敢轻举妄动。黑狼跑过他身边时,也没留意。黑狼绕着街心花园跑了一大圈之后,便身子一躬,"?的一下,跃过冬青树丛,上大街溜达去了。

且说在老王头报警之前,110己经接到了十几个行人的报警电话:一头身份不明的黑狼出现在申城大街上!

这还了得!几路警察立即分头出动。指挥部命令:一定要控制住这头黑狼,决不让它危及老百姓的生命安全。

正是上班时分,来来往往的上班族们突然面对一头体魄健壮的狼,其惊恐程度是可想而知的。人们惊叫着四处逃窜。为了怕惊动、刺激这头身份不明的狼,在大街上行驶的各种车辆,也在警察的指挥下一一停了下来。

黑狼沿着人行道,摇摆着大尾巴,自得其乐地散步。

人们全都逃到对面的人行道上。然后,他们一个个屏住呼吸,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地观察着黑狼的一举一动。

黑狼迈着碎步,一溜小跑,如人无人之境。它走到了拐角口,一头撞上一个手提着小篮子出来买牛奶的大个子男人。这个男人没提防,被黑狼一撞,身子一晃,篮子里的牛奶瓶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了。

大男人显得很生气,他眼珠子一瞪,朝四下大叫着:“喂,这是谁家养的狗?也不好好牵着,横冲直撞的,把我的牛奶瓶撞碎了。赔!赔我的牛奶!赔我的牛奶瓶!”

大男人看没人理他,便一把拽住黑狼脖子上的金属圈,气呼呼地说:“没人出来赔我的牛奶、牛奶瓶,我就牵它去抵债啦!”说着,他拽住黑狼脖子上的金属圈准备开路。

黑狼被他一拽,拽得喉咙很不舒服,它恼怒地扭动着脖子,张开大大的嘴巴,露出两排尖尖的牙齿和一条长长的舌头。

大男人一见,“我的妈呀!”他吓得慌忙松开了手。同时,他隐隐听到对面马路传来的一阵阵叫喊声:“朋友,这不是狗,是狼!”“朋友,快逃!”大男人一听,浑身哆嗦,拔腿就逃。

显然,黑狼讨厌见了它就跑的人,它龇牙咧嘴地朝着大男人逃走的方向追去。幸好半道上它突然对挂在理发店门口的一只红蓝白色的旋转灯发生了兴趣,便停止了追击。要不,今天这个大男人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黑狼站在刚刚开始营业的理发店门口。它抬起脑袋,饶有兴趣地打量起那只会旋转的灯。它试着往上蹦了蹦,可惜旋转灯装得太高,它够不着。于是,它干脆盘腿坐下,双眼盯着那只转灯,身子一动也不动。

此刻,一队警察正贴着墙根,悄悄地朝理发店方向包抄过去。

突然,理发店紧闭着的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女孩从里面摇摇晃晃地走出来。紧接着,一个满头绕着发卷的年轻母亲,惊叫着追赶出来。

可是,那个小女孩己经跑到黑狼跟前。她伸出胖胖的小手,竟抚摸起黑狼扁平的脑门。黑狼的尾巴翘得高高的,它似乎很乐意让小女孩摸它的脑门。年轻母亲见状,发出一声尖叫。

不远处,一个长着四方脸的警察,连连朝这位年轻母亲摆手示意:不要靠近狼!不要惊吓狼!

年轻母亲痛苦地退到理发店里去了。

四方脸警察敏捷地闪到电线杆后面。他看见黑狼脖子上套着只亮晶晶的金属圈,便掏出望远镜,举起,旋旋钮,推近镜头。

看清楚了,黑狼脖子上套着的金属圈上刻着“泰山007”字样。

泰山007?什么意思?四方脸警察立刻掏出手机,跟指挥部联络,要求以最快的速度检索、查询这泰山007是什么符号,这黑狼又来自何方。

这时,另外两个警察手里拎着警棍,正一左一右朝黑狼方向移动。而躲在理发店里的母亲,则又探出脑袋,朝着小女孩一边招手,一边轻轻地叫着小女孩的名字。

小女孩跟黑狼逗着玩了一会儿,听见母亲在叫她,便举起小手,跟黑狼说了声“拜拜”,然后,摇摇晃晃地走进理发店。

黑狼似乎有点依恋这个小女孩,它紧跟在女孩身后。两个警察一看不好,各自朝对方使了个眼色,然后突然一声吆喝,一起朝着黑狼冲去。他们抡起手里的棍子朝黑狼身上打去。黑狼反应倒也灵敏,没等两根棍子落地,早已蹿到一旁。“打——”马路对面的人们吆喝着给警察助威。

警察抡着棍子朝被激怒了的黑狼使劲地打着。黑狼嚎叫着,东突酉窜,躲闪着棍棒的袭击。

四方脸警察在一旁指挥着:“快,把它赶到死弄堂里去!”

又有几个警察冲了上去,把黑狼团团围住。然后,他们一边吆喝着抡起棍子,逼近黑狼,一边网开一面,留出一条给黑狼逃跑的通道。黑狼左右躲闪着,看看自己不是警察们的对手,只得夹起尾巴,很不甘心地逃进死弄堂里。“好!现在我们守住弄堂口,千万不能让黑狼逃到大街上去!”四方脸警察脸上的表情似乎轻松了一些。

站在马路对面几个胆子大一些的人,陆续走了过来。他们跟警察们一起堵在弄堂口,朝着退缩在弄堂底的黑狼指指点点。

这时,四方脸警察腰间的手机响了。指挥部传回反馈信息:据侦查,今晨本市泰山医院确实有一头供实验用的黑狼失踪,编号007。院方要求能够活捉此狼,因为医生们正在对这头黑狼进行某种药物试验。“难度又增加了。”四方脸警察搓着双手,自言自语着,“指挥部要求能够活捉此狼,怎么活捉呢?”

警察们面面相觑。

这时,在围观的人群里挤出了老王头。老王头比划着双手对四方脸警察说:“我有个办法可以活捉这头狼。”“什么办法?快说,快说呀!”一旁的一个黄毛小伙子着急地说。“现在有个办法,那叫'引狼入室'。”“那如何'引狼人室'呢?”四方脸警察听得有点不耐烦。

老王头指了指马路边停着的一辆货运车,他跟四方脸警察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只见四方脸警察连连点头。

四方脸警察快步跑向货运车,跟司机说了些什么。司机立刻打开了货运车车厢的后门。然后,司机钻进驾驶室,轻轻地发动汽车,慢慢地倒车、倒车、倒车……直到把车停在弄堂口。

这时,老王头叫了起来:“等一等,等一等。”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小孩玩的风车,五颜六色的风车在风中旋转着,老王头把风车插在车厢里。“好,倒——继续倒车——”四方脸警察熟练地挥着手,指挥着司机把车倒进弄堂里。

缩在弄堂底的黑狼呆呆地望着渐渐倒进来的车子,它的眼珠子不住地转动着。突然,它的眼睛发亮了,它紧紧地盯住插在车厢里的那只彩色的风车。

人们静静地等待着。黑狼在弄堂底走来走去,可它的一对眼睛始终盯着那只彩色风车。

人们继续等待着,谁也不说一句话。老王头对围观的人们轻声轻气地说:“大家散开些,别吓着了它。散开些,散开些……”大家散开了。

黑狼还是在弄堂底走来走去,不知道它心里在想些什么。

突然,一阵风吹来。那只插在车厢里的彩色风车“呼啦啦”地旋转起来。

黑狼双眼放光了。它的目光紧紧盯住了彩色风车。终于,它忍不住旋转风车的诱惑,身子一躬,“嗖”的一下跳进了车厢里。

潜伏在两旁的警察一起飞奔上前,“啪”的一下关上了车厢的后门。“哗——”人们热烈地鼓起掌来。

货运车装着那只从医院实验室里逃出来闲逛了半天的黑狼开走了。

虚惊一场的人们散开了,开始各奔东西。

老王头的那只斑点狗松松从冬青树丛里钻了出来。它又昂起了脑袋,走起路来步子不紧不慢的,一派“绅士风度”……

海豚勇救飞行员

荷兰中尉飞行员菲克进行越海飞行,因飞机突然起火而紧急跳伞。他从海水中冒出头来,用小刀割断降落伞绳,打开压缩气瓶,腰际的一个球形小挂件立即膨胀成一只小型救生筏。菲克爬了上去,筏子中间的凹坑刚巧能躺下他一个人,从此他开始了随波逐流的海上漂泊。

第二天早上,太阳从东方升起,海面上闪起粼粼波光。浑身冻僵的菲克被救生筏颠醒了,他已经没有了翻身的力气。“我在等死啊!”菲克伤心地哭了。突然,他的救生筏猛一动,菲克抬起头,定睛看去,吓得半死。只见三条大西洋斜齿鲨绕着救生筏打圈子,刚才救生筏的振动显然是被它们撞击的。鲨鱼是大海恶狼,尾巴一拨,似一把大铁剪刀;背鳍出水,如一把钢锯;脑袋一露,龇牙咧嘴,雪白的鲨牙像一把斜插的匕首。显然,这三条鲨鱼在动菲克的脑筋。然而它们只是绕着救生筏打圈子,偶尔有一条冲上来撞一下,又如触电似的赶快游开。菲克明白了,救生筏的颜色是橘红防鲨色,鲨鱼对橘红色有一种本能的恐惧,然而鲨鱼知道,这个橘红色的怪物中躺着一个人,那可是美食啊!菲克知道,只是时间问题,鲨鱼迟早会把自己吃掉。

正当三条鲨鱼包围着救生筏的时候,突然游来一条银灰色的海豚,并勇猛地向鲨鱼撞去。海豚性格善良,极爱与人类亲近,有托浮沉海动物的天性,是著名的海洋动物救险家。却说鲨鱼不与海豚纠缠,只是死死地绕着救生筏,死皮赖脸不肯走。海豚急了,一会儿把头伸出海面“咕咕”地叫,一会儿没入海中“嘘嘘”地吼,原来它在向豚类王国发出呼救信号。海豚的声波在海水里传播得很远,而且只有海豚王国的公民才能接收得到。活动在附近的八务海豚接到同类的呼救信号,立即前来相助。当它们看见那条发信号的海豚正在撞击鲨鱼的时候,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立即一起向鲨鱼撞去,经过一场激烈的水中搏斗,三条鲨鱼逃走了。

菲克见到海豚犹如见到了救星,现在鲨鱼被赶跑了,他稍微松了一口气。突然,一条海豚游过来,冲着救生筏撞了一下,一下子把救生筏撞出二十米远。接着另一条海豚游过来,也冲着救生筏撞一下。张条海豚把菲克的救生筏当成玩具,不断撞击,不断推进,而且轮番更班,不肯离去。菲克又冷又饿,昏昏沉沉,时睡时醒,听天由命。第二天早晨醒来,他的救生筏已搁浅在一个小岛的沙滩浅水中。菲克经过两天两夜的海上漂泊,他是多么想念陆地啊,于是立即翻身落水,吃力地从水里爬上沙滩。回头一看,九头海豚在一百米外的深水里跳,还“咕咕”地叫,好像在说:“人类朋友,我们把你救上陆地啦,拜拜!”此时,那只空救生筏随着波浪花向外漂移,九条海豚又你推我推地去玩救生筏了,一会儿,大海上只剩一个橘红色的点子,显然,海豚们见菲克上了岸,就把这只救生筏当成海上耍把戏的玩具推走了。菲克无力站起,坐在沙滩上,不由热泪盈眶,向远去的九条海豚致以军礼。

菲克在沙滩上晒暖了身子,爬着前进,在这个无人小岛上嚼食野菜和浆果,并在一个山洞里栖息下来,过着野人般的生活。一个月之后,一个上岛狩猎的猎人发现了他,并把他带回荷兰本土。菲克身体康复后,用黄金请工匠铸了一枚有海豚图案的金币,用金链条串着,挂在脖子上,以纪念那九条救他一命的海豚。

巨蟒救主

帕蒂家有一条小蟒蛇亚诺斯,只有一米半长。在蟒蛇家庭里,一米半长的蟒蛇相当于人类中上大班的孩子。小帕蒂记得爸爸将这条小蟒蛇从黑布袋里抖出来时,妈妈直摇头皱眉。爸爸却高兴地对妈妈说:"亲爱的,亚诺斯是条乖巧的好蟒蛇。上帝踢给我们澳洲大陆多少美妙的动物伴侣,为我们增添了奇妙和自然情趣。我们要精心调养亚诺斯。

帕蒂十四岁时,亚诺斯已三米半长,身上披着光亮的鳞片,浑身显出虎斑纹,与帕蒂一家建立了浓厚的感情。凡是到帕蒂家来的亲朋好友,都喜欢看帕蒂与亚诺斯表演家常节目:帕蒂立正,双手叉腰,亚诺斯一见这个姿势,就知道要它表演,它就在帕蒂的腰、颈及双手叉腰形成的三角形空间攀爬弹绕、作花样穿梭,柔如绸带,有板有眼,犹如马戏团表演的精彩节目,常常赢得满堂喝彩。

帕蒂十八岁时,已是当地一所舞蹈学校的高材生。她从学校回家往沙发上一坐,亚诺斯会从客厅的角落里蜿蜒游来,下半身拖在地上,上半身盘在沙发上,然后把头放在帕蒂的膝盖上。帕蒂左手拿着书看,右手摩挲着亚诺斯冰凉的头,还把腿轻轻地颠动。此时的亚诺斯享受着人类给予它的温情、友爱。它还用尖细的尾巴轻轻地扫着地板,意思是说,我现在的感觉好极了。当帕蒂休息完毕站起身来去干别的事情时,亚诺斯会有受到冷落的反应,它会将上半身竖起,足有一米半高,瞪着眼睛,町着帕蒂,那意思很明显:我与你在一起是愉快,你多坐一会儿不行吗?

帕蒂毕业后成了一名年轻的舞蹈爱,应聘到澳大利亚昆士兰州一家歌剧院就职。临行前,帕蒂对她父亲说要带走亚诺斯。

她父亲爽快地答应了。从此,亚诺斯来到昆士兰市的一家寓所。

帕蒂生活在一个动物饲养专家的家庭里,受到父亲的影响,对动物有感情,也有驯养的本事。帕蒂在餐桌边竖起一根高达2米的T字形铁架,每到晚上回寓所吃饭时,亚诺斯会顺着T架攀爬,将大半个身子盘在T形架上,把身子放舒服了,就静静地町着帕蒂进餐。这几乎是亚诺斯每天必做的功课,因为它在家太寂寞了,只有这时才有与主人亲近的机会。帕蒂不会冷淡亚诺斯,总在台角上放一只被拴住腿的青蛙、晰蜴或别的什么小动物,而亚诺斯也知道这是属于它的一份食物,它会一口叼住,慢慢吞咽,享受着与主人共进晚餐的乐趣。

帕蒂晚上有倚枕看书的习惯,这时,亚诺斯会徐徐爬下沙发,游到床边,竖起脖子,把头搁在床沿上,它期待主人的亲近。帕蒂有时会摸摸它的头,这时,亚诺斯的尾巴会在地毯上来回扫动,犹如狗在摇尾巴,表示它的高兴。帕蒂心情不佳时,会对亲近上来的蟒蛇头打一下,亚诺斯似乎理解主人的情绪,就悄悄地盘到沙发上休息。

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春夜,一个叫班达的盗贼撬开帕蒂寝室的窗户,持着尖刀闯了进来。帕蒂尖一声:“亚诺斯,救命啊!”然后奋起反抗,与盗贼扭作一团,在地毯上滚来滚去。

这时亚诺斯正在盘在沙发上打盹儿,帕蒂尖叫的声波震动了它,它吐出一尺长的信子,嗅闻到空气中含有异样的人体气味,这条长达6米、重达120磅的雄性澳洲蟒,突然竖起头,一个猛扑啄将过去,一口叼住盗贼的后颈皮,猛一拖,帕蒂顺势挣脱了班达。班达还没有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亚诺斯的身子犹如一条粗长的铜棍,将班达紧紧缠住。

帕蒂挂了报警电话,四个警察很快来到。他们被眼前这种场面惊呆了——只见帕蒂呆呆地站立,索索发抖,脸色苍白;再看地毯上,只见一条巨蟒紧紧绞着一名大胡子男子,那男子被巨蟒绞得眼睛鼓突,脸色发紫,惊恐万状,呼吸急促。警察们斗惯了歹徒,但从未见过如此紧张的人蛇搏斗,一时竟无从下手。

帕蒂见警察来了,惊恐的心情得到缓角,简单地说明了情况,并要求每个警察拥抱她一下,警察一脸的疑惑。

帕蒂告诉他们,蟒蛇是动物,没有理性,你们抱抱我,证明是我的朋友,它就不会伤害你们。警察只得照办。

却说盗贼的右手被蟒蛇紧紧缠住,动弹不得,只有左手在乱抓,警察上前“卡”的一声铐住了他的左手。

警察们七手八脚地带走了盗贼,嗅觉灵敏的新闻单位立即赶来采访。第二天,当地报纸的重要版面上刊出了新闻,标题是“巨蟒救主”,还配发了亚诺斯的照片,它成了轰动一时的“新闻人物”。

第二章

保镖响尾蛇

1983年6月,法国女探险家尼古拉维罗多与她的四个伙伴进入巴西密纳里丛林,考察这里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野生动物。一个月之后,四个男性伙伴要走出去采购物品,来回至少三天,就约维罗多一起去,怕她单独留下有危险。

维罗多一挥手说:“我在十四个国家的森林探过险,现在不是活得很好吗?孩子们,快走吧,我有能力保卫自己。”

伙伴们走了,维罗多知道,这四周有十米长的巨蟒,有连骨头也吃了不吐的豺狗,最可怕的是能够进行集团军作战的狼群。据巴西人士介绍,这里的大灰狼群的绰号叫“死亡之神”,曾有一个三十多头狼组成的狼群,包围了四个巴西农民,三分钟内把四个人撕成三十块。前天她曾遇到两只大灰狼的追逐,她拼命逃,后来累得跌倒了,想不到惊动了草丛里的一条响尾蛇,受到惊动的响发展蛇为了警告来犯者,就起劲地摇动尾巴上的一串角质环,发?咯啦啦——格啦啦"清脆的响声。维罗多翻身坐起来,眼见要扑上来的两只大灰狼听到响尾蛇的声音,竟突然止步,扭头就逃。维罗多脑海中一闪:难道大灰狼怕响尾蛇?

现在,她把吊床升高一尺,把重要的资料放到吊床上,然后提着一只帆布篓子去捉响尾蛇,她快定试试响尾蛇对人类的保镖能力。

她身背帆布篓子,脚穿高统靴,手拿赶蛇棍,走进一片草丛里。突然一条响尾蛇被惊动了,草丛里发出?咯啦啦——?作为一个女探险家,维罗多与恶兽打惯了交道,所以沉得住气。她悄悄地脱下自己的上衣,用打蛇棍挑着,伸到响尾蛇跟前,像斗牛士一样,在响尾蛇面前来回晃动,不知出于何种动机,那吃尾蛇竟钻进了袖管,维罗多上前一脚踩住,把它捉进帆布篓子。

维罗多一共捉了四条响尾蛇,回来后,她在吊铺下面的四只角上各插一条树椿子,每条响尾蛇的肚子拴一条麻线,像拦羊似的把它们缚在树桩上,一只角缚一条,四条响尾蛇成了四个保镖。

夜幕降临巴西丛林,天上闪烁着灿烂的星星。

维罗多早已爬上吊床,把猎枪和防狼电光炮放在枕头边,然后躺下。她知道,巴西丛林是一个野兽的世界,而现在正是夜行动物觅食的时间,她孤单一人,正是它们捕食的对象。

空中飞着蝙蝠,发出老鼠叫似的吱吱声,又不时被野兽的叫声淹没,维罗多看看夜光表,已经是格林尼治时间二十三点整了。她抬起头来,扫视着这块丛林环抱的盆地,突然大吃一惊,一盏一盏绿色的小灯在向她包围过来。“狼!”只有狼的眼睛才能在黑暗中闪烁绿光。

她抓住猎枪,出于一种自卫的本能,放了一枪。那些绿光停住不动了。一会儿又向她包围过来。她抓起一枚防狼电光炮甩出去,“拍”的一声响,炸起了一簇五彩缤纷的火花,狼停住不动了。

一会儿狼群又向她的吊床移过来。维罗多想,在这个狼群面前,她手中的武器是显得脆弱的。现在只指望最后一道防线——响尾蛇了。

绿色的灯光越来越密集,证明狼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她甚至闻到了狼嘴里喷出的腥臭味儿。

突然,响起了响尾蛇摇动角质环的声音:“格啦啦——格啦啦——”绿色的灯光奇迹般地向四周散开。狼后退了,但是没有散去,仍在一百米外游动。

狼怕响尾蛇,但又舍不得丢掉维罗多这鲜美的活食。而狼一散开,响尾蛇也停止了摇尾巴。就这样,狼群时进时退,维罗多一会儿睡一会醒,一直挨到天亮。

第二天,维罗多发现二十米外躺着一只昨夜被她用猎枪击毙的狼。她用刀子扒下狼皮,并把狼皮悬吊在树枝上,面对狼群以示警告。

为了奖励响尾蛇,维罗多去捉了四只青蛙,给每条响尾蛇喂了食,然后双手合十,口中念前词:“响尾蛇,我的保镖,我的救护神,谢谢你们!”

灵光罗汉岛

一艘英国远洋科研船,正驶向一个蓝星儿的小岛,去那进而进行一项秘密的科学研究。不想离开港口后遇上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使船被动地远离了原定的航线。最令人不安的是通讯设备由于受了雷电的影响,全部失灵。于是,科研船便如同一片树叶,漫无方向地在水面上漂泊起来。

夜幕降临后,船上的一位印度籍船员拉西跪在舱中不停地祷告着:“佛祖保佑,让我们遇到救生船只吧……”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船长奥非尔的呼喊:“前面有一座小岛,我们得救了!”

拉西立即和船员们发疯般地涌上甲板。果然,在小船的前方隐约出现了一座小岛,最令惊奇的是,小岛在苍茫的夜色中闪烁着蓝色的光。“佛祖显灵啦!佛祖来救我们了!”拉西见状立即跪倒在地,不住地叩头。“拉西,快起来!”奥非尔上前搀扶起了这位虔诚的佛教徒。“你们瞧,那小岛不正是一座巨大的罗汉佛半身像吗?”拉西站起来后,指着远处的小岛说。

船员们凝神望去,果然发现那座发光的小岛,与一座罗汉像惟妙惟肖。“罗汉岛……”拉西喃喃自语着。

三个小时后,科研船靠近了罗汉岛。这里风平浪静,大家很快都上了岸。吃了几个罐头这后,便钻进临进充气帐篷中酣然入睡了。

第于天,当大家从睡梦中醒来时,不由被四周奇异的情景惊呆了,这里没有草木,也没有沙石,黑蓝色的礁石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海贝和已经干枯的海草。平日极为罕见的大型彩贝,这儿比比皆是。几位爱好收藏贝壳的船员,竟忘记了所面临的困境,开始四处惧贝壳、珊瑚。

船长奥非尔则在看地图,辨认着自己的方位,寻找着这罗汉岛的位置。其他船员按照船长的命令开始修理船只和船上的通讯设备。大家知道,罗汉岛并不是可以久呆的地方,必须迅速与基地取得联系,查明返航的航向,在适当的时机离开罗汉岛回国。

地图上没有罗汉岛的标记,但罗汉岛的方位,已经被船长奥非尔测到。他用红笔在海图上仔细地圈了起来,并注明:罗汉岛。几天后,船已完全修复。但通讯设备却尚未接通,不过仅凭一个罗盘,奥非尔船长也完全有把握回到正确的航线上去。他指着海图告诉大家,只要能坚持四天的航行,就完全可以驶上一条国际航线,届时就可能碰到来往的轮船。他的话顿时让大家欢欣鼓舞起来,准备起航工作在几小时内便全部就绪。然而就在科研船准备起航时,拉西竟临时决定留在岛上,他认为这里是他修行几十年来最接近神灵的地方。他希望科研船能在数日后再回到这里来接他回国,并说要在这里竖起一面英联邦的旗帜,向世界宣布,这座小岛已归属英联邦所有。

在百般劝说无效之后,奥非尔船长只得率船员们离开了。临别时,他们为拉西搭建了一座坚固的房屋,又为他备足了一个月的食物和淡水。拉西拉着船长的手说:“去吧,愿佛祖保佑你们安全地离开罗汉岛,顺利回国。我在这里会为你们祈祷,等待你们回来接我。”科研船驶向洋面时,大家回眸眺望罗汉岛,又看到了那奇异的蓝光。

一个月后,一艘救护船在奥非尔船长的引导下又回来了。他娴熟地转动着手中的仪器校对着经纬度。奥非尔站在甲板上,茫然地看着四周的水面,却不见罗汉岛的踪影。“拉西!”奥非尔船长大声地呼喊着,“”拉西你在哪儿?"然而回答他的只有轮船四周海浪的喧响。然然,凭借着望远镜,奥非尔船长在海面上发现了一块红布,他连忙让人打捞上来,是一个救生圈,红布是拴在上面的一面红旗,连在救生圈上是一个密封的水瓶。水瓶打开了,从里面取出一个纸团,上面这样写道:

奥非尔船长,当你见到这封信时,我已随罗汉岛沉入海底。我想,也许是佛祖要送我去极乐世界了。愿佛祖保佑你和朋友们……“幽灵岛”科幻小说中的小岛?"奥非尔船长伤心地痛哭起来。他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强行将拉西带上船,如今拉西已经与小岛一起沉没了。

三年后,退休了的奥非尔船长被一则新闻报道所震撼:"一座罕见的'幽灵岛'出现在海面上,外形像一尊坐资的罗流。经过有关科学家对该岛的考察发现,原来这是一座受磁力影响而悬浮的小岛。每当海底岩浆流动而产生电磁现象时,这座小岛便因磁力而被悬浮出海面。岩流停止活动时,小岛将会重新觉入海底。三年前,有位叫拉西的船员曾滞留在小岛上,后来随小岛一起沉没了……?“拉西!”奥非尔船长又一次哭出了声。

飞来的王冠

天黑了,欧特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进了门,小女儿丽莎就扑了上来:“爸爸,你答应给我买的芭比娃娃呢?”欧特摇摇头,把丽莎推到一边。

女儿大哭起来。妻子安娜生气地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对孩子发什么火?”

欧特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地猛抽烟。

安娜生气地说:“你干吗这么晚回来?舅舅刚才打电话来,说妈妈快不行了,让我们赶快回加纳一趟!”“唉,今天我被炒鱿鱼了。我在外面走了一大圈,也没找到新的工作。”欧特闷闷不乐地说。

安娜顿时像遭了雷击,懵了。自从三个女儿一个接一个地降生,她就一直在家带孩子,平时靠欧特做建筑工养活全家。欧特是他们一家的顶梁柱,如今他失了业,一家大小可怎么办?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回到老家又在一大笔钱。安娜急得哭了起来。“好了好了,我去想办法就是了。”欧特去银行取出仅有的存款,又向几个要好的朋友借了一点,总算凑足了全家去加纳的路费。

一家人从荷兰辗转来来到加纳这个非洲小国,又颠簸了几天才到达安娜的老家。安娜90岁的老母亲见到远方的亲人,见到欧特这位未曾见过面的女婿,才安然闭眼。

料理完母亲的后事,欧特急着启程回家。这里的人虽然很热情,可欧特一心惦念着回去找工作。当地的部落长老却再三挽留,这位长老从第一次见到欧特起,就好像早就认识他似的,对他格外亲切。他请欧特参加一个盛大的聚会,并神秘地告诉他,到时候会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欧特想,像他这样的人会有什么好事,该不是以为他是欧洲来的富翁,要他捐钱吧?妻子安娜说这儿的部落规矩很多的,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欧特将信将疑地去了。果然,部落的人把他奉为上宾,长老向欧特敬酒后,大家便围着他又唱又跳,弄得欧特坐立不安。

忽然,一个少女跑上来,不由分说地把一个花环套在欧特头上,然后众多部落居民就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嘴里还用土语呼喊着什么。长老笑眯眯地对他说:“恭喜你,头格伯。”

原来,这位长老一见到欧特,就断定他是部落一位逝世首领的转世,于是,按照当地的习俗要拥戴他为王。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欧特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失业工人,一下子成了拥有40个村落、10万人口的部落国王!这简直太离奇了。开始他不太情愿离开熟悉的故乡荷兰,过这种原始的部落生活,可想到再也不用为失业烦恼了,就安心地当起了国王,他的女儿们也成了小公主。

如今,欧特每天黄袍加身,坐在王位上,他越来越喜欢这这里了,不是因为自己是个一呼百应的国王,而是这里纯朴的人情让他留恋。

智退敌寇

在一条蜿蜒曲折、杂草丛生的山路上,有两位农民装束的人正匆匆往前赶路。走在前面的,年岁稍长,肩宽体壮,两眼有神,步子迈得很大;跟在后面的,是个小青年,他不时地小跑几步,才能跟上前面那人。

爬过一道小山坡,拐过一个弯道,突然前面那个人停了步子。他侧过身,仔细倾听了一会,又机警地往后扫了几眼,悄声对跟上来的年轻人说:“注意了没有,后边有人跟着呢。”年轻人机灵地蹲下身子,装出鞋子里进了泥沙的样子,手却伸进了腰间。

年长的那位立刻按住了他的肩头,轻声说:“不要动,随他跟着,可能能对我们有用。”然后他故意大声说:“怎么样,是不是走不动了/”“才不是呢!是沙子进了鞋。”年轻人心领神会,也大着嗓子说。

两人继续往前赶路。大约又走了二十分钟路,前面忽然变得开阔起来,他们来到一个小山村。这山村坐落在一个山坳里,四周被树林包转着。沿着山路走下去,在村子的中央,有个小茶馆。

两位赶路的进了茶馆,叫掌柜的泡了壶茶,笃悠悠地歇起脚来。一会儿工夫,茶馆里走进了一位瘦高个子。他同样叫掌柜的泡了壶茶。

瘦高个子刚坐定,还没来得及端茶喝,那肩宽体壮的赶路人突然站起身,解开衣服扣子,腰是赫然露出了把亮铮铮的盒子枪,喊道:“警卫员!”“到!”那年轻?啪"的一个立正。“立刻通知排以上干部和村里的民兵中队长前来开会,有紧急任务布置。”“是!”年轻人转身要走,肩宽体壮的又喊住了他,关照说:“等等,通知民兵,把全村的路都给封锁了,只许进,不许出。”年轻人转身奔出了茶馆。

那肩宽体壮的人随后坐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旁桌那位瘦高个子说道:“这位老乡,你好像不是山里人吧?”

瘦高个正盯着那把手枪发愣,忽然听到发问,慌乱地回答:“啊,是,噢,不是不是!”“那你来这山村里干啥子呀?”“我,我是山下瓷器店的伙计,上山来收购稻草的。”“哈哈,那可是太晚了,这个时候可是一根稻草也收不到的。”

肩宽体壮的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是啊,是啊。”瘦高个被笑得乱了方寸,“请问,这位大哥尊姓大名。”“我嘛,姓陈名毅。”“啊!”瘦高个一下愣坐在了椅子上。

的确,这位肩宽体壮的正是威名远扬的新四军一支队司令员陈毅。原来这天早上,陈毅带着警卫员去新四军司令部开会,在往赶的路上,突然接到我交通员的报告,说是煤山一带有很多山民为反抗日本鬼子的屠杀和抢掠,自发地组织起来,袭击了鬼子的一个小分队,缴获了十多支枪和几箱子弹。日军头目嘉平次郎气得亲自带了200多个日本兵和伪军进山进行围剿。经过一天的战斗,山民们眼看就要弹尽粮绝了。地下党闻讯后,火速派交通员前来请求新四军支援。

情况万分危急,回去调部队已经来不及了,于是,陈毅只带着警卫员直接进了山。

这时,十几个青壮年一下拥进了茶馆,虽然都是农民装束,但腰间全鼓鼓的,显然都带着家伙。

陈毅站起身,让大家坐定后说:“嘉平次郎已中了我的圈套,现在我们要马上集中所有埋伏的部队,里应外合,把敌人全部消灭掉。具体的,我们分工一下——”陈毅突然停了下来,对那个完全吓呆了的瘦高个说:“对不起了,我们有重大军事行动,只能委屈你一下了。”说罢,挥了挥手,两位民兵立刻上前,把瘦高个押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

凭着丰富的对敌斗争的经验,陈毅早就识破了这瘦高个正是一路跟他们进山的敌探。陈毅就是想利用他作为诱饵引敌人上钩。

山里的夜来得特别快,瘦高个被关在黑黝黝的房间里,心里又怕又急。屋外不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跟上!跟!”的口令声。等声音完全消失后,瘦高个扒着门缝往外一瞧,不由喜上眉梢——门口看守他的两位壮汉已换成了两位妇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顾不了细想,推开窗子,一跃而出。

此时,被鬼子围困的山民正借着夜幕进行休整和商量对策。一天一夜的战斗,加上没吃没喝,他们全都累得筋疲力尽了。突然,“啪!啪!”夜幕中响起了两声清脆的枪声;紧接着“噼里啪啦”枪声四起,还夹有“轰!轰”的炮声。山民们不由得紧张起来,要知道他们现在已没有多少力量和敌人抗击了。

其实,这“啪!啪”两下枪声也同样让敌人感到纳闷——是从哪打来的?那个日军头目嘉平次郎更是紧张万分,因为刚才那两枪完全是冲他而来的。

嘉平次郎吓得赶紧躲到石头后面指挥部队准备迎战。就在这时,四周响起了更密集的枪声,还有“隆隆”的炮声和隐隐约约的喊杀声。“难道是新四军的大部队来了?”嘉平次郎搞不懂了,他明明得到情报,说是新四军主力不在这里,怎么这么快他们就出现了?

就在这时,翻译官把瘦高个给领来了。这家伙一见嘉平次郎,就把自己如何在山上跟踪两个人,如何在村里被陈毅捉住,如何冒险逃脱的经过说了一遍?太君啊,我看咱们还是撤吧。这新四军可是大部队呀,全躲在老百姓的家里,我亲眼看他们出来的。"

嘉平次郎起初还将信将疑,见这家伙说得绘声绘色,联想到平日里多次上陈毅的当,便赶紧下了撤退的命令。

那些日本兵和伪军一接到撤退的命令,完全乱了套,争先恐后的逃命。被围困的山民此时已搞清新四军前来支援了,顿时精神大振,奋勇地冲杀过来。陈毅指挥着民兵,与山民们两面合击,把鬼子和伪军打得晕头转向,不一会儿全跑下了山。

两支队伍汇合后,山民们握着陈毅的手,纷纷表示感谢,但他们没有见到新四军部队,而且发现周围全是附近村里的民兵,手里的“武器”竟是爆仗、汽油桶和破脸盆等。露出惊讶不解的神情。陈毅哈哈大笑道:“你们看,真正的新四军只有我们两个。”他指了指自己和身旁的警卫员,“真正的枪也就是两支盒子枪!”

恍然大悟的山们们不由得从心底里敬佩陈毅的果断和机智。

晒字

七星镇上有个悦家客栈,店老板姓刘,叫刘满成。生意虽说不上什么通四海、达三江,可也满不错的了。这天天擦黑时,来了一位客人,刘满成赶紧过去打招呼。他笑容满面地问:“客人是要住店吗?”那人点点头说:“是啊。”刘满成叫伙计去打开一间客房,又对客人说:“您怎么称呼啊?”客人说:“我姓刁,叫刁望喜。”刘满成在簿子登了记,又说:“刁先生,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交在柜上,免得出事。”刁望喜把一个布袋往柜上一放,只听“当啷”一声,看样子里头东西不少。刁望喜说:“这钱就交给板,费心代我保管一下。”刘满成说:“好说,好说。”说完又写一张字据,写明替客人保管钱袋子一只,凭此条领取。刁望喜看看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就收下字据,进了客房。

到了第二天,刁望喜要走了,就拿来出字据去取钱袋。刘满成收了字据,把钱袋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对刁望喜说:“先生,您收好。”刁望喜付了房钱、饭菜钱,打开钱袋一看,当时就变了脸色:“不……不对呀!”刘满成问:“怎么不对了?”刁望喜指着钱袋子说:“我这里边放的是银……子,怎么都是铜钱呀?”刘满成瞪着眼睛说:“刁先生,您可别开玩笑啊!字据上可是清清楚楚写的是钱袋,这不是钱吗?“是钱……可是我……”刁望喜一着急就结巴西起来。两个人争了个脸皮红脖子粗,伙计和客人都围攻了过来。看看刘满成,又瞅瞅刁望而喜,不知道向着谁好了。最后没辙,只好去找县长。

县长姓焦,本是清朝的秀子,民国时又当了县长。这天他正在后花园赏月季,听差的一报告,他马上就到了办公室,吩咐把打官司的人带进来。他听刘满成和刁望喜各自说了一遍,突然把脸一翻,对着刁望喜喝道:“大胆刁民,你看刘满成没有开包检查核对,就想骗他的银子,对不对?”刁望喜正要分辩,焦县长就吩咐听差的:“把这个刁民给我轰出去!铜钱充公了!”上来两个听差的,连搡带推的就把刁望喜赶出去了。刁望喜一迭声地喊着冤枉,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轰走了刁望喜,焦县长又对刘满成说:“刘老板,我正在后花园赏月季,让那个刁民给搅了,你陪我再看看月季去怎么样啊?”谁不想和县长套近乎啊,刘满成真有点儿受宠若惊,赶紧说:“对,小的陪大人赏花,不能让那个刁民搅了您的好事啊!”他们就看起月季来了,看了紫的看红的,看了红的再看白的,焦县长不知道哪儿来的雅兴,看起来是没完没了。

他们正看着,一个听差的进来报告说:“焦县长,那个刁望喜跳河了!”焦县长问:“救上来没有?”救上来了。“”给他换上干净衣服,于带到办公室来!“”是。“听差的转身走了,焦县长朝着刘满成一瞪眼说:”跟我来!“刘满成一哆嗦,差点儿尿了裤子,两腿绊着蒜似的跟随在焦县长的身后,又进了办公室。焦县长往椅子上车坐,也不搭理刘满成,吓得刘满成直冒冷汗。

不一会儿,刁望喜又来了,见了焦县长就要下跪。焦县长赶紧叫听差的拦住他,叫他坐下,然后说:“刁望喜呀,刚才我是试探试探你。你要是拿来铜钱诈银子,一准蔫儿吧唧地走了。你这么一跳河,我明白了,你是真冤枉了,我一定把银子给你追回来。“刘满成一听急了:“大人,他一跳河您就向着他呀,这……“焦县长一拍桌一听急了:“大胆,你就是白骨精,今儿个我也要叫你现出原形来!”说着,他从本子上撕下了一张纸,提起毛笔来写了一个“银”字,对着太阳晒。你要是没说谎,晒一公儿,字就没了,要是字没变,你就是说瞎话,去吧!”

他把刘满成打发到院子时晒字去了,又对着听差的耳朵说了几句什么,自己就和刁望喜又聊天了天。聊着聊着,就朝外这喊了一句:“刘满成,你拿的是什么?”刘满成说:“银字。”他又喊:“银字在哪儿?”刘满成老老实实地回答:“在我手里。”他过一会儿喊一遍,刘满成和听差的都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谁也不敢问他。

过了一会儿,听差的领着刘满成的老婆来了,焦县长叫刁望喜回避一下。他问刘满成的老婆:“你们掌拒的骗了人家的银子,对不对?”刘满成的老婆摇摇头说:“哪儿有的事啊?”微微一笑说:“掌柜的都承认了,你还赖呀?”刘满成的老婆说:“谁说我们掌柜的认账了?”焦县长说:“你不信,好我给你问问。”他把手拢在嘴上,对外边喊道:“刘满成,告诉你老婆,你拿的是什么?”刘满成的声音传过来了:“是银字。焦县长又喊:”你有没有?“刘满成说:”有。“”真的呀?“真的。”

焦县长不喊了,对刘满成的老婆说:“听见没有?“刘满成的老婆早就吓得满身汗了,结结巴巴地说:“我……听见了。”焦县长问:“银子是你们掌柜的拿的吗?”“是……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你说怎么办吧?”我回去拿。你拿来我就放人。

刘满成老婆的腿儿还真快,没多大工夫,就把拿回来了。焦县长把刘满成和刁望喜叫过来,让数数银子。刁望喜一数,一点儿也不少。他又叫刁望喜把银子拿回去,把铜钱也捎上,算是对他的补偿。刁望喜千恩万谢地走了。焦县长问刘满成:“你还有什么说的?”刘满成浑身直筛糠,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焦县长把他好一顿臭骂,然后叫他回去。

走出县政府的大门,刘满成瞪了他老婆一眼说:“谁说你把银子拿来的?”他老婆说:“你不是认账了吗?”刘满成说:“我没有承认啊。”他老婆就把到县政府的事一说,刘满成跺着脚说:“哎呀,你上当喽!”

绝处逢生

解放初期,松滋县大山里头有个奇童叫刘聿,说出他的故事定叫你啧啧称奇!

这年春天,几个孩子在山上寻花摘草抓蝴蝶,玩得很开心。有个红衣小孩在捉蝴蝶时,不慎一个跟头摔倒在悬崖边,头上的一顶红帽子不偏不倚飞到了长在崖边的一棵小树上。

红衣小孩爬起来,伸手去取,却怎么也够不着,争得大哭起来。

这时,一个12岁稍大点的孩子安慰他说:“别哭了,我取了给你。”边说边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悬崖边,向小树靠拢过去。

孩子们看到他这大胆举动,齐声惊呼道:“刘聿,太危险了,别取了吧!”

刘聿小心踩在小树枝上,猫腰伸臂,终于拿到了红帽子。孩子们正准备伸手拉刘聿上来时,不想那小树枝受不住压力,“咔嚓”一声脆断,连同小刘聿一起坠落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孩子们。他们低头往下一看,下面深不见底,连呼了几声“刘聿!刘聿!”也没听到回音。他们想刘聿准摔死了,个个哭丧脸回去报信了。

说来无巧不成书,刘聿连同小树摔下三十余丈处,正好是一个鹰窝,他跌进两只小鹰中间了。因鹰窝软绵绵的,他居然没受一点伤。

吓昏后醒来的刘聿望望上面,再看看下面,都是刀削一般的直壁。这鹰窝是在悬崖峭壁中一块突出的斜石筑造的,往上爬,无绳可攀,无阶可登;想下去,离地少说还有五十余丈,又没踏脚之处。

刘聿身陷绝境,进退两难。

大鹰觅食归来,见窝里有个人,吓得在悬崖周围飞来飞去。它又舍不得两只嗷嗷待哺的小鹰,盘旋了几圈还是飞近鹰窝,把嘴里衔的兽肉对准鹰窝投掷,然后又飞走了。

刘聿接到兽肉,虽然是生的,但为了活命,只得一面强忍吞食,一面将兽肉扯碎喂养小鹰。

时间万般难熬地一天一天地过去,老鹰每天飞来投食,刘聿就每天以生肉充饥,日夜与小鹰为伴,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小鹰在他的精心照料下,个子慢慢长大,翅膀渐渐长硬,天天能在空中要几个转转再飞回窝里去。

刘聿望着小鹰在天空飞翔,羡慕极了,心想,我要有小鹰会飞的本领,那该多好啊!

有一天,刘聿喂完食看见一只小鹰飞出窝时,爪子一收带出一把草来,心里顿悟道:“有办法了!”

他脱下短衫,撕成一条条带子打成布绳,待小鹰飞回窝时,他贴近一头较强壮的鹰将布绳子分别缚在它的双足上。

小鹰与刘聿混熟了,也不介意他在自己身上搞什么小动作。

之后,他又将布绳的另一头分别在自己的左右胳膊上系牢。做好了这一切,刘聿爬出鹰窝纵身往下一跳。

小鹰大吃一惊,忙展开翅膀腾空而起。小鹰毕竟力气有限,身上又带着一个几十斤重的孩子,它越飞越低,越飞越慢,几个盘旋后,终于气喘吁吁地落在了平地上。

刘聿高兴极了,平平安安地向家里跑去。

家人寻找多日不见刘聿下落,以为他葬身峡谷被野兽吃了,一个个哭得泪人儿一般,突然看到刘聿回家,手里还抱着一只救命老鹰,真是喜出望外。

邻居及小伙伴们听说刘聿平安回来了,个个跑来看望他,得知他是凭借小鹰死里逃生时,更是惊讶不已。

第三章

第二块和氏璧

在中原的森达镇上新建了一座非常精致的小楼,它的主人白竟宽是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20年前,他来到这里时,人们以为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退休干部,只是靠着每月为数不多的退休金度日。谁知忽然有一天,这个不起眼的老头儿拿出十几万块钱,盖了这座楼,而且变戏法似的弄出许多古董来,一夜之间成了出名的收藏家。白先生家也就门庭若市,一下子热闹起来。在来访的客人中,大部分和白先生很是谈得来,但也有他不喜欢的,比如刚才来的那位公安局的黄科长。他张口安全,闭口防护,说得白先生心里烦透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位不受欢迎的客人,白先生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朦胧间,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宝贝,连忙站起身来,把窗帘拉上,又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相当陈旧的皮箱。他十分警惕地四下看看,这才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打开。箱子里有个布包。白先生捧起它时,双手票住有些颤抖。他想起了当年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只要你打开这个布包,灾难也就来临!”

50多年前,白先生正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他和自己的伙伴高亚和去东北做文物生意。那时伪满政权垮台不久,溥仪逃跑时丢下了大批珍贵的文物,被乱兵哄抢一空。这些大兵不懂得宝贝的价值,有人出钱马上就卖。白先生和高亚和就是抓住这个机遇,冒着兵荒马乱的危险来闯山海关。他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十来件宋元时的字画。可是当他们看到一件绝世之宝时,他俩的财力全都不足了。那是一个架着木拐的伤兵,用一块说不出颜色的破布包着一块玉璧。玉璧洁白无瑕,光润滑腻,叫人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久负盛名的和氏璧。高亚和把嘴凑到白先生的耳边,小声说道:“这可是件宝贝呀……”白先生瞥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声张。也许是那个伤兵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出玉璧的价值,或者是他多少懂得一些,他报出的价格,竟是白先生和高亚和两人的全部钱财才够数。

说实在的,伤兵要的价钱,决到不了玉璧所具价值的万分之一。所以他俩商量了良久,还是决定买了下来。买下这宝贝后,他们连住店和坐车的钱全没有了,就顺着铁路往回走。他俩约定,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已被他们命名为第二块和氏璧的宝贝永远是属于他们两人的。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还没进山海关,高亚和就病倒了。没有钱请医生,白先生只有瞅着他干着急。三天之后,高亚和连水都喝不进去了。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白竟宽丢下高亚和走了,当然,和氏璧也就归他所有了。

经过几十年的风风雨雨,白竟宽丢失了不少文物,可这第二块和氏璧却依然保留在身边。他一直没有打开布包看看这件宝贝,因为在他离开高亚和的一刹那,他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只要你打开它,灾难也就来临!”

如今事情过去50多年了,白竟宽想现在看看宝贝没有问题了。于是他打开布包,啊,它依然那么洁白,那么润泽,那么诱人。白先生轻轻地抚摸着它,不由得潸然泪下。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一阵清脆的电铃声,白先生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心惊胆战地来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一看,是一个年轻人,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他暗暗笑自己有些神经过敏,顺手打开了屋门。

年轻人进门后微微一笑:“我是奉了家父的命令来拜访老先生的。”白先生一下子紧张起来:“令尊是……”来人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从牙缝里挤出冷冰冰的三个字?高亚和"。

白先生手里正端着茶杯,听到“高亚和”,不由得一抖,水洒在了茶几上。年轻人一字一句地说:“我叫高克思,叫您伯父更恰当一些吧,伯父,咱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您一定认为家父在50年前进地狱了吧?您没想到,他也没有想到,您抛他而去以后,来了一支劫富济贫的队伍,送他到一个镇上,治好了他的病。后来他随着那支队伍到了东南亚的一个国家。他现在很富有了,依然做着文物生意。”白先生听到这儿全明白了,知道那句话应验了,布包一打开,灾难也就临头了。

白先生冷静了一下部:“你打算怎么办呢?”高克思很客气地说?伯父应该明白,家父叫我来,一来是向您老问安。二来就是为了那第二块和氏璧了。“白先生倒吸了一口凉气,没说什么。高克思又说:”宝贝是你们两人共有的,已经在您这儿收藏了这么多年了,也该让家父玩几年了吧?当然家父考虑您老这几年操了不少心,所以有一点点小意思。"说着把一沓美元放在了茶几上后就起身告辞了。

这回白先生可真傻眼了,他看到高克思留下的美地,觉得就像是炸弹一样可怕。这时他看到了刚才那位不受欢迎的客人留下来的名片,像看到了救星似的把它抓在手里。他用颤抖的手给公安局的黄科长拨了电话,几乎是恳求地说:“请您无论如何来一趟好吗?”

黄科长很快就出现在他的面前。白先生好不容易把事情的经过结结巴巴地说了一遍,黄科长提出要看看那惹是生非的第二块和氏璧。白先生二话没说就给黄科长拿了出来。黄科长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说:“真是价值连城呀!玉有五德:润、泽、洁、坚、腻,也就是后来人们引申为做人的准则——仁、义、理、知、信,它无一不在,再加上工艺的精美和历史的悠久,所以其价值远远地超过了它本身的价值。”

这几句话让白先生吃了惊,可眼下他无心和黄科长讲论玉的问题,他问:“怎么对付这个高克思呢?”黄科长略作沉吟说:“这第二块和氏璧虽然保存在您的手里,但无疑属于国宝。作为一个公安人员来说,我有责任让它不流失海外。但高克思身份特殊,我们倒要认真对待,不能失礼。要让他既得不到他所要得得到的东西,又让他高高兴兴地离开。”“那可能吗?”白先生简直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好事。黄科长说:“让我们试试看吧。”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来了,白先生伸手要接,但马上又缩了回来。黄科长很自信地说:“很可能是高克思打来的,别慌,他说什么您都要答应。”白先生这才拿起话筒来,果然是高克思打来的,他依然很有礼貌地说:“伯父,这件事我想还是我们自己解决,最好不要惊动官方,免得家父手下有些人的脾气不好,他们黑一个人,可是不费什么事啊。您看,我后天上午10点到您那儿去怎么样啊?”尽管有黄科长在旁边,白先生仍然有些发虚,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黄科长对他的这一表现很满意。因为这样更让高克思相信。

叫人揪心的时刻终于来了,白先生一起床就抱着那个布包。连早点也没有吃。到了9点20分,忽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怎么那个黄科长刚走,高克思就来了?我只凭着一张名片就相信他是公安局的,他会不会和高克思是一伙的,商量好了来骗我的?”他想到这儿,一刻也坐不住了,把布包塞在床下。他要到公安局去。

不料他刚一开门就愣住了,黄科长正站在他的面前,笑吟吟地看着他:“白老先生,我还算准时吧:”“是,对……没错。”白先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好把黄科长让进屋里。黄科长坐下之后,开门见山地说:“请您把第二块和氏璧交给我。”白先生脑子里一片空白,顺从地从床底下拿出了那个布包。

黄科长慢腾腾地找开布包,拿出玉璧仔仔细细地观赏起来。急得白先生直咧嘴:“我的科长啊,呆会儿高克思……不,那个高克思就要来了!”黄科长好像刚想起还有这么回事,把玉璧重新包好说:“您放心吧,我就这么抱着它,看谁能抢走!”白先生差点儿气哭了,心说就这高招呀,我放什么心呀?这时,黄科长的手机响了,他放下布包拿起手机来说道:“喂,是我。什么……好,我马上去!”他放下手机,对白先生说:“我得出去一下。”白先生说:“现在什么时候了,高克思可是说来就来呀!”“您放心,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就推门走了。

他一走,白先生可着急了,他瞅着墙上的挂钟一分一秒地走着,心里就像着了火一样。就在9点55分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白先生乐了,他想黄科长终于比高克思先来了。他立刻去开门,门一打开,他几乎惊叫起来。来人不是黄科长,却是高克思。高克思笑眯眯地:“伯父,我还算准时吧?他直接走进了屋里。白先生赶紧抢在他的前边,把玉璧抱在怀里。高克思皮笑肉不笑地说:”伯父,这个玩意儿,今天我一定要带走!“高克思伸手夺过布包,打开看了看,又重新包好。白先生要来夺,被高克思推倒在沙发上。高克思把布包收起来,又拿出一支精巧的注射器说:”放心吧,我不会伤害您的性命,只是让您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您醒来的时候,我的飞机已经起飞多时了。"说完抓住白先生的胳臂,硬是打了一针。白先生倒在沙发上失去了知觉。

等白先生醒来时,黄科长已经坐在旁边等候好一会儿。他一下子蹦了起来,很着急地说:“我的科长呀,和氏璧叫人家拿走了!”黄科长不紧不慢地说:“他要是不拿走,不是白来一趟吗?”那我请您来干什么?“白先生一激动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黄科长从身边拿起一个皮包,轻轻拉开,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把盖打开,对白先生说:”您看这是什么?“白先生惊叫起来:”我的和氏璧!“他把头转向黄科长:”你们把高克思抓起来了?“黄科长点点说:”他是外国游客,没有特殊的原因是不能随便拘留的。但他对您注射麻醉剂,那就属犯法了,因此只好让法律来处置他了。“白先生如释重负:”好险呀,如他不触犯法律,那块玉璧不是被他抢走了?"

黄科长这才说道:"放心,我上次来时不是看了看和氏璧吗?回去以后就请工艺美术厂的师傅照样做了一块。刚才我来是把真的和假的换了一下。所以他刚才拿走的是块假的而这块是真的。不过,我也是钻了空子,要是您那位老伙计来,我也就不敢这么做了。

乐极生悲

每一代人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快乐,也有不同的悲哀。我曾在体验生活过程中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物,他们有着各自不同的乐极生悲的故事,我从搜集的素材中挑几则写出来,相信会引起你的兴趣。

一位从台湾回来的爷爷讲的故事:十年前,我在台湾得知家在大陆的人可回去探亲的消息,高兴得几夜都没合眼,很快就要见到亲人了,能不高兴吗!

我是19岁那年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在朝鲜,我们跟美国鬼子较量了无数次,打了好多次胜仗,我还荣立了二等功,被提拔为排长。

一个冰天雪地的黄昏,我们奉命在无名高地上潜伏。天快黑时,敌人的飞要丢下无数炸弹,把高地炸得一塌糊涂,我也被一股巨大的气浪掀进土坑,不知伤到了什么地方,疼痛难忍,一下子昏死过去了。

等我醒来,才发现我们排的战士全部牺牲,只有一个活着,但我已成了俘虏,很快被敌人送到台湾。他们没有枪毙我,把我关进大牢,非要我投降国民党不可,我不答应,跟他们又吵又闹,就被关了几十年,直到我快五十岁了,才获得自由。

在台湾岛上,我没一个亲人。为了活下去,我要过饭,打过短工,学过木匠,专门给人家箍大盆。晚上,我就睡在离坟场不远的小棚子里。棚顶上有许多缝隙,从那里能看见满天会眨眼的星星;看着星星,我总会想起家乡的亲人,想起妻子儿女,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人世,这辈子不晓得还能不能见到他们。

我想呀想呀,想得头昏脑胀,想得面黄肌瘦。也不知是思乡心切,还是过于劳累,我得了一身病,什么高血压、心脏病、骨质增生,反正这个年纪人会得的病我几乎包了。但我不在意,心想,只要能回家,什么也不怕。

直到八十年代末,我发现周围不少人回去了,我也开始作回家的打算。可令人伤心的是,回来的朋友们告诉我,说我们家乡的人都认定我在朝鲜战场上牺牲了,当地政府还为我立了一座墓碑,上面刻着“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几个大字。这些年,我一家人就是靠这个荣誉才得到当地政府的照顾,幸福地生活着。

我的心情复杂透了,是回去还是不回去?回去的话,人家马上就会发现我不是英雄,而是“狗熊”。一个“狗熊”的家属有什么资格享受国家的照顾?说不定还叫你把吃进去的统统吐出来。不回去吧,这思乡之情怎么才能了断。

我在焦急中等待了十年,直到二十世纪末,朋友们来来回回有的已经回去了几十趟,我思归故乡的心情再也按捺不住了。那天,我收到妻子的来信,信中说:“得知你还活着,一家人高兴得要命,都在眼巴巴地盼着你!”

我实在没有更好的语言来我当时的心情,拿着信到处给人看,大声说:"我要回家了,我也快回家了?

选了个吉利日子,我登上了回大陆的飞机,几经辗转回到了我阔别近半个世纪的故乡。就在汽车开过村头的小山冈时,隔着车窗我看见村头那棵顶天立地的老槐树,一颗心跳得厉害,就像大海里漂泊了多年的遇难者突然见到来搭救我的小船一样,那么激动,那么兴奋。

在台湾我一直是靠吃药来控制血压和心脏的,这回不知为什么竟然忘记了吃药。这可能是后来出问题的主要原因。

汽车停在村口,我一眼认出了人群中的一个老妇人——我的妻子,她已是满头白发,那脸上的一道道皱纹像菊花一样在阳光下全都绽开了。她也认出了我,张开嘴不知喊了句什么,我也不知听见没有,想叫,叫不出,只觉得眼睛在阳光下被刺得睁不开,顿时天旋地转,两眼发花,站立不稳;恍惚间,我伸出双臂胡乱摸索着,想找个东西扶一下,但什么也没摸到,就像一支蜡烛,在烈日下软软地瘫倒了。

隐约,我听见许多人在大声呼叫,一起扑到我身边,七手八脚地把我抬了起来……

等我醒来,才知道我被乡亲们送进了镇医院抢救。四周围满了人,有熟悉的,有陌生的,有老的,有小的,有男的,有女的,但我眼前却朦朦胧肱,一个也看不清。我断定,这里有我的妻子、儿女。

昏睡中,我听见妻子哽咽着说:“要不是政府关心,咱这一家怕早就断了香火。”我忙问,他们会说我是冒牌英雄吗?

一个中年男人——我的大儿子在一边说:“爸,你放心吧,政府是不会计较这些的。你能回来就好。”

女人接着说:“爸,你老人家还是英雄!”

怪事,明明做了俘虏,怎么还是英雄?我有些发怵。

一个稚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在朝鲜立过功呀!老师说,人民是不会忘记你的。”有人悄悄告诉我,说这话的是我的大孙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温暖着我的心,我又激动起来,浑身的血一起往脑门上涌,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不得了,血压上来了!老伴看出来了,连忙止住了大家,叫他们别再说话,慢慢地,我的心才平静下来。静静地望着窗外在风中拂动的柳枝,心想,唉,我这老头子,患有高血压,以后遇喜事可不能太激动,得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一位伯伯讲的故事:那年,我大学刚毕业,被送到军垦农场接受再教育。我们去的地方是淮河北岸的一个小村庄,那里被人称作安徽的西伯利亚,是最冷最穷的地方。

由于住宿困难,部队让我们这些“臭老九”分开来住,每户人家住一个,我被分配屋村东头的一个孤老奶奶家。那是个饥肠辘辘的年代,老奶奶的儿子、媳妇都饿死了,只留下一个小孙子。奶奶怕孙子也会离她而去,就给孙子取了个名字叫“狗剩”,意思是说孙子是狗吃剩下来的,没什么价值了,魔鬼是不会盯上他的,让他苟且偷生吧。

我第一次见到天底下竟有这么穷的人家,连老鼠都不愿来。我进门揭开锅盖一看,一锅清水,上面漂着几片菜叶,这就是奶奶和狗剩的伙食。

我虽然在奶奶家睡觉,吃饭得到村中间的大队部食堂。虽说伙食也不好,但比奶奶家强多了。一天傍晚,我等食堂的人走完又折回头,把剩下的锅巴全铲上来,装满了一袋子。我想带回去给狗剩充饥。

我把锅巴掏出来放在狗剩面前时,他顿时睁大了眼,看看我,又瞅瞅锅巴,不知在想什么,忽然,猛地伸出小手,抓起锅巴就往嘴里使劲塞,塞得眼泪直往外淌,还是不肯打住。

我拍拍他的脑袋,小声说:“都是你的,慢慢吃,别噎住了。”

他不理我,闷着头死吃。

我回到自己住的小屋,还听见狗剩嚼锅巴的嘎巴声,那声音使我兴奋不已,我想这大概是狗剩平生第一次吃得这么快活吧!

我在微笑里进入梦乡。突然我被一阵叫声惊醒,冷静一下,才听出是老奶奶的声音:“狗剩,狗剩,你怎么啦?快醒醒,快醒醒呀!”

我一骨碌爬起来,直奔狗剩的小屋。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我看见奶奶在拼命地摇晃着狗剩,撕心裂肺地叫着:“狗剩,我的狗剩哪!”

奶奶发现我的身影,连忙吩咐我,赶快拿只碗来。这是当地的习俗,当有人昏迷不醒时,便摔一只碗,让那清脆的声音把昏迷的人唤醒。“砰!”碗碎了,狗剩还是紧咬着牙关,两眼睁得吓人。

我点亮油灯,发现狗剩的嘴角还留着许多锅巴渣子。一袋子锅巴,竟被他吃得一干二净。天哪,他是被活活胀“死”的!

我不敢怠慢,忙把狗剩背到镇医院。一位梳羊角辫的赤脚医生把我迎进屋,手忙脚乱地把狗剩过来倒过去地检查。我说:“不用查了,他是吃锅巴胀坏的。”

羊角辫问:“哪来的锅巴?”

我说是我带去的,话音没落,老奶奶像发了疯似地扑向我,把我紧紧扭住,大声叫:“天杀的,是你害了我的狗剩,是你断了我家的血脉呀!”

狗剩的几个远房叔伯也跑来了,不问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打,你一拳我一脚,打得我鼻青脸肿,站立不稳。我捂着脑袋苦苦哀求:“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真不是有意的!”

羊角辫大声说:“别打了,赶快送县医院吧!”

经过抢救,狗剩得救了,我的小魂却吓掉了一半,好长一段时间,都变得神情恍惚,反应迟钝。要不是你跟我聊起“乐极生悲”,我还想不起来这件事呢!"

一位山里小哥讲的故事:别看你们城里现代化了,可我们的大山沟里到现在还落后得很。山里孩子哪有城里孩子那么多有趣的玩具,除了滚石球,就是踢弹子,要么就是上山逮刺猬,下河捉鲫鱼。我们多么希望能跟城里孩子一样,有好多好多有趣的东西玩啊!

去年大年初一,我和小弟把过年的压岁钱凑到一起,准备到小镇子上买几件像样的玩具,让自己开开心。

说压岁钱也不过是几块钱的事,这在城里孩子眼进而是不值一提的,我们却看作是不得了的一笔财富。我们在镇子上转了几圈,什么也舍不得买,只买几只气球。那气球有红的,白的,绿的,黄的,吹足气,牵着在山坡上跑,肯定比放风筝还有趣。

我狠狠心,一下子买了十只大气球。剩下的钱又买了一串鞭炮、一只口哨。回去的睡上,我一边跑,一边把鞭炮一点点地拆开来,我怕一串鞭炮被点着,噼里啪啦,一下子放完了,多可惜。

我在前面跑,小弟在后面跟,他的手也没闲着,正拿出一只红气球,对着嘴巴拼命地吹。可能是他人小,气不足;也许是边年头边吹气流不集中,那只红气球被吹得鼓起来又瘪下去,瘪下去又鼓起来。小弟就那么吹吹吸吸,吸吸吹吹,一路小跑往家里赶。

登上村头的小王冈,我一转身发现小弟还在使劲吹,吹得满脸通红,夕阳下,他的脸活像一只熟透了的大苹果。“嘻嘻,快活,真快活!”他一边跑一边吹,还不时地向我扮鬼脸。

这是小弟平生最快乐的时光,我也为他开心,还不时地向我扮着鬼脸。

这是小弟平生最快乐的时光,我也为他开心。走了一会,我干脆停下来,想等他一块走,可他却误认为我想抢他的气球,把身子一闪,从另一条小路上跑开了。

我大声叫关:“小弟!小弟!你别跑。”我还把嘴里的哨子吹得瞿瞿直响。

小弟转过身,脸对我地退着往后走,嘴里还在吹着那只红气球。

我拉开架式,想追上去,他好像怕我追上,转过身又跑开了。没跑一会,突然停住,身子直往后仰。小弟怎么啦?我一个箭步蹿上去,伸手扶住他,只见他把一只手胡乱地往嘴巴进里伸。我大声叫他把嘴张大些。等他张大了嘴巴,我才发现,他把那只红气球的球囊吸进了喉管,气球的尾巴还露在舌头跟深处。我用手帮着掏,怎么也掏不出。

小弟出不来气,脸色由红变紫,又由紫变青。

我心急火燎,再次把手伸进去,眼看就要够到了,小弟“啊”地吸了口气,球囊又进去了一截。

我大声喊:“张大嘴巴,快张大!”

可是等他把嘴再张大时,那只气球连影子都不见了。焦急中,我叫他使劲咽,可他把眼泪都咽出来了,气球却堵在那里下不去。

一位叔叔赶集回来,远远地喊:“等什么,还不医院!”

说着,他跑过来,抱起小弟就跑。爸爸得到消息,也赶来了,劈手从叔叔手里夺过小弟,回头叫我回家呆着,便像风一样沿着长满茅草的小路磕磕绊绊地往前赶。

当月亮从东山升起时,山冈下走来一群人,有叔叔、伯伯、爸爸,唯独没有小弟。我的小弟死了,死在他一提起就害怕的医院里,后来我才听说,小弟在快到医院的路上,一口气没上来,就不行了。

可怜的小弟,临断气时,两眼还睁得像田螺,两只小手还不停地在喉咙上扒呀、扒呀。他想喊,喊不出。

爸爸在说这话里,已经哭成了泪人儿了。

小弟,我那可怜的小弟,你恨哥哥吧,是我不该带你去赶集,不该为你买气球。我好后悔哟,我的小弟……

一个城里小妹妹讲的故事:我爸爸妈妈说,如果我一个学期能得上十朵小红花,他们就会给我100块钱奖励。

你看见了吗,那些小红花就插在教室后面墙上的光荣栏里。现在,我已经有九朵了,再有一朵,就齐啦!

今天上午,王老师说,为了迎接全市卫生大检查,下午大扫除。因为我们只是小学四年级学生,擦窗玻璃的活儿只好请爸爸妈妈来代劳。王老师说完,问谁的家长能来就举手。我朝四周瞟瞟,没一个人举手,便把正想举起的手放下去。王老师看没动静,又说:“这样吧,谁的家长来帮忙,就奖给谁一朵小红花。”

哎呀,一朵小红花!只要家长来一趟,就能得到一朵小红花!这不是举手之劳的事吗?那样,最后一朵小红花就会飞到我的名下……不等王老师说完,我立刻举起了手。“好!”王老师开始表扬我,“明天,我会奖励艳艳一朵小红花的。”

我听了心里甜滋滋的。

放学了,我连蹦带跳回到家,进门就把这件大喜事告诉了爸爸妈妈,没想到爸爸一听就恼火了:“怎么,还要家长去劳动?”

妈妈也在旁边附和:“这是什么教育方法,不像话!”

我一声不响地听着,心想不管你们怎样说,人总归要去的,小红花总归要得的。这时,爷爷正好进门,听说了,马上把手一举:“我去!”

爸爸把眼一瞪:“你这一把年纪了,不能去!”

爷爷说:“怎么不能去,我每天散步、打拳,身体练得棒棒的,为什么不能去!”他又拍拍我的头,“再说,为了我的孙女,爷爷什么或者都能吃……艳艳,你说呢?”

我拍着巴掌,连说三声“谢谢爷爷”。

下午,我们在大操场上上体育课,向个家长便开始上楼擦玻璃。我们教室在四楼,当爷爷在擦走廊上的玻璃时,我在下面看得清清楚楚,看着爷爷那顶着几缕白发的后脑勺,我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有些后悔,为了得到一朵小红花,竟让爷爷吃这样的苦,我太自私了,太不像话了。我真想跑上去,叫爷爷下来,别擦了,小红花我也不要了。可我却没有这个勇气。

玻璃一面面地被擦得亮晶晶的,眼看就剩下上面几块了。窗户高,爷爷个子矮,他找来几块石头垫着,慢慢地站到上头,直起腰,一点点地擦、擦……

忽然,我发现爷爷的身体晃动起来,接着他像一棵被锯断了的老树,慢慢地歪倒。正在旁边擦玻璃的一位叔叔看见了,猛扑上去,一把抱住爷爷,可爷爷还是跌倒了,跌倒在走廊的水泥地上。

正在做操的同学几乎都看见了,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尖叫。这时,我什么也不顾,喊了声“爷爷”飞也似的上了楼,扑进爷爷的怀里。

爷爷咧着嘴在笑,摇着头对我说:“别急,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回家时爷爷连路也不能走了。王老师慌了,找了辆车把爷爷送进了医院,拍了片子,才知道爷爷是骨折,得打石膏。我说对不起爷爷,爷爷却说,不要紧,人老了,骨头脆了,骨折是正常的事。

爸爸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来,爷爷要在床上受一百天罪了。

就在爷爷还在床上躺着时,我终于得到了一朵小红花。我把十朵小红花统统捧回来,告诉爷爷,这最后一朵是爷爷的。爷爷苦苦一笑,说是爷爷为他的孙女得的,还应该是孙女的。

爸爸说:“什么小红花,纯粹是拿人开玩笑!”

妈妈也说:“这种花,给一百朵也别要!”

爷爷气得胡子直翘,大声说:“怎么这样说话,告诉你们,只要孩子高兴,我就开心,别说小小的骨折,就是断了一条腿我也愿意!”

爸爸不再吱声,弯下腰,用手点点我的鼻头:“你这是乐极生悲,懂吗?”妈妈接着说:“不对,这叫孙女乐极,爷爷生悲!”

爷爷大概听见了,大声说:"我悲什么,一点不悲,我笑还来不及呢?说着真的哈哈大笑起来,我发现,爷爷笑得好难看,笑得眼角里竟然渗出了几滴眼泪。

智闯敌关

1942年2月的一天,长江北岸的洪湖码头上人群熙攘,拥挤不堪。也许是闻到了什么风声,码头上全副武装的匪徙告别多,他们在人群中蹿来蹿去,严密地监视、检查着来往事的旅客。

这时,一行农民模样的人来到了码头。为首的那位头戴大芦叶斗笠,外套半成新青布衣裤,肩上挎一印花包袱,手里还拿来了根旱烟杆,像是去走亲戚的。这一行人中还有一位头戴礼帽,身穿呢料中山服的,像个政客。

码头的入口处,一个满面脸横肉的匪徙头目正带动着二十几个手下在盘查旅客。凡是伞、帽子、斗笠之类容易庶住脸的,一律要拿下来。这横肉头目一手拿张纸,另一手提把手松,恶狠狠地瞧着每个旅客,还不时地往纸上对照一番。

瞧这阵势,那为首的农民低下头,悄悄对身旁政客模样的人说了几句。那人点点头,对着前面的入口大声叫道:“这么多人等着上船,你们这么慢慢地检查,不是要耽误码大伙的时间吗?误了船谁负责呀?”

早已等不耐烦旅客纷纷答腔:“就是嘛,得等到到什么时候呀。”“不行,我得赶快走,家里还有急事呢。”“对,不要管他,往前冲……”

人群顿时如潮水般往前涌,匪徙们拼命喊叫、威吓、却根本无法阻挡住人群。那一行人随时着人流顺利地过了入口处,登上了轮船。

进了船厂舱后,那位农民模样的人对“政客”轻声说道:“虽然过了一关,但匪徙们不会就此罢工手,一定还会上船检查的,要准备好。”政客赞同地点点头。这时,他们看见一边的一间休息室里,一个身穿长袍的中年人正坐着,农民顿时有了主意。他朝政客使了个眼色,一步跨进休息室,“砰”的一下,关了休息室的门。

那中年人吓了一跳,正要发作,忽觉来人很面熟。只愣了一会,他立刻就想起来了,这不是满世界在通缉的要犯吗?“你,你是贺龙?”他惊诧地叫道。

农民正是大名鼎鼎的贺龙将军。原来,遵照当时湘鄂西特委的指示,贺龙要带领老李等八位同志回老家湘西桑植开避新的革命根据地。由于当时敌人围攻相当严重,比较起来,江北的洪湖码头这一线敌人的势均力敌力还相对薄弱些,贺龙便决定装份成农民,从洪湖码头绕道回老家。他们中惟一装扮成政客的,正是老李。“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洪湖县知名的绅士李国良吧?”贺龙身微微一笑说。“你真是贺龙。实在是太大胆了,你不知道他们要抓你吗?”李国良紧张地站起身,手指着码头上蹿来蹿去的匪徙说。“知道。”贺龙说着,干脆坐了下来,“因为知道,才要你来掩护我。”贺龙态度虽温和,语气中却透着一丝威严。“哎呀,我可是无能为力呀。”李国良连连摆手。“李先生过谦了,要知道你可是这一带有名的绅士。待遇会儿他们上来了,你只消说我是你的老同学,现任监利县县长田阳春就行了。”说罢,贺龙起身取下李国良头上的礼帽,往着自已头一戴,“对不起,暂借一下。”

此时,门外传来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吆喝声。果然如贺龙所估计的,匪徙们分成几队人马,上船逐个检查旅客。

那个满脸横肉的头目,带着几个匪徙中到休息室门口,一位已改扮成小职员模样的同志上前拦道:“对不起,我们田县长正和老同学李国良先生在休息不许打扰。”

匪徙头目瞪着眼珠子,晃着手里的那张纸,嚷着:“这是专抓贺龙的通缉令,上面说了,不管是谁,一概要检查。”

两个正争执着,突然门开了,贺龙生气地站在门口:“吵什么,啊,不是要检查吗,那就来吧。”贺龙转达身看了李国良一眼。

李国良犹豫片刻,赶紧上前说首:“哎呀,你们两位是初次见面不相识啊,我来介绍,这位是监利县的田县长,我多年不见的老同学。”

匪徙头目死死盯着贺龙看,又举起手上的纸对照一下,突然掏出手枪叫道:“田县长?别看你戴着帽子,可还是太像贺龙了,跟我走。”“什么?”贺龙顺手给了他一个嘴巴子,然后抓住他拿来枪的手一捏,那枪便乖乖地掉在了地上。贺龙捡起枪,指着匪徙头目说:“说我像贺龙,我看你倒像蒋委员长要抓的那个大土匪头子石民豪,他也是满脸横肉的。”贺龙知道,蒋介石为了剪除异已,正到处在抓土匪头子石民豪,这是敌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他正可以利用一下。

匪徙头目摸摸自己的脸,结结巴巴说地说:“不是,不是,我姓王,不姓石……

正在这时,打扮成政客的老李走进门来:“田县长,要快走啊,刚才洪湖县的李县长派人通知,说是接到上面电话,贺龙带动着人马已离开洪湖,到了监利,让你速回县里。

贺龙一听,挥挥手:“好,马上就回监利。对了,刘书记长,我看这家伙很像蒋秀员长要抓的石民豪,一块带走,转交南京。”“啊,果然是石民豪!田县长,这回你可是立大功了,把这石民豪转交南京,蒋委长肯定要好好搞赏你了。“老李心领神会,故惊讶地说。

匪徙头目这下可底慌了,赶紧求饶:“田县长,实在是误会啊。小的也是执行上面的命令,请田县长一定饶恕。”他见贺龙不理睬,又赶紧拉住李国良的手:“李先生,请你给田县长说说吧,千万饶我一回,下次再也不敢冒犯了。”

李国良见这家伙刚才还凶巴巴的,让贺龙这么一吓,竟变成了癞皮狗一般,不由得暗暗佩服贺龙的机智和胆大,紧张的情绪也松弛了下来。他对贺龙说:“田县长,就看在多年未见的老同学面子上,饶他一回吧,反正这事由我作保。”

老李故作为难地说:“田县长,恐怕这事委员长那边无法交代呀。”

贺龙见这匪徙头目不会再找麻烦了,而且时间也不早,就板着脸对匪徙头说:“今天就看在李先生的面子上,饶你一回,以后可不许地再横行霸道、为非作歹了!”

匪徙头目又是点头又是鞠躬:“是的,是的,再也不敢和。”

贺龙把他枪里的子弹药退掉,然后往他怀里一扔:“这玩意儿也还给你,记住了,不要老拿这家伙到处吓唬人,对你没好处,懂吗?”

匪徙头连连点头。老李乘机说L“还不快让你手下立刻离船?耽误了田县长抓贺龙,可要你的脑袋!”

匪徙头目马上来了精神,转身对手下匪徙嚷道:“快,快,让他们都撤了,叫船老大立刻开般,别误了田县长抓贺龙。”

匪处们乱哄哄地上了码头,船徐徐地开了。贺龙和同志们站在船舷,看着那帮垂头丧气、一无所获取的匪徙,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狼女劳拉

20世纪70年代初,在美国阿拉斯加州的纽仑小镇,一个苦命的私生女婴出生后被遗弃在大森林里,一头死了狼崽的母狼路过这里,把这小生命当做自己的孩子叼回了狼窝。

尖爪利齿的母狼尽管是凶猛的食肉动物,但同样也有慈爱的母性,每天用自己人的奶哺养女婴,尽心尽力地呵护她。这个喝狼奶长大的女婴逐渐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狼女,除了人体外形外完全狼化了。她像狼一样四肢着地奔跑、跳跃,袭击弱小动物,撕咬血淋淋的食物,熟练地生吞活剥。母狼还教会她“哇嚎哇嚎”地嗥叫,用狼的语方呼朋引伴传递信息。与此同时,她已经没有人的感情,更不用说人的语方和思维方法了,肌肤上长出了浓密的毛。

八年后的一天,狼女在独自追赶起点一头羚羊时,被一位护林员发现并制报,将她从大森林中带回来。

这个狼女被送到了柯克博士主持的“美国心理改造中心”,给予她取了个名字叫“劳拉”。专家们整整花了五个月的时间,总算让劳拉放弃血腥的生食而接受了熟食;又被她撕烂了无数的衣服才使她养成穿衣服的习惯。渐渐地,人类固有的基因在劳拉身上焕发,她学会了人的语言,行为习惯、生活方式和思想感情都变得和正常人一样,浑身的长毛也褪尽了。人类学者评价说,这是有史以来人类对兽孩最成功的改造。回到文明社会的劳拉上了在学,后来又和一个名叫爱德华的青年结婚了。

然而,重新成了“人”的劳拉仍然深深思念着哺育了她的狼妈妈。几年后,她在爱德华的陪同下,又来到了曾经生活水了八年的大森林里看望老狼。“呜——”劳拉用狼的语言嗥叫,音调长长的、柔柔的,带着几分凄怆。几分钟后,草丛中响起沙沙的声音,二十多头狼来到了劳拉和她丈夫跟前。狼群中有只苍老脱毛的老狼,劳拉扑过去紧紧抱着它的前肢,回头对爱德华说:“这就是我的狼妈妈。”

征得丈夫的同意后,劳拉又狼的语言对狼妈妈说:“妈妈,你已经衰老,在大自然中生活困难很多,跟我回家后吧,我会尽心照料你的!”老狼听了显得异常兴奋,伸出红红的舌头不停舔着劳拉的脸,大概又想起当年喂她吃奶的情景。于是劳拉带着狼妈妈向汽车走去,谁知老狼越走越慢,后来停下了。“呜喔,鸣喔!”它双眼凶光毕露,张开嘴吼叫。劳拉告诉丈夫:“狼妈妈说,你们走,让我留在这里,别惹我生气!”她情不自禁地抱住狼妈妈嚎啕大哭,老狼也凄怆地发出“呜呜”的嗥叫。

去年夏天,全美电视网准备拍摄一部《狼女寻狼母》的纪录片,劳拉和她的丈夫跟着摄制组又来到森林里。可是这次不管劳拉怎样嗥叫,狼群都没有出现。于是,等到天黑后大家都钻进了帐逢,劳拉夫妇又单独走进了森林。很快,当劳拉再次发出嗥叫时,周围闪烁出一片绿荧荧的光点。狼群终于来了,它们告诉劳拉,狼妈妈病了。

劳拉跟着狼群在狼群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狼妈妈。看到劳拉,老狼使尽全力伸舌舔了舔她的手,随后闭上了眼睛。劳拉伤心地痛哭起来。爱德华安慰她说:“我们把它带动回去,埋葬在公墓里吧。“劳拉摇摇头说:“不,妈妈是山林的一部分,死了也要和山林在一起!”。

丁知县审鹅

从前,永嘉县一位新上任的丁知县,他性情刚直,为官清正,办事认真。

一日,丁知县坐在大堂批阅诉状,突然门口传来一阵争吵声,抬头一看,见一个后生和一个乡下人拼死命争夺着一只大白鹅,边骂边走进公堂来。

丁知县喝问道:“你们两人为何在此大吵大闹?”

那后生抢先说:“老爷在上,我住在东门城门头,早上拿米糠在门口喂鹅,这个乡下佬趁我转身进屋的时节,捉走我的大白鹅,被我逮牢了,还不肯还我,请老爷为小民做主。”

丁知县又问乡下人:“后生说你偷他的鹅,这事是真的吗?”

乡下人胀红着脸,气呼呼说:“老爷,这只鹅明明是我从楠溪带到城里给丈人的。我刚从舴艋船上岸,这无赖就过来,硬逼我把鹅卖给他。我不卖,他就抢,还诬告我偷他的鹅。小人讲的句句是真话,求老爷明断。”

丁知县问他们有没有旁人可以作证,两人都说没有。“没有?”丁知县想了想说:“既然没有旁人作证,那就叫鹅自己讲吧!”他叫差役拿来张大白纸,摊在大堂上,把鹅放在纸上,盖上箩筐,吩咐两人在旁等候公断。

一会儿,鹅在箩筐下面“扑扑”拍了几下翅膀。丁知县听见响声,忙叫差役揭开箩筐,看看鹅到底画了什么字。

差役不懂得丁知县说话的意思,揭开箩筐看了一看,就禀告说:“鹅什么字也没画呀,只拉了一堆屎。”

丁知县皱起眉头,讲:“你们当差多年了,还恁糊涂,快再去仔细看来。”

差役不敢怠慢,捂住鼻子,凑近鹅屎细细辨认。看了半日,还是没看出名堂来,只好硬着头皮回禀丁知县讲:“老爷,纸上只有一堆青绿色的鹅屎,奴才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字。”

丁知县听了点点头,就叫两人上堂听判。他指着大白鹅对乡下人说:“鹅自己招认是你的,你把它带走。”又转身问那后生说:“你服不服本官判决?”后生还硬说鹅是自己的。

知县大怒,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在本官面前耍花招。谁不晓得鹅是边吃边拉的。乡下人拔青草喂鹅,它拉的屎是绿色的;你呢,刚才说用米糠喂养,那么鹅拉出的屎一定是黄色的。你自己来看看,这只鹅拉的屎不是绿的?你年纪恁轻,就欺侮乡下人。来人呀,给我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黑犬

暮色渐浓,树林里一个黑影在徘徊,不时地向湖边看着。这时,又一个黑影向他跑来。先来的高个迫不及待的问:“快拿来!”,来者却说:“钱呢?”,高个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递到来者面前的同时接过了“东西”,双方验讫。这时高个却突然抽出利刃将来者刺死,“愚蠢的书呆子!”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高个刚要转身却见一只小狗来到脚下,“该死的畜生!”一脚将它踢到湖中,一阵涟漪过后湖面死一般的平静,高个四下里望了望,大步流星的向城中走去。

清晨,何公推开窗户,望着窗前带露的菊花“又是一个好天气”自语道,衙门里专管捕盗抓贼的李捕头匆匆忙忙的走进来,“大人,城外南湖边上发现一具尸体,男的,是被利刃刺死的”,何公顿时兴致全消眉头紧皱,“看来明天的赏菊会要取消了”何公自语,“李岳,传令三班衙役师爷随我去南湖”,何公说罢便风风火火地出衙门而去。

湖边,众人正在紧张的忙碌着,仵作见何公到来,急忙呈上验尸表格说道:“死者大约二十五岁,中等身材,系利刃刺破心脏失血而死,手脚细嫩象是读书人”,何公点头不语,走道尸体前,死者是个青年人,一身绸缎,是个富家子弟,脸形虽然因为疼痛而严重扭曲,但可以看出他生前是个清秀的年轻人。“大家仔细搜查看看有没有可疑物证!”,众人领命而去,何公如电的目光盯在死者身上,企图发现点什么,但事实证明这是徒劳的。“大人,没有发现什么,只是湖边有一只黑狗”李捕头有点沮丧,“是吗?”何公知道在现场哪怕是一丁点东西都是值得研究的,更何况是一只狗。果然,一只黑狗蹲在湖边,浑身露水——显然它晚上就来了,不住的鸣叫,声音凄凉。也许这只狗正在为它的主人而悲哀,何公心想,“李岳,你先帮仵作将尸首抬回衙门,然后发告示找人认尸”,“顺便查一下这只狗是谁家的”,李捕头领命而去,众人也随即忙碌起来。“一个书生为什么被杀,为仇、为财或是为情?”师爷张懋德问道,“眼下世风日下,年轻人或嗜赌成性或沉湎于烟花柳巷,如此以来斯文扫地,如果确实是这样的话,这个没出息的年轻人有这样的下场也是应该!”,何公愤然,“纵然如此,人命关天大人要谨慎行事!”,张师爷诚恳的提醒道,何公点头,他深信着自己的这位师爷。“大人”,李捕头一步闯近来,“张财主门前含冤,说死者是他儿子,他儿子是偷了他的柳公权真迹跑出来的,另外那只黑狗是南门里马屠户家的,马屠户说自从昨天晚上就没有见到这只狗,他还问我见没见一只小狗”,“多嘴的屠户!”何公心想,换罢官服,何公来到堂上。

张财主跪在地上,一见何公上堂便口喊冤枉,“死者可是你儿子?”何公问,“是的,大人!”,这位平日里乐善好施的张财主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不禁使何公动了恻忍之心,“坐下回话”,一旁衙役搬过一把椅子让他坐下,“你怎么知道是你儿子偷的真迹?”何公和蔼的问道,“我是猜的”,“你儿子近日可曾和什么人经常来往?”,“缙儿生性懦弱,整日闭门读书不曾外出,当然就更谈不上和什么坏人来往”,张财主神色稍定,“那你的真迹可有外人知晓?”何公又问,“那幅字是我十年前在韩记古董铺买的,知晓的人当然会很多,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何公面沉似水,“张善人,你先将儿子的尸首认回好生超度,本县自会公断的!”,张财主唯唯而退。

一天下来,案情没有任何进展,何公苦恼不已。“马屠户是不是就是凶手呢?”何公心想,“不管怎样,明天去看看,毕竟这是一条重要线索!”

第二天早晨,何公刚刚吃完早饭,李捕头急急忙忙走了近来,“大人马屠户被人杀死在从肉铺到家的路上,另外,前街的牛二也被杀死在街上!”,何公的心顿时凉了下来:不仅一条重要的线索断了,而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添了两条人命!“赶紧带我去马屠户那里!”。马屠户的妻子守在尸体前,泣不成声,见何公到来口喊冤枉。何公看了看尸体,也是被凶手用利刃刺死的,死者手中提着一包东西,何公看了看是一包草药!何公不禁精神大振,“夫人,这包草药是你丈夫给谁抓的?”,马屠户的妻子止住啼哭,“这是昨天傍晚,我出去找狗回来的路上检到的,本来我们又不生病,检它是没用的,我想一定会有人找的,所以就拿回家!”,何公点点头若有所悟,“本官会给你做主的,你回去吧!”。何公又在李捕头的带领下来到牛二的尸体前,牛二死前象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眼珠突出,嘴张得大大得。何公看了看伤口,对李捕头说道:“速速找人认尸,另外你去打听一下牛二的为人,把报案的人带到衙门!”。

张财主又在衙门里坐着,见何公到来,哭丧着脸说道:“大人给我做主,我的妻子昨天晚上精神失常跑了出来,至今未归!”,何公本来心乱如麻,但是只得对张财主好言相慰。这时,李捕头进来,说道:“大人,牛二平日里嗜赌成性,四邻里没有人可怜他,只有一个哥哥,相处不好”。“李捕头,你对这些案子又什么看法,不妨说说。”何公问到,“马屠户会不会是被妻子的奸夫所杀?我见他的妻子油头粉面,不象是安稳的女人!至于牛二很可能是因为欠了赌债被人杀死的”,何公说道:“牛二是受惊吓而死,后又被人捅上的刀子,你没有见他的伤口,没有血流出?至于马屠户的死因有待商榷,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没有杀死张缙!”,“大人为什么这么说”李捕头问到,“我在勘察张缙的尸体时闻到一股草药味,发现马屠户的手中拎着草药时我心头一振,以为马屠户就是杀死张缙的凶手,因为,他具备两个条件,一是时间,二是他手中的屠刀特别锋利,与张缙的伤口整齐相吻合,但是我很快有改变了看法,你想,马屠户整日与猪肉打交道,手上怎么会没有猪油呢?但是包草药的纸上却是一点猪油都没有!你去打听一下马屠户的妻子,看平日里的为人处事怎样,有没有奸夫!”,李捕头领命而去。

何公的脑子在飞快的旋转着,他考虑着这两天来发生的一件件案子,使他焦头烂额。李捕头回来说道:“马屠户的妻子人缘很好,平日里夫妻感情极佳,邻居并没有说她不贤惠的”,“哦”,何公答应一声,“李捕头,你随我去牛二死的那条街看看”。何公来到这条街,很狭窄,也比较冷清。何公信步走着,果然听见有木匠干活的声音。来到铺子里,干活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见何公进来,连忙问到:“客官,要做什么?准备好木材了?”,何公问到:“这里就你一个人吗?”,“是的”中年人见何公无意买他的东西,就径自干活去了。“你为什么要亵渎牛二的尸体!”,何公说完眼睛紧紧盯着这个木匠,木匠听完何公的问话,不觉的将锤子砸在自己的手上,慌忙跪下:“说道,牛二欠了我的钱非但不还,还几次三番的到我这里取闹,我恨透了他!今天早上我去西门外给李家送东西,看见这该死的东西躺在那里,我以为他又喝醉了,走过去看了看他已经死了,我也不怕,看看四周没人我就朝尸体捅了一刀,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住嘴,尸体是神圣的,人有罪过但尸体不可亵渎,李捕头,将他带会衙门重打二十!”。

时近中午,蓬莱县的名流们来到县衙,他们个个神采飞扬地谈论着今天的秋高气爽,天高云淡,等待着何公的到来,然后一同去城外赏菊赋诗。何公素来讨厌这些整日无所事事却有附庸风雅的人,况且今天有出了这件棘手的命案,但因有事先约定却又不便推辞。众人见何公到来纷纷拱手施礼,何公谦让一番。古董商孙誉雄姿英发,虽然礼貌周到,却有掩饰不住满脸的傲气;章举人少年得志,雄姿英发;刘秀才老成持重,一身正气,“今天以诗会友,各位应尽兴才是”何公高声说道,众人纷纷应允。何公在前,大家众星捧月一般紧随其后缓缓走出县衙。

一路上大家温文尔雅,谈论着子曰诗云好不兴奋,何公却还在为着早晨的命案大伤脑筋。突然,众人一阵大乱,何公抬头一看只见一只黑狗直冲他们扑来,李捕头眼疾手快,飞起一脚将狗踢到路边,狗惨叫一声便一步一回头的逃走了。众人继续向前走,只是没有了刚才的兴奋。

众人把自己所赋的诗都写在纸上,相互传阅,其中一份引起何公的好奇,不但诗写得出色,而且清秀的文字也属上乘佳作,遗憾的是没有署名。何公不禁赞叹文人大都恃才傲物,所以也不计较。

回到蓬莱县衙已是掌灯时分,众衙役正因为何公不在而放任自由。他们神吹海侃:“你小子盗过成吉思汗的皇陵?别以为在塞外呆过几年就可以糊弄这些人!”他们显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何公,“你能找到他的陵墓?鬼才相信呢!”,“别说了,偷坟撅墓乃十恶不赦之罪岂能当玩笑挂在嘴边!”众人愕然,“速速将白天跟我去城外赏菊赋诗的人请来!马上升堂!”,众人虽然都猜不透何公的意思,但他只要升堂必然对案件有十足的把握!

一会儿,众人纷纷来到堂上,各个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何公示意众人坐下,和颜悦色,娓娓而谈。“各位想必对今天早上南湖的命案和张善人家的失窃都早有耳闻吧?”,众人唯唯,何公接着说:“本县现在就给大家讲个故事,或许有益于众位仁兄仁弟对了解本案有所裨益。一个落拓的书生嗜书如命,尤其酷爱柳体书法,有一天他见古董店有一幅柳公权的真迹——凭他的眼力和对柳体书法的造诣很容易就能辨认出这是一幅真迹——,尽管他想对此梦寐以求,但他却没有能力买下它!后来,他继承了岳父的财产,并建立了自己的古董店,尽管他手中价值连城的名人字画、古玩早已数不胜数,但他十几年来梦寐以求的那幅柳体真迹却还没有到手”,何公手捋长髯津津有味的说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神情变化——他们也仿佛对这来历不明的故事饶有兴趣!“所以,他费尽心思去寻找那幅字的下落,也正如张善人所说,当年他买这幅字时许多人在场给他留下祸根!所以要想找到字的下落并不费力!也是天意如此,就在这位书生千方百计接近张家的时候,机会终于来了!”何公呷了一口香茶,众人也急切的盼望着,“有一天,不谙世事整日闭门读书的张公子趁父母去东山玉皇庙进香之机,跑了出来,被这位书生看见,当然,现在我们应该称书生为掌柜的了,其实,我说的天意如此也正是在这里!于是掌柜的便故意对张公子说他得了一种怪病,只有他才能治好,条件自然就是拿那幅字作为交换!张公子自然也就相信了!于是就出现了昨天晚上的南湖边上杀人的一幕!”,何公言罢环视四座,众人似乎还没有明白故事的真正原因!何公冷冷说道:“孙掌柜,剩下的你说吧!”这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孙誉身上,这才发现他的广颡隆准上早已涔涔汗出!“小人不明白大人的意思!请大人明示才是!”,何公面沉似水升坐公位,“既然,孙掌柜不愿意说,那我再提醒一下,是张公子身上残留的草药味让我知道你是如何骗张公子的!”,“大人为什么就认定我是杀人的凶手?”孙誉抢白道,显然他的防线已经动摇!何公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刺破张誉的面孔,众人将信将疑的听着,“两点,第一,是那条狗让我知道凶手就在我们赏菊赋诗的人当中!”,“狗!?”,孙誉身体一颤,“也是傍晚,衙役的闲谈提醒了我,成吉思汗的陵墓现在是没有人能够找到的,因为,按照蒙古习俗,下葬后没有坟头,但怎样祭祀呢?他们就在下葬后放万马踏平埋葬尸首的地方,然后当着母驼的面,杀死它的小驼,然后每当祭祀时就让那只母驼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当母驼停下来悲鸣时便是到了陵墓!那天,在案发现场有只狗在湖边悲鸣,开始我也没有注意,但听李捕头说马屠户家的狗是出去找小狗一夜未归,我边怀疑小狗死在湖里!今天衙役们的提醒更使我相信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也正是这个提醒使我想起,今天拦我们路的那只狗正是湖边的那只狗!,他攻击我们一行人正是他认出了凶手,因为凶手也杀死了那只小狗,狗是不可能自己溺水死在湖中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杀死那只狗却使案情有了重大进展!你为什么杀死那只小狗?”,“我也不知道只觉得他不应该来,那就是我?这不对!”孙誉有些语无伦次,虽然还存有侥幸心理却早已汗流满面,“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你对柳体书法,深有研究,所以尽管你心计太重,故意用别的字体,但是总有柳体的影子,更要命的是你魂不守舍写了错字!——一个终日读圣贤书的人是不会把“也”写成“乜”的吧?”,“另外,你心计太重,见李捕头去过马屠户的肉铺就以为,马屠户是本案的知情人,杀死他,也是你惶惶不可终日的结果吧!”,早有衙役押住孙誉,他已没有话说。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何公说道:“故事讲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那牛二是怎么被吓死的,是鬼吗?”,李捕头显然听的非常投入,“世上哪有鬼!他是被张财主的妻子吓死的,张财主那天不是说妻子精神失常,一夜未归吗?晚上冷不丁地碰上个疯子会吓死人的!”,“大人,怎么断定那个木匠是在牛二死后对他动的手呢?”李捕头想问个明白,“这个容易,牛二的伤口没有流血,说明是在死后受伤,身上的木屑说明动手的人是个木匠!”。从此,这个故事一传十,十传百也就流传开来,以至今天。

第四章

张医生之死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罗探长从梦中惊醒,“喂,什么事?”罗探长问,“老罗,长江路上保安诊所的张医生中毒而死,现在大部分人都在集中打击鸦片走私,这个案子还是你来处理吧!让我的警卫小刘过去帮你!”,电话是公安局李局长打来的,罗探长习惯了李局长的命令式的语气,眼下他的任务就是全力以赴地侦破此案。

罗探长同刘警卫来到案发现场,死者是本地有名的老中医,趴在桌子上,七窍流血,右手红肿,旁边有茶壶茶碗各一个,显然跟李局长说得一样是中毒而死。见罗探长到来,在药柜上称药的老孙走过来,罗探长问:“张医生是什么时候死的?”,“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睡得早”罗探长看得出老孙是个很本分的人,“那你昨天晚上没有听见什么吗?”,“您这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昨天晚上他儿子张明回来的好象很晚,父子两个好象吵得很凶,都摔了东西!把我惊醒了!”,“张医生的儿子在家吗?”罗探长问,“一早上就没有见到人,估计是早出去了”,罗探长接着问:“这几天,张医生有没有不同于平常的表现?”,“好象没有,不过我想可能是小栓子下的毒!”,罗探长眼睛一亮问:“为什么这么说?”,“昨天,小栓子因为偷了柜上的钱被张医生知道后挨过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罗探长问到,两眼紧紧盯着老孙,“我……,人命关天我也不敢乱说,今天早上我没有见到他我才这样说的!”。罗探长又仔细地查看了一遍尸体,根据他的经验,发现张医生中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毒,只要很少的一点就可以致人死亡,如果不懂化学或者药学那么很难知道此毒的毒性!“如果真如老孙所说,那么,小栓子杀人的嫌疑很大,因为他在药柜上干了这么多年,对毒药应该是有所了解的,必须赶快找到小栓子!”,罗探长心想。罗探长正要告别老孙向外走,突然,听见老孙骂道:“你这个混蛋,毒死张医生还敢回来!罗探长,他就是小栓子!”罗探长抬头看见一个少年走了进来,那少年听见老孙的骂声刚要向外跑,被罗探长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摁倒在地。“是你下的毒吗?”罗探长问,“什么毒?我不知道!”小栓子显得无所适从,“那你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我……我,我去烟馆了?”,“什么?你小子竟然抽起了大烟来了!”老孙在一旁愤怒地说。罗探长将手放开,小栓子赶紧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怯生生地看着罗探长和老孙。“好了,以后别在去烟馆了,让我抓住绝对饶不了你!另外,老孙,什么时候张医生的儿子回来通知我一声,我就在公安局里!”,罗探长说完就向外走去,老孙好象还有什么话说,但罗探长已经走远了。“罗探长,为什么我们不把小栓子抓起来,他可是重要的嫌疑人呀!”刘警卫问到,“是的,一开始我也认为小栓子是凶手,但是有这么三点使我排除了对他的怀疑”,罗探长认真地说,“第一,小栓子是个孩子如果真是他下地毒,他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心计再回来;第二,那种毒药我目前为止还没有见过,但可以肯定毒性非常大也非常罕见,小栓子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它;第三,如果说小栓子偷柜上的前去买这种毒,就更不近乎情理,他有钱肯定会去吸鸦片!”,刘警卫对罗探长的分析非常赞同,“那你认为凶手是谁?”,罗探长沉思一会说:“可能就是他儿子,老孙不是说昨天晚上他们父子吵过架吗?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证据!令我琢磨不透的是茶壶茶碗里并没有毒!”,“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刘警卫问,“现在我们就去了解一下平日里张医生父子的情况!”。罗探长和刘警卫在附近了解到,张医生是救死扶伤的好人,只是他的儿子却不务正业,并且近日经常早出晚归不知道干什么。

回到公安局,李局长正在开会安排抓捕今天傍晚码头鸦片走私的事情。他们两人刚刚坐下,老孙就在门口的警卫地带领下走了进来,“罗探长,张医生的儿子回来了,见他父亲去世正哭地死去活来呢!”。

来到保安诊所,张医生儿子的痛哭声远远地就可以听见。见到罗探长到来,他止住了哭声,“罗探长,一定要查出凶手为我父亲报仇!”,此时罗探长发现张明的手腕扎着绷带,便问:“张明,昨天晚上你为什么跟你父亲吵架?”,张明回答:“昨天晚上我回来地很晚,因为我在对面的诊所里玩的时候,马医生说我脸色不对,给我诊了脉说我病地不轻,并让我赶紧回家让我父亲详细地给我诊断一下,回到家里父亲还在等着我,见到我先是骂了我一顿,然后给我诊了脉,说我没有病!”说完早已经满面泪水,“是这样,刘警卫我们回去一下,张明在你父亲的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不要离开家!”。

一路上,罗探长和刘警卫都在思索着这件案子。“是张明下的毒吗?”刘警卫先问到,“不象是,可是我现在考虑,为什么马医生说张明有病,而他父亲却说他没有呢?”,刘警卫笑着说:“罗探长,你也未必太草木皆兵了吧!说不定是有一个说错了吧!”。

晚上,罗探长在脑子里演示着张医生每天的工作:吃完早饭,来了病人,诊脉……,诊脉!对问题就出在诊脉上,好狡猾的凶手!“刘警卫我们被张明骗了,正是张明杀死了他的父亲!我们赶快去抓张明!”罗探长兴奋地喊到,刘警卫并不明白原因,但看到罗探长把握十足的样子,便跟随他向外走去。两人刚走到门口,一个人荒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把两人下了一跳,“罗探长吗?”来人问,“是我,有什么事?”,“走私鸦片的就是我们的马医生,就是保安诊所对面的那个”来人说,罗探长刚要继续往下核实,只见李局长领人回来了,“怎么样,抓住了吗?”罗探长关切地问到,李局长叹了口气:“鸦片倒是缴获了主犯没有抓到,他打死了自己的一个帮手后逃走了,对了,死者就是张医生的儿子!”,“张明?”罗探长心头一阵,难道张医生的死跟走私鸦片有关?张明参与了走私鸦片,但不管怎样先看看张明的手腕再说,罗探长来到张明的尸体前揭开张明手腕上的绷带,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样,张明的手腕红肿,症状跟张医生的手指一样!是张医生在给儿子诊脉的时候被张明涂在手腕上的剧毒染在手上,然后张医生在喝茶的时候把毒喝了下去,这种毒只要一点点就足以毒死人!“李局长,刚才这个来说码头走私鸦片的主犯就是马医生,他是马医生诊所的药师”,罗探长指着来人说,“是吗?如果说谎你可是要吃官司的!”李局长对着来人说道,“是的,今天下午我听见他们在里屋说晚上到码头接货,刚才马医生跑了回去,他来江城就是为了走私鸦片!”。“带路,赶紧去抓人!”

马医生正在给病人看病,见到警察到来他十分从容地赶走了所有病人,“把他抓起来!”李局长吼道,“马医生,你为什么要指使张明毒死他的父亲?”看到同样给张明诊过脉的马医生的手并没有肿,罗探长要弄清这个谜底,“哈哈……,张明这个傻瓜到死也不明白是他自己毒死了他的父亲!”马医生死到临头还有些得意见,显然他为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感到满意,“那天,张医生来找我说不要拉他儿子犯罪,我就认为一定要除掉这个同行,当然也是因为我的医术不如他!晚上,我就骗张明说他有病,诊完脉后我在他的手腕上涂了剧毒,并且让他赶紧回家让他的父亲诊断,中医当然是要诊脉的,张明怕死,他的父亲爱子心切当然会上当的!”,说完马医生发出一阵悚然的笑声。

仇殇

郭员外的府中彩灯高挂鼓乐喧天,今日是郭员外大喜的日子,新娘子原是郭员外的义女。一年前郭夫人临终之时将自己的丈夫和义女孟秋花的手拉在一起,并且对着郭员外艰难的说了一句“老爷,说孟秋花!”,然后盍然长逝。家里的用人们对这位中年早逝宽厚仁慈的郭夫人无不悲痛欲绝,更为这对举案齐眉的夫妇的生离死别感到深深的惋惜。

郭员外是富甲本地的大财主,是十年以前从外地搬来居住的,至于他以前是做什么的便无人知晓,现在他则做着茶叶和药材生意。新娘子孟秋花今年十九岁,她是五年前的冬天郭夫人在去上清观上香回来的路上,见她昏倒在雪地里将她救回家的。郭员外夫妇也着实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孟秋花也对郭氏夫妇的救命之恩深表感激,两相情愿,没有女孩的郭氏夫妇便认下了这干女儿。

今日,郭府可谓是高朋满座。华灯初上,跳动的烛光晃映着满堂的红色,欢声笑语伴着酒肉的香气飞出了郭府高高的院墙。“郭大哥,能否让新嫂子出来,大伙也好敬她碗酒喝?”坐在右边首席的金利源何掌柜的高声问到,“是吗!让嫂子出来跟大家乐一乐吗”,“对,以前虽然经常见面,但今日的身份却与从前大不一样了呀,哈哈……”,郭员外禁不住大家的怂恿,吩咐丫鬟将新娘子请了出来。今日的孟秋花,并没有满身的珠光宝气,上身穿着粉色的夹袄,下面穿着粉色的罗裙,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显的妩媚动人。众人见到今日的孟秋花唏嘘声一片。孟秋花稳稳地端起一杯酒,“秋花是个命苦之人,夫人老爷对我天高地厚,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他们的恩德!”,眼里闪动着泪花,说完一饮而尽。“嫂子,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还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干什么呢?”,“是呀!还客气什么!”,郭员外听完哈哈大笑,他刚要说什么,却见秋花浑身一颤,杯子摔碎在地上。“哈哈,嫂子累了,还是赶紧回洞房休息吧!”,郭员外也关心地说道:“秋花,这几天你也受累了还是休息去吧”,早有丫鬟搀扶着她往回走,孟秋花向大家深表歉意而又不是风范的向回走去。众人非但没有因此扫兴,反而对秋花的知恩图报深表敬重,大家继续畅饮。酒席上的空气又活跃起来。

很快,年轻的郭夫人以她的精明仁慈,赢得了郭府上上下下的敬重,郭员外也将家里的事情交给孟氏,将外边的买卖交给儿子,自己则整日下棋会友好不惬意!

时光荏苒,一年后的中秋,原本早就应该回来的儿子却杳无音信,郭员外便整日的派人打听,孟氏也整日陪伴在员外身边,好生安慰。这一天,外出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郭员外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孟秋花也关切地看着回来的人,“少爷的船在芜湖被当地的钢刀会截了,少爷生死不明,只有跟随少爷的李瘤子逃了出来,一路上讨饭回来的”,郭员外听罢老泪纵横,“作孽!作孽!”连声说道,孟秋花连忙劝慰,让来人退下。

第二天的晚上,孟秋花让人在内房摆下一桌酒席,然后吩咐道:“今天晚上我有事要跟老爷商议,任何人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进入房间”。郭员外与孟秋花对坐,孟氏今天穿着一身素装,如带雨梨花楚楚动人,郭员外还沉寂在丧子之痛中,人也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毕竟晚年丧子是人生中的一大不幸!“老爷,这么多年,您不想知道我的身世?”,孟秋花问道,“有什么可问的”,郭员外低头说道,说完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孟秋花从容说道:“老爷不必为连儿的事情难过,兴许他的命大没有死!”,郭员外瞪大了眼睛看着妻子,仿佛眼前坐着的就是自己朝四暮想的儿子,问到:“你知道连儿的消息?”,“不知道,不过老爷可以静下心来听一个故事,或许能够猜测道连儿的处境?”,“秋花,今天你是怎么了,怎么转着圈子跟我说话?以前你可不是这样!”,郭员外不满的说道,“是的,以前的我不是这样!”,孟秋花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慢慢地抬起头来盯着郭员外的眼睛说道:“老爷,还是让我把这个故事说下去吧!”,她也没有理会郭员外的意思便说了起来,“有个女孩她的父亲是原来的柳州知府,在她十岁那年,父亲被提升为刑部侍郎,他们全家高高兴兴地乘船北上随父亲上任,就在芜湖碰上了当地的水贼船阎王,父母被杀”,秋花看了看郭员外,问到:“老爷听说过这件是吗?”,郭员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听说过,只是当时还有个女孩因为是个瞎子,所以那些水寇没有杀她!”,“是的”,孟秋花说道,“那个女孩后来,被一个打渔人救起,问明了女孩的来由便说孩子的命真苦,好在孩子的眼睛是岭南瘴气所伤是能够治好的,果然经过一年多的调养,女孩的眼睛好了”,“那后来呢?”郭员外显然对这个故事有着浓厚的兴趣!,“后来,女孩没有在渔民家住下,因为她要拜师学艺,给死去的父母报仇!”,“但是,她没有看见那个水贼的面目,怎么找到他呢?”郭员外问到,“他的笑声,我记住了他的笑声!在母亲向他哀求是他那悚人的笑声!”,“单凭那笑声你就能找到凶手?”郭员外显然还沉寂在故事中,孟秋花并不回答郭员外的问题“后来,女孩饥寒交迫晕倒在雪地里,被一对好心的夫妇救起,这对夫妇带她如同自己的亲女儿,女孩又重新找回了那份亲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不再去想给父母报仇的事情!并且打算用自己的一生来报答这对好心的夫妇!”“那个女孩就是你?”郭员外将嘴张得大大地,眼睛透出无限的惊奇!“是的,郭员外,那个船阎王就是你!”孟秋花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刹那间郭员外仿佛得到了某种解脱,平静地问到:“你怎么判断那个水贼就是我”,“拜堂那天你的笑声,还记得吗?你的大笑让我惊掉了手中的杯子!”,“记得!”郭员外若有所思,“我说过那悚人的笑声,我是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郭员外仿佛是在跟妻子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很有兴致:“仅凭这一点就断定我是你的杀父仇人未免太过草率了吧!”,“是的,还有一个关键的证据就是你自己承认你就是船阎王!”孟秋花说道,“我自己说过!?”,郭员外原本平静的面孔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不可能!我什么时候说过?”,“是你昨天晚上说梦话时说的!”,“这怎么能作为证据呢?”,郭员外嗤之以鼻,孟秋花冷冷地说道:“当然可以作为证据,第一连儿遇难恰巧是在芜湖,这给你了一定刺激,这些年来你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企图洗心革面,但往日的种种罪恶行径仍然时时在谴责你的良心!这也正是你在得到连儿出事的消息说‘作孽’的原因!,正可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你在睡梦中说你船阎王不该如何如何,可谓是恶贯满盈!”,“那第二呢?”郭员外问到,“第二就是,夫人去世时曾经双手紧握着你的手说了一句‘老爷,说孟秋花’,当时,你我都认为夫人有意让我做你的小妾,其实,知夫莫若妻,夫人是在告戒你‘老爷,说梦话’,可是我们都听错了!”,“说完了吗?”郭员外问到,“酒里用的是鹤顶红吗?”,“老爷不愧是江湖众人。我要感谢老爷对我的救命之恩,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所以,今天我完成了作为女儿给父母报仇的使命,我又要作为您的妻子与您共赴黄泉!”孟秋花早已泪眼婆娑,“在与您相处的日子里,我觉得你确实是一位宽厚的长者,为什么我的命会如此的苦!”,郭员外也潸然泪下:“秋花,天做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十几年来,凭心而论,我确实在自责,但这样又有什么用呢?能死在仇人的手下对我到是解脱,可是你为什么也喝下毒酒?”,郭员外的手紧紧握住孟秋花已经有些冰凉的手。

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对平日举案齐眉的老夫少妻为何双双饮毒酒而亡。

白鼠案

相传,清朝时候,在山东滕县、峄县和江苏铜山县搭界的那块地点,出了一桩没头案。现场是这样的:一个打草的小青年,两只手紧紧攥着打草的钐(割湖草用的大镰刀)杆跪在地上,他的头叫衫头砍掉,滚落在两步开外的草地上,尸身却“周吴郑王”地跪在那里不倒。

地保认出死的是他庄上李老汉的儿子,就赶紧跑回村告诉了李老汉,接着又到峄县县衙门报了案。峄县的县太爷觉得这地方属峄、滕、铜山三县交界的去处,就立即写下了文书,邀请铜山和滕县县太爷,请他们在同一天赶到出事地点,共同验尸。三位县太爷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带领仵作赶到现场,验看了一番,都认为死尸不倒,冤情一定很大,就联名分别呈报山东、江苏府台衙门。经府台指示,三县都在各自管辖的区域,仔细调查了解,一定要把这个凶杀案,弄个水落石出。

他们查问了所有打湖草的农户,没问出丝毫线索;传问苦主李老汉,李老汉是个老实巴给的憨厚农民,只会出力干少,压根儿没跟别人打过架,闹过乱子,祖祖辈辈也没有为下过什么仇人。是谁杀害的呢?三县联合起来细查暗访了一个多月,也没搞出一丁点名堂,还是现场见到的一个钐头,一根钐杆,一具没头的死尸。这案子象个没把的葫芦,怎么能理出个头绪来呢?大伙都纳闷了。

再说滕县县太爷的押印夫人,念过五经四书,还看过什么诸子百家的书,有一肚子好学问。人家都说她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大能人,出个谋,划个策,分析个事理,总是高出别人一头皮。听说她私下里帮县大老爷断过好多难断的案子哩。

滕县县令为这码子事,吃不香,睡不甜,愁得难受。这天,他在内厅里正来回踱步,猛地想到了太太断案的才能,就找到夫人一五一十说了个仔细,要她帮着琢磨琢磨,拿出个好谋智来。其实,这位官太太对这个案子早有耳闻,眼下又听大老爷这么一叙说,心里更有数啦。当天,她让县大老爷带她到出事地点仔细观察了一番,无意发现原来尸体跪着的地方,有个小洞口,这洞口有钐杆捅过的印。她想,小伙子为什么要捅这个小洞呢?这里边一定有文章。她暗自琢磨了好大一阵子,才开口问县太爷:“老爷,您注意过这钐杆捅过的小洞吧?”“没有注意这个洞。”县令回答。“我觉着,这个小伙子是自己误杀,并不是他杀。”这位押印夫人象似很有把握,慢声啦语地叙说着。“怎么见得?快说说看。”县令追问着。

太太说:“莫急嘛,咱先从这个小洞往下挖,要是能发现个什么东西,就能证明我想的对头,那时再说给你听也不晚。”

县太爷听了这番话,立时叫衙役们顺着洞口往下挖。果真等挖到二尺多深的时候,猛古丁地从洞里边窜出个小白鼠。可众人还是弄不明白,难道这只小白鼠能杀人吗?

太太见大伙异样地慌,就说:“这个小伙子看见这只小白老鼠钻到洞里去,觉得怪稀罕,就跑过来跪在地上用钐杆使劲往下捅。兴许他用力过猛,震落了钐头,顺着钐杆正好滑落在小伙子的脖胫上,砍下头,丢了命。又因为他双手柱着钐杆,双膝跪在地上,有了这么个支撑,尸身才没有倒下。老爷,你说是也不是?”

县太爷听了,打心眼里佩服。可这只是判断,有谁来证明他用钐杆捅这白鼠洞呢?

太太见大老爷在疑虑这事,接下来说:“这湖涯荒滩,打湖草的不会只是一个人。我看,找那些常跟他一块打草的人问一问,兴许能证实这个小伙子被砍掉头的原委哩。”

县令按照太太的意见,把平时和他一块打湖草的人全传了来,一个一个地询问,要他们不要害怕,不要顾虑,照实回话。要是不说,等查明白谁知情,可要从重处罚哩!经县太爷这么一开导,还真管事,在提问一个中年农民时,他说:“回大老爷,那天,我和他一块到这湖边荒滩上打草,太阳平西的时候,俺俩把打下的草堆好,就扛起钐回家。半路上,碰到一只小白鼠,从他脚下窜过去,他就在后边钐。我累得要命,哪有闲工夫陪他去钐白鼠,就先回了家。当时我走出老远,回头见他正蹲在那里看什么。谁知第二天就听说他叫人杀害啦。倒底是谁杀害的,我可不知道啦。”“为什么早先不禀报这些事?”县令在追问。“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俺怕受牵连,谁还敢提这些!”中年农民照实回答。县令听了点点头。把传来的农民,全都打发回了家。

滕县县太爷在夫人的协助下,终于弄清了这桩没头案的实情,认为可以结案了,便会同峄县、铜山县的县令,把案情的来龙去脉,呈报给山东、江苏府台衙门,奉批了给了这桩公案。

滕县县令破了这个案,立了一大功。后经山东、江苏府台衙门议定,把峄县、铜山县靠滕县的地盘,共划出三个社,归属滕县管辖。这就是老百姓都知道的滕县的“南三社”。

毛颍告状

晚清时期,朝政日衰、卖官的事很盛行。滕县吴树楫举人就是花钱买的功名。

吴举人的父亲吴玉函,是滕县“义丰银楼”的掌柜。金银堆成山,是滕县的首富,过往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都在吴家修造的官邸吃住。捐官买爵的都要向他借贷。他不但放了高利贷,也放了人情债:受贿的有的成了京官,有的成了州官,有的成了府官,也有的成了县官。他的官网从地方一直伸到京城。花钱买了个举人当那只是小事一件。顶考完毕,喜报传来,滕县人人惊讶,个个唾骂,特别是几个有真才实学的秀才更是气不过,商量着在祭孔之日弄他个难看。

祭孔之日到了,秀才们抬了财神走进文庙,一个秀才大声朗诵:“吴举进圣庙,孔子哈哈笑。你什么时候中的举,我怎么不知道?”;另一个在财神后边的诵道:“财神忙回答,夫子你不知道!吴树楫中举,是我作的保!”这事传出轰动全县。

为了堵住众人之口,吴举人大摆宴席。席间忽一人站起指吴举人说:“我教你念过《百家姓》、《千字文》,你应念我启蒙之恩,谢我两千吊钱。”众人一看,是“讼师头”毛颍。如果私下交涉,千二八百吊钱吴树楫是不在乎的。可今天当众提出,又带威胁口气,丢了他的面子,吴举人气愤愤地说:“没有!”毛颍说:“不给我告你拿钱买官!”“请便!”

毛颍挨个窝脖,他就更得修本上告。告到县,县官不理;告到州,州里不问;告到府,府里驳回。毛颖越告越气,索性进京去告。

在北京找了个小店住下。店家问他来京何于,他应酬说是访友。过了几日,毛颖渐渐和店家混熟了,就打听摄政王戴沣的行踪。店家说:“摄政王与别的王爷不同,只要他上朝罢朝,都要静街。”毛颍记在心里。忽一日,毛颍闲坐小店,店家慌忙关门,毛颍问:“关门干什么?”我不是给你说过,摄政王爷罢朝了!”毛颍心中暗喜,拿着状纸在门缝中瞅。他一见旗锣伞扇一过,便是八抬大轿,他估摸这就是摄政王了。就猛然开门闯出,迎轿跪下,高声呼:“王爷明鉴!”“什么人!”武士刀枪棍棒压了他一身。“慢!”摄政王下轿问明来由,接过状纸看了一遍,气愤他说:“竟有这等事!”他向边傍近臣说:“调吴树楫来京面试!”

圣旨一直下列滕县。县官如火燎,急备轿去吴府送信,吴举人一听如雷轰顶。县官说得快快想想法子。这时州府也派人来,他们也怕事情败露受到牵连,大家象热锅蚂蚁坐立不安。直到入夜还没拿定主意。“报丁忧!”府里的师爷献计说。”对!想躲过面试只有丁忧!”什么是丁忧,吴举不解地问。“就是叫令堂自尽!吴学兄,就这么定了吧!为了你,为了各位大人。你不忍心下手,我们派人进行!”吴举人站起来:“我和老母商量商量再说。”

吴举人跪在地上磕头,吴老太太总是摇头落泪。吴举人见老母不答应只好走出。众人见他进来忙问,“怎么样?”吴举人摇摇头。大家都泄了气。“不过我有办法。”吴举人一抬手招呼大家,四人头对头,吴举人说出办法,大家点头,吴举人抬头看看自鸣钟已到早晨五点,急忙喊:“来人!送五碗人参汤!”不多时丫环用玉盘送来。分送于四人,吴举人面前两碗。“去吧!”吴举人喝退了丫环,便从室内取出一包东西,轻轻地打开,慢慢地倒在一个碗中。随后端起碗晃了晃,走进他母亲的卧室。

三位官员尾随在他的后边,偷偷地贴窗偷看。只见吴举人的母亲端起碗一饮而尽。三位官员都松了口气。再看时,吴母已站起来,左手扶胸,右手指着吴举人,往前走了两步,扑通栽倒了。“上好砒霜!”县官赞叹。说着三个人急忙进屋,七千八脚把吴母拖到床上,用被子盖好,然后四个人就放声大哭起来。

吴家忙着发丧,府县忙着呈报。吴举人亲自拜求高翰林,请他动身进京活动并找到毛颍说情,答应给他拜师礼。高翰林动身进京,各部送礼,到处托人。后来找到毛颍赔礼道歉,当面付给白银两千两。毛颍也就见好就收,返回滕县。到了家,用这两千两银子开了个“汇远丝行”当起老板来了。

姚县令审石头

“清末年间,滕县有个名叫姚诗志的县令。他清正廉明,爱民如子。这位县令很有学问,写得一手好字。据说他是坐着二把手来滕县上任的。车子除了少量行李衣物外,全是书籍和字帖什么的。

滕县南门里有家卖粥的小市民,一天,五更头,两口子抬着粥缸子、碗架去摆摊儿卖粥。不巧,被一块大石头绊倒,摔烂了粥缸子和卖粥用的碗。小本营生,这一下,去了半个家当,两口子就坐在地上哭起来。

这天早晨,县令姚诗志,出了公馆,准备到南门外城河涯逛游逛游,正好碰上卖粥的两口子在痛哭。他看了看泼得满地的粥和碎缸,又问了问卖粥的家境,就对卖粥的两口子说:“这样办吧,你俩把这块石头抬到衙门里去,老爷我要审问这块石头,叫他赔你的粥缸子。”

卖粥的心里话:俺这就够倒霉的啦,您这位大老爷还开个什么玩笑?!可不抬不行啊,县太爷的命令,谁敢不听!没法,两口子就顺起扁担,用抬粥缸子的架,抬起那块石头,朝县衙门走去。

人们见卖粥的两口子抬着块石头,跟在县太爷后面,朝衙门里去,都感到很稀奇,有的说:“八成大老爷要审石头,这一叽咕,一街两巷的人都跟着去看稀罕,呼啦一下子就挤满了大堂前的院子。

县太爷命令衙役,看守好衙门口,只许进,不许出。然后,他就站在大堂前开了腔:“乡亲们,今天本县令遇上这块石头绊了人,砸破了缸。害得卖粥的两口子哭哭啼啼。本打算审审这块顽石,估计它不会开口。可它毕竟引来了众乡亲,这算它将功补过吧。没说的,请大伙凑个份子,最少一文钱,多者不限,算是大伙周济卖粥的夫妇吧。”

听了县太爷这番活,看热闹的人,纷纷掏钱捐献,功夫不大,就凑了足足有二十多吊铜钱。县大爷让看热闹的人走了以后,自己又拿来五两散碎银子,连同二十多吊铜钱,一起交给了卖粥的。说:“这足够你的粥和粥缸子钱啦,回家去吧。”卖粥的千恩万谢回了家。

从那,姚县令为小民分忧的事,一直传到今天。

夺命琴音

民国初年,湖南邵阳城西有一家叫“潇亚轩”的古董店,老板陈焱是个四十几岁的胖子,平时笑嘻嘻的,待人甚是和气。但是在湖南一带的古董行业中,他却是一个声名显赫的人物,无论是任朝任代的古董,请他鉴赏,立马便可以将此物说出个八九不离十出来,赝品更是逃不过他的眼睛,人称“神眼陈”。

这年冬天,大雪纷飞,逆风怒吼,一个叫梁子非的青年书生出现在邵阳城,只见他穿着一身单薄的青衫,背着一把形态怪异的古琴,步态轻盈地来到“潇亚轩”的门中,便取下背上那把怪琴席地而坐在尺余厚的雪地上,弹奏起来,更绝的是,他每弹上一段,就会拿出一把黑油纸折扇朝身上拂了几下,好象他此时置身的不是在天寒地冻的风雪之中,而是在烈日炎炎的六月天气一样。

前段时间,陈焱正从京城一落魄商人的手中高价购得一幅唐寅真迹《佳人踏春图》,欣喜若狂,每日都取出来细细地欣赏一番。这日,他正在看画,忽然听到有在自家门外弹琴,那曲子平平淡淡,只是那琴声却是圆圆润润,和睦饱满,一听便知道此琴绝非俗物,便忙收好画,走出门外。梁子非也不理他,仍是专心弹奏手中的怪琴。陈焱好奇地度步上前,盯着那把琴打量起来,这一看不要紧,差一点兴奋得让陈焱跳了起来。原来,那把怪琴是一把不折不扣的汉代古琴,这种琴,遗留在世的已经不多。陈焱见那梁子非衣衫隐约有些破烂,面带菜色,便猜想他可能是某名门世家的落魄子弟,找自己卖琴来了,所以就单刀直入地说:“这位兄弟,你在小店门口抚琴,想必也不仅仅是雅性所致吧!”梁子非还是不理他,陈焱又说:“兄弟这把琴看起来也有些年头,而在下又把古物甚是钟情,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把琴割爱卖给我?”

梁子非一曲终了,半晌才冷冷地说:“先生见我坐在雪地之中,也不问我冷不冷,却尽在打我这把琴的主意,这不是待客之道吧。”陈焱脸一红,觉得十分惭愧,便邀梁子非进店。梁子非也不客气,收起琴就跟着陈焱进了门。

两人坐定。陈焱让家人炒了几个小菜,烫了一壶酒,相互报了姓名便聊了起来,不料两人一聊便很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陈焱见梁子非一人漂泊异乡,却谈吐不俗,便有心结识:“兄弟,不知你到邵阳来是公干还是有其它事情办?”梁子非喝了一口酒,脸上生出几分凄然,道:“小弟四海为家,今日到贵地纯粹是想混碗饭吃,谈不上公干。”陈焱心中一喜:“这样最好,我有个七岁小儿,平常很调皮任性,不知兄弟是否愿意收他为学生,教他识字?”梁子非想也没想,就爽快地答应下来。

这样,梁子非便在“潇亚轩”住了下来,平时教陈焱的儿子习习字,读读唐诗宋词,没事的时候,就和陈焱聊聊诗书琴画和古董,并且常常有内行的惊人见解。有一天,陈焱取出那幅唐寅《佳人踏春图》,给梁子非看,梁子非捧住那画,研究了一番,连声叫绝,然后说:“这幅画可值黄金千两!”

这样又过了几天。一日,陈焱正在和梁子非在店中闲聊,突然从门外走进两条大汉,一进门就嚷着指名要买《佳人踏春图》,陈焱上前拱了拱手,说:“两位不巧,《佳人踏春图》是本人的私人藏品,是不外卖的,不过,本店也不乏其它的名家字画,二位想要……”不料两个大汉不等陈焱说完,便从口袋中取出一把约有一两几重的小金刀,用力朝柜台上一戳,然后一拱手道:“定金就先放在掌柜的这里了,三天后,我们主人自会来取画,望掌柜的先保管好。”说完,两人就大步跨出门外,走了。

陈焱愣了半晌,才急急忙忙去看桌上那把小金刀,一看脸色大变,嘴里脱口而出:“大马金刀!”原来,这大马金刀是湘南一带名气和势力最大的一个土匪头子,手下有人枪两百余条,早年专跟官府富商作对,从不惊扰平民百姓,也算是一条好汉。不料这两年大马金刀突然变得残暴不仁,只要他看上某样东西,就千方百计都要弄到手,连普通老百姓都不放过。那一把一两来重的小金刀便是他来取物的标记和凭证。

祸从天降,陈焱不禁傻了,慌慌张张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梁子非却不慌不忙,淡淡一笑说:“陈兄不必惊慌,小弟自有办法帮你退他大马金刀。”陈焱听后疑惑地看看梁子非,将信将疑。

一连两天无事。第三天晚上,梁子非将院门打开,效仿孔明,若无其事地与陈焱在院中对饮起来。

冷月当空时,梁子非对陈焱笑笑说:“月清风高,陈兄可有雅兴听小弟弹奏一曲?”陈焱木然地点了点头。琴声大作。只是这次的琴声与往日很不同。平时,梁子非的琴声总是四平八稳,波澜不惊。而这次,琴声却突然变得如万马齐奔,电闪雷鸣之像,琴声中好象感到乌云密布正朝邵阳城压过来……正弹得高潮处,门口突然有人大声叫好,随后,十几个身穿黑衣的蒙面大汉便走进院子里来,为首的那一个想必就是大马金刀了。

陈焱的脸色嗖地一下便白了,梁子非却镇定自如,仍然旁若无人般在弹琴,好半天才停下来,对大马金刀一干人等冷冷一笑,说:“当家的,你认为我的曲子弹得怎样?”大马金刀双眼死死盯住梁子非手中那把怪琴,如五雷轰顶一样全身一震,手网身后一挥,带着一帮人就消失得无影无综。梁子非哈哈大笑起来,陈焱也一时糊涂了。两人又坐了一会,门外又人声鼎沸,大马金刀带着几十条手握快枪的大汉去而复返。梁子非这时脸上已有几分怒意:“梁某今日本想不在此杀人,你倒不紫死活,以为我上怕你了。”

大马金刀朝天狂笑道:“我知道你迟早都会来找我的,刚才还差点被你唬了过去,我就不相信,今晚你会在此埋伏有千军万马……再说,你武功再高强,你又如何逃得过我手下的几十条快枪?你又如何杀我?!”梁子非轻拨了一下琴弦,冷笑一声:“取你的狗命也需千军万马?梁某今日仅凭一把破琴便要送你上西天!”说完,双手就在琴弦上飞快地游走起来。琴声如惊涛拍岸,时而飞沙走石,时而美妙动人……一群人不禁痴了。半晌,琴声停,再看看那大马金刀,已是七窍流血,暴毙当场。梁子非头也不抬,说:“你们听着,如果以后再有人冒我大马金刀之名为非作歹和打陈掌柜的主意,下场便跟此人一样,你们都听明白了没有?”一帮土匪愣在那里半天,竟齐齐点头,然后托起假大马金刀的尸体,蜂拥而去。

看到这一切,陈焱竟如做梦一般,昏昏中听到梁子非在说:“陈兄不必惊慌,我现在告诉你,我才是真正的大马金刀,我也是为《佳人踏春图》而来,只是迟迟不忍心下手。你我朋友一场,也算是缘分。画,我不要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便背上那把杀人的怪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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