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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17 06:5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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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捷克)拉德克·马利 著,(捷克)蕾娜塔·富契科娃 绘

出版社:中信出版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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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卡夫卡

寻找卡夫卡试读:

寻找卡夫卡[捷]拉德克·马利 著[捷]蕾娜塔·富契科娃 绘卢盈江 译中信出版集团弗兰茨·卡夫卡他属于我们每个时代序卡夫卡是20世纪文坛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在他逝世后近100年间,他对混乱的、个体难以理解的现代世界中人类的存在和命运独一无二的看法,让全世界范围内一代又一代的读者深感不安。弗兰茨·卡夫卡和他短暂的一生体现了20世纪欧洲中部地区生活的多样性和独特性。卡夫卡出生于捷克首都布拉格的一个犹太家庭,用德语写作,上过德国学校,但在捷克的环境中度过了一生。差异意识、孤独感、被排斥感、孤立感贯穿着他最有名的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卡夫卡笔下主人公生活的世界与他自己的生活紧密融合在一起,表达了卡夫卡对于外部世界及其统治力量的无力感。卡夫卡的一生短暂而孤独,最后因患上了不治之症而结束。他凭借极富创造力的方式,把自己所经历过的强烈情感用在了文学人物身上。卡夫卡生前只出版了几部短篇小说,他在遗嘱中要求销毁所有未出版的作品。所幸他未能如愿。他的书直到二战之后才出版,其深度和形式深深吸引了世界各国的读者。卡夫卡笔下生活在绝望世界里的人物,其实是在越来越难以理解的世界里生活的现代人的生动写照。就这方面而言,一战过后,弗兰茨·卡夫卡就已经远远跨出了自己深爱的布拉格和中欧的边界,成了世界级的文学巨匠,直至今日还在影响我们时代的知识氛围。我很高兴,现在中国的读者、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的文化受众也有机会通过《寻找卡夫卡》这本书进一步了解这位世界闻名的捷克文化名人。虽然我知道,卡夫卡对中国的读者来说并不陌生,但我认为,与当今中国社会相去甚远的文化差异和完全不同的时代特征,会使卡夫卡的深刻内涵难以被理解和接受。因此,我们为这本书起名——“寻找卡夫卡”。我相信,对于许许多多中国游客来说,这样的寻找并不费力,他们之中有些人已经到过布拉格,亲身感受过小路窄巷、哥特式及巴洛克式教堂和宫殿营造出的独特氛围。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可以把这本书当成拜访弗兰茨·卡夫卡故乡的邀约。他们将受到热烈欢迎。近年来,中捷关系高度发展。1993年,我成为捷克共和国的首位总理并于次年首次访华;十年之后,我又以捷克共和国总统的身份再次访华。此后,中捷两国之间全方位合作的广度、深度成倍增长,质量不断提升。我很高兴,我们的合作并未止步于贸易和投资领域,文化交流和人际关系发展也得到了关注。我相信,《寻找卡夫卡》的中文版是迈向这条道路的正确一步。理解卡夫卡——来自捷克的文化邀约捷克共和国前总统 瓦茨拉夫·克劳斯2019年7月24日“卡夫卡热”背后:不愿出名的作家历史名城布拉格——今天捷克共和国的首都,可以说是举世闻名。这里精彩纷呈,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络绎不绝。气势恢宏的华丽教堂、令人叹为观止的现代建筑、触手可及且出奇美丽的自然风光,还有一百多万对生活颇为满意的布拉格人。每年有多于当地居民数量五倍的游客慕名前来,但吸引他们的却另有他物:布拉格城堡、查理大桥……当然,还有弗兰茨·卡夫卡。要是在布拉格老城里走对了地方,你就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邂逅卡夫卡:明信片上,T恤衫上,火柴盒上,咖啡馆的名字里,又或者是在一位套着宽大外衣的小个子男人的铜像上。甚至在一些地方,你还会有种错觉,这座城市在被卡夫卡控制着。另外,卡夫卡的书也卖得相当不错,但它们还是不如他的形象。他标志性的存在,让布拉格闻名于世,以他为主题的书籍数不胜数,也更加出名一些。让我们总结一下那些受过教育,但还没有看过关于卡夫卡的大部头著作的人对卡夫卡的认知。1.犹太作家,生于布拉格,用德语写作。2.在他写的一个故事里,主人公一觉醒来变成了一只昆虫,无法再变回人形。3.他与父亲不合,工作不顺,与女人纠缠不清。要是再看看他写作的内容和方式,你就会发现,他的麻烦远不止这三个……总之,卡夫卡与世界存在着分歧,而这个世界也对卡夫卡存在着误解。真正的道路在一根绳索上,它不是绷紧在高处,而是贴近地面的。它与其说是供人行走,毋宁说是用来绊人的。[1]——卡夫卡格言[1] 见叶廷芳、黎奇译《卡夫卡书信日记选》,百花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波西米亚的犹太人[1]大约在9世纪,第一批犹太人抵达波西米亚。他们定居在布拉格这样商业繁荣的城市。在这里,犹太人被迫生活在城市边缘空间狭小的犹太区内。住在这里的犹太人曾被禁止离开这一区域。在其他市民眼里,犹太人有着令人难以理解的异国宗教习俗,但又通过辛勤努力赚得盆满钵盈。基于这两个原因,他们很容易成为别人仇恨的对象。因此,在欧洲许多城市的历史上,反复上演了针对犹太人的大屠杀,以及大规模骚乱,而布拉格的犹太人也未能幸免。这就是为什么布拉格的犹太人曾被国王保护着,尽管他们必须支付巨额税款来为这项特权买单。布拉格的犹太区有许许多多的传说,毫无疑问,这些故事的灵感来自犹太区内蜿蜒的街道、神秘的走廊和隐秘的院落。最著名的布拉格传说与一位现实中的犹太教拉比有关,他叫犹[2]大·罗·本·比撒列(1512—1609年),也被称为马哈拉尔。他知识渊博,是布拉格犹太人的精神领袖。传说中,为了保护犹太人,他借助从神秘的犹太教义中学到的知识,用黏土创造出[3]魔像——泥人哥连。据说,直至今日,没有血肉之躯的哥连仍在捷克新旧犹太会堂的阁楼里安息。[4]哥连在古斯塔夫·迈耶的著名小说《泥人哥连》中再次复活,这本小说于1915年首次出版。迈耶既不在布拉格出生,也没有犹太血统。在他笔下,布拉格变成了心潮澎湃的叙述者所描绘的魔幻之城。迈耶是第一批以这种方式为布拉格带来世界美誉的作家之一。[1] 波西米亚,捷克共和国中西部地区,历史上也常指代包括摩拉维亚和西里西亚在内的整个捷克地区。[2] 马哈拉尔(Maharal),希伯来语“Moreinu Ha-Rav Loew”的首字母缩写,意思是“我们的老师,拉比罗”。[3] 哥连(Golem),希伯来传说中用巫术灌注黏土形成的有自由行动能力的巨型人偶。[4] 古斯塔夫·迈耶(Gustav Meyer)(1868—1932年),笔名Gustav Meyrink,奥地利作家、编剧、翻译。布拉格犹太区的命运直到19世纪中叶,布拉格的犹太居民才获得了与其他市民一样的权利,并获准搬出老犹太区。较为富裕的家庭逐渐搬离老犹太区,而布拉格的穷人阶层反而住进了老犹太区。因此,在19世纪末期,出于卫生方面的考虑,布拉格城决定对老犹太区进行改造,结果却拆除了几百栋中世纪的房子,破坏了许多原来的街道。布拉格的犹太人逐渐被同化,他们放弃了部分传统,努力融入主流社会。在19世纪末,弗兰茨·卡夫卡出生的这一时期,布拉格实际上正处于文化和语言的十字路口。捷克当时仍是奥匈帝国的一部分,官方语言为德语。在捍卫捷克语的斗争中,政治冲突正在激烈地进行着。虽然德语是官方语言,已经被同化的犹太人也把德语当成自己的语言,但布拉格讲德语的人却并未在数量上占优势。现在的布拉格和年少时的卡夫卡记忆中那个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布拉格早已相去甚远。年少时的卡夫卡生活在一个瞬息万变的城市,既了解布拉格古老传奇的一面,也熟知布拉格新兴现代的一面。和布拉格其他的乃至捷克境内的所有犹太人一样,卡夫卡发现自己处于不利境地。他在波西米亚和摩拉维亚[1]的领地上长大,这里的居民越来越希望脱离奥匈帝国统治,获得独立。与此同时,卡夫卡还得容忍当时全欧洲对犹太人的民族主义偏见和恶意的攻击。布拉格犹太民族几百年的文化也已经消失殆尽——极有可能就是这些因素塑造了卡夫卡写作时的强烈情感。我们并不能完全读懂卡夫卡的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作家本人似乎也并不打算让我们完全读懂。[1] 摩拉维亚,捷克共和国东部地区。卡夫卡与犹太教卡夫卡对一出生便拥有的犹太信仰抱着模棱两可的态度。卡夫卡的父亲赫尔曼致力于脱离犹太社区,并宣称自己的家庭是捷克血统。尽管如此,他还是每年带着儿子去好几次犹太教堂。后来,卡夫卡对哈西德派犹太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哈西德派犹太教是犹太教正统派的一支,注重神秘的体验、世俗世界与神灵世界的融合。卡夫卡兴致盎然地观看了波兰犹太剧团在捷克用意第绪语进行的表演——中世纪时,欧洲的犹太人就已经掌握这门语言,但是意第绪语在捷克地区并没有怎么普及,当地犹太人认为它是一种低等的语言。[1]在朋友马克斯·布罗德的影响下,卡夫卡也接触到了犹太复国主义——一种要求建立犹太民族国家的政治运动。在英年早逝之前,他甚至认真地考虑过移民到巴勒斯坦圣地——犹太人梦寐以求的国家应该在那里建立。我的希伯来语名字是阿姆舍尔,像我妈妈的外祖父一样。在我母亲的记忆中,他是一个非常虔诚并且有学问的[2]人,有着长长的白胡子,他死的时候,我母亲才六岁。——选自卡夫卡日记,1911年12月25日犹太教成人礼,犹太男孩站在成年男性中间[1] 马克斯·布罗德(Max Brod)(1884—1968年),捷克犹太作家,卡夫卡的好友,整理、出版了许多卡夫卡的遗作。[2] 见叶廷芳主编《卡夫卡全集(插图本)》(第5卷),中央编译出版社2015年版,有改动。家长的忧虑1920年,卡夫卡出版了短篇集《乡村医生》,其中收录了《家长的忧虑》和其他13篇短篇小说。在《家长的忧虑》中,名叫奥德拉德克的怪物以一种非常卡夫卡的方式将叙述者逼入绝境:谁都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出现。这也困扰着好几代研究者——他们乐此不疲地争论奥德拉德克这一诡秘名字的由来,解读故事的含义。《家长的忧虑》令人浮想联翩,比方说,让人联想到卡夫卡为工伤事故保险局撰写的报告。一部分人说,“奥德拉德克”一词源于斯拉夫语,并试图以此来说明这个词的形成。另一部分人则认为,此词源于德语,斯拉夫语只不过对此产生影响而已。但是,这两种解释均不确定,可以让人们完全有理由认为这两者均不准确,尤其是两者都没有赋予这个词以一定的意义。当然,要是真的不存在叫作奥德拉德克的生物,就没有人会从事这样的研究了。初一看,它像是个扁平的星状线轴,而且看上去的确是有线缠绕着;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们只是一些被撕断的、用旧的线、线结缠绕在一起种类和颜色各不相同的线。但是,这不仅仅是个线轴,因为有一小横木棒从星的中间穿出来,有另一根木棒以直角的形式与之连接起来。一边借助于后一根木棒,另一边借助于这个星的一角,整个的线轴就能像借助于两条腿一样直立起来。人们似乎觉得,这东西曾有过某种可以理解的形状,而如今它只不过是一个破碎的残次品。然而事情看上去并非这样;至少没有破损的迹象;外表完整而又没有破裂的表面就足以说明;整个事情看上去毫无意义,但就其风格来说是自成一体的。无论如何,更仔细的检查是不可能的,因为奥德拉德克极其灵活,而且人们永远抓不住它。它间断地潜伏在阁楼、楼梯间、过道和门厅里。有的时候,它常常几个月不露面;在这期间,它大概搬到了其他房子里去了;可它又总是会回到我们家里。很多次,当你走出门的时候,会恰巧看到它靠在下面的栏杆上,这往往让人们想同它讲话。当然,你不会向它提出一个个难题,而是像对待孩子那样——它实在太小了,你不会忍心的——对待它。“嗯……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你问它。“奥德拉德克。”它回答说。“你住哪儿?”“没有固定的住所。”它边说边笑,但这只是一种像是没有肺的人发出的笑声,听起来就像是落叶发出的沙沙声。谈话通常就这样结束了。此外,就连这些回答也并不是总能得到的;它经常长时间地默不作声,看上去就像一块不会说话的木头。我毫无目的地问自己,它会怎么样呢?它会死吗?一切正在死亡的东西,都曾有过某种生活的目标,也都曾有耗尽它们精力的活动,但这并不符合奥德拉德克的情况。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假定它总是会从楼梯上滚下来,拖着线,一直滚到我孩子、我孩子的孩子的脚下?显然,它绝不会伤害任何人;但是,[1]一想到它也许比我活得更长,我还是会有一种难言的痛苦。[1] 见叶廷芳主编《卡夫卡全集(插图本)》(第1卷),中央编译出版社2015年版,有改动。卡夫卡的布拉格:有爪子的小妈妈布拉格——金色的千塔之城,传说中的捷克女爵丽布舍(Libuše)曾预言,布拉格将声名显赫,直至天际。弗兰茨·卡夫卡对这座城市爱恨交织,这里既是他的家园,也是他的监狱。除了早期几篇短篇小说之外,他创作的故事没有一个直接以布拉格为背景,但这些故事又透露出布拉格是其发生地。1883年7月3日,卡夫卡在这里出生,并在这里度过了绝大部分人生——也许这并不完全是出于自愿。[1]也正是他的意志,K先生面临了一个难题。这可能也是为什么卡夫卡小说中的布拉格变成了一个怪诞、压抑的城市,它的建筑——教堂、大学和办公室——都有着更加普遍的象征意义。尽管如此,许多研究者仍指出卡夫卡的生活与布拉格的具体地理位置有着密切的联系,并且有很多证据支持这一点。弗兰茨·卡夫卡生活的布拉格,范围要缩小到老城区和小[2]城区。他的希伯来语老师费里德里希·提博格尔还依稀记得,[3]他曾在卡夫卡父母位于奥佩尔特大楼顶层的家中,与卡夫卡并肩站在窗边,俯瞰老城广场。这里原是我的中学,它后面那栋楼是大学,再往左走一些就是我的办公室。我的整个人生都局限在了这个角落里。[4]在1903年写给友人奥斯卡·波拉克的信中,卡夫卡附上了几行诗,我们可以从中一瞥布拉格令人生畏的景象。在昏暗的桥上走过去的人们经过圣人身边和他们微弱的小灯。在灰暗的空中飘过去的云层经过教堂旁边和它们那朦胧的塔影。在方形的栏杆旁倚立着的某君望着黄昏的水流双手凭着古老的石头。布拉格没有放开我们俩。这个老太婆有钩爪……我想,我们必须在高堡区和城堡区两面放火把她给烧了,[5]才有机会离开。——节选自卡夫卡写给奥斯卡·波拉克的信,1902年[1] 卡夫卡小说中的主人公。[2] 费里德里希·提博格尔(Friedrich Thieberger),奥地利哲学家、翻译家、作家。[3] 奥佩尔特大楼(Oppeltův dům),位于布拉格老城广场附近,卡夫卡一家曾在此居住。[4] 奥斯卡·波拉克(Oskar Pollak)(1883—1915年),捷克艺术历史学家。[5] 见叶廷芳主编《卡夫卡全集(插图本)》(第6卷),中央编译出版社2015年版,有改动。高堡区(Vyšehrad)和城堡区(Hradčany)分别位于流经布拉格市中心的伏尔塔瓦河的东西两岸。作家的诞生年轻的卡夫卡在夜深人静时开始了写作。他创作了几篇不同类型的小说,这些小说后来得以出版,但是他的多份亲笔手稿最终被烧毁。1912年9月,他完成了短篇小说《判决》,在其中找到并确立了自己未来的写作风格。当时,卡夫卡在日记中写了下面这些文字,这些文字到今天都依然非常有名:《判决》这篇小说是我在22日至23日夜间,从晚上十点到凌晨六点,一口气写成的。由于长时间坐着的缘故,腿都僵直了,我几乎无法将它们从桌子下面抽出来。当故事情节在我面前展开的时候,仿若我在水上行舟,我处于极度的努力与欢乐之中。在这些夜里,我好多次地忍受着背部的沉重……侍女第一次走过前厅的时候,我正写下最后一句。灯熄了,天亮了。心脏隐隐作痛。午夜时分消失的疲倦又在恢复。战栗地踏入妹妹们的房间。朗诵……我确凿无疑地相信,我由于写长篇小说陷入了可耻的写作的泥坑之中。写作只能是这样来进行,只能在这样一种状态下,即身心充分打开的状态下进行。上午躺在床[1]上,两眼始终睁着。[1] 见叶廷芳,黎奇译《卡夫卡书信日记选》,百花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叶廷芳主编《卡夫卡全集(插图本)》(第5卷),中央编译出版社2015年版,有改动。判决在美好的春季里一个星期天的早晨,年轻的商人格奥尔格·本德曼坐在他那临河的房子的二楼的房间里,他刚写完一封给居住在国外的老朋友的信。这位朋友几年前到俄国去了。他在那边生意惨淡,也不与人来往,过着单身汉的生活。给这样的人写信,应该写些什么呢?要劝他回国吗?可这样做不就相当于告诉他,他在国外是失败的?过去的几年里,格奥尔格的生活发生了很多变化。母亲去世后,他和年迈的父亲一起生活。从那时起,他便全身心投入到商业以及别的事情当中,商行发展得很好。他还和一位名叫弗丽达的富家小姐订了婚,但是格奥尔格并不愿意把自己的这些成就告诉他的朋友。但是这位朋友不来参加婚礼,新娘会感到遗憾,因此格奥尔格还是把订婚的事告诉了他的朋友。他把信放进口袋,走进了父亲的房间。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来过了——父子俩只在商行见面。格奥尔格感到非常惊讶,因为父亲的房间是那样阴暗。桌子上放着吃剩的早餐。“这里黑得不像话。你连窗都关上了?”“我觉得这样舒服些。”“我写了一封信给彼得堡的朋友,宣布了我订婚的事。考虑到他的情况,我一开始是不想告诉他的。”“自从我们亲爱的母亲去世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商行里有些事情我不清楚,我记忆力衰退了。你别骗我……你难道在彼得堡真有这样一个朋友?”“但他是我的好朋友,那么我的幸福的婚约对他来讲也会是一件高兴的事。”“你一定还记得他,他讲过俄国革命的一些好玩儿的事。”“你根本没有朋友在彼得堡。你真爱开玩笑!”“一千个朋友也抵不上我的父亲。你搬到前面那个房间去,婚礼过后你就住我们家里。”“你要把我盖上然后埋起来,不过我可没有被完全盖上!我当然认识你的朋友。他这样的儿子倒是合我心意!我为他掉过眼泪。而你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就是为了写一些谎话连篇的信寄到俄国去!”“你背叛了自己的朋友,还要把自己的父亲困在床上!我的儿子就这样走遍世界,因为我为他做好了准备,他就很容易做成生意!然而,我已经和你的朋友结成了稳固的联盟,你要告诉他的消息我这都有!我一直在给他写信,所以他才不来。他什么都知道,比你自己还清楚一百倍呢!”“现在你该知道,除了你之外世界上还有什么——事到如今你只知道你自己!你真没人性!现在你给我听着:我判你去投河淹死!”格奥尔格快步跃出大门,穿过马路,朝河边飞奔而去。“亲爱的父亲母亲,我可一直是爱着你们的呀!”就在这时,正好有一辆电车从桥上驶过,发出无尽的喧嚣。家庭关系和盔甲弗兰茨·卡夫卡在家中有着特殊的地位:他是家中唯一的儿子,将来要继承家业,所以从小就得到大力培养。家人承认他有非凡的才能,然而这个小伙子却感到身处密不透风的盔甲之中。他对生活的想法,与父母对他的期望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他无法完成父母的期望,因此产生了强烈的压力,这在他的许多短篇小说和长篇小说中有所体现。尽管他们之间互相不理解,我们还是可以判定,卡夫卡是深爱着父母的。卡夫卡的父母来自波西米亚乡村,在19世纪80年代初期才搬到首都布拉格——与其他许许多多犹太人一样,他们认为那段时期在布拉格生活更加安全。母亲尤莉叶出身于在波杰[1]布拉迪经营纺织业的富裕且有教养的商人家庭。除了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之外,她还有三个兄弟,其中一个名叫西格弗里德·勒维,是个单身汉,在维索基纳州的特里施市当乡村医生,年少的卡夫卡常去他那过暑假。母亲一直是儿子卡夫卡的支柱,同时也对丈夫言听计从。2 图示为赫尔曼的商店徽章。弗兰茨的父亲赫尔曼·卡夫卡来自南波西米亚州皮塞克县附近的沃塞克镇。赫尔曼出身贫寒,有五个兄弟姐妹。他一开始做上门推销员的工作,来到布拉格之后,由于自己的勤奋工作和表兄(后来成为弗兰茨的教父)的前期资助,他逐渐把“安琪拉”商店扶上正轨:零售妇女服饰用品的小商贩赫尔曼变成了坐拥公寓楼的大批发商。赫尔曼是一个在各方面都很强大的男子,他强有力地维持着这个家庭的运转。他认为这么做都是为自己的家人着想——他在任何场合都毫无顾虑地强调这一点。[1] 波杰布拉迪(Poděbrady),捷克中波西米亚州的一个城市。卡夫卡的三个妹妹卡夫卡家里曾有六个孩子,不过只有弗兰茨和他的三个妹妹活到了成年——卡夫卡的两个弟弟在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因此不难理解,1883年7月3日出生的卡夫卡被父母寄予厚望。三个妹妹中最大的是加布里尔,小名艾莉;二妹叫瓦莱丽,小名瓦莉。这两个妹妹都按照父亲的意愿嫁给了好人家。艾莉的丈夫、弗兰茨的妹夫卡尔·赫尔曼于1910年在薛斯[1]高夫建立了石棉工厂。赫尔曼·卡夫卡认为,弗兰茨也应该参与工厂的管理——在父亲的出资下,卡夫卡成了石棉工厂的合伙人,尽管这有违他自己的意愿。他憎恨工厂的工作以及随之而来的责任——这比办公室的工作还要令人厌恶。与卡夫卡最亲近的是比他小9岁的妹妹奥缇莉亚,家里人都叫她奥特拉。他们俩都不喜欢父亲定下的规矩,因此惺惺相惜。奥特拉决心自力更生——她离开了父亲的商店,在姐夫的农场干活。之后,她嫁给了与之真心相爱的捷克爱国者、天主教徒约瑟夫·大卫。她是卡夫卡真正的后盾和知己,就像卡夫卡在致奥特拉和家人的信中所表露的那样。[1] 薛斯高夫(Žižkov),1922年前为布拉格周边的一个城市,1922年后并入布拉格,现在是布拉格的一个区。赫尔曼·卡夫卡:百里挑一的父亲即使赫尔曼和弗兰茨不是这样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和这样的父亲和平相处也可能相当困难。父亲常常对儿子施压,希望他和妇女们建立良好关系,以便未来继承家业——而我们已经知道,弗兰茨·卡夫卡唯一的愿望是写作。在那个时代,刚起步的作家和父亲之间的这种冲突并不稀奇:弗兰茨这一代的许多年轻人后来成了艺术家或知识分子,他们有着和老一辈完全不同的对生活的看法。弗兰茨把父亲视为支配家庭及其成员命运的统治者。他说得很对,不过他也意识到,父亲并不是想伤害家人,更不想伤害弗兰茨。这还引发了弗兰茨的自责。将这一切与当时的时代背景联系起来更易于理解:弗兰茨事实上有着异乎寻常的自由,用今天的眼光来看,他的要求显得过分夸张了。从弗兰茨的表现来看,他的父亲或许并不是那种暴君——造成父亲和儿子之间的悲剧关系的主要原因是他们的世界距离太远,而且他们无法互相理解。致父亲[1]《致父亲》于1918年11月在什莱森写成,是一部特别的文学作品。它和真正的信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由于弗兰茨母亲的请求,这封信从未寄出。因此,与其说它是有关赫尔曼·卡夫卡个人性格的记录,不如把它当作弗兰茨对父亲的感情的详细报告。弗兰茨想通过这封信向父亲展示自己的内心世界。母亲尤莉叶却非常理智,她知道,儿子这样做到头来可能一无所获。又或者,她非常软弱,害怕激怒丈夫?我们从这封长信中节选了几个段落。亲爱的父亲:你最近曾问我,为什么我声称在你面前感到畏惧。像往常一样,我不知如何作答,这一部分是出于我对你的畏惧,一部分则是因为要说明这种畏惧的根源牵涉到非常多的细节,在谈起它们时我只能把握一半左右。假如我试图在此用书面的方式回答你,答案将是很不完整的,因为这种畏惧及其后果也使得我的写作困难重重,因为素材之多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记忆力和理解力……如果你把对我的评价加以归纳,就会发现,虽然你从不直接指责我无礼或恶毒(也许我最近这次结婚的意图是个例外),但分明在说我冷若冰霜,疏远得形同陌路,忘恩负义。你这样责备我,好像这全都是我的错,好像我只要转一下舵,就能使一切改观似的,而与此同时,你对此连一点责任也没有,要有就只有一点,那就是你对我太好了……我曾是个腼腆的孩子;可我也是固执的,就像其他孩子一样。当然,母亲也很宠我,但我无法相信,我那么难以管教,我也不能相信,一句亲切的话,一次默默的握手,一道善意的目光不能使我马上顺从于人们对我的一切要求……你只会像对你自己一样,用力量、咆哮和暴怒对待孩子,而你也觉得这种方法很合适,因为你想把我培养成一个坚强、勇敢的小伙子……小时候的事我只记得一件,这件事你可能也还记得。有一天夜里我不停地要水喝,但不是因为口渴,可能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惹怒你,另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找乐子。在多次强烈威胁无果之后,你把我从床上拽起来,抱到门廊上,把我关在门外,让我一个人穿着衬衣在那站了一会儿。我不想说这么做是错的,当时除了这样没有其他方法能让夜间重归宁静。但我想以此说明你的教育方法及其对我的影响。自那以后,我当然是听话了,但这件事却给我造成了心灵的伤害。以我的性格,我根本无法把要水喝这件事同极其可怕的被赶出去这件事联系在一起。许多年后,我一想到这个场面就备受煎熬,那个身材魁梧的人——我的父亲,审判我的最后法庭——会几乎毫无理由地走过来,把我从床上抱到门廊,而我在他眼里就是这样无足轻[2]重……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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