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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19 19: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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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国新

出版社:九州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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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因放生而美丽

生命因放生而美丽试读:

《生命因放生而美丽》

第01章 母亲的鞋垫

  母亲年过七十后,有时候还在做鞋垫。母亲一生喜欢做鞋垫,鞋垫里的一针一线包含母亲对家人的牵挂和祝福。母亲年轻的时候,他为父亲做鞋垫,直到父亲去天堂都是穿着母亲做的鞋垫。   我是母亲的长子,我的一生没有买一双鞋垫。在我家一楼放鞋的旁边,叠放着母亲为我做的不少各种花色、式样的鞋垫,都是为我每天早晨换不同的鞋准备的。   母亲做的鞋垫,一种是方块格的,针线密密麻麻的,虽底面的布很硬但穿着很舒服;另一种是花朵似的,像是桃花,又像是荷花,针线同样密不透风,花骨挺拔,活灵活现的。   母亲的鞋垫,我感觉特色鲜明,或者是优点,这是市面卖的鞋垫所望尘莫及的。特色之一,就是结实硬朗。市面上的鞋垫都是软散散的,不经穿,针线脱落。我母亲的鞋垫可是经久耐用,穿三五年还是新崭崭的。另一个特色是针线饱满。市面上鞋垫针线不多,稀稀落落的,穿在脚底没有感觉,而我母亲的鞋垫,一般都绣有荷花、桃花,还有立体感强的方格子,上面的针线错落有致,穿在脚上,好像赤脚踩在卵石上,刺激脚上的穴位,舒服极了。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不走型。市面上的鞋垫没几天就瘪瘪歪歪了,甚至会随着脚的挪动缩成皱巴巴的一团,使脚产生不舒服的感觉,且经过水洗后软绵绵,我母亲的鞋垫与鞋紧贴相处,不起皱折,不变型,而是清新亮澈,愈加坚硬。   母亲做鞋垫的时候,都是忙完家务事了,大多在白天。她有一个针线篮子,里面有各色的布块、花线,有针、剪刀等等。她会坐在自家楼房门前,一针一线,不紧不忙的。母亲的视力很好,根本不用戴眼睛,就是穿针线也很利索。特别是穿针线,过了40多的男女恐怕也不是很利索的,而过了50岁的男女更不用说能穿针引线了。可我母亲七十多了,穿针不在话下,这是我很不可思议的。我常这样想,母亲不像我们现在的人,工作压力大,思想不集中,还心浮气躁。而我母亲一生乐善好施,慈眉善目,心平气和,她在穿针引线的时候,神情专注,她把为儿子做鞋垫作为一种乐事,也是很快乐的事情。她会想:儿子穿着我的鞋垫,走路踏实、稳当、舒服,还有平安,鞋垫里面就注满了母亲的情,蕴藏了母亲的爱,还有母亲千针万线织下的温柔、温馨!   多年来,我没有买市面上的一双鞋垫,就是买了皮鞋赠送的鞋垫,我也没有穿上几天,都变成软绵绵、皱巴巴了,不成体统,扔进垃圾袋了。但我母亲做的鞋垫,我每天都换一种颜色的穿在脚下。我母亲把她的鞋垫放在鞋架旁,让我挑选,但我母亲没有忘记,经常为我洗鞋垫,洗了的鞋垫,泛着清新和生机,等待着我享用。我没有统计过,也没有问过母亲,她的一生为我的父亲和她儿子做了多少鞋垫,但我想,这个数字是无法统计的,这相当于两辈子了,一辈子的鞋垫给了我的父亲,也就是一辈子的爱,还有另一辈子的鞋垫给予我了,也是一辈子的爱了,这两辈子的爱是不能用金钱、用数字来衡量的。  母亲的鞋垫,被我父亲和我穿在脚下,没有任何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看见,那是一种默默无声的爱。那种爱,是用任何语言和文字都无法表达的。   所以,这一生中,我很幸福,因为我不仅在各个方面得到母亲的抚育、呵护,另一方面,母亲用她最朴实的表达方式——鞋垫,给予我无穷无尽的爱,像她慈悲、善良的心一样,让我在这个世界上走路的时候,踏着幸福、踩着温暖,行一生的平安!

第02章 父亲最后的日子

  父亲中风的时候很突然,猝不及防。白天拖煤去卖,晚上听母亲说:“你幺爹吃了两大碗,根本没有什么不好的征兆”。  小时候,我不好养,是独儿子,病又多,经常不明不白的昏过去。大人们就给我在外面拜了两个“干爹”不说,还让我把爹改口叫“叔”,后又要我改口叫“幺爹”,一直这样叫下去。  父亲是在晚上11点多钟哑口的。那时候的每天晚上,我和爱人在机关值班,因为我女儿在机关当通讯员,晚上要值夜班,只有我和爱人去顶。快12点的时候,邻居高妈深一脚浅一脚来到机关,在外面大声叫我的名字,“国新,你快回去,你幺爹不说话了”。  我一听如雷灌顶,心惊肉跳,真不相信高妈的话。  父亲这么好的身体,没有害过什么病,怎么能这样啊!那一年,是2002年的4月,父亲才64岁。  我和爱人几乎是跑回家的,我家的大门开着,屋里全是灯,隔壁的邻居在我家进进出出。  儿女吓得哭哭啼啼。父亲和母亲住在楼顶三层上,一到上面,见昏暗的灯光下,母亲哭着喊父亲的名字,父亲睡在床上,紧闭双眼不说话,只是嘴唇抽动,说不出来,两条腿不停地上下蹬着。  我们把父亲送到镇卫生院的时候,医生说这是脑溢血。经过一个星期的抢救,父亲还是不说话,大脑好像清醒了一下,只是手在动,不停地比划什么,生命危险算是没有了。我们猜想父亲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究竟是什么呢?我们认为是钱。其实,那年我们家不富裕,购买楼房的钱没有还完,妻子在私企打工,父母亲在街上拖煤卖煤,父亲整天的手上、身上包括脸上都是黑乎乎的煤印子,我有时候在街上碰见了,不忍多看,一看就心酸。做儿子的没有本事了,让60多岁的父母在外奔波劳累,惭愧至极。父亲每天上午和母亲去拖煤卖,卖完了,下午就去小茶馆打打小牌,母亲就在家给我们烧火做家务。我当时想,父亲不可能有什么钱的,可是我们在父亲耳边问了几个地方,他只是摇头。后来我们去楼上找,才在一个纸包里找出父亲的私房钱600元,用一层棉布裹着。  父亲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渐渐睁开眼睛了,但不能说话,半边身子不能动弹。医生说,“只能这样子,你们弄回去吧”。当时,我们家经济拮据,收入低,根本没有能力把父亲送到市医院去。我和大妹夫把父亲用担架抬回来,只带了医院开的药,看父亲的造化了。  渐渐的,父亲在我母亲精心的照料下慢慢好起来,先是由躺着到坐在床上,又由坐在床上到用一只脚落地,用拐杖撑着一步一步走动。嘴巴由不说话,到含糊不清的开口,吐出来的字,有时候还清楚。再就是,说不出来的话,用左手写出来。当然,父亲活下来了,是我们的幸福,是母亲的功劳,吃、喝、拉、撒都是母亲一人负责,有时候父亲寂寞,母亲就学会打花牌,坐在床上陪父亲打。父亲有时候因病不自由,脾气也大,母亲就不生气,让着父亲。后来,父亲能坐在藤椅上,用脚着力,用手提椅子,一步一步在一楼堂屋里移动。但父亲从来不出门,我也不明白,可能是他不想自己的模样让外面的人看见吧。  就这样,父亲在人生的旅途又过了二年多,到了2004年6月的一天,父亲终于走了。走的前几天,一点儿兆头也没有,听母亲说,他那几天都是用藤椅撑着朝大门望着的。我家的大门朝北,北面是什么呢?后来,我们才明白,父亲在中风的两年多,多次提到他的娘家,因为父亲是上门女婿,20岁的时候就和小她3岁的母亲结婚,连姓名也跟我母亲姓了,自己过去的名字也换了。其实,父亲的娘家那里也不远,只有30公里路程,他娘家的亲侄儿来看望他的时候,多次要他回娘家去玩。父亲在年轻的时候,很少回娘家,有了大事去一下,过年的时候,把我们几姊妹带过去。那时他娘家也没有什么人,只有他双目失明的母亲和姐姐姐夫,后来这些亲人都一个个走了,父亲就几年不回去了,有什么事,就安排我去。  在我的亲爱的父亲去世后,我才明白:父亲在生病的时候想回一趟娘家,想看一看长眠在那里的爷爷、奶奶和姐姐,可是,他的这个心愿没有实现,是他没有提出来,我们也没有想到。他走的前几天,想硬撑着走到大门口,呆呆地朝北面望着,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后来知道了,父亲也就走了。  父亲哑口两天才走的,我在他床前跪着陪他,他的呼吸声由强到弱、由弱到停的过程,那是我最伤心的过程。因为,父亲去的前几天,特别是前一天,没有和我含含糊糊道个别,甚至说几句话也没有,就无声无息去了。父亲的心跳停止跳动后,我为他洗了一次澡,也是含着泪,用毛巾为他擦洗身上。我在为他擦洗身上的时候,我轻轻告诉父亲:“您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幺妈,照顾好几个妹妹,还有还清家里的债,每年我都去一趟您的娘家!”  已经掉了气的父亲,听我这样承诺,他的眼眶内溢出了眼泪,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宁静和安详。  父亲就永远离开我们,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成了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了!  但是,在我的心中,我的父亲永远活着,活在我的心中!

第03章 我的爷爷

  我万分怀念劳作一生属于平民百姓的爷爷。  1995年的腊月十四,是爷爷去世的日子。难怪人们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那几个月中我时常梦见爷爷。我爷爷和奶奶没有儿女,就从李氏家族过养了一个7岁的女儿,长大后就招了女婿,就成了我的父母亲。  小时候,爷爷奶奶是最疼我的。这可能是俗话所说的“假子真孙”吧!儿时,我和爷爷奶奶睡一起,常常吮吸奶奶干瘪的奶头,后来和爷爷睡一块,常常是抱着爷爷的脚睡着的。  爷爷奶奶疼爱我,偏偏我体弱多病,常常发烧发冷,有时甚至昏迷不醒。我家住偏僻的农村,赤脚医生的家离得太远。每当我发烧发热昏昏沉沉时,爷爷就守在一旁,奶奶就会用剪刀把自己的头发剪下一缕,揉成团子,抹点口涎,在我的额上揉来揉去。边揉奶奶就喃喃地祈祷:是哪个吓了我娃子的,保佑我儿快点好,到晚上我就为你们烧钱!如头发团子越揉越紧,就说明我有“阴气”,不是外面的野鬼吓了,就是屋里的祖宗摸了。  然后,爷爷和奶奶就到有二里路远的族上伯伯那看“阴气”。爷爷奶奶就会双双跪在族上伯伯面前,恳请菩萨的化身“马脚”伯伯救命。当族上伯伯恩准了,就开一些诸如金条、大宝、冥钱、红衣纸裤若干的单子,爷爷奶奶就千恩万谢,赶忙拖着跪麻了的双腿回来。等到天黑了,爷爷奶奶就把剪好的冥钱之类在我脸上晃晃,再用竹筛子端到指定的方向。边焚烧边为我喊魂。先是奶奶喊:易长啊,回来哟!爷爷就答应:回来啦!那充满真情但很愚昧的喊魂声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后来就改为我母亲喊,因为有“娘喊千里”之说,但我父亲却不予配合,那时候他在村里当干部,就借故出门,装着不知道,由我爷爷代为答应。直到我长大成了家,病少了即使有病也会到医院去看。每每看到爷爷奶奶剪些冥钱什么的,我就会训他们几句,他们可吃不消,特别是奶奶就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数落我:你狗日的大了,翅膀硬了,你晓不晓得你的一条命,是我和你爷爷用膝盖跪来的?!这时,我就焉了,默不做声。  八十年代初,父亲进了镇办企业,我和母亲及几个妹妹相继来到镇上。爷爷奶奶不肯随迁,守着几亩责任田,每年为我们提供不少蔬菜瓜果和粮食。那时,爷爷年过花甲,身子骨硬朗,和我下田挑稻谷还比赛,还笑我挑稻谷上肩时像在挖“乌龟”。过了几年,爷爷奶奶经我们再三劝说,才来到镇上,那时我喜得千金,父母为生活奔波,我女儿无人照顾,爷爷奶奶帮我照管女儿,帮父母烧火做饭。再后来,我获准生育二胎,且是个小子,爷爷奶奶更是欣喜。绝大部分的屎尿片洗涤成了爷爷的专利。特别是那调皮的儿子,常常用竹杆子出其不意敲爷爷那光亮的胡芦脑袋玩,像敲在别人身上一样。  那年,我儿子上学前班,接送的任务就落到爷爷身上了。但这时的爷爷已有78岁了。他开始拄拐仗了,眼窝又深陷了,脸色更枯黑了,走路已摇晃了。每天当我把孩子送到学校,他随后跟着去学校,站在教室外看他的重孙念“a、o、e”。因为人多车多,一到放学,爷爷就牵着我儿子的手回家。  渐渐的,我儿子胆子大了,就不要爷爷牵他,就在爷爷前面跑,害得爷爷提心吊胆地跟着他撵。有回,爷爷坐在学校的台阶上等我儿子下学,当下课铃声响了,他竟然起不来了,双手硬撑着地面也无济于事。正在这时,我妹妹来接娃子,才把他拉起来。此后,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但他从不间断去学校接我儿子,直到他走不动卧床了为止,但他躺在床上也问我奶奶:娃子回来了嘛?在我爷爷掉气的前几个小时,那是晚上9时左右,他由奶奶搀着起床小便,只问过这样一句:老婆子,把门不关了,易长还没有回来哩!其实,我早已就寝。  虽然这是爷爷失去理智后说的一句胡话,但他还在惦记着我。话刚落,爷爷就不说话了,在床上一个劲地哼,呼吸也急促起来。大约12点钟左右,母亲才把我叫醒,极悲伤地说,起来,爷爷快不行了。果真爷爷的哼叫声愈来愈弱。我流着泪唤他,他已不知晓了。他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弱,渐渐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我用手抚摸他干瘦的给我慈爱的脸,摸他那劳碌一辈子给我温暖的手。天刚亮时,爷爷就到另一个天国去了。  那些天,我经常梦见爷爷。梦中的爷爷头扎青巾,身穿青色长袄,满脸慈祥。他好像是到学校为我接了儿子的,一只手提着个小篮子,另一只手牵着我的儿子,正朝我们家走去。我在梦中好像知道爷爷已不在了,但我却感激他,就对他说,爷爷,您对我们太好了,这生我们已经不能报答您的恩情了,只有等到来世再来报答您吧!话一说完,我就醒了。

第04章 我的奶奶

  奶奶的一生是很苦的。  她不足20岁就只身从荆门后港远嫁他乡,而婚后不久又丧夫。我爷爷那时也丧妻,后经人介绍奶奶与爷爷“搭火”了。从此,他们没生育一个孩子。我母亲就是爷爷抱养的女儿,再来招女婿。  从小至今,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最疼我,大概因为我是稀之为贵的儿子,而我底下有4个妹妹。由于爷爷奶奶惯宠我,老天爷就偏让一些小病小灾老是缠着我。可吓坏他们了。那时,我躺在奶奶怀里,她用剪刀把自己的头发剪下一缕,沾上口水,在我头上摩挲,那样很是舒服的。如头发团子越揉越紧,就说明我有“阴气”。信迷信的爷爷奶奶就到土地庙烧香磕头,有时还为我喊魂。真是巧得很,在我长到20岁之前,我没吃药打针,按爷爷奶奶的话说,是他们抱佛脚的虔诚为我捡来的一条命。  记得我高中毕业后到园林场当工人,那时我体弱嫩肩,只有17岁。场里要割果林间的麦子,我分了好几亩,就偷偷跑回家在奶奶面前撒娇:奶奶,我好苦哇,天天锄草把手弄了好些血泡,好疼啊!奶奶吓坏了,抚摸我的手,眼泪都出来了,口里连声唤着,我的儿、我的乖……到了第二天,奶奶就穿着一套旧布衣,挎着一个竹篮子,那里面放着爷爷熬夜磨得锃亮闪光的镰刀。果林场离我家10多里路,50多岁的奶奶,每天早去晚回为我割麦子。  最使我难忘的是我在农村结婚的前几天,和女友到沙市买音响回来,天色渐晚了。那天漆匠为我漆好床桌柜子,那上面粘乎乎的。正在我和女友愁那夜怎么办时,爷爷奶奶的脸上含着笑,抱来两捆稻草,铺在房间一隅,还铺了床棉絮,罩上垫单,放在一床厚棉被。过会,奶奶悄悄推门进来,手里托着个胖乎乎的枕头,意味深长的一笑,便朝地铺上一抛,就微笑掩门而去。我望着红着脸垂下头的女友,心里热乎乎的。  在我爷爷去世后,奶奶被拆了伴,一下子苍老许多,本来躬着的腰更弯了,走路摇晃晃的,像快要摔倒似的,那年奶奶的精神愈来愈不行了,连摔好几跤后,胳膊也摔断了,鼻脸也摔青了,走路都是摸着墙壁挪步子。那天,她从床底抖抖地摸出一个布包,解开后露出一些叮当当的银圆给我爱人。奶奶说这是爷爷的母亲传给她的,共21块,有一块爷爷在世时送给小妹打了手镯,还有20块应该全部传给我母亲。但还是心疼孙媳妇。后来,因我家经济困难,在我的儿子读小学时,听我为儿子报名费为难时,奶奶从枕头底下掏出200元钱给我。她对我说:这是爷爷临终前留给我的,要我留着买点东西吃,我舍不得吃,一直留到现在。真是对不起伢儿们,我们没有为你们留下什么家当。我想起来了,爷爷在世时,捡过一段时间的破烂。  奶奶病重期间,我和几个妹妹轮番守护。在她快咽气的前几天,她拉屎拉尿的气味呛人,使人不敢近身。我就为她擦身子,换衣服,端屎端尿。我想奶奶引我多少年啊,我也只为她服待几天。再说,我的一儿一女以及4个妹妹都是奶奶照料长大的啊!奶奶哑口后,两天两夜不肯断气,枯萎的身子,仰躺在床上,时强时弱地呼着气。9月7日那晚,眼看奶奶的呼吸愈来愈微弱了,我就用电话把几个妹妹召到奶奶跟前。我几乎哭着对奶奶说:奶奶,我们几姊妹到齐来看您了,我们都是您一手扶养长大的,都很感谢您的哺育之恩啊!您年纪大了,又有一身的病,活着又累又苦。您就放心去享福啊!我们都不会忘记您的。逢年过节,我们会到您和爷爷的坟前,为您们点灯烧香,磕头烧钱……这时的奶奶心里是清楚的,但已说不出话来了,张大的口嗫嚅着,发出轻微的闷哼声,干瘪的眼眶里溢出泪水。话音刚落,奶奶就安详地离开了人间!  奶奶去世后,我一直很悲痛,难以解脱,以至睡梦中常梦见她。梦中的奶奶总是在劳作,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等到醒后,泪湿枕巾。  唉,人生苦短,情感久长啊!后来看一本叫《大乘无量寿经》的佛书,知道西方有个极乐世界,甚是美妙。如果真有这么回事的话,奶奶这辈子积德行善,爱心育人,劳苦功高,那我就愿她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吧!

第05章 我的大妈

  大妈是我隔壁的一位手残跛脚老女人,她姓朱,不知道叫朱什么。  儿时,我的爷爷奶奶都很硬朗,在村里挣工分。大妈那时刚招了女婿,特别喜欢伢子。大人们把我交给大妈照引。大妈逗我玩,弄我吃,哄我睡,脚跟脚,手牵手,整天寸步不离。  那年头,大妈家住的茅草屋,墙是土砖坯,又矮又黑。屋前屋后,有几棵苦楝,还有稀疏的青草、花,一到热天,蝉儿吱吱地叫,野蜂嗡嗡地唱,蝴蝶翩翩地舞,小虫悄悄地爬。  那是个又闷又热的日了,大妈患疾,又烧又冷,就和我坐在屋山头的一棵枝茂叶绿的苦楝下,叶子遮住了骄阳,树荫下好清凉。大妈的脸上烧得通红,支持不住了,就歪倒在土坎上,哼叫着。大妈是残疾人,自然衣裤与众不同,上身是粗大的黑对襟衫,扣子只剩一颗,几乎袒露。下身是肥胖的灰色口袋裤,一根长久使用的又黑又粗的布带子系着,活扣儿早松了,白屁股露出一半。  大妈生病期间,生怕我跑开,掉到屋后的河沟里。烧得迷迷糊糊的了,大妈那只仅存完好的左手,抖抖地解胸前那颗扣子,喊我吃她的奶。大妈的奶子又焉又瘪,我正准备趴在大妈怀里吮吸时,听见屋后有脚步声响,顺手从旁边掐下几片幽幽的绿色叶子,盖在大妈白亮亮的屁股上了。大妈迷迷糊糊中,觉得屁股好清凉,一摸是几片叶子,感动地流了泪。  大妈把我当娇子引,他的几个伯哥伯弟嫉妒了,也要把他们和我样大的女儿,交给大妈引。大妈不肯,说引两个伢子责任大,她还要跛手跛脚烧火安置出工的女儿、女婿。伯哥气愤了,手指戳向大妈比责说:“家的不引专门引野的!”  大妈忍气吞声,没有引大伯哥的伢子。那年,乡下捎信,说大妈病危了,我和妻子一起探望。  那是冬天,寒风刀一样刮着,放眼望去,衰草遍地,枯树残枝, 河沟竭泽。赶到大妈家,已近黄昏了,残阳吐血。大妈家早盖上了砖瓦房,已是儿孙满堂了。她住的西厢房,有股老年人居住后呛鼻的霉味儿,妻子掩着鼻,我却感到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好像回到了童年时代。大妈蜷缩在一张古式木榻上,她的蚊帐熏得昏黑,破了几个大洞,被单又乱又脏,乱絮从破处中挤出来。她不停地咳嗽,呼吸短促。  倏然,我感到鼻子好酸,真想放声大哭,只得含泪地喊声“大妈!”就坐在床前。大妈困难地睁开眼,见是我,挣扎着蠕动,唤我奶名,枯瘦的手抖过来,我紧紧握着,感到冰凉发抖。听大妈断断续续地讲,她都活了七十多个春秋了,死也死得了,现在又瘫了,阿屎阿尿不方便了,阎王爷怎不快要我的命了,见上我一面满足了。  没想到这是最后的诀别。不仅,就传来大妈逝世的噩耗,那时我眼眶里早盛满了思亲的泪水。只因大妈生前的影子,大妈慈母般的爱,在我的心灵上打下深深的烙印,尽管岁月如梭,冲不掉抹不去,使我怎样做人,振奋向上!

第06章 我的满族“巴巴”

  在这个世界上,我有三个奶奶,一个是我父亲的母亲,一个是我母亲的母亲,还有一个是我母亲的养母,她们都是我的亲奶奶。  我这里所说的,是我父亲的母亲,她就是我的满族奶奶。  路隔十里,乡俗不同。我的满族奶奶,在那个地方,把奶奶都叫“巴巴”,所以我也一直叫她“巴巴”。  巴巴生于哪年,我已经不记得,前些年没有问过父亲,但她老人家过世好像是1982年左右,那时候也有80出头,这样算起来,巴巴大约在1890年前后出生。我父亲是老幺,他只有一个姐姐,我叫大妈的,大我父亲20多岁。她招女婿。早年,我爷爷过世早,巴巴眼睛瞎了,家里又穷,靠我父亲的姐姐,就是大妈当家,父亲就去做了女婿,本来是姓刘的,做女婿了,连姓名也改了,姓上李了。  父亲做了女婿后,每年都要回几次娘家,逢年过节,我都要去父亲的娘家,看望我的巴巴。在我小的时候,我记得巴巴的家住的是八大间的木房子,很气派的。但八大间不是我巴巴的家,那是解放前地主家的房子。我巴巴和大妈的成分是贫雇农,解放后才分得地主家房子。大妈在家招了女婿,养了几个儿子和女儿,他们长大了,各立门户,我的巴巴就靠我的二堂兄伍哥。  听我父亲生前讲,也听我伯伯和堂兄说,巴巴是满人,是荆州城那里的,好像是在灭满的时代,她家从荆州古城逃到沙市,居住在沙市红门路旁的张沟一带。在八十年代初,沙市那里有我巴巴的亲戚来寻过亲,后来不知所以。我爷爷姓刘,名叫刘明德,巴巴姓陈,名叫陈顺喜。我父亲在解放前就到她母亲的出生地打短工,但他也不知道我巴巴她母亲家还有什么人。  记忆中的巴巴,我一年中最多见过两次。我10多岁的时候,她就年逾古稀了。她一直住在堂兄伍哥的套间,只有10个平方,那时候,堂兄家没有盖新房,还是过去的八大间房,又旧又破。小时候,巴巴给我的印象,她特别的喜欢我,可我就不在她身边。那是因为是他儿子的儿子呗,大妈毕竟是招女媚,我才是真正的刘家后代。  巴巴那时候就已经腰弓背驼了,且头发蓬散,满脸皱巴巴的,衣服穿的破破乱乱,更为严重的是她眼睛不好,后来就双目失明了。当然,巴巴是靠大妈和堂兄的照顾的,她眼睛不好多年,几乎多年卧床不起,还靠他们端屎端尿,是很不简单的。  我记得巴巴最喜欢说这么一句“我的儿,格狗郎的。”  巴巴说的是一句纯正的荆州沙市话,特别好听。尽管她在乡下过了大半辈子,乡音不改。还有巴巴爱抽大烟,抽的是很粗的烟叶子。所以巴巴的牙齿是焦黄的,她的房间充满一股烟味儿。我的大伯也抽烟,他们家前后种了不少烟叶子草,长大了就砍了,在阳光下晒上几个太阳后,就像腌菜一样捆成一堆,用石头压上一段时间,挤干水份,就成了烟叶。  巴巴的烟瘾很大,一天到晚不停地抽。后来,我听说她没有烟了,就将床上的棉紊捻成烟棒子当烟抽。  听父辈们说,巴巴年轻时就抽大烟,我不知道,什么叫大烟,大烟按说应该是一种很高档、很讲究的烟了,可惜我没有见过。我小时候都是过年去巴巴那里的,给她老人家拜年。买的东西不多,一点儿点心什么的。巴巴总是把我拉在她怀里,口口声声叫“我的儿,我的亲,格狗郎的”。巴巴也总是很不好意思说,“我的儿,巴巴没有东西给你呀!”的确,巴巴那时候已经老了,吃了多年的闲饭,她又有什么呢?她那时候年老体弱,双目失明,自己都无法生存下去。  现在想起来,我也很惭愧,作为她的孙子,我没有尽到一点孝,充其量只是每年走30多里路给她拜年,也没有给她买上一件衣服,一包香烟,真是儿时不懂事啊,对自己的亲奶奶都没尽上一点孝心。  前些年,我拜托过不少熟人,去沙市红门路旁的张沟去打听,在那里有没有姓陈的人家,有没有姓陈的满族家庭,一无所获,可能是年代久远了,老辈的人都不在了。  记得巴巴死的时候,我也有20岁了,我随父亲去的,那样的场面很热闹,那时候,我的巴巴家是五世同堂多年,儿孙满堂。她在90岁高龄去世,也是喜事。她卧床多年,离开这个世界也是解脱。  有时候,我只要在和沙市的人吃饭闲聊时,我会情不自禁谈起我的巴巴,说她姓陈,是灭满那年从荆州城逃到沙市,又从沙市逃到乡下。我没有忘记说,是我姓刘的爷爷出了一个银钱,买到的便宜媳妇。还说,我的巴巴是满族,满族是贵族,也是大户人家,我的身上也充满了贵族血液!不管我怎么打着巴巴是满族人的牌子,但我的巴巴的过去和来历不清楚,她的家庭,她的出身,她一切,永远是一个谜!那里面蕴藏的是一个心酸、残酷的故事。后来我上网查了一下,荆州灭满那年是公元1911年,满人被称谓“满匪”,“满蒙八旗居东城,最多时满人殖民者达到2万5千人”、“ 1911年12月16日,革命军唐牺支所部占领荆州城,在荆州道署设荆宜司令部。为了清除满人殖民侵略者,汉族起义军大杀满人殖民侵略者,可是看脸象却分不清谁是外来满人殖民侵略者,谁是中国自己汉人。于是有贤人出了个主意,在城门边写上666三个字,让过往行人念,念‘楼北楼十楼’的汉人通过,念‘溜百溜十溜’的满人殖民侵略者被拖到门边砍头。那时当地有句民谣:‘溜百溜十溜’城里杀满州。经过中国汉族起义军和荆州汉族民众的赶杀,先后有2万名荆州满城殖民侵略者据点内的八旗满族人死亡。荆州大起义共歼灭满族八旗殖民侵略者2万名。”看了网上的文章,触目心惊,想一想,我的满族奶奶就是死里逃生的一个幸运者了!  只有以此文中片片断断的文字怀念我的巴巴了!

第07章 我的岗上婆婆

  我母亲有三姊妹,她是老二,在她7岁的时候,就过房到族上叔叔家做女儿,后来招了上门女婿。听大人们说,岗上婆婆家成份不好,解放以来低头做人。我母亲才过房了。  我母亲的妈叫李永珍,喊外婆的,可我们叫她婆婆,因她住在李家岗,小时候就一直唤她岗上婆婆了。  岗上婆婆没有兄弟姊妹,招了上门女婿,大她10岁,长得又矮又黑又丑,还是个死了老婆的过婚,他去世的早。我小时候,常在岗上婆婆家玩,因我家离李家岗只有二里多路。岗上婆婆就常常问我,易长,你家秦老婆子对你好不好?易长是我小名,是因我小时候不好养,取名易长的含义就是容易长大成人。好在我的名子有些土,但比村里一些不好养的伢子叫沙牛、母狗子、捡宝的好听。秦老婆子就是我的婆婆,她姓秦,和族上爷爷“搭火”没养人,抱养我妈做女儿,把我这个孙儿子像当宝贝。我告诉岗上婆婆,爷爷、奶奶对我很好很好哩!岗上婆婆显然对我的回答不满意,因为她以为和我是有血统关系的人,外面的婆婆不会好的。岗上婆婆的不高兴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我常常把她叫“岗上婆婆”了,为什么前面还加个“岗上”呢,就不能直接喊婆婆?那样亲热一些。  我小时候也会说,岗上婆婆一样亲,和我家婆婆一样亲。我家婆婆多,还有我爹的妈,也是叫婆婆的,不过路隔十里,乡俗不同,我呼她老人家“巴巴”。  岗上婆婆意味深长地告诉我,易长儿啊,我才是你亲婆婆哩!  我不知道一些社会关系,对她的话我半信半疑。有了她的教唆影响,有次家里的婆婆说了我,我就气她,秦老婆子,你不是我的亲婆婆,我的亲婆婆是岗上婆婆哩!  爷爷、奶奶一贯纵坏了我,我就常常叫婆婆秦老婆子。那时叫她秦老婆子时,她就又急又气又笑,样子显得生气,心里甜丝丝的。可是我说出她不是我的亲婆婆了,她就急得哭了起来,哭得一把涕一把泪,边哭边嘀咕:我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这么大了,你就这样对待我啊?是哪个告诉你的?肯定是岗上那个老婆子说的!她是你亲婆婆不成?哼!看见婆婆哭了,我就心软了,也吓慌了,一边给婆婆陪礼道歉,一边拍马屁,我说玩的,你不生气啊,你才是我的亲婆婆哩!婆婆马上就不哭了,就破泣为笑。我想,好快啊,我的婆婆可以去当演员,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我妈是过房的女儿,所以岗上婆婆对我们一家格外关怀、惦念,主要对象就是我了,是因为我是唯一的儿子。记得我在镇上读高中的时候,应该有16岁,也不小了,可我没有礼貌和知识,还有些虚荣心。那天,我正在上课读书的时候,听见岗上婆婆的声音了:易长儿,你在哪里啊?易长儿,你在哪里啊?我当时一惊:怎么岗上婆婆来了?  她来干什么的呢?易长儿,我的易长儿在哪里啊?她的声音持续不断,由远而近,快到教室门口了,听课的同学们都在互相望着,连老师也放下手上的粉末朝同学们看,意思是在等那个叫易长的快站出来。那时,岗上婆婆快60岁了,身体也不是很硬朗,腰有些弯。我先是忍着,但我受不了岗上婆婆亲切的呼唤声,同时那一刻竟对婆婆生出痛恨的情绪:岗上婆婆啊,你为什么叫我小名啊?这让同学们知道了多不好哦!我就不答应,低着头,红着脸。我这样的异常,被老师和同学们发现了,我才硬着头皮出去。我一出去,果然同学们哄堂大笑。我想,在笑我吧,笑我的样子呗。我一出去,岗上婆婆笑咪咪迎上来,像个孩子似高兴地大叫,哟,我的易长儿在这里啊,我看你来了!  我那时候应该是阴沉着脸吧,应该是满脸怒火吧,应该是横眉冷对吧。我一言不发,把她朝远处一个偏静的角落拉,停下来时,劈头盖面没好气地说,你来干什么?谁要你来看我?你还叫我的小名,丢我的人啊!  岗上婆婆一点也不生气,她清楚自己的孩子从小就这样惯坏了的,就笑嘻嘻说,我来赶场,想你了,顺便看你一眼!  我还是不领情,你走吧,快走,再不来了啊!  岗上婆婆还是笑嘻嘻,像做错了事,好,我再不来了。伢子,我看了,就走,就走!岗上婆婆在我不断地催促下,高高兴兴地走了。  岗上婆婆最爱给我说媳妇子,我恰恰是最反对的。她老人家不记舌,到我家来一次,就爱在我面前,用手摸我的头,易长儿,不小了哩,该说媳妇子了。  我什么不小了,我那时候才12岁,根本不知道媳妇子是怎么一回事。  岗上婆婆就说她们李家岗有个女伢子,蛮懂事,模样好,问我喜不喜欢。我就反对,我不要媳妇子,我不喜欢!她不在意我的反感态度,唠唠叨叨又给我说一门,我就不高兴了,狠狠地说,鬼要你操心,你说喜欢,你弄去做媳妇子。  岗上婆婆就哈哈大笑,她不气,又说出一门,说那女伢个头高,有力气,将来会做事。我家的婆婆也在旁边听,配合她说,是啊,要听话哩。就这样一直唠叨到我18岁了,岗上婆婆没有放过为我说媳妇子。我长大了,也不像过去那样骂人了,就笑着不表态。后来,我还是讨了媳妇子。在我的男孩子两岁时,我那时已在机关跑腿了,家也搬到镇上。岗上婆婆已有80多岁了,她那时候十分苍老,风烛残年,且得了一个全身发痒的病,双手不停地挠身上。那天,她坐便车到了我家,是为了看我儿子的。她看我的儿子胖乎乎的可爱样子,就忍不住用手摸,我们知道她的手常在身上抓庠,怕有什么病菌感染给我儿子,就直言告诉她,岗上婆婆,只看不摸,你摸不得哩。  她很知趣,就说我晓得。可过不了一会,她的手就又伸向我儿子,要摸他的脸蛋。我和爱人就轮番守着她,生怕她摸我儿子。  那次应该说是岗上婆婆最后一次来我家了,过了不久,她就病了,好像得了健忘症,什么人都不认识,大小便也失禁。  我和爱人最后一次看望她时,她孤单单地睡在套间里,房里弥漫一股老年人难闻的尿气味。  我说,岗上婆婆,你还认识我吗?  她再也不会叫我易长的小名了,只是一个劲地傻笑,认识啊。  你说我叫什么?  我知道,你是我的亲人!岗上婆婆傻笑着,但她就是叫不出我的名字了。  我大声告诉她,我是你的亲孙子,易长啊!  她还是傻笑着,我知道,你是我的亲人。  不久,岗上婆婆就死了。我常常叹息:我的爷爷、奶奶一个个都走了,连父亲也因高血压中风过早地走了,亲人们到底去了哪里?难道人生就是生死离别吗?父辈们给予我无穷无尽的慈爱,正当我来尽孝报恩的时候,她们就都消失了。特别是岗上婆婆,我是她众多的孙子中最喜欢的一个。我没有给她买一件衣服,没有尽孝服侍过她,只有童年和少年无知时给她的心灵伤害。现在想起来,我就内疚,痛苦,遗憾,剩下的只有怀念了。  有天,我把怀念岗上婆婆的心情告诉母亲,这时我的母亲已年逾古稀了。母亲告诉我一个秘密:岗上婆婆不是我的亲婆婆,我的母亲是一个孤儿,两岁就被岗上婆婆收养,视如亲生。

第08章 钓黑鱼

  儿时,我最爱钓黑鱼了。自备一根又长又粗的竹杆子,买一个黑鱼钩,用又粗又牢的塑线系着的锈铒是土哈蟆。土哈蟆和癞蛤蟆一样的模样子。不过,土哈蟆小些,一般藏在翻耕的农田里,土灰色的模样,没听说它能吃,但它是黑鱼的美味佳肴。黑鱼钩从土哈蟆的屁被里面穿过来,钩全部藏在土哈蟆的身体里面。  黑鱼一般藏在堰塘里,杂草丛里的蒿排中,因为那里最为隐蔽,或者是躲在刚露出水面的荷叶里面。那它们是在晒太阳或者闲游觅食。有的黑鱼,喜欢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水面上荡。我钓黑鱼一般去堰塘或者杂草蒿排多的河渠里面。  钓黑鱼的季节是夏天,天气比较热的时候,戴着一顶旧草帽,轻手轻脚的。因为黑鱼最为敏感。一听见风吹草动,或者是有什么响声,就一转身,掀起一簇浪花,躲在深水中了。钩黑鱼的方法很简单,只是把挂着土哈蟆的钩,寻找杂草中没有被水面草类覆盖的水面,轻轻地上下抖动,酷似一只土哈蟆在水面跳动。隐蔽在里面的黑鱼,看见水面上出现了土哈蟆,就游过来,狠命咬上朝深水里面钻。此时,只听见黑鱼一声叭的响,和水面上的微水浪花,还有黑鱼钻进深水里面后所翻上来的气泡层出不穷。那鱼钓上的线就随它往下钻,直到它把钩整个吞下了,就猛地朝上扯,黑鱼就被挂上拉出水面,在空中荡漾。如果,黑鱼一咬钩,马上扯杆子,没咬紧,黑鱼会吐出钩,只是把黑鱼的嘴皮子挂破一点儿。钓黑鱼时,要有牢实的线,有的黑鱼大,它会钻进草丛,或水里有什么树枝障碍物什么,线会担断的。还有一种黑鱼不好钓,那是刚繁殖的黑鱼蒙子,也就是一公一母两只黑鱼,带着几十上百条小黑鱼子,它们一般会不顾忌什么,大大方方在堰塘里游荡,小黑鱼成群结对在水面上,黑涯涯的一片。两只大黑鱼就在前面带路,隐身在水中央,只是偶尔露出水面。  这时候,黑鱼很少上当了,因为它格外警惕,它带着十分艰巨的任务,只带子女们游玩,或者是集体行动,大的黑鱼不会自私自利去独吞佳肴了。即使有馋嘴的黑鱼吞了钩,被扯起来了,另一只黑鱼它不会去上当了,它们迅速带着子女们撤退,朝塘中央去。  通常,人们捕捉这样的黑鱼,是用叉捅,但又不是很好捅的。小黑鱼太小了,大黑鱼隐在水中央,偶尔露一下。但人们只有躲在一旁,手握鱼叉,寻找机会,寻找黑鱼露出水面时候的一击。小时候,我没有钩这样的黑鱼,更没有用鱼叉捅它们,因为它们肩负重担,要把鱼孩子们哺育长大。  我小时候钓黑鱼的时光一晃都几十年了,现在的堰塘和湖已经没有了,就是河渠的水也不是清清的,不少都是被污染了是黑的,鱼虾基本上不多了。还有用电打鱼的人,把鱼都快搞绝种了。  钓黑鱼只是对儿时一种美好的回忆,但那时候的鱼多,好像钓不完似的,越想就越觉得儿时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啊!

第09章 捉鳝鱼

  我在湖乡土生土长,祖辈是勤恳的农民。我们那地方叫李儿岗,大多是李姓。  过去,李儿岗四面环水,出门皆坐船。在我小时候,湖大多变成良田了,但沟沟坳坳多。这些河沟里鱼不少,良田里也有鱼。因为我们那地方地势低,下一场大暴雨,就变成白茫茫一片,仅露出来的只是长长的湖草和高高的田埂。  春上,爷爷耕田回来,总要用草蒿穿上一串鳝鱼。这些鳝鱼藏在田里,犁田时破坏了它们的洞巢,就会游出来,爷爷的榆木鞭杆就不客气地击昏鳝鱼。我10岁左右就会捞鳝鱼,方法多种多样。  一种方法是晚上捉。大约在春末夏初的晚上,备一个三节电筒,穿双长筒胶鞋,拿一把用竹子制作的卡子,挎着一个竹篓。  这时候春暖花开,空气清静,初犁的苗田平坦如镜,水清见底,虫叫蛙鸣。鳝鱼会从埂中的洞和泥中钻出来透气觅食。电光照在它身上,一动不动的,用右手指抓,它乱扭乱咬,你必须又准又快地抓,极快地塞入篓中。用竹夹比较稳当,一夹它就注定当俘虏了。有的鳝鱼精,当中指或竹夹一触水面,它就哧地游走,你必须下水紧追,这就怕水搅浑,水浑了它就钻进泥中。除田里找外,还可到浅水沟、水渠边找,那些鳝鱼藏在草丛中。随便一个晚上,可捉一篓子鳝鱼。  另一种方法是白天钓。自制一根长约一尺的铁钩,套上蚯蚓,到田埂河渠边找洞眼。有鳝鱼的洞眼水是浑的,微微晃动。铁钩轻轻放进洞眼,口里轻嘘着,手把河边的水弄响,那洞中的鳝鱼,不知死活,嗅着饵味,张嘴一咬,把铁钩一提,赤溜溜地拉出来,丢进篓中。也有闪失的时候,咬了钩的鳝鱼把钩吐出来,又缩回洞中,再也不上钩,可过几天再钩。有的饿馋,那怕钩挂伤了也再咬,它还可随钩引出来,尖脑袋露出洞外。有的洞眼在水田里,用手抠,顺着洞赶,直到把鳝鱼揪出来。有的手伸进洞去,鳝鱼就从另一个洞眼出来,在水里游走。  还有一种方法是下钩捞。自制数十根1米左右的竹杆,到镇上买些小铁钩,用2米左右的塑料系牢,线拴在杆子头。天黑之前,到渠塘边,预先带把长铁抓子,先在水里弄个窝,把杂草拨开,再把上蚯蚓的钩杆放下去。次日清晨,提着篓子收钩,那鳝鱼一般缠在杂草中,因为它吞食了铁钩上了当,挣脱不掉就乱窜,够凄惨的。  捞鳝鱼还可用竹篓子,里面扎几条蚯蚓做诱饵,把竹篓放在渠塘边。鳝鱼能进不能出。小时候,我捕捉了鳝鱼,积攒起来,交给大人们拿到街上卖。但不值钱,几毛钱一斤,也可卖点钱。大人们为了奖励我,就把街上的白馒头、锅开,油条买回来,我和妹妹们就吃得香喷。  现在,鳝鱼越来越少了,捕鱼的人连筷子一样细的鳝鱼也不放过。现在捕鱼的方法也先进了,都是晚上用电打,已经到了竭池而渔的地步了。  唉,童年时代的捞鱼方法真令人怀念,但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第10章 给母亲配手机

  大妹妹一家从外地打工回来,给我母亲带来了一个旧手机,就是没有卡。我对妻说,给妈买个卡号,充点话费,让她也过过手机的瘾。  妻很贤惠,说可以,可以的。妻还告诉我一件事,我们后面住的高妈,和我母亲一样大年纪,她的女儿给她买了一个手机后,她就拿着手机在我母亲面前摆弄过,我母亲睁着羡慕的眼光看高妈。妻分析说,妈可能想玩手机。  我想,自父亲去世5年后,母亲全身心地扑在我们身上:做饭、洗衣、拖地……凡是家务事,总是抢着做,不让我们做。我、妻子还有儿子三个人,在家好像做客,什么事情都不做,好幸福!  其实,给我母亲配手机,也没有什么必要,因为,我和妻子都有手机,我读高三的儿子也有手机,家里二楼上也有座机,母亲打接电话可以到二楼去。  当然,给我母亲配手机也有理由的,因为二楼有时来了电话,我母亲听不见,或者要上楼去接,也不方便。我的几个妹妹她们都在外地,如果她们打来了电话,我母亲有时不在家,或者听不见,就会接不到。再说,现在用手机也用得起,至少单向收费,接电话不要钱。这样想,我就悄悄为母亲买了一个卡号,花了50元,里面含话费,只接电话的话一个月的月租只要10元钱。母亲听说我给她买了卡号,就说,用不起,太花钱了。我说,一个月只花10多元,不多啊!我们3个人的手机,一个月就花好几百哩。  我告诉母亲怎么接电话,比如按绿色健是接电话,按红色健是关机等等。当天,我就通过上网或用手机发短信给我的妹妹她们,告诉她们母亲的手机号码,要她们给母亲打电话,特别要求她们经常给母亲打电话。当天,我的小妹妹就在外地给我母亲打来一个电话。母亲听见手机响了,十分欣喜,正在做饭的人,赶忙拿起手机,贴在耳边接电话。过了一会,我的大妹妹从浙江也打来一个电话,我母亲当时正在走路,听见电话铃响,也是十分欣喜,就把手机贴在耳边,眼睛还朝身边看了看,很张扬地大声说话。我也做到每天尽量少打座机,尽量给母亲打电话,报告我今天或者不回家吃饭,或者在外面什么时候回来,让我母亲放心,让我母亲体验接电话的方便。  当然,我还要告诉母亲,让她学会用手机打电话,学会打字发信息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不过,这项工作很重要,也很复杂,需要时间,需要精力,让我的母亲在这个信息时代也时髦起来,让她的人生过得充实和丰富多彩!

第11章 给妈妈买棉衣 ? ?

  冬天快到的时候,我一直想给妈妈买一件好点的羽绒服。妈妈长年操劳,服侍我们,默默无闻。我知道妈妈节俭,舍不得花钱。过去,只要是我提出为她买羽绒服时,她就直摆手,说,算了,算了,你买不好的,我自己买。她甚至威胁我,你买了我也许不喜欢的,那我不会穿!结果,她自己只花了不到80元的钱,买的都是质量不高、淘汰了的。她好像挺满意的,爱不释手,在我面前显出十分高兴的样子。其实那样的睛纶棉衣,样子还可以,就是不暖和,又不经穿,洗一次后,就没有质地和色彩了,但妈妈说喜欢,我想,她是对衣食方面太节俭了,一心为我们着想惯了的。  这次,我到街上的一家羽绒服专买店,想精心为她挑一件上等羽绒服。我看了下价格,不多,只300元左右,适合老年人穿的,也十分大气,我用手朝里面摸了摸,绒毛厚实,很暖和。我和女老板还了一下价,260元就成交了。我走时对女老板笑着说,假如我妈妈她过来问价格,你就说只100元。女老板和我妈妈认识,她笑着答应了。我这几天听了预报,说明天就开始来寒潮,我揣着羽绒服回家去给妈妈穿,正是雪中送炭啊。  妈妈吃了一惊,第一句话就问我花了多少钱?  我故意说,贵得很哩。  妈妈马上就不高兴了,好贵啊,你说。  我说花了100元哩!  妈妈就说,不要你买啊,花了100元,也贵,我有衣服穿哩!我说您一定要穿,我已经买了。  妈妈开始接受这个价钱,她把羽绒服摸了摸,就慢慢穿在身上,的确很合身。她显得高兴,口里还在说,100元太贵了,我不要,你退人家去。  我说,怎么不要,我已经买了。人家老板喊价是200元,我还价100元哩!妈妈就没有做声了,答应明天开始穿。  第二天,妈妈穿着新羽绒服故意到隔壁曾妈家去,她有些张扬的样子。曾妈是一位老女人,手脚不方便,我妈妈经常为她买早点,为她洗衣服,她们的关系很好。曾妈说我妈妈的羽毛服很大气,很美观,很好看,问她花了多少钱。  妈妈就自豪地说,是我儿子买的,只花了100块钱,好划得来啊!妈妈还说,100元她心里疼哩。  曾妈说,你穿好合身,又这么便宜,质量这么好的,你儿子蛮会买东西,他在哪里买的,我想买一件。  我妈妈就告诉曾妈那个店子。曾妈马上就要我妈妈一伴去那个老板那里。正好老板在,曾妈说要买一件和我妈妈一样的羽绒服,结果曾妈个子高,没有合身的。曾妈还是不死心,就要女老板为她订做一件,女老板答应了,就为曾妈量了身材。接下来就要谈价了,女老板说不少于300元。  曾妈大吃一惊,就说和我妈妈她一样的羽绒服,怎么价格就不一样了?这明明是欺负我吗?我妈妈正站在那里懵懵懂懂的时候,女老板就趁机把曾妈的衣角拉了拉,曾妈是个十分精明的老人,她们就在一旁嘀嘀咕咕谈价了。结果,这笔生意没有做成,曾妈就故意当我妈妈说,100元我也不要了。  晚上,妈妈把曾妈买羽绒服的事情讲我听了后,我心里一惊,幸亏女老板和曾妈配合得好,如果我妈妈知道羽绒服的真实价格后,那她就舍不得穿那件羽绒服了,她的心里起码要疼好长一段时间,就再也不会要孩子们给她买的东西了!

第12章 捡谷穗

  捡谷,是我童年时代最有意义的劳动。  那是炎热酷暑的秋天,更是收获的季节。捡谷,是一块稻田割了,晒干捆扎,成了草头,被男人们挑到禾场上去,那散落的谷穗,遗留在田里。  我们这一群伢子们,像一群鸭子,一轰而起,纷纷到空田里捡谷。一穗一穗地捡,一把一把地扎,一捆一捆地码。我们捡的谷不是拿回喂鸡,也不是碾后做粮食,而是交公的。我们的心里装着集体,谷是集体大田里的,谷是公家的。每晚,队里的记工员,就把我们所捡的一把、一扎、一捆,过秤记数,算工分,一个工分多少钱。每当一放学,我们就到谷田里捡谷。  那时,女人们拢谷、捆谷、男人们挑谷。稻田里充满一股股稻谷成熟的气息,收获的人们脸上挂满了喜悦,那是一幅美丽的画面:女人们汗流浃背地捆呀捆,一个劲的干;黑脸的男们们赤背扛着钎担,一捆一捆地挑呀挑,口里喊着劳动号子,一声高过一声,赤脚踩在松软的土地上形成一条条深深的脚印;伢子们瞄着挑草头的男人,只要一块田的草头挑完后,快速跑到大田捡谷,一去一来,不漏一穗。捡完一把,扯青草一扎,放在田埂上,等到捡上大把大把之后,扎成捆子,挑到禾场上去。  在捡谷的孩子们中,也有乖巧的,乘人不注意之机,潜入未挑草头的田里捡。也有品质差的,在未捆的谷田里偷。但他们所捡的,不是没收,就是扣秤,大人们听到自己的子女不争气后,就气得直瞪眼,晚上回去扇伢子几巴掌。在捡谷的人流中,也有个别老人,他们的眼睛不太好,总是垂着躬腰;他们的步子不太快,慢吞吞的。他们捡的谷最少。夕阳西归时,扛着大捆大捆的谷来到禾场上最得意。  禾场上坐满了人,有男人,有老人,有女人,有伢子。大大小小的谷垛山一样耸立。把谷交给记工员一秤,小小的谷捆就被码上高高的谷垛上。大人们看到伢子们捡谷的成绩,就用粗糙的手,摸着伢子们的头,目光中充满赞许和爱怜。在收获的季节里,捡一季谷,可挣不少工分,得一笔可观的钱。也有自私的大人们,他们把儿女捡的谷不交公,悄悄拿回去碾了做粮食。那时搞集体,队里把谷脱穗,晒干扬杂后,先交公粮,后进行分配,也是按人头和工分分的。分到的谷,那叫口粮。我们那时候捡谷,表面上只是挣工分,心里却装着集体,一丁点儿杂念也没有。  如今,分田到户几十年了,各家稻田里的谷,收拾得干干净净。捡谷已成历史了,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第13章 扯秧草

  70年代初,我读小学。那时没有分单干,村里兴记工分。我只有10岁,每晚帮大人们扯秧。  在一块大田里,一陇陇绿油油的苗田秧,像女人齐耳的短发;深约尺许的水,在微风中轻轻荡漾。苗田秧又像待字阁中的女子,透露出成熟的气息。从农村出来的人都知道,苗田秧扯了,洗净蔸底的泥块,露出灰白色的秧须,一把把用篾草扎好后,挑到田里去插。  扯秧时节,大约都是太阳西下擦黑的时候。因为,白天大人们出工,只有晚上扯秧,次日早上由男人们把秧挑到大田里,女人们白天插。那时,我们这些大小伢子一放学,书包朝家里一丢,腰扎篾草,腿系裤袋,就朝秧田里赶。帮母亲扯秧,其目的既体贴父母,又挣了工分。队里的记工员,拿着丈量的木杆尺,端着一个记工表,量平方米。扯秧是有任务的,根据家里大人们多少分。  扯秧的时候,任务一分,家里老老少少齐上阵。我的父亲在村里当民兵连长,爷爷晚上放牛,奶奶要烧晚饭火,几个妹妹太小,我就成了母亲的帮手。我最怕扯秧,就是怕水里的的蚂蟥。蚂蟥大的有蚯蚓那么长,盯在腿肚上,又痒又疼,用手抠不掉。蚂蟥盯的紧,又吸血,瘦瘪的身子,吸饱血后园滚滚的。后来,我用布袋套住腿子,那小蚂蟥就钻进里面去,直到扯秧完了,解袋后才发现。有时,那蚂蟥顽皮,顺着腿肚朝上爬,直爬到裤裆里,吓得我喊爹喊娘,朝田埂上跑,心惊肉跳。  扯秧是最脏最累的活。秧田里缺水,秧苗扯不动,喜欢断根。水蓄多子,那秧苗又带泥,一扯一大陀,洗也洗不净。扯了秧洗时,泥水溅到身上、脸上和头发上。夜蚊子咬脸,手一拍,脸上有泥又有水。说不定手上带了小蚂蟥,挠头皮时留在头上,也不知道。说不定小蚂蟥在头发里安营扎寨,生儿育女,那就严重了,非把头发剃成青光不可。扯秧是弯腰,时间久了,腰杆又酸又疼。站起来吐口长气,捶捶背,是最惬意的。  农忙季节,扯秧一般要扯到夜里10点钟,才摸黑回家。农户中伢多又大的,做母亲的最舒服,不仅工分挣的多,而且收工早。农村人都有团结协作的精神,先进的会帮助落后的,落后的扯完了,大家收工一路回家,扯着闲话儿,叙着家常。  扯秧的时候,大人们和伢子都集中在一块大田里,大家相互说着话儿,但都不像在插秧时讲晕话,因为自己的伢子们在身边不雅观,话题很多,涉及男女之事几乎没有。女人们在一起最大的弱点是吵嘴,起初正正经经讲话,不知句把话得罪了对方,就相互挖苦,吵架。一直发展到双方亲朋好友,形成对峙。但争嘴后过不了几天,双方在一起干活时,又串口讲了话。  秧扯完了,在河渠边掬捧清水洗脸,两腿在水面上摆几摆,然后就披星戴月回家,这一天算是划了句号。大人们一般走在后面,伢子们夹在中央,一是怕踩着路上的水蛇,二是怕碰着孤魂野鬼什么的。大家都显得轻松,家里香喷喷的饭菜等着回去享受,而这时的肚子又饿得咕咕叫了。大人们就跟伢子们许诺,今晚挣了多少工分,赶明儿买双鞋,买件花衣服裳,伢子们的脸上又有笑意,又有困意,直打哈欠。  扯秧记工分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当年的父母现在都已经做了爷爷奶奶,享清福去了。当年的伢子们都进入了中年,自己的儿女长大了。扯秧,是农村永久的话题,只是时代不同了,现在的伢子们都过着骄惯的生活,不会再帮母亲下田扯秧了。对于重体力活,大多请外来工,1天付上100元工钱也不奇怪。  现在想起来,儿时扯秧时代似乎遥远,恍如隔世,又犹如昨天,令人回味。

第14章 友情如歌

  时下,美女很多,四十岁以下或者以上的半老徐娘,男士们一般都称为美女,尽管她们或胖或瘦,脸上有雀斑,皮肤黑,眼睛小,鼻梁高,五官不够端正,或者身体部位不是该突出的偏偏不突出,一马平川,但人们总是在不同场合,叫她们美女。美女们当然愿意听,很高兴、很惬意的样子。我的领导,才是一个心地善良的美女,她高约1.65的个头,袅袅婷婷,身段苗条,脸蛋白皙;自然卷的长发披肩,且错落有致;明眸闪烁着柔和的光,给人一种亲切感、信赖感,气质优雅。  我和她在机关同事20多年了,她是1992年11月从体校毕业分配到机关工作的,当时她在计生办,我在企业办公室,都是在二楼,彼此之间熟悉,没有工作上的来往。1997年,机关里面搞政治学习,领导要求大家上台交流心得体会。有天,我正在家里睡午觉,听见我母亲在喊我,说有人找。我正起床时,就听她的声音,她到了我家二楼,好像在说打扰我午休。她准备了一个体会发言稿什么的,要我帮忙修改一下,我当时满口答应了。  1998年,我当时在镇企业党总支任副书记,负责党群工作,那时她凭着自己的水平和能力当上了镇团委书记。有天,她让几个总支的副书记邀请到她家里玩了一天,吃饭菜肴很丰富。那年她25岁,已结婚了,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应该说,从那年起,她就是我的领导了。但她直接领导我的时候,是从2005年开始,那时我在镇党政办当副主任,因为没有主任,她分管党政办公室。她是在2001年11月就进入镇党政班子,先是副镇长,后是党委组织、统战委员。在2005年和2006年两年中,由于办公室没有设主任,我一个人的担子重,在她的领导下,我工作很卖力。她负责组织、统战、人事工作,手下没有办事员,配了一个,后来不适应,经常换,不够稳定,当时她的工作压力大,情绪不是很好,还要代管办公室,十分辛苦。就因为她为人好,我经常帮她写材料,还为她做一点事情。我在党政办工作5年后,觉得很累,给领导们申请同意后就于2007年3月分配到她的办公室当干事,具体负责组织、人事、统战工作,镇里有一名副书记瞧得起我办事,把人大工作也交给我,从此,我和她在一个办公室里工作了4年多,结下了深厚的友情。  她是一个孝子。她进党政班子时间不短了,她的爱人在市区工作,在城区住,她每天往返市区。她完全可以找领导调到区直任何一个单位上班,可是她不找领导,她说愿意在土生土长的乡镇工作一辈子,这都是真话。因为,在小乡城里,有她的娘家,有他80多岁的爷爷,还有60多岁的母亲。还有一个正在读大学的弟弟,他的父亲长年在外打工。  她的爷爷和我父亲是老朋友了,他是一个老中医,体弱多病,80多岁的人了,在街上摆摊悬壶济世。在他老人家生病卧床期间,她每隔几天就去看爷爷,我也陪她去过几次。因为,我父亲早年去世了,我把她的爷爷,也就是我父亲老朋友,当作自己的爷爷了。爷爷其实在八十年代前认识我,他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我也学佛,我总是安慰爷爷,叫爷爷念佛,减轻疼痛。那时爷爷已是病得枯瘦如柴,就是缺氧,上气不接下气。我见她对她的爷爷很关心,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无限疼爱和忧愁。好像是2008年的热天,她爷爷受不了病魔的折磨,用玻璃把动脉划破受伤,她闻讯后看爷爷去,我也跟着去。那天,她爷爷全身是血。我和她把爷爷安顿好,清理现场,好言安慰爷爷。我那时候就觉得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孝子。  在爷爷去世的三周之年,我从她口里知道她娘家要为爷爷“除灵”,我和妻子一起去。那天,她家里没有通知亲人,只有她和她爱人,她的弟弟强强。我为什么要去,不是因为她是我领导,而是因为我大她11岁,是她的哥哥,她的爷爷是我父亲的老朋友,就是我的爷爷!还有她对我家的关爱至诚至真。  她的母亲,我一直叫大妈的,她在菜场旁摆摊,我每天去菜场都要经过那里,我每回没有忘记和大妈打个招呼的。她的爷爷去世几年后,她还是舍不得想办法回市区,她心疼她的妈妈,她深爱她的妈妈!我和她在办公室,只要提起她的妈妈,她总是有很多话,她说妈妈勤劳、善良、辛苦……等等,我从她的话语里,我的确也感受了大妈的勤奋。不是嘛,她从读书到结婚,她的弟弟上大学,都是大妈勤扒苦挣,操心操劳的。所以,她经常去她妈妈的摊子里,陪妈妈说话,帮妈妈做事,给妈妈捎带好吃的东西。  她是一个贤妻良母。她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她的爱人在区地税局工作,她有一个脾气温厚的婆婆,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正在读书。她的爱人长得英俊潇洒,为人厚道、爽快,夫妻之间恩爱,郎才女貌。我经常听见她在办公室用手机打电话,一讲就是好几分钟,有说有笑,十分幸福。外面的人不知道,会想她是在和外面的人吧,不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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