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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26 18:3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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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文烽火工作室

出版社:台海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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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事典017

战争事典017试读:

前言

乔治·华盛顿是美国的国父,他昔日的革命伙伴、国会议员哈瑞·李称赞他是战争中的第一人,是和平时代的第一人,也是他同胞们心目中的第一人。华盛顿是如何赢得这份殊荣的?美国独立战争又是怎么爆发的?《华盛顿的将略——扭转美国独立战争危局的特伦顿之战》将帮您一探究竟。

现在的伊朗是中东的重要国家,其军事实力在中东不容小觑,但与其前身萨珊波斯帝国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萨珊波斯帝国是田中芳树《亚尔斯兰战记》中帕尔斯王国的历史原型,这个以重装骑兵为核心的强国,多次击败古罗马军队,甚至俘虏过罗马皇帝。《第二波斯帝国——萨珊王朝兴亡简史》将向您讲述那个神秘而强大的古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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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纵、连横是战国时代列国政治、军事、外交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列国厮杀的背后,到底有哪些纵横家在奋战,《战场背后的口舌——战国时代的纵横家》将为您解答。2016年2月华盛顿的将略:扭转美国独立战争危局的特伦顿之战作者/赵恺

美国独立战争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历史事件。但是,这场战争的起因和具体进程却并非世人皆知,美国国父、大陆军总司令乔治·华盛顿到底拥有怎样的战功与将略,以至于赢得“战争中的第一人”的美誉,则更是言之不详。本文以大视野的角度还原美国独立战争的起因和发展,聚焦于远征加拿大、围攻波士顿开始的英美军事冲突,重新聚焦被认为是华盛顿以及美国国运转折点的特伦顿之战。楔子:七年之痒—七年战争后的北美局势

1763年,被后世英国首相称为“真正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七年战争,终于以法国及其盟友的全面战败而结束。根据英法两国签署的《巴黎和约》,法国把加拿大地区割让给英国。为了补偿西班牙被迫将佛罗里达割让给英国的损失,法国将密西西比河流域的路易斯安那地区转让给了这个由波旁王朝分支所执掌的国家。至此,法国在北美的殖民地,只保留了加勒比海的几个小岛,方便为法国渔船提供港口。值得一提的是,在英法签署和约前的谈判中,法国实际上还有两个选择——割让被称为“新法兰西”的北美殖民地或割让加勒比海盛产蔗糖的瓜德罗普。最终,法国选择了前者。在巴黎看来,法国还能够从瓜德罗普获取利润,而辽阔的新法兰西则是一个财政黑洞。无独有偶,英国也对面积广阔的路易斯安那地区没有兴趣,甚至讥笑获得其主权的西班牙不过又多了一片“荒漠”而已。

据说,《巴黎和约》最终签字画押之际,法国驻君士坦丁堡大使德韦尔·让曾预见性地指出:“英国人赢了,但对英国来说是一种极其有害的胜利。因为失掉了法国这种抗衡力量,英国的殖民地将不再需要它的保护。”这番话固然有泛酸的醋意,但却道出了七年战争后英国在北美问题上的尴尬。在那场漫长的战争中,为了维系欧亚美洲的多条战线,英国不得不打破自克伦威尔军政府垮台以来精兵简政的国防理念。当时,英国在保持欧洲顶尖海军的同时,还拥有庞大的地面部队。随着《巴黎和约》签字,英国面对巨额的军备赤字,裁军自然势在必行。

裁减海军的工作相对简单一些,只需停止向各大造船厂下订单,划拨有限的经费用于维修现有舰船便可以开源节流。事实上,由于当时英国海军部内部的贪污奢靡之风,七年战争后,拨给海军的款甚至比战争最激烈时还要高得多,可战舰却依旧在军港中逐渐朽烂,维修和改装的大笔款项不知所踪。以至于英国海军日后一度没有足够的船只把军队运往北美。

与海军相比,英国陆军的情况则更复杂。一方面,削减常备军的工作势在必行,另一方面,七年战争后的英国有更辽阔的海外领土需要守护。于是乎,英国将维系陆军的军费开支转嫁给各殖民地。这自然是简单有效的解决之道。但在七年战争中为英国贡献了大量钱物的英属北美殖民地却出现了抗拒的声音。理由很简单,英国口口声声说驻军在北美是为了保护那里的人们,那么就必须回答殖民地的人民一个问题:“敌人是谁?”

七年战争后,晋封为男爵,继续统领北美英军且兼任弗吉尼亚总督的阿默斯特试图解决这一矛盾。攻占蒙特利尔后,他对昔日生活在英法势力夹缝中的印第安部族采取高压政策,以此恐吓日益对英国陆军缺乏需要的殖民地居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阿默斯特的策略很成功,英法战争的烈火还没熄灭,北美殖民地便烽烟再起。不堪忍受英国驻军种种刁难的印第安人开始袭击殖民者村庄。一时间,英军成了北美的保护神。但长期生活于欧洲大陆的阿默斯特显然对印第安人缺乏了解,他错误地将这些以渔猎为生的部族想象成只会打家劫舍的匪帮,却忽视了他们为了捍卫世代生存的土地和传统生活方式而迸发出的勇气和毅力。1763年年初,随着渥太华部落首领庞蒂亚克被公推为大湖地区的印第安部族联盟首领,一场规模空前的“庞蒂亚克战争”随即打响。

从1763年5月开始,印第安人两个月时间便扫荡了大湖地区几乎所有英国殖民点,大批难民被迫涌入以昔日路易十四时代海军大臣命名的皮毛交易中心——蓬查特兰堡。阿默斯特认为庞蒂亚克此举给了英国正规军大显身手的机会,随即命令英军前往镇压。可惜,阿默斯特当时要面对的不是习惯正面交锋的法国人,而是在丛林中神出鬼没的印第安猎手。几路英国援军不是中了埋伏全军覆没,便是被冷枪暗箭打得灰头土脸。好在印第安部族联军没有大炮,再加上大湖地区拥有便捷的水上运输,蓬查特兰堡不至于弹尽粮绝。最终,庞蒂亚克主动撤围。侥幸保全的蓬查特兰堡日后有了另一个法文名字:底特律。◎渥太华部落首领庞蒂亚克

总之,“庞蒂亚克战争”不仅没有令英军获得在北美驻扎的合法性,反而令阿默斯特颜面扫地。这位七年战争中的英雄无奈地被召回伦敦,取代他的是弗朗西斯·伯纳德总督。当时,鉴于庞蒂亚克领导的印第安人仍在大湖地区横行,伯纳德深知驻守在北美的上万英军暂时不能撤走,那么,每年所需的23万英镑军费便只能由治下的北美殖民地自行消化。既然当地民众自愿分摊无法实现,对英国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征税”筹款。

1764年4月,英国国会通过了旨在打击英属北美走私贸易、整顿海关关税的《种植地条例》。由于该法案主要针对糖浆及其衍生产品朗姆酒,因此又被称为《糖税法》。事实上,早在1733年,对流入北美的糖浆课税便被写入英国法律,但由于种种原因长期没有得到认真执行。英国政府此时旧事重提,实在是被北美殖民地的“不法商贩”逼出来的。整个七年战争期间,北美商贾肆无忌惮地与法国人进行军需品贸易,各种走私活动更是嚣张。更过分的是,马萨诸塞州的商人向当地法庭起诉,要求认定当地海关官员上船缉私为非法行为。面对这种目无法纪的行为,英国决心挫一挫北美商人的气焰,同时正式确立英属北美财税体系。可惜,糖浆和朗姆酒都不是生活必需品,北美大陆也能生产。因此,《糖税法》除了让英属北美提出要选举议员进入英国国会,否则“无代表不纳税”外,每年仅能榨取1.4万英镑的税收。

不过,《糖税法》的失利并没有打消英国想从英属北美这只铁公鸡身上拔毛的念头。1765年,英国国会又先后通过《驻军条例》和《印花税法》。《驻军条例》是将七年战争期间远征北美的英国陆军驻扎常态化,殖民地各州需要向驻军提供营房及军需物资。可惜的是,经历了七年战争,英军在殖民地民众心目中早已形象扫地。《驻军条例》非但没有缓和矛盾,反倒令北美各州对英国政府更不满。

英国经济学家哥尔柏曾经说过:“税收的艺术便在于拔最多的鹅毛,听最少的鹅叫。”1765年2月9日,以204票赞成、49票反对,在英国国会通过的《印花税法》却显然是违背这一原则的最佳反面教材。“印花税”是一种古老的税种,它最初针对的是日常生活中使用的契约、借贷凭证之类的单据。但英国为了广开税源,竟然要求北美十三殖民地所有印刷品都必须交纳印花税,连扑克牌都不能幸免。扑克牌涨价对民众的生活影响不大,但靠报纸吃饭的富兰克林等一干媒体人却坐不住了。

作为一个利益集团的代表,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了“一个印刷工人”的富兰克林首先跳出来反对《印花税法》。身为掌握着舆论导向的传媒人,富兰克林和他的同行除了直接向英国议会请愿外,还在北美殖民地利用自己的报纸大造声势。一向喜欢夸大事态的记者和编辑将“向他们征税”,说成“向知识征税”。一时间,早已被七年战争折腾得不轻的北美殖民地顿时群情汹涌。无奈之下,英国派人前去安抚富兰克林。于是,这位宾夕法尼亚的新贵得以跻身英国上流社会。英国人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后,富兰克林的态度立即由反对征收印花税,转为替英国政府辩护。“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除了死亡和纳税”这样的名言便堂而皇之出现在富兰克林编写的《穷人理查年鉴》上。

可惜的是,富兰克林在北美远不如英国人想的那样一言九鼎。伦敦权贵们对这位头面人物的招揽非但没有起到“千金买骨”的作用,反而令富兰克林在北美陷入“万夫所指”的境地。当时,《印花税法》在北美引起骚乱,民众纷纷发表激烈的反对演讲,斥责这一专制行为。鉴于当时富兰克林的儿子威廉已经担任新泽西州的州长,富兰克林的不少亲朋也跻身征税官的行列。所以,不少人将富兰克林列为《印花税法》的罪魁祸首之一。在富兰克林位于费城市场街的寓所,他的妻子德博拉由于害怕民众的愤怒情绪,甚至召集亲友与民众持枪对峙。富兰克林毕竟在宾夕法尼亚经营了多年,愤怒的群众只在他的寓所门口表示抗议后就自行退散了。但是,在“五月花”号成员创立的马萨诸塞州,抗议“印花税”的示威游行最终演变成一场冲击政府机关的“打砸抢烧”。在该州首府波士顿等地,征税官被浇柏油、贴鸡毛,副总督托马斯·哈金森的宅邸也被洗劫一空。

波士顿人之所以敢明目张胆挑战王权,自然是受经济利益的驱使。作为英属北美最大的港口,波士顿聚集了大批商人,他们或以进出口贸易渔利,或以走私发家。因此,无论是《糖税法》还是《印花税法》,对这些商人而言,都是英国政府在分他们的财产。在这些有钱有势的“金主”煽动下,盲从的民众也跟着群情激奋。为了给“抗税”披上合法的外衣,以詹姆斯·奥提斯为首的一干律师提出了著名的口号:“无代表,不纳税。”当然,这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后还埋下一个伏笔:即便英国政府妥协,让北美代表进入议会,波士顿人也拒绝承认这些“国王的走狗”。◎“自由之子”围攻征税官

1766年2月13日,富兰克林来到伦敦的英国国会论述废除《印花税法》的理由。在4小时的时间里,面对众多议员,富兰克林回答了174个问题。后来,英国哲学家伯克描述了这场戏剧性的答辩,说那像是一位大师在回答一群学生的提问。富兰克林提醒议会,北美殖民地人民仍把自己视为英国人,只要他们受到尊重就会一如既往地支持英国政府。富兰克林的演讲打动了英国人,北美大陆的民怨沸腾也令英国人意识到自己拔了一只最善于啼叫的雄鹅的毛。鉴于北美大陆抵制英国产品带来的经济损失,4月,新任英国首相——“罗金汉侯爵”查尔斯·沃森·文特沃斯宣布撤销《印花税法》。但当时整个“鹅群”已经被惊醒,北美十三殖民地随后进入“增税—抵制—镇压”的恶性循环。当英国政府不得不派出武装部队进驻城市,以维护其在北美殖民地的统治秩序,战争也就进入倒计时。自由之子——独立战争前夜的民间自发抗英运动

印花税被取消的消息刚传到北美,殖民地立刻成了欢乐的海洋,到处张灯结彩,庆祝胜利。波士顿人还为“印花小姐”举行了盛大的葬礼,放火焚烧做成纸样的“印花”,可谓极尽刁钻古怪之能事。但狂欢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英国政府和大湖地区的印第安部族媾和,弗吉尼亚、宾夕法尼亚等州大地主开始坐不住了。因为英国政府此举实际上是再度重申《1763年公告》的相关内容,触及了他们的利益。

之前的1763年10月,格伦维尔内阁曾颁布英国关于七年战争所获得加拿大和佛罗里达的处理公告,史称《1763年公告》。按照英国政府的想法,这些辽阔的土地将被归入王室直辖的范畴,设立东、西佛罗里达、魁北克和格林纳达四大总督区。英国政府此前一直在进行北美殖民地的“国有化”进程,昔日以公司为主体开发的殖民地后来也被纳入王室的管理范畴。但是,上述新设立的总督区将作为印第安人的“保护区”,不仅北美居民不能染指,与印第安人进行贸易还需要王室特批。

因此,《1763年公告》一出便引发北美大地主阶层的强烈抗议。媒体人富兰克林提出:“英属北美居民向西开拓将有助于殖民地与母国之间的关系,否则聚居于北美东部狭长海滨的民众,将因为没有足够的耕地而投身工商业,与母国之间的贸易摩擦势必加剧。”这表面上是替英国政府着想,实际上却是想参与西部圈地的投机活动。

与富兰克林的“仗义执言”相比,另一位英属北美的新贵,也就是本文的主角——乔治·华盛顿的做法可谓是“离经叛道”。他写信命令他的土地经纪人:“买下国王辖区内(俄亥俄河畔)最有价值的一些土地。我认为,虽然目前禁止买卖和拓居土地,然而过一段时期这些土地可能会得到承认。”显然,《1763年公告》在“山高皇帝远”的英属北美已经不再是什么金科玉律。经历了漫长的七年战争后,英属北美在政治、经济和军事方面都进化成了一个独立的联合体,英国对其做出的每一次政策调整都势必遭到各种反弹。只不过,远隔重洋的英王乔治三世和首相格伦维尔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就在英国政府再度禁止北美居民翻越阿巴拉契亚山脉一年后,宾夕法尼亚居民丹尼尔·布恩重回“大草地”。他在被印第安人称为“肯塔克”的猎场上,逐步建立了未来美国肯塔基州的第一个移民点——爱克荷市。

如同北美民众执着于西部土地一样,为了弥补巨大的财政赤字,英国也不放弃对北美殖民地征税的尝试。1768年,一度被认为能使“英国重获新生”的威廉·皮特因被认为“精神状态不佳”而黯然辞职。首相之位犹如烫手的山芋,最后交到了“格拉夫顿公爵”奥古斯塔斯·亨利·菲茨罗伊的手中。33岁的格拉夫顿公爵面对国会内部的纷争,表现也乏善可陈。在他任内,针对北美的新税法在国会得以通过,那就是著名的《茶税法案》。《茶税法案》起初并非只针对英属北美进口的茶叶课税,它是《汤森税法》的一个衍生,《汤森税法》是老皮克内阁财政大臣查尔斯·汤森提出的,旨在征收进口税。汤森是英国国会中北美问题的强硬派。在他看来,殖民地新贵富兰克林提出的不能对北美课税的种种理由完全是胡说八道。他在国会不仅高呼“如果我们有权征收其中一种,也就有权征收另一种”,甚至还故意奚落在国会走廊旁听的殖民地代表:“我要大声说出这一点,好让你们这些坐在走廊里的人听清楚!”汤森的大放厥词随即引起殖民地的抵制风潮,不过,他在1767年9月患病去世,没看到自己点燃的火药桶爆炸。◎英军进驻波士顿

总之,由于北美民众又是请愿,又是抵制进口,又是公然围堵海关,英国政府不得已派了2个步兵团进驻波士顿。但英军此时面对的已不是义愤的普通民众,而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准军事组织——“自由之子”。“自由之子”的创始人和领导者是出生于马萨诸塞州一个酒商家庭的社会活动家——塞缪尔·亚当斯。此人早年可以说是一个“败家子”。他虽有显赫的身世和出众的学历,但在踏足社会后却几乎一事无成,从父亲手中借来的“创业基金”不仅被挥霍一空,继承的酒厂也因经营不善而被债主查封。随后,塞缪尔在税收官的任上一年就亏空8000英镑。他不承认贪污,只说自己不爱记账。就是这个纨绔子弟,被英属北美的抗税风潮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了“自由之子”的首领。也许是因为早年在政府工作时并不愉快,塞缪尔麾下的“自由之子”对征税官格外粗暴,动辄私刑。

英国正规军的进驻,一度令“自由之子”停止了对波士顿海关的围攻。但不甘心就此认输的塞缪尔仍暗中谋划。1770年3月,一起发生在约翰·格雷制绳厂的小冲突,给了转入地下活动的“自由之子”很好的契机。由于军费开支日趋紧张,英军士兵往往会在驻地附近找一些“兼职”赚取外快。3月2日,一个名叫托马斯·沃克的英军士兵来到制绳厂想找点活干,结果遭到“自由之子”的奚落,双方随即扭打起来。因双方都不断呼朋唤友前来助拳,这场街头斗殴最后发展到近百人的规模。“强龙难压地头蛇”,最终,英国士兵被打出了制绳厂。

表面上,这起事件不了了之,但“自由之子”却暗中串通,在三天后的晚上跑到海关楼前寻衅。地痞无赖出身的“自由之子”先是以英国军官理发不给钱开场,随后以冰块和雪球展开攻击。混乱中,英军开枪还击,结果当场打死3人,另有2个伤重不治。第二天天不亮,消息就传遍了全城。塞缪尔·亚当斯第一时间找来银匠保罗·瑞维尔,让其雕刻一幅颇为传神的铜版画。画面中,排着整齐队伍的英军在普莱斯顿上尉的指挥下,向手无寸铁的平民开枪;波士顿人像无辜的羔羊,被冷血的英军任意宰割。真可谓硝烟起处,血流成河。于是,“惨案”变成了早有预谋的“屠杀”。

面对波士顿的民怨沸腾,英国政府决定用法律来解决问题:9名英军被送上了法庭。尽管塞缪尔早已安排“自由之子”的成员——保罗·瑞维尔出庭指控英国驻军蓄意开枪,但这一说法即便是塞缪尔的堂弟——约翰·亚当斯都无法认同。当时,约翰·亚当斯以律师的身份出庭为英军上尉普雷斯顿及其8名下属做了无罪辩护,并由此步入英属北美的政坛。

约翰·亚当斯之所以出面为英国驻军辩护,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给骑虎难下的北美商人一个台阶。号称可以在波士顿动员4000人的“自由之子”后台老板是北美首富——约翰·汉考克。汉考克家族主营进出口贸易,常年靠走私谋取暴利。面对英国日益苛刻的税收政策,被截断了财路的汉考克如鲠在喉。策划了“波士顿惨案”后,汉考克不得不承认波士顿的民众仍无力与英军抗衡,更何况马萨诸塞州总督握有其家族经济犯罪的大量证据,真要撕破了脸皮,只怕谁都无法全身而退。◎保罗·瑞维尔的铜版画——《波士顿大屠杀》

于是,对“波士顿惨案”当事官兵的审判变成了英国政府和北美殖民地新贵们的政治博弈。尽管普雷斯顿上尉等英国军人最终无罪开释,但事后英军还是撤离波士顿,进驻弗吉尼亚威廉斯堡。汉考克也获准成为马萨诸塞州议会成员,此前,他多次被总督一票否决。可是,此时的汉考克却摆起了架子。与此同时,塞缪尔率领“自由之子”在波士顿周边囤积武器,组建民兵。显然资本的力量已经令汉考克忘乎所以,他要在北美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1772年6月,英国海军缉私舰“加斯比”号遭到袭击,舰长负伤、战舰被焚,袭击者化装成印第安人的样子。英国政府虽然重金悬赏肇事者,但却一无所获。18个月后,另一场相似的袭击在波士顿的夜晚展开。

1773年,英国政府为了挽救处于破产边缘的东印度公司,特许其垄断北美的茶叶进出口贸易。尽管每磅茶叶需要向英国政府交纳3便士的关税,但原产于印度和中国福建的优质茶叶还是很快对北美茶叶市场造成了冲击。贸易大亨汉考克随即授意“自由之子”封锁波士顿港、拒绝东印度公司卸货。对于这种“欺行霸市”的行为,马萨诸塞州总督哈钦森束手无策,竟然禁止东印度公司的船只离港。双方对峙时,塞缪尔·亚当斯于12月16日率领60名“自由之子”化装成印第安人冲上东印度公司的货船,将价值1.5万英镑、324箱原产自武夷山的中国红茶倒入大海,是为“波士顿倾茶事件”。

对堂兄这种几近明火执仗的行为,约翰·亚当斯非但没有从法律角度予以指责,反而为之叫好,并说道:“许多人希望港口漂着像茶叶箱那样多的死尸。其实,用不着死那么多人,我们的灾难根源就可以消除。”富兰克林则第一时间前往伦敦,希望能通过赔偿船主的损失来“大事化小”。损失几箱茶叶事小,但大英帝国的面子岂容践踏?英王乔治三世大笔一挥,4项“强制措施”纷至沓来,其中一项便是北美英军司令托马斯·盖奇率4个团的正规军进驻波士顿,以新任总督的身份对马萨诸塞州实行“军管”。

英国封锁波士顿港虽然极大损害了北美商人的利益,但想要以此迫使对方做出政治上的让步却是痴人说梦。因为就在“波士顿倾茶事件”发生后不久,伦敦又不合时宜地颁布了重新分割北美殖民地的《魁北克条例》。乔治·华盛顿等北美大地主翘首以盼的俄亥俄河流域被划入魁北克总督的管辖范围。至此,在英属北美的种植园主也开始与母国对立。1774年9月5日,来自英属北美各地的代表齐聚费城,召开了第一次大陆会议。

当时,北美新贵对公开反抗英国政府仍首鼠两端,因此,会议虽然发表了呼吁殖民地人民联合起来抵制英国的《权利宣言》,但同时又以措辞谦卑的《陈情书》向母国请愿。值得一提的是,会议召开之际,马萨诸塞州流言四起,塞缪尔·亚当斯在会场强烈要求向“占领”波士顿的英军发动武装进攻,唯恐天下不乱,但包括准职业军官华盛顿在内的其他各州代表却秉持温和的态度。最终,大会在众说纷纭中落幕,各殖民地代表商定明年再行聚首商讨时局。可惜,战争的脚步已匆匆而至。◎波士顿倾茶事件

特别要注意的是,英王乔治三世任内曾多次“求助于宝剑”——对国内的抗议民众实施武装镇压。比如,出动军队驱散昔日支持威尔克斯的伦敦民众,酿成“圣乔治广场屠杀”。但英国政府对北美政治领袖很仁慈,第一次大陆会议召开后,也没有任何人遭到逮捕。这一令人匪夷所思的局面或许只能从英国上层社会寻找答案,各殖民地的代表众口一词要求现任英国首相诺斯爵士下台,由“北美人民的伟大朋友”——老皮特执掌朝纲。北美大陆支持英国政府的保守人士被冠以“托利党”的头衔,遭到涂抹柏油、插鸡毛的私刑。恰如下野的前首相乔治·格伦维尔总结的那样:美洲各殖民地之所以煽动叛乱,根子在于国会的派系。

其实,关于是否该对北美殖民地采取武力镇压,英国国会也是莫衷一是。老皮特大声疾呼,要求英国驻军从波士顿撤离,废除“强制措施”。海军大臣桑德威奇伯爵则认为北美民兵根本不堪一击。唯一对局势有清醒认识的是身处波士顿的盖奇将军,眼见马萨诸塞州繁忙的备战景象,这位沙场老将一边向伦敦求援,一边谋划着先发制人。1775年4月18日夜,800名英军奉命奔袭囤积有大量军火的康科德村。但盖奇将军的别动队尚未出发,“自由之子”便得到了情报。曾在“波士顿惨案”中出庭作证的保罗·里维尔策马奔向位于波士顿和康科德村之间的小镇——列克星敦。“自由之子”的两位负责人——塞缪尔·亚当斯和约翰·汉考克正藏身于此。◎第一次大陆会议

显然,疏散藏匿于康科德村的军火需要时间,“自由之子”的两位领袖随即决定动员列克星敦镇的民兵阻击英军的行动。但事实证明这不过是一次以卵击石的尝试。号称“一分钟人”的北美民兵虽然早早便在通往康科德村的道路上集结,但由于天气太冷,很多人不愿长时间驻守便回家或跑去酒馆取暖了。等英军抵达时,仅有乔纳斯·帕克率领的70余人还在坚守岗位。双方刚一交火,北美民兵便阵亡8人、负伤10人,而英军仅有1人负伤。虽然双方伤亡不成比例,但“北美独立战争”还是拉开了序幕。

应该说,列克星敦的民兵没有给英军的推进造成实质性的影响。但经历了这段小插曲后,英军怀着草木皆兵的心理继续前行。按照反英人士的说法,英军此后向路人开枪,燃烧房屋。英军赶到康科德村时,“自由之子”已将大多数军火转移。英军焚毁了剩余物资后,开始踏上回波士顿的道路。但仅仅25公里的归途却成了英军的末路,面对不断赶来的北美民兵,英军且战且退,在波士顿援军和夜幕的掩护下好不容易才脱身。战后统计,英军此次奔袭康科德村,总计伤亡273人。而北美民兵借助沿途的石墙、谷仓和房屋打冷枪,仅损失了95人。盖奇将军的此次主动出击在战术上得不偿失,战略上更是授人以柄。“自由之子”添油加醋将英国陆军的行动,描绘成了人畜不分的大屠杀。◎被称为“一分钟人”的北美民兵塑像

在极富煽动性的宣传下,“自由之子”在马萨诸塞州轻松纠集了1.5万名民兵,并开始对波士顿展开围攻,当时城内英军不足4000名。英国随即又向北美派了3个团,伴随援军抵达的还有3名个性鲜明的少壮派将领,其中,出身显赫、威名远播的威廉·豪显然深受乔治三世的信赖。盖奇将军成为北美统帅随即进入倒计时。他与3名年轻的将领一起巡视了防区后,众人一致认定波士顿城北的查尔斯顿对未来的城市防御战将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查尔斯顿与波士顿一水相隔,最近的直线距离不过300米,一旦落入敌手,将延长英军防线,随时有切断英军海上生命线的风险。于是,诸将决定出动城防兵力的一半跨海突击,一举拿下查尔斯顿两座关键的制高点——邦克山和布雷德山,随后居高临下攻击北美民兵在坎布里奇的大本营。

这次突袭行动由威廉·豪将军指挥,他曾在沃尔夫将军麾下强渡圣劳伦斯河。但同样是跨河突击,豪将军的表现却与7年前判若两人。6月17日,原本计划的奇袭仅集结部队便花了6小时,等到部队渡河完毕,已经是下午了。为了等待后续部队,豪将军又白白浪费了1个小时,直到下午2点英军才勉强组成队列向第一个目标布雷德山挺进。当时,山上已盘踞了1000多名据壕而守的北美民兵。在民兵的注视下,英军以整齐的三列横队向山顶推进。弹药匮乏的民兵只能“看到敌人的眼球再开火”。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后,英军才通过白刃战勉强占领布雷德山,将敌人赶出了查尔斯顿。但此时英军已死伤1054人,再无力追击敌人,更不用说冲入坎布里奇。对此,与威廉·豪同期抵达的英军将领亨利·克林顿讽刺道:“如果再有几次这样的胜利,我们就完蛋了。”◎仰攻布雷德山的英军

在日后被称为“邦克山之役”的这场战斗中,北美民兵并非无损失。为了给美国民众树立榜样,“自由之子”在450余名的伤亡人员中挑选了地位最高的马萨诸塞州议会主席——约瑟夫·华伦。华伦生于1741年,1759年毕业于哈佛学院。在北美独立运动前,他是一名外科医生。他之所以成为马萨诸塞省议会主席,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长期与英军司令盖奇将军的夫人保持着“超友谊”的关系。英军此前奔袭康科德村失败,也和盖奇夫人向他通风报信有关。

不过,随着盖奇将军失势,华伦对“自由之子”就毫无价值了。因此,他逃出波士顿后,马萨诸塞省议会授予他少将军衔,并派他去指挥战斗。对于这种“捧杀”,华伦洞若观火,他抵达前线后第一时间便向“自由之子”表示,自己完全不懂军事,只能作为普通一兵参战。即便如此,他也未能逃脱死亡的命运。在布雷德山之战,华伦中弹身亡,尸体还被英军士兵用刺刀戳了稀烂。如果不是当年一个“自由之子”成员——银匠保罗·瑞维尔曾为其制作了一颗假牙,他的残骸根本无从辨认。

得知太太昔日的“男闺蜜”战死沙场,盖奇将军赞叹道:“华伦的死顶得上500个战士。”但空洞的褒奖改变不了华伦34岁便离世,其4个孩子沦为孤儿的事实。而且,颇有讽刺意味的是,布雷德山和邦克山的战略价值并没有双方认为的那么重要。英军攻克两座山后才发现,占领这两个高地对冲破包围圈没有多大帮助,他们又放弃了查尔斯顿。◎华伦之死

总之,波士顿之围依然如故,忙活了半天又回到了起点。

不过,当时英属北美的独立运动已箭在弦上。1775年5月10日,来自各地的代表重聚费城,从波士顿前线赶来的约翰·汉考克手中握有独立方纸面上最强的武装,俨然成了北美的无冕之王。为了表达对力量的敬意,第二届大陆会议第一时间选举汉考克为大会主席。但身为“自由之子”首席幕僚的约翰·亚当斯很清楚,汉考克有财力武装马萨诸塞的民兵,却没有足够威望胜任即将组建的“大陆军”统帅。于是,来自弗吉尼亚的乔治·华盛顿成了首任大陆军总司令。

当时的华盛顿早已不是昔日在蓝岭忙于勘测地形的毛头小伙。七年战争令他成了弗吉尼亚民兵统帅,他娶了富有的寡妇玛莎,富甲一方。尽管前往费城赴会之前,华盛顿向自己的妻子许诺将“尽最大努力回避这份工作”。但一到费城,他便穿上了自己引以为豪的军装。获选为大陆军总司令后,华盛顿更慷慨地表示,他将自掏腰包募集1000人赶往波士顿参战。北方遗恨——远征加拿大失败

华盛顿接手大陆军时,战局整体上对北美民兵有利。英军在北美大陆仅有的兵力尚龟缩于波士顿等待增援。早在独立战争打响之前,康涅狄克州的地方豪强伊森·艾伦就不顾英国政府的禁令,在昔日属于法国的尚普兰湖附近拉起了名为“绿山兄弟会”的武装。战争爆发后,本就不安分的艾伦以“伟大的耶和华和大陆会议的名义”突袭了美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提康德罗加要塞。◎“绿山兄弟会”的会旗,颇有美国国旗前身的味道◎魁北克城下风雪中的恶斗

在七年战争中,提康德罗加要塞是英法对峙的前沿,防御严密、武备充足,但在艾伦突袭前,却处于刀枪入库的闲置状态,仅有48名士兵驻守。面对“绿山兄弟会”的突袭,英军无力抵抗,拱手送上了包括120门火炮在内的大批军械。提康德罗加要塞的易手不仅令大陆军一夜之间有了摧城拔寨的重武器,更一举截断了“新英格兰”与加拿大的联系。当然,提康德罗加要塞的战略作用还不止这些,在未来的战争中,这个兵家必争之地将会成为英军长久的梦魇。

伊森·艾伦很快便带着从提康德罗加要塞缴获的大批军械来到波士顿前线效力,但此时执掌大陆军的华盛顿却并不太欢迎这位“传奇英雄”,毕竟华盛顿在大陆军中尚未建立绝对权威。在重炮就位前,大陆军刚被英国人从波士顿城外的战略要冲——邦克山、布雷德山赶下来,暂时也没有合适的高地用作炮兵阵地。于是,华盛顿授意伊森·艾伦率军北上,攻略英属北美大地主觊觎已久的加拿大地区。

远征加拿大符合大陆会议权贵的经济利益,从军事上来看,此举能在英国完成动员前一举荡平其在北美最大的基地。事实上,华盛顿决定远征时,英国在加拿大几乎没有可以依赖的武装力量。华盛顿是一个有独到战略眼光的统帅,但不善于调兵布阵。他将远征军的指挥权交给了昔日的同袍——来自纽约的菲利普·斯凯勒和理查德·蒙哥马利。按计划,这两位曾与他参与过七年战争的前英军军官,将率1000名大陆军前往提康德罗加要塞与伊森·艾伦会合,巩固要塞防务后大举北上。

显然,华盛顿高估了这两位将领。纽约民兵在七年战争中曾表现不俗,但斯凯勒是一个坐办公室的文职军官,而蒙哥马利出生于爱尔兰,虽然对英国政府没什么感情,且性格激进、鲁莽,并不能独当一面。结果,在斯凯勒的一味拖延下,大陆军先是坐失了2个多月的宝贵时间,然后又屯兵于防御空虚的圣让恩堡。眼见加拿大的严冬即将到来,斯凯勒借口“身体抱恙”回了纽约。独掌大权的蒙哥马利随即命令伊森·艾伦率领“绿山兄弟会”绕过圣约翰城,直扑蒙特利尔。艾伦一路招兵买马,但抵达蒙特利尔时也不过300多人,一个回合便被英属魁北克总督盖伊·卡尔顿击溃。伊森·艾伦从此成了英军阶下囚,足足在魁北克吃了8年的牢饭。

尽管“绿山兄弟会”在蒙特利尔受挫,但华盛顿鲸吞加拿大的雄心却没有受到实质性的影响。9月25日,他又从波士顿抽调出1100名志愿兵增援圣让恩堡。这次,领军的是伊森·艾伦的老乡——本尼狄克·阿诺德。阿诺德和艾伦都是康涅狄克著名的反英领袖,但“一山难容二虎”的政治传统使两人势同水火。华盛顿先后派两位政治明星远征加拿大,其背后的算计颇令人玩味。但阿诺德的这次驰援却无意中让一位大陆军的军事奇才崭露头角,从而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华盛顿战术的短板,他就是来自弗吉尼亚的铁匠之子——丹尼尔·摩根。

或许是吸取了第一波远征军屯兵坚城的教训,大陆军第二波的部队照搬了当初沃尔夫奇袭魁北克的方案,由波士顿前线走水路直驱圣劳伦斯河。但华盛顿显然忽视了最关键的一点,沃尔夫将军有英国海军助阵。大陆军虽然在1775年10月建立了所谓的海军和海军陆战队,但其运作模式基本还停留在发放“私掠牌照”、鼓励船主充当合法海盗的层面。阿诺德的远征军无船,只能望河兴叹。他们沿着丛林密布的水系跋涉了1个多月,才抵达与魁北克隔河相望的圣劳伦斯河畔,而此时他麾下的部队只剩不足600人。

11月14日,阿诺德还是毅然率军强渡圣劳伦斯河,很快便通过了昔日沃尔夫和蒙卡姆决战的亚伯拉罕平原,直抵魁北克城下。不过,正当阿诺德认定自己即将完成这一不可能的任务时,无情的现实又将“大陆军”打回了原形。当时,魁北克城内的守军已经激增至1200人,且有英国海军的战舰助阵,因此,阿诺德对魁北克的首轮进攻不仅铩羽而归,而且在风雪中还折损了将近一半的人马。当阿诺德退守特伦堡时,全军仅剩300人左右,且每人手中只有5发子弹,再加上军队缺衣少食,如果得不到增援,不要说抵挡英国总督盖伊·卡尔顿可能发动的反扑,光是加拿大冬季的风雪便足以让全军覆没。好在半个月后,长期屯兵于圣让恩堡的理查德·蒙哥马利赶来了。◎“绿山兄弟会”夺取提康德罗加要塞

理查德·蒙哥马利对圣让恩堡的围攻可谓一波三折。1775年夏季时,英军在加拿大地区尚处于无兵可用的状态。虽然魁北克省总督盖伊·卡尔顿在提康德罗加堡失陷后已着手筹备防守,但他手上的第8王室直属步兵团驻守魁北克省西部,无法赶回前线,第26步兵团及第7步兵团则分散于黎塞留河及圣劳伦斯河各地。更为悲剧的是,北美及西印度舰队总司令塞缪尔·格雷夫斯中将长期拒绝将“地狱犬”号等巡航舰由大西洋调入尚普兰湖,以至于圣劳伦斯河的航行权长期掌握在大陆军手中。

为增加兵力,卡尔顿试着向法裔平民招兵,可惜刚刚沦为英国子民的法国后裔对这场英国人之间的内战并不感兴趣。好在印第安人此时为英国人提供了支援。这仰仗的是当初在易洛魁联盟中素有威望的英国印第安事务总监庄臣爵士,他虽然已在1774年7月辞世,但毕竟余荫尚在。所以,虽然易洛魁联盟不乏部族心怀观望,但仍有部分印第安猎手加入了英军的行列。与此同时,苏格兰退伍老兵阿兰·麦克林又征召了一批七年战争后定居加拿大的苏格兰高地步兵,并编组成第84步兵团,逐渐扭转了英属魁北克省兵力紧张的局面。

总之,1775年夏,大陆军几乎都在坐视加拿大英军调兵遣将。反倒是“绿山兄弟会”的斥候与效忠于英国的易洛魁联盟战士不断发生小规模的交火。8月22日,易洛魁人成功杀死“绿山兄弟会”的骨干利文伯·柏加,还割下其头颅,带到圣让恩堡示众。此事大大打击了大陆军的士气。9月6日,蒙哥马利的民兵在黎塞留河的沼泽登陆,然后向圣让恩堡行军。但不久,这支部队便遭到约100名易洛魁战士的伏击。蒙哥马利随即命令民兵建造胸墙就地展开防御,但遭到圣让恩堡火炮轰击,被迫撤退。虽然大陆军的攻势被击退,但易洛魁联盟却对英军不肯出堡支援,只是不分敌后一通狂轰宣泄表示不满,随后决定保持中立。

印第安人中立,本是大陆军夺取圣让恩堡的大好时机,但由于得到了英军可能大举来袭的错误情报,蒙哥马利所部9月上旬两进两退,在几乎没有和英军交火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在圣让恩堡和胡桃岛之间兜了两个圈子。直到9月16日,蒙哥马利才第三次带兵攻打圣让恩堡,并成功在堡垒西南面修筑起围城工事。鉴于英军在圣让恩堡有火炮优势,再加上大陆军方面疫病流行而补给不足,一直到10月上旬,双方都只是以火炮互相轰击,期间各有逃兵叛变投靠对方。由于英军无法突破水路封锁,而大陆军却可以通过尚普兰湖获得补给,因此,局势朝着向大陆军有利的方向发展。

10月6日,从提康德罗加要塞拆卸下来的重型火炮被陆续运抵围城阵地,大陆军与英军的火力差距开始缩小。蒙哥马利先后将两门火炮设置于堡垒的南面及黎塞留河对岸,并在13日击沉了英国海军炮舰“皇家野人”号,使英军的士气备受打击。16日,蒙哥马利分兵攻打位于圣让恩堡北面的尚布利堡。围城两日后,尚布利堡开城投降,所有物质落入大陆军之手。10月底,蒙哥马利在堡垒西面架起新炮台,令英军情况雪上加霜。11月1日,蒙哥马利派俘虏向圣让恩堡招降。经过一番谈判后,3日,这场从夏季一直延续到冬季的围城战最终画上句号——守军投降了。交战双方在圣让恩堡的伤亡并不严重:英军有20人死亡、23人受伤,大部分为加拿大人和印第安人,大陆军的死伤人数也少于100人。不过,大陆军不断有民兵因疾病而下前线,截至10月12日,就有937人因健康问题退役。无论如何,圣让恩堡的易手使蒙特利尔门户大开,总督卡尔顿乘船逃往魁北克市,成功入主蒙特利尔的大陆军随即不顾严寒向魁北克发起进击。

事实上,魁北克城的两军统帅颇有渊源。英属魁北克省总督盖伊·卡尔顿不仅和蒙哥马利都来自爱尔兰,七年战争时两人更在加勒比海并肩作战。卡尔顿曾在亚伯拉罕平原之战担任沃尔夫的军需官,因此对魁北克的城防颇有心得。他成功穿越大陆军的封锁线抵达这座昔日自己攻占的城市后,立即着手强化城防。他宣布征召全市男丁入伍,拒绝者将视为叛军间谍(可在4日内离开城市)。这项措施令守军人数额外增加了500人,围城总兵力也增加至近1800人。同时,卡尔顿还在魁北克东南面的河岸筑起木制堡垒,并布置了军队及火炮。◎攻占蒙特利尔后信心满满的蒙哥马利

12月6日,成功会师后的大陆军再度合围魁北克,主持全局的蒙哥马利下令切断所有对外道路,同时循例向卡尔顿下达降书。不过,由于事先料到卡尔顿不会答应,蒙哥马利便只派了一个当地老妇转达信件。卡尔顿果然焚信不读。9日,蒙哥马利开始调配火炮,轰击魁北克市的城墙,双方爆发炮战。起初,魁北克的居民陷入恐慌,因为16年前,詹姆斯·沃尔夫就曾在圣劳伦斯河南岸架设大炮,几乎将下城区夷为平地。然而,大陆军只有几门9磅及12磅的野战火炮,面对魁北克的城墙几乎完全无效,很快便沦为魁北克市民的笑柄。相比之下,魁北克的城防火炮不但口径较大,而且射程更远。阿诺德的指挥总部被英军火炮击毁,蒙哥马利的战马及雪撬甚至被“轰成碎片”。

很快,蒙哥马利便意识到围城战几乎毫无胜算。因为在战术层面,大陆军无法截断魁北克的水路补给,无法摧毁敌军城墙,无法用炮战威慑对方投降,也无法在雪地建造战壕。更可怕的是,天气日趋严寒,士兵活动受到限制;天花及各种呼吸道疾病流行,兵力受到削弱;后方补给逐渐不继;民兵服役年限又将届满……各种原因使士兵无心作战。战略方面,英国援军将会在春天抵达,而大陆议会却仍未有派兵增援的打算。因此,12月23日,蒙哥马利与阿诺德商讨后,决定出奇制胜。两人先等冬季的暴风雪来临,以恶劣天气作掩护。随后,阿诺德将士兵分成四队,其中三队发动佯攻,分散卡尔顿兵力。阿诺德集中攻击南面一座城门,由精锐部队通过云梯来翻越城墙。蒙哥马利则率军由圣劳伦斯河岸的小路潜行,突袭魁北克下城区。当阿诺德与蒙哥马利在下城区会合后,便可迫使上城区的卡尔顿驻军前来巷战,然后一决胜负。

可惜的是,蒙哥马利的计划很快就传到了卡尔顿耳朵里。当日,一名被俘英国军官借看守醉酒,乘机逃回魁北克报告;这消息与另一名叛逃的大陆军士兵的消息完全一致。因此,卡尔顿下令修补城防,设置更多障碍物及火炮平台,等待大陆军发动攻击。30日,大风雪终于来临,蒙哥马利决定在31日凌晨进攻。凌晨4时,大陆军首先发动佯攻,成功引开圣约翰门及钻石棱堡的火力。蒙哥马利看到讯号后,就在钻石棱堡下方的狭窄河岸小路行军。由于大风雪很快演变成暴风雪,蒙哥马利的士兵举步维艰,行军多有延误。抵达下城区时,蒙哥马利与士兵先在第一道栅栏锯开缺口。虽然一切仍然非常平静,但挺进速度已经严重超时,英军日出后随时可从高处攻击。情急之下,蒙哥马利未等栅栏完全打开,便与随同军官赶往第二道栅栏。很快,他们便看到了房屋。蒙哥马利高呼突击,然后与军官冲锋。该房屋旋即传出枪炮声,大量子弹及霰弹齐射而来。数轮齐射后,蒙哥马利及多名军官阵亡,其他率先冲锋的军官亦多受重伤,只有一位名叫艾伦·伯尔的新泽西军官奇迹般地完好无事。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艾伦·伯尔日后官运亨通,成了美国历史上最富争议的副总统。

其实,蒙哥马利遇上的房屋只驻守了50名加拿大民兵。他们没受过什么训练,而且并不知道大陆军会偷袭。但他们谨守岗位,一听到声响,便向外拼命开火。不过,英军数小时后才找到大陆军俘虏前来认尸,从而得悉远征军的指挥官蒙哥马利已经死去。◎魁北克巷战

另一方面,30日晚上10时,阿诺德便开始召集军队到市郊集合。由于风雪阻碍,到凌晨4时军队仍未全数抵达。当时,圣约翰门的信号已经响起,阿诺德只好带领数百人先行发动进攻。军队顺利进入市郊,却在爬坡前往北面的皇宫门时遭到高处守军的猛烈射击。大陆军虽然无法还击,但又不能中途撤退扔下蒙哥马利军不顾。故此,阿诺德决定绕过城门,沿着河岸的街道前进。进入魁北克市后,阿诺德辗转穿过狭窄街道,直至遇上第一座英军街垒。别无选择之下,阿诺德下令全军冲锋,但随即被子弹击中膝盖倒地。大陆军占据街垒后,受伤的阿诺德将指挥权交给丹尼尔·摩根。

接下指挥后,摩根被迫停下并稍为整备。大陆军冲过城门后大多已负伤,又因街道狭窄迷路走散,轻型火炮亦被遗失。燧发枪弹药又因潮湿的天气而陆续失灵。更重要的是,负伤的阿诺德被抬离战场时,沿途的民兵认为阿诺德是要全部人跟他送死,士气更为低落。就在这关键时刻,英国援军抵达。早在凌晨时分,麦克林就派了一队民兵增援钻石棱堡。该队人员抵达棱堡时,发现该处无需援军,故此又顺序前往中央的圣路易斯门及西北面的圣约翰门,但各处均只闻枪声,不见战斗。于是,这些人又到北面皇宫门巡视。另一方面,卡尔顿从麦克林得悉皇宫门有战事后,派了200名苏格兰步兵前往增援。这些步兵刚好在摩根停下时到达,随即填补第二座街垒各处空缺,并设置轻型火炮开火。

整备后,摩根向第二座街垒冲锋。大陆军多次尝试在街垒架起木梯,但遭到英军迎头痛击,其中一张木梯竟遭英国守军夺去。英军将木梯架设到街垒侧面的平房,然后爬上屋内,从高处向大陆军射击,大陆军死伤加剧。看到摩根陷入困境后,卡尔顿下令另一支苏格兰部队出发,由皇宫门外杀入下城区,以成包围之局。别无选择下,大陆军陆续向英军投降,或者乘小道逃离魁北克市。摩根为了不被英军羞辱,只向一名教士交出配剑投降,此时已为早上10时,攻城战以英军胜利告终。攻城战后,卡尔顿派人点算死伤,共计有431名俘虏及30具大陆军尸体,但未计算沿河逃走时死亡的民兵。春季时,麦克林在河岸找到另外20具尸体。至于侥幸逃出城外的阿诺德,则向大陆议会汇报有60人死亡,超过300人被俘。卡尔顿声称英军5人死亡、14人受伤,但实际数字可能高些。

随着1776年到来,不少残余的民兵以服役期满为由,开始自行解散返乡。不过,阿诺德仍拒绝离开,决定以少数兵力继续围城,但也无法阻断魁北克市的补给。虽然卡尔顿手上的兵力比阿诺德多很多,但他决定继续守城,等待援军。其实,早在攻城战之前,蒙哥马利便推算卡尔顿不会出城,因为16年前法军曾出城迎击英军,结果在亚伯拉罕平原之战遭到惨败,进而丧失魁北克省。

1776年1—3月,受伤的阿诺德继续要求增援,派人到郊区招募民兵,并要求任命另一将军接替指挥。3月31日,阿诺德因堕马再次受伤,终于获准到蒙特利尔养伤,约翰·汤马士准将接替他。汤马士接下指挥权后,发现围城战已不能继续下去。大陆军不但士气低落,而且饱受天花威胁,汤马士也在6月死于天花。5月6日,英国一支小型舰队抵达,并带来200名正规军。卡尔顿立刻派守军出击,大陆军开始溃逃,魁北克之战就此结束。

很多西方历史学家都认定,远征加拿大的决定是大陆会议在独立战争中最大的败笔,因为它不仅浪费了宝贵的人力、物力、财力,更把本来中立甚至同情美国革命的加拿大彻底推向了英国,对两国关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美国建国后,与英属加拿大长期交恶,冲突不断。但仅从战略角度来看,远征加拿大却是从外线吸引敌军注意力的成功范例。大陆会议借助此次远征,将英国政府的注意力由北美十三殖民地转向了以魁北克为中心的加拿大地区,原定增援波士顿的大批英军转而在魁北克登陆。这支由纨绔子弟约翰·伯戈因统帅的大军因为兵力雄厚,使仅有8万人口的魁北克省无力筹措其远征所需的各项开销,也为日后英军在萨拉托加的败北,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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