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罗贯中
出版社：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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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演义(小书房·世界经典文库)试读：
第一回 桃园三结义
[1][2]东汉末年，朝政由外戚和宦官分头把持，他们骄横无度，祸乱朝纲，互相争权夺利。汉灵帝刘宏又整天沉溺(nì)于酒色，不问政事，致使天下大乱。再加上连年灾害，瘟疫四起，老百姓贫病交加，痛不欲生。
当时，巨鹿郡有个人叫张角，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叫张宝，另一个叫张梁。张角憎恨世道的黑暗，便创立了太平道。兄弟三人以行医为名，奔走联络，没几年就在山东、河北、河南、湖北等地秘密组[3]织了四五十万人。中平元年，兄弟三人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就发动了起义，开始攻打官府。
起义军用黄巾包头，所以叫做黄巾军，这次起义被称为黄巾起义。起义军所向披靡(mí)，杀得汉朝官兵望风而逃，丢城弃地，溃不成军。此时，汉灵帝刘宏身居宫中，只顾享乐。国家大事都由太监张让、赵忠等人办理，他们贪赃枉法，人人憎恨。
当黄巾起义的消息传到洛阳时，汉灵帝慌了手脚。他一面急忙下[4]诏，令各地官兵加紧防备，讨伐立功；一面派遣中郎将卢植、皇甫嵩(sōng)、朱隽(juàn)率精兵分三路征讨黄巾军。[5]
张角率领起义军越战越勇，一路杀向幽州边界。幽州太守刘焉得知黄巾军大队人马杀来，自己的守军力量薄弱，便急忙向各地发布榜文，招募义兵。[6]
榜文在涿县一张贴，立刻引来无数人观看，大家议论纷纷。人[7][8]群中有一位青年，身高七尺五寸，面如冠玉，两耳垂肩，双手过[9][10]膝，十分引人注目。此人就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汉景帝玄孙，姓刘名备，字玄德，年方二十八岁，家住本县楼桑村。因为父亲早逝，家道败落，刘备与母亲相依为命，以贩卖草席、编织草鞋为生。刘备[11]年少时，母亲曾带他外出游学，先后拜郑玄、卢植为师，与公孙瓒[12]是至交好友。
这天，刘备见到招军的榜文，不由得慨然长叹。不料，背后有人厉声喝道：“大丈夫不思为国出力，为什么长叹呢？”
刘备急忙回头去看，只见是一个豹头环眼的威猛大汉。
刘备见他相貌不同寻常，便问：“请问壮士尊姓大名？”
那人朗声答道：“我姓张名飞，字翼德，世代居住在此，以杀猪、卖酒为生，非常喜欢结交天下豪杰。刚才听见你叹息，所以才来问你。”
刘备也作了自我介绍，接着说：“如今天下大乱，我有心为国杀敌，拯救百姓，但是力不从心，所以叹起气来。”
张飞说：“我家倒是有些财产，我们一起招募勇士，你看怎么样？”
刘备听了十分高兴，便和张飞一起来到一家酒馆，喝酒谈心。两个人正喝得高兴，只见一个身高九尺，胡须长二尺的大汉推着一辆车，[13]在店门口停下。大汉走进店内，便呼唤酒保：“快拿酒来，我要入城投军了。”[14]
刘备见这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威风凛凛，便邀请他一起饮酒。那人告诉刘备，他姓关名羽，字云长，因为杀了地方恶霸，在外面逃难五六年了。听说这里正在招军，就来应征。刘备听到这里，便把自己的志向和打算告诉了关羽，关羽听了非常高兴。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志同道合，相见恨晚，边喝酒边谈心。张飞说：“我家在庄后有一个桃园，眼下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我们三人既然志同道合，不如明天到我家的桃园祭告天地，结拜为异姓兄弟吧。你们看怎么样？”刘备、关羽齐声说好。
第二天，三个人一起来到桃园中，摆下祭品，焚香礼拜，还立下盟誓：“刘备、关羽、张飞，愿结为生死兄弟，今后同心协力，救困扶危，报效国家，保卫百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果背义忘恩，天地不容。”
盟誓后，三个人按照年龄认了兄弟，刘备年长做了大哥，关羽排行第二，张飞列第三。
结拜完毕，三人摆酒设宴，招募乡中勇士。顷刻间，就招募了三百多人。过了几天，三人正愁没有马匹可用的时候，正巧有两个大富商路过这里。听说刘备志在讨贼安民，愿意送给他们好马五十匹、金银五百两和上等好铁一千斤。刘备非常感激，连连道谢。随后，他们请来工匠打造兵器。刘备打造的是双股宝剑，关羽打造的是重八十二[15][16]斤的青龙偃月刀，张飞打造了一杆丈八蛇矛。三人制备好兵器和铠甲，一切准备停当后，就率领五百多乡勇，来到幽州投奔刘焉。
刘焉也是汉室宗亲，见刘备来投靠，非常高兴，当即认刘备为侄子，并派他们去迎战黄巾军。刘备带兵直奔大兴山下，杀败了黄巾军大将程远志的大军，打了一个大胜仗。
初战告捷，刘备听说卢植在广宗与黄巾军大战，就率兵前去帮助卢植。到了之后，卢植又让他们去颖川增援皇甫嵩和朱隽。当他们赶到时，黄巾军已经败下阵来。刘备三人便领兵返回广宗，半路上遇见一路押着囚车的人马。刘备等人仔细一看，车中的犯人竟是卢植。原来，朝廷听信了宦官的谗言，革除了卢植的官职，将他押往京城处置，[17]并让董卓接替了卢植的官职。三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先回到涿郡再说。
往回走了不到两天，正在刘备、张飞等人赶路的时候，忽然听到山后一片呐喊声，只见一路黄巾军正在追杀董卓的军队。刘备三人奋勇冲杀，救下了董卓。董卓询问他们的官职，听说他们都是平民百姓，便很瞧不起他们。张飞很生气，想杀了董卓。刘备、关羽连忙劝阻。张飞不愿意留在董卓的部队里，就飞身上马，准备独自离开。刘备、关羽慌忙劝慰，于是三人连夜投奔朱隽。朱隽收留了三人。从此，三人协助朱隽四处征战，围剿黄巾军，接连取胜。黄巾军主力经过了九个月的战斗，最后还是被东汉各路兵马镇压下去了。朝廷论功行赏，大家有的升官，有的发财。而立下赫赫战功的刘备、关羽、张飞兄弟三人，因为朝中无人，没有得到应有的奖赏，只有刘备被任命为安喜[18]县县尉的小官。
刘备到任后，尽职尽责，惩恶扬善，深得民心。但是不到四个月，[19]郡里就派了一名督邮来安喜县巡查。刘备恭恭敬敬地出城迎接，可[20]那督邮却爱理不理，十分傲慢。到了驿馆，督邮问刘备的出身，刘备如实禀告，哪想到督邮大怒：“你竟敢冒充皇亲，虚报功绩，朝廷正要诛杀像你这样的人呢!”
刘备闷闷不乐地回到县里，和县吏们商量。有人说：“督邮故意刁难，还不是想要我们贿赂他!”
刘备说：“我又没有搜刮老百姓的财物，哪里有钱给他呀？”
过了几天，督邮见刘备还是不肯给他送礼，就将县吏叫去，让他诬告刘备残害百姓。
正赶上那天张飞喝了点酒，骑马从驿馆门前经过，见到有几十个老百姓在那里痛哭，他便上前询问是怎么回事。
有人说：“督邮陷害刘县尉，我们是来求情的。看门人不但不让我们进去，还打我们。”
张飞一听，气得两眼圆睁。他闯进驿馆，把督邮从屋子里揪出来，一路拖到县衙。张飞把督邮绑在了县衙前的拴马桩上，折下柳条就是一顿狠抽。一根柳条抽断了，还不解恨，又找了别的柳条，一连抽断了几根柳条。
刘备听见门前的喧闹声，急忙出来看，见督邮被打，忙让张飞住手。关羽在一旁劝道：“我知道兄长是仁爱之人，但是你建了许多大功，却只做了小小的县尉，还要受这督邮的侮辱。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不如我们杀了可恶的督邮，另谋大计，怎么样？”
刘备听后觉得有理，就取出县尉的大印，挂在督邮的脖子上，说：“你残害百姓，本应该杀了你。今天暂且饶你一命，好自为之吧。”[21]说罢，带着关羽、张飞往代州投奔刘虞去了。
在刘虞那里，刘备三兄弟协助他平息了渔阳兵变。朝廷就免了他们鞭打督邮之罪，任命刘备当了平原县令。[1] 东汉：自公元25年光武帝刘秀开国，至公元220年献帝刘协时灭亡，共经12帝，历时195年。
[2] 外戚：帝王的母族、妻族。
[3] 中平元年：即公元184年。
[4] 卢植：东汉末年的儒学大师。镇压过黄巾起义，后被袁绍辟为军师。
[5] 幽州：今北京、天津、河北一带以及山西、辽宁的部分地区。
[6] 涿县：今河北涿县。
[7] 尺：古代的计量单位。三国时期，1尺约等于24.2厘米。
[8] 寸：古代的计量单位。三国时期，1寸约等于2.42厘米。
[9] 汉景帝：西汉第四位皇帝。
[10] 玄孙：孙子的孙子。
[11] 郑玄：东汉末年的经学大师、儒学大师。
[12] 公孙瓒：瓒，音zàn。公孙瓒在东汉末年汉献帝年间占据幽州一带，是汉末群雄之一。
[13] 酒保：酒店里的伙计。
[14] 重枣：重，程度深；枣，比喻红色。面如重枣在这里指脸上的肤色深红。
[15] 青龙偃月刀：又名冷艳锯。刀身上镶有蟠龙吞月的图案，因而得名。
[16] 丈八蛇矛：古代兵器名，长一丈八，矛头似蛇形。
[17] 董卓：东汉末年群雄之一，掌管重兵。
[18] 县尉：官名，比县令低一级，主要责任为维持治安。
[19] 督邮：官名，位轻权重，监督、司法均在其职权范围。
[20] 驿馆：古时来往官员暂住、换马的处所。
[21] 刘虞：虞，音yú。刘虞是汉室宗亲、汉末名臣，长期驻守幽州，有很高的威信。[1]
第二回 曹操献宝刀
剿灭黄巾军后，汉灵帝继续宠信宦官，张让、赵忠等人更加横行霸道。谏议大夫刘陶和司徒陈耽都劝说汉灵帝，汉灵帝不但不听，反而把二人关进了大牢。当天夜里，二人就被张让、赵忠等人派人杀死在牢里了。从此，朝中更没有人敢仗义执言了。[2]
中平六年四月，汉灵帝病危，想立小儿子刘协为帝，但是中常[3]侍蹇(jiǎn)硕说：“要立刘协做皇帝，必须先把何进除掉，以除后[4]患。”原来大将军何进是太子刘辩的舅舅，手握兵权，如果不立刘辩为帝，何进可能会造反。汉灵帝听了蹇硕的话后，召何进入宫。
何进来到宫门口，有人告诉了他蹇硕的阴谋。何进立刻转身回家，召集众谋士商议对策。正在此时，有人来报：汉灵帝驾崩。于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何进率众臣入宫，在汉灵帝的灵柩(jiù)前，让太子刘辩继承了皇位，而自己也掌握了朝中的大权，并命令部下把蹇硕杀了。
何进想一举铲除宦官集团，就向各地发文，调兵遣将，并秘密召
[5][6][7]并州刺史董卓进京。这时，曹操进谏：“要杀宦官，应该先除首恶，有一个狱官就够了，没有必要召外兵。”曹操，字孟德，小名阿瞒，从小聪明伶俐，善于用计谋。出生于一个显赫的官宦家庭。其祖父曹腾，是东汉末年宦官集团中的一员，汉相国曹参的后人。父亲曹嵩是曹腾的养子。在汉桓帝末年，曹嵩就已官拜司隶校尉。到了汉灵帝即位，又升任大司农、大鸿胪(lú)，先后掌管国家的财政礼仪，位列九卿，可谓位高权重。曹嵩中年才有了曹操这个儿子，所以对曹操是鼎力扶持。在围剿黄巾军时，曹操立下了战功，被封为骁(xiāo)骑校尉。
何进没有听取曹操的谏言。曹操退出后不禁感叹：“何进一定会让天下大乱啊!”
宦官张让等人得知何进召董卓进京一事，感到大事不妙，就来了个先下手为强。于是设计把何进骗入宫中，乱刀将他砍死。这件事情激怒了何进手下的将士，他们把皇宫团团围住，张让等人无奈，只好挟持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等逃出了洛阳。
张让等人逃到北邙(máng)山下时，听到追兵的喊杀声，张让自知性命难保，就投河自尽了。少帝刘辩继续逃命，在黄河边，正好遇到带领军队的董卓。董卓一路护送少帝回京，将人马驻扎在京城四周。董卓因护驾有功，掌握了朝中的大权，每天带兵横行街市，闹得老百[8]姓惶惶不安。
虽然大家都看出了董卓的野心，但是朝廷刚刚安定，谁也不敢说什么。一天，董卓宴请所有的公卿大臣。在席间，董卓说：“我想废了皇帝，立陈留王，大家觉得怎么样？”
荆州刺史丁原大声斥责他：“你是什么人，竟敢说这样的话!”董卓听了，抽出宝剑就要杀丁原。突然，他发现丁原背后站着一个身材[9]魁伟、威风凛凛，手持方天画戟的大汉，那大汉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原来此人是丁原的义子，姓吕，名布，字奉先，武艺超群，英勇无比。
董卓见吕布威猛，没敢动手。宴会就这样不欢而散了。第二天，丁原领兵在城外向董卓挑战，董卓被吕布打败了。
董卓败下阵后，觉得吕布是个人才，想劝降他，于是就派部将李肃用赤兔马和许多价值连城的黄金珠宝去收买吕布。吕布是个见利忘义的人，果然动了心。
这天夜里，吕布趁着丁原在营帐中看书的机会，一刀就杀了丁原。然后，提着丁原的头去见董卓，并拜董卓为义父。董卓得了吕布，势[10]力更大了，也更加胆大妄为了。袁绍不满董卓的霸道，离开朝廷到冀州去了。
不久，董卓废掉少帝刘辩，立九岁的刘协为帝，就是汉献帝。董卓自己做了相国，更加无所顾忌，入朝不拜，带剑上殿。董卓为人非常残暴。有一天，刘辩吟诗发泄愤恨，董卓就让人把他毒死了，并将刘辩的妃子们也都绞死了。董卓的士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老百姓将这些情况反映给董卓，但他不但不管，反而痛打百姓。由于董卓的纵容，士兵们更加为所欲为了。有的大臣看不惯董卓士兵的胡作非为，向董卓进谏，可是董卓不但不理会，还将进谏的大臣杀死，并把大臣的家产据为己有。一时间，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董卓的所作所为激起了一些大臣的愤慨。逃到冀州的袁绍做了渤[11]海太守，知道董卓专横残暴，便派人秘密送信给司徒王允，表明为国除奸的决心，希望王允能和他里应外合，共同完成讨伐董卓、匡扶[12]国家的大业。王允就借口过生日，约好友到家中聚会，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允突然掩面大哭：“董卓不把皇上放在[13]眼里，横行霸道。汉朝的天下要毁在他的手里了。想想高皇帝诛秦灭楚，好不容易打下汉朝江山，我们一定要保住它。诸位有什么好主意来为民除害，都说出来吧。”大家都没有什么主意，只好随王允放声大哭。
这时，忽然有人仰天大笑：“你们这样哭哭啼啼，就能把董卓哭死吗？”
王允抬头一看，原来是骁骑校尉曹操。见他大笑，王允气愤地质[14]问：“你的祖宗吃的都是汉朝的俸禄，你不知道为国分忧，为什么反而大笑呢？”
曹操说：“我并不是不想报效国家，只是笑大家竟没有一个人能想出杀掉董卓的计谋，我愿意去取董卓的人头。”
王允听罢，转悲为喜，忙问曹操有何妙计。曹操说：“我近来深得董卓信任，经常出入相府，有机会接近他。听说大人有一口七星宝刀，请借我一用，我进相府伺机刺杀董卓。”王允听后喜不自禁，取出宝刀，并亲自为曹操斟(zhēn)酒壮行。
第二天，曹操暗藏宝刀，进相府来见董卓。由于曹操平时深得董卓的信任，所以他也不用通报，大步走进大堂。董卓见曹操进来，就笑着问：“孟德今天怎么来晚了？”
曹操说：“我的马不中用了，路上耽误了时间，请大人原谅。”
董卓听后，便对身边的吕布说：“奉先，你去挑一匹西凉的好马，送给孟德。”吕布出去后，曹操暗暗高兴，便想拔刀刺杀董卓，但是转念一想，董卓力大无穷，自己恐怕不是他的对手，需要等待时机，趁他不备，才好下手。
董卓觉得疲惫，就侧身躺到了床上。曹操见机会来了，急忙拔出刀来，不料被董卓从镜子里看到了。董卓立刻起身问道：“孟德，你要做什么？”
这时，吕布也正好牵马来到门外。曹操急中生智，举刀跪地说：“我有一口宝刀，献给丞相。”董卓接过刀一看，果然是把好刀，非常喜欢，便让吕布收下了。
董卓领着曹操到门外看马，曹操连夸好马，说：“这么好的马，我能骑上试试吗？”
董卓说：“好。”曹操见董卓答应，便飞身上马，奔出相府，朝东南而去。
吕布对董卓说：“刚才我见曹操拿刀要行刺您，因为被看破才假称献刀。”董卓仔细回想刚才的情形，突然醒悟：“曹操心怀不轨，今日献宝刀是假，刺杀本相是真。”他非常气愤，立即传令各地，悬赏捉拿曹操。
曹操一路逃跑，经过中牟(mù)县时，被守城的军士抓获。县令陈宫听说曹操的事后，非常敬佩曹操，就把他放了，并弃官与曹操一起逃走。三天后，他们来到成皋(gāo)地界，曹操说：“我爸爸的结拜兄弟吕伯奢住在这里，我们到他那儿借宿吧。”
吕伯奢见了曹操，高兴地说：“家里没有好酒，我到西村买一些来。”说完，骑上毛驴走了。吕伯奢走了很久也没有回来，曹操暗生疑心。此时，忽然从屋子后面传来磨刀的声音，隐约听见有人说：“绑住再杀!”曹操听后，大惊失色，说：“不如先下手，不然我们就会被抓住。”于是，立即拔剑冲进去，一连杀了八个人。到了厨房，只见有一头猪被捆在地上。两个人急忙离开，在路上恰好碰见吕伯奢买酒回来。
吕伯奢问道：“我已经吩咐家人宰猪款待二位，就在我家休息一晚，明天再上路也不迟啊，二位怎么急着离开呢？”[15]
曹操不答，一剑就把吕伯奢砍死了。陈宫责备曹操滥杀无辜，[16]曹操却冷笑着说：“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陈宫见曹操如此心狠手辣，便趁着他熟睡之际，离开他去了东郡。[1] 曹操：东汉末年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诗人。
[2] 中平六年：即公元189年。
[3] 中常侍：当时的官职名，多由宦官担任。
[4] 刘辩：即汉少帝，东汉第十二任皇帝，在位仅五个月左右，是汉献帝刘协的哥哥。
[5] 并州：并，音bīng。并州，即今天的山西、内蒙古一带地区。
[6] 刺史：古代官名，东汉时刺史为一个州的最高行政官员。
[7] 进谏：对君主、尊长或朋友进言规劝。
[8] 惶惶不安：由恐慌而引起的不安宁状态。
[9] 戟：音jǐ，古代的一种兵器。
[10] 袁绍：字本初，出身名门大族，为东汉末年群雄之一。
[11] 太守：古代地方官名，是一郡的最高行政长官。
[12] 匡扶：辅佐。
[13] 高皇帝：即汉高祖刘邦。
[14] 俸禄：音fèng lù，封建时代官吏的薪水。
[15] 滥杀无辜：不加选择，胡乱杀害没有罪过的人。
[16] 负：辜负，对不起。
第三回 温酒斩华雄
曹操逃回家乡，假造汉献帝密令他讨伐董卓的诏书，并将诏书分发到各地。曹操招兵买马，并派人联络各路英雄，共同筹划讨伐董卓的大计。各地纷纷起兵响应，一时间，渤海太守袁绍、南阳太守袁术[1][2][3][4]、西凉太守马腾、北平太守公孙瓒、长沙太守孙坚等十八路诸[5]侯人马，杀奔洛阳。刘备也带着关羽、张飞跟随公孙瓒一道来到洛阳。众人一致推举袁绍为盟主，派孙坚为先锋，共举讨伐董卓的义旗，大军直逼汜(sì)水关。
董卓闻讯，立即派大将华雄率五万人马前去守关。华雄勇不可挡，孙坚不是他的对手，大败而归。就这样，华雄一连杀掉诸侯军中几员大将。袁绍急忙召见各个诸侯商议对策，大家很惧怕华雄，都低着头不说话。这时，公孙瓒身后走出一人，高声说：“我愿意去取华雄的脑袋来见大家!”
袁绍忙问请战者是谁，公孙瓒介绍说是刘备的结拜兄弟关羽。袁绍又问关羽现在任什么职务，公孙瓒说他跟随刘备充当马弓手。袁绍听说关羽只是个马弓手，大怒：“你是欺负我帐前没有大将吗？把他给我赶出去!”
曹操忙上前劝说：“盟主不要生气，这个人既然敢说去取华雄的脑袋，想必肯定有这个能力。不如让他出阵，如果不能取胜，再处罚他也不晚。”
关羽也说：“如果不能砍下华雄的脑袋，就砍掉我的脑袋好了!”
曹操命人斟上一杯热酒，为关羽壮行，说：“壮士喝了这杯热酒，再去杀敌。”
关羽接过酒杯，放在桌子上说：“等我杀了华雄，回来再喝这杯酒不迟。”关羽说完，提刀出帐，飞身上马杀向敌阵。
众人只听外面鼓声大震，喊声惊天动地。不一会儿，关羽提着华雄的脑袋回来了。关羽来到帐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时那杯酒还冒着热气呢。曹操大喜，站在刘备身后的张飞更是激动异常，他高声叫道：“俺哥哥杀了敌人的强将华雄，还不快点调兵遣将杀入关去，活捉董卓那老贼!”
袁绍大声喝斥：“大臣之间都是互相谦让的，你不过是县令手下的一名小小的兵卒，竟敢如此耀武扬威!”说完要将张飞赶出帐去。
曹操忙说情道：“我们是论功行赏，不论出身与职务的高低贵贱。”就让公孙瓒把刘备、关羽、张飞带回自己的帐中，又暗中派人送去酒菜，抚慰三人。
董卓听说华雄被杀，立即和吕布一道，率领十五万大军在虎牢关[6]与盟军交战。只见吕布跨一匹日行千里的赤兔马，手舞方天画戟，冲锋陷阵，无人能敌。
这时，吕布又来挑战，公孙瓒上前迎战。可他哪里是吕布的对手，没有几个回合，就被吕布杀得手忙脚乱，败下阵来。吕布骑着赤兔马纵身追赶，眼看就要追上了，吕布举起方天画戟向公孙瓒的后心刺去。[7]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听一声大喊：“燕人张飞在此，吕布休得无理。”吕布心中一惊，只见旁边一员大将，圆瞪环眼，倒竖虎须，挥舞丈八蛇矛，飞马上前。吕布放过公孙瓒，与张飞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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