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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10 13:2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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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司马光

出版社:辽海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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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第六卷)

资治通鉴(第六卷)试读:

南北对峙

闻鸡起舞(卷八十八◎晋纪十)

【原文】

晋愍帝建兴元年(癸西,公元313年)

初,范阳祖逖,少有大志,与刘琨俱为司州主簿。同寝,中夜闻鸡鸣,蹴琨觉曰:“此非恶声也!”因起舞。及渡江,左丞相睿以为军咨祭酒。逖居京口,纠合骁健,言于睿曰:“晋室之乱,非上无道而下怨叛也,由宗室争权,自相鱼肉,遂使戎狄乘隙,毒流中土。今遗民既遭残贼,人思自奋,大王诚能命将出师,使如逖者统之以复中原,郡国豪杰,必有望风响应者矣!”睿素无北伐之志,以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给千人廪,布三千匹,不给铠仗,使自召募。逖将其部曲百余家渡江,中流,击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遂屯淮阴,起冶铸兵,募得二千余人而后进。【译文】

晋愍帝建兴元年(癸酉,公元313年)

当初,范阳人祖逖,在年轻的时候就志向远大,曾与刘琨一起担任司州的主簿,与刘琨同寝,半夜时听到鸡叫声,他叫起刘琨,说:“这不是令人厌恶的声音。”就起床舞剑。渡江以后,左丞相司马睿让他担任军咨祭酒。祖逖住在京口,聚集起骁勇强健的壮士,对司马睿说:“晋朝的变乱,不是因为君主无道而使臣下怨恨叛乱,而是皇亲宗室之间争夺权力,互相残杀,这就使戎狄之人钻了空子,祸害中原。现在晋朝的人民遭到严重的伤害后,大家都想着自强奋发,如果大王您的确能够命令将领率兵出师,像我一样的人统领军队来光复中原,各地的英雄豪杰一定会有闻风响应的人!”司马睿一直没有北伐的志向,他听了祖逖的话以后,就任命祖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只拨给他千人的口粮,三千匹布,不供给兵器,其他的让祖逖自己想办法募集。祖逖带领自己私家的部曲共一百多户人家渡过长江,在长江中流敲打着船桨说:“祖逖如果不能光复中原,就好像大江一样有去无回!”于是到淮阴驻扎,建造熔炉,冶炼铸造兵器,又招募了二千多人,然后继续向前进攻。

王敦谋篡(卷九十二◎晋纪十四)

【原文】

晋明帝太宁元年(癸未,公元323年)

王敦谋篡位,讽朝廷征己;帝手诏征之。夏,四月,加敦黄钺、班剑,奏事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敦移镇姑孰,屯于湖,以司空导为司徒,敦自领扬州牧。敦欲为逆,王彬谏之甚苦。敦变色,目左右,将收之。彬正色曰:“君昔岁杀兄,今又杀弟邪!”敦乃止,以彬为豫章太守。【译文】

晋明帝太宁元年(癸未,公元323年)

王敦想谋权篡夺皇位,暗示朝廷征召自己,明帝亲手书写诏书征召他。在夏季四月份期间,授予王敦黄钺和班剑,准许他奏事不必通名,入朝不必趋行,佩剑着履上殿。王敦迁移驻镇姑孰,屯兵于湖,让司空王导任司徒,王敦自任扬州牧。王敦想叛逆篡位,王彬极力苦谏。王敦发怒变脸,用眼光暗示左右侍从,将要逮捕王彬。王彬容颜凛然地说:“您过去杀害兄长,现在又要谋害自己的兄弟吗!”王敦这才住手,让王彬担任豫章太守。【原文】

王敦从子允之,方总角,敦爱其聪警,常以自随。敦常夜饮,允之辞醉先卧。敦与钱凤谋为逆,允之悉闻其言;即于卧处大吐,衣面并污。凤出,敦果照视,见允之卧于吐中,不复疑之。会其父舒拜廷尉,允之求归省父,悉以敦、凤之谋白舒。舒与王导俱启帝,阴为之备。【译文】

王敦的侄子王允之,在小的时候,王敦因他聪明过人,非常地喜爱他,常常让他跟随自己。王敦有一次在晚上喝酒,王允之以喝醉为由告辞先回屋休息去,王敦便与钱凤一起商量讨叛乱之事,正巧被王允之听见了。王允之随即在睡卧的地方大吐,衣物、脸面都沾上了污秽。钱凤走后,王敦持灯前来观看,见王允之躺睡在呕吐的污物中,便没有起疑心。没多长时间,适逢王允之的父亲王舒升任廷尉,王允之请求归省父亲,便将王敦、钱凤密谋的内容全部告诉了王舒。王舒与王导一起禀报了明帝,暗地里为应付突变做准备。

桓温清谈(卷九十七◎晋纪十九)

【原文】

庾翼既卒,朝议皆以诸庾世在西藩,人情所安,宜依翼所请,以庾爰之代其任。何充曰:“荆稷可忧,陆抗所谓‘存则吴存,亡则吴亡’者也,岂可以白面少年当之哉!桓温英略过人,有文武器干,西夏之任,无出温者。”议者又曰:“庾爰之肯避温乎?如令阻兵,耻惧不浅。”充曰:“温足以制之,诸君勿忧。”【译文】

晋穆帝永和元年(乙巳,公元345年)

在庾翼死后,朝廷上下论议纷纷认为庾氏家族世世代代驻守西部藩镇,为人心所向,应该答应庾翼的请求,让庾爰之接代职位。何充说:“荆楚是国家的西方门户,有民众百万,北边连结强大的胡虏,西边邻近强大的汉国,地势险阻,周边有万里之遥。得到合适的人选那么中原就可以平定下来,所用非人那么国家命运便可堪忧虑,这就是陆抗说的‘存则吴存,亡则吴亡’。怎么能让白脸年轻人担任这样的职位呢?桓温英气、谋略过人,有文武两方面的才能,西边这个职位,没有比桓温这样的人才更加合适人选了。”论议者又说:“那庾爰之同意让给桓温吗?如果他率军抗命,国家所受的耻辱和惊惧都不会小的。”何充说:“桓温足以制服他,你们不必担心。”【原文】

丹杨尹刘惔每奇温才,然知其有不臣之志,谓会稽王昱曰:“温不可使居形胜之地,其位号常宜抑之。”劝昱自镇上流,以己为军司,昱不听;又请自行,亦不听。

桓温尝乘雪欲猎,先过刘惔,恢见其装束甚严,谓之曰:“老贼欲持此何为?”温笑曰:“我不为此,卿安得坐谈乎!”【译文】

丹杨尹刘惔经常惊讶于桓温的才能,可知道他有不愿意做下属的志向,刘惔对会稽王司马昱说:“桓温不能让他占据地形便利的地方,对他的地位、封号也应当经常贬抑。”劝说司马昱自己镇守长江上游,自任军司,司马昱却不采纳;刘惔又请求自己前往,也未被准许。

一次,桓温见天下大雪,想乘着大雪出去捕猎,他经过刘惔那里。刘惔见他的装束很严整,对桓温说:“老家伙,你这种打扮想干吗去?”桓温笑着说:“我若不这样,你哪里能够坐而清谈呢!”

东山再起(一百零一卷◎晋纪二十三)

【原文】

昱闻之,曰:“安石既与人同乐,必不得不与人同忧,召之必至。”安妻,刘惔之妹也,见家门贵盛而安独静退,谓曰:“丈夫不如此也!”安掩鼻曰:“恐不免耳。”及弟万废黜,安始有仕进之志,时已年四十余。征西大将军桓温请为司马,安乃赴召,温大喜,深礼重之。【译文】

晋穆帝升平四年(庚申,公元360年)

谢安从小就很有名气,朝廷多次征召,他都不就任,闲居在会稽,以山水、文献典籍为乐。虽身穿布衣百姓,可人都对他寄予三公和相辅的期望,士大夫们在一起讨论说:“谢安不出山,天下百姓该怎么办!”谢安每次游览东山,总是让歌妓舞女伴随。司徒司马昱听说后说:“谢安既然能够与人同乐,就一定会不与人同忧,征召他一定会就任。”谢安的妻子是刘惔的妹妹,她看到谢安门庭显盛,而谢安却满足于现状,就对谢安说:“大丈夫不应该这样!”谢安用手捂着鼻子回答说:“我怕重蹈弟兄们的覆辙。”等到弟弟谢万被废黜后,谢安才有了进身仕途的志向,当时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征西大将军桓温向朝廷请求让他做司马,谢安就应召就任,桓温非常高兴,以礼相待,非常重用他。

淝水之战(卷一百零五◎晋纪二十七)

【原文】

晋孝武帝太元八年(癸未,公元383年)

秦王坚下诏大举人寇,民每十丁遣一兵;其良家子年二十已下,有材勇者,皆拜羽林郎。又曰:“其以司马昌明为尚书左仆射,谢安为吏部尚书,桓冲为侍中;势还不远,可先为起第。”良家子至者三万余骑,拜秦州主簿赵盛之为少年都统。是时,朝臣皆不欲坚行,独慕容垂、姚苌及良家子劝之。阳平公融言于坚曰:“鲜卑、羌虏,我之仇仇,常思风尘之变以逞其志.所陈策画,何可从也!良家少年皆富饶子弟,不闲军旅,苟为谄谀之言以会陛下之意。今陛下信而用之,轻举大事,臣恐功既不成,仍有后患,悔无及也!”坚不听。【译文】

晋孝武帝太元八年(癸未,公元383年)

前秦王苻坚下达诏令,开始大举侵略东晋,老百姓每十个成年人选一人充军,良家子弟中年龄在二十岁以下、有才能的志气的人,全都授官羽林郎。苻坚又说:“东晋方任命司马昌明为尚书左仆射,谢安为吏部尚书,桓冲为侍中;从这种形势来看,我们凯旋的时间不会很远,可以先为他们修筑宅第。”良家子弟应征的有三万多骑兵,苻坚任命秦州主簿赵盛之为少年都统。这时候,满朝大臣都不想让苻坚出征,惟独慕容垂、姚苌及良家子弟极力怂恿。阳平公苻融向苻坚进言说:“鲜卑、羌族这些敌虏,是我们的敌人,时常盼望着风云变化以实现他们的心愿,他们所陈献的方法,怎么能服从呢!良家青年人全都是富豪子弟,不了解军事,只是苟且进上阿谀奉承之言以迎合陛下的心意。现今陛下相信并采用了他们的话,轻率地进行大规模行动,臣害怕既不能成就战功,随之还会产生后患,那时就后悔莫及了!”苻坚没服从。【原文】

八月,戊午,坚遣阳平公融督张蚝、慕容垂等步骑二十五万为前锋;以兖州刺史姚苌为龙骧将军,督益、梁州诸军事。坚谓苌曰:“昔朕以龙骧建业,未尝轻以授人,卿其勉之!”左将军窦冲曰:“王者无戏言,此不祥之征也!”坚默然。

慕容楷、慕容绍言于慕容垂曰:“主上骄矜已甚,叔父建中兴之业,在此行也!”垂曰:“然。非汝,谁与成之!”【译文】

八月期间戊午(初二)。苻坚命令阳平公苻融督帅张蚝、慕容垂等人的步、骑兵二十五万人作为前锋,任命兖州刺史姚苌为龙骧将军,督益、梁州诸军事。苻坚对姚苌说:“以前我做龙骧将军时建立了大业,却未曾轻易地把这个官位给予别人,你努力点吧!”左将军窦冲说:“君无戏言,这话是不祥之兆!”苻坚沉默不说话了。

慕容楷、慕容绍向慕容垂进言说:“主上的骄纵傲慢已经很严重,叔父建立中兴大业,就在此行!”慕容垂说:“对。除了你们,还有谁能和我一起成就大业呢!”【原文】

甲子,坚发长安,戎卒六十余万,骑二十七万,旗鼓相望,前后千里。九月,坚至项城,凉州之兵始达成阳,蜀、汉之兵方顺流而下,幽、冀之兵至于彭城,东西万里,水陆齐进,运漕万艘。阳平公融等兵三十万,先至颍口。

诏以尚书仆射谢石为征虏将军、征讨大都督,以徐、兖二州刺史谢玄为前锋都督,与辅国将军谢琰、西中郎将桓伊等众共八万拒之;使龙骧将军胡彬以水军五千援寿阳。琰,安之子也。【译文】

甲子(初八),苻坚发兵长安,将士共有六十多万人,骑兵二十七万人,旌旗战鼓远远对望,绵延千里。在九月期间,苻坚抵达项城,凉州的军队才刚刚抵达成阳,蜀、汉的军队正顺流而下,幽州、冀州的军队到了彭城,东西万里,水陆并进,运输军粮的船有几万艘。阳平公苻融等人的部队三十万人,先期达到颍口。

东晋孝武帝下达诏令,任命尚书仆射谢石为征虏将军、征讨大都督,任命徐、兖二州刺史谢玄为前锋都督,与辅国将军谢琰、西中郎将桓伊等人的兵力共八万人抵抗前秦军队;让龙骧将军胡彬带领五千水军前往援助寿阳。谢安的儿子是谢琰。【原文】

是时,秦兵既盛,都下震恐。谢玄入,问计于谢安,安夷然,答曰:“已别有旨。”既而寂然。玄不敢复言,乃令张玄重请。安遂命驾出游山墅,亲朋毕集,与玄围棋赌墅。安棋常劣于玄,是日,玄惧,便为敌手而又不胜。安遂游陟,至夜乃还。桓冲深以根本为忧,遣精锐三千入卫京师。谢安固却之,曰:“朝廷处分已定,兵甲无阙,西藩宜留以为防。”冲对佐吏叹曰:“谢安石有庙堂之量,不闲将略。今大敌垂至,方游谈不暇,遣诸不经事少年拒之,众又寡弱,天下事已可知,吾其左衽矣!”【译文】

此时,前秦的军队已经很强盛,东晋京城里的人震惊恐惧。谢玄入朝,向谢安询问应对之策,谢安摆出一副平静的模样,回答说:“我心里有数。”然后就再不说话了。谢玄不敢再追问下去了,就让张玄重新请求命令。谢安就命令驾车出游山间别墅,亲戚朋友集合,谢安与谢玄在别墅里下围棋赌博。谢安的棋术一向不如谢玄,这一天,谢玄由于内心害怕,在有利的形势下投子打劫,反而却不能获胜。谢安登山漫游,直到很晚才回来。桓冲对国家的根基大业深以为忧,命精锐部队三千人入城保卫京师。谢安顽固地阻拦他,说:“朝廷的处理办法已经决定,士兵武器都不缺乏,应该留在西部边防以作防备。”桓冲对藩府参佐叹息说:“谢安有身居朝廷的气量,却不熟悉带兵打仗的方法。现今大难临头,还尽情游玩,高谈阔论不止,只命令未经战事的青年人前去作战,再加上数量不够,力量单薄,天下的结果已经很清楚了,我们将要受外族的统治了!”【原文】

冬,十月,秦阳平公融等攻寿阳;癸酉,克之,执平虏将军徐元喜等。融以其参军河南郭褒为淮南太守。慕容垂拔郧城。胡彬闻寿阳陷,退保硖石,融进攻之。秦卫将军梁成等帅众五万屯于洛涧,栅淮以遏东兵。谢石、谢玄等去洛涧二十五里而军,惮成不敢进。胡彬粮尽,潜遣使告石等曰:“今贼盛粮尽,恐不复见大军!”秦人获之,送于阳平公融。融驰使白秦王坚曰:“贼少易擒,但恐逃去,宜速赴之!”坚乃留大军于项城,引轻骑八千,兼道就融于寿阳。遣尚书朱序来说谢石等,以为“强弱异势,不如速降。”序私谓石等曰:“若秦百万之众尽至,诚难与为敌。今乘诸军未集,宜速击之;若败其前锋,则彼已夺气,可遂破也。”【译文】

冬季十月期间,前秦阳平公苻融等进攻寿阳;癸酉(十八日),攻打了寿阳,活擒了平虏将军徐元喜等人。苻融任命他的参军河南人郭褒为淮南太守。慕容垂攻下了郧城。胡彬听说寿阳被攻破,后退守卫硖石,苻融进军攻打硖石。前秦卫将军梁成等率领五万兵众驻扎在洛涧,沿淮河布防以遏制东面的部队。谢石、谢玄等在距离洛涧二十五里的地方驻宅,由于害怕梁成而不敢向前进去。胡彬的粮食已耗尽,秘密地命令使者向谢石等报告说:“现今贼寇强盛而我的粮食已断缺,怕等不到大军了!”前秦人擒获了胡彬的使者,把他送交给阳平公苻融。苻融急速派使者向前秦王苻坚报告说:“现在贼寇力量单薄,很容易战胜他们,现在只怕他们逃跑了,应该立刻率兵赶来。”苻坚于是就把大部队留在项城,带领八千轻装骑兵,日夜兼程赶到寿阳与苻融聚合。苻坚派尚书朱序前去劝说谢石等人:“形势强弱悬殊,不如赶快投降。”朱序私底下却对谢石等人说:“如果秦国的百万兵众全部到达,的确难以与他们对抗。现今乘着各路军队还未到达,应该立刻攻击他们。如果能战败他们的前锋部队,那他们就已丧失了士气,最后必定能够战败他们。”【原文】

秦兵逼肥水而陈,晋兵不得渡。谢玄遣使谓阳平公融曰:“君悬军深入,而置陈逼水,此乃持久之计,非欲速战者也。若移陈少却,使晋兵得渡,以决胜负,不亦善乎!”秦诸将皆曰:“我众彼寡,不如遏之,使不得上,可以万全。”坚曰:“但引兵少却,使之半渡,我以铁骑蹙而杀之,蔑不胜矣!”融亦以为然,遂麾兵使却。秦兵遂退,不可复止,谢玄、谢琰、桓伊等引兵渡水击之。融驰骑略陈,欲以帅退者,马倒,为晋兵所杀,秦兵遂溃。玄等乘胜追击,至于青冈。秦兵大败,自相蹈藉而死者,蔽野塞川。其走者闻风声鹤唳,皆以为晋兵且至,昼夜不敢息,草行露宿,重以饥冻,死者什七、八。初,秦兵少却,朱序在陈后呼曰:“秦兵败矣!”众遂大奔。序因与张天锡、徐元喜皆来奔。获秦王坚所乘云母车及仪服、器械、军资、珍宝、畜产不可胜计。复取寿阳,执其淮南太守郭褒。【译文】

前秦的军队逼近淝水而布下阵,东晋的军队没有办法渡过。谢玄派使者对阳平公苻融说:“您孤军深入,可却迫近淝水部署军阵,这是长久相持的战策,而不是想迅战迅决的办法。如果能移动兵阵往后撤退,让晋朝的军队得以渡河,以决胜败,这也是一件很好的事。”前秦各将领都说:“我众敌寡,不如控制他们,使他们不能上岸,这样就万无一失了。”苻坚说:“只带领兵众往后退一点,让他们渡河渡到一半,我们再出动铁甲骑兵奋起攻杀,没有不胜的道理!”苻融也同意这样做,然而就挥舞战旗,指挥兵众后退。前秦的军队一退就不可收拾。谢玄、谢琰、桓伊等率领军队渡过河攻打他们。苻融驰马巡视军阵,想来率领退逃的兵士,没想到战马倒地,苻融被东晋的士兵杀害,前秦的军队就快崩溃了。谢玄等想乘胜追击,一直追到青冈。前秦的军队大败,互相残杀而死,遮蔽山野、堵塞山川。逃跑的人听到刮风的声音和鹤的鸣叫声,都以为是东晋的军队追上了,连夜不敢停下来休息,急得就不选方向了,风餐露宿,冻饿交加,死亡的人十有七八。起先,前秦的军队稍微后撤时,朱序在军阵后面高声呼喊:“秦军被打失败了!”兵众们听到后就狂奔乱跑。朱序乘时机与张天锡、徐元喜都来投奔东晋。这一仗缴获了前秦王苻坚所乘坐的装饰着云母的车乘以及仪服器械、军资珍宝物产不计其数,又攻下了寿阳,还抓住了前秦的淮南太守郭褒。【原文】

坚中流矢,单骑走至淮北,饥甚,民有进壶飧、豚髀者,坚食之,赐帛十匹,绵十斤。辞曰:“陛下厌苦安乐,自取危困。臣为陛下子,陛下为臣父,安有子饲其父而求报乎!”弗顾而去。坚谓张夫人曰:“吾今复何面目治天下乎!”潸然流涕。

谢安得驿书,知秦兵已败,时方与客围棋,摄书置床上,了无喜色,围棋如故。客问之,徐答曰:“小儿辈遂已破贼。”既罢,还内,过户限,不觉屐齿之折。【译文】

苻坚被箭刺伤,单身匹马逃到淮河以北,非常饥饿,有的百姓送来了盛在碗里的水泡饭和猪肘子,苻坚急忙吃了下去,赏赐了给他们十匹布帛、十斤绵。而这些人不要却说:“陛下不喜欢享乐,自身难保。我们是陛下的儿子,陛下是我们的父亲大人,哪里有儿子给父亲饭吃还要求报偿的呢!”赏赐的那些东西他们看都没看就离开了。苻坚对张夫人说:“如今我还有什么脸面去治理天下呢!”说着便泪流满面。

谢安卢到了驿站传递的书信,知道前秦的军队已经失败了,那时他正与客人下围棋玩呢,拿着信放到了床上,没现出一点高兴的表情,继续接着下围棋。客人问他什么事,他慢条斯理地回答说:“小孩子们已经最终打败了寇贼。”下完棋以后,他返回屋里,过门槛时,兴奋得竟然连屐齿被折断都没有感觉。

魏主纳谏(卷一百一十九◎宋纪一)

【原文】

宋武帝永初三年(壬戌,公元422年)

魏主服寒食散,频年药发,灾异屡见,颇以自忧。遣中使密问白马公崔浩曰:“属者日食赵、代之分。朕疾弥年不愈,恐一旦不讳,诸子并少,将若之何?其为我思身后之计。”浩曰:“陛下春秋富盛,行就平愈;必不得已,请陈瞽言。自圣代龙兴,不崇储贰,是以永兴之始,社稷几危。今宜早建东宫,选贤公卿以为师傅,左右信臣以为宾友;入总万机,出抚戎政。如此,则陛下可以优游无为,颐神养寿。万岁之后,国有成主,民有所归,奸宄息望,祸无自生矣。皇子焘年将周星,明睿温和。立子以长,礼之大经,若必待成人然后择之,倒错天伦,则召乱之道也。”

魏主复以问南平公长孙嵩。对曰:“立长则顺,置贤则人服;焘长且贤,天所命也。”帝从之,立太平王焘为皇太子,使之居正殿临朝,为国副主。以长孙嵩及山阳公奚斤、北新公安同为左辅,坐东厢,西面;崔浩与太尉穆观、散骑常侍代人丘堆为右弼,坐西厢,东面;百官总己以听焉。【译文】

宋武帝永初三年(壬戌,公元422年)

北魏国主拓跋嗣服下寒食散,常年因药而发作,各种灾异之事连连出现,为此十分苦恼。就派宦官秘密询问白马公崔浩说:“最近,在赵、代地区发生日食,而朕的病又常年不好,我害怕如果我万一死去,小皇子们都还年小,那该怎么办呢?请你为我想想其他办法。”崔浩回答说:“陛下正值壮年,您的病很快就会治好的;如果您一定要听听我的意见,那我就说几句不一定合理的话。自从我们魏国创建以来,一向不重视选立储君,所以永兴当年发生的宫廷巨变,国家快要倾覆。现在我们亟待要做的就是早早建东宫立太子,遴选贤明的公卿做太子的师傅,让您左右亲信的大臣做他的宾客和朋友;让太子在京师时主持朝政,出京时则统率军队,拯救百姓,讨伐敌人。如果这样做的话,那陛下您就可以安心养病了,不必亲自处理朝政之事,在宫中颐养天年。陛下万年之后,国家有确定的君主,百姓也有所归附,奸佞之徒再也不敢再生其他企图,灾祸也无从出现。皇子拓跋焘年将十二岁,聪明过人,性情温和。以长子立为太子,是礼制中的最高原则,如果一定要等到他们长大成人,再在他们中间选择太子,那就很可能废长立幼,使天伦倒错,从而使致天下大乱。”

北魏国主又就立太子的问题征询南平公长孙嵩的意见。长孙嵩回答说:“立长为储君,则名正言顺;选贤为太子,则人心信服。拓跋焘既是长子,又很聪明,这是上天的意思。”拓跋嗣很赞同他们的意见,便下诏立太平王拓跋焘为皇太子,并让他坐在正殿,处理朝中大事,作为国家的副主。拓跋嗣又任命长孙嵩及山阳公奚斤、北新公安同等为左辅官,座位设在东厢,面向西面;命白马公崔浩、太尉穆观、散骑常侍代郡人丘堆为右辅官,座位设在西厢,面向东方,共同辅助太子;百官则居于左右辅官之下,听候派遣。

尊道毁佛(卷一百二十四◎宋纪六)

【原文】

宋文帝中元嘉二十三年(丙戌,公元446年)

魏主与崔浩皆信重寇谦之,奉其道。浩素不喜佛法,每言于魏主,以为佛法虚诞,为世费害,宜悉除之。及魏主讨盖吴,至长安,人佛寺,沙门饮从官酒;从官入其室,见大有兵器,出以白帝。帝怒曰:“此非沙门所用,必与盖吴通谋,欲为乱耳。”命有司按诛阖寺沙门,阅其财产,大得酿具及州郡牧守、富人所寄藏物以万计,又为窟室以匿妇女。浩因说帝悉诛天下沙门,毁诸经像,帝从之。寇谦之与浩固争,浩不从。先尽诛长安沙门,焚毁经像,并敕留台下四方,令一用长安法。诏曰:“昔后汉荒君,信惑邪伪以乱天常,自古九州之中,未尝有此。夸诞大言,不本人情,叔季之世,莫不眩焉。由是政教不行,礼义大坏,九服之内,鞠为丘墟。朕承天绪,欲除伪定真,复羲、农之治。其一切荡除,灭其踪迹。自今已后,敢有事胡神及造形像泥人、铜人者门诛。有非常之人,然后能行非常之事,非朕孰能去此历代之伪物!有司宣告征镇诸军、刺史,诸有浮图形像及胡经,皆击破焚烧,沙门无少长悉坑之!”【译文】

宋文帝中元嘉二十三年(丙戌,公元446年)

北魏国主拓跋焘同司徒崔浩都很尊重信任寇谦之,也信奉寇谦之的道教。崔浩不喜欢佛教,常常向拓跋焘进言,认为佛教是虚幻荒诞,是一种浪费财物和损害百姓的毒品,应该全部消灭掉。拓跋焘讨伐盖吴,来到长安,来到一座佛教寺院,和尚让拓跋焘的侍从将官们喝酒;拓跋焘的侍从将官来到和尚居住的房里时,发现那里有好兵器,出来告诉了拓跋焘。拓跋焘非常生气,说:“这不是和尚应该使用的东西,他们一定和盖吴连通好的,想在作乱时用的。”便派遣有关部门将全寺院的和尚都处死。查封寺院的所有财产时,还发现酿酒的工具及州郡牧守、富人们所寄藏在这里数以万计的东西,又发现和尚挖的地下密室用来藏匿妇女。崔浩因此劝说拓跋焘将世上的和尚全都斩尽杀绝,坏毁各种佛经佛像,拓跋焘同意了他的建议。寇谦之极力劝说崔浩,可崔浩不听。他们首先杀了长安的和尚,焚毁佛经和佛像,并下诏给留台,通令全国,按长安诛杀和尚的方法去办。诏书上说:“从前,后汉荒淫无道的昏君信奉迷惑假邪的神来扰乱天道常规,这是自古以来,在九州之内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夸张荒诞的大话,根本就不符合人的人情之理,在国家即将要灭亡时却然没有人不受到迷惑的。

所以,国家政治教化不能推行,礼义严重地被破坏,普天之下,荡乏穷困,都变成了荒丘废墟。朕承继上天的旨令,想要铲除伪善,保留真正实在的东西,恢复伏羲、神农时期的太平安定的社会,应当把佛教全都荡除,消灭它的痕迹。从今往后,如果有人胆敢敬奉佛神并为它们塑泥像、铜像的,都格杀勿论。只有不平凡的人,才能做出不平凡的事,除我以外谁能去除这些传了数代的邪神?让有司向各地刺史和驻守军队宣告:“佛像一律捣毁,佛经全部烧掉,和尚无论老幼全部都活埋!”

魏孝文帝(卷一百三十三◎宋纪十五)

【原文】

宋明帝泰始七年(辛亥,公元471年)

魏显祖聪睿夙成,刚毅有断,而好黄、老、浮屠之学。每引朝士及沙门共淡玄理,雅薄富贵,常有遗世之心。以叔父中都大宫京兆王子推沈雅仁厚,素有时誉,欲禅以帝位。时太尉源贺督诸军屯漠南,驰传召之。既至,会公卿大议,皆莫敢先言。任贼王云,子推之弟也,对曰:“陛下方隆太平,临覆四海,岂得上违宗庙,下弃兆民。目父子相传,其来久矣。陛下必欲委弃尘务,则皇太子宜承正统。夫天下者,祖宗之天下。陛下若更授旁支,恐非先圣之意。启奸乱之心,斯乃祸福之原,不可不惧也。”源贺曰:“陛下今欲禅位皇叔,臣恐紊乱昭穆,后世必有逆祀之讥。愿深思任城之言。”东阳公丕等曰:“皇太子虽圣德早彰,然实冲幼。陛下富于春秋,始览万机,奈何欲隆独善,不以天下为心,其若宗庙何!其若亿兆何!”尚书陆馛曰:“陛下若舍皇太子,更议诸王,臣请刎颈殿庭,不敢奉诏!”帝怒,变色;以问宦者选部尚书酒泉赵黑,黑曰:“臣以死奉戴皇太子,不知其他!”帝默然。时太子宏生五年矣,帝以其幼,故欲传位子推。中书令高允曰:“臣不敢多言,愿陛下上思宗庙托付之重,追念周公抱成王之事。”帝乃曰:“然则立太子,郡公辅之,有何不可!”又曰:“陆馛,直臣也,必能保吾子。”乃以馛为太保,与源贺持节奉皇帝玺绂传位于太子。丙午,高祖即皇帝位,大赦,改元延兴。【译文】

宋明帝泰始七年(辛亥,公元471年)

北魏献文帝拓跋弘打小就聪明过人,刚毅果断,喜爱黄老之学和佛学,每次接见朝廷官员和一些和尚僧侣,一起谈玄论理,对世俗的荣华富贵十分淡泊鄙薄,常常有离家修行的想法。他认为叔父中都大官、京兆王拓跋子推沉稳、文雅、仁厚,一向有较高的声誉,打算把帝位传让给他。在当时,太尉源贺率各军驻防在漠南,献文帝立刻传召他回京。源贺抵达时,正举行公卿会议,没有一个人敢先说话的。任城王拓跋云是拓跋子推的弟弟,他说:“陛下正逢太平盛世,君临四海,怎么可以对上违背祖宗,对下抛弃百姓?而且父子相传,由来已久。陛下一定要放掉尘世上的俗务,那么皇太子理应继承先位。天下是祖先的天下,陛下如果把朝廷授予旁支,恐怕不是明圣祖先的本意,将会引起奸人的作乱之心,这是祸福的照头,不可不格外谨慎。”源贺说:“陛下现在打算让位给皇叔,臣害怕扰乱皇家祖庙祭祀的顺序,后世将讥讽我们逆祀。请陛下三思而后行啊。”

东阳公拓跋丕等说:“皇太子虽然神圣恩德早已显彰,可年龄实在太小了,而陛下正当壮年,刚开始亲自主持朝政,为何只顾独善其身,不把天下放在心上?如果那样,皇家祖庙将怎么办!亿万老百姓将怎么办!”尚书陆馥说:“陛下若想弃太子,传位给亲王,我宁可在金銮殿上自刎,也不敢奉诏。”献文帝非常生气,脸色顿变,转过头问宦官选部尚书酒泉人赵黑,赵黑说:“臣以死效忠皇太子,不知其他。”献文帝听了,没有说话。这一年,皇太子拓跋宏才仅有五岁,献文帝因他年纪很小,所以准备传位给拓跋子推。中书令高允说:“臣不敢多说,愿陛下不忘祖先托付之重,而追念周公辅佐幼主成王的故事。”献文帝说:“那么,让皇太子登基,由各位来辅佐,有什么不可以啊!”又说:“陆馛是忠直之臣,一定能扶保我的儿子。”便任命陆馛为太保,与源贺一同持节,把皇帝的玉玺呈献给皇太子拓跋宏。丙午(二十日),高祖孝文帝就位,宣布大赦,改年号为延兴。

范缜无佛(卷一百三十六◎齐纪二)

【原文】

齐武帝永明二年(甲子,公元484年)

春,正月,乙亥,以后将军柳世隆为尚书右仆射;竟陵王子良为护军将军兼司徒,领兵置佐,镇西州。子良少有清尚,倾意宾客,才俊之士,皆游集其门。开西邸,多聚古人器服以充之。记室参军范云、萧琛、乐安任昉、法曹参军王融、卫军东阁祭酒萧衍、镇西功曹谢朓、步兵校尉沈约、扬州秀才吴郡陆任,并以文学,尤见亲待,号日八友。法曹参军柳恽、太学博士王僧孺、南徐州秀才济阳江革、尚书殿中郎范缜、会稽孔休源亦预焉。琛,惠开之从子;恽,元景之从孙;融,僧达之孙;衍,顺之之子;朓,述之孙;约,璞之子;僧孺,雅之曾孙;缜,云之从兄也。

子良笃好释氏,招致名僧,讲论佛法。道俗之盛,江左未有。或亲为众僧赋食、行水,世颇以为失宰相体。【译文】

齐武帝永明二年(甲子,公元484年)

春季正月期间,乙亥(初二),南齐朝廷任命后将军柳世隆为尚书右仆射;竟陵王萧子良为护军将军兼司徒,统率军队,设置辅佐官员,镇守西州。萧子良从小就有高洁的品行,他喜欢广交朋友,有才能的士大夫都聚合在他的门口。萧子良建造他西郊的住房,将收集很多古代器物、祭服放到里面。记室参军范云、萧琛、乐安人任防、法曹参军王融、卫军东阁祭酒萧衍、镇西功曹谢眺、步兵校尉沈约和扬州秀才吴郡人陆任等,在文章学问上很有造诣,尤其受到萧子良的重视,号称“八友”。此外,法曹参军柳恽、太学博士王僧孺、南徐州秀才济阳人江革、尚书殿中郎范缜和会稽人孔休源也都是萧子良的好友。萧琛是萧惠开的侄子;柳恽是柳元景的侄孙;王融是王僧达的孙子;萧衍是萧顺之的儿子;谢朓是谢述的孙子;沈约是沈璞的儿子;王僧孺是王雅的曾孙;范缜是范云的堂兄。

萧子良笃不但信佛,而且邀请许多高僧讲论佛法,佛教之盛行,在江左一带还从来没有过。有时候,萧子良亲自给和尚们送水端饭,世间都认为他有失宰相体统。【原文】

范缜盛称无佛。子良曰:“君不信因果,何得有富贵、贫贱?”缜曰:“人生如树花同发,随风而散,或拂帘幌坠茵席之上,或关篱墙落粪溷之中。坠茵席者,殿下是也;落粪溷者,下官是也。贵贱虽复殊途,因果竟在何处?”子良无以难。缜又著《神灭论》,以为:“形者神之质,神者形之用也。神之于形,犹利之于刀;未闻刀没而利存,岂容形亡而神在哉?”此论出,朝野喧哗,难之,终不能屈。太原王琰著论讥缜曰:“呜呼范子!曾不知其先祖神灵所在!”欲以杜缜后对。缜对曰:“呜呼王子!知其先祖神灵所在,而不能杀身以从之!”子良使王融谓之曰:“以卿才美,何患不至中书郎;而故乖刺为此论,甚可惜也!宜急毁弃之。”缜大笑曰:“使范缜卖论取官,已至令、仆矣,何但中书郎邪!”

萧衍好筹略,有文武才干,王俭深器异之,曰:“萧郎出三十,贵不可言。”【译文】

范缜说世间没有佛。而萧子良说:“如果你不相信因果报应,那么为什么世间上会有贫贱、富贵之区?”范缜说:“人生在世,就像树上的花朵一样,同时生长又都随风飘散,有的掠过竹帘帷幕落到了床褥上,有的越过篱笆围墙落在了粪坑里。落在床褥上的好比是殿下您,落到粪坑里的就好比像我。虽然我们之间贵贱迥异,可因果报应究竟在哪呢?”萧子良听后,没有说话。范缜又写了《神灭论》,他认为:“形体是精神的本质,精神则是形体的表现和产物。精神对于形体来说,就像似锋刃与刀,从没听说过有刀失而刃在的道理。那么,怎么会有形体消亡了而精神却存在的事情呢?”这议论一提出,朝廷上下顿然,屡加诘难,最终也没能使范缜服从。太原人王琰写文章讥讽范缜说:“呜呼范子!竟然不知道他祖先的神灵在何处!”王琰想以此封住范缜的嘴。可范缜回答说道:“呜呼王子!知道他祖先的神灵在什么地方,却不肯杀身随之一块去!”萧子良派王融劝范缜说:“凭你的才华,还愁什么当不上中书郎,而故意发表这种荒谬偏激的言论,实在是太令人感到惋惜了。你立即赶快毁掉这些文章。”范缜一听,大笑说:“如果让我范缜出卖我的言论去换取官职,那么,我早早地就做了尚书令、仆射了,更何止是一个小小的中书郎!”

萧衍做事喜欢运筹谋略,他文武全才,王俭十分的重用他,很佩服他的才能,曾说:“萧郎年已过三十,实在会贵不可言!”

江左风流(卷一百三十六◎齐纪二)

【原文】

齐武帝永明三年(乙丑,公元485年)

初,宋太宗置总明观以集学士,亦谓之东观。上以国学既立,五月,乙未,省总明观。时王俭领国子祭酒,诏于俭宅开学士馆,以总明四部书充之。又诏俭以家为府。

自宋世祖好文章,士大夫悉以文章相尚,无以专经为业者。俭少好《礼》学及《春秋》,言论造次必于儒者,由是衣冠翕然,更尚儒术。俭撰次朝仪、国典,自晋、宋以来故事,无不谙忆,故当朝理事,断决如流。每博议引证,八坐、丞、郎无能异者。令史咨事常数十人,宾客满席,俭应接辨析,傍无留滞,发言下笔,皆有音彩。十日一还学监试诸生,巾卷在庭,剑卫、令史,仪容甚盛。作解散髻,斜插簪;朝野慕之,相与仿效。俭常谓人曰:“江左风流宰相,唯有谢安。”意以自比也。上深委仗之,士流选用,奏无不可。【译文】

齐武帝永明三年(乙丑,公元485年)

当初,刘宋明帝设立总明观,聚集天下博学之士,也叫东观。武帝认为国学已经成立,所以在五月乙未(二十九日)下令撤销总明观。当时,王俭正兼任国子祭酒,诏令在王俭住宅内开设学士馆,把总明观的甲、乙、丙、丁四部图书转交给学士馆。同时又下达命令王俭把家作为办公的官署。

从刘宋孝武帝喜欢一些文章辞采以来,士大夫也都以华丽的文辞章句互相推崇欣赏,却没有研究儒家经典的专门人。王俭小的时候就很喜欢《礼》和《春秋》,即使是随便的言谈,都一定遵循儒学法则。从王俭开始,士大夫又追随模仿,崇尚儒家学说。王俭在撰写朝廷礼仪、国家大典的时候,对晋、刘宋王朝以来的掌故无不了如指掌,因此。他在处理朝廷各项事务时,能够快速的作出决断。每次建言,都旁征博引,上自八坐,下到左右丞、各署曹郎,无人能提出异议。经常有几十个令史拿着公文向他请教,宾客盈门,王俭都能从容的接待,条分缕析,从不积压延迟,无论是口头发表见解,还是下笔指示,都说的有声有色、神采飞扬。每十天王俭都要去一次学监,测试学生,学监内全都是头戴葛巾的学生,佩有剑的卫士和令史站在一旁,仪容非常隆重。王俭解散发髻,把头簪斜插到上面,朝廷内外很多人都很仰慕他的风采,争相模仿他。王俭经常对人们说:“只有谢安一个人是江左的风流宰相。”言外之意是把自己比作了谢安。武帝也非常器重他并委以重职,选用士人,只要是王俭推荐的,没有不批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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