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拔7117:从清华到雪山(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15 19:5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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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包丽敏

出版社:清华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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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拔7117:从清华到雪山

海拔7117:从清华到雪山试读:

《海拔7117:从清华到雪山》编者按

“青春是手牵手坐上了

永不回头的火车

总有一天我们都老了

不遗憾就OK了!”——五月天《笑忘歌》

合上书稿,虽然依旧哼唱不出《蜗牛》这首承载登山队队魂的年代之歌,却意外想起了这首《笑忘歌》,想起了那五个人这么多年竟然一直在一起,在这么现实的世界里,一直做着喜欢的事情。虽然他们都不再年轻了,却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青春这个词,不是吗!此前很长的时间里,没有认真去考究过青春的确切定义,因为绝对相信青春有太丰富的答案不能一言以蔽之。也许是种感觉,像歌声里唱的那样,哼起来就可相视一笑,从此澎湃和热烈都心照不宣,烦恼和迷茫随风而逝;也许是有着憧憬和执念:没有人永远年轻,但有人可以永远年轻着……

在这个足够年轻的登山队的故事里,清华园里,这群唱着《蜗牛》出发去雪山的人,是身体力行给青春赋意的年轻人!人生有热爱的事情真美妙啊,他们可以在前辈的故事中找到追逐的灯塔,从此的每一步都有期待,有热情,有勇气,随时都有底气喊出“有啥好怕的”去复盘!看到bug“去雪山”念头萌生,协会成员为“去看念青姑娘”而进行魔鬼训练,想到了时下热议的“舒适区”一词。有人说舒适区就是自己在做的事情对于自己现有的水平相对容易,缺乏挑战。但凡事又不破而不立。高压的城市生活里充满竞争,如今也不止一次被标题党“北大毕业生卖猪肉,清华大学毕业生当保安”云云吸引注意力,茶余饭后与朋友谈起,大家达成的共识是:能考上清华大学的必定从小就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在家里更加被宠爱;然而走进了清华园,全是尖子也是必须要分出高下的,当地是龙,进了清华未必,大概有时候优越感的“壳”只是为了掩盖内心深处的自卑感。我想,不止我一人,在未曾成为佼佼者群体中的一员时如此认为。

看到行前准备里一个个略显陌生的装备名次,到精细记录的登山步骤,让我的好奇心迅速拓展。bug从恐惧长跑到念青C1,自己都说不清的推动力却让她看到了自己和生命的可能性;“其实一个人登顶就相当于全队登顶。因为如果没有人不计功利地运输修路做饭就没有人能够登上顶峰”故事里的队员是如此说。登念青雪山,一个团体的探险运动,却也是一个人揣着孤独的执拗、枯燥的思考的旅行。这个故事中他们的登顶时突然的,“走在最前面的小白怔住了。他有些慌乱地从胸前掏出对讲机,他得证实一下。有一股狂喜迟疑着不敢注入他的体内…...是的,周围所有山峰都在他们脚下,只有7162米的主峰还能俯瞰他们。“顶峰来的突然吗,行动者的脚下它绝非突然。1999年的铩羽而归到2001年的成功登顶,看着故事的我觉得黑白照片里的他们都在闪着光!他们见过雪山的伟岸、峰顶俯视的开阔、宽广和无际,自然不再那么容易因为眼前的困顿儿停滞不前。他们学会接受不理想的结果,才能迅速摆正心态重新发电,对自己有更明确的认知,时刻提醒自己不让赞美收买,坚持相信自己有天赋,去复盘Push the boundary. 故事在发展,伴着“优越者”在挑战自我突破舒适区的标签,强化着对这一行人的敬意。2001年7月10日下午3点52分,清华大学登山队登顶念青唐古拉中央峰,海拔7117。

现在,这个16年前的故事要以电子书的形式重新出版了。故事可能旧了,但Push the boundary的挑战姿态是常新的!无论身处何时何地,何种领域面对何种境遇,七点就很高的人率先向我们展示了最标准的“挑战姿势”,挑战时间,生活在他处,突破在身边!虽然人生常态可能是失控,但青春有太多行动的可能啊!方向错了那就给自己按一个暂停键,读书是精神越狱,换个视野出行是思考的过程,每一秒都扎扎实实掺不得半点心急,行动和思考不停就好。其实我们都会经历一个瞬间吧,不得不跟过去的那个勇猛无畏的自己挥手告别,以迈入更谨慎的成人世界。在这里,我诚实的写下故事里所有的震撼引发的我对现实生活的审视,这些在不知不觉地帮助我思考;我想这个故事里所有的人都在雪山之后将这段记忆刻入骨髓,淌着的热血让他们都在生活里揸着火箭,冲进每一个向往的小星球,毕竟向往的一切都在眼前,他们已经掌握了探索的技能!

与君共勉。

“逃离”清华

包丽敏 庄红权

小学,初中,高中,然后以惊人的高分当作走进清华园的通行证,再用学习换取奖学金,读研拿高学历,工作拿高薪,出国拿洋文凭……这条路他们走得很出色;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也许只是生活在一种惯性中。但是有一天,他们“逃”离了这种惯性。

那天晚上他们打好了背包,第二天清晨攥着几张硬座票上了火车,啃着方便面,钻在车厢座位下过夜,然后来到念青唐古拉雪山的脚下,住在一条日夜奔腾的冰河岸边,在一群大大的石头中间,搭起他们临时的居所,开始了一段不寻常的生活……

为了这次“逃”离,他们曾经背着四十公斤砖头爬过大约720层楼,围着400米操场跑了1500圈,翻越过20座山头……他们没钱于是四处找钱但老找不到钱,他们要说服父母但有时还说服不了,他们很想跟着队友一起去但有可能被淘汰,他们还需要冒点生命危险……“逃”离清华,只是想跟同龄的人们一起去干点自己非常想干的事,真正用自己的努力去实现一个遥远又并不遥远的梦。人物简谱(按人物出现顺序)

bug(包丽敏) 新闻学2000级研究生,本书作者之一,惧怕长跑,懒于运动,却为了一个在澡堂里突然萌发的念头跑到登山队当“卧底”。

小白(庄红权) 核能设计与研究院1999级研究生,本书作者之一。清华登山队1999年队长,有队友赠他雅号叫“体力狂人”,有人称他“老庄”或“庄哥”,又因在BBS上使用账号whiteyak(白牦牛)而被队友昵称为“小白”。

apple 计算机系1997级本科生,清华登山队2001年队长,秀气,顶着一头日本漫画式头发。有人说他“就是爱激动。”

高翔 土木工程系1997级本科生,瘦瘦的小帅哥,负责“找钱”,谈起为登山拉赞助就滔滔不绝。

vaude “青蛙田鸡”系(清华电机系)1999级研究生,不高、黑瘦的“东北大汉”,被女友称为“傻子”。

任彤 “青蛙田鸡”系1999级本科生,清华登山队2001年副队长,跑步很慢但却嚷嚷着“我慢我怕谁”,长发及臀。

李雪旭 美术学院2000级本科生,画一手好画,烙一手好饼,雪山太阳仅十分钟的照射就让她满脸蜕皮得像打了皮的土豆。

朵儿 李雪旭的同班同学,自小学画,拿各种国内外大奖,登山队许多老队员宠爱的“小妹妹”,渴望着去雪山看雪。

娃娃鱼 电子系1997级本科生,登山队公认的“大笔”,国家一级登山运动员,有时填词作格律诗,酷爱读书,在念青唐古拉雪山上患了“白水煮蛋痴恋症”。

老鬼 电子系1996级博士生,酷嗜《红楼梦》,对念青雪山害了单相思,一有机会就叫嚷“我和念青有个约会”。

曹俊 材料系2000级研究生,2001年攀岩队队长,有着一份难得的纯真,成熟与孩子气和谐地在他身上糅合。

张逊 电子系1997级本科生,络腮大胡,爱穿花裤,身高略超1.60米,体重徘徊于50公斤。

邓健 建筑学院1999级本科生,高大帅气,沉默少语,曾获清华男子全能乙组冠军。

洪金聪 建筑学院1997级本科生,渴望真正登一次雪山,小白的继任,apple的前任。

顾海燕 经济管理学院1997级本科生,自称“顾大傻”,架一副黑框大眼镜,遮去了半张脸,体力堪与男生媲美。

菠萝 环境系2000级研究生,新队员,在出发去念青四个月前还未想过自己的一生会和雪山发生任何的联系。

于润东 建筑学院1999级本科生,邓健的同宿舍,有美称曰“厕所歌王”,一副好嗓。

潘小飞 力学系1997级本科生,今年登山队中最沉默寡言最不善言辞的男孩。第一章生命悬挂在冰壁上念青中央峰的远景图,一条通向顶峰的路延续在雪坡,这条路的尽头就是被风扬起的旗云

——小白的脑袋“嗡”地炸开了,一个念头仿佛混沌中一线闪电:“完了!”他身下是落差数百米的悬崖,裸露着黑色狰狞的岩石,还分布着一些美丽但凶险的冰塔林,像巨兽大张的口。他觉得死神已经向他发来不祥的消息了。

——你也许还有个疑问:这群去登山的清华学生是怎样的一群人?……他们是清华园的逃离者,一群经过严密组织的“逃离”者。

——他想,谁知道能上到哪,上到哪算哪吧。apple站在1999年到达的最高处(6500米),仰望着远处的中央峰顶

不知道别的人是怎样的,反正我每个月都会梦到念青。

在我的桌上,摆着我用家里那台破打印机打出来的一张照片。尽管它已经摆了差不多两年,但是我总会发现自己呆呆地坐在床上盯着它,就像《悟空传》里那只猴子盯着天边的紫霞。照片里的地方是两年前清华那支造访念青的队伍所到达的极限。在那里,我和徐铁军给对方拍照留念,徐铁军取下眼镜摆出他那疙疙瘩瘩的笑脸,而我却没有露出我拿手的苦瓜脸,只是抬着头张着嘴傻子似的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的中央峰……——BBS水木清华站apple回忆99年攀登念青念青大本营所在的山谷,以及山谷中流淌的冰河

高山草甸像绿色绒毛一样,贴满了念青雪山脚下的山谷;山谷中有一条冰河,一路唱着歌;冰河的岸边,蹲坐着一块块形状各异的白色巨石;巨石群间,有两顶四方的帐篷,原本应该是白色的,现在已经满面烟灰。bug就坐在其中的一顶帐篷中,费劲地梳理粘乎乎紧贴头皮的长发,这是她进山5天来第一次梳头。

帐篷口不高,bug身高只有1.60米,也得猫起腰才能钻进钻出。钻出帐篷,往南转身90°,就看到冰河对岸刀削斧斫般的高山,披挂着白雪,从山体间吐露出一条条冰舌;往北转身90°,就看见一面直上云空的乱石坡,念青中央峰从坡后露出雪白的脑袋来。念青大本营的帐篷

这两顶帐篷,现在住着十五个清华学生,十二个男孩和三个女孩。一顶是厨房,放着两只煤气灶,面粉,土豆,圆白菜和腊肉;另一顶是卧室,15只睡袋一只挨着一只。

Bug坐在厨房里,将头发编成麻花辫。他们的邻居土拨鼠一家正在唱歌,“圭圭”的歌声像鸟一样在山谷里飞翔。她正惦念着男朋友小白和他的队友们。

小白这时正走在乱石坡后的中央峰上,大约海拔6500米处。

厚厚的雪像盔甲一样包住了 2001年夏季的念青唐古拉中央峰,小白和他的队友在雪地里走了几天,却无法知道这雪究竟有多厚。

现在,他的前方是一片冰裂缝区。

冰裂缝区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冰裂缝,像大大小小的嘴,好像随时要吞吃什么活物。雪地上,明显还留有雪崩和流雪的痕迹。

小白不得不小心地绕开冰裂缝区,从雪坡的左边缘上行。有几杆标志旗插在雪地中,恰好在雪坡左边缘标出一条路线,那是以前的登山者留下的。现在小白右手边是冰裂缝区,左手边不到10米是悬崖,山体仿佛突然在那里终止了。

小白对这段路还有点模糊的记忆,因为两年前他和队友曾经到过这里。这里是两年前他们到达的最高点。所以再往前的路,对他们来说是未知。他们只能依靠别人的经历和一份高山地图了。

前面会不会再有冰裂缝,会不会有难以逾越的冰壁,或者别的什么障碍,在通往顶峰的路上,会不会遇到生命危险,现在他们还不知道。99年到达最高处(6500米)时拍下的雪坡地形

99年来念青的时候,小白是清华大学登山队那年的队长。

藏人把这条终年覆盖冰雪的山脉叫作“灵应草原神”,音译出来就是念青唐古拉。“灵应草原神”默然无语蹲踞在拉萨以北100公里处,它拥有7117米的中央峰、7162米的主峰、7111米的东峰和一座7000多米的无名峰,四座山峰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像四个孪生姊妹,30多座6000米以上的小峰簇拥在她们周围,像臣仆一般。

99年的暑假,他们最先攀登的是主峰,直逼至海拔6300米。

当时,对成功的渴望像念青夏季正午的太阳,热辣辣地烤着他们。而胜券在握的乐观情绪,像烤箱中热乎乎地随时要膨胀的气体,充盈了几乎每一个人,自然也包括队长小白。

但是,海拔6300米处矗立着一块高大近乎垂直的冰壁,小白惊呆了:他们搜集到的资料并没有提到这块冰壁。1999年登念青时,正在修路的藏族向导加拉

藏族向导加拉挥动冰镐,像一条壁虎一样游动而上,很快消失在冰壁的上端。

小白也攀了上去。这块冰壁大约10米高,当他攀到这10米的尽头,他不得不向左横移至冰壁的另一侧。他刚刚成功横移过去,突然发现他脚上的冰爪松动了!

如果说壁虎之所以能在墙壁上自如爬动是因为它脚上的吸盘,那么小白之所以能将两脚牢牢钉在冰壁上是因为他登山靴上绑着的冰爪。但是如果冰爪脱落……

小白的脑袋“嗡”地炸开了,一个念头仿佛混沌中一线闪电:“完了!”

他身下是落差数百米的悬崖,裸露着黑色狰狞的岩石,还分布着一些美丽但凶险的冰塔林,像巨兽大张的口。他觉得死神已经向他发来不祥的消息了。

他的心像一头困兽在胸腔中左突右撞,似乎随时准备从嗓子眼中跳出来。他上不去,也下不来,只有用右手抓紧钉在冰壁上的冰镐,左手死拽住加拉修好的一段保护绳,就这样挂在了悬崖上方。

慌乱中他在冰壁上找到一个不大的突起,那是一块突出的冰。他将屁股蹭过去,小心地转身,然后将屁股拮据地搁在这块冰上。他得将松开的冰爪重新绑牢,于是试着将右手松开冰镐,但是保护绳结满了冰碴,像滑溜溜的冰棍,上升器已经锁不住绳子了,所以他得用左手死拽住绳子。

他的心狂跳着,从领口掏出挂在胸前的一块玉佩。那是一条浅绿色的小蛇。

他轻轻地吻了下这条蛇。心跳终于开始减速。

他绑好冰爪,又往上爬了五六米,终于双脚站到了平缓的雪地上。于是撒开腿就跑,一气跑出十几步,重重地把自己扔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但是前方离他们大约50米,有一块更高大的冰壁矗立着。

向导加拉慢慢地说:我不想上了。这座山真是神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遇到危险。我家里还有老婆和女儿,我要是出了事,她们就没人照顾了。

小白一言没发,仰天躺在雪地里,眼泪不知怎么就流了下来。他躺了整整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他看见了队友apple脸上的狂喜,这个清华计算机系的学生也越过了那块冰壁。“我上来啦!”他喘着粗气嚷。这是小白生命中第一座雪山,同样也是apple的第一座。99年暑假,apple大二结束,小白本科毕业。“咱们还是下去吧。”apple听到躺在雪地上的向导和队长对他说。

他愣住了,瞪着他们,呆呆地。

不管放弃顶峰有多痛苦,他们还是从主峰上撤了下来,改登海拔7117米的中央峰。尽管他们登顶欲望强烈,但念青神秘莫测的天气,时间,人力,士气,种种因素加权到一起的结果是:他们到达了海拔6500米,然后不得不又一次下撤。

这一撤就撤回到了北京。

小白和队友们还没有踏进北京的地界,就已经嗅到了压力沉闷的气味,队伍撤到拉萨,apple听到小白低低地嘟哝过一声:“难道全队安全还不算成功吗?”

也许全队安全算是成功,但是因为他们的前辈们以往表现得更成功,他们就显得不那么成功了。

翻开他们最简要的队史,你能看到如下这些文字:“1990年7月,清华大学登山创始人参与组织了攀登东昆仑玉珠峰(6178M)的活动,并成功登顶,这是中国民间首次以团队形式攀登雪山,开创了国内民间登山的新气象。”这一年,小白结束初一,正要读初二,身高刚刚超过1米5;而apple正等着升六年级。

一年后的夏季,这群不安分的人又走出了清华,但这次目的地是青海。他们登上了4800米的拉脊山。当他们回到学校后,这支队伍却不得不解散,理由是他们旷课了。

但是雪白色的梦想并没有解散。

又过了一年,又有四人背着大包走出清华校门,他们一路“化缘”,像苦行僧,拦军车,搭卡车,蹭货车,找寻一切机会白吃白住。他们在唐古拉山口跟士兵们一起修理军车,在雅鲁藏布江河谷喝了藏民的青稞酒,在铺满高山草甸的山谷里享用了一位藏族老牧人用牦牛粪烧好的砖茶,然后他们到达了珠穆朗玛峰的脚下。这一年,他们到达了海拔6700米。

接着读这份队史吧:“1994年8月1日,国内首登长江源头最高峰各拉丹东(6621M),填补了中华民族登山史上的一个空白。”“1995年7月~8月,……全队登顶岷山主峰——雪宝顶(5588M)。”“1996年7月~8月,……成功登顶阿尼玛卿I峰(6282M)。”“1997年7月~8月,……先后登顶东昆仑玉珠峰(6178M)和西昆仑慕士塔格峰(7546M)。”这一年,诞生了7名国家登山一级运动员。“1998年7月~8月,……成功登顶珠穆朗玛北峰——章子峰(7543M)。”如果找来一张旧版的10元纸币,就能看到章子峰像孩子一样依偎着女神珠穆朗玛。这一年,诞生了一名国家健将和三名一级运动员。

当这段辉煌的队史行进到99年时,似乎有些迟疑。和以往连续五年相比,这一年的叙述中少了两个字:“登顶”。

当然他们会告诉你,登山并不是为了要登顶。当然,登山最好能登顶。

也许你现在有个疑问:他们为什么要去登山?英国有个著名的登山家回答说:因为山在那里。

你也许还有个疑问:去登山的清华学生是怎样的一群人?这个问题很不容易回答,bug试着回答说:他们是清华园的逃离者,一群经过严密组织的“逃离”者。

逃离并不是因为对清华的腻味,也不是刻意去叛逆。他们只是不那么安分于既有的生活,不安分是因为他们体内滋长着一种叫青春的东西。

每年暑假,他们像一只只蚂蚁蠕动在庞大的雪山山体上,而他们的同学也许正在树影下进行“人工呼吸”;也许刚泡了澡浑身还冒着香皂味;也许正狂热地操纵游戏杆,也许还在图书馆对着书本擦额上的汗……但是他们选择了逃离,从文明社会的生活规则中暂时“逃”了出来。逃出来,是为了更好地学会成长,认真而坚强地去面对生活。

读下去,你会认识他们。看他们怎样尽可能理智、冷静、严密地去做一件看起来疯狂的事情。

现在,apple大四了,他将成为2001年夏季登山的队长,像当年的小白一样。但是他将带着他的队友们去登哪一座山呢?2000年12月的一天晚上,在清华一间茶香氤氲的小茶室里,他们讨论了这个问题。“哎,我觉得咱们可以再去一次慕士塔格,怎么样?”一个男孩提议。“再去就第三次了。还不如今年去玉珠峰呢。”另一个男孩说。“要不去阿尔金山好了。”

“……”

谁也没提要去念青唐古拉。“其实,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再去一次念青中央峰呢?”小白最后说。

他遭到了反驳:“你觉得咱们实力够吗?”是的,2000年暑假他们也曾想过去念青,但最终因为担心实力而放弃。“其实我倒觉得,玉珠难度小,容易登顶,比较保险。”又有人说。

其实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清华登山队太需要在2001年有一次成功的登顶了。99年和2000年,已经连续两年,队史的叙述中都没有“登顶”两个字。

分散的意见暂时分成了两派:“念青”派和“玉珠”派。

玉珠派说,念青真是一座神山,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恐怕还悬了一点。

念青派说,今年的实力应该够。

玉珠派说,去玉珠是很保险的过渡措施,在不得已的时候可以保证清华登山队的延续。

念青派说,难道大家不觉得,就算念青不登顶也会比登顶玉珠更锻炼新队员?

念青派和玉珠派——也许换句话说,是激进派和保守派——就这样反复论证着。有一个原因也许是激进派没有明确表达的,那就是不甘。成功的圣殿该建立在失败的废墟上,如果没有登顶算是失败的话。

连续两年没有登顶,这支队伍处在某种低谷中。选择念青,如果成功,他们就将走出低谷;选择玉珠,即使成功,他们也许还要蛰伏等待下一年崛起。没有足够的实力而选择念青,那是狂热,有足够的实力却选择玉珠,那是保守。他们要作的,是既不保守,也不狂热。

这就是他们现在要论证的。

而十几个人一晚上论证的结果是,暂定念青。

小白心里念叨了一句:念青,我们又要来了。

于是,2001年7月5日的傍晚,小白和他的队友就在念青了。

他在海拔6500米。当他朝南望去,能看到远处白色巨石间的大本营,此刻bug和另外两个女孩正准备做晚饭。晚上会有几个人从山上下撤,所以,晚饭要做的饭菜早在中午就已经操练过了。

这个晚上,他将留在海拔6500米过夜。他的胸口还挂着那块玉绿的蛇,是bug两年前送给他的护身符。当时她买了两块,一块是条蛇,因为她属蛇,他戴;另一块是条龙,因为他属龙,她戴。

这里是他们99年到达的最高处。今年能不能上得更高?能不能登顶呢?

他想,谁知道能上到哪,上到哪算哪吧。这个想法是99年念青教会他的。第二章卧底透过经幡看念青唐古拉

——这个想法让她激动极了:这意味着,她得去登山队当“卧底”,然后跟他们一起去雪山。等等,你行吗?她问自己。

——“咱不是一群兴趣相投的人在一起玩玩闹闹说说笑笑,它得干事儿。”apple这么说过。那么外联部干什么事的呢?高翔是这么理解的:“简单说,就是找钱。”

——任彤下了冰壁,热泪盈眶紧紧拥抱了冰壁下每一个人。从那一次开始,她无可遏制地爱上了这个群体。从此以后,协会里有了一个“最具登山气质的女生”。

当小白99年在念青上亲吻那条小绿蛇时,bug正在北京开始她的专业实习,那个时候她压根没想到自己会跟雪山发生什么关系,只是觉得她的男朋友跑到另一个世界中去了,那个世界在她看来似乎并不存在于现实中。而两年后她却坐在了念青的大本营里,并且等待着向雪山进发。

这个根本性的改变发生在2000年末的女生澡堂。

Bug就站在温热的水中,意识像一只无头苍蝇在胡乱飞,突然有个念头不打一声招呼就闯了进来:为什么不写写那群学生登山者?写写他们和雪山的故事?

这个想法让她激动极了:这意味着,她得去登山队当“卧底”,然后跟他们一起去雪山。

等等,你行吗?她问自己。

她很怕长跑,每次长跑测验她几乎都在队尾。大四那年测1500米,老师说放松要求跑个9分钟就让及格,结果她跑了8分55秒。她听小白说过,每年登山前登山队员需要跑12000米,男女平等。

说到这里有必要提一提几天前她在BBS水木清华站braveheart版上看到apple贴的文章。从某种意义上说,和清华其它很多协会一样,登山队存在于队长的通讯簿里,而没有一座楼或哪怕一间办公室来标示它的存在。倒是在网络里,你能在虚拟的社区里触摸到这群分散在校园角落中的人们,那就是braveheart版。Apple的文章写道:“曹俊过生日那天特地背砖拉练,vaude你过生日干脆去跑个六千米吧,不要求速度,哪怕爬也爬下来。”

六千米,vaude的生日纪念,在bug来说是个天文数。

尽管在一句“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的经典口号感召下清华体育要求严格,秋季学期女生必测1500米,男生必测3000米;春季学期女生必测800米,男生也必测1500米。但bug始终没有培养起对长跑的热爱或忍耐。测验前一天晚上通常睡不着,测验前几分钟总是紧张得想上厕所。

但此刻bug站在水龙头下想,只要你真的想去,你肯定可以熬过去。想归想,她终究还是问自己:你行吗?她说:“你必须得去,必须熬住,你不能总是退缩。”

这么想着,有股热烈的东西开始在体内四处游走,她觉得激情澎湃,不仅因为她将要去做的事情,更因为她下定决心要去做事情,做一件很有挑战的事。她就是要看看自己究竟会不会退缩。

Bug是新闻学一年级研究生,她想写生活中的故事,让感动了自己的故事能感动别人。她不想写小说,只想写真实的故事。不用曲折离奇,浓艳煽情,而只需要最接近真实。就像这本书里的故事。

她对自己说,这是你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自己去做一件决定你将来的事。小学升初中,初中考入重点高中,再从高中考入清华大学,然后保送读研,每一步都会影响她的将来,但每一步的选择似乎来自于某种惯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推她。但是这次不一样,她想。

当然她还面临其它问题:这个故事写完了能否找到出版社。只要能写出个精彩的故事来,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但是能写精彩吗?能,bug对自己暗暗点了头。

于是她飞快地收拾完自己,冲出澡堂跑到小白面前。

听完这个想法,小白并没有表现出她想像得那么激动,只是把两手插进裤兜,肯定地说了声:“很好,这个想法很好啊。”

然后又腾出一只手来拉扯额前的头发。这是bug数次要求他改却始终改不了的习惯,当他陷入思考或者心烦意乱时,通常会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额前一缕头发,不厌其烦地将其弄弯再拉直。

他有些怀疑又好笑地看着她,因为她曾经数次发誓般宣称要怎样怎样,但每次激情都维持不了几天。这一次,又能维持多久?就算激情维持下来了,她是否有足够的毅力呢?“其实你也可以不跟我们去雪山,看我们回来后写的日记就行了。”他建议。“不行,绝对不行。”她说,“我必须去,否则别指望能写出来。”“那估计戏不大了,”小白暗想,“也不用跟她争,等着她热情自动消失就行了。”

当时光前进到2001年2月末,新学期开始,bug的热情翻越了寒假,没有丝毫衰退,并且开始付诸实施。这个晚上9点半,她站在14宿舍楼下等待着,这是她第一次出击。

14宿舍楼是一幢有些特殊的红色老楼,因为这里住着清华体育代表队的队员,身高几乎都在1.80米以上,肌肉健硕,体魄雄壮。但是在这里进出的登山队员们,能达到1.80米的是个别,普遍在1.75米徘徊,也不乏1.60刚出头的。有满身赘肉腆着一只圆滚滚的肚子的,也有精瘦到皮包骨头看似不剩四两肉的。夹杂在人群中,你绝对认不出他们去登过山。

14宿舍楼对于登山队来说也是特殊的,因为这里有一间楼梯间完全属于他们。这个黑匣子般的空间中,堆放着一年年的学生登山者们积下的几乎全部家当:登山靴,冰镐,睡袋,帐篷,冰爪,背包……apple说:“我一开楼梯间的门,里面的东西就会‘砰’地向我弹出来。”

大部分登山靴都是军绿色,大头,笨重。据apple说,中国国家登山队60年代第一次攀登珠穆朗玛峰时就穿着这些高山靴。它们退休后,清华登山队的“元老”们就从一堆废弃装备中将它们借了回来,最后又在国家登山队的同意下占为己有,服役至今。

随着高山靴一起来清华的,还有些木头把的冰镐,94年他们就用这些冰镐登上了长江源头各拉丹东。“咱们一定要把这些木冰镐好好保存,说不定将来就是文物可以拍卖了。哈哈。”apple曾经开玩笑说。

光听着apple、小白这些老队员提溜出一双高山靴如数家珍地说这是登哪座山穿的,再提溜出一副冰爪说这是哪年用赞助经费买的,或者拎起一把冰镐说这是谁谁在任期间购置下的,就能粗略地追溯起这个学生登山组织的历史。

外联部长高翔一脚跨进14宿舍,一脸活络的笑:“啊呀,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外联部长瘦瘦的,有一张清秀会被叫作“小帅哥”的脸。

这就是bug第一次出击的目标:听外联部长给“手下”开本学期第一次外联部会议。“咱不是一群兴趣相投的人在一起玩玩闹闹说说笑笑,它得干事儿。”apple这么说过。那么外联部干什么事的呢?高翔是这么理解的:“简单说,就是找钱。”

登山是一项“贵族运动”,光说装备吧,登山靴一双一般1500元左右,冰镐至少400元,冰爪至少400元,高山帐篷3000元……再加上从北京跑到雪山的旅费、食品等等,对穷学生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所以跟bug一起听听这个会吧,你就会明白,楼梯间那些家当是从哪里来的。

每年登山,拉赞助从来都最让人头疼。

今年的赞助,“已经严重滞后了,”高翔盯着他的“手下”说,以此告诉他们,今年的处境很不乐观,他们的任务也很艰巨,“我们已经错过了去年11、12月拉赞助最好的时机!”

据说,每年11、12月正好是一些大公司做本年度财务结算和来年财务预算的时段,这两个月份出击,胜算最大。而第二年的6月份,这些公司又会做中期结算,同样是出击的好时机,但是登山队员们显然等不及,谁敢把希望寄托在6月份呢?那时他们就要出发了。

显然,他们现在的境况就像站台上焦灼万分的乘客,错过了第一辆最合适的班车,却又没有足够的时间等待第二辆合适的班车。

好在,错过了最合适的班车,并不等于等不来其他班车;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并不等于丧失了所有机会。

所以,外联部长在鼓动大家:“在座的各位都是有能力有热情的,咱们努努力一定要把赞助拉到。”

高翔又挨个看了看他的“手下”,几乎都是新手。不过不要紧,去年他当别人“手下”开始拉赞助时他也是新手,但现在他是外联部长了。今年他的“手下”,也会是明年的部长。

传帮带,师傅带徒弟,这是登山队繁殖了近十年的一大法宝。“拉赞助最重要的是有感觉,不过没关系,感觉是可以培养的。”讲起拉赞助的道道来,这个北京男孩恨不能侃上一天,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布置任务:“咱们要拉赞助,就得跟各个公司联系,向他们推销咱们。但是人家公司要给钱,他们得想一想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啊,对吧?所以咱们也得想一想,咱们能给人家什么好处?这很重要!太重要了!”“这些公司还会问一声:你们能吸引多少媒体啊?所以咱们还得跟媒体联系,越多报道越好!公司是希望借助咱们给他们做宣传。那媒体报道什么呀,公司冲什么给钱呀——活动!咱们得有好的活动创意,有卖点,媒体才会报道,公司才会给钱。对吧?“另外咱们还得争取学校的支持,没有学校的同意,咱们寸步难行,所以咱们还得跟学校沟通,这也很重要!“而且,你还得对咱们协会的情况特别熟,要不人家问你一问三不知,怎么指望人给你赞助那?对吧?”

这么洋洋洒洒下来,几乎通览全局。难怪高翔要得意:“外联工作说简单点是找钱,其实你得了解和照顾方方面面,整个一系统工程!所以我说外联工作是最锻炼人的。”

公司、媒体、活动和学校,一块蛋糕就这样分成四块。最终,高翔第一个领走一块——直接领导赞助阵地第一线:与公司联系。公司,换句话说,相当于“财神”。

外联部第一次会,apple攥着一个小笔记本也来了。

跟99年比,apple换了个时髦的发型,鬓角又细又长,额前再叉出几缕细长的发丝,配上一张瓜子脸和一幅厚厚的镜片,十足的日本漫画人物。

有人喊了一声:“会长,你怎的也来啦?”

会长赶紧笑着解释说:“呵呵,我是来听会的。”说完一屁股坐下,从胸前暗袋里掏出一个通讯本,埋头写了起来。开会时抽空誊写通讯录,这似乎是他的习惯,“节省时间呀!”

是的,apple如今是会长,清华大学学生科学考察协会(简称科考协会)的会长。这里不得不说说科考协会与登山队的关系。科考协会是清华将近70个学生社团之一,它组织野营和攀岩,时髦地讲,它培育着这所学校的“背包族”或叫“驴友”,但并非所有会员都可以去登山,登山队员将每年从中选拔;不出意外,会长将自动成为每年登山队的队长。也就是说,apple将是2001年攀登念青的队长,像两年前的小白一样。

而现在的小白,是理事会的理事长。在清华所有学生社团中,理事会是一个罕见的机构。它是科考协会和登山队的最高决策机构,直接监督会长。比如论证去登哪座山,听取会长的工作报告,审核协会财务状况等等。它的存在,从某种程度上说明这群人是在冷静地从事看似狂热的行为。

回到正题上来,外联部长高翔划下的四块蛋糕,会长apple对于其中叫“活动”的那块早就有了人选。

一次聚餐会上,apple口齿不清地问vaude:“你四月末有空吗?”他嘴里塞满食物,腮帮鼓得像青蛙,仿佛生怕被人把好吃的抢了去,就先将食物储存到腮帮。“应该有吧。”电机系二年级研究生vaude挠了挠一头小板寸。vaude其实是一种野外用品的牌子,因此有人打趣他:vaude你是不是收了vaude的钱,要不干吗在版上给人做广告啊。其实他只是因为买了一只vaude牌背包,于是在BBS上注册了帐号叫vaude。他虽然来自东北,但“东北大汉”这个词似乎与他无缘,他是个黑瘦的男孩,不高,倒是一头小板寸显出了几分神气。“咱们4月末有个申奥签名活动,你来负责吧。”apple说。

vaude心想:这个活简单,买块布,买几支笔,在路口支张桌子,大喊——走一走,看一看,停一停,站一站来,申奥,签名,快来呀!

于是应承道:“行啊,你到时候通知我吧。”

很快,高翔把寒假里憋出来的一份洋洋洒洒的赞助策划书给vaude发过来了。高翔说:“我最怕写文章了,从来就没写过这么长的,真是硬着头皮写出来的呀。”

Vaude看到这份策划书的时候,头皮也开始发硬。数了数页数,“蒙了”。好不容易理顺清楚,才知道原来他慷慨应承下的远不止支张桌子大喊“看一看,停一停”这么简单。除了申奥签名,还有登山队风雪十年图片展和校园攀岩大赛。

策划书里是这样策划的:4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是清华大学90周年隆重的校庆盛典,而北京申奥也正进行得如火如荼,这就是4月末活动争取商家眼球的两大“卖点”,也是今年登山活动的“卖点”:与北京申奥同心跳和献给母校90岁华寿。

如果高翔说得没错,那么媒体将冲这些报道,商家也将冲这些给钱。

其实他们心里存着一个希望,说不定这些活动就能吸引到商家或个人给他们的登山一点赞助,因为98年的校庆活动就为那年的登山拉来了10万元。

谁来负责招引媒体呢?——任彤。

任彤的任务简单说就是找来尽量多的媒体做尽量多的报道。为此她得寻找几个手下,然后电话、传真、e-mail,用尽一切能用的现代化通讯手段,彬彬有礼又很有技巧地和记者、编辑、电视台的编导们沟通,“引诱”他们派兵前来报道。“任彤很有责任心。”这是apple和高翔对任彤的评价,大家觉得媒体交到任彤手上,还是很放心的。

任彤学电机,带一幅厚厚的眼镜,总是不加修饰地咧开嘴哈哈大笑,露出有些参差的白牙齿。她们系时常被称为“青蛙田鸡”(清华电机)。虽然才上大二,但她却有着大二女孩很少具有的某种成熟和思想,一次有一个会员看着任彤的背影问身边的其他会员:“你们觉得任彤像是大二的孩子吗?”但任彤有时又的确会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叫,乱蹦乱跳。

北京的三月初依然很冷,在光线黑暗的地方,能看到口中哈出棉花团一样的白气。任彤领了媒体这块任务后,就用蓝色的外套兜住长及臀部的麻花辫,非常沉静非常笃定地跨上自行车骑回宿舍去。通常当她甩开双手大步走路或者忙得不亦乐乎时,她的长发辫就在臀后跳舞。

虽然她才上大二,然而2000年暑假去了慕士塔格,已经算是老队员了。她在BBS上的昵称叫“160min”(min指分钟),昵称背后有个故事:她大一刚加入协会的那年冬季,跟着协会去北京郊外攀冰,当时她还什么都不懂。面对那块50米高由瀑布冻结而成的冰壁,其它人要么花了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成功登顶,要么中途放弃,但是她没有。尽管筋疲力尽,她却在冰壁上坚持了160分钟,直到最后终于爬上冰壁顶部。直到两年后,bug还听到一名男老队员追述起这个故事时问另一个男老队员:“你觉得要男生在上面呆个160分钟,可能吗?”对方摇头说:“不太可能。”任彤曾经挂了160分钟的冰壁

任彤下了冰壁,热泪盈眶,紧紧拥抱了冰壁下每一个人。从那一次开始,她无可遏制地爱上了这个群体。从此以后,协会里有了一个“最具登山气质的女生”,这个评语是apple后来给的。

当各项任务布置下去,就像庄稼汉春天播下了种子。庄稼汉在心头植下了秋天收获的期待,登山队的人们心头也了一点希望和悬念:今年能不能拉到赞助呢?第三章宣传部长远处的念青等待着大家的到来

——如今不管承认不承认,她俩之间多少会有竞争。最坏的结果,两人都去不了;最好的结果,两人都能去;最无奈的结果则是,两人中择其一。

——她就是apple会长新任命的宣传部长。宣传部长开始烧她的上任三把火。

——协会从成立以来给6个男孩找到了女朋友,给6个女孩找到了男朋友。vaude和李雪旭是第7对。爱情就像青色的果实,慢慢透出红晕,继而散发出甜香。

种子播下去了,会带着希望慢慢生长,庄稼汉自会规律地上田里伺弄它。先撇开它,因为有些别的故事发生。

任彤想去登山,本来她要准备考“寄托”,但是最终决定去登念青。

Bug问她:“你为什么要去登山?”这个问题她问了很多人,任彤称其为“bug问的傻傻的问题”。

任彤想了想,回答说:“因为我喜欢一群人为同一件事情全力以赴的感觉。”

任彤几乎不用担心是否能被选上去登山,但另外两个女孩朵儿和李雪旭却要担心。事实上,每年都会有人要担心自己是否能被选上,因为想去登山的人通常比实际能去的要多。而能去登山的女孩更少,以往年的经验,最多两个。

朵儿和李雪旭是同班同学,工艺美术学院(清华里的流行称法是工美或叫美院)的大一新生。一天中午她俩看到科考协会在招新,现场摆放着雪山照,李雪旭说她那会儿真的被诱惑了。

她问招新的人:“参加协会就能去雪山吗?”招新的人想了想然后点头说:“能”。

于是李雪旭毫不犹豫地将名字填进了报名表。那年她的会员号是003。

朵儿是002。

如今不管承认不承认,她俩之间多少会有竞争。最坏的结果,两人都去不了;最好的结果,两人都能去;最无奈的结果则是,两人中择其一。

80年代出生的朵儿认了76年出生的小白当“叔叔”,bug自然就是“阿姨”。朵儿加入协会没多久,就在协会里认了一堆哥哥姐姐,都是协会的老会员,有些会龄比apple更长。她成了倍受宠爱的小妹妹。

但是朵儿跟apple吵了一架。小五台冰河行走

俩人吵架的起因是寒假去河北小五台的雪山模拟,那是登山前一次“练兵”。“有些队员行动很拖沓。比如霍炜,让曹俊帮她系鞋带,绑冰爪,耽误了大部队的行动,而且个人自理能力也比较差。”雪山模拟总结会上,当着所有参加雪山模拟的队员,apple满脸严肃毫不留情。“可是,冰爪我根本绑不上,如果不是让曹俊帮我,会花更多的时间的。”朵儿争辩道。霍炜是朵儿的真名。“那为什么任彤和李雪旭就可以自己系鞋带绑冰爪呢?作为一个登山队员不能什么都指望别人帮你干。”apple不能谅解朵儿,他一生气,秀气的眉眼口鼻就有挤到一起去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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