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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05 15:5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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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闻明,张林

出版社: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学苑音像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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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选科举

考选科举试读:

编写说明

中国是一个拥有五千年灿烂文明史、又充满着生机与活力的泱泱大国。中华民族早就屹立于世界的东方,前赴后继,绵延百代。

中华文明曾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伟人巨匠,英雄豪杰。

鲁讯先生曾说过: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拥有五千年历史的中华文明可谓博大精深,流光溢彩,每个中华儿女无不为拥有这份丰厚而珍贵的文明遗产感到无比自豪。中华文明是我们民族物质财富与精神财富的总和,是一代又一代人的智慧结晶,是我们灵魂的生发与归依,是我们内在生命的本源。它滋养了我们的心灵,激发着我们的创造力,并孕育着我们民族的未来。传承中华文明即是在延续我们民族的灵魂。在21世纪的今天,新一代的中国人更需要从中国悠久的历史文明中汲取营养,提高人文素质,树立文化自信。《中国历史百科》的编辑出版的意义即在于此。《中国历史百科》在吸收国内史学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将中华文明悠久历史沉淀下来的丰富的图文资料融为一体,直观的介绍历史发展进程,全书以2000多幅珍贵图片,配以300多万字的文字叙述,全方位介绍了中国历史的基础知识,内容涵盖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外交、科技、法律、宗教、艺术、民俗等领域。

全书共分为24册,具体内容如下:中国历史百科之一:文明历程中国历史百科之二:王朝世系中国历史百科之三:赫赫天朝中国历史百科之四:大事录要中国历史百科之五:皇权典制中国历史百科之六:官称衙署中国历史百科之七:皇权刑律中国历史百科之八:千年重农中国历史百科之九:考选科举中国历史百科之十:国门内外中国历史百科之十一:自足经济中国历史百科之十二:百家沉浮中国历史百科之十三:青史垂名中国历史百科之十四;皇宫留谜中国历史百科之十五:疑案寻踪中国历史百科之十六:状元全录中国历史百科之十七:阉宦兴衰中国历史百科之十八:优伶春秋中国历史百科之十九:典籍源流中国历史百科之二十:刑具淫威中国历史百科之二十一:史籍精华中国历史百科之二十二:史海温故中国历史百科之二十三:逸趣名人中国历史百科之二十四:谈闲说怪

因本书规模较大,编写时间仓促,书中难免存在错误,敬请广大读者朋友们批评指正。《中国历史百科》编委会2008年2月

官吏考选制度

禅让制

古代的中原地区,也就是黄河中下游的河谷、平原和丘陵地带,当时被称为“膏壤沃野”。大约在四五十万年以前,就有原始人居住在这个地区。经过漫长的旧石器时代、中石器时代以及新石器时代的演化变迁,直至公元前三四千年,逐渐形成了最初的社会结构——原始社会。在那个时候,由于生产力水平低下,人们只有依靠集体劳动才能尧舜禅位图维持自己的生活。当时的生产资料以及产品都是归集体所有,大家共同劳动,共尽义务,在生活上享有平等的权利,没有阶级,没有剥削。人们的共同敌人是大自然,人们团结一致向大自然作斗争,向它索取自己的一切生活资料。原始社会的基本组织形式是氏族和部落,氏族和部落的首领是由民主选举产生的。若是这个首领死亡或出缺,必须马上补选继任者;若是所选出的首领不合众人意愿,也可以立即罢免。这种选举权和罢免权都是属于部族全体成员的。可见,氏族和部落本身就是一种原始民主组织。据《尚书》以及《史记》中的《五帝本纪》《夏本纪》等记载,尧的哥哥挚就曾经是部落联盟的酋长,由于他为人不善而被部落成员所罢免,再推选尧接替了他的职位。尧在晚年曾询问“四岳”(当时的四个部落酋长)有谁可以继任自己的职位,四岳表示他们的德行都还不够,于是就把舜推举出来。关于舜被推举出来的情况,《尚书·虞书》中有这样的记载:“帝曰:‘咨,四岳……汝能庸命巽朕位?’岳曰:‘否德忝帝位。’曰:‘明明扬侧陋、师锡帝。’曰:‘有鳏在下曰虞舜。’帝曰:‘俞!予闻,如何?’岳曰:‘……克谐以孝,蒸蒸,不格奸。’……帝曰:‘钦哉!’”这段话的大体意思是:尧说:“四方诸侯之长啊,你们中间有谁能顺应上帝的命令,顶替我登上天子大位呢?”四方酋长回答说:“我们的德行鄙陋,不配登上天子的大位。”尧说:“应该考察贵戚中的贤人,或是隐伏在下面地位虽然低贱而实际上却是贤能的人,还是使贤能之人登上帝位吧!”四方酋长便告诉尧说:“在民间有一个处境困苦的人,名字叫虞舜。”尧说:“是啊,我也听说过这个人,但他的德行到底怎么样?”四岳回答说:“舜能和父母兄弟和睦相处,以自己孝行美德来感化他们,家庭关系处理得很妥善。家人也都改恶从善,使自己的行为不至流于奸邪。”尧说:“这个候选人先定下来再说。”

舜被推举为继承人之后,尧对他进行了一系列的考察。据《史记·五帝本纪》载:“于是尧妻之二女,观其德于二女,舜饬下二女于妫氵内,如妇礼。尧善之,乃使舜慎和五典,五典能从。乃偏入百官,百官时序。宾于四门,四门穆穆,诸侯远方宾客皆敬。尧使舜入山林川泽,暴风雷雨,舜行不迷。”

经过三年的实际考察,尧对舜的评价是“女谋事至而言可绩”,便正式把帝位让给他。

后来,舜也采取了同样的办法征求四岳,来选择自己的继承人。据《尚书·虞书》记载:“舜曰:‘咨,四岳,有能奋庸熙之载,使宅百揆,亮采惠畴?’佥曰:‘伯禹作司空。’帝曰:‘俞!’”其意思是:舜说:“唉,四方诸侯之长啊,有谁能够奋发努力,以发扬光大先帝的事业,能够主持政务,率领百官,并帮助百官,使他们能遵循大法行事?”大家都说:“伯禹担任司空,工作不错。”舜说:“好吧!”

舜除了选定自己的接班人外,还与12州君长商量,选取弃担任后稷这项职务,以教导人民种植庄稼;选取契担任司徒,负责对人民进行教育;选取皋陶担任法官,命他根据犯人罪情大小,依法使用5种刑罚;选取垂、殳、伿和伯与担任百工;选取益掌管山林川泽中的草木鸟兽;选取伯夷主持三礼,以负责祭祀鬼神;选取夔担任乐官,以音律教导人民;选取龙担任纳官,负责收集人民的意见。各部门人选确定以卮,舜对他们说:“咨!汝二十有二人,钦哉,惟时亮天功。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这段话的意思是:“你们22人都要恭敬地对待自己的职务,时刻想着接受上天的命令并帮助上天治理臣民。每隔3年就要检查一下你们的政绩。凡是有功的人,便提拔表彰。凡是有过错的人,便予以罢免,以示惩罚。”

据《尚书·大禹谟》记载:“禹曰:‘朕德罔克,民不依。皋陶迈种德,德乃降,黎民怀之。’……帝曰:‘禹,官占,惟先蔽志,昆命于元龟。朕志先定,询谋佥同,鬼神其依,龟筮协从,卜不习吉。’禹拜稷首固辞。帝曰:‘毋,惟汝谐。’”禹和舜的这段对话看,禹之所以坚决推辞当接班人,其本意是怕“民不依”,而他竭力推荐皋陶当候选人的原因,是因为皋陶“黎民怀之”。禹是从民心向背来考虑这个问题的,而舜是从“询谋佥同”、“龟筮协从”这个角度来考虑的,认为“惟汝谐”。换句话说,舜认为,能否当接班人,不完全取决于人民是否拥护,还须取决于鬼神是否同意和四方诸侯长是否支持。从“鬼神其依,龟筮协从”这一条件可以看出,原始时代的所谓民主选举还存在一定程度的虚伪性和依据“鬼神意志”的欺骗性。但是,舜也知道民心向背的重要,所以在禹被确定为继承人之后,便派他去治水。禹治理水患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得到了人民的赞颂和爱戴,舜死后便自然被人民公认为正式首领了。由此可见,在原始时代,凡被推举为接班人的人,都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验,取得人民的信赖之后,才能继承帝位。《礼记·礼运》有这样的记载:“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

当时部落联盟的最高首领都必须由下一级共同选举,并经过一定形式考核,得到大家的公认,才能确立为接班人。这就是我国古代传说的“禅让”制度。至于当时选举的具体步骤和办法,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唐尧和虞舜相继担任部落联盟首领的时期,部落联盟之间为了争夺土地、财产、人口,战争频繁发生,规模也日渐扩大。相邻部落为了自卫和掠夺的需要,纷纷结成部落联盟,设立由部落联盟首领、军事首领和宗教祭司组成的管理机构,负责处理日常的共同事务。重大事件由全体成员组成的议事会决定,但军事首领的个人权力有日益加强的趋势,这一时期被称为“军事民主制时期”。频繁的战争,加强了各级军事首领、部落首领和祭司的权力,部落联盟首领的社会地位更是日益巩固和上升。由这样一批特殊人物和大小显贵组成的集团,虽然在名义上仍代表广大氏族成员的意志,保留着决定一切重大事情的民主制度,但在实质上正在发生着变化。黄帝之后,颛顼时,为了更好地加强统治,将民政与宗教职务分开,部落首领只管民政,不再兼管宗教事务,宗教事务另设祭司掌管,祭司还兼管天象历法,“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南正重”是指善于观察天象、通晓巫术的巫师之类的人物。“火正黎”由部落首领担任并专管地上的“民事”,后来就发展成为各级官尹和国家机构。神事与民事的分离,标志着国家权力和政府机构雏形的出现。

到舜时,部落联盟议事会进一步蜕变为贵族的议事机关,内部分工更明确,如“八元’管土地,“八恺”管教化,契管人民,伯益管山林川泽,皋陶作刑等,共设9官,反映了国家统治机构已粗具规模。在部落联盟内部,虞舜为了巩固自己的首领地位,曾联合属于商阳氏的众多部落军事贵族“八恺”以及属于高辛氏的众多部落军事首领“八元”,共同打击反对他们的所谓“四凶族”和共工氏、崇伯鲧等反对势力,“流共工于幽陵,以变北狄;放鹱兜于崇山,以变南蛮;迁三苗于三危,以变西戎;殛鲧于羽山,以变东夷”,从而加强了统治地位,“天下咸服”。最后,舜还“野死”在这种“勤民事”的“南巡”途中。禹在位时,治理水患的成功极大地提高了他的威望,扩大了夏部落的实力。当大禹率众对三苗发动大规模的军事征伐,并取得三苗从此踣毙不振、绝后无主的决定性的胜利后,大禹显赫的权势和王权实际上已经基本上确立,同时建立世袭的王权条件已逐渐成熟。

据《史记·五帝本纪》载:“尧知子丹朱之不肖,不足授天下,于是乃权授舜。授舜,则天下得其利而丹朱病;授丹朱,则天下病而丹朱得其利。尧曰‘终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而卒授舜以天下。”尧之所以注意到其子丹朱“不肖”之事,就隐约可见在他的脑子里已有“父子继位”的影子了,只是因为考虑到其子“不肖”,恐怕四方诸侯不服,才选贤而授。事实证明,当尧死后,舜想把帝位让给丹朱,但“诸侯朝觐者不之丹朱而之舜,狱讼者不之丹朱而之舜,讴歌者不讴歌丹朱而讴歌舜”。在这种情况卞,舜才“践天子位”。从《史记》记载看,舜颇有谦让之意。《史记·五帝本纪》注引《竹书纪年》则云:“昔尧德衰,为舜所囚也”,“舜囚尧,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见。”又说明舜的帝位是用暴力取得的。两种记载尽管不同,但都表明了尧舜时期禅让制度已开始动摇了。后来,舜虽然也公开征求过自己继承人的问题,但他心里却同样想把帝位让给他的儿子商均,也是因为商均“不肖”,禹以同样的手段取代了舜的地位。可见,尧舜时代是由军事民主制向世袭王权过渡的阶段。他们在名义上虽然还实行禅让,但实际上已有相互争夺的苗头。

禹是原始社会末期由民主推选产生的最后一个部落联盟领袖。在他的身上,既保留着原始社会部落联盟首领的特征,又有了阶级社会中专制君主的征兆。他当时的权力已经很大了,为了进一步加强自己的权威,到处举行盟会。他在涂山召集各氏族部落首领集会时,首领们带着很多礼品来朝见他。他在会稽大会诸侯的时候,有个防风氏的首领迟到,禹一怒之下,把他处死,可见他已经很专横了。

按照传统的禅让制,禹在他晚年,也先推举一人作为他的继承人,这人就是在舜时担任过司法官、后为东夷首领的皋陶。推举不久,皋陶死去,又再推举东夷的首领伯益。与此同时,禹又多方为他的儿子启培植势力。因此,在禹死后,启就取得了夏朝第二代帝位。据《晋书·束皙传》注引《竹书纪年》云:“益干启位,启杀之。”可见伯益和启在帝位的争夺中进行过一场激烈的战争,伯益终因失败而被启所杀。韩非子说:“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之弑其君也。”韩非子把舜、禹与商汤、周武王并举,谭明虞、夏、商、周都是使用暴力取得政权的。这与文献记载虽略有出入,但其中已指出原始社会后期禅让制受破坏的现象。自启杀伯益、以强权手段夺得帝位以后,我国原始时代的“天下为公”、“选贤与能”的禅让制便被父死子继的传子制所取代了。从此,世袭王权就正式确立,以“天下为家”的奴隶制国家体制已基本确立。

应该说,禅让制是我国原始社会的历史投影,不是凭空虚构的。它反映了那个时代部落联盟推举首领的方式。部落联盟是原始时代人类的一种组织形式,它通过民主方式推选自己的领袖,以领导联盟成员进行生产和生活斗争。由于领袖是出于推举,所以权位不能私人相授受。随着生产力的不断发展,物质不断丰富,“私”的观念逐渐形成,部落联盟领袖头脑中的民主意识也随之淡漠,传说中尧、舜、禹传位中存在的矛盾纠结正透露出这种信息。

在我国古代一度相当盛行的民主选举首领的禅让制,其基本原则是选贤举能。在从尧到舜、从舜到禹时期,禅让制至少表面上还在发生作用,但凭借强权、力图变禅让制为世袭制的企图和斗争愈演愈烈。春秋战国时代,以孔孟为代表的学者极力美化禅让制,他们不了解当人类社会已经或即将进入阶级社会时,世袭制比禅让制更符合社会发展的规律性。因此,另外一些记载就显得更合乎逻辑。例如:《竹书纪年》有“舜囚尧,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见”的记载。韩非子更说:“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者也。”当时的实际情况,当是唐尧要求其子丹朱成为他的后继者,虞舜代唐尧后也要求由子商均继承,禹又凭借他的权势和威望直接代替了虞舜。这样,丹朱和商均就都被诋毁为“奸子”。事实说明,强力在实际上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禹取得最高统治地位,博得诸夏首领的拥护,具有“夏后氏”的称号,即诸夏之族的最高君长,正式建立了夏王朝。从此,世袭王权才完全确立下来,开始了我国文明时代的历史。

宗法制

中华民族栖息于东亚大陆辽阔而肥沃的原野,很早就从事定居农业。华人的主体农民世代相因,大体稳定地聚族而居,“一村唯两姓,世世为婚姻,亲疏居有族,少长游有群”是中国广大农村长期沿袭的情形。这种生活方式培养了中国人对于土地的一种特别执著、深厚的情感。《易·坤·彖传》这样称赞大地:“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德合无疆,含弘光大,品物咸亨。”

如果说先民对苍天敬畏如严父,那么对大地则亲近如慈母。《易·说卦》日:“干,天也,故称乎父;坤,地也,故称乎母。”《礼记·郊特牲》也说:“地载万物,天垂象,取财于地,取法于天,是以尊天而亲地也。”

以农事耕作为主要生活来源以及由这种生活方式决定的对于土地的深深眷恋,使中华民族自古养成“固土重迁”的习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男耕女织,安居乐业。除非极端严重的灾荒或战乱,他们是绝对不愿离乡背井、远走他乡的。即便是为了躲避一时的灾祸而出走的农民,只要条件可能,又总是迫不及待地回归家园。“故土难离”、“落叶归根”几成中华民族千年一贯的心理定势。由于中华民族以农业社会的形态经历着氏族制度解体的过程,氏族社会遗留下来的主要由血缘家族组合而成的农村乡社世世代代得以保存。换一句话说,在中华民族的文化演进过程中,氏族社会血缘纽带关系基本上未遭到破坏,这正是宗法制在中国数千年不衰的历史渊源。

大约从公元前21世纪的夏开始,中华民族跨入文明社会,阶级对立产生。阶级斗争的主要表现形式是氏族部落酋长职能向王权的转变,引起氏族部落成员的反对,以及夏王凭借军事力量实行对各部族方国的征服和压迫。但此时,不论是夏朝内部还是被征服的部族方国内,原始氏族血缘关系基本未遭破坏地保存下来。公元前16世纪,商人在氏族公社关系继续存在的情况下取夏而代之,社会结构表现为以商王为最高家族长的血缘家族系统。农业生产的基本组织形式还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农村公社,其直接生产者“族众”虽然夏禹王像也可视为奴隶,但那是一种家长制公社关系,“父权支配着妻子、子女和一定数量的奴隶,并且对他们握有生杀之权”。

总之,在中国奴隶制的形成过程中,以血缘家庭关系、血缘纽带为基础的社会组织原则是宗法制的灵魂。

宗法制是由氏族社会组织演变而来的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族制系统。其具体内容是:天子世世相传,每世的天子都是以嫡长子的身份继承父位,奉祀始祖,叫“大宗”。嫡长子是土地和权位的法定继承人,其地位最尊,称“宗子”;嫡长子的同母弟与庶兄弟封为诸侯,叫“小宗”。每世的诸侯也是由嫡长子继承父位,奉祀始祖为大宗;他的诸弟封为卿大夫,为小宗。每世的卿大夫也是由嫡长子继承父位,奉祀始祖为大宗;他的诸弟封为士,为小宗。士以下诸子为平民。诸侯对于天子为小宗,但在其本宗则为大宗。卿大夫对诸侯为小宗,但在其本宗则为大宗。

宗法制,简言之就是嫡长子继承父位(大宗),庶子分封(小宗)。

确定以嫡长子身份对国土和田邑有继承权的宗法制,是解决贵族间的矛盾、巩固分封制的一种方法。宗法制提倡尊祖,对祖先的尊敬表现在祭祀典礼上。不是所有的子孙都有祭祖的资格的,只有大宗的才有资格祭祀祖先,但无论任何人都必须尊敬祖先。必须尊祖而自己又无权祭祖,那只有尊敬那个能祭祀始祖的大宗了。这样大宗的地位便因有主持祭祀始祖的特权而重要起来,嫡长子(大宗)继承父位的国土、庶长子(小宗)分封也就变成无可争辩了。可见宗法制是维系分封制度的。它表面上看来,好像是以血统关系为主,其实它的主要目的不在分别亲疏,而在通过亲疏的血缘关系确定财产和政治地位的分配。所以,宗法制是在贵族间解决财产、权位等的一种制度,其实质是为巩固奴隶制的统治秩序服务的。

由此来看,宗法制的选官方式必然是世卿制。

嫡长子继承制

禹死后,子启继位。由于传统的禅让制没有完全消除,东方偃姓之族的伯益就曾借此与启争夺王位。这就是《竹书纪年》中所说的“益干启位,启杀之”。同时,西边的同姓诸侯有扈氏(陕西户县)更起兵反对。启亲领大军讨伐,声称有扈氏犯了“威侮五行,怠弃三正”的罪行,他要“恭行天之罚”,“剿绝其命”。启与有扈氏大战于甘(河南洛阳市南),有扈氏终于被“剿绝”了。《淮南子·齐俗训》说:“有扈氏为义而亡,知义而不知宜也。”有扈氏败亡的原因,就是只知墨守旧“义”,而不能顺应时“宜”。夏启排除了这些干扰,巩固了王权,正式确立了世袭制度,开始了我国历史上的“家天下”局面。

为了使世袭王权为众多的诸侯所确认,夏启就在都城阳翟召集众多的诸侯,举行盛大的“钧台之享”。这一朝会,“所以示诸侯礼也,诸侯所由用命也”。夏王朝的世袭王权制确立了。

世袭王权制虽然确立,但直到商代,政治权力尤其是国家最高权力的承递并没有一定之规。以商为例:从汤到纣共31王,王位递嬗30次,其中兄终弟及者14,父死子继者16,几乎各占一半。依商朝“兄终弟及”的继承制度,兄死,王位由弟继承,直至少帝死后再由长兄之子继王位,重行“兄终弟及”。但是,自第十一王仲丁之后,这一制度发生了危机,继位之弟死,弟之子却不肯还王位于兄之子,王室一片混乱,“废嫡而更立诸弟子,弟子或争相代立”。

就血亲关系而言,兄弟当然不如父子亲密。周人一改“兄终弟及”为“父死子继”,主要是为了利用家族父子血亲情感来维系王权的秩序性,以避免王位继承的纠纷。但是,君王们后妃成群,儿子有嫡庶之分,嫡子又有长幼之别,为了防止诸子争位,于是又立下“立子以贵不以长”(嫡子先于庶子)、“立嫡以长不以贤”(嫡长子先于嫡次子)的王位继承制度。

按照宗法制的“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的原则,嫡长子的继承权得到了维护。其他诸子有的受封为诸侯,有的在畿内分得采邑并在王室担任官尹,称为“别子”。他们分别在自己的封地内建立宗庙和相应的政权机构,分成若干新的别宗,各有自己的“氏”号。受封的别子成为这些别宗的始祖,他们的封地和爵位也由嫡长子继承,成为别宗的宗子,对周天子而言,他们是“小宗”;在自己的宗族内则为族长,就是“大宗”。这就是“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的主要内容。

依据宗法制度的组织形式,周王既是普天之下最高的统治者,又是全体姬姓宗族的“大宗”(即最大的族长)、地位最高的“宗子”。他既代表社稷,又主持宗庙的祭祀,掌握全国最高的政权和族权。天子的宗庙祭祀自始祖以来的历代祖先,是全国规模最大、地位最高的祭祀祖先的场所,称为“太庙”。历代祖先,以始祖为中心,按昭穆排列(宗庙祖先牌位排列,昭为左,穆为右,始祖居中,第二代为昭,第三代为穆,第四代为昭,第五代为穆,以下类推),都有一定的地位。只有天子才有这种祭祀列祖列宗的特权。

在诸侯国内,国君又分封自己的兄弟以采邑,建立卿大夫之家。这些卿大夫在自己的封邑内立有家庙,统率自己的家族。对国君而言,他们又是诸侯国内的“小宗”。

卿大夫以下,还可分出他们的亲属,建立各自的父权家长制家庭。这种家庭各有一定的田地,家长就是士。所有的士都要尊重所属家庭的卿大夫为宗子。

士以下,就是各级宗子的比较疏远的宗族成员,他们就成了一般的平民。

这种层层相属的宗法关系,使族权和政权合一。于是,“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隶子弟,庶人工商各有分亲,皆有等衰”。奴隶主贵族的等级制度,就是依据这种宗法关系来确立的。这段话只讲到等级之别,没有讲到各等级的任务。《左传·哀公九年》对这个问题有进一步的说明:“其卿让于善,其大夫不失守,其士竞于教,其庶人力于农穑,商工皂隶不知迁业。”《国语·周语》有一段话,对这个问题又有进一步说明:“古者先王既有天下,又崇立上帝,明神而敬事之,于是乎有朝日、夕月,以教民事君;诸侯春秋受职于王,以临其民;大夫、士日恪位着,以做其官;庶人工商,各守其业,以共其上。”由上所述,可知“天子”以下的“诸侯”“大夫”“士”“庶人”“工”“商”“皂隶”等都在不同的等级阶梯上,享有不同的政治待遇和经济特权。这些等级依其政治、经济地位的不同可分为两级:天子、诸侯、大夫、士可列为一级,统称为“贵族”。若就其与经济利益的关系而言,是属于“食之者”,或称之为剥削阶级。庶人、工、商、皂隶可列为另一级,统称为“庶人”。若就其与经济利益的关系而言,是属于“生之者”,或称之为被剥削阶级。这里所说的“食之者”与“生之者”,就是孟子所说的“劳心者”与“劳力者”的分别。孟子说:“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由于奴隶制国家体制与奴隶主贵族的宗法关系密切地联系在一起,所以各级奴隶主贵族必须十分重视这种宗法关系,尊奉他们共同的祖先,树立牢固的“尊祖”“敬宗”观念。而直接继承祖宗的事业、代表全族最大利益的,就是周王室这个全国最大的“大宗”和周王这个地位最高的“宗子”。各级“小宗”都必须结合在周王的周围,对周王无限崇敬,这就是“敬宗”。等而下之,其他各级宗族成员都要以各级“宗子”为核心,表示“尊祖”和“敬宗”。因此,“尊祖”和“敬宗”就成了维护宗法制的基本信条。

以周王为首的姬姓贵族,在整个奴隶主贵族阶级中占据首要的地位,此即所谓“周之宗盟,异姓为后”。但是,这并不排除异姓贵族。一方面,宗法制的原则通行于所有的百姓贵族;另一方面,在姬姓贵族与异姓之间,还要通过婚姻关系结成亲戚之国,以加强联系,“昔挚、畴之国也由大任,杞、缯由大,齐、许、申、吕由大姜,陈由大姬,是皆能内利亲亲者也”。因此,周天子常称同姓诸侯为伯父、叔父,异姓诸侯为伯舅、叔舅。这种甥舅关系,是对宗法关系的补充,也是宗法制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世卿制

政治上的宗法分封、世代承袭,反映到官吏制度上就是世卿世禄制,即:天子嫡长子为天子,诸子为诸侯;

诸侯嫡长子为诸侯,诸子为大夫;大夫嫡长子为大夫,诸子为士。这是西周政权选任官吏的基本制度。这里所说的“卿”,是指商周时代对政府中高级长官的称谓,天子、诸侯所属的高级长官都称“卿”。我们知道,周王朝所设置的一套庞大官僚机构中,最重要的有“六官”,即:“天官冢宰”,职掌是“帅其属而掌邦治,以佐王均邦国”,称为“治官”,为六官之首;“地官司徒”,职掌是“帅其属而掌邦教,以佐王安抚邦国”,被称为“教官”;“春官宗伯”,职掌是“帅其属而掌邦礼,以佐王和邦国”,称“礼官”;“夏官司马”,职掌是“帅其属而掌邦政,以佐王平邦国”,被称为“政官”;“秋官司寇”,职掌是“帅其属而掌邦禁”,称为“刑官”;“冬官司空”,职掌“工程”。此外,在周天子下面还有太师、太傅、太保,称为“三公”或“三保”。以上合称“九卿”。他们世代为官,世代享有卿的政治大权,执掌着政权的制度,就称为“世卿制”。《诗·大雅·文王》曰:“文王孙子,本枝百世,凡周之士,不(丕)显亦世。”这段话概括地反映了周代贵族累世为官的事实。

在世卿制下,王朝官吏和地方诸侯虽然都具有世袭官职的特点,但二者又有区别。封国有相当的独立性,所以其世袭性较为突出。王朝官虽然也有土地附庸,但毕竟不像诸侯国那样有很强的独立性,国王的意志和贵族间的权力之争等因素都可能造成王朝官职位的变动,因此王朝官虽然可以世代为官,但世袭的职位并非固定不变。

如前所述,世卿制的产生是与分封制和宗法制分不开的。西周初年,周天子把土地分给自己的子弟或同姓子弟,是为诸侯国;诸侯国又把自己分得的土地分给自己的子弟,是为“采邑”,任命他们为卿大夫;卿大夫又把自己分得的土地分给自己的子弟,是为“禄田”,任命他们为士。与这种分封制相适应的宗法制的具体内容是:天子世世相传,由嫡长子继承,奉祀始祖,是为大宗;嫡长子的同母弟及庶兄弟封为诸侯,叫小宗。诸侯也由嫡长子继承父位,奉始祖为大宗;他的同母弟及庶兄弟为士,是小宗。士的长子仍为士,其余为平民。诸侯对天子是小宗,但在本封国是大宗。卿大夫对诸侯是小宗,但在本族又是大宗。这种由嫡长子世袭的制度,在官制上就是世卿制。

世卿制作为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在当时也发生过重要作用。首先,作为王朝统治基础的贵族,在世袭制下与王朝形成较长时间的共存共荣,有利于维持和巩固正常的统治局面。各级贵族必须依赖王室的庇护来谋生求发展,而世卿制给各级贵族充分共享政权的机会,从而换取其对王朝的效忠,世世藩屏周室。其次,贵族垄断教育文化,从而保证了王朝统治的有效运转。

军功制

军功制度就是按照军功的大小赐给臣民田宅、食邑的制度。这是中国封建社会的第一个选任官吏制度。

春秋战国时期,诸雄蜂起,竞相争霸,哪个国家拥有人才,哪个国家就能取得霸主地位。而传统的世卿制将选用人才的范围限制在血缘关系以内,不利于更广泛地吸纳人才。同时,随着时间的推移,血缘关系也日渐疏远,血缘纽带的维持作用日趋松弛。诚如李斯所说:“周文、武所封子弟同姓甚众,然后属疏远、相攻击如仇雠。”在这种情况下,各诸侯国公室与卿大夫的矛盾日益尖锐,地方诸侯随着其赵括像势力的不断扩大,对周天子也不再那么尊重,从周王到诸侯、卿大夫再按血缘世卿制选用官员显然难以巩固其统治。各地诸侯为了发展自己的势力,便纷纷冲破世卿制的限制,事先选用一些不是贵族而才华出众的人担任要职,如齐桓公重用小商人出身的管仲、秦穆公重用沦为奴隶的百里奚。因此,废除世卿制,广泛地选贤任能就显得势在必行了。特别是各国在变法的过程中,大胆创新,任人唯贤,都把奖励军功作为选贤的重要内容。公元前445年至公元前396年,魏国魏文侯在位,李悝任相后,进行变法。变法令中的第一项内容就是宣布废除世卿制,代之以“察能而授官”和“食有劳而禄有功”,即选拔官吏、按照官吏的功劳分配俸禄的新制度。魏国坚持“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吴起初到魏国,魏文侯问李悝:“吴起怎么样?”李悝回答:“贪而好色,但用起兵来天下无双。”魏文侯毫不犹豫,任吴起为大将。吴起果然一出征便克服5座城池。这是春秋战国时期选贤任能的一个事例。最有代表性的还是公元前359年至公元前350年秦孝公支持商鞅变法时确立的军功爵制。在当时两次颁布的变法中明确规定:废除旧贵族的世袭特权,宣布“宗室非有军功论,不得为属籍”。秦王的家族成员中如果没有军功,也要被取消贵族的资格,不得以血缘关系取得官爵利禄。异姓的贵族更不得享受世袭特权。变法中规定:“能得甲首一者,赐爵一级,益田一顷,益宅九亩。”韩非子评价当时的情况说:“明主之吏,宾相必起于州郡,猛将必起于卒伍。”可见,从有政绩、有战功者中选拔官吏已经是普遍现象。

封建统治者虽然实行以军功赐爵的政策,但出于严格的封建等级限制,却不允许一般吏民通过军功获爵而进入上层统治者的行列,因而规定他们只能获得低级爵位。在秦代,爵分20级,第七级为大夫,第八级为公乘,“七大夫、公乘以上皆高爵也”。当时,七级以下为低爵(或称民爵),八级以上为高爵。《后汉书·百官志五》注引刘劭《爵制》:“吏民爵不得过公乘者,得贳与子若同产。然则公乘者,军吏之爵最高者也。”第八级公乘是以军功获爵的最高级,一般吏民不得超过这一级,如果超过必须转让给自己的儿子或兄弟。尽管封建统治者对一般吏民通过军功获爵作了严格的限制,但无论是高爵或低爵,都能在政治上、经济上享有一些特权。因此,它适应了战国时期各国富国强兵及建立集权政治的需要,为各国选拔了大批优秀人才。在诸侯称雄的情况下,哪个国家新的选任制度推行得好,哪个国家就能够聚拢人才,就能在争霸中取胜。秦国之所以歼灭六雄而成就统一大业,与其新的选任制度的完备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汉朝以才力为官,其实质就是以军功。《汉书·地理志》记载:“汉兴,六郡良家子选给羽林、期门,以才力为官,名将多出焉。”这里的六郡,据颜师古注,乃指陇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西河。《汉书·赵充国辛庆忌传赞》有一段话,正好可给《地理志》做注脚:“秦、汉已来,山东出相,山西出将……汉兴,郁郅王围、甘延寿,义渠公孙贺、傅介子,成纪李广、李蔡,杜陵苏建、苏武,上邦上官桀、赵充国,襄武廉褒,狄道辛武贤、庆忌,皆以武勇显闻……何则?山西天水、陇西、安定、北地处势迫近羌胡,民俗修习战备,高上勇力鞍马骑射。”显而易见,志文“以才力为官”亦即赞文“以武勇显闻”之意。此途实为军功人仕的一种特例,过去史家亦有称其为“从军”者。

后来,明代也采取过从士兵中提拔军官的制度,作为科举制度的补充形式。如成化十四年规定:“军人有功,升一级,至小旗。”由军功再逐级升总旗、百户。

客卿养士制

客即“宾客”。对任何一个诸侯国来说,凡外来者,从广义上看,均为“客”。《左传》襄公二十二年杜预《集解》对客的解释是:“为上宾。”襄公二十七年《集解》道:“一座所尊。”《史记·张丞相列传》解释道:“为帐下宾客,不掌官。”客的出现是与当时的新兴阶层“士”的崛起密不可分的。游士四处游说,各国视为座上宾客,又被称为“食客”。这些食客的特点是:“君有势,我则从君;君无势,则去。”从《史记·孟尝君列传》得知:当时的客是分等级的,其中最尊贵的称为“上客”。上客经常被诸侯们拜为卿,称为“客卿”。这种选官制度,就是“客卿制度”。孟尝君像

秦以客出仕的两种基本形式之中,特别值得注意的是第二种形式,即先拜为客卿,然后再予升迁。由于这一形式存在由客拜客卿的环节,故我们把它特称为“客卿制度”。显而易见,客卿制度的关键之处就在于“客卿”。

那么,何谓“客卿”呢?著名秦史专家马非百指出:“客卿乃一特定的官名,专为位置某种诸侯之人来仕于秦者而设……此狭义之客卿。至于广义之客卿,则不限于有无拜为客卿之事实,举凡诸侯人之不产于秦而来仕于秦者,皆得名之日客卿。”马先生的诠释自然有其独到之处,但对官名何以用“客卿”称之,这层意思似还没有说出。大家知道,周制规定,凡天子、诸侯所属的高级长官均称为“卿”。然而,有些特殊官职虽不在卿之数,却居卿之列,如《左传·桓公十七年》记载:“天子有日官,诸侯有日御。日官居卿以底日,礼也。”杜预《集解》云:“日官,天子掌历者,不在六卿之数,而位从卿,故言居卿也。”春秋时期,这种现象很普遍,谓日“散位从卿者”。秦及其他诸侯国客卿之设,亦即采取这种方法。对此,《资治通鉴》胡三省注曾作过说明,谓:“秦有客卿之官,以待诸侯来者,其位为卿,而以客礼待之也。”我们认为,这应是关于客卿较完整的解释。

另外,有必要再说一下“客卿”与“客”两个概念的区别。先秦时,卿乃官爵称谓,客卿之称包含了“卿”字,其必然指官爵无疑。而战国时的“客”,仅为“宾客”之意,其位尊者也不过称为“上客”而已。显然,客卿与客之间不能画等号。这里,客是属概念,客卿是种概念。客卿只是客当中入仕居客卿官位的那一小部分人,而客却包含了客卿。就秦以客出仕的两种形式而论,第一种形式既然没有拜客卿的环节,故以这种形式人仕的“客”就不存在“名之曰客卿”的问题。事实上,迄今所见到的有关秦客卿的材料,似乎也只有“狭义”的客卿,而不存在“广义”的客卿。

搞清了客卿的定义,客卿制度也就更容易理解了。很明显,从一定的意义上看,客卿之制就是拜“客”为“客卿”的制度。据徐复的《秦会要订补》统计,秦之客卿今可考者共有9人,见如下秦客卿表:

通过分析上面的秦客卿表,首先可以看到的一点是关于秦推行客卿制度的时间问题。《商君书·境内》记云:“故客卿相,论盈,就正卿。”国外的一些学者据此认为,商鞅变法规定的军功爵制的第十级即客卿。这种看法固然有可商榷之处,但把客卿的出现与商鞅变法联系在一起告诉我们:秦推行客卿制度的时间绝不会在商鞅变法以前。从上列的秦客卿表可知:今可考秦客卿最早为惠王时的,最晚为始皇统一前的。这段时间(前337~前221),正值商鞅变法以后,其中又以昭王时期(前306~前251)最为突出(9位客卿中7位都是此时的)。由此完全可以肯定,秦推行客卿制度,是在商鞅变法之后至统一前这段时间。

分析上面的秦客卿表,还可以看出:客卿制度下的入仕过程要比以客出仕的第一种形式复杂得多。从以第一种形式入仕的商鞅的典型事例可知,他仅仅通过4次与秦孝公的谈话(前2次均失败,后2次才取得成功),便由普通宾客一跃而为主持国政的要员。从客卿表所列诸客卿的情况来看,就不全然如此。尽管他们入仕的第一步由客而拜客卿,每每也只需与国君一席话谈得投机便可立获,但拜客卿后,一般还要率兵征战,经过严峻的战争考验,然后方能升迁拜为正卿或相。例如:张仪、范雎等人拜客卿后,都是历时数载,立下以军功为主的功劳之后,才得以拜相的。这种做法,完全体现了商鞅变法所制定的“有军功者各以率受上爵”的原则,与《商君书·境内》关于客卿拜正卿的规定亦基本吻合。可见客卿制度下的入仕,不仅含有以客出仕第一种形式的特点,而且还含有军功授官爵制度的特点。惟其如此,客卿制度对于人才的选拔才比单纯的以客出仕(即以客出仕的第一种形式)更具有优越性和生命力。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认为客卿制度是以客出仕的规范化发展。

上书拜官制

所谓“上书拜官”,就是毛遂自荐。它是由自荐上书并得到皇帝赏识,从而获得官职的一种方式。

上书拜官肇始于春秋。春秋时期,士阶层异常活跃,他们为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或政治主张竞相奔走,在游说自荐和他人荐举的同时,常常通过上书来表达自己参与政治的愿望。一些当政的新兴地主阶级为了本集团的利益,也竞相养土。自荐与招贤在竞争的社会气氛中有机地结合起来。《说苑》载:晋献公时,“草茅臣东郭民祖朝,愿请闻国家之计”,献公召见,“三日与语无复忧,乃立以为师”。《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载:齐孙武以兵法13篇见吴王阖闾,被任为将。由此我们说,在春秋时期,上书拜官制度在传统的世卿世禄制日渐破坏的同时应运而生了。

战国以来,上书拜官日成风尚。苏秦、申不害、张仪、公孙文官服饰俑鞅、范雎、尉缭、李斯等皆以上书或游说而拜官。由秦及汉,随着统一政体的形成,上书拜官之制日臻完备并迅速发展。特别是汉代,上书拜官已经成为选官的一种重要形式。

汉代把这种仕进的方式叫“自炫鬻”。颜师古注“炫”曰“行卖也”,注“鬻”曰“亦卖也”;也有的人习惯直称为“上书求官”。据《汉书·东方朔传》记载,武帝时“四方士多上书言得失,自炫鬻者得以千数”。西汉末的梅福也曾指出:“孝武皇帝好忠谏,说至言,出爵不待廉茂,庆赐不须显功,是以天下布衣各厉行竭精以赴阙廷自炫鬻者不可胜数。”由此可见当时自炫鬻风气之盛。扬雄曾言自炫鬻者“策非甲科,行非孝廉,举非方正,独可抗疏,时道是非,高得待诏,下触闻罢”,倒颇符合实际情况。

汉代的上书拜官制度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呈现出不同的内容,其发展轨迹大体可划分为3个阶段。

汉武帝以前为上书拜官制度的逐步完备时期。西汉建立之初,机构简当,门禁不止,吏民多面见皇帝陈述己见。据《史记·刘敬传》载:汉五年,齐人娄敬“愿见上言便事”,以首言都关中被赐为刘姓,拜为郎中,号“奉春君”。汉六年,楚王信谋反,高祖伪游云梦,计擒楚王信。有田肯者建言“非亲子弟,莫可使王齐者”,高祖称善,赐金500斤。至高祖后期及文景时期,随着一尊之局的形成,吏民面陈已非易事,只好用上书的形式自荐。《史记·张苍传》:“鲁人公孙臣上书言汉土德时,其符有黄龙当见。诏下其议张苍,张苍以为非是,罢之。”《史记·晁错传》:晁错“书数十上,孝文不听,然奇其才,迁为中大夫”。上述公孙臣、晁错皆因上书言事而拜官。由此我们说,在高祖后期及文景时期,吏民面陈已鲜见,上书言事成为自荐求仕的重要方式,朝廷也对所言可采者拜以官职,上书拜官制度已经确立并逐渐走向完备。

汉武帝时期是上书拜官制度的隆兴时期。武帝欲文治武功,积极鼓励吏民上书言政,其时上书自荐者达千人之多。《汉书·东方朔传》记载:“武帝初即位,征天下举方正贤良、文学、才力之士,待以不次之位,四方之士多上书言得失,自炫鬻者以千数,”汉武帝也不厌其烦,亲自审读吏民上书,从中选拔了不少人才。“朔初入长安,至公车上书,凡用三千奏牍。公车令两人共持举其书,仅然能胜之。人主从上方读之,止,辄乙其处,读之二月乃尽,诏拜以为郎。”“(主父偃)上书阙下,朝奏,募召入见。所言九事,其八事为律令……是时,徐乐、严安亦俱上书言事务。书奏,上召见三人,谓曰‘公皆安在?何相见晚也’,乃拜偃、乐、安皆为郎中。”“终军,年十八……至长安上书言事,武帝异其文,拜军为谒者给事中。”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武帝时期上书拜官者较以前增多,而且多拜为郎官。郎官为皇帝的近侍,也就是说上书拜官者多为皇帝左右亲信。《汉书·严助传》:“武蒂擢严助为中大夫,后得朱买臣、吾丘寿王、司马相如、主父偃、徐乐、严安、东方朔、枚皋、胶仓、终军、严葱奇等,并在左右。”上述左右之臣,多因上书而拜官。

武帝以后,自炫鬻一途逐步走向衰落,但作为一种仕进方式,并未绝迹。《汉书·萧望之传》云:“上(指宣帝)初即位,思进贤良,多上书言便宜,辄下望之问状。高者请丞相御史,次者中二千石试事,满岁以状闻,下者报闻,或罢归田里。”此足见当时尚有武帝时之遗风。《汉书·贾捐之传》载、元帝初即位时,贾谊曾孙贾捐之“上书言得失,召待诏金马门”;《汉书·息夫躬传》也载,哀帝之初,“息夫躬上书,召待诏”。这是自炫鬻的两起典型实例。但是,昭宣之时,有很多自炫鬻者并未拜官,有的甚至因上书而获罪。宣帝于元康二年夏五月诏曰:“闻古天子之名,难知而易讳也。今百姓多上书触讳以犯罪者,朕甚怜之。其更讳名,诸触讳在令前者,赦之。”这说明吏民上书获罪已非个别现象。成帝以后,外戚王氏干政,以强权压制言论,吏民上书“多触不急之法,或下廷尉,而死者众”,上书拜官已徒具形式。东汉时期,上书拜官作为一项制度依然存在。例如:耿秉“以父任为郎,数上书言兵事”,拜谒者仆射;葛龚“为太官丞、上便宜四事,拜荡阴令”。但是,上书者多为现任官吏,他们因上书而得到升迁。与西汉相比,平民上书者较多。特别是东汉后期,政治腐败,言路堵塞,仕途为大族所垄断,上书求官已非易事,而言之不慎又可能获罪,上书求官被视为畏途,上书拜官制度遭到严重破坏。

吏民上书的程序,一般是亲至京师,至公车投递,是谓“诣阙上书”。例如:《汉书·朱买臣传》载,朱买臣“随上计吏为卒,将重车至长安,诣阙上书”。《汉书·终军传》载,终军“揖太守而去,至长安上书言事”。《后汉书·襄楷传》载,襄楷“自家诣阙上疏”。之所以亲至京师上书,主要是便于天子召见,增加拜官机遇。

吏民诣阙上书,由公车司马负责向皇帝传递。《汉书·百官公卿表》颜师古注引《汉宫仪》曰:“公车司马,掌殿司马门,夜宫中,天下上事及阙下,凡所征召皆总领之,令秩六百石。”《汉书·东方朔传》颜师古注曰:“公车令属卫尉,上书者所诣也。”《后汉书·百官志》载:“公车司马令一人,六百石。本注曰:掌宫南阙门,凡吏民上章,四方贡献,及征诣公车者。”

除诣阙上书之外,也有个别径由内官或宠臣将上书传递给天子者。武帝时齐人公孙卿有《札书》,欲通过武帝近臣所忠传递给天子,“所忠视其书不经,疑其妄言”,婉言拒绝。公孙卿又“因嬖人奏之,上大说”。此所言“嬖人”,便充当了传递上书的角色。远离京师者,也有拜托上京使臣代为传递上书者。成帝时,九江寿春人梅福“数因县道上言变事”。师古注曰:“附县道之使而奏对也。”

皇帝接到吏民上书后,常常亲自审阅,遇到疑问则随时向大臣询问评判或派使调查详询。《史记·封禅书》载:文帝时鱼人公孙臣上书言终始五德之事,文帝询问大臣,丞相张苍以为非。《史记·河渠书》载:武帝时“人有上书欲通褒斜道及漕事”,武帝询问御史大夫张汤,张汤做了调查以后,认为该上书合理,建议武帝采纳,武帝才“发数万人作褒斜道五百余里”。

随着上书制度的发展,上书者日众,事分巨细,皇帝一人实难一一处理,便委任责成,设置官员协助皇帝处理上书,有价值者才转交皇帝亲裁,其言不善则留而不报。《汉书·魏相传》载:“故事,诸上书者皆二封,署其一日副,领尚书者先发副封,所言不善,屏不奏。”《汉书·杜延年传》载:“吏民上书言便宜,有异,辄下延年平处复奏。”《汉书·萧望之传》载:“天子拜望之为谒者,时上初即位,思进贤良,多上书言便宜,辄下望之问状。”由此可见,设置专人初审吏民上书已成制度。《颜氏家训·省事篇》依据汉代上书的具体内容,将其分为4种类型:“攻人主之长短,谏诤之徒也;讦群臣之得失,诉讼之类也;陈国家之利害,对策之伍也;带私情之与夺,游说之俦也。”汉武帝对于自炫鬻者基本上采取了鼓励的政策。史称: “汉家得贤,于此为盛。”像主父偃、朱买臣、东方朔、徐乐、严安、终军等一批对西汉文治武功做出贡献的人,都是被武帝破格提拔的自炫鬻者。

三宅三俊法

据《尚书·立政篇》载,周公在将他长期主持的国政交于周成王时,曾经告诉他理政的基本经验和教训,其中特别强调了夏、商两代任人以贤的治政经验。他说:“宅乃事,宅乃收,宅乃准,兹惟后矣。谋面用丕训德,则乃宅人,兹乃三宅无义民。”又说:“乃用三有宅,克即宅;曰三有俊,克即俊。严惟丕式,克用三宅三俊。”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夏朝时诸侯们竞相选举贤人,经过考察他们的作为,来确认他们是否能够按照一定的道德标准行事。这种标准就是:官员们各司其职,凡管理政务的能认真地管理臣民,使之安居乐业;负责司法的能够做到执法公平合理。假如不是这样,而是以貌取人,不是根据德行而是根据个人的喜好用人,那就不会得到贤能的人做国家的栋梁。还有一点,就是商朝根据夏朝的经验,特别强调从政务、理民、执法3方面来考核和选拔官吏,结果证明,那些获得信用的贤良官吏的确是有真德实才,而不是徒具虚名。从此,商朝就把政务、理民、执法3方面作为严格选用官吏的标准规定下来,即商代的“三宅三俊法令”。从此,“三宅三俊”作为选拔和考核官吏的一项基本制度为后来的周朝发扬光大,成为乡举里选制的重要内容之一。

六德、六行推选法

西周接受了夏、商两代末期官员无德亡国的教训,强调选拔官员时要以德行优、尊艺法、知技艺为标准,选用司法官员及掌握实际权力的官员更要严格地反复推选和考察。经过几百年的实践,周朝终于形成了我国最早的职官选拔制度,并产生了第一部行政吏典《周官》。周朝选拔官吏的理论和实践,概括起来,有如下要点:

专门的选拔机构和人员

在中央政府,主持选拔官吏的最高首长是大司徒,其职能为:“以乡三物教万民而宾兴之。”兴,就是推举或推荐;宾,是以乡饮之礼款待选举的官员。此外,还规定:以大典而设立的各部首长都有按照各部需求及国家标准选用官吏的职责。这样,官吏的选拔便作为政府官员的首要职责之一用官典加以确定,并付诸实行。

特定的选拔程序

选拔官员的程序一般定为四阶:“乡老论士之秀者,升诸司徒曰选士;司徒论选士之秀者,而升诸学曰俊士;既升而不征者曰造士;大乐正论造土之秀者,而升诸司马曰进士。”“司马辨官论才,论进士之贤者,以告于王,然后因其才而用之。”这便是选士、俊士、造士与进士4个层次的逐级选拔以及最后确定是否任用的程序。可以这样认为:在升学之后做俊士,就是取得了人仕的最初资格;然后接受大乐正的教育,经过培养可晋升为造士;然后再提交给司马,由司马教育和考察,作出最后定论,这就达到进士之阶(此处的“进士”一语,不同于科举的进士科)。只有经过司马论定才可授官。这一程序周期一般要经过3年才能完成,正如《地官·司徒》所说:“三年则大比,考其德行道艺,而兴贤者、能者。”最后,在举行选拔大典中确定对贤者、能者的选任。这一程序既有一定的时间限制,又有具体官吏的管辖,已初步具备了国家选择文官酌法定要件。

选拔官吏的具体标准

据《通志》载:“大司徒之职,以乡三物教万民而宾兴之。一日六德,二日六行,三日六艺,诗书礼乐谓之四术,四术既修,九年大成。”

六德,即知、仁、圣、义、中、和;六行,即孝、友、睦、姻、任、恤;六艺,即礼、乐、射、御、书、数。凡具备这些标准者,在三年大比时被推举出来,作为贤能者奉献给王,此之谓“使民兴贤,人使治之;使民兴能,出使长之”。所谓“人使治之”,是用为乡吏,即比、闾、族、党之长;所谓“出使长之”,就是用作伍长。这种推举制度经过吏典《周官》的规定,即形成为选拔行政官吏的法定标准。

周朝还十分重视对司法官员的选拔。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司法的对象是生活于复杂社会关系中的各个阶层的臣民、特别是夏商的后裔,法律的实施是否准确公平,关系到新建政权的存亡与前途,因此在选择执法者时必须严格把关。当时,周公旦就反复告诫说:“敬之哉!官伯族姓,朕言多惧,朕敬于刑,有德惟刑。”又说:“今往何监(鉴)?非德于民之中,尚明听之哉,哲人惟刑。”他明确提出了选择司法人员要遵循“有德惟刑”和“哲人惟刑”的两大标准。如果说六德、六行、六艺是选拔行政官员的基本标准,那么这里的“德”与刑、“哲”与刑就是对选拔掌握国家命运的最高层次的官员的特别规定。这既是德才兼备的理论与实践的统一,又是两周时代选拔官吏走向制度化的重要开端。

选拔官吏的等级标准

周代的官吏选拔,最初由乡举里选产生士,即从秀士到进士的5个阶层,再由大司马进行全面考核,然后决定正式授官。大司马所考察的内容有三:一德行;二知识;三言语。凡三条都具备者授官,具备其一或其二并不都录用。司马本是武职官员,他主持辨才,是以武官身份负责一般政府官员的选举与考察。这样,武职和文职的选拔逐渐由专一的武选走向文武双选,由单一的讲射弓、比武、论艺走向辨别其治政才能。至此,选官制度从最初的乡举里选过渡到具有一定选拔程序和考选标准的因才授职阶段,使乡举里选制度又有进一步的发展。

综观周朝的职官选拔,有以下三点值得重视:

其一,它在夏商三宅三俊法基础上,注重治事官、理民官和执法官的选拔,强调道德学问和治政才能并重,初步由单一的武职技艺转向治国才能的全面考核,从而确立了才德并重的基本标准。

其二,周朝选士与授官程序的分立,可视为是建立文官考选制度的尝试。选士从通过4个层次的反复试验考察到最后完成辨才的程序,才获得一种资格的认定,而取得这一资格的前提是必须通过正规的教育,即孟子所谓的“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学则三代,共之”的基础知识教育。此外,每当通过这种乡学的结业考试后,要推举于君,乡大夫便为之举行“乡饮酒礼”送行,后来发展成为一种固定制度,这正是科举制度中乡试的滥觞。

其三,周朝在职官选任时考核才德的规定,把积学敦品作为一种荣誉灌输于有志仕途者的人生观中,开创了学而优则仕的先例。这对于选拔国家的优秀人才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西周选士举官系统

应当看到,奴隶制社会的选举对象仅限于士以下的初级官吏,而不包括大夫以上的世官。这样乡举里选的意义也就仅限于地方基层,对占统治地位的世卿世禄制则毫无触及,但它毕竟确立了才德并重的选官标准,对于选拔优秀人才具有一定的社会意义。

三选制

春秋时期,奴隶制走向崩溃,中国社会出现了第一次大震荡,政治形势的急剧变化使春秋各国、尤其是春秋五霸的选拔人才制度迅速确立起来,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齐国的三选制。

公元前7世纪,齐桓公执政,任管仲为相进行改革。管仲首先提出选拔优秀官吏的三选制。其具体做法就是:先由地方举贤(一选);齐桓公亲自接见,根据面视与问策,决定任用与否(二选);然后将所选官员再让管仲像各部门长官考察。在实践中加以考察,优秀者给以重用,平常者去之(三选)。凡经三次审选,政绩最优者升为上卿,由普通的士直达将相阶梯。这种破格选拔要求很严格,并且规定了一定的标准:劝勉国事有功无过的,为上等;从政有政绩,且田野土地多不荒废,办狱案严肃认真的,列二等;劝勉国事有功且又有过者,从政有政绩,但能力偏低,田野多荒芜,办案又轻忽者,一律为下等。这一标准打破了西周的贵族世袭制度,齐国也因此得到了一大批奇才异士,终于成了春秋第一霸。这种选拔人才的方式具有一定的社会意义,在当时的时代也不愧为一个巨大的进步。

齐国的三选制度对楚、秦诸国起到一定的刺激作用。楚国打破常规,不论出身贵贱,凡有治国之才者均被重用,也很快富强起来,并成为势力显赫的春秋霸主之一。秦仿效齐的做法,以贤为宝,唯才是举。秦穆公由于勤求贤达,选拔了百里奚、蹇叔、由余等人为将相,使各种人才集结于秦,终于形成争夺春秋霸主地位的强大势力。始于齐国的三选制度,经楚、秦进一步发展,成为不同于夏、商、周三代的任用选拔制度,为建立新型的选任制度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从严格意义上讲,乡举里选实际上就是一种荐举制度,只不过这种荐举是在贵族的基层组织乡、里(闾)进行的。随着时代的发展,这种制度逐渐被察举制所代替。

明经

汉代出现的选举科目之一,至宋神宗时废。被推举者须明习经书,故以明经为名。这一科目似始于武帝时。从昭帝到成帝时,龚遂、翟方进等都以明经人仕。

两汉举明经并不定期,也无固定名额。东汉章帝元和二年(85),曾下令郡国人口满十万者举五人,不满十万者举三人。这种按人口比例荐举应属特殊现象,因为史籍中仅一见。

明经由郡国或公卿推举,被举出后须通过

射策

以确定等第而得官,如西汉时召信臣、王嘉,都因射策中甲科而为郎。明经也有除为博士、文学等官者。汉代设置这一科,为儒生进入仕途提供了渠道。

魏晋之时,似无明经之举。南朝又出现了明经。国子学学生,例以明经射策出仕,成绩优者为高第。学馆外也有举明经者。北周及隋,也有明经之举。

唐代明经与进士二科构成科举制基本科目,明经又分为五经、三经、二经、学究一经、三礼、三传等,要考试帖经(主考人将应试人所习的专经文句,遮掩其前后文,留下一行,令其诵读全段,以测验其记忆力,并定出优劣,名为“帖经”)、墨义以及时务策。录取时分四等,分别按从八品下、正九品上、正九品下、从九品上授官。明经考试主要试记诵,比进士容易。参试者及录取员额亦较进士为多。因而在时人心目中,明经不如进士地位高。

宋代科举除进士外,诸科中亦有九经、五经、三礼、三传、学究等科,是由唐代明经而来,考试之法亦与唐相近。仁宗嘉祜中,又于进士、诸科外别设一明经科,分二经、三经、五经,考试时问大义十条,试时务策三条,出身同于进士。神宗时,明经与诸科皆罢。

上计

秦汉时地方守、相向朝廷申报一岁治状的制度。这一制度随着集权制加强而形成,早在战国时,魏、秦两国即已实行。秦律的《仓律》中即提到有关县里上计的情况。

两汉时,郡国守、相于岁终遣吏赴京师上计。汉律中有《上计律》,是处置上计事务的专门律条。西汉时从郡中派到中央去上计的人为丞或长史,东汉时有专职的上计掾、史。上计时地方向中央呈交计书,或称为计簿,其内容为郡国一岁中的租赋、刑狱、选举等情况。郡国上计,一般由皇帝或丞相亲自接受计书,汉武帝刘彻曾在甘泉宫和其他地方受计。西汉末到东汉,多由大司徒受计。朝廷根据计簿对守、相进行考核,有功者受赏,有过者受罚。各地所上计书,最后集中到丞相府,由计相把这些计簿存档保管。东汉时计簿归尚书掌管。

汉代州刺史每年也须向中央上计。各县于岁末向守、相上计簿,其性质和郡国向京师上计相似。乘计吏赍送计书到京城之便,地方上把向朝廷申报的其他簿籍或贡奉物品也一并带去,郡国向中央推举的孝廉之类人才,也可相随而行,秦汉时称这种办法为“计偕”。

地方官上计时常舞弊,武帝时上谷太守郝贤因上计欺谩不实免官。虽然犯者要受重惩,但弄虚作假仍不断发生。汉宣帝刘询曾指出当时地方所上的计簿,是虚假不实的具文,他命令御史要加强对计簿的查对和核实。元帝时,贡禹说有的守、相因有过而企图逃避法律的裁制,上计时便委使善于作弊者起草计书。尽管汉代上计制存在不少弊病,但对于从上而下的层层督课,仍起到较大的作用。

都试

即大试,汉代各郡中每年举行一次的军事演习。汉代平民中年满23岁的男子,要在郡中服役一年,充当材官、骑士,受射御、骑驰、战阵等方面的训练,都试即是对他们作战能力的一种考核和检验。汉制每年八月或九月举行都试以讲武,由郡守主持,都尉及各县的令、长、丞、尉也都要参加。演习的内容因地而异,在设楼船的郡,演习行船水战;北边等郡则以骑兵巡行障塞。都试时陈设斧钺旗鼓,仪式隆重。《光禄挈令》规定,凡应当受试者,如不到试所,就将被除名。都试不限于郡中,昭帝时大将军霍光于京城阅试羽林军,也称为都试。

汉代通过都试以加强地方武备,但郡守在军事上权限过大,也会给集权制带来不利的因素。新莽时东郡太守翟义,利用都试之机,纠集一郡的兵马反莽;刘秀在举事前,曾谋划乘南阳郡都试而劫夺一郡的土众。东汉初年,汉光武帝刘秀为了削弱地方军事力量,在裁减都尉的同时,取消了都试制,后一直未曾恢复。

对策

汉代出现的

察举制

度的一种考试方法,又称“

策试

”。汉文帝二年(前178)下诏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者,十五年再诏举贤良能直谏者,并亲自加以策试,其时参加对策者百余人。察举对策制度自此而成立。所谓对策,就是把策题书于简册之上,使应举者作文答问。

策问有君主“求言于吏民”之意,策题一般以政事、经义等设问;答策则相当于“应诏陈政”,发表政见。王朝往往因灾异、动乱而下诏特举,使应举者对策进言。

君主常常亲自主持策问并阅读策文。

所以,对策兼有征询政见与考核才识的双重意义。科举考堂

在汉代,对策之法一般用于特科察举。贤良方正、有道、敦朴、明阴阳灾异等科一般都属于特科,实行对策。晁错、董仲舒、公孙弘,都是通过对策显示了才识而得到君主的赏识。董仲舒的“天人三策”,对汉代政治曾产生重大影响。答策出色者,可以评为“第一”或“高第”。参加对策者一般都能得到任用,拜为中大夫、谏大夫、议郎、郎中、县令等。

西晋时期,岁举的秀才科也采用了对策之法。根据《晋令》,秀才对策必须五策皆通,才能授官。南朝刘宋时定秀才考格,五问全部合格为上第,四、三为中第,二为下第,仅一问合格为不及第。北朝之秀才亦对五策。南北朝时期,对策的“求言”“陈政”的涵义在实际上日益淡漠,人们的关注主要已不在于应试者的政见高下,而是其文辞的优劣了。策题与答策,一般都骈四俪六,典雅工巧。所以梁时沈约批评秀才对策已成“雕虫小技”,与政治见解毫不相干。隋代设进士科,亦采用对策之法。唐代进士考试有时务策五道以考察对策者的政见和文辞,制举诸科常常也要对策。射策

汉代选士的一种以经术为内容的考试方法。主考人将若干考题写在策上,覆置案头,受试人拈取其一,叫作“射”;按所射的策上的题目作答。

西汉时射策分甲、乙、丙三科,东汉只分甲、乙两科。颜师古以为汉人出题时依题之难易而预设甲,乙等科,而《汉书音义》则以为出题时不分科,到评卷时依成绩高下分科。答题不合格,当时称为“不应令”或“不中策”。落选的可以再射,西汉时匡衡射策多次都不中,直到第九次才中丙科。汉人分科的目的,是为了择优录取,按成绩安排中选人的官职。如中甲科者可为郎中,中乙科者可为太子舍人,中丙科者只能补文学掌故。

两汉时射策的题目,都和经义有关,东汉时甚至分经出题,录取时还限定每一种经应录取的名额。

汉代射策之法,一般应用于太学诸生的考试,选补博士以及明经、察举的考试。魏晋南北朝时孝廉、明经等选士科目的经术考试仍称“射策”,但也常常称“对策”,二语巳不甚区分。察举制

察举又称“荐举”,是封建社会一种由下而上推选人才的制度,即中央和地方的高级官员根据考察,按照一定的名目(标准),将未有官职的士人以及下级官员推荐给中央政府,由中央政府酌情授予一定官职或提升其职位。在秦以前,记载各种制度的《礼记》中有类似于察举的记载:“司马辨官论才,论进士之贤者以告于王,二定其论。论定然后官之,任官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这一记载说明,察举制的萌芽确实已经出现,表明了儒家关于选官的一种政治主张。这一主张在秦汉时期得以实施,特别是在两汉逐渐形成了诠选任用官吏的察举制度。察举制度是一种区别于宗法制的选官制度,其优越性是宗法制不可比拟的。从出现察举制萌芽的选贤任能、荐举形式到察举制的正式确立,经历了实践和时间的检验,成为宗法制之后一种比较有效的选官制度。

春秋时期的荐举

春秋时期,周王室衰微,诸侯各自拥兵为政,为巩固自己的地位和国土,举贤思想显著发展。在士大夫以上的世官之中,也要举贤了,此即所谓的“以世举贤”。春秋末年,世官制进一步衰落,就连政治思想偏于保守的孔子也主张从下层举荐有才能的人充实到官僚队伍中去。《毂梁传·昭公十九年》曰:“名誉既闻,有司不举,有司之罪也;有司举之,王者不用,王者之过也。”这充分表明以举选官已经成为当时一股很大的潮流。战国时,由于贵族骄淫矜夸,根本不足任事,臣的贤与不贤、能与不能直接关系到国家的生存和发展,因而一些国君终于打破贵庶界限,从庶民中举用人才。随着社会生彦方式的变更,世官制度趋于崩溃。当时各国激烈竞争,都想开辟土地、消灭他国,所以对举用贤才十分重视。那些举荐得人的国家,便能迅速繁荣强大起来。

齐国便是当时通过举荐得人而强大起来的典型例证。公元前685年,齐桓公即王位,为争夺霸主,首先就注意选拔人才。他接受鲍叔牙的建议,从鲁国迎回管仲,而且不计射钩之仇,与管仲交谈了两天两夜而无倦意。从谈话中,齐桓公发现管仲确实有才能,不是浪得虚名,便决定拜梁十九年鼎他为相,并诚恳地自省说:“我爱好游猎,又贪恋女色,因此影响了建立霸业。”管仲说:“其实这些都是小事。君王不能成就霸业的主要原因:一是不知贤能;二是知贤不能用;三是用贤而不能信任;四是贤才与小人并用。好比建造大厦不能只靠一根栋梁之才,浩瀚的大海不能只靠一条河流之水。君王如果决定要拜我为相,请同时起用5个杰出的人才。”齐桓公询问5个人的姓名。管仲说:“管理官吏,公平升迁,我不如公孙隰朋,请以为大司徒;管理农业,我不如宁戚,请以为大田;指挥军队,我不如王子成父,请以为大司马;明察狱讼,我不如宾须无,请以为大理;刚直不阿,犯君颜而直谏,我不如东郭牙,请以为谏臣。君王若能任用这5个人,使各居其位,我才服从您的命令,为齐国建立霸业。”齐桓公答应了管仲的请求,把他推荐的5个人分别拜官,使各治其事。同时,还尊管仲为仲父,并通告百官:“凡国家大事,要先告诉仲父,然后再告诉寡人,重要决策由仲父裁决。”在管仲的治理下,齐国成为春秋五霸的第一个霸主国。管仲的政绩为天下所传诵。当人们赞颂管仲贤能的同时,也对鲍叔牙的识才和举荐贤才的高尚品格大加赞赏。管仲也常常叹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叔牙。”公元前650年,管仲积劳成疾,在病危时,齐桓公握着他的手说:“仲父的病太重了,万一不幸,我要把政事托付给谁呢?”当时宁戚和宾须无都已经先后去世了。管仲叹息说:“可惜呀,宁戚。”齐桓公说:“除了宁戚,没有别人了吗?我想委任鲍叔牙,如何?”管仲说:“鲍叔牙是我的恩人。但是,他不能当相国,因为他善恶太分明,不能宽容别人。见到别人的一点过错,一辈子也忘不了,这是他最大的短处。”齐桓公问:“公孙隰朋怎么样?”管仲说:“公孙隰朋不耻下问,居家不忘公门,公而忘私。但天生的公孙隰朋只能充当我的舌头,我死了,舌头也不会存在,恐怕您不会用公孙隰朋太久,因为他的身体也比较差。”齐桓公又问:“你看大夫易牙怎么样?”管仲说:“即使您不问我,我也要说,易牙、竖刁、开方这3人都是小人,一定不能亲近。”齐桓公说:“为了让寡人尝到鲜美的人肉,易牙把自己的儿子杀了煮熟给我吃,可见他爱寡人胜过爱他的儿子。”管仲说:“人情至深,莫过于爱怜自己的儿子。他对儿子都这样残忍,将来会怎样对待您呢?”齐桓公说:“竖刁为了进宫能日夜伺候寡人,宁愿忍受宫刑,可见他爱寡人胜过爱自己,怎么可以怀疑呢?”管仲说:“爱护自己的身体,是人之常情。他忍痛损害自己的身体,为了讨好大王,他一定是有企图的。”齐桓公说:“开方是卫国的公子,他放弃拥有1000辆兵车的太子地位,而做寡人的臣子,父母死了也不去奔丧,可见他爱寡人胜过爱他父母,这是不应该怀疑的吧!”管仲说:“再亲的人情,莫过于孝顺父母。他连父母都不孝顺,怎么会爱国君呢?拥有1000辆兵车,是一般人的欲望,他放弃这个好处投奔而来,一定是想得到更大的好处。您一定不要亲近他,否则国家肯定要大乱。”齐桓公说:“他们3人在我身边已经,很多年,仲父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呢?”管仲说:“我所以不说,是想让您生活舒心。这3个人好像洪水,我就是堤防,我活着的时候,他们不敢作乱,我死了以后,他们恐孤就要犯君作乱。您以后一定要远离他们。”管仲与齐桓公的对话被人窃听而告诉了易牙,易牙十分恼怒,赶紧跑到鲍叔牙面前,说:“仲父当相国是你推荐的,现在他在病危中,君王问他谁可以继任相国,他竟然忘恩负义地说你不能做相国,而推荐公孙隰朋,我很为你抱不平。”鲍叔牙不以为然地说:“我当时推荐管仲为相,是因为他有贤相之才,并不是为了朋友之间的交情。我当司寇驱除奸佞小人还是有余力的,但不能挑起整个国家的重担。”易牙挑拨不成,尴尬而退。管仲死后,齐桓公按照管仲的遗嘱,拜公孙隰朋为相,果然不到1个月,他就去世了。齐桓公又以鲍叔牙为相,鲍叔牙推辞不了,说:“我没有管仲的才能,如果一定要让我为相,请远离易牙、竖刁和开方3个小人。”齐桓公说:“仲父早就嘱咐过,我怎么敢不遵从呢?”于是立即斥逐了3人,不许入朝相见。鲍叔牙谨慎地按照仲父制定的政策行事,齐国仍然保持着霸主地位。

此外,其他一些国家也采取破格提拔人才的做法,如楚国起用虞丘孙叔敖、晋国任用解孤等人。凡是能不拘一格起用人才的国家,都很快变得强大起来。

与其他国家相比,齐国实行的选贤任能与荐举是最成功的。秦朝到穆公时,主要的选官方式仍然是世官制度,不过当时的世官者仅限于大夫以上,大夫以下的士、府、吏、胥、徒等却取诸“乡里贤能”,这就是《周官》所记载的乡举里选制度。这种制度一般习惯称为“选举”,但其确切的含义不是我们今天所理解的“选举”,而是荐举。秦穆公在位时,推行推择为吏的办法,就是乡举里选的遗留,并加以完善、发展。考察春秋时期秦朝的荐举选官的史实,有一个十分值得注意的特点,即其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宗法制的藩篱,大胆举用本宗族及本国以外的人。就通常情况来看,春秋列国之执政,多以宗族任之,外人极少受到重用,这也是导致各国衰落的一个原因。秦与此恰恰相反,其本族人受重用者远不如外人多。例如:春秋时,秦宗族同姓见于经传记载者:仅有公子絷等寥寥数人,而为秦所用并发挥重要作用的外人如百里奚、蹇叔、由余、巫豹、公孙枝、内史廖、随会、白乙丙、西乞术、孟明视等济济一堂。秦穆公大胆地从已沦为社会下层的人物之中举用人才,起用百里奚就是最著名的例子。对百里奚的起用,还有一段生动的故事。百里奚原是虞国的大夫,虞被晋灭亡后,百里奚作为亡国大夫被带到晋国。公元前655年,秦穆公派公子絷代自己去晋国求婚,晋献公把大女儿许给了秦穆公,还送了一些奴仆作嫁资,其中就有百里奚。在回秦国的路上,百里奚偷偷地跑掉了。跑了一个奴仆,公子絷完全不在意。在半路上,他看到一个臂力过人的大汉,就把他招来充数,带回秦国。这个大汉名叫公孙枝,晋国人。秦穆公在完婚以后,查阅陪嫁奴仆的名单,发现少了一个百里奚,就问公子絷。公子絷说:“他是虞国人,是个不肯在晋国当官的亡国大夫,在陪嫁的途中逃走,不知去向。”秦穆公再询问公孙枝。公孙枝说:“百里奚是一个很有本领的人,可惜怀才不遇,没有施展才能的机会。”秦穆公听后,马上派人四处打听百里奚的下落。百里奚半途逃跑后,跑到楚国。开始,他被楚国当作北方诸侯国派去的奸细,大遭凌辱和鞭打。当楚国人弄清他的来历时,才允许他住下,让他放牛。由于他有一套放牛的本领,凡是经他放的牛都很肥壮,因而很快闻名楚国。不久,连楚成王也知道他的名字,并派他去南海牧马。当秦穆公知道了百里奚的下落后,便准备了厚礼,想派使者到楚国,请求楚成王送回百里奚。公孙枝连忙阻止说:“不能这样做,现在楚国还不知道百里奚是个怎样的人物,所以才派他去牧马。要是你以厚礼去请他,这不是公开告诉他们,秦国将要重用他。这样,楚国哪肯放他回来?”后来经过大臣们的反复计议,秦穆公按照当时一般奴隶的身价,派使者带了5张黑色的上等羊皮前往楚国。使者遵嘱献上羊皮,并对楚成王说:“鄙国有个奴隶犯了法,逃藏在贵国。这个人名叫百里奚,请让我们把他赎回去治罪。”楚成王不知其中底细,信以为真,便把百里奚装上囚车,交还给秦国使者。百里奚一到秦国,秦穆公亲自为他打开囚车,待以上宾,并向他请教治理国政的大事。他们就如何富国强兵、争霸诸侯的谋略进行商讨。经过几次长谈,秦穆公懂得了不少治国安邦的道理,觉得百里奚的确很有才能,便要拜他为相国,但百里奚坚决推辞。他说:“我算得了什么?真正能治国平天下的人是我的老朋友蹇叔,他的才能至今尚未被人发现,我必须为他宣扬一番。譬如:我曾想去侍奉齐君,就因他的劝阻才没有去成,使我免于在齐受难;王子颓要重用我,又是他的阻止,才使我免于受株连;后来我要去侍奉虞君,他也曾反对过,当时我虽知虞君不可能重用我,但由于环境所迫,也是为了贪求爵禄,听不进他的劝告,结果便和虞君一起成了晋国的阶下囚。像蹇叔这样有远见卓识的人,确实难得!您若有诚意要引进人才,最好还是把他请来吧!”秦穆公自然乐于寻访这位贤才,便立刻请百里奚写信,派公子絷到鹿鸣村迎接蹇叔。但是,蹇叔不愿意出来做官。公子絷再三央求,最后说:“要是先生不肯去,恐怕百里奚也不会留在秦国。”蹇叔听了,叹口气说:“百里奚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一直找不到一个施展才能的地方,现在总算碰上理想的国君了,我理该成全他。”就答应公子絷说:“好吧,我就为他走一趟,但我还得回来种我的地呀!”公子絷又同蹇叔的两个儿子西乞术和白乙丙交谈,觉得他们也是很不平凡的人物,经再三恳求,把他们两人也一起请到秦国来了。秦穆公见到蹇叔,非常高兴,就向他请教怎样做个有作为的国君。蹇叔随口谈吐,有条不紊,使秦穆公听得入神,连饭都忘了吃。次日,秦穆公就拜蹇叔为右相,百里奚为左相,西乞术、白乙丙为大夫。由于重用贤才,注重发展生产,操练兵马,秦国很快富强起来,并一举击败了中原强大的晋国,俘虏了晋惠公,灭掉了梁国和芮国。后来秦穆公又吸取因不听蹇叔、百里奚的劝告而行“崤之战”的沉痛教训,转而向西发展,扩地千里,做了西戎的首领,成为继齐桓公、宋襄公、晋文公而崛起的强大诸侯国,称霸于西方。

招徕和任用出身比较低贱而有真才实学的人为秦国所用,这是秦国选拔官吏的一个显著特点。秦相李斯在《谏逐客书》中曾说道:“昔穆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求丕豹、公孙枝于晋。此五子者,不产于秦,而穆公用之,并国二十,遂罢西戎。”这是对秦国选官制度的一个很好的总结。

在那样一个时代,任用一个用5张羊皮买来的人,是需要勇气和魄力的,与秦同时的齐、晋、楚3国就缺少这种勇气与魄力。虽然这3国或多或少地亦实行“荐举”,并且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与秦相比较仍有很大差距。这些国君仍受宗法制的束缚极重,没有像秦国那样大胆地突破陈规,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用人。当然,秦之所以能突破宗法制的限制,是与它本身历史发展的特殊性密切相连的。秦建国较晚,当时宗法制已经开始动摇,日渐出现了礼坏乐崩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发展起来的秦不可能像其他诸侯国那样实行严格的宗法制。不仅如此,秦地处偏僻之地,长期在戎夷之间,难免会受到其习俗的影响。直到商鞅变法前夕,秦国人和夷戎一样,仍然处在父子无别、同室而居的状态中,以致中原各国一直称秦为“夷狄”。

秦在商鞅变法后,选官制度由荐举制发展为保举制。保举制除具备荐举的特征外,还有其他一些规定。孙承泽在《春明梦余录》中对保举的解释是:“保举者,举其显,复保其微;举其始,复保其终”,即保举人与被保举人同进共退。秦昭王五十年(前257),秦将郑安平带领军队进攻赵国,结果反为赵国军队包围,郑安平率领、2万名士兵投降赵国。郑安平是由秦相范雎保举而为将军的,按照当时的秦令,范雎保举不当,应诛,罪罚九族,但秦昭王十分宠信范雎,不但没有将他立即正法,反而下令不准任何人议论郑安平投降这件事,如果有谈论者处以重罪。不过两年,范雎保举的王稽犯法,范雎与王稽同时被诛。由此可见秦朝保举制的具体情况,并且在实施过程中,其法制性基本上能得到贯彻执行。

由乡里选举演变而来的荐举制在汉代得到了新的发展,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察举。所谓“察举”,就是考察后予以荐举的意思,即先由丞相、列侯、刺史等推荐,经过考核合格后,授给官职的制度。从荐举到察举,反映了我国古代统治阶级在选取人才方面由简单到比较复杂、由粗疏到比较严密的进步。

察举制的萌芽

秦灭亡后,项羽自称“西楚霸王”,封刘邦为汉王。刘邦既不愿听任项羽的摆布,又慑于项羽的势力,不敢公开抗衡,就采纳丞相萧何和将军樊哙的建议,接受“汉王”封号,前往陕西汉冲。后来在楚汉战争中,刘邦重用谋土张良,计听萧何,还破格提拔韩信,筑台拜将,委以重任。由于刘邦善于用人,收揽四方人才为其尽力,而项羽只有范增一个有才的谋士,却还加以猜忌,不听其计,结果在刘邦的锐利攻势下,项羽很快失败。

刘邦即帝位后,立即着手安抚百姓,分封有功的大臣。汉高祖五年(前202),刘邦在洛阳南宫大摆筵宴,犒劳全体文武功臣。在宴席上,刘邦说:“列侯诸将都讲一讲,我能够取得天下的原因是什么?项羽兵势强大,最后却以失败而告终,又是什么原因?”王陵和另一人回答:“陛下平时待人傲慢无礼,项羽表面上看来仁慈爱人,但是陛下指挥将士攻城掠地,所夺取的城池都封予有功之臣,与天下人同享其利,所以将士愿意为陛下效劳。而项羽嫉贤妒能,刚愎自用,猜疑功臣和贤人,战胜而不予人功,得地而不予人利,这是项羽失败的根本原因。”刘邦却不同意二人的分析。他说:“你们二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不如张良;镇定国家,安抚百姓,源源不断地供给军饷,我不如萧何;统帅百万大军,战必胜,攻必取,我不如韩信。这3个人可称当今天下豪杰,而我能真诚委用,这就是我之所以能得天下的原因。项羽只有一个范增,尚且不能重用,这就是他被我灭亡的原因。”这是刘邦对自己功业成就原因的经验总结。刘邦深知人才的重要性,因此汉初选拔官吏特别注重真才实学。

汉高祖十一年(前196),刘邦颁布求贤诏书:“盖闻王者莫高于周文,伯者莫高于齐桓,皆待贤人而成名。今天下贤者智能,岂特古之人乎?患在人主不高故也,士奚由进!今吾以天之灵,贤士大夫未定有天下,以为一家,欲其长久,世世奉宗庙亡绝也。贤人已与我共平之矣,而不与吾共安之,可乎?贤士大夫有肯从我游者,使明知朕意。”从这一求贤诏来看,刘邦要选取的对象,系具有治国才能的所谓“贤士大夫”,这种做法虽然仍带有战国时期“亲士”的色彩,而且诏文所规定的推荐标准也仅仅是在遣使相国府时标出“行”“义”、“年”而已,不过就令郡国荐举人才这一点而论,实际上是开了西汉荐举制的先河。由于当时实施改革的社会条件还不成熟,尽管在汉王朝建立后刘邦下了几次求贤令,但终未能招致多少贤才。直至他去世,也只是表示自己对“贤士大夫”的景慕之情,而不能在选拔人才方面采取更有效的措施。因此,汉代选官制度的建立是在刘邦之后。

察举制的正式确立

汉惠帝在位时,曹参、陈平执政,他们崇尚黄老,奉行“清净无为”的方针,各项制度均遵循高祖、萧何既定法令,无所更张。至文帝时,察举制度逐渐建立起来。文帝即位于公元前180年,西汉建国至此已近30年。从仕进的角度来看,这个时期显著的特点是正值官吏更新之际。更为重要的是,文帝本为北方边地的代王,是统治阶级内部斗争的一个偶然的机会把他推上皇帝的宝座。他当政之后,为巩固自己的地位,树立自己的权威,就必然要选拔一批对自己比较忠实的官吏。在这种情况下,要选拔自己的官吏,就必然要突破当时固有的选官制度而确立一种新的选官制度,察举制便应运而生了。如果说高祖晚年仅仅是认识到仕进改革的重要性而下诏求贤的话,那么文帝时期这一问题便成为议事日程上需要处理的大事了。

文帝当政后,一方面以恭俭、敦朴取得拥立他的大臣们的继续支持,另一方面也企图逐步擢用一部分新力量,为自己固本。据《汉书·文帝纪》记载,公元前178年发生日食,文帝下罪己诏说:“……及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者,以匡朕之不逮。”同书又载,公元前165年诏:“诸侯、王公、卿、郡守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者,上亲策之,傅纳以言。”从文帝所颁布的诏书中可以看出,一种新的取士方法在文帝时形成。这种选官的做法一般分4个步骤进行:第一,先由皇帝不定期下诏令,根据所需人才,指定荐举科目;第二,自丞相、列侯、公卿至地方郡国按所定科目察举人才;第三,各地把所荐举的人才送集京都,由皇帝亲自对他们进行策问;第四,依据对策的高下,依次授官。这4个步骤是察举制度最基本的特征。

据《汉书·晁错传》记载,文帝的诏书颁布之后,“对策者百余人,唯错为高第,由是迁士大夫”,这说明这种选举制度是很受当时的士人欢迎的。文帝利用察举制度选拔人才,也有许多生动的事例。当时有个叫张释之的骑郎,很有贤才,在求贤令下达后,被中郎袁盎推荐给文帝。文帝亲自召见了张释之。张释之把秦王朝之所以灭亡、汉王朝之所以兴起的原因进行了一番分析。文帝听完后觉得张释之很有才能,当即拜他为谒者仆射。张释之受命后,发挥了治国的才能,尤其是执行法律严明公正。

虽然察举制在文帝时已建立,但在当时并没有成为选官的常制。文帝在位23年,仅下过两次察举诏令,而且所察举的对象基本上未超出现任官吏的范围,比如晁错在察举前为秩百八石的太子家令。察举制发展为一种比较完备的仕进制度,并得以真正确立其在两汉仕进制度中的主体地位,是在汉武帝时。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汉武帝对于察举人的标准制定了明确的新规定。《汉书·武帝纪》曰:“建元元年(前140)冬十月,诏丞相、御史、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侯相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土。丞相绾奏:‘所举贤良,或治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请皆罢。’”这就是说,凡崇尚百家之言的,一律作为“乱国政”而不予察举。《汉书·董仲舒传》云:“自武帝初立,魏其、武安侯为相而隆儒矣。及仲舒对策,推明孔氏,抑黜百家。立学校之官,州郡举茂才、孝廉,皆自仲舒发之。”这就是历史上所称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自董仲舒以后,儒家学说取得了中国学术思想上的正统地位,而察举的主要标准也就以儒术的高低定去留了。这是首次对察举人才的明确规定。

其次,察举取士的范围比以前有所扩大。文帝时,被察举者基本上限于现任官吏。到武帝时,吏、民均可被察举。董仲舒的主张是:“使诸列侯郡守、二千石,各择其吏民之贤者,岁贡各二人,以给宿卫。”例如:公孙弘就是以平民被察举的。他年轻的时候当过看守监狱的小吏,因犯罪而被罢免了。他家里很贫穷,少时曾“牧豕海上”,到40岁时才开始学习《春秋》等史书。汉武帝即位后,“招贤良文学之士”。这时公孙弘已经60岁了,被淄川国(今山东寿光一带)推荐为贤良之土。他应召入京,被征为博土。武帝派他出使匈奴,回来后奏事“不合意”,被斥责为无能,便告病还乡。元光五年(前130),武帝再次

征召

贤良文学,淄川国又把他推荐上去。他谦让再三,说:“前已尝西,用不能罢,愿更选。”国人却坚决要推荐他,公孙弘便再次西行进京。武帝亲自召见各地荐举的100多名儒生,经过策问,公孙弘对策最好,被擢为第一,当即拜为博土,待诏金马门。后奉命出使西南夷,回京后,武帝“察其行慎厚,辩论余,习文法吏事,缘饰以儒术”,很满意,一年之中直升至左内史,几年后再迁至御史大夫。元朔中,代薛泽为丞相。按照汉朝的常规,一般是由列侯晋升为丞相,而公孙弘无爵而居相位。武帝为此特诏云:“朕嘉先圣之道,开广门路,宣招四方之士,盖古者任贤而序位,量能以授官,劳大者厥禄厚,德盛者获爵尊,故武功以显重,而文德以行褒。其以高成之平津乡户六百五十,封丞相弘为平津侯。”从此以后,就有先为丞相然后再封爵的成例。公孙弘身居丞相,为百官之首,但他生活很俭朴,平时粗茶淡饭。他用自己积蓄起来的俸禄盖起了一座茶馆,招待各地来投奔的贤人,经常和贤人智士商量国家大事,并屡次向武帝荐举贤能之士。公孙弘为丞相御史先后共6年,晚年患病时还上书武帝,劝说要“招徕四方之士,任贤序位,量能授官,将以厉百姓劝贤才”,并主动请求归还封爵及丞相职位,以“避贤者路”。武帝非常赞扬公孙弘以国家为重的品德,赏赐给他许多金钱和布匹,劝他好好休养治病。后来公孙弘至80岁终于丞相位。《汉书·公孙弘传》称“公孙弘起徒步”,就是说他被察举时乃一介平民,并非现任官吏。此外,严助被察举贤良时,也同样是“布衣之士”。董仲舒主张地方郡国每年推举两人,使这种做法进一步制度化,但后来根据官员需要丽临时察举,没有受时间的限制。

再次,武帝时察举的科目有所增加。文帝时,两次察举诏令所列的科目,一为“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者”,一为“贤良能直言极谏者”,其实二者是同一意思。到武帝时,除已有的“贤良科”之外,又增加了“孝廉”、“秀才”等新科目。由此可知,两汉察举中最重要的岁举孝廉秦国贵族用的金带钧科,正是从元光元年开始实行的,而且还具体规定了察举的人数。察举制以岁举性科目的产生为标志,既表明它本身已经发展成为一种比较完备的仕进途径,也表明它作为两汉仕进制度的主体地位的确立。

两汉察举的科目

两汉察举科目分为常科和特科。(一)常科所谓“常科”,是指定期、经常性进行的科目。一般说来,常科是指岁举性科目而言。常科中最主要的是孝廉,其次是茂才。

1.孝廉

孝廉实际上就是人们常说的“孝子廉吏”。孝廉之科在汉代是一项范围十分广泛的察举科目。《汉书·武帝纪》云:“元光元年(前134)冬,初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董仲舒传》云:“臣愚以为使诸列侯、郡守、二千石,各择其吏民之贤者,岁贡各二人。故州郡举茂才、孝廉,皆自仲舒发之。”汉朝以孝治天下,所以后来“孝廉”逐渐成为察举中经常使用的一种科名,并要求地方郡国每年推举两人,使这种做法进一步制度化。被荐举的孝廉多是先到郎署任职,然后由郎官转迁为尚书、侍御史,或外迁为县令、长、丞,再迁为刺史、太守。“世祖诏:方今选举,贤佞朱紫错用。丞相故事,四科取士:一曰德行高妙,志节清白;二曰学通行修,经中博士;三日明达法令,足以决疑,能案章复问,文中御史;四日刚毅多略,遭事不惑,明足以决,才任三辅令。皆有孝悌、廉正之行。”文中讲的“四科取士”,就是两汉孝廉察举的4项标准。孝廉的要求,一是岁举,二是要由地方即郡国向中央荐举,三是有人数的限定。

孝廉重品行,所以应选的人很少,郡国执行也很不得力,有时甚至荐不出1人。举孝廉制度刚开始推行时,竟然出现了“或至阖郡而不荐一人”的现象,原因是当时汉承秦制,如果举人不当则要受惩罚。为将孝廉推行下去,武帝于元朔元年(前128)冬十一月下诏,令中二千石、礼官、博士议不举荐罪,之后更严格规定:“不举荐,不奉诏,当以不敬论;不察廉,不胜任,当免。”举孝廉这才得以顺利地推行下去。

如前提到,孝廉刚举时,每郡令举2人。西汉后期,大土地所有制已有了突出的发展,豪强地主的势力明显增长。东汉时,豪强地主势力更是急剧发展。豪强地主在经济上的发展,必然要求相应的政治权力,这样原来不分大郡、小郡一律岁举两人的制度就不适应形势的需要了。为满足豪强地主的政治要求,汉和帝颁布了察举孝廉的规定:“凡口率之科,宜有阶品,蛮夷错杂,不得为数。自今郡国率二十万人口岁举孝廉一人,四十万二人,六十万三人,八十万四人,百万五人,百二十万六人,不满二十万二岁举一人,不满十万三岁举一人。”自此,举孝廉的多少取决于各郡人口的多少,即按人口比例来决定所察举孝廉的人数。

举孝廉制度对于加强封建统治具有重要意义。西汉前期诸帝对于儒学与儒者,经历了一个从不认识到认识、从不理解到有所理解、直到最终采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过程。汉代统治者之所以最后把儒学定为显尊的地位,显然是认识到了儒学维护其统治地位所发挥出来的巨大效用。考察西汉前期统治者对儒学的态度的变化,有一个很值得注意的现象是:它恰好与察举制度发生、发展的节拍相吻合,均呈现出三峰两谷的波浪形变化。西汉前期儒者一步步地走向政治舞台的历史,实际上就是察举制度发生、发展的历史。随着举孝廉制度的推行、深化,各地儒者通过察举孝廉进入汉王朝官吏的行列,使汉王朝官吏队伍逐步儒学化。汉武帝独尊儒术,统一思想,加强封建统治的目的,就是这样以举孝廉制度为杠杆,一步一步地变为现实的。在这种情况下,举孝廉制度作为提倡儒学的重要环节,自然受到格外重视。在这一制度的刺激下,读书人竞相讲求孝行、廉洁,社会上逐步形成一种注重名节的风气。东汉以后,统治者尤其全力尊祟节义、敦励名实,遂使此风大盛。在一定的历史时期内,这对于振励风俗自然有某种积极的意义。

为了防止在察举孝廉过程中出现弊病,东汉顺帝规定对被察举的官员实行“试任制”,即被察举的人必须先试任1年(犹如今之试用期),如果能胜任职守,则可转为正式官职;若不胜任,就要被撤销资格,而且推举的人也要相应受到处罚。例如:太尉施延“以选举贪污策罢”。此外,从汉文帝开始,还采取了策问的办法来考察被察举者的才干学识。这种策问考试,至武帝时才比较普遍实行起来。《汉书·武帝纪》载:“元光元年(前134)五月,诏贤良曰……贤良明于古今王事之体,受策察问,咸以书对……朕亲览焉,于是董仲舒、公孙弘等出焉。”《通考·选举考六》云:“武帝即位,举贤良文学之士,前后百数,而董仲舒以贤良对策,天子览其对而异焉,乃复策之,对毕复策之,遂以为江都相。”《汉书·杜钦传》曰:“上尽召直言之士,诣白虎殿对策。”对策的具体做法是:先由皇帝提出一些关于治国理政的重大问题,这些问题按难、易分为甲、乙等科,均作密封,然后由被察举人任意抽取问题回答,称为“射策”。最后根据他们回答的成绩优劣派官。例如:公孙弘就因“策奏,天子擢弘对为第一”而拜为博士。但是,这些办法对于植根于极度黑暗政治之中的举孝廉制度的弊病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2.茂才

茂才,西汉曰“秀才”,东汉时避光武帝刘秀讳改为“茂林”。

察举、茂才是汉武帝所创。据《汉书·武帝纪》载:“元封六年(前106)……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才异等,可为将相及使绝国者。”元封五年,大司马大将军卫青薨,初置刺史部13州。名臣文武欲尽,诏曰:“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奔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驾之马,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才异等可为将相及使决国者。”宣帝及元帝之世,均有举茂才异伦或茂才特立之事。

从武帝诏令中可以看出,举“茂才”与“异等”连在一起,显然茂才与异等的含义是差不多的。值得注意的是,茂才之选,每每由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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