瘌痢头与超女的激情生活(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9-08 13:3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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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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瘌痢头与超女的激情生活

瘌痢头与超女的激情生活试读:

《瘌痢头与超女的激情生活》

第1章瘌痢头与超女的激情生活1

  

   一

   瘌痢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乞丐。说起他那标志性的形象,还颇有一番渊源呢。

   正如所有沦为乞丐的人都有一段辛酸的往事,癞痢头也是如此。他刚出生不久,父母便相继死去,连给他取一个名字的机会上天都没有给;于是,他姓什么叫什么便成了一个纸空白。他是被一个远房亲戚收养着,才侥幸没有随同他父母一块去另一个世界的。可是,那位远房亲戚毕竟也是山里人,又穷,而且还要养活自己的几个儿女,便对这个给自己添上额外负担的小生命不甚相待,经常饿饭几成常事,至于被恶狠狠地咒骂,或者遭受毒打,也是每日的必修课。有了病,不管严不严重,也很少请医生诊治(说句公道话,这不完全怪那位远房亲戚,因为农村大致都是如此,到现在也没多大的改观。)。他本来并不是天生的癞痢头,是一场得不到及时治疗的病症,在他头上留下了这块永远也不可能抹去的标志。不过,这样也好,农村人命穷,文化也不高,懒得讲究名字,人们索性拿癞痢头或油葫芦当成了他的姓名。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反正自此之后,这个名字便一直伴随着他,如影随形。

   癞痢头渐渐地长到了十岁左右的光景,便朦朦胧胧地明白了一些事理:他不是远房亲戚非打即骂的出气筒!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揩着眼泪,偷偷地溜出家门。起初,他也曾踌躇不定,希望被人找回去,继续过那种早成习惯的日子。然而,并没有人找过他,他只好继续在外飘泊。他能干什么呢?除了乞讨,对一个小孩而言,还能干什么?于是,他理所当然地成了一名乞丐。灵活的身子,使他在耸动的人群中间犹如蝴蝶穿花,轻而易举地避开人们的拳打脚踢;积累已久的忍让,又使他对一个接一个的白眼与呵斥甘之如饴。就这样,他的足迹踏遍了大半个中国,身子骨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硬朗起来。他仍然非常灵活,对周围形形色色的人有着敏感的嗅觉;对任何一个地方,他都能准确地判断出什么地段是他最好的行乞地。有时候,心血来潮,他甚至故意地在密集的人群中展示他那别人不敢仰视的穿梭技巧。随便在地上有些什么东西,也不管离他还有多远,他准能迅速出脚,脚尖一勾,手指一划,就把它稳稳地挈在自己的手中。这些噱头无疑是非常有效的,他总能比别人讨得更多更好的食物,为此不免引人妒恨,他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呆上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辛辛苦苦乞讨得到的些许钱物,准会被人抢个精光,临了还不免遭受一顿毒打。当然,也曾有过一些人想拉他入伙或胁迫他一块去赚那些半讨半凭技艺糊口的生活。他可不愿意。于是,便一路不停地沿着心中指引的地方胡乱地走去,一直走到了约莫二十多岁的光景,他这一天终于来到了云华市。

   他是扒在一辆货车的厢底被带入云华市的。抵达那儿的时候,已是午夜,司机停好了车,便招呼着早就等候在那儿的一些商贩卸货。趁了人多眼杂,癞痢头从车底试探地爬将出来,不小心一手搭在了一个人的脚上,吓得那人一声惊叫,手上的货物天女散花般地飘落一地。众人不约而同地扭头一看,见这么一个邋里邋踏的东西钻将出来,纷纷推的推,搡的搡,把他绕了一个七晕八素。还是司机仗义,在众人面前说了一通好话,才让他摆脱了进一步被羞辱的命运。

   “我该去哪里呢?”很长时间以来一直将手脚牢牢地扒在厢底,他此时四肢麻木,走路一晃三摇,想举目清晰地分辨一下自己到底身处何种环境,不料眼前摇晃不止,只好自问道。

   此时已是深秋,微风徐来,拂过灯光摇曳的城市,让大地感到一丝寒冷。癞痢头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把双手抱在胸前,借以驱祛寒意。他身上的衣服虽不单薄,却因使用日久,早就没有了卸寒的功能。他稍作停留,使劲地眨巴了几下眼睛,终于可以看清周围的景致了。这是一条不太僻静的街道,宽阔的马路上时不时从幽深的地方射出几束亮晃晃的光,然后是几辆车子高高低低交错地行驶而去。他在城市里讨生活很多年了,非常熟悉这样的情景,不禁心下一阵躁动,挪动步伐,沿了马路趔趔趄趄地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又饥又累,真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然而,这座新鲜城市特有的气息催动他的脚步,让他恍如一部日渐衰迈的机器,虽说运行不快,却决不会停顿下来。他一直低垂着脑袋,因为没有可供乞讨的人群,他决不会浪费自己的表情,只是自得其乐地哼道:

   风儿吹,心儿寒

   肚子饿得发了炎

   好人看我真可怜

   又给馒头又给钱。

   歌儿让他忘掉饥饿和疲乏,不知不觉,快到一个转弯处了,他的耳管里突如其来地响起了一阵凄厉的仿佛警车的尖叫。他这才有些振奋,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却见几道耀眼的白光从前面直射过来,迷茫了他的双眼。他双眼一闭,来不及有任何思索或动作,就感到一部疾驰的摩托车直刺刺地迎面扑向了自己的身子。他处于休眠状态下的灵敏嗅觉顿时激活了,身子赶紧往侧面一闪,却仍然没有逃避被那摩托亲吻的命运。一瞬间,犹如一只燕子,他被低空弹飞过去,身子重重地摔倒在地,浑身每一个部件都发出了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他感到摩托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一只大手从上面伸了过来,几乎让人注意不到的在他胸部摸了一把。他一阵紧张,又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完全失去了知觉。

   后面的两部小车风驰电掣一般地追踪而来。行驶在前的那部车子决不稍作停留,一刻不停地追赶着摩托车;后面那部小车猛地一个急刹,在癞痢头跟前停了下来。紧接着,车门打开,急急地下来两个人,一个二个怒气冲冲,宛如两头怒狮般地扑向癞痢头。然而,在他们的手刚要抓住地面那人的衣服的一刹那,他们借着灯光,分辨出了那人的形象,接着又下意识地闻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硬生生地收回手掌,两人只对了一眼,心有灵犀,一块各提起一只腿,狠命地朝癞痢头全身踢去,一下接一下,活脱脱下了一场雷雨。一面踢,他们一面愤怒地咒骂着。

   “哎哟。”癞痢头吃了好一顿熊掌包子,终于幽幽地醒转过来,顾不得看一眼凶狠地打击自己的家伙,只顾叫痛。

   “妈的,真的是装死!”一个彪形大汉口吻里流露出可以触摸得到的庆幸,一面将脚更激烈地朝他身上招呼着。

   “狗日的,快说,你们把那东西藏在什么地方了?”另一个彪形大汉也没放松踢打的速度,骂得更加具体了。

   “两位大爷,你们怕是认错了人吧?我是被人撞了一下,才倒在这里的。你们这般打我,太莫名其妙了吧?”癞痢头像只皮球一样,在那两人的脚下滚来滚去。他终于听出了一点头绪,顾不得再叫痛了,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他妈的给我装傻,是不是?”两个凶神恶煞一般的人物并不理会他的乞求,一面冷笑,一面踢得更欢。

   “大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惹了你们的呀。我是一个讨饭的,刚刚来到这里,先被摩托车撞飞,又吃你们这般毒打,我他妈的真的今年流年不利,犯上了什么煞星了。”癞痢头一个劲地叫屈,把平常惯用的词一连串地往外抛:“好人儿,要是你们嫌脚踢得还不过瘾,索性把车开过来,照我身上碾过去就行了,也免得我以后遇上更拐的命。”

   “小子!你听着!”两个彪形大汉略一愣,不再踢他了,而是俯下身子,鹰一般的眼睛在他全身穿了一个透,一齐说道:“你这种伎俩是瞒不过我们的!告诉你,我们吃惯了这碗饭,一眼就可以看穿你们的把戏。你还是实话实说了吧,免得皮肉受苦。”

   “我实说个什么呀?我真的是刚来到这里的呀。”癞痢头一不挨打了,嬉皮劲一上来,朝两人挤出一个怪笑,只是不敢叫骂。

   两个彪形大汉眉头一皱,摆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只四眼一对,再也顾不得他身上是否肮脏,四只手往他身上一搭,三两下便把他剥了一个精光。即刻,从他破破的口袋里落下一件物事。一个人飞快地把它拿起,略一看,只见是一张充满不堪入目的画面的淫秽光碟,便递给另一位。两人一时间哈哈大笑起来,不屑地把它往癞痢头脸上一扔,嘲笑道:“真的是食色性也,连你这么个抱不着真的女人的鬼东西,身上也揣了这么些玩意,倒是叫人大开眼界了。”

   癞痢头捡起包裹光碟的那张到处是男女做爱画面的纸片,一时间浑身躁热,胯间腾地起了反应,直挺挺的,仿佛端起的红缨枪。可是,听了那二人放肆的嘲笑,他便下意识地维护起男子汉的尊严来,辩白道:“这东西并不是我的……”

   说到这里,他无法继续说下去了,因为没了听众,那二人飞速上车,同样风驰电掣般地朝前追去。

   他愣住了,不由得拿着那张纸片出神,任由胯间的家伙恣意膨胀,脑海里灵光乍现,回想起已逝去的日子里的那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经历。那是好几年以前的事了,他伙同其他几个乞丐一块,在一间被人废弃的屋子里过夜。他是很容易被惊醒的人。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他竟听到了一阵夹杂了愉悦情怀的呻吟,睁眼一看,只见两个约莫二十余岁的男女同伙,正在月光下欢快地抱在一起,扭动着身子。他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震颤,内心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撩拨了一样,痒痒的,却又怪怪的。那时,他并不十分清楚那两个人的行为会带给人体多大的欢娱,可摆在手中的赤裸裸的帅男靓女的交媾场景,一下子攫取了他的心绪,让他再也无法安宁。他不知不觉将一只手摸向了那夸张地打开着双腿的女人的阴部,细细地揉搓着,抚慰着,脑海中幻化作一场瑰丽的春梦,胯间那件物事直挺挺地朝上冲锋,恨不得飞快地进入手中正触摸的部位,他也就听凭它的主张,让那张画像慰藉那条一直不曾开火射击的枪。然而,他的家伙还没挨上那玩意,身边又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尖叫,他连忙把它塞进衣服,并胡乱地将衣服一边往身上穿,一边弹跳而起,眼睛只一扫视,瞄准一条僻静的小巷,飞快地跑去,一面嘴里仍不停地嘟囔着:“狗日的,这个地方真他妈的太邪门了,连触我的霉头,不是我能呆下去的。”

   很快,他就进入了小巷,身边那慑人心魄的尖叫愈加凄厉,仿佛摆不脱的魔魇,一直在他身边萦绕。他更加胆怯,也更加激起了逃生的欲望,也不管东南西北,只要是窄窄的巷子,他就往里钻。这样猛跑了好一阵子,早就累得气喘嘘嘘,他不由缓下脚步,一面不停地咳嗽着。蓦地,他意识到那种让人心颤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除了自己的喘息及怦怦的心跳,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了。他一阵轻松,双手胡乱地朝天挥去,从嘴里发出一阵足以震聋人的耳膜的放肆的大叫:“他妈的老天,老子会跑,你又能奈我何!老子就要在这里混下去!”

   他不期然地见到脚边有一只被人遗弃的半瘪的篮球,发泄地飞起一脚,把它踢了起来,继续高叫:“他妈的,老子什么都没有,光棍一条,天王老子也不怕!老子从今往后,就要在这里呆下去,就跟你这破命玩一把!”

   “哪来的野小子,不长眼啦?”突然,一声吼叫犹如晴天霹雳,冲破夜幕,压抑了他的声音,直冲他的耳管。

   癞痢头心下一惊,莫名其妙地有点胆寒,眼睛下意识地朝那个发声的位置望去,借了微弱的亮光,依稀见到一辆小车骤然停了下来,从车窗探出一个人头,朝着自己愤怒地咆哮。他的意识一下子回到了不久前被人好一阵毒打的那幕场景,上下牙忍不住捉对厮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眼,拔脚就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想跑?”坐在车子里的人被他的脚法勾起了兴致,心头一阵兴奋,下意识地咦了一声,命令司机开车追了过去。

   癞痢头没见亮晃晃的灯光直刺过来,心下有点轻松,却蓦地听见车子的轰鸣,一边飞快地奔跑,一边忍不住回头朝后观望,见那辆分不清颜色的怪物直冲自己开将过来,心中大叫一声:“完蛋大吉了。”脚下一点也不敢怠慢,长期练就的求生本能使他张开一双颇算锐利的眼睛不停地搜寻下一步的逃跑路线。不远处,便是另一个转弯处,他心下暗喜,奋起平生所有的力气,冲了过去,迅速一拐,仍旧逃命。

   小巷之间的连接空间不是很大,小车很快追了过来,却在这儿费了好一会儿的神,才钻了过去。

 

第2章瘌痢头与超女的激情生活2

  “看起来,这小子还真的油滑得很,是一棵好苗!”坐在车上的人心头滚过一阵惊喜,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我敢肯定,一旦我着意栽培他,他必定会在足球场上大放异彩,成为中国足坛上谁都无法比拟的球星。”

   “方总一双慧眼,尽能识破天下英雄。那小子能入您的法眼,是他天大的造化。”司机谄媚地附和道。

   那被称作方总的人,正是云华市最著名的一家造星公司的老板,叫做方瑞林。他独具慧眼,能从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分辨出谁具有成为某种顶尖人物的潜质,然后着意栽培。他从来没有失手过,凡是能入他法眼的人,无论在当今什么团体,都成了顶尖人物。因而,想成为一代耀眼明星的青春幻想家们,莫不想得到他亲眼有加。然而,他为人散漫,风格飘逸,并不刻意留心送上门的廉价货色,宁可相信机遇。这一次,他心血来潮,出来留弯,不料遇见了这等事,怎么能不睁大慧眼,飞速地运转起那颗聪明的头脑,为自己再搏一些利益呢?因而,对司机的刻意奉承,他置若罔闻,淡淡一笑,说道:“如果我能从这个人身上找出拯救足球的希望,那就真的是老天待我不薄了。”

   “瞧那小子的身法就知道,在当今中国顶级赛事踢球的废才们,加起来也不如他。”司机闻音而知雅意,谄笑道。

   方瑞林颇感得意地哈哈一笑,把目光盯在前面继续逃命的那小子身上,仿佛是一团跳动的希望之火焰。他不能让它熄灭,也不能让它萎缩,而是要把它的光辉推向极限。他一会儿命令司机加速向前冲锋,一会儿却又紧紧地咬在他的身后,在他差不多快要歇口气的时候,又突然加速奋力撞上前去,恨不得一头撞死他一样。

   “他妈的,老子又没有真的惹你,硬是想让我死!”他开始喘出粗气,粗声粗气地骂道,一面却又不得不继续逃命。那头可怕的钢铁做成的怪兽是好惹的?它会一下子撞倒你,把你碾死,癞痢头纵然烂命一条,也不会轻易送掉。

   “不行!我得让它不敢再追我才对!”他浑身颤抖,内心仍然明镜似的,接连不断地拐着弯,奔向越来越窄的小巷,可是总也摆脱不了那恶魔的追踪。他开始搜寻可供利用的东西,想把它打倒,这个企图也总是难以如愿,每每遇见的什物都不足以对它构成威胁。逃命的信念极其强烈,他管不了许多,只要身边有东西,不是顺手抓起来掷向那部小车,就是突然起脚,反身一踢,将它踢了过去。每每砸中那可怕的怪物,他的心中就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兴奋。渐渐地,他习惯了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竟然轻车熟路,再也不惊慌失措。

   “他妈的,想跟我玩吗?你还嫩着呢!”乞丐的无知使他一时间雄心大发,忽地停顿下来,对了小车挑衅地跳起来骂。

   小车似乎受了辱,恼羞成怒地朝他跟前杀气腾腾地直冲过来。癞痢头一愣,赶紧又跑,一面回过头来打躬作揖,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我的祖宗爷,你就放过我吧,我不过是一个讨饭的,值得你劳神费力吗?要是损伤了你的贵体,可怎么办呢?我贱命一条,死了拉倒,沟死沟埋,路死路埋;你可不一样呢,你要是损失一根头发,那也顶好几个我。那犯不着呀。”

   癞痢头就这么逃一路哀求一路,丝毫也不管人家是否真的对他手下留情。好半天过去了,他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一路上不停地打着趔趄,甚至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索性牙一咬,眼一闭,直挺挺地往地面一躺,等着受死了。

   小车吱嘎一声停在了他的当面,司机受命跳将下来,轻轻地踢了癞痢头几脚,骂道:“装死还是怎的?滚起来。再逃。”

   癞痢头微微打开双眼,只留一条缝隙看着那司机,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再也滚不起来了,也逃不了啦。反正我是一个臭要饭的,总是贱命一条,你要拿走就拿走吧,别想再让我挪动半步。趁早死了这份心!男子汉大丈夫,说不逃就不逃。”

   “不逃,是吧?”司机一时间无计可施,下意识地望了坐在小车上的方瑞林一眼,奋起一脚,踢在癞痢头胸前,同时愤怒地骂:“老子还从来未见过像你这种给脸不要脸的死乞白赖的东西呢!你要找死,可怪不得大爷心狠手辣。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废物在我眼中还不如一只蚂蚁,看我不像蚂蚁一样地掐死你!这可是你自找的!”

   一面说,司机一面猛地往下一蹲,伸出双手,恍如两把巨大的铁钳,凶狠地掐向癞痢头的脖子。癞痢头见势不妙,翻身打了一个滚,避了开去。司机一声冷笑,身子向前一冲,铁钳一般的手再一次抓向对方的喉咙。癞痢头越滚越快,像一个皮球一样毫不停留地滚动着。司机的每一个俯冲总被躲过,他不由心头大怒,又改为用脚说话了!癞痢头一会的功夫便着了好几下,不得不一骨碌爬起来,作势就要向前逃去。

   “他娘的,你不是嘴硬嘛,看起来也不过是一只软蛋。”司机见他站了起来,便不再动手了,只是站着,从嘴角发出冷笑。

   “你才他妈的!要是老子给你几下,你不躲么?再说,老子只说不再挪动半步,也没说不站起来的,怎么好算是软蛋呢?”癞痢头一旦不被攻击,就又恢复了本性,不过说的话却很有道理。

   司机自从跟了方瑞林,便处处受人追捧,只有骂人的份,却从不曾被人骂过,眼下被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废物骂了几句,不由勃然大怒,挥拳便照对方的头顶打去。癞痢头一惊,本能地侧身躲过,顺便用脚一勾,把司机勾倒在地,撒腿又跑开了。司机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哼哼叽叽地挣扎了好半天,才站直身子,冲着他的背影痛骂不休。

   “够啦!上来。追去。”方瑞林又一次被癞痢头轻巧的脚法震惊了,威严地从车窗伸出头来,冲司机下了命令。

   司机立马住了口,顺从地奔回座位,利索地启动引擎,脚往油门上猛地一踏,哧的一声,小车飞速地沿着黑影追将过去。癞痢头转过脑袋,望见远远跟来的那只怪物,后悔不迭,一面自抽耳光,一面自责道:“谁让你一张臭嘴骂人家呢?这下好了,捅了马蜂窝了,他再也不会跟你玩假的了,看你这条命算是就在这里交待了!死了之后,要烂先烂你这臭嘴吧!”一面脚下一点也不放松,死命地朝前奔去。眼看那怪物越逼越近,他渐渐无路可逃了,在那车子即将撞上他的一瞬,他竟然意外地发现身边有一根巨粗的电线杆,连忙纵身一跃,飞身攀了上去,只听咚的一声,杆子一阵震动,把他摔了下来,重重地倒在车顶上,又向上一弹,飞速地抛向地面,整个人顿如一只巨大的肉球,在偌大的地面不停地朝前滚动。

   方瑞林何曾遇到过这等祸事?他一下子就把头撞在了玻璃上,顿时眼冒金花,昏了过去。司机的处境更糟,小车的前部已经深深地嵌入了那根粗大的电杆,把驾驶室挤得空间更为缩小,整个身躯竟完全被圈在座位上,动弹不得;更为严重的是,他的头部在前面与侧部的玻璃之间反复撞击了好几次,已失去知觉,鲜血从头部汩汩而出,流淌得整张脸上都腥红一片。癞痢头毕竟贱命一条,受过许许多多的惊吓与折磨,些许疼痛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他很快就苏醒过来,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毕剥作响。他生怕自己已成残废,赶紧把双手在全身上上下下摸了好几个来回,确信所有的部件都没有损坏,这才暗叫侥幸,冲那小车吐了一唾沫,缓缓地爬起,便预备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他刚举脚要走,蓦地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妙,犹犹豫豫地转过身,一步三晃地来到小车跟前,乍一见司机的情形,不由惊讶地大叫一声,回身便跑,可没跑几步,一个邪恶的念头直冲脑门:“跑什么?他们八成不能活下去了。看他们的架式,一定是有钱人,何不趁此机会把他们身上的东西全部取走呢?老天的帮助不用,岂不太过驳了它的好意?”

   于是,他迅速地返回小车跟前,伸手便从破碎的窗户处往司机身上掏去,只一会儿便掏出一大把花花绿绿的东西。他不管那是什么,尽情地往自家怀里塞。当他的双手刚摸进方瑞林的衣服时,突见尸首一动,吓了一个魂飞魄散,想赶紧拔脚就跑,再也不管还能从他身上抽取多少丰富的油水。可是,他并没有走脱,因为双手被尸体死死地抓住了。

   “帮帮我们,帮帮我们脱离这个该死的小车。”尸体的眼睛睁开了,从里面射出一团慈和而又令人不会拒绝的光。

   癞痢头上下牙齿不住地捉对厮杀,心也冰冷到了极点:“可是,你是一具死尸,怎么又能睁眼,又能说话呢?好人,不,好鬼,你饶过我吧。你们成了这个样子,也不是我的错呀。我只不过想从你那里取走一点东西,反正你们又用不着了,借给我用,又有什么问题呢?你要是不愿意,我全部还给你们,只求你松松手,放开我,好吗?我可不想死!”

   “没人想要你死,我只不过请你帮我一把,将我从车里拖出来。”方瑞林说话的气力非常微弱,手劲却不减,仿佛生怕到手的宝物会飞走一般:“而且,我也不是死人,我还活着,我的司机可能也还是活的。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你真的没死吗?”癞痢头不停地眨着眼,将信将疑地问,不过,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害怕了,凭空生出一点英雄气慨来。

   方瑞林咧嘴一笑,郑重地点了一回头,见他似乎相信了自己的话,这才腾开一只手,摸索着掏出一部手机,抖抖地拨出一串号码。癞痢头见他如此费力,关切地探头过去瞧上一眼,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呢?我可什么都不会呀。”

   “你到前面去,看看能不能把司机拖出来,或者无论想什么办法,让他醒转来就行。”方瑞林缓缓地松开了抓住对方的手,目光更加柔和,也更赋予让人不敢拒绝的信任与魔力。对于一个像他这样熟谙人心弱点的老江湖来说,知道怎样才能抓住别人的心。出了这么大的祸事算不了什么,只要这个其貌不扬的人被自己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就足以抵得上所有的损失。他算准了这一点,而且亲眼看到了对方那仿佛永远也不可枯竭的耐力、灵活的身手、传奇性的脚法,他就更拿得稳!只要眼前这个人脱离不了他的视线,他就会再创造出一个更大的惊奇!

   癞痢头从来没有如此被人信任过!他一直以来遭遇的便是冷眼与不屑一顾的表情,方瑞林的信任使他看到自己还有一点用处,不禁万分高兴。他决不能辜负人家的信任!他再也不会想着逃离,很顺从地按照那位慈祥长者的指点,飞身爬向前部的窗口,使出吃奶的力气,抱住司机的一只胳膊便往外拖。可是,他怎么也不能把那死沉沉的家伙拽出来。受人信任所产生的力量足以让他毫不气馁对周围的一切不闻不问,专心致志的干活,他早就累得满身大汗,从周身散发出一种令人厌恶的恶臭,但这气味现在闻在方瑞林鼻孔,不啻一种奇花异草一般地令人舒服。他已经给120急救中心打了求救电话,也通知了一群属下,他们此刻正心急火燎地往这儿赶。他想摆出一种英雄气慨,意图钻出车厢,或者伸手帮助癞痢头一把,可是,浑身再也使不出一点劲。他无可奈何地摇头一阵苦笑,目不转睛地盯在癞痢头身上,倍感快慰.不一会儿,凄厉的警车的鸣叫声和着一阵杂沓的车流涌到跟前,他更加惊喜,却分明清晰地看到癞痢头一怔,向四周一环顾,受惊的兔子般地作势欲逃了。

   “小伙子,你不必逃跑,你帮了我很多,我要好好地感谢你。”方瑞林一扎出苗头,马上制止:“想想看,你又没做坏事,也没害我,反而帮了我,我为什么会害你呢?何况,你是一个要饭的,就在这里呆着,也损失不了什么。”

   “谁说老子要逃跑了?我只不过是想喘口气,活动活动筋骨。”癞痢头一听他的话很在理,把逃跑的想法压了下去,换上一副嬉皮士的面孔,不停地甩胳膊伸腿,甚至大着胆子,朝方瑞林挑衅似地眨了一回眼。

   恰在这时,一连串的车子急刹的声音恍如猫头鹰的尖叫,在城市的上空凄厉的鸣响。紧接着,一辆接一辆大大小小车辆的门被打开了,一群群如狼似虎的人,身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怀抱各式各样的目的、面带各式各样的表情,从车上跳下来,脚尚未着地,嘴里就闹嚷开来,一个一个像死了亲娘老子一般的悲痛欲绝。癞痢头心头感到好笑,还没想好下一步该如何办,就被这群人挤往一边去了。他们急切地围拢上去,一齐动手,把一个被撞的车子一下子就拆了一个底朝天,然后仿如捧着一件珍宝一般地把方瑞林轻轻抬将出来,直往救护车上送。还有一大帮人,在这儿挤不进身子,退而求其次,伙同几个医务人员一块,不知怎么就把司机给弄出来了,也闹哄哄地送往另一辆救护车。更多的人则在周围干着急,用嘴巴、双手和双脚贡献他们的力量,一面急得团团转,总想寻得机会前去帮上一把。他们谁也没有理睬在一边愣住的癞痢头,甚至连看一眼都不会。癞痢头抑制不住心猿意马,却又有一种被抛弃的落寞感。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摇晃着脑袋,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皮,迈开沉重的脚步,就要离去了。

   “喂,别光顾了我,还有一个小伙子呢?”方瑞林一直以来被人声鼎沸吵得思绪紊乱,却决不会忘却他的目标。

   “没有其他人呀?”众人如聆圣音,一齐左顾右盼,却认不出这位名震天下的人物到底在说谁,一齐疑惑地说道。

   “快,找到他!”方瑞林心头发急,生怕那家伙跑掉了,说出的话就一点也不好听了:“他是一位流浪的小伙子,莫看他的样子猥琐,在人群中一点也不起眼,但是,他比你们任何人都强!或者,你们全部叠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他一分一毫!”

   骄横的老板如此器重一个人,那就决计错不了!虽说他们都存了一颗心,想谄媚地恭维几句,却在老板锐利的目光扫视下,硬生生地咽下那些话,果然很迅捷地分散开去,寻找那位受到老板器重的主儿。于是,救护车前敞开了一条大路,装载着两名受伤者的救护车启动引擎,飞速地奔向医院去了。方瑞林很放心,有了他的话,他决计不会失去那样一根好苗;而那些四散而开的人群,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就看到了一步三摇的癞痢头,于是,凑成一堆,声势浩大地一面大叫大嚷,一面快速地追将过去。

   癞痢头回首一望,心惊肉跳:“他妈的,那老王八蛋果然没安好心。”一面甩开肩膀,再也顾不得浑身疲乏,奋力地向前冲去,更不管前面的路通往何方,只一门心思地寻思甩掉这群魔鬼般的人物。

   “喂,别跑!”所有的人都觉得很意外,一颗善心遭到冷遇,也就顾不上用辞的口吻,一齐发出惊雷般的轰响。

   癞痢头顿时魂飞魄散,心头一急,急火攻心,眼前一花,整个身子栽倒在地,不能动弹,活脱脱一具刚刚倒地而亡的死尸。

   那群人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挤在了癞痢头身边,不由分说,人人都动起手来,又是抖,又是拉,又是揉,又是扯的,一下子便把他弄醒了。癞痢头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他本能地抱住脑袋,一个劲地哀求:“好人嘞,请你们行行好,放过我吧。我又没有惹你们,也没有惹任何人,你们干吗要跟我过不去呢?不值得呀,我贱命一条,没的辱没了你们呀。”

   “哇,这是什么话?我们又不是恶人。你交上好运了,小子!我们老总看上你了,你再也不会这么窝囊了。”

   “就是嘛,这是你天大的造化,又不知你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他娘的,今后你大红大紫了,可千万别忘了我们!”

   这是两个大嗓门的人吼叫出来的,因为离癞痢头最近,他听了个清清楚楚,兀自纳罕不已。其余的人一直纷纷嚷嚷的叫个不停,却像煮开的沸水一样欢滚,谁也听不清那些嘴里到底吐出了什么绝妙好辞。

   “怎么样?小子,吓着你了吧?”那嗓门最粗的彪形大汉哈哈地大笑起来,忽地一巴掌拍在癞痢头肩膀上,对他的呲牙咧齿丝毫也不放在心上,一个劲地用激奋的语调大叫大嚷:“别怕!这儿的每一个人都会像亲兄弟一样地对待你,你的好运已经开始了!任你闭上眼睛,怎么也想象不出今后的日子会如何惬意、如何舒心。”

 

第3章瘌痢头与超女的激情生活3

  “疯子,你们完全是一群疯子!”癞痢头终于受不了他们的热情,一面朝起爬,一面哆哆嗦嗦地吼叫道。

   然而,他的嗓音在发颤,断断续续的,而且又不大,谁也听不分明,只当他想随了大家的意,于是,不由分说,早伸出几只粗大的手,一下子把他扶将起来。另外几个人没有寻到机会,眼睛一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齐抓住他的双脚,朝起一抬,把他的身子悬了空。癞痢头惊讶地尖叫起来,一面不停地挣扎。众人越抓越紧,又有几个围拢上前,托住了他的身子,他就宛如掉进了拳头砌成的海洋,顺了波浪不停地朝前滚动着。这颇具刺激的场面感染了人们的热情,大家一时神情亢奋,全然忘却了身后的车辆,人人抖擞精神,沿着马路,不停地朝前涌去。

   “放下我,你们这些疯子,你们要把我弄到哪里去呀!”癞痢头生怕众人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摔了下来,声嘶力竭地吼道。

   众人置若罔闻,谁也不回答他的问话,只顾自个渲染内心的感情,一路上不停地欢叫着,脚下却一点也不放松。癞痢头心下一急,一顿臭屁,嘭地喧叫出来,狠狠地砸在托着他屁股的几个人的头顶。立时,一阵几欲令人窒息的臭气弥漫开来,纷纷钻进他们的喉管,大家不约而同地一窒,手略一松,只听吧哒一声,他们手上的至宝掉落在地,摔了一个仰面朝天。癞痢头顿时浑身骨头散了架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嘴巴却不闲空,喋喋地骂个不休。很过了一会儿,众人才缓过神来,纷纷连出几口粗气,把吸进肺部的浊气一古脑地吐将出去,有几个甚至走得更远,哗啦啦地吐了一堆秽物。

   “他妈的,叫你们放下我,你们不听,这下可知道厉害了吧?”癞痢头没料到自己竟有如此能耐,一下子便把如许之多的家伙全部撂翻,再也顾不上浑身的疼痛,也不絮絮叨叨地谩骂,一屁股坐在地上,笑得差一点闭过气去。

   “娘的,难怪老板看上你了,原来你竟有如此本事,倒也真的能在世上独树一帜,高张威声。”那彪形大汉笑道。

   其他的人众一时会过意来,仿佛这才从癞痢头身上看到了闪光的东西,莫不眼放光芒,纷纷翘起大拇指称赞。一个二个神情专注,好象真有其事一样,把平常不易让人听到的话全部翻箱倒柜地腾将出来,谁也不敢落后。于是,剧烈的咳嗽,呕吐,混合着这样一种乱七八糟的嚣叫,再一次让癞痢头愣得鼓圆双眼,惊讶不止。

   “疯了,你们真的疯了!”癞痢头翻身而起,好一阵摇头晃脑,陡地向后一转,高叫一句,撒腿跑得倍欢。

   所有的人不提防眼前这位受人热捧的家伙会如此不可理喻地逃跑,一时间竟愣住了。但是,只极其短暂的一瞬,他们便犹如一枚枚导弹,准确地寻了那人的轨迹,飞快地掠上前去,不一会儿的工夫,再一次把他围住了。癞痢头跑不掉了,叫喊也没了用,索性祭起最后的招数,任由他们怎么对付自己,权当上天送来一份免费的大礼好了。抱了这心态,他再一次被那群人的手掌托住,浑身轻飘飘的,时不时偷偷打量一眼四周的环境,觉得整个城市连同那群欢闹的人群,都随了自己晃荡不已,不由格外快意。渐渐地,他竟从贮藏在脑海深处的一点可怜的记忆中挖出了原先曾看到过的一幕:原来,只有英雄人物才配得到这种礼遇!他怎么能不好好地享受一下这难得的际遇呢?不管他们是否发了疯,能这么享受一次也算值了!他差一点从心底笑开了花!

   于是,他脑海里的英雄气慨恶性膨胀,竟在众人不停地颠簸之下做起了美梦,他也就随着这梦想把自己推向了更高的层次,皇皇然已是一代枭雄,正指挥他的人马遇仙诛仙、遇佛杀佛!他也决没有忘记每一个英雄都有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下意识地摸摸胸前藏着的那张光碟,胯间的家伙骤地涨大,直刺苍穹。可是,谁也没有留心这一点,全都沉浸在一种疯狂的氛围里。癞痢头正好可以无休止地发挥他的想象,正当得意处,他的裤子被人撕开,那东西探出头来,一个急射,把一阵弹雨射向天空,撒落在每一个人身上。

   “咦,不好了,下雨了,快跑!”随着一声大叫,众人发疯似地一阵狂奔,把一个乞丐当成雨伞,在头顶急剧地抖动着。

   不一时,众人抬了癞痢头来到市医院。门卫被那疯狂的阵式吓昏了头,硬是不敢开门接纳众人。待那彪形大汉甩出自己的身份,保安又被那炫目的名头震得眼花缭乱,胡乱地打开铁栅门,放他们进去。然而,住院部的值班医生不愿意,任凭他们磨破嘴皮,就是不让进入住院部。一伙人软硬兼施,也不能让她动摇。无计可施,那领头的大汉只得打开手机与方瑞林联络上了,得知他并无大碍,直念阿弥陀佛。方瑞林仍然惦记着癞痢头,指示大汉把他带进宾馆,给他换上一副行头,好好拾掇拾掇,等候自己随时召见。

   就这样,癞痢头被带进了平素怎么也不敢仰视的宾馆,与彪形大汉一道住进了一间典雅的房间。他顿如走进皇宫一般,惊讶得都不知道如何挪动脚步了。过了好一会儿,他还不相信似地咬了自己的手臂一口,然后负痛地猛一甩手,尖锐地叫道:“我真的住进了这个房间吗?我真的可以在这儿住上一夜吗?我真的不是做梦吗?”

   “你的确不是做梦,你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今后,你只要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谁也不会违反你的意志。”彪形大汉微笑着打量他的双眼,从周身透射出一团暖绒绒的和气,令他的听众如沐琼浆。

   “真的吗?我竟有这好的狗屎运?”癞痢头挠了挠头,似乎仍然不敢接受眼前的现实,眼中充满了狐疑。

   “你的确有这么好的狗屎运,因为你已经得到了你做梦都想不到的一切。”彪形大汉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套质地考究、做工精细的衣服,摔给癞痢头,调换了语气:“快去洗洗,把你身上的扔掉,穿上这个。”

   癞痢头肚子一阵饥饿,怀抱着衣服,颇有点难为情地问道:“你刚才说,我想怎么样都可以,是吗?”

   “是的。”彪形大汉笑眯眯地说道:“从今往后,你想怎么样,你想干什么,谁都不会反对你。你有你的世界!”

   “我不要世界,我只要吃饱了肚子就万事大吉了。”癞痢头忽地压低声音,问道:“我想吃点东西,可以吗?”

   “当然可以。”彪形大汉毫不犹豫地说。说完,他操起床头的电话,便命令服务员送上一些饭菜,完了,向着癞痢头轻松地说道:“你瞧,就这么简单,一会儿,就有人把饭菜送过来。不过,现在,你得先去洗个澡。”

   如此轻而易举地便可以慰劳久已饥饿的胃部,癞痢头异常高兴,兴致很高地走进彪形大汉指点着的洗漱间。可是,一进去,他又不知道如何动作了,咬咬牙,下定决心似地朝着一个可以拧动的龙头上拧去,一股烫手的热水噬咬着他的双手。他凄厉地尖叫一声,不住地甩手跺脚,诅咒不止。彪形大汉赶忙跑将进来,一眼洞悉原委,只得一点一点地把所有的步骤连同那些东西如何运用教给他,并亲眼见他躺进澡盆,这才放下心来。

   “他娘的,这样一种货色怎么能入得了老板的法眼呢?”彪形大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的时候,颇有些厌恶地甩了几把手,硬是要把癞痢头沾上去的臭气与霉气全部甩光一样,不解地冥思苦想,时不时还把心中的话嘟囔出来。

   “我真他娘的混蛋,怎么能怀疑老板的眼光呢?”他恨不得连抽自己几个耳光,骂道:“林笑呀林笑,你敢怀疑老板吗?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正这么不知所措之间,传来一阵礼貌的敲门声,赶紧打开门,是几个衣着光艳的服务小姐端了满盘子的酒菜款款柔情地走了进来;同时,侧门也吱呀一声裂开,癞痢头身着新衣,局促不安地出了来。一见那丰润的女性的肉体,和着那些引人涎虫的酒肉,他猛咽了一下口水,哈喇子却不争气地从嘴角连成串地流淌出来,掉落在干净的衣服上;那只要见到一幅幅画像便会勃起的伸缩肉针,自然地起了反应,把一条裤子撑起,好象突兀而起的一朵伞花。林笑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内心感到一阵好笑,立刻想到了将他挽留在此的办法,不由大是放心,挥手让服务员走出门之后,向癞痢头招了招手,笑道:“你不是饿了吗?快点过来吃饭呀!瞧,这全部是为你准备的,够你吃个饱的吧?”

   女人一离开去,癞痢头心里有些空荡荡的,顿感非常失落,但一听林笑的话,鼻孔吸进了那飘散出来的肉香,双眼重新放出光芒,双腿如充了电一般,一个冲刺,扑向饭桌,双手不住地在菜肴上指来指去:“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是的,都是给你的。如果你觉得不够,还可以叫人多送上一些来,随你吃多少都行。”林笑依然坐着,有点居高临下的气势。

   癞痢头的肚子又是一阵响亮的叽咕,他再也顾不上问话了,伸开双手,一把抓起那只雌伏在盘子里的整只仔鸡,稍一拉动,便把一条腿撕了下来,毫不犹豫得塞进嘴里,一阵猛嚼,眨眼的工夫,就见它消失得干干净净。

   林笑觉得很好笑,终于忍不住了,玩味地说道:“慢慢来,坐下吃吧。这些都是你的,也没人跟你抢,急什么呢?可千万不要急躁,一不小心,那就完了。”

   癞痢头颇难为情地笑了一笑,果然坐在了林笑对面的沙发上,拿了一条鸭腿指着他:“来,来,来,你也吃一些吧,看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

   林笑摆了两下手,说道:“我不饿,只看到你的吃相,就是一种享受。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保管你天天有吃有喝,就是你想玩女人,也不是什么难事。怎么样?这一下知道自己交上好运了吧?可千万不要辜负了这样的好运气,这并不是人人都有的哦。”

   “那是,那是。”癞痢头一瞬间就又把一只鸭子送下了肚,捧起一只烤猪腿,直往嘴里塞,搞得浑身都滴落了油腻:“谁有这样的好运呢?”他这么自语了一句,忽地灵光一闪,脑袋开窍,把猪腿往桌面一扔,说道:“我还是不吃的好。我听人说过,世界上没有免费的晚餐,你们一定是想利用我,或者干脆就是要谋害我。活命才最要紧,我才不听你们的摆布呢。”

   林笑欠欠身,把手搭在他的肩头,用力地按了按,失笑道:“你的命那么值钱吗?你的命抵得过这一桌酒菜?算了吧,别这么自以为是了。何况,我们公司决不会谋害任何人,只会把我们看上的人捧上云天,让他一夜之间便红透全中国。仅此而已!你根本不知道该有多少人挖空心思地想挤进我们的圈子,或者仅仅是为了让我们看他一眼,便倾家荡产,甚至死掉也无怨无悔;可那也得入了我们的法眼,他自己有一点让我们值得一看的东西才成。小子,你就不要掉进蜜罐嫌糖甜了吧。”

   “那是,那是。”癞痢头觉得他的话在理,频频点头,手又伸向猪腿,却又冒出一问:“可是,我能有什么特别的呢?难不成会讨饭,在你们眼中也是很有搞头的事业?那么,我明天就帮你们去找。只要在街上一晃荡,你们想要多少,我都能跟你找来。”

   林笑哈哈大笑,差一点喘不过气来:“我要那么多乞丐干什么?他们又不能有什么特长,难道我们白养着他们不成?”

   癞痢头一愣,不停地眨巴着眼睛,顺嘴就溜出了一句话:“可是,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本能呀,你怎么养我呢?”

   “你有!”林笑面容一端,严肃起来了:“你绝对有一种别人望尘莫及的本领!老总决不会看错!迄今为止,他从来就没有看错过任何一个人。想想看,他阅人无数,又有多少人在他手底下成长起来,他怎么可能看错人呢?”

   “可是,我的确什么本领也没有。”癞痢头猛地咬了一口猪腿,一坨肉在嘴里转动着,话也说得不利索了。

   “胡说!”林笑拍了一把沙发扶手,神情十分恼怒:“你不能侮辱了我们老总的智慧,他说你有你就有,没有也有;他说你没有就没有,有也没有。”

   癞痢头有点纳罕了,本来谈得好好的,他怎么一下子就翻了脸呢?真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呢!看起来,得顺着他点,有肉吃,有酒喝,管它那么多干啥?反正自己烂命一条,怕它个逑!于是,他再也不多嘴多舌,一手酒,一手肉,不停地往嘴里灌。他是一个十分好奇的人,一点疑团堵在心上,会活活要了他的命,酒足饭饱之后,他又惴惴地问:“我究竟有什么本事呢?”

   “放屁!”林笑想了一想,颇为肯定地说道:“对了,你放出的臭屁臭不可挡,天下无人能及,这就是你最大的本事!”

   “难道放屁也能混饭吃?”癞痢头惊讶不已,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一动也不动,活像两只灯笼。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呢?”林笑淡淡一笑,教训道:“在如今的世界上,任何一种东西,只要你干得比别人强,你就是老大,你就有了别人慕艳的资本。不过,这只是基本的,再加上有了像我们这样的公司把你一包装,就一定会让它名垂青史的。”

   “包装?什么是包装?”癞痢头被他的一番话绕得一愣一愣的,好不容易才从中找出了一点可以问询的线索。

   林笑嘴一张,便要解释,可一看对方的样子,硬生生地把话头咽了回去,调转了语气:“那是一个深奥的东西,跟你说,你也不懂,等我们老总跟你谈了话,我们怎么替你做,你就明白了。它是非常奇妙的东东,能让你脱胎换骨。”

   说到这里,林笑陡地站了起来,摆出一副要走的架式,临了,又交待道:“你在这里呆好了,要吃要喝,只管找服务人员;但是,不能离开这里。市面很大,你迷了路,找不到这里,可就再也过不上这种生活,更甭想出人头地,成为名人了。”

   癞痢头连忙一个劲地向他保证决不会离开房间半步,林笑这才出了门。不过,他仍然不放心,向楼面经理交待一番,这才兴冲冲地赶往方瑞林那里,陪他度过医院里寂寞的时光去了。而癞痢头一旦一个人呆在这豪华的天地里,本性毕露,双手握拳,竭力地大叫一声,然后剑鱼一样飞向那张温馨的席梦思,扑倒之后,连忙爬起,又是跳,又是蹦,又是翻腾不休。折腾了好一会儿,他开始搜索起屋子里的东西来,什么都要摸一把,凡是能往身上试的,他都要在身上披它一下,碰见遂意的物件,抱在怀中,又亲又吻。他忽地想起那盘撩人的光牒,火速跳下床,冲进洗漱间,从那堆破衣中把它翻找出来,捧在手上,双眼发直,喉管急剧收缩,面部肌肉拉紧,下面那玩意又腾地勃起。他情不自禁地将手往一个赤身露体的女人的裆部挨去,却突地听到一阵敲门声,吓得双手一扬,把它抛到地面。他只一瞬间便反应过来,急急地把它捡起,宝贝似地藏进内衣的口袋,这才惴惴地前去开门。蓦地,一个几乎半裸的女人从门隙钻了进来,嗲声嗲气地说着话,一下子搔到癞痢头的痒处,令他心猿意马,却又不得不压抑着。

   “你走错地方了,这是我一个人住的地方。”癞痢头双眼发直,猛地咽了一顿口水,浑身战栗着,连点头也不太利索。

   “帅哥,难道你不想要我陪你吗?”女人将她的酥胸在癞痢头身上蹭来蹭去,把呵出的气息直朝癞痢头脸上喷。

   癞痢头浑身酥软,双脚直朝地下倒。女人忙展开双臂,一把将他抱着,整个身躯在他身上胡乱地摩擦着,一下一下地将他的情欲逼了出来。他粗鲁地推了她一把,伸出手,几下便将她剥了一个精光,然后压将上去。女人放肆地呻吟着、扭动着。他越发着急,总也找不到入口,好在女人一把抓住他的家伙,送了进去,就有一条浓雾激射而出,把他送上云端。

   “这样的日子不过,我还要逃的话,简直就是一个白痴!”他翻身瘫倒在床上,四脚朝天,从嘴角绽出了满足的笑意。

 

第4章瘌痢头与超女的激情生活4

  

接下来的几天,癞痢头几乎全是在宾馆的房间里度过的。林笑经常来转一转,并且不断地向他介绍瑞林造星公司的内部情况,一方面让他大开眼界,另一方面也使他颇不寂寞,也就吃住都在咫尺之间而甘之如饴。他很会就学会了如何礼貌地称呼别人,也把林笑带过来的公司一些头面人物的画像刻在心间,每每指点到谁的头上,都能准确地分辨出来。他再也不用担心这些人会把他怎么样,更不为自己的将来设想,有吃有喝有玩有乐的日子,干吗要想恼人的问题呢?他甚至时不时同前来为他服务的女服务员们打情骂俏,这更让他觉得人生最得意莫过如此。终于有一天,林笑又来了,带了一套运动装,硬逼他穿上之后,将他带出了门。他连问几次要去什么地方,总是得到微笑而不答,索性不再问,大不了就是送上烂命一条,他妈的,几天以来人间美味尝了个遍,又睡了几个香喷喷的女人,死了也算捡了便宜。于是,他便心下安然,一双眼睛从车窗里不时向外探望,遇到他觉得有趣的事情,不时地一阵吆喝或大叫,如此自娱自乐。林笑看了他一眼,心头感到十分可笑,可是,也不计较了,任由他这么闹腾下去,自个的脑海中却总觉得老总这次做事未免太玄。

   不一会儿,车子驶进了一个不太繁华的所在。癞痢头顿觉索然无趣,给了林笑一个肘部,嚷了起来:“怎么到这个破地方来了呢?”

   “别急,马上就到。以后啊,这里就是你的家。”林笑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看在癞痢头眼中,就很邪恶了。

   “他妈的,这些王八蛋果然是要在这里干掉我!”癞痢头自小就听过僻静之处是最好的杀人现场的说法,虽说早将生死不放在心上,真正到了要命的关头,不禁内心滚过一阵寒意,浑身瑟瑟发抖。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寻找逃命的线路和方式,赶紧跳车保命去吧。立即,一种没来由的侠义气慨涌上心头,压抑了内心的冲动:“他妈的,不就是一条烂命吗?逃什么?看在人家这几天好吃好喝地招待你,还有女人给你睡的份上,就让人家舒心一把,算是报答。”

   于是,他挤出笑脸,轻轻地拍了几下林笑的肩头,说道:“其实,要我的命,在什么地方都行,不必跑这么远,太费事。”

   “谁要你的命呀?”林笑先是一惊,尔后会过意来,爆发出一阵酣畅的大笑:“你的命值钱着呢!我们把你当菩萨供着还来不及,谁又想要你的命呢?瞧你的脑袋里竟打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主意!趁早把心放宽吧!”

   “真的不要我的命呀?”癞痢头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可是,内心感到依然没有把握相信他的话,轻轻地问道。

   林笑还没来得及答话,忽地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朝外一望,隐隐约约地望见老总正同其他几个人从另几辆车上钻出来,忙打开车门,拉着癞痢头的手,一起下了车,并快速地跑向方瑞林跟前,这才松开抓住癞痢头的手,敏捷地站在老总身侧,让那位前几天仍是乞丐的人接受众人目光的扫视。他们谁也不说话。癞痢头心头发毛,连林笑教会的如何向老总打招呼的方式都忘却了,特别是他的双眼一触及到站在方瑞林侧边的一个留了花白长发的老人身上,浑身就像被电击打了一样,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到处飞窜,嘴巴哆哆嗦嗦的,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足球奇才?”那不知名姓的老人老鹰一般锐利的双眼在癞痢头身上转了几圈,问方瑞林道。

   “是的,他一个人的能力足以顶得上你目前所带的整支队伍。”方瑞林不理会对方的狐疑,语气异常坚定。

   那老者正是云华市足球队的主教练,中国顶级联赛中大名鼎鼎的支国强。提及他的名字,几乎老幼皆知。他听了方瑞林言之凿凿的一席话,下意识地哦了一声,向前走了一步,逼视着癞痢头:“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癞痢头。”癞痢头本能地躲避他的目光,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战战抖抖地冒出这几个字。

   支国强稍微皱了一回眉头,沉声说道:“我不需要知道你的诨名或外号,只想知道你的真实姓名,告诉我吧。”

   癞痢头搔了一回首,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叫什么,索性又拿出了另一个外号:“你叫我油葫芦也成,我只这两个名。”

   林笑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笑出声。方瑞林早从林笑口中打探到这位乞丐的底细,保持一派大家风范,什么表情也没有。其他几个人则哈哈大笑,一面还指着癞痢头,差一点喘不过气来。支国强很纳罕,把目光扫向方瑞林,颇感奇怪地说道:“他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你从哪里弄出这么一个活宝?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也许,他真的没有一个好名字。”方瑞林向前走了一步,靠近癞痢头,一把扳过了的肩头,用鼓励的目光凝视着他的双眼,语气中透射出一种叫人无法拒绝的威严:“但是,从今天起,你便有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了。”

   “响当当的名字?我怎么不知晓呢?是我父母取的吗?”癞痢头非常纳罕,不知不觉说出了内心的疑惑。

   “不!这个名字是我给你取的!”方瑞林回答道:“就以你油葫芦的油字的谐言为姓,从现在开始,你就姓尤,你叫尤震华!以你这颗油葫芦的脑袋和身法,震撼全中华!怎么样?这个名字可有气魄?”

   癞痢头懵了,能够享用如此名震遐迩的名字,他如何不心情激宕呢?可是,支国强就不满意了,轻轻地拉起方瑞林的手朝一边走去,一面小声地责备道:“我的方大老板,你搞什么鬼?敢情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更不会清楚他的来历了。你叫我怎么用他?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对不住了,你呐,我玩不起,不陪。”

   支国强话音刚一落地,人就要开拔了。然而,方瑞林更快,一把攫住他的衣服,口吻里充满了威胁:“我的大教练,你连他的身法都没有看过,怎么能下如此结论呢?以后,他成了别人的宝贝,可怨不得我没找你。”

   方瑞林的几句话宛如一枚重磅炸弹击中了支国强的心,他浑身一震,本能地站住了:“你真有把握?”

   “你可以当我胡说八道。”方瑞林反而不急,从嘴角翘起一点笑意,略微侧了一下身子,心中早就笑开了花。

   “好吧。”支国强怔了一会儿,发狠似地说道:“我姑且相信你的眼力。”也不见他怎么做势,一下子便站在了尤震华面前,指着远处的足球网窝对他说道:“你脚下有一只球。现在,你试一下,一脚把它踢进那个网窝。”

   尤震华眯起眼,有些疑惑不解。方瑞林走上前来,让他像那晚一样踢一脚,保准能进去。尤震华点了一回头,头一偏,斜眼打量了一回脚下那只足球与大门之间的距离,微一摇头,一个俯身,一把抓起它,跑了约莫十余米的光景,这才站住,望了望方瑞林,在他的示意下,猛地将足球朝地面一扔,飞起一脚,把它远远的踢飞。支国强目瞪口呆,压根也想不出他竟有如此精妙的脚法。这时,一阵热烈的喝彩夹杂着掌声,唤醒了他的意识。他抬眼一望,只见那只皮球在网窝里不断地翻滚,不由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呢?这么远的距离,怎么可能一脚把球踢进网窝呢?放眼天下,别说中国任何一个球员都做不到,即或欧洲球星也难办到。”

   方瑞林也吃惊不小。他强忍着没有发笑,面向支国强,故意加了一点调侃的味道:“支大教练,他这一脚踢得可好?”

   “好!好!好!”支国强一连串地大叫了三声,把目光放得格外柔和,看着尤震华,和蔼中夹杂了激动:“你从哪个足球学校出来的?”

   方瑞林一见尤震华嘴唇翕动,生怕他说出了内中的秘密,抢先说道:“这有什么关系吗?他这个人,你看不上眼?”

   支国强看了方瑞林一眼,见他一张笑脸如朝霞般灿烂,又见癞痢头左右为难的样子,心知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知造就如此人才的学校了。那是什么样的脚法呀?刁钻、灵活而又无迹可寻,让人根本防不胜防。他在足球圈打滚几十年,何曾见过这样精妙的脚法?更何况,从他脚上踢出的球,那种力道,那种穿透力,那种准确性,完完全全一种王者的霸气!能拥有这般脚法,什么其他的技法战法,统统相形见绌!他一个人的份量足以顶得上一支强大的球队!然而,他还不满足,身为主帅,他不能让一个人如此神勇的脚法夺了自己的风头,他要全面了解这个人,把这个人融入一支球队,起得一名球员应起的作用,足以掩盖他的锋芒,也让所有的对手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球门洞穿。于是,他向外招了招手,早就等在一边的几名队员一涌而上,围在他身边,眼中同样射出兴奋的光。

   “你去守门员的位置,看能不能扑出他的球。”支国强向一名队员一指,只见他一溜烟地跑了过去,门神一般地挡在网窝的正当面,不停地轻轻跳跃,好一股勇往直前的气势!主教练这才对尤震华说:“刚才,网窝前面没有人,那是不设防的球门,进了球原也算不上希奇。这一次,如果你踢出的球再一次射入大门,才证明你很有能力。”

   尤震华嘿嘿一笑,瞧都不瞧那守门员一眼,腰一弯,捡起了皮球,朝天空一抛,自己同时起步,朝前面奔去,然后一个转身,身子再猛地一个180度旋转,顺势跃起,同时灵巧地一踢,把那只刚刚落到身边的足球踢起,呼啸着在偌大的空间划上一个优美的弧线,一头栽进守门员怀里。守门员立即本能地做出反应,双手握拳,想把它打出,可是明明看到它直直地奔向自己怀中,却偏偏在进入大门的一刹那转向了,擦过身子,一下子奔了进去,并愉快地蹦哒不休。

   众人随着尤震华的动作朝前跑去,被他神乎其神的技艺惊得目瞪口呆,本能地追随足球的轨迹,见到它跃入网窝的一瞬,周围一片寂静。约莫几秒钟之后,他们这才想起了喝彩,想起了欢呼,一个个欣喜若狂。

   支国强更是傻了眼。他飞速地跑到尤震华面前,围绕他的身子接连不休地转了好几圈,一面拿那洞穿一切的双眼,在他身上不停地穿透着,试图找出神乎其技的后面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尤震华则被他看得内心发毛,浑身都不自在。他心下纳闷,却又紧张得说不出话,便随了他的动作,也把双眼眯成一条缝,盯在支国强身上,自己也跟着他的步幅与速度转着圈。观赏的人群一时间也纳罕不已,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惊讶地观望着。

   “告诉我,你的绝技是什么时候练成的?”支国强忽地停下来,也不以他的动作为忤,兴奋地抓住他的肩膀,急切问。

   “你看,又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了吧?”方瑞林几天以来都住在医院,虽说对尤震华的表现有一种朦朦胧胧的认可,却毕竟不是足球领域里的行家,并没有把他的思绪想得更深远,眼下根本来不及编织谎言。幸而他头脑灵活,具备一个驾驭人才和识别人才的天赋,在惊讶与兴奋之余,仍不忘随时提防教练的轰炸,马上调侃道。

   支国强当然熟知方瑞林的禀性,心中无论怎么着急,也偏巧急惊风偏遇慢郎中,无计可施,尴尬地一笑,索性把其他几位队员招进场地,让他们组成一个不太全面的队形,与尤震华一个人进行对抗。这在足球场上,可谓开了新的运动方式的先河了。然而,方瑞林也有心见识一下尤震华到底有多少本事,以便重新估价今后与支国强他们的合作,很有兴趣地袖手旁观。林笑早被这乞丐的绝妙球艺惊得七魂掉了六魄,一个劲地怀了崇敬的心情望着他的老板,滔滔不绝地赞美着。那些队员慑服于这位来历不明的家伙的惊人球艺,早怀了一颗上场与之拼他一把的心,如今一俟支国强的话音落地,马上敏捷地包围过来,把一个新手围在中央,虎视眈眈地瞄着他的全身。只见眼前一晃,他们立马扑上,在尤震华的脚尚未触到足球之前,一名队员已经飞身跃起,挡住了他的视线;另一名队员则旋风似地跟上,一个铲球动作使了出来,眼看就要铲在尤震华脚下了。方瑞林没料到他们一上去便摆出了如此见所未见的疯狗阵,不禁惊叫一声,替他捏了一把冷汗。然而,奇迹出来了,尤震华仿佛早就算定他们会有这一手一般,身子一滑,泥鳅一般灵巧地滑过了当面的对手,然后,纵身一跃,双脚夹住足球跳出圈外,在脚着地的瞬间,众人还没看出是怎么回事,那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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