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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11-26 16: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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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振碧

出版社:电子工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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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老厦门

爱上老厦门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爱上老厦门作者:高振碧排版:蕾蕾出版社:电子工业出版社出版时间:2011-01-01ISBN:9787121125218本书由电子工业出版社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内容简介Abstract

厦门作为国内外著名的港口旅游城市,以其优美的环境深受大众的喜爱。本书作者是中国知名电视人文纪录片导演、摄影家,多年来他把镜头聚焦在家乡厦门行将消逝的老市区,以人文拾荒者特有的视觉,记录、展示近代海洋文明浸润熏蒸下的老厦门,用文字和影像定格海湾、码头、老街、深巷的迷人瞬间。

本书是城市旅行者的指南、摄影发烧友的导航、人文探索者的宝典。书中以新颖的视觉、轻松的笔调、丰富的配图,结合鲜见的珍贵老照片、传奇的小故事等为您揭开老厦门悠久历史的神秘面纱,是一本难得的厦门城市行走手记。

如果您喜欢旅游,喜欢人文、历史、风光,那就同我们一起推开老厦门这扇“门”吧!前言Foreword

厦门,六、七百年前当地人称她为“下门”。在人们的心目中,这座孤悬海中的岛屿是江海交汇的一个节点,是登临大陆的门户,是扬帆蹈海的码头。

一座傍着渔村的城堡,从山坡直泄大海。由军港而成的商港,天风海涛哺育出亲海的城市和向海的住民,这就是厦门。

郑成功让世界知道了厦门,华侨把厦门带向了世界。后来由闽南话译成的“Amoy”,由欧洲传教士和探险家传遍他们的家乡。厦门,这时已是“近城烟雨千家市,绕岸风樯百货居。”

鹭江之滨的这座小城,吞吐气象、海纳百川,把海洋文明化做成长的养分。中外多元文化在水陆码头交汇的老市区融合积淀出和谐宽容、精华荟萃、中西合璧的人文风貌。

郑成功收复台湾,把厦门老城区选为屯兵习武的基地;鸦片战争后的“五口通商”,把厦门辟为商埠之一;台海军事对峙,把厦门变成了战争前线的“英雄城市”;中国改革开放,把厦门推到了试办“经济特区”的最前沿。近年来,“城在海上,海在城中”的优美环境,使厦门成为世界公认的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数百年来,厦门在世界的知名度一路飘红。

当您翻开这本书,您就推开厦门这扇古老的“门”。走进她的人文原点,探究她的长盛不衰,透过新、老照片和古地图,零距离触摸老市区的沧桑历史和浪漫时尚。

在纪录片的叙事语境下,码头、街道、商铺、洋行,小巷、民居、宫庙、教堂,美食、茶肆、戏院、市场,情景一一再现。在文字和影像的平面叠化中,经海风蒸熏的人文印迹还原出多维的景象。

爱历史的,可以读到一湾海水一座城市的故事;

爱旅游的,可以流连一盅清茶一厢热情的民风;

爱摄影的,可以定格一扇窗户一个传说的瞬间;

爱美食的,可以品尝一道小吃一方水土的奥妙。

站在历史街区的十字路口,您会体验到老厦门的美。人美、景美、物美、声音美,发自内心,洋溢其外,让您不得不驻足,使您不得不倾听。

老者的淡定,青年的爽朗,孩童的阳光,是这座城市的表情;

港湾的波光,白鹭的翻飞,码头的倒影,是这座城市的风光;

闽南的大厝,欧陆的小楼,骑楼的街市,是这座城市的符号;

抚岸的涛声,温雅的南音,河洛的古语,是这座城市的声音。

翻开这本书,就是一次面对即将“被”消逝的老市区的发现之旅,历史街区的不可复制性使得这种行走带有深度品味的意义。寻觅老厦门,爱上老厦门。于是,温馨和恬淡包裹着你,一丝念念不舍、不弃、不离,只有海关的时钟吟唱着报时的歌声。

发现是一种享受,阅读后的行走更是一种高雅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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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fecit.net推开这扇“门”“门”,在中国汉语中不仅指墙院屋檐下供人进出的口子,同时指“开关”出入口的设施。古代门与户是有区别的,两扇曰门,一扇曰户,门户为家。后来引申为水路、陆路必经的要地,称为“门户”。

我国漫长的海岸线上,有许多江海交汇处被视为“门户”,它们是某一区域的边陲要冲,或是进入内陆的海疆锁钥,它们是比自家门户还要紧的国门。

比如,天津是进入北京的门户,被称为“津门”;江苏南通有“海门”;浙江舟山有“沈家门”;福建闽江口有“长门”;广东珠江口有“虎门”;广西钦州有“龙门”;香港有“鲤鱼门”;此外,还有台湾海峡进入厦门港的屏障“金门”,等等。“厦门”地名源于闽南方言“下门”,是九龙江入海口“海门”最下面的一道“门”。

明初,倭寇红夷侵犯厦门海域,朝廷为加强防卫构筑厦门所城,现岛上尚有多处“攻剿红夷”的石刻遗存,足以印证这里是抵御外来侵扰的国门。明末清初,郑成功选择厦门作为抗清复台的基地,郑家军为筹集军饷组建贯通东西洋的商船队,厦门第一次敞开通商贸易之门。清道光十九年(公元1839年)《厦门志》在开篇序文中写道:“厦门处泉、漳之交,扼台湾之要,为东南门户。”这一年,邓廷桢被朝廷调任闽浙总督,他一语中的:“厦门全闽门户,夷居厦门可以窥内地”,英国人执意要轰开的也是这个中国东南沿海的“门户”。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爆发,战争初期,厦门军民两次成功击退英国侵略者炮舰的攻击,再次显示它确实是一扇坚固的国门。1841年夏天,缓过劲来的英军调集舰船37艘,像下饺子似的挤满厦门港,孤岛无援最终失陷,厦门在西方帝国主义炮火下有城无门,成为“五口通商”口岸之一。20世纪初的厦门岛商业区——高振碧收藏

1851年,厦门岛西南沿海自岛美路头至新路头(今中山路口到人和路口),衔接市区的一片土地被强划为英国租界,时间长达78年。至今,这一带遗留下包括建筑在内的许多西方文化痕迹,这是一扇洒满耻辱的门。

当大批华侨把辛苦积攒的钱汇到家乡,参与厦门轰轰烈烈的造城运动时,历史指针已经走到20世纪30年代。“开元路”开老城新河,以骑楼街为代表的建筑,带着海洋熏蒸的文明,妆点着厦门的脸庞。“大同路”谋世界大同,擎起南国商业的旗幡,吸引八方的时尚。“鹭江道”饮鹭江水,涌动百姓商贾的心弦,滋润母亲的容颜。这时的厦门是中国南方最具情调的滨海小城,这里灯红酒绿的城门洞开。

可惜好景不长,轻松的舞步戛然而止。一天凌晨,日寇侵华的炮声震碎了厦门人的美梦,美少女豆蔻年华的酥胸成了东洋鬼子进犯闽南的跳板,这里天昏海浊,血雨腥风,有国无门。

当全中国都沉浸在河山光复的喜悦中,为创建新生活而忙碌时,战争的阴霾却在这座岛城的上空常驱不散。老市区大墓围有一座曾被共和国总理关注过的防空洞,诉说着半个世纪厦门、金门咫尺相争,同胞间血刃相见的不幸。此时,厦门面对海洋却是一扇充满郁闷的门。

正当厦门铅华褪尽、步履维艰时,一位睿智老人让她一夜之间站在中国改革大潮的最前列,打开国门尽享海上吹来的清风。更快些,更好些,多少事从来急,要复苏,争朝夕。厦门本是枕着波涛成长的城市,海洋文明是哺育她的乳汁,只要给她一点机遇就能追回失去的青春。

吸纳、多元和博大是厦门的性格,不同时间、不同地域的移民带着对生活的信念来到岛上,与大海交融出坦荡的胸襟。中外文化在水陆码头交汇的地方积淀出和谐宽容、精华荟萃、中西合璧的人文风貌。在斑驳的大门下,厦门人演绎着热情、包容、坚毅和淡定的人生。寻找老厦门“厦门”在哪里?

20世纪90年代初,厦门媒体曾有过一次热议,主题是:厦门在哪里?

那时,厦门已经结束了台海战争带来的封闭状态,成为中国大陆对外开放的经济特区。一时,带着各种目的和任务的人员和车辆从四面八方潮水般地涌向这座岛城。有省政府机关到厦门指导工作的,有兄弟地市到厦门学习取经的,有经济嗅觉敏感的到厦门寻找商机的,还有怀着好奇心到厦门探秘的。那时,进入厦门岛的陆上通道,只有一条石筑的“高集”(高崎—集美)海堤,汽车行走在海堤上,能欣赏到集美学村“穿西装、戴斗笠”这种独特的风貌,头一次来厦门的客人,兴奋点在这里就引爆。可是,过了海堤后,映入眼帘的全是不起眼的农村景色。一天,一位外地司机在驾车进入厦门岛经过江头镇时,看到高悬在公路上空的巨大指示牌写着:“距离厦门3千米”,顿时满脑子雾水,他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道,就停车就近找了家小卖部询问:“厦门在哪里?”店主是位老人,他用闽南话夹带着普通话回答:“你们要去厦门,车向前直开,还很远。”司机还没搞懂,又问:“您这里不是厦门?”老人很肯定地回答:“我们这里是江头啊。”司机为了保险,最后找到电话直接咨询厦门市政府值班室。

此事后来一经披露,电视媒体很快做了专题访谈节目。“厦门在哪里?”、“你在厦门吗?”、“走进厦门”等话题一下子成了厦门街头巷尾的热议,平面媒体也不甘寂寞开始做深度报道。这其中有历史地名称谓沿革的问题,有行政区域划分变迁的问题,还有公路里程“零公里”原点设置的问题。

对当地江头人来说,到厦门市区要么乘汽车走厦禾公路,要么乘船经筼筜港到鹭江的码头。用最本土化的表述方式叫“落去厦门”,大有从高处往海边走去的态势。清末英人绘制《厦门周边-1910》地图

江头镇地处筼筜港的东北端,地理上处于厦门岛坐标中心,这里还不是厦门,那么,厦门到底在哪里?

打开民国以前的厦门老地图,会发现传统的“厦门”区域概念只是现在厦门岛的西南部,沿着筼筜湖、顺鹭江至虎头山,从将军祠、万石岩、虎溪岩到麒麟山这一狭长地带。其他广袤的山乡是“禾山”。当时,南普陀和厦门大学就在“禾山”(一度为思明县建制)地界。1926年9月,当鲁迅“因了朋友林语堂的帮助逃到厦门,去做厦门大学教授”(见《鲁迅自传》)时,由于镇南关山路交通不便,他是从虎头山下的太古码头(今和平码头)搭乘“双桨仔”小舢舨到厦门大学的。9月16日,鲁迅在给朋友的信中谈到厦门大学“此地又是一离市极远之地”。在与时居广州的许广平通信中,鲁迅入乡随俗地使用了“去厦门”这个动态方位概念。有意思的是,老厦大的人至今还沿用至少有八九十年历史的老词组表达自己的行动方向,只有后来的新人和学生才会说,“到市区”或“到中山路”。

鼓浪屿和厦门岛,开天辟地隔海相望浮悬海中。鸦片战争后,鼓浪屿被帝国主义列强辟为“公共地界”,与厦门的关系如两个不同的国度。“屿”上的居民渡海到“岛”上,就是“过去厦门”。多了一道必须跨越的阻隔,才能到达目的地。

有一幅20世纪初外国人绘制的地图《厦门的周边》,此图的可贵之处在于第一次运用科学测绘手段,准确明了地向世人展示“厦门”(AMOY)和“厦门岛”(AMOY ISLAND)的地理关系,而这只不过是印证了数百年来原住岛民对生活环境的认识。

可见,在老厦门人心目中,至少到20世纪末,“厦门”的概念还只是厦门岛这个自然实体中的一小片人居社区。说到“厦门”,人们第一反应是有码头、街道、骑楼、商店的市区,而不是全岛。

这种认知深入到了社会的各个方面,包括公路里程牌等公共识别系统的设置,这才会出现本文开始所出现的那个问号。“厦门”的由来“厦门”地名出现得很晚。这大概与厦门在地理上孤悬海中,历史上长期归同安县管辖有关。

自从晋太康三年(公元282年)置同安县,五代后唐长兴四年(公元933年)同安属泉州以来,厦门就是地方三级政府治理下的一座无名岛屿。

唐朝开元至天宝年间,就有大陆的陈、薛两大姓氏汉人先后渡海入岛“发川为田,垦原为园”,繁衍生息。陈氏族人居住在这座岛的南边,薛氏族人居住在岛的北边,清·道光《厦门志》溯望历史,感叹“厦门人物,以南陈北薛为最古”。

一千一百年前,先民们把这座岛上得以安身立命的村落起了个顺口好记的名字叫“新城”。这从1973年泉州发现的唐大中年间墓志铭和2004年厦门出土的唐代“陈元通夫妇墓”墓志铭中能得到清晰的印证。“新城”无疑是一座天然粮仓,这里气候宜人,土地肥沃,稻禾一茎多穗,于是“嘉禾”就开始作为地名,带着农耕经济社会人们朴实而美好的心愿传播开来。至少在唐大中十一年(公元857年)开始,“嘉禾里”和“嘉禾屿”作为这座岛屿的名称,伴着半耕半渔的悠然景象延续了数百年。明万历“中左千户所城图”——龚洁提供

元至元十六年(公元1279年),中央政府第一次在嘉禾屿设置军事机构,“嘉禾千户所”便成了这座岛屿新的官方地名,下设四个都。明代朝廷,面对海上民间贸易和倭寇袭扰边疆,推行“片板不得下海”的“海禁”政策,嘉禾屿内外海域成了重点设防的地方。明洪武二十年(公元1387年),江夏侯周德兴经略福建,为沿海戍兵防御倭寇,“城厦门,移(泉州)永宁卫中、左二所兵戍守,为中左所”(见清道光《厦门志》卷二“沿革”)。这就是海防史上有名的“中左守御千户所”。这段简约的文字透露出一个很容易被忽略的信息,“城厦门”说明,在“中左所”之前,嘉禾屿就有“厦门”的地名存在。

嘉禾屿地处九龙江入海口“海门”岛的下方,是漳、泉两地的门户,民间按地理方位称此地为“下门”。明万历《泉州府志》卷十一记载:“同安县寨十有四……”西南曰“夏门”,说明“下门”也曾写成“夏门”并在万历年间的文书中使用,后来才雅化成“厦门”,沿用至今。海门、厦门、金门是拱卫闽地漳、泉平原的海上天然屏障,清乾隆三十一年(公元1766年)纂修的《鹭江志》,指厦门(时别称“鹭岛”)“四面环海,为漳泉之咽喉,台澎之门户,诚海疆要地也”。主编薛起凤在“总论”中写道:“鹭岛者,泉南海岛也,以其为泉南之门户,古曰‘门’也。”明万历“同安县境图”(局部)——张忠勇提供

有必要澄清的是,厦门地名的演化都以闽南话“下”的发音“e”作为依据,才会出现厦门的“厦”字在汉语普通话中和“下”字同读“xia”,而不读大厦的“厦”(sha),成为地名孤字。此中,而绝无“祖国大厦”的含义。

江夏侯周德兴为了提升驻岛军事机构的统一指挥功能,进一步强化对海上来犯之敌的威慑力量,选择在俯瞰港湾的高坡上建筑石头城池。明洪武二十七年,作为军事设施的所城竣工,“周四百二十五丈,高连女墙一丈九尺”。城堡取名“厦门城”。历史日晷的时针指向公元1394年,“厦门”第一次以官方确认的地名载入史册。但此时“厦门”指的是山坡上的那一小圈子军事城堡,“中左所”代表的才是方圆五十里的全岛。

这也给“厦门在哪里”的话题预留出历史的答卷。《厦门全图》-清道光1839--高振碧收藏“厦门”的人文原点

清道光《厦门志》卷二,开篇即放话:“厦门自宋以上无可考。”这种断言在今天已经无法采信,许多考古发现把先民在厦门生活的时间上限大大提前。我们所处的这座岛屿,名称也从“新城”、“嘉禾”、“千户所”、“夏门”、“中左所”、“厦门”、“思明”、“厦门城”、“厦门市”不断地演进。在信息横溢的时代,我们有机会看到更多的史料和学者的论文,其中,最令人关注的是“城厦门”与“厦门城”的差异。中国汉字充满魔力,一个“城”字,既可是动词,又可是名词。前者解读为“建城于厦门”,即“村名说”;后者解读为“建城名厦门”,即“城名说”。

细读清代《鹭江志》和《厦门志》,“厦门”作为地名早于“厦门城”应该没有问题。

1994年12月,厦门市人民政府举行了“纪念厦门建城600周年纪念暨旧城修复揭幕典礼”系列活动,市长亲自出席并致辞。而这之前,考古专家对厦门古城遗址进行了前所未有的科学发掘、勘测,可见官方的重视程度。古代历史遗存偏少的厦门,有一小段明代城墙遗址,被视为“市宝”(相对于“国宝”而言),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若把它当做厦门城市的地理坐标或城市设置时间起点,就值得商榷了。铜版画《厦门城远眺》-1793铜版画《厦门城入口处》-1793

从地理环境看,虽然厦门岛早有陈、薛两大族人到岛上拓荒,但他们首选居留的地方是岛的内陆部分,远离海岸,安稳封闭,过着自给自足的农耕生活。时间久了,不安于现状的年轻人向往更丰富多彩的生活,试探着往便于与外界交流,可以海捞捕鱼的港湾迁徙,胆子大的人也会出海或到大陆去谋取更大的收获。先人从实践中积累了经验,他们选择了背山靠海,地势平缓,船可靠泊的地方安家,生产生活模式慢慢由半农半渔向经商贸易转型。随着潮汐,有人在海边张网劳作;顶着骄阳,有人在岸上摆摊叫卖;伴着星斗,有人在寮棚掌灯说古。日子在漫不经心中展开,埠头在潮起潮落中形成。九龙江沿岸的商船,会在这里等候风讯出洋;满载而归的风帆,会在这里等候潮水溯江而上;如遇台风来袭,这里就是家乡天然的避风港湾。经过漫长的岁月,被称为“嘉禾屿”的厦门岛,沿筼筜港到鹭江水域,成了风樯相拥,人气聚合,码头相连,市声成片的海滨重镇。

日倭和海盗看中了这座富庶的宝岛,不时流窜袭扰。习惯在草原上驰骋的忽必烈,第一次把目光投向大海,元至元年间,嘉禾屿设置了纳入政府编制的军事机构——“嘉禾千户所”。

明代在大航海时代结束后,面对海上走私猖獗和倭寇红夷进犯,采取将之堵截于中国沿海岛链之外的防御性措施,嘉禾屿内外海域成了重点设防的地方,设置“中左守御千户所”,并筑“厦门城”,“设指挥正千户一员,副千户一员,指挥百户一员,镇抚一员,隶福建都指挥使。额兵一千二百四名”(清道光《厦门志》卷三“兵制考”),足见其规模。

1793年,英国画家威廉·亚历山大踏上这座岛屿进行实地写生,以俯瞰厦门的视觉勾画出城堡旁连片的滨海民居。后经阿罗姆(Thomas Allom)修改成铜版画,于1843年公开出版,给后人提供了可以参考的历史信息。600多年前,石垒的城墙构筑了一座铠甲将士驻守的海防城堡,而“城”下那一大片村落,正哺育着一座不带围墙的城市。

有这番景象,应该记住一位历史伟人——郑成功。

明末清初,厦门岛港阔水深的天然条件,被郑成功选为抗清复明、收复台湾的军事基地。

郑成功据厦十二年,积极发展海外贸易筹集军饷的政策,吸引大批内地商贩和欧陆洋商上岛交易,促进了厦门由军事要塞向贸易港城的演变。当时,郑成功麾下有陆军、水师二十万之众,相当一部分驻守在厦门。从浮屿角到水仙宫一带,围绕郑成功水师驻地,是军工产业坊肆和为兵服务的市井商铺,码头毗连,商贩苦力、船主渔民、兵吏家眷组合成海滨小城的住民,厦门岛西南部平原也就积淀成为这座港城繁衍发展的人文原点。

在老市区,至今还保存有许多与郑成功屯兵演武相关的遗迹,“思明”由路名到政区地名的沿用,是厦门人数百年来对民族英雄的深切缅怀。

2009年10月10日,厦门在白鹭洲西公园音乐喷泉前广场,举行了一场简短而隆重的城市原点雕塑揭幕仪式,厦门从此有了一个官方的“脐眼”。白鹭洲历史十分短暂,它原是筼筜湖中的一部分,20世纪90年代后,用疏浚筼筜湖的淤泥人工堆积而成,后来市政府机关由中山公园旁的旧址转移到湖滨北路新楼,包括白鹭洲在内的大片绿地,成了厦门市新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客厅。白鹭洲是这座城市治理排水污染的副产品,不具备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如果确定它是当今厦门市的行政“原点”,依理可行;如果指认它是厦门市的公里“原点”,决不为过;如果追溯它是厦门市的人文“原点”,会有无知之嫌。

沐浴在天风海涛下的厦门,经过时光不停地梳理,特别是近代鸦片战争、日本侵华战争以来的无数变故,与海洋勾兑酿造而成的醇厚人文生态,已是铅华褪尽。20世纪的改革开放,给这座岛城注入了生机,人文遗产正以顽强的生命力抵御缺乏前瞻性的城市开发。

一起走进厦门古老的市区,看看、拍拍、写写、画画,城市文明定会得以延续。俯瞰厦门岛古老的市区“路头”的由来“路头”是闽南方言的一个词汇,发音Loo tao,通常指的是“码头”,有时也指重要通道。

厦门自古是四面环海的孤岛,出入全靠一些简易的渡头。找一处水流平缓的港湾,岸基稳固一点,顺坡下海或木桩搭板,或是条石铺垫,便成了渡头。不管是出海捕鱼还是载物归帆,小船一靠,人、货即可以上下。后来上下的人多了,为方便行走,岸上又修出了道路,这“路”和“渡头”连接的地方就被称为“路头”。“路头”的叫法,折射了向海民族永不止步的哲学思想。一条道路到了海岸似乎截断了希望,可延续它的是无垠的海路。闯荡过波涛的风帆向往着抛栓缆绳的海岸,那是承接陆路的开端。“路头”既是陆路的尽头,也是陆路的开头,与它吻接的是载舟远航的海。“路头”是让人心感踏实的地方,别看它不事雕琢、粗糙简陋,这可是岛上居民多彩生活的寄托。宋代以后,这里人丁渐旺,成为内陆和外海交流的泊锚地,贩海通商向好。元代中央政府开始派兵驻防,岛民为求庇护大多在军营附近居住,那时传统的街市有所扩大,通海的路头也明显增多。明末,郑成功把大本营移师厦门后,为了水师船只泊靠和发展海外贸易更是加筑坚固石构路头,仅从筼筜港浮屿角到鹭江的水仙宫就有大小路头十几座,为厦门港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到了清代雍正年间,原在泉州的“兴泉道”移设厦门(后扩大为“兴泉永道”),厦门不但成为“闽海关”的正口,还升格为闽南的政治、经济、军事中心和大陆对台的唯一“官渡”。以“提督路头”为象征的厦门岛各路头空前活跃。

清道光《厦门志》录陈迈伦吟《水仙宫》诗句,其中有“近城烟雨千家市,绕岸风樯百货居。”的描述,应该是那时厦门大路头贸易兴城的生动写照。铜版画《1880年的厦门港口古渡》(局部)

厦门的“路头”,众多闽南人踩着它的肩膀出海下南洋,也靠着它的胸膛衣锦还故乡。外国传教士和商人也踮着脚尖,通过这里进入厦门乃至中国的腹地,史无前例地与东方文明进行面对面的磨合和较量。融入市中心的古渡头

在开元路中段,有一座小山坡,上面曾经有一座厦门最早的土地公庙,当地人把它称为“土地公祖庙”,也叫“岐山古庙”或“仙祖宫”。宫庙已不知道去处,空留下一个地名,还有一块“土地公埕巷”的路牌。这巷口与开元路路面落差足有一层楼,十一级石阶被过往脚步磨得铮亮,从坡顶降到下面的马路,算是承上启下。民间传说这几层石阶是宋朝古渡头,用来观察周围地形,附近还有很多与码头、航海行船有关的地名,这里古时做渡头是完全可能的。花岗岩石阶经长年踩踏后形成的光润包浆,要有数百上千年的功夫,当年海边的渔声鼎沸的渡头,如今已退缩在老市区的中心。后人只安享上下通行的方便,好像理所当然应该有这些台阶的存在,根本不会想到十几级石阶还有来历;巷口高高在上的补鞋匠整天忙着掌鞋纳底,更不会想到他脚下曾经是波浪翻滚的海湾。

许多背着行囊的年轻人,常在石阶下的开元路驻足仰望,他们手中的照相机似乎要从行人的脚步中寻找到答案。土地公埕巷古渡岸上的补鞋匠开元路中段的古渡头定格在路头的粥摊地名“暗迷巷”,是一条长近140米的小巷,它一头衔接“土地公埕巷”这个路头高坡,另一头通“大井脚巷”。“暗迷”乍一听还真是一团迷,遐想的空间很大,一般人看了都会望文生义,以为是厦门最黑暗的巷子,可能还像迷宫一样;也有以为是厦门最浪漫的巷子,甚至和情爱联系在一起;还有以为是厦门最搞笑的巷子,起这名的人一定很诙谐。找街坊几位上年纪的老人询问,他们对于暗迷巷的由来也说不清,就只知道从懂事起这就叫暗迷巷了。

查阅厦门民政局2001年9月所编的《厦门市地名志》,列表中有扼要说明:“该巷以前多设卖粥摊点,故名。”这可是惜字如金,卖粥怎么就成了“暗迷”?这字面信息相差太离谱。后多次向一些收集研究厦门地方史和地方文化的行家求证,才明白这“暗迷”一定要用闽南方言来读。清末厦门寺庙前的食摊

据说,清代“土地公祖”这一带还是临海的高坡,一边是靠船上下客的路头,一边是一片缓坡。土地爷的香火挺旺,宫庙前那片叫“土地公埕”不大的场子很有人气。有十里八乡来的香客,有做零碎生意的小贩,有赶潮上岸兜售海鲜的渔妇,有推车进城叫卖青菜的乡下人。人流量大的地方自然会有小吃摊,又因为以贫困低消费人群为主,所以卖蚵仔粥、地瓜粥、芋头粥、菜粥、清粥等的摊贩居多,土地公埕旁久而久之形成了“粥摊一条巷”。闽南方言管粥叫“糜”(音“be”),很稀的粥叫“Am be”,如果一定要在普通话里找到对应的词,应该是古汉语里的“饮糜”。后来,也不知哪一年哪一个蹩脚的文人脑子里找不到贴切的词,就自作聪明地把这条巷名写成所谓的谐音“暗迷巷”,长期以来就形成了这个名称,这倒也增加了一点考证的趣味性。嵌入窄巷的清代渡头碑

在我们古老的国度,碑记历来是刻写在石头上的史书。数百年后它让我们有机会驻足碑前,慢慢品读逝去的时光,茫茫回望曾经的海岸。直到有人从身后擦过,才惊醒自己原来是呆在深街陋巷里面。于是,赶紧用相机捕捉粗糙斑驳的光影,免得过些时日这些又“被开发”成失去文化味的人造新景观。《重修洪本部渡头碑记》

直抵海边的洪本部街说是街,其实是一条没有商店的小巷。因为靠近码头,这一带有不少储放货物的仓库栈房。这条街的半中间有一幢门牌“洪本部街35号”的3层“栈房”已破烂不堪,岁月留下的痕迹就是窗户上那足有3厘米粗的铁栏杆,因为海风咸潮的锈蚀大多已经断开。大门和窗户都被多条木板无情地封死,门柱上还能看到原开元区政府危房改造办公室的“此房鉴定为危房,为确保安全,严禁使用”警示牌,随着开元区退出行政系统,这块牌子也成为历史的遗迹。这座很具沧桑美的老房子拐角是洪本部巷,一条只有一米多宽的窄巷,两人行走其间真要“擦肩而过”。巷口出其不意地有一通清乾隆四十五年农历四月(公元1780年)的《重修洪本部渡头碑记》,被严严实实地嵌在砖石结构的老墙中。除额头浮雕“皇清”和“重修洪本部渡头碑记”几个描了红漆的大字仍可辨认外,大部分字迹较难辨读。厦门郑成功纪念馆研究员何丙仲专到此道抄录整理,让今人有机会了解大体内容:“渡头名洪本部者,何昉乎?盖闻诸父老相传,以为洪讳旭公筑石成津,利于行人,故名之。但造自何年,从无查考。间有补葺重修,非□一次,无如波涛激,近复倾颓。”主持这次重修的是厦门一位姓郭的官员,“特捐清俸以倡增修。近此津者十余户。亦欣然乐善,共襄厥成”。那时,修路架桥建筑码头,都是做积德的大善事,往往公务员带头捐出薪水,商贾百姓跟进解囊,好事成后刻字立碑,一个个上光荣榜,让更多的人效仿做好人好事。洪本部街35号栈间和墙角镶着古碑的小巷洪本部巷路牌下的《重修洪本部路头碑》

这个石碑,原在海边渡头,如今退隐在深街小巷,挤进被人遗忘的角落。它不单是见证厦门城市海岸线和码头变迁的实物史料,还是镌刻厦门城市社会道德风尚事例的碑记。

看着这斑驳的碑记,看着这后人曾力图凿毁的痕迹,真让人感慨。如果,我们没有曾经的愚昧,这碑记会立在一座亭子里面,让后人抚今追昔;如果,我们没有曾经的愚昧,这通碑记至少不会成为私宅的墙,让后人难观全貌;如果,我们没有曾经的愚昧,这碑记的旁边还会再加上一长串好善乐施者的名字……

下午时光,在洪本部巷这狭小的历史空间里守候,摄影者会有很好的收获。洪本部街老路头像这储藏货物的栈间一样成为历史《增修洪本部路头碑》

洪本部街158号昭惠宫是厦门码头陈氏族人的宗祠家庙,深红色的外墙上至今仍镶嵌着《增修洪本部路头碑》。碑文不长,透露了洪本部渡头是郑成功部将洪旭提倡修筑的信息。“渡头之有洪本部也,闻自洪公倡始举义筑石成梁,因以为名,其创造时自何年,补葺经于何手,前既莫考,后愈难稽,无容赘也……然世久年湮,涛冲浪激,倾圮特甚。等数十户忝近此津,覩淤泥之堆积,思济涉之维艰,爰与二三同志者共议增修。兴工数月,计费千金,虽集腋而成裘,亦众擎之易举,从此增高弥固,非绍前人之休,而历久无虑虞,并可贻来兹之福也。”昭惠宫外墙上的《增修洪本部路头碑》

从碑文看,当为清乾隆后所撰立。何丙仲先生考证为“光绪二年丙子”(公元1876年)。

碑现在在洪本部巷昭惠宫外墙,因今人修灶房为装排烟机将碑石上部约四分之一凿毁,真令人无语。《洪本部路头告示》

洪本部巷昭惠宫院内还收藏着一段清光绪二年(公元1876年),“调署泉州厦门海防福建水师提督中军”(后轶若干字)发布的《洪本部路头告示》残碑。石质为同安白,不染苔迹,楷书字迹清晰可辨,可惜石碑拦腰截断,一半不知下落,虽无法获知全文内容,但剩下的信息还是很有意义的。

碑文开头描述路头对于厦门岛的重要性:“厦门一岛,四面环海,港深坪浅,泥淖弥漫……人物起落,得缘以登岸,甚为稳便,如洪本部路头。”接着指出有些人谋一家之利“贪图占地,不顾碍人,辄将傍近路头之海坪侵占,填土盖房”,导致“海坪夹填日伸日长,则路头从中日形其缩,以致潮涨则路淹没”。为确保民生,不致妨碍行旅,署理事务的当局募集资金“于路头两旁添造石崎两座,使潮汐水浅之时,老幼得由斯起落”。告示最后下了狠招,明令洪本部路头两旁海坪“永远不得侵占填筑,尚再侵占填筑,伏乞立舆重惩,确示遵行”。洪本部街昭惠宫的香火源自丙洲陈的祖祠

站立笼游街示众,日晒雨淋,可是要老命的玩意儿。

别小看这方残碑,说的是码头,对偷鸡、占道、违章建筑都有触及,这是130多年前厦门城市管理具有标志意义的规章,对于历史肤浅的厦门应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文物,不知为什么文化和城管部门没有发现这宝贝。

喜欢探究厦门人文历史和寻古摄影的朋友,不妨亲自去触摸一下这些冷峻的城市表情。如果想拍碑文,小巷上午10点以后的光线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清光绪二年《洪本部路头告示》清代鹭江沿岸路头拾遗清同治年间《厦门旧城市图》局部——标出140多年前厦门岛的路头宣纸木刻版清道光《厦门志》从“路头”到“码头”

鹭江厦门一侧老市区码头大多是明、清时期遗留下来的旧路头。20世纪20、30年代厦门大规模造城运动中,市政当局分四个阶段,对厦门岛鹭江沿岸滩涂进行前所未有的填平、造堤、筑路。第一段由船坞至邮政局(磁街路头),1929年竣工;第二段由磁街路头至妈祖宫路头,第三段由妈祖宫路头至灰窑角,1931年竣工。从1928至1937年,鹭江道从北往南,参照清末古路头的相应位置,修建了十几座规模、结构和功能不同的码头,提升了厦门口岸客货上下进出的设施水平,成为厦门海港城市规划建设值得记取的一个亮点。

1938年,日本侵华战争日紧,市政建设机构转为国防工程服务,市政建设全部停止。随后日本军国主义的铁蹄踩碎了厦门发展的美梦,致使厦门长期陷入时光倒流一蹶不振的苍凉状态。

共和国诞生后的相当一段时间里,厦门都在舔着身上的伤口。看着鹭江道码头的变迁,就知道这个过程是多么的漫长。清道光《厦门全图》书页清末鹭江海后滩的路头

路头,是海路连接陆路的开头。

码头,是港城堆码希望的场所。

……《码头延伸了历史》

1929至1932年,厦门市政当局修建的新码头,不再沿用“路头”的叫法,一些初具近代形态的码头,从北向南依次出现在鹭江道的堤岸,码头以所在地理位置,按顺序用数字命名。共和国成立后,部分码头按功能命名,还有一部分仍沿用了早期的名称。

1996年以后,鹭江道重新进行了规划和改造,拓展了堤岸,建设了观景平台和观海长廊,扩大了海滨公园,建设了地下通道和地下停车场,只保留了“和平码头”、“厦鼓轮渡码头”和“旅游客运码头”(即原内河客运码头)三个码头,道路拓宽到44米,形成了公共交通枢纽,成了厦门人津津乐道的“外滩”。1931年出版的《厦门指南》所列新旧码头

由于许多古老的码头被绿树红花、欢歌笑语的海滨公园所掩埋,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成为公园里老人泡茶聊天的话资。厦鼓轮渡码头、内河客运码头虽然存在却也多次移位重建,而东风码头、海滨公园码头因昙花一现而鲜有人知。故综合整理了《厦门指南》(1931年版)、《厦门市地名录》(1980年版)、《厦门交通志》(1989年版)、《厦门市地名志》(2001年版),并多次在旅游客运码头、海滨公园寻访60~85岁的老厦门人,收录他们业已枯黄的记忆,尽可能地还原原生态的鹭江道码头全景图与朋友们分享。1996年鹭江道改扩建后至少5个码头覆盖在海滨公园里第一码头厦门第一码头斜坡式钢筋水泥结构,客货两用码头

洪1928年,在船坞左侧厦禾路延伸到岸边的地方,建了一座钢筋水泥结构单向踏步式码头,用来连接海滩,建成时因地处厦禾路故名为“厦禾路头”。1930年,海后滩第一段堤岸筑成后,为了便于识别鹭江道堤岸所有码头的方位、座次,故将码头按顺序用数字排列命名,厦禾路头位居首位,定名为“第一码头”。因当时厦门的自来水供应不足,从漳州龙海运送饮用水的船停泊在这里,再由人工挑上岸,故第一码头又被市民称为“担水路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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