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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12-02 06:3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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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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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宰相陈尧佐

大宋宰相陈尧佐试读:

作者简介

代言,本名周林。四川南部县人。90后作家。成都文学院第六届签约作家。

作品散见:中国作家网、四川作家网、《西康文学》《南充日报》《作家文汇》《燕赵文学》《西部》等。

已出版:《大清第一廉吏于成龙传》《漂泊在广州的日子里》

作者及作品被东方网、沈阳网、南方快报、长城网、香港卫视、中国江苏网、贵阳网、华龙网、新华报业网、凤凰网、中国网、西部网、解放网、搜狐、人民网、太原新闻网、21CN新闻、新民网、中国台湾网、商洛日报网、新华网、中国青年网、中国新闻网、新浪、黄河新闻网、山西新闻网、《三晋都市报》、网易、《南充晚报》、腾讯、阆中网、四川新闻网、中国日报网等媒体转载报道。

作者作品被中国农业大学图书馆、山西财经大学图书馆、湖北经济学院图书馆等馆藏。第一章 殿试第一

陈尧叟、陈尧佐、陈尧咨三兄弟当中,陈尧佐排行老二,大哥是陈尧叟,小弟是陈尧咨。三兄弟的父亲叫陈省华,陈省华的曾祖父叫陈翔,祖籍内蒙古。陈翔本为唐末并门的书记官,后随前蜀开国皇帝王建入川,在王建身边任从事,为了劝阻王建不要称帝,因此忤逆了王建的本意,被王建发配到新井任县令。新井县当时隶属阆州阆中郡,以境内多盐井,故而名为新井,古新井就是如今的四川南部县大桥镇新井村。

陈翔因厌倦官场黑暗,后弃官归隐,居西水。陈省华初入官场的时候,前蜀已经灭亡,他便在后蜀皇帝孟昶的政权下当了西水县尉,县尉是一个比县令还要小的官职,相当于现在的副县长。大宋乾德三年(公元965年),宋灭亡后蜀,陈省华迁陇城主簿,又迁栎阳令。

兄弟三人虽然出生在这样一个官宦世家,家室渊源,但是祖上都是那上不了台面的芝麻小官。大宋太祖乾德元年(公元963年)陈尧佐出生,他比哥哥陈尧叟晚生两年。

大宋开宝九年(公元976年),这一年,陈尧叟刚满15岁,陈尧佐13岁,小弟陈尧咨才6岁。这个时候的陈省华正在栎阳县做县令,尽管他公务繁忙,但他并不疏忽对儿子的管教,陈省华家教甚严。

陈省华刚处理完郑伯渠的事情回到县衙,来到后衙居住地,妻子冯氏见陈省华汗流浃背,连忙扶着他坐下来,并亲手为他端起一碗茶,关怀道:“夫君辛苦了,喝碗茶解解渴吧!”

陈省华一边豪饮,一边抱怨道:“真是气死我了!我们县的郑伯渠凭什么让外县给强占,他们分明是不讲理!”

冯氏一边用汗巾为陈省华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安慰道:“那郑伯渠要回来了吗?夫君应该宽心一些,气大伤身,当官难,当清官更难!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陈省华一声长叹,道:“事情总算解决了!不过为这事我可没少吃苦!无奈官卑职小,受权力限制,很多事情是心有余力不足!夫人啊,我本有宰辅之才,却只谋得这么一个芝麻小官,我这辈子算是没盼头了,希望几个孩子将来能比我强!”

冯氏一脸同情地道:“夫君,很多事情是命中注定,常言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也没有用,做个百姓爱戴的青天老爷也好!”

刚才谈到孩子,陈省华才突然反应过来,问道:“夫人,几个孩子呢?”“咨儿在睡午觉,佐儿和叟儿在院子里玩耍呢。”冯氏说。

冯氏刚一说完,陈省华就将茶碗塞给冯氏,起身往院子走去。见两个孩子正在院子里做迷藏,陈省华很生气,他气冲冲地走过去扯下陈尧叟的眼罩,并呵斥道:“叟儿,你作为大哥,怎么能带着弟弟在这里玩耍呢?!功课做好了吗?书读的怎么样了?!”

陈尧叟好像很害怕父亲的威严,他战战兢兢地答道:“爹……我……今天读的是《孟子》。”

见父亲正在训斥哥哥,陈尧佐也跑了过去,乖乖地站在父亲面前听训。

陈省华用手戳了一下陈尧佐的额头,责骂道:“还有你!你不要以为你什么都会了!哥哥今天读的是《孟子》,你读的是什么?”

陈尧佐自信满满地说:“我今天读的是司马迁的《史记》。”

陈省华“哼”了一声,说:“你俩跟我进书房来!”

说罢,陈省华甩了甩衣袖,背着手,走在前面,朝书房方向走去。

陈尧叟、陈尧佐两兄弟乖乖的跟在身后,半步也不敢离开,他们一直低着头,弟弟陈尧佐凑到哥哥陈尧叟耳朵边,嘀嘀咕咕,好像在谋划什么。

到了书房,陈省华坐在书案前,两兄弟规规矩矩的站在父亲面前。陈省华从书案上抽出《孟子》一书,并盯着陈尧叟说:“你说你今天读了孟子,读的是哪一段?”

陈尧叟吞吞吐吐地道:“我读的是《梁惠王》篇。”

陈省华一脸严肃地问:“《梁惠王》上下篇都读了吗?”

陈尧叟心虚地点点头。“那你先给我背一遍上篇吧!”陈省华要求道。

陈省华为了考察儿子的背诵情况,他必须一字不漏的、准确无误的背诵,陈省华翻开《孟子·梁惠王上》一字一句的对照!

陈尧叟小心翼翼地背诵道: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万取千焉,千取百焉,不为不多矣。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

背诵到“天下可运于掌”处,陈尧叟就再也背不出来了。

陈省华大怒,拍案而起,道:“你不是读过吗?一个上篇都背不下来!”

陈尧叟面对父亲,他不服气地道:“爹,读文晓理就行了,为什么非要背诵!”

陈省华生气道:“你这是什么话?!什么是学富五车,这篇《梁惠王》是孟子当中的名篇,你必须背诵,你不读书,以后做什么?你爹、你祖父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做我陈省华的儿子,就要有出息,不然你就不配当我陈家的子孙!你现在给我说说这篇文章讲的是什么事?”

陈尧叟说:“这是孟子拜见梁惠王,劝梁惠王做一个仁君的故事,文章中多借用历史事件和典故,为的是增强说服力,说服梁惠王做一个仁君。”

陈省华借此发问:“何为仁君?何为暴君?”

陈尧叟说:“孟子有一句话是衡量仁君的,他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叟儿认为,能够视百姓利益为一切的君王就是仁君,相反,把自己当成是天下至尊的君王,视百姓性命如草贱,如夏桀、商纣、周幽等君王就是暴君的先例。”

陈尧佐对哥哥的回答也很满意,他站在一旁认认真真的听着哥哥辩论。

陈省华虽然也对儿子的回答感到很欣慰,但是作为严父的他还觉得远远不够,儿子要想真正的成材,还需要努力。

陈省华点了点头,只是说了一句:“你的回答还勉强过得去!这篇文章你还要接着背,我还要再抽查,不倒背如流,不算过关!”

陈省华将《孟子》一书扔给陈尧叟,便要求他说:“书拿去,坐过去接着背!背不出来不许吃饭!”

接下来轮到陈尧佐了,陈尧佐一直是陈省华三个儿子中最聪明的一个,今年才13岁的他,已经能够背诵很多古典名著,并能够领会其意。但陈尧佐也并不骄傲,陈省华将对这个儿子的欣赏都深埋心底,不显不露,所以陈尧佐也骄傲不起来。

陈省华翻来《史记》,问:“你又读的是《史记》的哪篇?”“我读的是《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陈尧佐说。

陈省华说:“背背看。”

陈尧佐爽快地背诵起来:“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太史公曰:知死必勇,非死者难也,处死者难。方蔺相如引璧睨柱,及叱秦王左右,势不过诛,然士或怯懦而不敢发。相如一奋其气,威信敌国,退而让颇,名重太山,其处智勇,可谓兼之矣!”

陈尧佐一口气背完了这篇文章,中间没有错一个字,也没有停顿过。

陈省华语气严肃道:“你也说说吧,这篇文章说的是什么?”

陈尧佐说:“战国末年,秦国日益强大,秦国远交近攻,各个击破,积极对外扩张,赵国也面临着秦国的威胁,廉颇、蔺相如一文一武是当时赵国的顶梁柱。秦王提出以城池交换赵国的和氏璧,赵国碍于秦国威严,不敢不从,于是派遣蔺相如赴秦,蔺相如不辱使命,完璧归赵,加上渑池会上的功劳,蔺相如被赵王封为上卿,官位在廉颇之上,便心生嫉妒,最终蔺相如以国家利益至上感动了廉颇,廉颇负荆请罪,最终两人成为知己好友。这出将相和就是要告诉人们,君臣就是要团结一心才能过够强大国家,抵抗外敌。”

陈省华再问陈尧佐:“你认为一个国家之所以能够强大,依靠的是什么?”

陈尧佐笑了笑说:“孟子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一个国家的强大肯定和君民上下一条心是分不开的,一个强大的国家,他们的君王必然是明君,臣子也多是贤臣,至少百姓是拥护的!所以,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也是强国的根本!”

陈省华对陈尧佐的回答还不尽满意,他觉得这个儿子的天赋还不仅仅只是如此,他还得刁难一下,再问:“这篇文章共有多少字?”

陈尧佐果断答道:“4907字。”

陈省华对着一边的陈尧叟说:“叟儿,看到没有?弟弟是怎么读书的!”

陈尧叟目瞪口呆了,惊讶道:“连字数都算过!弟弟啊,哥哥不得不佩服你!”

从那以后,哥哥陈尧叟更加努力,他觉得他在天赋上不如弟弟,所以才应该付出比弟弟更多的努力才行。6岁的陈尧咨也深受父亲和两位兄长的影响,他也慢慢地从他们的读书声中感到乐趣。

转眼间,陈尧佐已经25岁了,这一年是大宋端拱元年(公元988年)。宋代的科举共分为三级考试,解试、省试和殿试。陈尧佐在这之前已经顺利的通过了解试、省试,接下来就是第三级殿试,这是最重要的环节,殿试一般由皇帝亲自面试。

陈尧佐终于过关斩将,杀到了殿试,殿试过后,那他的前程似锦。端拱元年的闰五月十七日,一个体态肥胖、相貌丑陋的太宗皇帝赵光义来到了紫宸殿,站在殿下的礼部尚书、侍郎和各部大臣以及生员们,待皇帝入座龙椅后,连忙跪迎,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宗今天好像心情很不错,笑道:“众爱卿平身!”

时任礼部尚书宋白,奏道:“启禀圣上,殿下考生皆是本届顺利通过省试的考生,请圣上御考!”

宋太宗扫视了一遍殿下的陈尧佐、叶齐、程宿、练应元等一干考生,大为赞赏道:“好,都是一干青年才俊啊!”

宋太宗留意到他们中间那个年龄最小的考生,他盯着程宿问:“这么年轻就通过了省试,不错,你多大了?”

这些考生都是第一次见到至高无上的皇帝,他们都是低着头,哪敢窥视龙颜,埋着头的考生们只听见皇帝的声音,根本不知道问的谁。

礼部尚书宋白回禀道:“圣上,他叫程宿,今年刚满18岁,是浙江衢州人。”

宋太宗大为惊讶,道:“哦,才18岁就一路来到了殿试,朕想起来了,你的卷宗朕看过!才华了得!待会朕再好好考考你!”

宋太宗又对程宿身边的陈尧佐起了好奇之心,主要是陈尧佐器宇不凡,仪表堂堂,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宋太宗认为这样的仪表才配在朝为官。

宋太宗指着陈尧佐,问礼部尚书宋白,道:“这名考生叫什么名字?年方几何?家住哪里?”

陈尧佐明白皇帝是在问他,还没有等宋白开口,陈尧佐就抢先回答道:“启禀圣上,学生叫陈尧佐,家住阆州,今年25岁。”

宋太宗感到很意外,说:“你答的倒挺快啊,不过,朕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口齿伶俐,敢为人先!”

夸完程宿、陈尧佐,宋太宗便正式开始考核这些考生,宋太宗笑道:“殿试过后,你们就是天子门生,今天师生相见,诸位考生也无须拘谨,要放松,这样才能够发挥的更好!”

考生齐声答道:“学生遵旨。”

宋太宗从龙椅上走出来,来到殿下,站在几位考生面前,几位考生都抬起头,目视正前方,都不敢看皇帝的眼睛。

宋太宗笑着道:我大宋开国不久,国还不够富,民还不够强,国家需要发展,朝廷更需要一些真正能为国家办实事的人才!现在大宋北有大辽,西北有夏国,南有大理,西南更有吐蕃,这些国家对我大宋虎视眈眈,所以,国家现在内忧外患,唯有强大了,敌国才不敢有幻想!尔等卷宗礼部已经都给朕过目了,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才,但大宋更需要干练的官员,而不只是纸上谈兵!朕今天就不再考你们的文采,朕要考考你们在治国理政、排兵布阵方面的才华,在场的大臣和朕就是这次的主考官,谁的回答能打动朕和在场的诸位大臣,就是本科的状元。

考生异口同声说:“请圣上出题。”

宋太宗体态肥胖,来回走动,并抖动着身上的赘肉,说:“你们就说说国家如何才能够长治久安?”

礼部尚书宋白问:“你们谁先来回答皇上刚才的问题?”

考生们一个个情绪热烈,纷纷举手表态道:“我来!我来……”

还是一个一个来吧,按照排列的顺序来!就由你先来吧?宋白指着陈尧佐说。

陈尧佐站了出来,给宋太宗行了叩拜礼,说:“既然圣上和尚书大人有要求,那学生就献丑了。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从夏桀、商纣、周幽到隋朝的隋炀帝,历朝历代的最后一个君王基本上是两种人,一类是暴君,一类是庸君,也有圣君亡国的,那是因为王朝积弱已久,无力回天!暴君不顾百姓死活,所以亡国!庸君任用小人,动摇国本,所以亡国!这些都是前车之鉴!陛下只要做到以民为贵,亲贤臣远小人,与时俱进,不断改革,休养生息,百姓丰衣足食,相信国家会更加强大,当然,朝廷在选拔人才上面要文武并重,不可倾向哪一边,这样外敌也就不敢轻易冒犯!如果陛下做到这样几点,即便是有造反派,民心在陛下这边,一样可以让造反派不战自溃!国家自然能长治久安!”

宋太宗一听,醍醐灌顶,大为赞赏道:“好,好,这才是大宋需要的栋梁之才!那朕问你,关于军事上,你有何高见?”

陈尧佐诚惶诚恐,道:“陛下言重了,学生哪里敢谈高见,一介儒生耳!早年也读过一些兵书,对军事也有一些心得罢了!眼下国内并无战事,但还须居安思危,我大宋虽无侵略他国之意,但并不能保证他国无侵略大宋之心!陛下应从民间选拔或者从兵部提拔一些年轻的军事人才,加以操练,以备他日之用!不然,到时候战事一起,又出现蜀中无大将廖化为先锋的人才匮乏现象,所以,朝廷应该培养接班人,文武皆要接班人!学生回答完毕!”

宋太宗欣喜不已,甚至为陈尧佐鼓掌,道:“诸位爱卿看到了吗?你们当中的有些大臣,年年拿着朝廷的俸禄,何时有过这样的见识?!这才是朕想要的人才!宋爱卿,这可是为朕选了一批人才啊!朕另有嘉奖!”

礼部尚书宋白,不敢居功,连连谦虚道:“圣上,这都是臣分内之事,科举就是为了选拔人才,不然我这个礼部掌院可真的白当了!”

宋太宗狂笑不已,道:“这个考生叫什么?就点他为本届状元吧,我相信没有人比他的回答让朕更加满意的了!”“他叫陈尧佐,圣上,还是等大家都答过后在定状元吧,科举几年一回,大家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还没有表现,就被圣上给否定了,还是给他们一次机会吧?”礼部尚书宋白乞求道。

宰相赵普也劝道:“圣上,宋大人说得对,仅一个人的回答就否定全部,这对其他人未免有失公允啊!”

宋太宗没有耐心地道:“那好,接着考吧!”

接下来是叶齐,叶齐也跟陈尧佐一样,给宋太宗行了一个跪拜礼,然后起身作答,道:“圣上,学生名叫叶齐,建阳人士,刚才陈兄的作答,学生再作一点补充,首先请圣上宽恕学生大不敬之罪?!”

宋太宗咧嘴一笑,大气地说:“你说吧,这不是朝堂会,这是师生之间的交流,你说错了,朕也不会罚你!”

叶齐这下放心了,放心大胆地说:“圣上虽然是九五之尊,是皇帝,但是仅仅只是皇宫里的天子,每天只能从奏章上看天下人天下事,外面发生的事情根本不知道,民间是什么样子,都不曾见过,甚至有些帝王从未出过皇宫,只能从书本上去了解天下,这样就会发出很多错误的政令!官员之间,上下级之间,相互通气,沆瀣一气,欺上瞒下,把一些盘剥百姓的政令说成是圣上的旨意,这样百姓就把仇恨全都转移到圣上这边!老百姓就认为是朝廷在给他们施加压力,是朝廷对不起他们,自然会造反!所以,叶齐认为,国家要长治久安,肃清吏治也很重要。太祖皇帝还有圣上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自然不是皇宫里的天子,所以,大宋才有今日之强盛!学生回答完毕。”

此时的紫宸殿内已经吵的沸沸扬扬,各部大臣都开始指责叶齐,礼部尚书宋白也被叶齐刚才的话傻眼了,吓得一身冷汗,道:“叶齐,你大胆!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你这是大不敬!你这是犯了欺君之罪!”

毕竟宋白是礼部的负责人,他亲自选上来的人才说出这样的话,难免会受到牵连,他当然感到害怕。

宰相赵普也深感震怒,道:“来人,把这个狂妄的儒生给我带下去!听候发落!”

宋太宗心胸宽广,没跟这儒生一般见识,更加没有丝毫的怒气,见叶齐被带走,他连忙阻止道:“慢,此人虽然言语锋芒,但却言之有理,他给朕提的建议也很好!该不会是他的建议得罪了在场的诸位爱卿吧?!”

一听此话,大臣们吓得脸色煞白,连连下跪道:“圣上明鉴,我等对圣上,对朝廷忠心耿耿,哪里敢做出欺瞒皇上之事,能加不敢欺压百姓,请圣上明鉴!”

宋太宗道:“你等起身吧,叶齐先留下,侍卫退下,考试还要继续!”

接下来是程宿,他也给太宗行了跪拜礼,道:“陛下,刚才两位兄长的回答已然十分完美,他们该给陛下说的都说了,程宿今年刚满18岁,人生阅历谈不上丰富,并无良策献与陛下,学生只是在两位兄长之上再补充,叶兄刚才说朝廷需要肃清吏治,但肃清吏治,学生认为还要从根本上入手,朝廷开科举,其目的就是为了选拔官吏,官吏的选拔不应仅仅只是局限于才能,学生认为还包括仪表,包括品行,古往今来,历朝历代之所以亡国,与其说是君王不仁,还不如说是贪官污吏和朝中小人造成的!明君之下有小人,贤臣之上亦有暴君,正如陈兄所说,关键在于君王如何取舍、区分君子和小人!小人很多时候是误国误民的,历史上并不少见!所以,程宿给陛下的建议是,对官员的选任,多考核品行!品行应该放在第一位,而才华是第二位!至于说官员的仪容仪表,这体现在国家的外交形象,必不可少!学生回答完毕。”

这是宋太宗第二次鼓掌,笑道:“朕今天高兴,想不到今天的殿试朕颇有收获,就是收获了几位人才!一个18岁的人既然能说出很多年过半百的大臣都说不出来的话,在场的诸位你们能感觉到羞愧吗?”

诸位大臣被宋太宗一顿数落,顿时面红耳赤,纷纷埋着头。

接下来的练应元等人的辩论就普通的多了,而且这些人的口齿远不及他三人要好。

宋太宗经过一轮轮的辩论,他有些困乏了,他回到龙椅上,俯视着殿下的大臣和一干考生们,他对着大臣们说:“诸位爱卿,你们认为本届的状元应该选谁?都给点意见!朕心里对几个人都很满意,可是状元就一个名额,叫朕如何取舍?”

叶齐心里听了美滋滋的,他觉得皇上说的几个人当中也有他,他暗自窃喜,但也深切期盼,又害怕,害怕这个名额被陈尧佐和程宿夺走,因为他们俩也很出色。

礼部尚书宋白建议道:“圣上,微臣认为,程宿为状元的最佳人选,原因有三,第一,他的笔试很好,第二,他的辩论很精彩,第三,他是本次殿试考生中最年轻的举子,臣力荐程宿。”

宋太宗犹豫道:“朕觉得陈尧佐的辩论也不差,他们两人当中朕真的不好取舍!”

宰相赵普启奏道:“圣上,臣有个建议,不如今科选两个状元吧。”

这正合宋太宗心意,大喜道:“如此甚好,正合朕心,陈尧佐、程宿听旨,朕封你二人为新科状元,其余考生擢礼部根据其综合成绩评出进士及第、进士出身。”

陈尧佐、程宿大喜,连忙叩谢道:“谢吾皇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太宗再次从龙椅上走下来,面对陈、程二人说:“你俩是朕选出来的宰辅之才,希望你们能够把你们的才华都用在治国上,朕欣慰矣。”

说罢,太宗便离去。

叶齐很失望,他没有想到,他自己没能中状元。

本次科考,只选了28名进士,数量至少,很多读书人不服,叶齐更不服,尤其叶齐狂傲,他于次年才中进士。第二章 封官县尉

宋太宗端拱元年闰五月十七日,陈尧佐被皇帝钦封为状元,喜报很快就送到陈家。陈省华当时还在做县令,接到朝廷的喜报,他感到很自豪,三个儿子中尧佐是第一个进士及第的,并且被封为状元,他的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

陈尧佐从汴京皇宫里面出来以后,便直奔家里。他心里美滋滋的,正沾沾自喜,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被皇帝封为状元,并且皇帝还说过,他和程宿都是宰辅之才,如此一来,他觉得自己前途无量,他坐在马车上想着,就等着朝廷的委任状了。

听闻陈尧佐中状元回来,陈家人便站在衙门口等,一家家站成一排整整齐齐,纷纷伸长了脖子张望,27岁的陈尧叟、25岁的陈尧佐都已经成亲了,有了自己的家庭,陈省华这个时候还在做县令,一个县令就那么一点微薄的薪水却养活着这一大家子,生活很拮据,陈家人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是县令大人家,但穷着呢。好在现在二儿子中了状元,陈家总算看到希望了,陈省华的心里也欣慰了很多。

陈尧佐终于在他预期的时间内回到家,陈尧佐的妻子吴氏一见到丈夫出现在最远方,便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道:“相公,相公……”

陈尧佐还没来得及做准备,妻子吴氏就扑在了他的怀里,兴奋地道:“相公,你真厉害!全国这么多人应招,你竟然中了头名状元!皇上那么赏识你,以后我们家就靠相公你了,以后定会有高官厚禄!”

妻子兴奋地朝陈尧佐的脸上亲了几口。

面对妻子的热情他有些受宠若惊,他轻轻地推开妻子,道:“娘子,有没有高官厚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如果能当官,我定当好好善待百姓!做一个人人称颂的好官!方能报答圣上天恩,才能不辜负百姓的厚望!”

妻子对陈尧佐的话很感动,她很高兴地说:“相公,我跟娘为你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就等你回来!走吧,爹娘他们等着呢。”

陈尧佐和妻子往家门口走,陈尧佐一边走,一边说:“娘子,现在家里这么艰难,怎么还做那么多菜啊?!”

妻子道:“你是咱们家第一个状元,家里就算再怎么艰难,难得高兴嘛,再说我们平时都是勤俭持家!今天高兴,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庆功宴,就不要再说那些不高兴的话了!”

见一家人在门口迎接,陈尧佐跑过去,望着陈省华和母亲冯氏喊了一声:“爹娘,我回来了!”

陈尧佐顺便叫了一声旁边的大哥陈尧叟和大嫂马氏,陈尧叟看到弟弟这般风光,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都是今年参加的科考,弟弟中了状元,而自己连进士都未中,他的内心感到很压抑。

陈尧佐当然知道大哥在想什么,连忙安慰道:“大哥,弟弟我只是侥幸中了状元,大哥才华在二弟之上,相信他日也能高中!切莫悲伤!”

陈尧叟悲观地道:“二弟,你知道这科举几年才有一次,这次没考上,不知道又要再等多久!不过,这次朝廷只录用了28名进士,全国数万人考试,因此很多人不服,听说这叶齐鸣登闻鼓告状,认为取士不公,据说朝廷明年还要复试,大哥只有这次机会了!”

陈尧佐同情地道:“大哥才华出众,韬光养晦,肯定成就在二弟之上,至于说这叶齐,我俩同为殿试,他也算文采出众,但是在论政之时,惹怒了百官,得罪了圣上,认为他骄狂,所以才落选!大哥切要谦逊呐!莫重蹈覆辙!”

陈尧叟谨记陈尧佐的话,他点了点头。

一旁的陈尧咨,此时才18岁,面对兄长的成就,他是望尘莫及,他心中向往像二哥一样中状元,当官。

陈尧咨由衷的祝贺道:“恭喜你啊,二哥,我们三兄弟你是第一个状元,希望你以后能为我们家族增光!”

陈尧佐欣慰的拍了拍陈尧咨的肩膀,道:“你也可以的,我希望咱们三兄弟都是状元,都是国之栋梁!”

这话一出,陈省华感到骄傲与欣慰,陈尧叟和陈尧咨也感到信心满满。

陈省华的妻子冯氏连忙说道:“走,饭菜都凉了,就等佐儿回来!”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朝内衙走去。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陈尧佐看着这一大桌子的菜,他很吃惊,道:“爹娘,你们平日里教导孩儿要勤俭持家,现在家里添了这么多人,一家人的生活主要靠爹的俸禄,我朝天子隆恩,官员的俸禄是历朝最高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养廉,爹娘历来节俭,怎么今天却这样铺张啊,孩儿认为现在大哥、三弟还有我都还没有正式步入仕途,家中开支全依仗爹,孩子们感到过意不去!这一大桌子菜,应该是咱们家几天的生活费吧?想想以前咱们小的时候在阆州老家,那时候爹还在后蜀政权当官,还只是个县里的主薄,咱们家过得是什么日子,穷的连吃饭的钱都没有!现在生活好了,我们更应该节俭!”

陈省华笑了,道:“你既知节俭就好,不枉爹之教导,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你是我陈省华三个儿子中第一个状元,从此光宗耀祖,爹深感欣慰,我儿应该知道爹从来没有叫你娘做过这些菜,仅仅就这一次,你中了状元,爹不应该再像小时候那样管你,这顿饭就当是爹娘对你的犒劳!”

陈尧佐的妻子吴氏,连忙给陈尧佐夹菜,道:“来,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尝尝我和娘的手艺!”

陈尧佐刚要夹菜,被陈省华用筷子挡了一下,提醒道:“佐儿,老规矩,在吃饭之前背一遍陈家的家法吧!你们也都仔细听着啊!”

陈省华顺便对周围的人这样要求。

陈尧佐放下筷子,端正坐姿,目视正前方,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背道:“陈家家法十六条:忠敬、孝顺、友爱、笃族、睦邻、择婚、和内、保身、行善、齐家、礼仪、诗书、勤勉、择友、节俭、完纳;家法十六戒:忤逆、废祀、窃盗、奸淫、赌博、邪术、凶暴、游惰、嗜酒、吃烟、族婚、健讼、平塚、大利、瞒昩、戕生。”

陈省华表情严肃的道:“佐儿,你现在虽然是状元,但始终是我陈省华的儿子,也是我陈家的子孙,就算你以后当了大官,你一样不能违背家法,还有叟儿、咨儿你们也一样,要是有谁敢不遵守陈家家法,爹定不饶恕!你们都记住了吗?”

陈省华看着几个儿子问。

三子异口同声地道:“孩儿记住了,谢谢爹的教诲!”

陈省华“嗯”了一声,道:“吃饭吧。”

陈尧佐从京城赶回来,又饿又累,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细嚼慢吞,不敢狼吞虎咽。

陈家人正围在一起吃着饭,陈尧叟的妻子马氏给陈尧叟夹菜,陈尧佐的妻子吴氏给陈尧佐盛饭,席间,他们很少说话,陈省华不说话,他们都不敢做声,这也是陈家的家规,食不言寝不语,治家甚严。

少时,县衙门口站岗的公差急匆匆地跑进来,道:“老爷,宫里宣旨的公公来了!”

听闻,陈省华连忙从座位站起来,对着陈尧佐做手势,催道:“佐儿,赶快,估计是朝廷对你的委任状到了!”

听罢,陈尧佐也连忙跟着父亲一起出去,屋里的人也都跟着出去,来到了衙门口。

宋太宗的心腹太监王继恩道:“陈尧佐听旨。”

陈家人瞬间都跪了一地,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继恩缓缓展开圣旨,道:“皇上有旨,封今科状元陈尧佐为魏县县尉,即刻赴任,钦此!”

陈尧佐举起双手接过王继恩手里的圣旨,道:“谢圣上。”

陈尧佐一脸的失意,他没有想到堂堂进士及第,头名状元竟然去当一个小小的县尉,他想不通。

王继恩靠过去,面对陈尧佐笑道:“陈状元,官家知道现在你肯定很失望,官家让我转告你,你虽然是头名状元,学富五车,但是毕竟年龄尚轻,不能委以重任,让你多在下面历练历练,待时机成熟,官家自会提拔你,陈状元你放心,官家是不会让一个状元做县尉做一辈子的!”

陈尧佐还是显得闷闷不乐。

王继恩道:“陈状元,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先行告辞。”

陈省华连忙招呼道:“公公,吃了饭再走吧?!你这从京城赶过来也歇歇脚吧?”

王继恩致谢道:“谢陈公好意,在下还要回京向圣上汇报,就不歇息了!”

说完,便上了马车走了,乘坐钦差依仗,护卫队开路。

身后的陈尧叟道:“二弟,恭喜你荣升县尉。”

陈尧佐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问:“大哥,魏县在哪儿?”

陈尧叟思索片刻,道:“魏县好像属于河北东路大名府。”

陈尧佐大惊,道:“河北!那是个风沙很大的地方,估计又是个苦差事!再说了,我是文状元,怎么给我一个武职,县尉就是负责缉捕工作,这差事不好干啊!”

三弟陈尧咨安慰道:“二哥,也许是圣上在考验你!”

陈尧佐的妻子吴氏也安慰道:“是啊,相公,三弟说得对!圣上是在考验你!”

陈省华见陈尧佐气馁,呵道:“佐儿,你跟为父进来,到为父书房来!”

陈省华来到书房,陈尧佐依然像小时候一样,对父亲恭恭敬敬,不敢冒犯威严。

陈省华背对着陈尧佐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没有说一句话,安静的甚至连地上蚂蚁走路的声音都能听见,陈尧佐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不敢作声。

陈省华突然转过身来,怒斥道:“佐儿,你是否对县尉一职没有信心呐?!爹告诉你,县尉这样的小吏一般都是由吏部安排,圣上是不过问的,今天圣上竟然亲自派太监过来宣旨,授予县尉一职,这说明圣上对你很重视!他是在考验你!你可不能辜负了圣上的用心呐!再说,官无论大小,都是为百姓做事,既然如此,佐儿应该感到高兴,因为天下很多读书人一辈子连县尉都当不了!从古至今的大官都是一步步做到的,哪能一下子就上去了,即便如此,若没有能力也会被贬下来!佐儿,夫差卧薪尝胆最后复国,韩信受胯下之辱最后封了王侯,不吃苦哪行呢!你应该珍惜这次机会,让圣上刮目相看,也给魏县百姓一个安乐窝!避免他们被匪患骚扰!”

听了父亲的教诲,陈尧佐茅塞顿开,道:“佐儿知错了,佐儿谨记爹的教诲。”

陈省华松了一口气,嘱咐道:“佐儿,今后不管你是做县尉还是更大的官,你都要做清官,爹为官一生,虽然只是芝麻小官,但爹对得起天理良心,对得起公道正义!你要是敢做对不起百姓的事,别怪爹跟你翻脸,别怪爹不认你!也别怪爹逐你出陈家之门,切记!切记!”

陈尧佐和妻子吴氏的两个孩子陈博古、陈渐已经出生,博古已经两岁多了,而陈渐刚出生没几个月。两个孩子已经在床上睡着了,明天陈尧佐就要远赴魏县上任,他确实有点不舍。

陈尧佐摸了摸两个孩子的额头,一副不舍的样子对妻子道:“娘子,明天为夫就要远赴魏县上任,你在家要照顾好我们两个孩儿,等为夫有空再回家看望你们!有什么事情处理不了多听听爹娘的意见,也可以写信给我!”

妻子吴氏也万分不舍,哀求道:“相公,带上我和孩子一起去魏县吧?一来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魏县,二来为妻和孩子在你身边你至少有个念想!”

陈尧佐为难道:“娘子,为夫是去魏县做官,又不是去享福,要是带着你和孩儿们,我每天都忙于公务都照顾不了你们,在家里不一样,有爹娘,还有哥哥嫂嫂他们会帮我照顾你们母子!就这么定了啊?要是实在想为夫也可以和哥哥嫂嫂他们来魏县!”

吴氏一脸无奈道:“出嫁从夫,相公你既然都这样安排了,为妻还能说什么!你要照顾好自己!要经常写信给我,这样我才放心!”

陈尧佐笑道:“娘子,你就放心吧,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睡吧?为夫明天还要赶路呢。”

吴氏笑了笑,赶紧为陈尧佐宽衣解带,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两个人拉下床帘,倒在了床上,相拥缠绵在一起。

第二天一大早,魏县的几个衙役就守候在陈家门口,这几个衙役是奉了县令的命令,前来迎接陈尧佐赴魏县上任。

陈家一家都走出大门为陈尧佐送行,一个个都表现的依依不舍,陈尧佐面对着日益操劳的爹娘,他的内心更加不是滋味,对于严父,我心里只有感激。

他深感愧疚地对陈省华道:“爹,谢谢你这么多年对孩儿的养育和教导之恩,现在孩儿要去魏县做官,烦劳爹娘帮我好生照看妻儿,等佐儿回来再好好报答爹娘的大恩!”

母亲冯氏欣慰道:“佐儿,你就放心去吧!爹娘自会尽心照看你娘子和孩子!记住此去一定要善待魏县百姓,做一个人人爱戴的清官,这样才不辜负爹娘对你的教导,还有圣上的对你的期望!”

陈尧佐道:“孩儿谨记。”

几位站在陈尧佐身后的公差催促道:“大人,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赶路吧!”

陈尧佐面对着一家人,依依不舍道:“大家各自珍重!尧佐走了!”

陈尧叟道:“二弟,珍重!我和你嫂子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妻儿的!常来信!”

陈尧咨也不舍道:“二哥,保重啊!”

陈尧佐果断地告别道:“爹娘,大哥大嫂,三弟,娘子,我走了!保重!”

说罢,便转身离去。

妻子吴氏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扑地一下跑过去从陈尧佐的背后抱着他,吴氏的脸紧紧地贴在陈尧佐的背心,吴氏哭诉道:“相公,你此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为妻希望你照顾好自己!不要太劳累!我和孩儿都在家里等着你呢!”

陈尧佐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安慰道:“娘子,我辈男儿乃读书之人,又有功名在身,朝廷既然委以官位,就应该对得起圣上的信任!读书当官就是为了百姓,娘子,魏县有千千万万个家庭,他们更需要我,比起我尧佐的小家,又算得了什么!娘子!回去吧!啊!”

陈尧佐果断地拎着包袱上了马,和几个衙役走了,妻子目视陈尧佐逐渐远去,她泪流满面。

陈尧叟之妻马氏见弟妹如此难过,她走了过去,安慰道:“弟妹,二弟是去做官,也不是上刑场,无需难过!要是你实在想念他,日后我和你大哥可以陪你去魏县看他!走回去吧?”

吴氏道:“真的吗?大嫂!”

马氏笑着答道:“当然是真的!”

吴氏还不断地回头,看陈尧佐走到哪里了。

魏县处于北方,当时全国有名的贫困县。在魏县衙役的护送下,陈尧佐很快到达魏县境内,眼前的一幕让他触目惊心,他没有想到大宋开国都这么多年了,这县城还是如此景象,就像是刚经受过战乱一样。县境内的居民都还住着破旧的屋子,甚至有很多倒塌的民房,田地很多荒芜。

陈尧佐不忍再看下去,他问身后的衙役,道:“这大宋都开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有这么穷的县?你们的县令呢?他们都不作为吗?”

衙役无奈道:“大人,你有所不知啊!魏县这地方本来就贫乏,已经换了多任县令了,很多新上任的县令无法适应这里的环境,要求调任,留任的也只是混日子罢了,有哪个官员肯真正为百姓的!因此,魏县这地方匪患猖獗,老百姓更是有苦难言啊!这新上任的县令大人倒是个爱民的好官,但是又是个软骨头,害怕得罪权贵,得罪地方恶霸,因此很多事情都不敢做!请恕小人多言,我们都是衙门里的小小衙役自然不敢妄仪官场之事,但既然大人问起,小人只能如实回答!”

陈尧佐感叹道:“这世道,百姓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稳日子!”

一边感叹,一边继续赶路。

一会儿,陈尧佐一行就到达了魏县县衙门口。

一个衙役道:“大人请稍后,我先进去禀告县令大人。”

陈尧佐点了点头。

此刻,魏县的张县令正全神贯注的批阅公文,突然衙役来报,道:“启禀大人,新上任的县尉陈大人到了,现在正在县衙门口。”

张县令一听,甚喜,连忙从办公桌前走出来,道:“快,随我一道去县衙门口迎接!”

张县令一路小跑跑到县衙门口。

衙役好奇地问:“一个县尉,大人何须如此热情?”

张县令道:“这个县尉是圣上御封的,可不是一般的县尉,他可是今科状元。”

陈尧佐正在衙门口等候,张县令见到陈尧佐,连忙凑过去,很热情地道:“希元兄,你可来了!”

陈尧佐很诧异地看着张县令,衙役连忙介绍道:“陈大人,这是我们县令张大人。”

陈尧佐连忙回礼,笑着道:“张大人,幸会!尧佐初来乍到,以后还靠张大人多多提点。”

陈尧佐连忙卸下包袱,从包袱里拿出上任的印信,递给张县令,道:“张大人,这是我上任县尉的公文和官印,你验验。”

张县令接过公文和官印简单地看了一下,并交还给陈尧佐。

张县令道:“希元兄是进士及第,又是本届科举的头名状元,这圣上怎么会让希元兄来魏县当一个八品的县尉,这不是大材小用嘛!”

陈尧佐笑了笑道:“张大人,此言差矣,这圣上这么做必然有他的想法,我等臣子又岂敢妄猜!官无论大小都是朝廷的官,都是百姓的官,就陈某人这点能力能把魏县的治安给整顿好,就已经很不错了!”

张县令笑道:希元兄谦虚了!你是圣上看重的人才,你能来我这里共事,是我张某人的荣幸!

陈尧佐客气道:“张大人说哪里话,这是尧佐的荣幸才是。”

张县令热情道:“希元兄,我已经在飘香楼备了酒菜,请希元兄务必赏光,就当是为希元兄接风洗尘!”

陈尧佐很犹豫,他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张县令。

张县令心知肚明,连忙解释道:“希元兄请放心,这顿饭是我张某自掏腰包请客,不是挪用公款,希元兄尽可放心享用!”

陈尧佐为难道:“如此,更不行,张大人也是有家室之人,上有老下有小,尧佐不敢让张大人破费!再说,现在魏县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他们更加需要救济!如果张大人手中果真阔绰,尧佐希望大人多帮助魏县百姓!尧佐感激不尽!尧佐也会宣扬张大人的德行!”

张县令面对陈尧佐的拒绝,他也很尴尬,道:“既然如此,来人请护送陈大人去署衙歇息,那就等日后有机会再聚吧。”

陈尧佐也对张县令深感歉意,道:“张大人,你的好意尧佐心领了,日后在政务上大人能够多多支持尧佐,就是对尧佐最大的帮助!尧佐先行告退!”

张县令尴尬地点了点头,陈尧佐便随着衙役离开了,去到县尉署衙。

陈尧佐一到县尉署衙,行李一放,不曾休息,就开始着手县尉职责。新上任的县尉,按照惯例,六曹官员皆要拜见。

陈尧佐正坐在大厅里,稍事,六位执掌六曹的官员来见,道:“下官司功、下官司仓、下官司户、下官司法、下官司兵、下官司士参见县尉大人。”

陈尧佐道:“诸位大人免礼!请六位大人将六曹积案文件速速交予陈某,我要查看!”

听罢,六曹官员火速取回案宗。

一会工夫,陈尧佐桌案上的案宗就堆积如山,他吃惊地道:“怎么这么多?”

司仓官员回答道:“这都是前任县尉留下来的案子!很多都没有处理!”

陈尧佐无奈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一件件的受理吧。”

司法官员一筹莫展道:“陈大人,别的司部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司法现在有一桩案子甚是棘手。”

陈尧佐问:“什么事?你直说无妨!”

司法官员道:“在县城以南,有一户姓吕的大户,自称是当朝宰相吕蒙正的侄子,这厮在魏县是无恶不作,闹的民怨四起,他欺男霸女,强取豪夺,前任县尉知道他的身份不敢招惹!县令大人虽然宅心仁厚,但又怕祸及自身,更不敢抓捕,所以,这案子一直给押着,直到离任。”

陈尧佐也深感此事棘手,道:“此事仅凭你等一家之言肯定不能作为陈堂证供,需要取得万民书,如果能让受害的百姓都签上名字,这样本官就能依法抓捕!本朝吕公乃贤德之人,他的侄子绝不是那种恶霸,果真如此,本官也照抓不误,待我书信一封向吕公表明此事,相信吕公也能大义灭亲。”

司法官员兴奋道:“大人果真能为魏县百姓除此一害,那就太好了!下官先谢过大人,下官现在就去挨家挨户的过问此事!”

陈尧佐吩咐道:“你等都先下去吧,我先看过各部案宗再说。”

六曹官员异口同声道:“是。”

陈尧佐身着县尉官服,带着县衙的公差正往吕府而来,此时的吕府大院里载歌载舞,这位姓吕的恶霸正陶醉在酒色之中,哪里知道自己将要大难临头。

见一队官差朝吕府大门而来,吕府守门的下人一见连忙跑进去禀报,另外几个下人试图拦截,他们哪里拦得住官差,这些官差在陈尧佐的带领下直入吕府。那名下人还未来得及禀报,陈尧佐一行就已经站在吕霸的面前。

这姓吕的恶霸一见到陈尧佐一行,他有些莫名其妙,愤怒道:“你是何人?竟敢私闯吕府?!”

陈尧佐平心静气道:“本官乃新上任的县尉,有人告你在本县欺男霸女、强取豪夺,现在本官要捉拿你归案!”

姓吕的恶霸倒也冷静,道:“你说我欺男霸女,有何证据?”

陈尧佐道:“来人,把百姓联名写的罪状拿出来让他看看!”

公差道:“是,大人。”

官差走向吕霸,将一纸罪状递给他,吕霸一过目,脸色立刻煞白,顿时吓得现了形状。

陈尧佐喊道:“来人,给我拿下!”

吕霸得意道:“慢,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我的叔父正是当朝宰相吕蒙正。”

陈尧佐当然不吃他这一套,笑道:“你不提你叔父倒也罢了!你叔父吕公乃正直爱民之人,你叔父有你这样的侄儿他感到耻辱,你说出来反倒是丢了吕公的脸面!相信吕公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以吕公为人,一定会大义灭亲!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我给吕公写的信已经捎到京城了,估计他也看到了,你觉得你叔父对你该是一个什么态度!”

姓吕的恶霸一听,知道这唯一的希望也没了,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第三章 主掌县政

魏县张县令对下属陈尧佐抓捕吕霸的事情完全不知情,直到县丞王青来禀报,此时的张县令正在衙内午休,王青匆忙跑进来喊道:“大人,大人!”

张县令被吵着了,他并没有睁眼,只是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吵什么?没看到本老爷在睡午觉嘛!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王青道:“大人,县尉陈大人把那姓吕的恶霸给抓了!”

张县令一听,猛地睁眼,从床上坐了起来,惊道:“什么?陈大人把那姓吕的给抓了?”

王青得意道:“是啊大人,姓吕的恶霸一抓,咱们魏县百姓可高兴了!他们终于能安生了!”

张县令疑道:“陈大人不知道那姓吕的恶霸是宰相吕蒙正的侄子?!”“知道,他当然知道!”县丞道。

张县令有些纳闷,道:“既然知道,他还敢抓?不想活了?”

王青道:“听衙役们说,这陈大人是铁了心要抓他!”

张县令笑道:“都说这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第一把火就烧了宰相侄子,有胆识!过去我和前任县尉不敢做的事情他做了,了不起!”

王青问道:“大人,这宰相侄子被抓,你说宰相大人会不会报复咱们?”

张县令思索了下,道:“抓人是陈大人抓的,又不是本老爷下的命令,有事也赖不到我的头上!再说素闻吕公贤明,这陈大人又是今科状元,我想他不敢怪罪陈大人吧!走,去县尉衙门看看。”

此时的陈尧佐正在县尉衙门和各部属官商量吕霸的处理意见,突然差官来报,道:“启禀大人,知县大人到。”

陈尧佐连忙起身往堂外走去,刚一出门,县令张大人就到了,他笑道:“希元兄,恭喜你啊,听说你抓了姓吕的恶霸,你可为咱们魏县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陈尧佐谦虚道:“哪里,尧佐只是做了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关于这姓吕的恶霸,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宰相大人那边还没回话!请县令大人尽快将此案上报刑部吧!”

张县令畏惧权贵,他自然不敢擅作主张,面对陈尧佐的要求,他有意周旋道:“希元兄,你是进士及第,又是今科状元,圣上器重的人,你当然不用怕,我和王大人这样的芝麻小官,在宰相眼里,还不是只可以随意捏死的蚂蚁,反正现在人都抓了,至于处理办法还是等上面的批复吧?我会尽快将此案上报刑部。”

张县令的话刚说完,衙役突然来报,道:“大人,你的信!”

陈尧佐接过信件一看是宰相吕蒙正的信,他连忙打开,信中写道:“希元,你的来信本相已经收到,本相是有一个侄子在魏县,此子从小顽劣,我是了解他的,知道他早晚出事,既然他在魏县犯了案,你也不要碍于他是我的侄子而不敢有所作为,作为县尉你有维护县内治安的责任,请不要辜负圣上和百姓对你的厚望,请依法惩处。吕蒙正字。”

陈尧佐一看到来信,他的心反倒沉重多了,吕公虽然大义灭亲,他的心里该有多痛。

见陈尧佐脸色不好,张县令接过陈尧佐手中的信一看,大喜道:好好好!想不到吕公竟这样深明大义,既然吕公给了意见,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圣旨到。”一个耳熟的太监的声音传来。

陈尧佐顺着声音看过去,惊喜道:“原来是王公公。”

王继恩笑道:“陈大人,久违了,圣上对你又有了新的任命,接旨吧。”

陈尧佐、张县令、王县丞等人一并跪下迎接圣旨,齐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继恩宣读道:“圣上有旨,鉴于陈尧佐在县尉一职上政绩突出,擢升陈尧佐知朝邑县,即刻赴任,钦此。”

陈尧佐道:“臣领旨,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继恩笑道:“陈大人,恭喜你啊,荣升县令。”

陈尧佐谦逊道:“这都是圣上的恩德,在下一定竭尽所能报答圣上天恩。”

王继恩笑道:“陈大人,告辞了!”

陈尧佐挽留道:“王公公,吃过饭再走吧?上次你没吃,这次你一定留下。”

王继恩笑着推辞道:“陈大人好意心领了,只是宫中事务繁多,片刻不得耽误,否则圣上怪罪下来,担当不起啊,告辞。”

说罢,王继恩便急匆匆地走了。

张县令走到陈尧佐面前,笑着奉迎道:“恭喜你啊,希元兄,我早就说过你不仅仅只是一个县尉,圣上也不会让一个状元来当县尉,你迟早会飞黄腾达的!陕西朝邑县要比魏县可好多了,你此去朝邑可是去做正堂,尽可放手大干!”

陈尧佐道:“张大人过奖了,去朝邑当县令也只不过是跟张大人平起平坐罢了,再说,这县令是否当得好,还不知道呢。”

张县令笑道:“谨慎、胆大、清廉,为官者的品质希元兄都具备了,还敢说自己不是金鳞吗?我看你啊,终非池中之物。”

陈尧佐摆了摆手,笑道:“哪里,哪里!”

接到调令的第一时间,陈尧佐要遵照圣旨前往朝邑,魏县的县令和县丞还有各属官员纷纷前来县城门口相送。

张县令道:“希元兄,保重啊!”

陈尧佐回礼道:“张大人保重。”

告别后,陈尧佐在几个衙役的护送下,转身就往城外走去。突然身后呈现惊人的一幕,百姓蜂拥而至,涌向陈尧佐,县令和各部官员都被淹没在人群中。

百姓们有的提着土豆,有的提着玉米,还有的提着红枣,百姓们一个个争先恐后,一个大娘感激万分道:“大人,你为我们县除了一害,要不是你,我的女儿还在被那姓吕的恶霸欺负,我们是庄稼人,没什么钱,这是我们家树上的红枣,你要收下。”

便将一篮子红枣硬塞给陈尧佐,陈尧佐显得很为难。

一个大爷蹲在地上,抱着陈尧佐的腿,哀求道:“大人,你不能走,你来之前魏县匪盗猖獗,你来之后,百姓安居乐业,你要是走了,谁还管我们啊?”

陈尧佐连忙蹲下来,扶起这位大爷,安慰道:“大爷,你的心意我明白,魏县的百姓需要我,朝邑的百姓也需要我,我不能不管朝邑的百姓吧,再说这是圣上的旨意,我也不敢抗旨不是,大爷,你要相信朗朗乾坤,坏人他们不可能永远一手遮天!我走后,一定给宰相大人写信,让他派个你们信任的父母官过来。”

面对即将离去的陈尧佐,百姓们纷纷哭诉,这让陈尧佐的心里很内疚。

陈尧佐高喊道:“乡亲们,请安静,请听我一言,乡亲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在下身为读书之人,一直想为百姓们做点事,现在天恩浩荡,正是我辈读书之人大展宏图之时,此去朝邑我定不负诸位乡亲的众望,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官。乡亲们,你们的礼物我不能收,我为乡亲们办事是分内之事,东西你们都带回去吧!回去吧!”

陈尧佐在衙役的护送下,继续往前走,头也没有回,他走的很洒脱。

陈尧佐来到魏县,没多少日子,但深得百姓爱戴,他们哭走数里,以送尧佐。

宋代的朝邑县(今大荔县)位于陕西关中平原东部,渭河、关中平原最为开阔的地带。关中地区,物产丰富,并不像魏县那样物资匮乏,在朝邑县当县令可比魏县当县尉要好的多,正因为朝邑物产丰富,所以,官员腐败,歪风邪气日盛。

大宋端拱二年(公元989年),也就是在陈尧佐考取状元后的第二年,陈尧叟也中了状元,父凭子贵,陈省华的两个儿子先后中了状元,他也被皇帝破例提拔,要知道这陈省华可是后蜀政权的官。大哥陈尧叟运气比先入仕的弟弟要好,一上来就被宋太宗任命为关西巡抚使,而尧佐此时还只是县令。

大哥陈尧叟一直在探听二弟陈尧佐的消息,当知道陈尧佐即将到朝邑任知县时,他很高兴,打听好弟弟来到朝邑的日子,他便早早地在朝邑县衙门口迎接他,一见到远道而来的二弟,陈尧叟连忙迎上去,笑着喊道:“二弟!”

陈尧佐很吃惊,道:“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陈尧叟笑道:“托圣上的福,为兄也在端拱二年中了状元,被皇上任命为关西巡抚使,大哥听说你要来朝邑当知县,便早早地在这里等你!你可真是啊,很长时间没有给家里来信了啊?”

陈尧佐一脸苦衷地道:“大哥,二弟公务繁忙,每天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再说二弟现在官场没有建树,也没有真正为百姓做成一件事情,怎么有脸跟父母兄长联系!”

陈尧叟取笑道:“二弟,大哥可听说了啊,你在魏县亲自带人抓了吕公的侄子,这个人据说恶贯满盈,你可是为了魏县的百姓出了一口气啊,好在吕公贤德,不会怪你!不过大哥和爹娘很为你高兴!”

陈尧叟道:“站好,让大哥看看你,看你瘦了没有?”

陈尧佐听了尧叟的话,规规矩矩地站在他面前。

陈尧叟仔细看了看陈尧佐,责怪道:“二弟,你可瘦了啊,公务再怎么繁忙,也要照顾好自己啊,我们都还年轻,有的是时日报效朝廷。”“知道了,大哥。”

陈尧佐问道:“大哥,爹娘、三弟、大嫂、娘子他们怎么样了?”

陈尧叟道:“爹现在已经被圣上升为太子中允、殿中丞,圣上见我兄弟二人都中了状元,认为咱爹也是个教子有方的人,于是爹就被圣上召见了,三弟今年也满19岁了,正跟着爹身边读书呢,准备下一届的科考,现在你大嫂还有你娘子全部都跟着爹娘去了京城,博古和渐儿都要好,你就放心吧,现在为兄和你同在关中,以后也有了照应。”

陈尧佐大喜,道:“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嘛,太好了!咱们陈家终于熬出头了!”

陈尧叟道:“二弟,你我兄弟许久未见,今日我俩要好好畅饮几杯,顺便为兄再给你说一下这朝邑县的事情。”

负责护送陈尧佐的几位公差喊道:“大人?我们……”

陈尧佐恍然大悟,道:“你们一路护送本官也辛苦了,现在赶紧进到衙内去休息一下,洗个澡,我先和巡抚使大人谈点事情。”

说完,陈尧叟和陈尧佐两兄弟有说有笑地朝县城深处走去。

陈尧叟把弟弟陈尧佐带到县城以南的一处酒家,并摆上几样家乡菜和几壶好酒。

陈尧叟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味地摆弄筷子和给陈尧佐斟酒。

陈尧佐看着兄长陈尧叟一脸沉重的样子,他好奇地问:“大哥,你是否有心事?”

陈尧叟端起酒杯,道:“二弟,来,先干了这杯!”

陈尧佐有些犹豫,提醒道:“大哥,你忘了咱们陈家家法了吗?其中有一条就是戒酒!”

陈尧叟笑道:“二弟,你可曾见大哥喝过酒,爹娘的教训,大哥时常铭记于心,只是今日不同,你我许久未见,就当是久别重逢!再说了,少喝点就是了。”

陈尧佐勉为其难地端起酒杯,道:“既然大哥有命,二弟哪敢不从?!”

一边说着,一边饮了此杯,尧叟也一饮而尽,可见兄弟二人都是性情中人。

陈尧叟一筹莫展道:“二弟啊,大哥的心事还不都是因为你,你刚来朝邑,可能还不了解这边的情况,本县有个宦官叫方保吉,他恃强凌弱,欺压百姓,关中百姓对他是恨之入骨!大哥也是刚来关西任巡抚使,还没有想到拿办他的办法,所以,为兄担心你,你在朝邑任知县,官卑职小,我怕他招惹你!”

陈尧佐大怒道:“一个小小的太监,他怎么敢这样放肆?他是谁?为何没有官员敢治他?”

陈尧叟愁道:“二弟,他可不是一般的太监,这我早就打听过了,方保吉曾经伺候过太祖皇帝,是太祖最亲近的太监,在太祖死之前就已经告老还乡,他是太祖身边的掌印太监,正四品,太祖念他有功,退下来以后享受从三品待遇,并赐予良田、豪宅,并有弹劾、举报地方官员的权力!”

陈尧佐表情沉重,道:“怪不得他敢如此蛮横。”

陈尧叟忧虑道:“总之,二弟以后要小心谨慎,对此人尽量避开才是。”

陈尧佐冷冷地一笑,道:“大哥,你忘记爹娘的教诲了,忘记咱陈家的家法了?在尧佐眼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太监!”

陈尧叟忧虑道:“二弟,爹娘的教导我当然记得,但是二弟你太刚烈了!硬碰硬有时候会吃亏的!人还是圆滑一点好!”

陈尧佐笑道:“大哥,吃菜吧,二弟自有分寸!”

别看这个方保吉是太监,他也是有妻子的,当年他退下来以后,太祖皇帝怕他孤苦,于是将宫里退下来的宫女赐给他,对食,也好有个照应。太监的身体本来就有缺陷,他们的内心很自卑,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并不能像正常男人一样生活,拥有自己的家庭,于是他娶了宫女,收了养子,也体验起正常男人有家的生活。

这个叫方保吉的太监,祖籍就在朝邑,退下来后依然回到家乡,住在这太祖皇帝御赐的豪宅里面,豪宅的大门写着“方府”两个大字,很是气派。晚饭后,年近古稀的方保吉正躺在榻上和妻子调情,好不自在,方保吉正陶醉在温柔乡里,抚摸着妻子那润滑的肌肤,对其调戏道:“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方保吉将妻子压在身下,一个劲儿的亲吻,妻子坏笑道:“老爷,你真坏!”

妻子便推开了方保吉。

方保吉心有不甘地道:“我方某人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进宫当了太监,当年兵荒马乱的,为了一口吃食,进宫当了太监,现在老了老了,连个子嗣都没有,空有这良田、豪宅有什么用啊?”

妻子安慰道:“老爷,不还有我吗?”

方保吉苦笑道:“我乃无根之人,你难道是真的安心跟我吗?你跟我徒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啊!我还是个男人吗?女人就在眼前,只能看着却办不成事!”

妻子继续安慰道:“老爷,你现在也算是富贵之人,受过太祖皇帝隆恩,赐予良田、美宅,有奴婢陪着你,还有什么可叹的呢?你看你啊,现在虽然不在朝了,这地方官员还不一样对你恭恭敬敬的,巴结你呢。”

方保吉一听,虚荣心更强烈了,沾沾自喜道:“这倒是实话!怎么我好像听说这朝邑又来了一位新的知县,他怎么不来拜见老爷我啊?”

妻子道:“这我也听说了,好像就是前几天的事儿,不过这个人奴婢已经打听过了,他可不是一般的县令,他可是端拱元年被圣上钦点的状元,进士及第!”

方保吉问道:“他叫什么?”“陈尧佐。”妻子答道。

方保吉道:“哦,怪不得如此目中无人,原来是他啊,他的兄长陈尧叟也在端拱二年中了状元,现在就在关西任巡抚使,他的父亲陈省华也被圣上调到了京城,现在他们家可风光了!历任知县到任,首先来拜访我,你既然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定要他好看!”

妻子提醒道:“老爷,我听人说,这位陈知县已经知道了你在朝邑的所作所为,正要准备对你下手呢!你可要小心啊!”

方保吉冷冷地一笑,道:“我没去找他的茬儿,他敢来惹我?我可是太祖皇帝的人,他敢惹我,我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我现在可享受从三品的待遇,他一个八品县令敢拿我怎么样?他审我、抓我?他还不够资格!”

第二天一早,陈尧佐就带着一帮衙役冲进了方保吉的府上。此时的方保吉正在花园里面修剪花枝呢,闲情雅致,好不自在。

见到鲁莽的陈尧佐,方保吉很是气愤,道:“你是何人?竟然私闯民宅?”

陈尧佐道:“本官乃是朝邑县令,阁下可是方老爷?”

方保吉怒气冲冲道:“正是方某。”

陈尧佐拿出一张诉状,伸到方保吉的面前,理直气壮道:“这是朝邑百姓告你的状纸,说你强买强卖,纵容下人殴打甚至杀害无辜百姓,你可知罪?”

方保吉恼羞成怒,恐吓道:“我说陈县令,我看你是活腻了吧?这强买强卖、杀害无辜百姓的罪名敢往我方某头上扣?再说你一个小小的八品芝麻官竟敢对朝廷的三品大员指手画脚!虽然方某已告老还乡,但却不容你这般羞辱!若真的方某有罪,那也是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的事情,也犯不着你一个小小的县令审问!”

陈尧佐不服,道:“本官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但在大宋律列面前,人人平等,只要是触犯到大宋律法的,本官职责所在,无论对方官位大小,本官绝不姑息!本官既然身为这朝邑的父母官,就要对这一县的百姓负责!”

方保吉一阵冷笑,道:“不自量力!你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陈尧佐心有不甘地下令道:“撤兵。”

然后气势汹汹地走出了方宅。

事后,陈尧佐写了一封奏章带到大哥陈尧叟的巡抚使衙门,找到陈尧叟,正在批阅公文的陈尧叟见弟弟来此,他急忙问道:“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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