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另一半:嗜血的凤冠(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5-19 13:2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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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怀安

出版社:浙江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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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另一半:嗜血的凤冠

历史的另一半:嗜血的凤冠试读:

引子

我首先要把杀人画面呈现在大家眼前。

杀的是女人,且一连杀了四个女人,历史就此拉开了序幕。

你也许认为这太残忍、太血腥了。

可是历史本来就如此残忍、血腥。我如果回避,也就不是历史的真面目了。

你也许要问,既然历史上杀人无数,为什么偏偏开篇要写杀美人,而且是一次杀了四个美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人被杀,这不能不让人怜惜。但是,据比较令人信服的证据证实,我国历史上最先被杀的人确实就是美人,而且就是本书开篇讲述的这四个美人。这四个美人犹如后来的杨贵妃一般,是受到昏君的连累而被杀的。

至于这四个美人该不该杀,后来人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我们当代人要弄清楚这四个美人该不该杀,首先要弄清她们在历史上起了什么作用。

一说到美人在历史上起到什么作用,有人就会不以为然:美人历来都是祸水,要说在历史上有什么作用,只有一条——美人扯历史的后腿!

美人真的扯历史后腿吗?

谁都知道女人是弱势群体。但一提到美人,有人就硬生生地把她们从弱势群体的女人堆里拉了出来。为了把美人魔化为妖精,还大肆神化美人,甚至美人的神力比孙悟空还大。什么“燕赵有秀色,一笑倾城欢”;什么“北方有佳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什么“一双笑靥才回面,十万精兵尽倒戈”。真可谓“温柔一刀不见血,不动干戈亦激烈。回眸一笑江山易,美人横行数千载”。

想来也真是可笑,如果美人笑一笑就能让成千上万的敌军投降,不出一兵一卒就能轻松地攻城略地,照此说法,要战胜敌人,只要派个美人上阵笑一笑、回一回头,胜利就手掐把拿、唾手可得了。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动用举国之力,养活那么多将士到战场上流血拼杀?更不需要花费那么多天下穷苦大众的血汗钱,用来研造大量武器。既然如此,各个朝代的帝王何不广搜帅哥靓女,把他们豢养起来,啥活不干,专门让他们整天在床上折腾来折腾去,拼命造美人?连这么简单的事,历代帝王都想不到,做不到,一个个也真是彻底脑残了。计算一下,养活那些美人的费用,与养活几十万、上百万军队,并且还要制造各种武器相比,其成本和代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既然美人有如此神奇的魔力,为什么历朝历代还把美人作为误国、误军的罪人,一代又一代地口诛笔伐呢?

究其原因,一些人就是要把美人当成邪恶的化身。他们把美人的一颦一笑,统统视为罪过和阴谋。这样看来,美人就是白骨精一样的妖魔,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专门搞破坏、扯倒车、逆历史潮流而动的。

实际上,美人也是人,只是上帝给了她一副好皮囊。她们既然是女人,就和所有女人一样,也是弱者,而且是最容易被骚男人侵扰的弱者。她们实际上是男人最喜欢把玩的尤物,即使在那些男人昏了头的时候,死亡之神也时刻与她们近在咫尺。美人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一回头就使十万敌军投降,笑一笑就拔下一城、拿下一国呢?如果美人一回头或者笑一笑真的能有这样的效果,那只能是男人们太把捏不住自己、想满足自己对美人的占有欲罢了。如果因为美人的笑或者回头而产生什么意料不到的后果的话,那也怪不了她们。难道美人就没有笑和回头的权利?她们向谁笑、什么时候笑和什么时候回头,本就是她们的自由。说美人的一颦一笑一回头,就让男人丢了命,甚至改朝换代,天下大变,那是为男人辩护,往美人头上泼脏水。

历史上那些涉及美人的男人,见了美人就垂涎三尺,恨不得马上拥进怀中,采尽花蕊。男人自己挖坑往里跳,还骂美人是祸水,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当然,不可否认,作为弱者,有的美女为了求生存、提高生活质量,用心计迷惑男人,这也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在男权社会,处在底层的美人们这么做,也是被逼出来的无奈的选择和温柔的抗争。

美人也是人,人与兽类的区别就在于具有感情,她们背井离乡,远离亲人,“娇艳之花”整天强忍着兽性男人的摧残,哪还有幸福可言?美人也同样追求爱情,希望与心中的白马王子同床共枕、白头到老。当她们像玩物一样,被那些有权势、可以当她们的父亲或祖父,而且素未谋面的老男人、丑男人疯狂占有和肆意蹂躏时,其心灵要受到何种的熬煎?一个人一生都这么度过,真是生不如死,也枉为一次人。

纵观五千年中国史,之所以男人一次次陷入“温柔的陷阱”,也是有其具体原因的:一是因为那些男人的道德低下,对美人不是静心欣赏,而是怀有强烈的占有欲;二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制度,把女人当成男人玩乐的工具;三是国家顶层设计的制度对男人缺乏有效的约束。或者有约束的制度,但执行不力,成了摆设。

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从我国历史发展进程来看,美人也有着不可小觑的促进作用:

其一,那些男人在取悦、占有和蹂躏美人的过程中,必然在经济和政治领域产生严重恶果。这些恶果又必然要转嫁到天下黎民百姓头上,使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当人无活路之时,只有走反抗一条路。历史上有多少次改朝换代不是因为统治者迷恋和玩弄美色的呢?在那些涉“美”的典型例子中,黄帝时期的帝挚被推翻,千古贤君尧这才走上历史的前台。商人举兵反叛,夏朝被倾覆,明君商汤开始领导天下。昏庸的商纣王泛舟酒池,超级淫乱,周武王起兵,顿时变换大王旗,历史进入西周时期。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西周变为东周,周王室从此名存实亡,历史也进入到战国时期。汉成帝纵情声色,奢靡无度,西汉从此衰落,最终导致王莽篡政。唐玄宗专宠贵妃,荒淫酒色,昏聩荒政,成为“安史之乱”的导火线,大唐从此衰败。宋徽宗纳妃嫖妓,重用宠奸,无心过问朝政,让金国钻了空子,一举南下,大宋只得蜗居东南一隅。辽道宗贪占朝臣的美妻,为辽朝的灭亡种下了祸根。如此等等,不胜枚举。从以上涉“美”的历史事件中,可以看出,每一次事件的发生,都动摇和破坏了国家基础和国家机器,加速了旧王朝的灭亡。一个个旧王朝的灭亡和新王朝的建立,推动了我国历史发展阶段和历史时期前进一步,也就更接近现代文明一步。由此观之,历史上的美人并非历史发展的阻力,她们与历史同行,推动着中国历史发展的进程。

其二,美人也使那些迷恋美色的男人,特别是位居人极的帝王荒淫、残忍、暴虐和挥霍无度的本性淋漓尽致地暴露在世人面前,使这些骚男人尽早地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帝挚死在利刀之下,夏桀成了阶下囚而客死他乡,商纣王被逼自焚,唐玄宗远途逃难、被逼让位,宋徽宗像狗一样被押解到北国苟且偷生,隋炀帝大兴民役被一条白绫结束了性命……当然,历史上还有很多涉“美”的统治者,虽然他们中有的肉体没有被当场消灭,但是随即也一个个地被推下了历史政治舞台。

其三,历史上发生的一次次涉“美”事件,逐步使人们认识到,根源是封建社会人治制度的严重缺陷,这就促使我国的社会制度逐步从人治走上法治的轨道。历史进入到当今,随着在不同历史阶段一些人身上发生的涉“美”腐化案件,党和政府不断完善制度,制度的樊篱和笼子扎得越来越紧,不仅使一般工作人员的权色交易行为得到约束,还特别对各级当权者的权色和钱色交易制定了更加严格的约束和惩处措施,使党风、政风、社会不断净化,也不断推动了现代文明。

其四,为了从根源上消除玩弄女性,特别是蹂躏美人的事情发生,新中国成立以来,从宪法的层面提高了女性的地位,从法律和认知的角度制止男性低看妇女(当然包括美女),减少了一些人玩弄女性和以权、以钱换取美色的事情发生。而一旦出现有关涉“美”的案件,就以法律作为尺度严肃惩处,这样必然能震慑一些人,使那些“花心”男人不敢和不想玩弄女性,这也就减少了涉“美”现象的发生。

其五,历史上的涉“美”事件让人们得到启示,多角度、全方位地挖掘古为今用的内容,大力开发美人文化产业。为迎合人类的爱美之心,用美人做广告已成为一个趋势,并且都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经济效益。汽车展销、时装发布和表演,以及企业公关等,美人大有用武之地。为了追求美,美容、整容成了新的产业,异军突起,为经济发展和现代文明注入了新的活力。

其六,在向世界宣传“美丽中国”时,不可忽视宣传我国的“人美”。山美水美固然能树立我国的形象,可人美更是赢得世界眼球和赞誉的重要因素。这里所说的“人美”,既包含内在的心灵美,也包含赏心悦目的外表美。同时,宣传我国的美人,也是与世界上种族主义者斗争的需要。英国足球教练、种族主义者罗恩·阿特金森就曾经叫嚷:“我难以理解,为什么中国会有人口问题?他们本来有最好的避孕方法,因为中国的女人是世界上最丑的。”如此嚣张地侮辱我国的妇女,从反面证明,以前我们对自己国家的美人宣传不够,今后要加大力度向世界宣传我国古往今来的美人。

正因为历史上发生的这些涉“美”事件与历史进程相伴而行,美人向左,历史则无法向右,就很有必要了解我国历史上所发生的涉“美”事件,以及这些事件在历史进程中的影响和作用,从而使我们后人从中得到某种感悟,并使这一感悟化为建设现代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正能量。

这里要特别说明的是,为了不板着面孔面对读者,本书借用了文学作品的描写手法和喜闻乐见的现代语言,甚至网络语言,使读者变阅读为“悦读”,阅读并快乐着观赏我国历史风景的另一面。所以,读者把本书作为历史小说来读,也未尝不可。如果有人说本书是“四不像”,作者也认可。只要大家喜欢,冒出来一个“四不像”体裁也不是坏事。这就像鲁迅说的,“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何况作者孤陋寡闻,也许之前就有高手已经开始踩出这条路。

好了,不说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下面到了掀开“盖头”的时辰了。 一 上古的美人身影

笔者先诌一首打油诗,开始书归正传:泱泱我中华,灿烂古文明。盘古开天地,神龙黄帝生。先皇重民生,华夏建奇功。“三凶”乱朝纲,“四美”谬事生。姬挚混账事,都在笑谈中。

本书第一个与美人有一腿的人是五帝时期的姬挚。

提起姬挚,恐怕知道的人不多。为了让大家知道姬挚是哪路“神仙”,我就对帝挚来次“人肉”搜索。

姓名:姬挚。

性别:男。

籍贯:高辛部落(今商丘高辛镇)。

民族:华夏族。这里要说清楚为什么是华夏族。据说华夏族是取华胥氏的“华”以及其嫡裔夏人的“夏”拼合而来的。上古时期的部落是母系部落。华胥氏部落女首领长相娇美,一次与族内的一位叫风偌的叔父外出,来到雷泽湖畔(今山东鄄城),看到一个相当于今天五十码特大号的脚印。恐怕比巨人姚明的脚还要大一圈。谁见了这样的脚印也难免好奇。华胥氏新奇地用自己的脚踩了上去,试图要比较一下自己的脚小多少。可这一比试不当紧,竟然使她这个处女因此受感应怀了孕。这一孕就是漫长的十二年,结果生下了一个儿子伏羲。现在想想,踩脚印就能怀孕,真是天方夜谭,兴许是乱性捣的鬼。当时雷泽湖畔没有第三人,十有八九是多情的华胥氏心血来潮,没能把持住自己,经不起叔父的挑逗,懵懵懂懂地乱了伦。这一乱伦,从此加快了中华民族的发展进程。后来,华胥氏又生了个女儿,名叫女娲。女娲比母亲华胥氏神奇、高明多了,简直就是高速造人机器。她不再像她妈妈那样,踩特大号的脚印。再说那么大的脚印也不是她能遇到的。华胥氏踩的那个大脚印,经过多年风吹雨打,也早已消失了,女娲不可能再踩而怀孕生子。就是还能像华胥氏那样怀孕生子,一个孕期就是十二年,只生下一个孩子,那样华夏民族的发展肯定很慢。女娲的能耐大得很,她采用黄土和泥巴为原料,按照自己的模样捏成人。这样还是供不应求,又急中生智,把一根长长的绳子甩进泥浆里,绳子沾满了泥浆后,又把绳子从泥浆里提起来,如同甩响鞭一样,向着半空用力一甩,无数泥浆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地上,立刻就变成了人。女娲这么做,实际上有偷工减料之嫌。结果,用黄土和泥巴亲手捏的,就成为后来的富人;而偷工减料用绳子甩的,就是后来的贫贱之人。这样造人虽然速度特快,但也乏味。为了使造人快并快乐着,女娲又发明了通过男人和女人交配的舒坦办法,使华夏民族得以不断繁衍,也避免了女娲用泥浆造人时偷工减料之嫌。

职业:帝。

学历:懂得符号文字,六术狗屁不通。

出身:帝王家。

出生日期:公元前2000年左右,某月某日某个时辰呱呱坠地,天知道。

在位时间:公元前2367—前2358年,被武力推下台。

死亡时间:公元前2358年,推下台随即吃了一刀。

简历:先是顽童,再为黄帝传说时代荒淫的第五帝,此第五帝非著名的“三皇五帝”的五帝,而是从黄帝算起,为第五任帝,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位暴君。

爱好:爱美人不爱江山。

社会关系:

爸爸:姬夋,尊号高辛氏。黄帝传说时代的喾帝,“五帝”之三。姬夋从小就很神灵,刚出生就能说出自己的名字。姬夋“聪而知远,明以察微,顺天之义,知民之急,仁而威,惠而信,修身而天下服”。做了七十年的华夏一把手,天下大治,黎民百姓安居乐业。

妈咪:娵訾氏,姬夋四个老婆中的一个。就是她生下的姬挚。因为她最先生下儿子,大者为长,身为老大的姬挚就成了帝位的法定接班人。

大妈咪:姜嫄,除了史书上说她除了为姬夋生下个儿子姬弃之外,其他均是一张白纸。她生的姬弃可不是凡人,他是以后周王朝的鼻祖。

二妈咪:简狄,有娀氏部落(今山西永济以西)酋长的女儿。这美人是历史上的传奇人物。说她吞下燕子下的五彩蛋,竟然怀了孕。一朝分娩时,竟然从额头上(也有说从脚趾)生下契。这个契就是后来殷商国的始祖。

三妈咪:庆都。她的历史资料也少得可怜。但历史不可忘记的是,就是她生下了千古贤君尧。

祖父:姬颛顼。因曾经是高阳(今河南杞县)部落酋长,被尊号为高阳氏。为黄帝传说时代的玄帝,“玄”为黑色,玄帝就是黑颜色的君主。他坐在龙椅上共计七十九年,政绩平平。只因为做了一个与母系社会完全冲突的决定:女人路上碰到男人,必须恭敬站在路边,让男人先走,得到男人的推崇。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有话语权的只有男人,所以他才被列为“五帝”之二。

祖母:只知道名叫胜坟氏,其他信息“人肉”搜索不到。

曾祖父:姬己挚。曾为金田(今山东曲阜)部落酋长,被尊号为金田氏。在帝座上一坐就是八十四年。在位平庸无奇,史学家把他踢出“五帝”之外。

曾祖母:老公碌碌无为,他的女人更被史太公们忽视,史书上连她的名字都没有。

高祖父:姬轩辕。也就是黄帝传说时代位于第一帝的黄帝,足足活了一百五十二岁,在位一百零一年,大名鼎鼎,无人不晓。也许因为皮肤是黄色的,而称为黄帝。因其曾为有熊(今河南新郑)部落首领,而尊号为有熊氏。正是他打下了黄帝王朝。他上台以后,取消了武力争夺帝位的办法,改为众位推荐,帝提名。在他统治时期,发明了蚕丝、文字、算术、历法等,至今还造福人类。

高祖母:嫘祖,西陵部落首领的女儿。黄帝的四个妃子都是其他部落酋长的千金。他正是巧妙地利用联姻,为有熊部落争取到了生存和发展的有利条件,这才使有熊部落在众部落中步步崛起,使他在此基础上建立起来的黄帝王朝在错综复杂的内外部环境下,生存了四百九十一年的漫长时光。嫘祖是黄帝的正妃。此女非凡人,通过观察丑陋的虫子——蚕,发现蚕吐出丝,并用丝纺织成丝绸。从此,中国的丝织品独霸天下四千余年。如今我国倡导的丝绸之路经济带,渊源上还是嫘祖的功劳。

名言:这四个美人寡人都留下。

我国历史上第一次杀美人,而且一次杀四个,都与这句名言有关。

姬挚的先祖,大都很勤勉,因而得到臣民的热爱和拥戴。哪知到了姬挚这一代却变了质。他反其先祖而行之,成为我国历史上第一个荒淫昏虐的暴君。

其实,姬挚这个人并非胎里坏,他原本是个忠厚又没有大能耐的人。如果有忠良之臣来辅佐他,他也可能会成为历史上的一个贤君,最坏也能做一个无毁无誉、平庸无奇的君主。但事实恰恰相反,由于他从小结交了三个心存不良的奸佞小人,使他中了他们设下的“美人计”的圈套,最后竟然成了刀下之鬼。

姬挚从小结交的三个狐朋狗友,当时人们把他们叫作“三凶”,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凶恶的野兽。

这“三凶”中,一个叫兜,他是黄帝的子孙。此人秉性凶恶,喜欢做一些残忍的盗贼之事,又喜欢和凶恶的人结交。人们给他取了个绰号,叫“混沌”。“混沌”有两层意思,一层意思是毫无知识,身上没有七窍,不开通。另一层意思,“混沌”是一种恶兽的名字。这恶兽没有耳朵,没有心,没有五脏。遇到有德行的人,就跟他作对。遇到凶恶的人,往往就投靠他。而这样的人,帝挚却跟他最要好。

姬挚结交的第二个小人名叫孔壬,他是少昊帝的子孙。此人表面上巧言令色,十分恭顺听话,骨子里却十分恶毒。人们给他取了个绰号叫“穷奇”。“穷奇”也是一种恶兽,它长得像虎,却有翅膀,能飞翔,能听懂人的语言,最喜欢吃人。看到人与人在争斗,它就跑过去,吃掉正直的人。看到守信用的人,它就奔过去咬掉那人的鼻子。看见凶恶的人,或者正在做坏事的人,它就把别的野兽咬死,叼过去献给他们,以表示敬意和奖励。

姬挚结交的第三个小人叫鲧,他是玄帝的儿子。他和帝挚是堂叔侄关系。他刚愎自用,自以为是,脾气暴躁,态度恶劣,人们非常惧怕他。正因如此,当时的人给他起了个绰号叫“梼杌”。“梼杌”也是一种恶兽的名字,长得非常凶恶,外形像猛虎,人面、虎足、猪牙,最喜欢搅乱一切,所以它的别号又叫“难驯”。

俗话说,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巫婆吓假神。姬挚自幼和这三个人交往,要能学好,那才是开水锅里百花艳——难上加难。帝挚如果一直是一般的公子哥儿,到死翻不了大浪,倒还罢了,他在老父、“五帝”中的第三帝喾帝死了以后,继承了圣天子的大位,掌管着天下的大权,结果造成的危害就可想而知了。

帝挚成为天子以后,兜、孔壬和鲧在他的暖翼下,更加得势和猖狂。而帝挚在这伙人的谋划下,整天饮酒作乐,不理朝政。那时候朝中设有金正、土正、木正、火正、水正“五官”。金正掌管着全国的财政,土正掌管着全国的土地,木正掌管着森林,火正掌管着祭祀火神,水正则掌管着全国的水利。

不久,担任金正职务、名叫该的大臣病逝了,金正一职就出现了空缺。

让谁来填补这一肥缺呢?在人选上帝挚首先想到的,是从他的狐朋狗友“三凶”中间挑选。谁知帝挚在朝堂上刚一提出,立即遭到数位老臣的极力反对。

火正大臣吴回就大步走了出来,理直气壮地上奏道:“他们三人虽说都是陛下的挚友,但是个个居心不良、行为不端。长期以来众臣心中有怒,都为陛下担忧。金正这一职务是陛下的左右臂膀,掌握着国家的财政命脉,重要程度自不必说。如果陛下一定要他们来继任,势必使天下臣民大失所望。所以臣以为万万不可!”

帝挚感到很奇怪,带着责备的口吻说:“他们三人历来和寡人(帝王的自称)相处得很好,他们的德行寡人也很了解。吴爱卿说他们德行不良,寡人实在不解!”

吴回手指着众臣:“他们三个人在朝廷上下是出了名的不良小人,人人皆知。陛下要是不信,可以问问下面的这些臣工!”

他气得脸色发青,喘了口气继续说:“要是他们三人的德行好,天下之人一定会赞美、歌颂他们。事实正相反,天下人给他们分别起了凶猛野兽的绰号,陛下难道不知道吗?”

水正官跟着站出来上奏道:“人君治理天下,以勤为先。可是陛下疏于朝政,这必定是有小人在蛊惑君心。此三人经常出入宫禁,料想必是他们蛊惑陛下。蛊惑君心之人难道是贤人吗?臣以为他们三人不但不能继任金正一职,还请陛下疏远他们,诛灭他们。请陛下三思!”

帝挚沉思片刻正要开口,土正官也上前奏道:“古人说:亲贤人,远小人,社稷所以兴也;亲小人,远贤人,社稷所以倾也。亲贤远佞是人君治理国家的紧要关口,最应该引起陛下的注意。奸佞的小人,最善于掩饰自己,他们的相貌和言谈举止,往往使人感到可信可爱,这就是古人说的‘大奸似忠,大诈似信’。臣与这三人无冤无仇,臣只是为陛下着想,为天下百姓着想。陛下,他们三人千万用不得啊!”他几乎要跪下哀求了。

帝挚心中不耐烦,沉吟了一会儿说:“你们既然不赞成他们三位,那寡人就请问,现在金正一职空缺着,总不能没人来干。你们说,谁可以担任金正一职?”

此时,火正吴奏道:“以下臣的愚见,尧最适合继任金正一职。尧是陛下的胞弟,他功劳卓著,深得众臣的佩服、黎民的拥护!”

尧是帝挚的弟弟,其德行受到众多大臣和天下黎民百姓的赞誉。相反,帝挚的行为却一次次地受到大家的指责。这一褒一贬使帝挚感到丢了颜面,因此在内心对自己的这位亲弟弟产生了嫉恨。所以,他最不爱听的,就是夸尧如何如何好。

火正吴的话,使他像吃了苍蝇一样厌烦。再说他更担心重用尧,可能要威胁自己的地位。所以,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可不可,尧年龄太小,担不了这个重任。”

火正吴争辩道:“以下臣来看,尧的年龄不是问题。先王颛顼即位的时候,只有十几岁,还没有尧的年龄大,他不是为黄帝王朝的基业建立了丰功伟绩吗?”

帝挚仍不松口,摆出蛮不讲理的架势高声嚷道:“把金正这么举足轻重的职位叫尧担任,寡人就是不放心!”说到这里,他摆着手,站了起来,“就这样,这事以后再议!”

群臣抓住不放,你一言我一语地跟他辩论。

帝挚看到若今日不提拔尧,就下不来台。无奈之下,只好封尧为陶侯,外派到陶邑(今山东菏泽定陶)部落。

实际上,这是把尧流放到边远地区。再说,尧不在京都,就少在帝挚眼前转来转去,眼不见心不烦,也就消除了他的一块心病。

不让尧担任金正一职,又不能让“三凶”中的任何人担任,这一职务只有继续空缺。但天下的财政是王朝运转的命脉,不能没有人管。帝挚就让正在担任水正、名叫修的人暂时兼任金正一职。

帝挚退了朝,回到寝宫,急忙召来兜、孔壬和鲧,把大臣们反对他们担任金正一职的情况,来个竹筒倒豆子——都兜了出来。他余怒未消,用责备的口吻说:“你们经常和寡人在一起,招来了几位老臣对寡人的反对。寡人以后就不能常召你们进宫了。这怪不了寡人!”“三凶”面面相觑,一时无话可说。愤愤下去后,就在一起议论,纷纷对几位老臣与自己为敌恨之入骨。想到这样下去,就再没有出头之日,决心对他们进行报复。

他们考虑到,要想报复这几位老臣,就必须使帝挚疏远他们。而要使帝挚疏远他们,就必须想方设法满足帝挚的嗜好,让他醉心享受,不理朝政。帝挚的嗜好他们最清楚,那就是好酒、好乐、好猎。

鲧蛮有把握地说:“帝挚既然好酒、好乐、好猎,必定心性不定。心性不定的人,必定多情,也必定好色!”

孔壬反问:“这不一定吧?大家都知道帝挚好酒、好乐、好猎,可也没见他身边美女成群啊!”“先王让几位老家伙辅佐帝王,那几个老家伙管得紧。有件事你们忘了吗?帝挚继位前,曾和他的堂妹通奸,为此先王曾把他鞭打得遍体鳞伤!”兜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三人这时恍然大悟,遂下定决心从美色上打开控制帝挚的口子。

要使帝挚好色,就要有使他难以割舍的美人。“三凶”把宫里宫外的女人过了个遍,也没发现有令人心动的。皇宫里没有,皇宫外总不能还没有吧?他们并不发愁。总不能让宫墙挡住他们的阴谋。天下三条腿的人缺,就是不缺美女。“三凶”立即决定,到各地挑选美女,送给帝挚。

他们立即派出一些人,到各个封地遍选。

经过层层严格挑选,有一百多名美女从各地被选送到了京城。“三凶”又好中选好,优中挑优,美中选绝,结果从中选出四名绝色的美女。这样的入选率,真堪比当今世界选美大赛。 二 “四美”忽悠出一个荒淫先王

把“四美”送到帝挚面前之前,“三凶”好好给她们洗了一次脑。向她们鼓吹,入宫是天下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美事,进了宫,就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就连家人也能沾上说不尽的光,过上世上人们切心盼望的生活。她们能够进宫侍奉圣天子,是他们三人用尽心力得来的结果。嘱咐“四美”要有一颗感恩的心,到天子身边,要找机会多给他们讲好话。“四美”都是从山野荒郊选来的,进了京城,就像《红楼梦》里的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到处处都觉得新鲜,令她们眼花缭乱。也认为自己及家人真的从糠囤掉进米囤里,哪有不高兴的?自然对“三凶”感激得无以言表,答应要好好在天子面前报答“三凶”的恩德。

这天,帝挚听说“三凶”要把几个美女唤来给他过目,就及早地结束了早朝,回到寝宫。

帝挚前脚刚到,“三凶”就带着四位美人后脚跟进。四个美女一走进来,寝宫里顿时一亮。帝挚不看便罢,一看顿时心惊肉跳,目瞪口呆。别看他是天子,可还从没见过如此绝美的女人。一个个皮肤白皙如凝脂,面似含苞欲放的芙蓉,双眉如新月,十指娇嫩纤柔,媚态如婆娑暖风。

帝挚顿时心旌摇曳,发呆傻笑,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看到帝挚对这“四美”如此痴迷,“三凶”不禁暗喜。

鲧弯腰奏道:“不知陛下可喜欢这几位?如陛下不可心,臣等就把她们打发回去!”

这话,实际上是在吊帝挚的胃口。

帝挚色眯眯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四美”,生怕把她们打发走,忙说:“可心可心。可别,可别打发走!”

孔壬问:“陛下想让她们哪一个留在身边?”

他也是在忽悠帝挚。实际上,他早已看出,面前的色天子恨不得把“四美”都搂进怀里。

帝挚傻乎乎地笑道:“寡人一时还真拿不定主意。她们各有千秋。寡人想,众爱卿也别多费心了,这四个美人寡人都留下!”“三凶”高兴得直蹦高。兜转身对“四美”说:“陛下看上了你们,这是你们的福分。你们几位要好好用心伺候陛下,绝不能有半点差池。还有,你们不用担心家人,我们已经派人给你们每家各送去二十只牛羊,他们的生活,与你们在家时,那可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四美”微笑着轻启樱桃小口,对帝挚跪道:“小女子定报圣恩!”

鲧又对帝挚说:“陛下,她们都有爱好和特长,要不要臣介绍一下?”“好,好,介绍,介绍!”

这里要说明的是,在那些史太公的脑海里,中国的历史从来就是男人们的历史,不是个别特殊身份的女人,是难以被写进历史的。别的不说,就说那些帝王的女人,该可以全部写进历史了吧?但是,她们中的绝大多数的名字,都被那些史太公人为地永远溺进历史的长河里,在史书上,只能以李皇后、张贵妃、王太后的称呼出现。到底她是张三、李四还是王二麻子,只有天知道了。皇帝的女人尚且如此,何况是耍阴谋的山野小女子,更何况是历史遥远到神话传说时代的“四美”?“四美”没有留下姓名,为了叙述和阅读方便,恕笔者根据“四美”的特长,为她们各自取一个称呼。譬如说,擅长唱歌的就称她歌女,擅长跳舞的就称她舞女,擅长射箭的就称她箭女,擅长按摩的就称她摩女。

再说帝挚的话音刚落,鲧献媚地用手指着“四美”,依次介绍说:“陛下,这个叫歌女,她的歌喉如百灵鸟,唱的歌能引来凤凰。下一个叫箭女,是神箭手,能百步穿杨,跑得再快的禽兽也甭想逃出她的神箭。再下一个是舞女,最善舞,起动舞步有柳翻之姿。那最后一个叫摩女,年龄最小,也最会伺候人。她按摩,手轻而柔,如暖风拂过,能使陛下飘飘欲仙。还要跟陛下说明的是,这四位女子,在这之前没人敢动一个指头,都还是原装货啊!”

帝挚听罢介绍,嘻嘻笑着对“三凶”说:“知寡人者,仨爱卿啊!”兜说:“我们为陛下做的还不够。”又看了看“四美”,“你们要好好服侍陛下,如有不周,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四美”一个个忙着点头答应。

打那以后,帝挚就在“花丛”中享尽奢华。神仙见了,也会摇头感叹弗如。

每天清晨,帝挚起床前,歌女就早早地梳洗打扮好,在帝挚的寝宫里唱起了动听的情歌:王鸠鸟儿不停地唱,在那河中小舟上。美丽善良的好姑娘,哥儿想和她配成双。长长短短的荇菜,这边那边来捞它。美丽善良的姑娘,睡梦里都追求她。追求她啊追不上,睡梦里都把她想。长长的夜,夜长长,翻来覆去不能忘。长长短短的荇菜,这边那边来采它。美丽善良的姑娘,弹着琴瑟来接近她。长长短短的荇菜,这边那边来拣它。美丽善良的姑娘,敲着钟鼓娱乐她。

帝挚在情歌声中慢慢睁开惺忪的睡眼,就被她的歌声迷住了。他拥着龙榻上的摩女,又把床前的歌女拉在身边,赤身裸体地听她唱歌。听着听着,就唤醒了他的兴致,扯起嗓子号叫,和歌女一起唱了起来。他特别喜欢听的歌是《赤龙与凤凰》:赤龙宏志远,苍穹任翱翔。龙为百鸟王,百鸟为龙鸣。赤龙是帝王,凤凰为贱奴。帝欲取吾身,请帝把手伸。

帝挚怎能经得住如此赤裸裸的挑逗,按捺不住情欲,就淫笑着把歌女揽在怀里,三下五除二褪去她身上的麻衣,在龙榻上淫乐起来。

折腾了半天,尽兴之后,帝挚摆着手说:“罢了罢了,寡人要起床了!”说着推开歌女。

歌女发嗲,双手搂住帝挚:“别忙嘛,陛下喜欢听贱妾唱歌,贱妾就再唱给陛下听啊!”

他犹豫片刻,又眉开眼笑起来:“好好,寡人求之不得呢,今天寡人就睡在床上,好好洗耳恭听!”

他的耳朵旁,歌女又眉飞色舞地唱起了《献给心上人》。

帝挚听得手舞足蹈,一个劲地叫她唱一首再唱一首。“我要乐器伴奏。有人伴奏,歌声要好听百倍!”歌女双手缠绕着帝挚的脖子撒娇道。“好好好,伴奏伴奏!”帝挚像个听话的孩子。

这时御厨进来,请帝挚用早膳。

帝挚好像刚清醒过来,对歌女说:“别乱来了,快误寡人上朝了!”“陛下还操心那些琐事?叫大人他们过问算了。他们可都是陛下信得过的人啊。陛下,人生在世,转眼百年,今日不快活,悔之晚矣!”歌女似乎懂得朝政,又很关心帝挚。“你一个小女子不懂!”帝挚虽然表面上没采纳她的意见,但底气不足,使人感到歌女正在动摇他的信念。

洗净了手脸,走进御膳房,抬眼一看,歌女已经唤来了御乐队,舞女也身着鲜艳的服装站在膳桌前。

歌女见帝挚开始用膳,遂向御乐队使了个眼色,乐声骤然响起。木乐、石乐、皮乐和竹乐悦耳动听。随着乐声,舞女如飞蝶一样翩翩起舞,歌女似巧嘴的百灵一样动情歌唱。一曲《心上的人儿请别走》,惹得帝挚无心用膳,面前的菜肴几乎未动。他或睁大双眼专心地看着,或使劲鼓掌大声叫好,或张着大嘴呆呆地张望,或如东施效颦一样扭动着身子,学着她们的样子笨拙地唱啊,跳啊,完全陶醉在声乐之中。

帝挚正跳得起劲,火正吴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大声地对帝挚喊道:“陛下,上朝的时间到了,大臣们都等着呢!”

帝挚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连看也没看火正吴一眼:“你没看寡人还没用膳吗?”

舞女边跳边说:“是啊,陛下的龙体要紧,总不能让陛下饿着肚子上朝吧!”

火正吴想向舞女、歌女发火,又蓦然想到帝挚正宠爱着她们,还是忍住了。这些女人都是帝挚的心尖肉,对她们发火,也就是对帝挚发火。但是,为了朝政,他还是带着责怪的口吻对帝挚说:“陛下,该用膳的时候怎不用?现在已经到了上朝的时间了。陛下总不能叫那么多大臣一直等下去吧?”“火又没烧眉毛,干吗今天非要上朝?陛下明天再上朝吧。更动听的歌儿贱妃还没顾得唱呢!”歌女不等帝挚回答火正吴的话,趁机娇滴滴地摇着帝挚的胳膊。

美女的柔情虽然似水,有时却能战胜军国大政。帝挚爱怜地拍着她的脸蛋说:“好,好。”又抬起头,瞬间脸一变,用不能改变的口吻对火正吴说,“吴爱卿,今天就歇朝一天吧,回去跟大臣们讲,就说寡人身体欠安,明天再上朝!”“可陛下今日身体无恙啊,老臣不能撒谎,更不能诅咒陛下啊!”火正吴急了。“吴爱卿说话理太偏了,是寡人叫你这么说的,怎么是你诅咒寡人呢!”帝挚的话中有些不耐烦,而且明显地带着训斥的腔调。

火正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老臣明白,老臣告退!”

他转身刚走出御膳房的门,里面就传出来一阵阵嘲笑声。

火正吴边走边仰天长叹道:“先王的基业难道真的要完了吗?”

帝挚半天才用完膳。接着,歌女和舞女又双双搂着他回到了寝宫。

此时,摩女也来到了寝宫。她麻利地脱去外衣,身上三张小麻布片用细绳子系着,遮住羞处。她在给帝挚按摩时,随着身体活动,麻布不停地忽闪着,被掩盖的隐私部位忽隐忽现,惹得帝挚色欲横流。他那双手顺着麻布的边沿向里面爬行。

摩女笑着把帝挚的手抓开:“别闹啊,让贱妾用心按摩,陛下就能万寿无疆!”

歌女、舞女也在一旁劝着、拉着,让帝挚趴在龙床上。摩女的纤纤玉手在他的腰部轻轻地按摩,帝挚浑身暖融融、痒酥酥的,感到从没体验过的透心舒坦。他飘飘然,如醉如仙,似醉卧酒池,又似身眠花丛;似置身于仙境,又似躺在碧波粼粼的温水上。随着摩女的双手在他的腰部、肩部、颈部、头部、眉、目、鼻、口游走,接下来是胸部、脐部、膝部、脚部,又按摩了脚踝、脚趾和脚心,最后一双酥手在帝挚的阴部周围似按、似摸、似摩、似捉。帝挚感到自己好像被慢慢地抛向万里高空,缓缓向下飘落。此时,他不由自主地要伸手去抓一个救命的“稻草”。只见他猛然在床上坐了起来,两只胳膊如钳子一样把摩女紧紧地搂在怀里。接着如相扑一样把肥胖的身子往摩女身上压了下去……

帝挚这样折腾了一天,心中一片空白,朝中大事早忘得一干二净,直到夜深三更,才精疲力竭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日出三竿。帝挚昏昏沉沉刚睁开睡眼,突然发现一位武士打扮的人立在面前。有人行刺!他猛地翻身摸出枕畔的利剑,跳将起来猛刺过去。 三 心中只有美人没有江山

帝挚睁开惺忪的睡眼,蒙眬中看到一个武士立在龙床前,心中猛然一惊。呼啦坐了起来,抓住枕边的利剑就猛刺过去。只见那武士急忙后退几步,迅速举起手中的弓箭:“陛下,别别,我是贱妾箭女。贱妾是来请陛下外出狩猎的!”

帝挚定神一看,真的是箭女,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下。他吓了一身冷汗,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用责备的口气大声地对她嚷道:“你怎如此无礼,竟敢在寡人面前这身打扮,你是想谋杀寡人吗?”

箭女这些天来已摸清了帝挚的脾气,知道他喜欢自己,根本不会下毒手,所以她并不害怕。听了帝挚的责备,她做了个赔礼的姿势,发着嗲说:“贱妾失礼了。听说陛下爱好狩猎,贱妾早早地跑来奏请陛下,倒把礼节给忘了!”

箭女一撒娇,帝挚心中的气就全消了。他知道她箭法好,只是还没有领教过。“罢了罢了,别忘了,以后奏请寡人,要先打招呼!”

说罢,走到箭女面前,拍着她的肩膀,笑道:“都说你能百步穿杨,不会是吹牛吧?你恐怕不知道寡人的箭法如何,敢不敢和寡人比试比试?”“陛下箭法盖世,贱妾不是陛下的对手。但贱妾不愿使陛下扫兴,甘愿陪陛下狩猎。要是输给陛下,贱妾情愿受罚,绕地爬行三圈。不过,要是陛下输给了贱妾——”

箭女以激将的口吻拖着长音,又向帝挚抛去媚眼。

堂堂的天子,哪会向一个小女子示弱?他一拍胸脯,声如雷鸣:“寡人还没有怕过什么人,还怕你这个小女子不成?寡人这就跟你一起去狩猎,按射到的麋鹿多少论输赢。你要是输给寡人,寡人也不叫你爬三圈,命你陪寡人天天狩猎。寡人要是输给你,就在你面前爬三圈!”

箭女哈哈笑道:“陛下要是输了,真要在贱妾面前爬三圈?不反悔?”“寡人一代天子,一言九鼎,你一个小女子还信不过寡人?”帝挚大言不惭。

这时,箭女笑嘻嘻地伸出手,勾起小拇指,嗲声说:“贱妾和陛下拉钩!”“拉钩就拉钩!”帝挚伸出小拇指,和箭女拉起钩来。两人边拉钩边大声唱道:“拉钩发誓,一辈子不反悔!”

正在这时,火正吴等一群老臣大步赶了进来,跪在地上,齐声规劝帝挚快去临朝听政。

帝挚根本没有听进去他们的话,在火正吴跟他说话时,他嘴里还不服气地对箭女说:“寡人就不信能输在一个小女子手下。叫御厨把烤乳羊拿来,寡人带在路上吃!”“陛下昨天说好的今日临朝,今日不能再不临朝了啊,那么多大臣都等着,有好多关乎社稷的大事急着向陛下上奏啊!”火正吴苦苦哀求。

箭女不满地瞥了火正吴他们一眼,转身拉住帝挚的手说:“哎呀,陛下长期临政劳累,也该保养保养龙体了。再说陛下还要和贱妾比试狩猎呢!”

帝挚本来对临朝听政就不耐烦,箭女这一催,顿时心烦,皱着眉头对一群老臣摆摆手:“今天就让大家回去休息吧,养精蓄锐嘛!”

帝挚根本听不进劝阻,一身戎装,拉起箭女跑向宫外,跃马扬鞭,一群战马腾起阵阵烟尘消失了。

火正吴等几位老臣愣愣地跪在那儿,半天缓不过神来。

一位清洁官走了过来,望了几位老臣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去吧,没看见吗?天子的心被那四个小女子迷住了,唉,你们不是那四个小女子的对手啊!”

火正吴长叹一声:“这样下去,天下不就成了无王的蜂了吗?先王们地下有知,一定痛骂我们几个老家伙辅佐不力啊!”“四美”在帝挚身边,不忘“三凶”对她们的嘱托,竭尽所能地讨取帝挚的欢心。她们知道,只有这样,她们才会在宫中站稳脚跟,享尽荣华富贵,家人也才会得到帝挚的恩赐。

日复一日,“四美”极尽伺候,百般挑逗。帝挚守着百媚千娇的“四美”,失魂落魄,如入迷宫,哪还能想到朝政?“三凶”为了防止忠良老臣们进宫规劝帝挚,就唆使帝挚下令,派兵严守宫门,不让任何人入宫觐见。

忠良臣子为朝廷大事心急如焚,他们日日赴朝,可天天朝门紧闭,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叹息而回。

这段时间,黄河中游及汾水下游一带,瓢泼大雨下了七天七夜,不见停歇的迹象。洪水肆虐,庄稼被淹,房屋冲倒。多天后雨过天晴。洪水退入河床之后,但见尸体遍野,到处是饥馑的百姓,举步维艰地四处乞讨。一些人实在饿得忍受不了,就把死尸烘烤后充饥。阳关(今甘肃敦煌西南)、兴庆(今宁夏银川)、金城(今甘肃兰州西北)、平阳(今山西临汾西南)、安邑(今山西夏县西北)及蒲阪(今山西永济蒲州)等地的诸侯,纷纷派人来朝廷告急,恳请帝挚开仓赈灾。

水正官掌管着全国的水利,又兼管着全国的粮食,诸侯们的告急使他心急如焚,慌慌张张几次跑去要上奏帝挚,都被守将以帝挚身体不适为由挡在宫门之外。

他悲痛地仰天大哭:“天哪,难道就这样让黎民百姓活活地饿死吗?”

回来后,他找到火正吴等老臣,说出心中的忧虑。他们个个忧国忧民,可又有什么办法?他们在一起怅怅而谈,越谈越气愤。

火正吴叹了一口长气说:“咱们从长计议,还是不要对天子失去信心。先王让咱几个老家伙辅佐朝政,咱肩上的担子重啊!古语说,知其不可为而不为的,叫智士;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叫仁人。我以为与其我们做智士,不如做仁人。咱们还是再找机会劝说帝挚吧!”

一位老臣气得两眼冒火:“见都见不上天子,哪还谈得上再劝说!”“我看,我们写成表章,让守将传给天子!”另一位提议。

大家感到也是长虫钻进竹筒里——只好走这条路了。当即,他们把各地诸侯的告急信写成奏表,第二天就早早地来到帝宫大门前,请求守将转交给帝挚。

人类有势利眼,不是现在才有的。它也和人类一样,有着悠久的历史。守将们多次看到帝挚傲慢地对待这批老臣,就知道他们已经失宠。主子都不把他们当回事,守将哪还把他们往眼里放?再说帮这些老家伙传递奏表,不是又得罪天子了吗?与其得罪天子,倒不如得罪对自己没有威胁的这些老家伙。

守将有这种心态,老臣们为了把奏折递给帝挚,说得起满嘴白沫,也是枉然。

老臣们一次碰一鼻子灰,并不死心。这天,他们又跑到宫门口,苦口婆心地要守将传递奏表。可是,等待他们的依然是遭到拒绝。

正在这时,突然从宫门内传来“嘚嘚”的马蹄声。守将们知道帝挚又要出去狩猎了,就急忙跑去把宫门打开。几位老臣反应过来,急忙奔到帝挚面前,双膝跪地,把手中的奏表高举到头顶,希望帝挚能够接收。

哪知帝挚根本不理会,带着“四美”和狩猎的马队,快马加鞭地冲了过来。捧着奏表跪在地上的老臣急忙躲闪。然而,土正官还是躲闪不及,被重重地撞倒在乱马蹄下。

老臣们急忙爬起来,把撞倒的土正官扶起,抬到太医坊抢救。

太医诊断后,摇了摇头:“不行了,不行了,失血过多,踩踏太重,现在气若游丝,马上就要升天了,鄙医无力回天啊!”

老臣们哭着哀求,要太医不要放弃抢救。哪知土正官猛地吐出最后一口血,戛然离世。

土正官向来廉洁磊落,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在朝中享有很高的威望。他的意外死亡,使朝廷上下十分震惊。土正官的住宅内外,一片哭声。大家都为他的死而痛惜,同时又为帝挚荒淫残暴、宠信奸佞小人和被“四美”迷惑,心怀不满和怨恨。

当众大臣紧张地为土正官准备葬礼时,宫中帝挚正在欣赏着“四美”的乐舞。兴致高时,他就拖着肥嘟嘟的身体,唱着、扭着、跳着,直到大汗淋漓方才打住。

这时,箭女从侍女手里接过香茶,递给帝挚,嗲声嗲气地说:“陛下喝下这杯茶,歇歇气,贱妾再跟陛下算账!”

帝挚哈哈大笑,咕咚咕咚喝下去,嚷道:“噢哈,小女子,寡人欠你什么账,竟要跟寡人算?”“陛下想的是天下大事,当然把贱妾的事忘了!”箭女假装生起气来。

帝挚见箭女生气了,忙把她揽在怀里哄道:“别气别气,都怪寡人头脑愚笨,竟把贵姬的大事忘得一干二净。贵姬快快说出来,重重地罚寡人!”

箭女“扑哧”笑了:“这可是陛下自己说的啊。陛下忘了吗,前天陛下和贱妾狩猎时比赛射箭,陛下输了,说回来要在地上爬三圈。贱妾让陛下现在就兑现,还要再加罚三圈!”“就这事啊,哎呀,这有何难?只要贵姬高兴,加倍罚寡人!”说着“扑通”趴在地上,围着几位美姬爬了一圈又一圈,嘴里还不停地学着狗叫。

帝挚的表演,引起“四美”哄堂大笑。有的还笑倒在坐具上,怎么也止不住。

正在这时,硬闯进来的火正吴跑来对帝挚道:“陛下,土正这么重要大臣的葬礼,陛下应该参加,况且还是——”

帝挚气愤地拦住他的话:“况且什么?难道说,是寡人害死了土正?荒唐至极!他竟敢挡寡人的道,犯了谋反之罪,理应对他满门剿斩。寡人看在先王的分儿上,饶了他的亲族。你说,对于这样的罪臣,你们还人模狗样地为他举行葬礼,寡人不追究你们的罪责就罢了,竟然还来责怪寡人,真是岂有此理!”

火正吴被训斥得又气又恼,不觉头脑发昏。知道这不是讲理的地方,遂转身离开,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土正官被草草下葬后,老臣们对帝挚彻底失望了。一个个忍无可忍,上奏请辞。见不到帝挚,就让“三凶”之一的鲧帮他转交。

几天过后,也没见帝挚要挽留的消息,又有几位老臣心灰意冷,上表退休。“三凶”巴不得这些老家伙都罢官归农,空下的官职由他们取而代之。他们自然不会劝帝挚挽留,反而说老臣们私心太重,成心罢工,要挟陛下。

帝挚早对几位老臣看不顺眼,也听够了他们在耳边啰唆。老臣的离去,反而使他得意起来:“走,都走吧!走了张屠夫,不吃连毛猪。寡人不信少了几个老家伙,天就会塌下来!”

火正吴本来见老臣们纷纷辞职,还怪他们违背先王的遗训,不愿继续辅佐帝挚。可是,帝挚一直不回头,也令他心灰意冷。眼下,举国上下,哀鸿遍野,怨声载道,盗贼四起,诸侯蠢蠢欲动。眼见形势岌岌可危,他感到自己的心在烈火上煎熬,难以忍受。他整日食不思、寝不安。国家的栋梁之材死的死、走的走,自己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他吃力地爬到一座山坡上,举目远望,满眼山河破碎,荒芜凄凉。又转眼向帝宫望去,见到恢宏的宫殿映入眼帘,靡靡之音随风飘来。他感到自己就像那瘠薄荒地上孤独无援的野兔,被野兽吞噬的厄运随时都会降临。想到这里,绝望和悲痛顿时洇遍了全身,泪水如泉涌般流了出来。只见他长叹一声,仰望长天撕心裂肺地吟唱:一木焉能支大厦,老身赤心终无法。“四美”妖惑迷帝挚,“三凶”驭帝闹中华。遍野哀鸿贼盗生,诸侯阴谋起兵戈。恨无倒海回天力,卸职归田混日月。吾辈无能辅朝政,他日为鬼目难合。但愿天公发神威,斩尽妖魔与邪恶!

当天,火正吴就把辞职表章递给“三凶”,背起腰鼓大小的背包,步出宫城,渐渐消失在驿道的尽头。 四 人到无路只有反

老臣们一个个地离去,帝挚多少也有所思考。可没等他多想,“三凶”就看透了他的心,像毒蛇一样缠绕在他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解他。污蔑几位老臣想夺取权力,架空陛下,朋比为奸,欺朝乱政。长此以往,别说陛下的地位万分危险,就是先王的基业也要动摇。“四美”也围在帝挚的身旁说:“陛下的事这些老东西都要管,那还不无法无天了?陛下不用愁,天下的能人贤臣多得是。有兜、孔壬和鲧他们几位大人忠心辅佐,帝王就开心地玩吧!”

只有一个人这么说,帝挚也许还不太相信。可“三凶”“四美”七张嘴都这么说,就不能不让他相信了。

但是,朝廷不能一日无金正、木正、水正、火正、土正几位重臣。帝挚感到最贴心、最放心的当然是“三凶”了。他当即决定,由兜他们三人继任已离去的几位老臣的职务。“三凶”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也意味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一批人上台,就要有新气象。要有新气象,就必须与离去的那几位老家伙彻底划清界限。

怎么划清?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官职名称的变更。

他们不想自己担任的官职还叫金正、木正、水正、火正、土正什么的,就向帝挚建议更换官职名称。

帝挚对他们言听计从,他们想把自己的官职叫什么,就叫什么。

于是,朝廷里设了一个官职叫司徒,总理一切民政,由兜担任。

另设一个官职叫共工,是置办一切工作器具的,由孔壬担任。

还设一个官职叫司空,是专门治理水利、耕地和道路的,由鲧担任。

这一届朝廷的架子就这么搭建起来了。

至此,朝中大权全部落到“三凶”手里。“三凶”当政,帝挚更不问朝政,与“四美”一起,过着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的糜烂生活。

再说,这时中原大部分地区大雨连绵,洪水泛滥,庄稼颗粒无收,民不聊生。数路诸侯一次次派人来到帝都,请求帝挚对十年一遇的洪涝灾害做出对策。

帝挚一味迷恋浮华和酒色,再加上“三凶”阻拦,各地派来的人根本见不到他。

帝挚不过问百年不遇的洪灾,这令各地诸侯十分气愤。他们又从派去的使者口中,得知帝挚草菅人命、荒淫无度、近奸远忠,使前朝老臣一个个被迫辞职出走。眼下“三凶”当朝弄权,朝纲混乱,他们深感社稷危亡近在旦夕。一个个痛心疾首,百感交集,恨自己没有回天之力,拯救先王开创的千秋大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火正吴辞职离开京城,回到泾河上游的故里吴家村。在这里虽然能和家人、孩子朝夕相处,尽享天伦之乐,但是他的心却时时刻刻牵挂着天下大事,帝挚就像他的影子一样挥之不去。他的心时时受到煎熬,整天食无味、睡不香,瘦得如稻草人一样弱不禁风。

这天,火正吴烦闷,就有心无心地到泾河岸边垂钓。此时,他哪想着鱼儿上钩啊,他在想着朝廷大事啊。他希望鱼钩钓上来的是朝中大事。

他正在苦苦思考,蓦然一队身着戎装的勇士,骑着战马一溜烟奔来。他抬起昏花的老眼扭头望去,只见一位将军模样的人,在他身旁勒住飞奔的战马,随即纵身跳下,奔到他面前,高声叫道:“火正大人,你怎么有闲心等鱼儿上钩啊!”

火正吴一看,原来是黄帝的后代、安邑侯隅伯。他慌忙起身想拜见,可非但没有站起来,反而歪倒在河边。

安邑侯隅伯急忙上前把他扶起,连声说:“吴大人不必有礼,不必有礼!”

火正吴连连摇头:“老朽了,不中用了,不中用了!哎,侯爵大人怎么来到老臣的寒舍卑地?”“吴大人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管辖之地啊!”隅伯哈哈笑道。

火正吴明白了过来,不由得长叹道:“忘了,忘了。岁月不饶人,死神在招手啊!”

隅伯问候了他的近况后,摇头惋惜道:“不久才听说大人愤然辞职归田,早想来看望,却没能抽开身。今日前来,一来是看望大人的贵体可安康;二来是对大人吐几句牢骚话;三来是向大人领教的!”“侯爵大人这么说,叫老朽无地自容了!”火正吴叹了口气说。

接着,两人就坐在泾河岸边,面对滚滚东逝水,掏心掏肺地交谈起来。“我现在遇到了疙瘩,还请大人指点迷津,帮助解开!”隅伯一脸的诚恳。

原来,火正吴离开京城不久,北部和西部等地传来北夷(泛指北方的外族)人犯边的消息。几路王侯和朝中主持正义的大臣力主出战抗击。但是,“三凶”上奏帝挚说,北夷地广人稀,怎么也不会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怎么会广征兵力,长途跋涉掠我土地?再说,千里迢迢,荒无人烟,谁能发现北夷人犯边?是否有人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想调动军队,在谎报军情?“四美”也围在帝挚的身旁,帮着“三凶”说话。什么这些诸侯野心不死,要和朝中一些大臣串通一气,想篡夺陛下的权力。要是听信他们散布的谣言,准许调动军队,那他们还不趁机反了天!

帝挚开始并没有把王侯们想得这么坏。也许有几个北夷人越境,偷几只牛羊。北夷人得手后,也就退了回去。所以,他只是认为王侯们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或者说是小题大做。他根本没想到王侯们还有别的目的。

听了“三凶”及“四美”的这番议论,他突然觉得自己考虑得太简单,想得太幼稚了。这几个王侯或他们的父辈,为打下姬姓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们是否居功要挟,向朝廷施压呢?要是给他们军队,谁敢保证他们不用来反抗朝廷,把自己从龙椅上推下去?

心中把王侯们当成了敌人,帝挚就断然拒绝了他们要朝廷派兵的要求,也不准王侯们动用自己的军队。

隅伯也不例外。北夷人进犯了安邑,隅伯派人到朝廷要求派兵,帝挚不准,还不准他出动自己领地的守卫部队打击来犯之敌,这令隅伯十分恼怒。

面对来犯之敌,他义愤填膺,早把帝挚的命令放到了脑后,亲率自己的数百名卫队,赶到风雪交加的边陲大漠,用武力把北夷人撵出境外。谁知北夷人善骑善射,个个勇猛。一场厮杀,隅伯竟然被打败,不仅卫队死伤过半,他自己也险些落入敌手。隅伯落荒回来后,随即写了表章,派特使快马飞报去京,再次请求帝王迅速派三万军队到安邑击退北夷人的侵略行径。

帝挚看了隅伯的奏章,大骂他心存狼子野心,竟然夸大军情,骗取军队,妄图犯上。帝挚命隅伯的特使带着圣旨,速回安邑,命隅伯即刻进京。

隅伯接着圣旨,心中忐忑不安。如果进京,必定凶多吉少;如不进京,帝挚必然认为他要造反,自己必死无疑。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他想到了辞职归家的火正吴。两人相交多年,情同手足,无话不说。请火正吴帮自己拿个主意,也许他不会推辞。

火正吴听了隅伯的讲述,感到他情势危急:“眼前这个坎儿大人难过啊,弄不好要大祸临头!”

隅伯从火正吴口中证实了自己的处境,心中更急:“大人,你看我该怎么办?”

火正吴望着滚滚逝去的泾河水,满脸愁容地叹了口气:“侯爵大人眼前的祸福,老朽不敢说啊!”“但讲无妨,难道大人还信不过我吗?我如能躲过这场灾难,一定重谢大人!”“朋友不言谢!”火正吴摆了摆手,犹豫片刻。为了朋友的安危,他管不住自己的嘴,还是说出了口,“现在朝廷的大权都在‘三凶’手里,‘四美’又与‘三凶’勾结在一起,把天子牢牢地控制在手里。且不说天子曾经和侯爵大人有过过节,‘三凶’以前也曾因议论迁都的事,和侯爵大人闹翻,多次在天子面前说侯爵大人的坏话。这次他们更不会放过侯爵大人。侯爵大人要是进京,老朽准备给侯爵大人送葬了。”

火正吴激动得眼里闪着泪花。

隅伯蓦地跪在火正吴面前:“我的先人为姬姓的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能在自己的手里断送先人的功业。请大人指点迷津,使我免受灭族之灾!”

火正吴连忙把隅伯扶起:“老朽和侯爵大人从来不分彼此,只是老朽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以老朽看,侯爵大人进京是死,不进京在安邑坐等也是死!”

隅伯心惊肉跳地问道:“照大人这么说,我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火正吴轻轻摇了摇头:“不然。老朽认为侯爵大人还有条活路,也是唯一一条活路。要是走这条活路,老朽认为,侯爵大人可能也要冒杀头和满门抄斩的危险!”“大人说,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要去冒险杀出一条活路!”隅伯十分急切。

火正吴指着不远处隅伯的一队人马,把嘴送到他的耳朵上,小声说:“起事!”

隅伯顿时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这……”

火正吴见隅伯害怕,就假装不再过问,叹口气站了起来:“侯爵大人,我可什么也没说啊。何去何从,由侯爵大人自己决断吧!”拿起鱼竿又要去钓鱼了。

隅伯从来对帝挚都是忠心耿耿。一说起事造反,着实吓了一跳。世代精忠的美名,难道就毁在自己的手里吗?可是,如果还像先人们那样精忠下去,帝挚就要把自己一家斩尽杀绝。怎么办,怎么办啊!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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