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派盗墓小说之鬼吹灯前传(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5-26 06:4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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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糖衣古典

出版社:鹭江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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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派盗墓小说之鬼吹灯前传

新派盗墓小说之鬼吹灯前传试读:

前言

一百年前的盗墓传奇,一百年前的江湖风云,说不尽的恩恩怨怨……

万王之王留下的一幅“魁星踢斗图”引发了多少江湖风波,那七阴古墓究竟藏于何处……

为了那千年古墓中的稀世奇珍,盗墓人尔虞我诈,更引来了倒斗摸金的四大宗师一齐出动,搬山老祖、摸金王……

少年大魁、连星和小龙女闯峨眉金顶、万丈深谷,解开千载佛灯之谜;远赴长白山天池,诛杀洪荒怪兽;二探兽王古墓,历尽千辛万险!而其间搬山卸岭,分丘摸金,移形换影,役鬼御魂,种种失传的千古奇术一一重现人间……

传说中的阴兵,夜帝的魂魄,七座能令风云变幻的古墓,古墓中的珍宝……

而藏于七阴古墓之外的又是一个怎样的惊天秘密呢?

……

本书延续最火的盗墓小说《鬼吹灯》,以其背景为依据,推演出一幕幕更为惊险的探险历程。与以往盗墓题材不同的是,本书引入了大武侠概念,剑走偏锋,将盗墓小说引入另一个境界。

喜欢武侠者可以从这本书中看到剑气纵横的豪气,喜欢爱情者可以从这本书中看到凄美动人的缠绵。

近年来盗墓小说方兴未艾,大行其道。本书顺应潮流,顺时而动,书中更是添加了各种流行元素,诸如风水、玄学、盗墓、灵异、探险等等,而且将武侠小说的笔法融入其中,另辟蹊径,开创了新派盗墓奇侠小说的先河。引子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古往今来,盗窃历来为世人所不齿。而盗墓一途更是被列入江湖下五门之首。

江湖下五门能人异士不胜枚举。与偷香、拍花、金批彩卦、蜂麻燕雀等不同的是,盗墓已经自成一派。从战国到现今,盗墓之流数不胜数。其中最有名的盗墓贼当属不肯过江东的项羽了。

盗墓者,按行事手段不同,又分为四个派系:发丘、摸金、搬山、卸岭。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其中行事最诡秘的当属“搬山道人”,他们都扮成道士,正由于他们这种装束,给他们增加了很多神秘感,好多人因此以为他们发掘古冢的“搬山分甲术”是一种类似茅山道术的法术。“卸岭力士”则介于绿林和盗墓两种营生之间,有墓的时候挖坟掘墓,找不着墓地的时候,首领便传下甲牌,啸聚山林劫取财物,一向人多势众,只要能找到地方,纵有巨冢也能发掘。

摸金的雏形则始于战国时期,“摸金校尉”精通“寻龙诀”和“分金定穴术”。“发丘将军”则是到了后汉才有,又名“发丘天官”,其实“发丘天官”和“摸金校尉”的手段几乎完全一样,只是较后者多了一枚铜印,上刻“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字,在盗墓者手中是件不可替代的神物。

四派各有所长,这其中尤以摸金派和搬山派为盛。

我们的故事就从一个“摸金校尉”开始……第一卷 古塔镇尸篇第一章 人头

大清光绪二十六年。时值岁暮,天寒地冻,北风怒号,刮得整个天际一片昏黄。

直隶北部一个人烟稀少的小村落内,蹄声“嘚嘚”,驶出一辆破旧的驴车。驴车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五十多岁,须发皆白,衣衫褴褛。女子二十一二岁年纪,浓眉大眼,看样子是这老者的女儿。

驴车上有一个硕大的木桶,木桶有一人多高,箍着铁皮,甚是结实,似乎是盛水之用。原来这里土地贫瘠,又逢大旱,不仅庄稼颗粒无收,而且连百姓的日常饮水都成了问题。村里的居民喝水就要去附近镇上的水坊去买水。

赶车的老汉姓连,叫连义,是这村上的猎户,使得一手好枪法。坐在后面的是他的女儿连城。这一天父女二人去镇上买水,村子离镇上只有五六里地,父女二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镇上的水坊。

买了水,老汉又给闺女买了一双新鞋,然后不敢多耽搁,急忙往回赶去。家里养的那只狗大黑这两天就要下崽了,回家要看着。驴车驶到中途一座密林之前,突然前面远远的尘土大起,连老汉急忙把车停在道边,和女儿下车避在一旁。过了片刻,十余匹马旋风般疾驰而来。骑马人一个个都是道人打扮,身后背着一把稀奇古怪的东西,似铲非铲,似刀非刀,说不好是什么兵器。

马上众人驶到近前,为首一人一拉马缰,那匹马一声长嘶,停了下来,身后诸人也都停下马步。只见为首那人极瘦极高,一张马脸拉得老长。马脸人怪眼一翻,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连老汉,厉声喝问道:“喂,老汉,看见一个受伤的小伙子没有?那个小伙子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连老汉看这人言语无礼,心中有气,闷声道:“没看见。”

马脸人刚要发作,后面一个精壮汉子劝道:“七哥,咱们办正事要紧。耽误了工夫,抓不到姓吴的,老爷子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马脸人哼了一声,看了看连老汉,又看了看连城,骂道:“妈的,乡下丫头,长得倒挺周正,可惜了这张脸!咱们走。”

连城急忙低下头,连老汉心里大怒,左手伸进怀中,握住自己自制的火枪。

马脸人率领众人一声呼哨,疾驰而去。

连老汉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什么东西!”坐上驴车,“嘚儿”的一声,赶着驴车往家驶去。

片刻工夫,到了自家门前。小村依山傍水,稀稀落落的只有那么几户人家,连家就坐落在山坡之上,那棵老槐树旁。

连老汉下了车,准备进屋找水瓢舀水。突然,听见连城一声尖叫。

连老汉吃了一惊,急忙转过身来,只见连城满脸惊恐之色,指着驴车上的那个盛水的木桶,浑身颤抖!

水桶的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一只血淋淋的手臂伸了出来搭在桶沿上。

连老汉心中怦怦乱跳,定睛看去,只见那个血淋淋的手臂一动不动。

连老汉掏出火枪,定了定神,慢慢地走了过去。只见水桶中浮上一个二十三四的青年男子,五官清秀,脸色惨白,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甚是骇人。

老汉一手举枪,一手慢慢地伸了过去,食指在那人的鼻端试了一试,好像微有呼吸。

是活人!连老汉的一颗心这才定了下来,只是微微有些纳闷,不知道这个小子是什么时候钻进这个木桶的。看来这个人就是刚才那几个出言不逊的小子所要找的那个人。那几个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要找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老汉赶紧招呼女儿过来把男子拉出来。

两个人费尽力气才把那个人拉了出来。桶里的水被这个刀疤青年身上的血染成了一桶血水,已经不能饮用。老汉心里很是惋惜,但救人要紧。老汉和女儿连城把那个刀疤青年急忙抬进里屋炕上。老汉让连城烧了一锅开水,然后把刀疤青年的衣裳脱掉,只见刀疤青年左胸口一个深深的伤口,右臂也被砍了一刀。老汉用热水慢慢地为他清洗伤口,刀疤青年依旧昏迷不醒。

连城关切地问:“爹,这个人还能救得活吗?”

连老汉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救不救得活,那就要看他自己的命了。”

第二天,老汉去山上采了几味草药,捣成药泥,敷在刀疤青年的伤口处。许是命不该绝,青年的伤在老汉和女儿的悉心照料下慢慢地好了。

在青年养伤的这段时间,连老汉从刀疤青年的口中慢慢得知青年姓吴,叫吴真,是四川成都人,少年时随父亲经商辗转来到北京。父亲病故以后,因自己年少,不慎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一些黑道上的朋友,那些追杀他的就是以前曾经得罪过的那些黑道上的朋友。一路逃命到此,还是被那些人追上了,自己杀了两个人,拼死闯了出来。看见停在路边的连老汉的水车,趁老汉不注意的时候,爬了进去,这才逃得一命。

说完,刀疤青年跪在地上,向连老汉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感谢老汉的救命之恩。

老汉急忙把他搀了起来。

从那以后,吴真就在连老汉家住了下来。养好伤以后,吴真也不说走,每日里和老汉上山打猎,干些农活。时间一长,连城的一缕情愫慢慢地就拴在了这眉清目秀的吴真身上。

吴真似乎也很喜欢连城,连老汉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过完年,就给二人办了婚事。转眼又到了夏天,连城的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行动越来越是不便。连老汉和吴真商量决定在自家后面的小园里挖个水窖,好存些雨水,以备不时之需。

二人当即动手,老汉拿了两把掘地用的大镐,在小园中掘了起来。

二人手脚都甚是麻利,片刻工夫,水窖已经挖到一丈多深,连老汉的铁镐忽然碰到一件硬硬的东西,“当”地响了一声。老汉一皱眉,放下铁镐,用手一摸,圆圆的。使劲一拽,拉了出来。老汉吓得“啊”的一声大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捧在手心的原来是个人头!第二章 七级浮屠

连老汉猛地一惊,那颗人头骨碌碌滚在地上。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一个石头雕刻成的头颅,头颅上依稀可以看出眉、眼、口、鼻。石头颈下是一个斜斜的断口,似乎并非人为所致。

再看水窖中,刚才拽出石头头颅的那个地方,现出一个碗口大的黑洞。洞里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连老汉和吴真面面相觑。吴真捡起一块石子,扔了进去。只听见石子骨碌碌往下滚动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吴真看了看连老汉:“爹,这里是什么东西?怎么还有个洞?咱们还挖不挖?”

连老汉摇摇头,道:“我在这儿住了五十年了,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洞。”看着那黑黢黢的洞口,过了片刻,好奇之心终于占了上风,咬了咬牙道:“挖,咱们看看这洞里究竟有什么。”

二人铁镐上下翻飞,不一刻工夫,那个洞口已经被挖开一个一丈见方的大洞,洞口下面好像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二人商量片刻,决定还是下去一探究竟。“谨慎行得万年船”,连老汉抓住一只公鸡,鸡腿上拴了一根绳子,把那只鸡扔了下去,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把那只鸡提了上来,公鸡依旧欢蹦乱跳。

吴真回屋取了一个袋子出来,从袋子中取出一根蜡烛、火折子、火刀火石、一条黑黑的绳索、一把说不上名字的铁器、一个黑驴蹄子、一小袋糯米、两个圆筒,又从里面掏出两个挂件。自己戴了一个,又把另一个递给连老汉,其余的东西又装入袋子。

老汉看那挂件似木非木,模样稀奇古怪,上面刻着一个恶鬼一样的人形,右手持剑,作势欲砍,左脚抬腿欲踢,形貌狰狞古怪,很是奇怪。连老汉以前可从来没有看过吴真有这个东西,心中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吴真道:“爹,这是辟邪的,你戴上一个,万一在这洞里碰到什么,也能挡一挡。”

连老汉半信半疑,犹豫了一下,还是戴上。

吴真点亮火折,和连老汉二人一前一后跃入洞中。

脚一落地,尘土四处飞扬。二人急忙伸手捂住口鼻。稍等片刻,尘土慢慢回落。二人仔细打量,只见这里好像是一个塔楼的顶层,空间不大,左首有一个楼梯盘旋而下,右面靠墙地上斜斜地靠着一具白骨骷髅。

连老汉吓了一跳。只见那具骷髅身上的衣衫早已褴褛不堪。头上戴着一个道冠,脸上的肌肉也早已被虫蚁吃得干干净净。地上斜斜地散落着一些古旧的经书,经书纸页发黄,似乎年深日久。火光映照之下,骷髅旁边的墙壁之上似乎刻有字。

吴真晃亮火折,走了过去。只见墙上自上而下,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字。吴真一行行看了过去,越看越是激动,握着火折子的手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连老汉心下疑惑,走到跟前,只见墙上最顶端一行大字写道:某家号称万王之王,然竟死于此地。时也,运也,命也,夫复何言!

字迹苍劲古朴,凝重有力,但其中满腔愤颟之意也似要破壁而出。

下面一行小字:某家杨天鼎,生于乱世,厕身草莽,不求而得龙虎之术。纵横四海六十余载,未曾一败,古稀之年又得奇书《青乌经》,乃始发觉人生于世,不解之谜,在所多有,风水之说,亦非谬谈。余深陷其中,经年不辍。后乃发下宏愿,走遍九州寻龙点穴,发天下之深山古墓、瀚海明楼,又历十载探得天下七阴七绝之古墓,得天地之灵秀,乾坤之精华,墓中所藏之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乃绘图描形,书于羊皮纸上,余友振玄先生又于其上绘魁星踢斗之式,乃名之“魁星踢斗图”,藏于七阴珠中,恐我辈中人萌生邪念,盗古墓于地下,起珍宝于暗夜,乃自留一珠,将其余六珠分赠余同门中人,而开珠之密钥亦藏于余身上。得珠之人有珠无图,当不会毁千年古墓于今时今日,余九泉之下当不愧对列祖列宗。余自幼苦练黄白之术,于此塔中竟突发大患,毒蛇反噬,毙命于斯,亦命数也。此塔为佛家之七级浮屠,第一层绝不可入,切记,切记。

下面似乎并未写完。吴真走到那具骷髅跟前,只见骷髅骨质发黑,白骨之上,隐隐地透出一股黑气。骷髅双手紧握,似乎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吴真双目发光,呼吸渐渐急促,迈步走了过去。

吴真走到骷髅跟前,火光映照下,果然从骷髅的左手指骨间露出一点隐约的红光。吴真把火把交到左手,右手掰开骷髅的指骨,一块红润光泽的宝玉赫然呈现眼前。只见那宝玉通体晶莹透明,从外到内,红色越来越深,深到宝玉的中心,竟然色作紫檀。

吴真再掰开骷髅的右手,一颗黑沉沉的珠子落到地上。

吴真伸手把那红玉和黑珠拿了起来。

连老汉也看呆了,但见吴真拿起那宝玉黑珠,便咳嗽一声:“真儿,这不太好吧。”

吴真目光看着红玉黑珠,缓缓道:“爹,你不知道,这位杨天鼎前辈也是我们一派的。”

连老汉皱皱眉:“你们一派?”

吴真抬起头,看着连老汉:“爹,实不相瞒,我是摸金校尉。这位万王之王是我摸金门中的同道中人,今日来此也是一种缘分。拿走宝玉,这位前辈当不会怪责。”

连老汉道:“摸金校尉?哼,说得好听,是盗墓的吧。”言下甚是不悦。

吴真点点头:“不错。事已如此,我也不想再隐瞒。”

连老汉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吴真把那块宝玉和黑珠揣入怀中,伸手摸索骷髅的衣衫。骷髅身上的衣衫一触即烂,从头摸到脚,这次却是一无所获,脸上微感失望。吴真道:“爹,咱们去下一层。”

连老汉点点头。吴真在前,连老汉在后,二人顺着楼梯往下一层走去。刚出楼梯转角,只见屋子尽头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伏在那里,一双眼睛闪着碧幽幽的光。第三章 镇尸塔

吴真和连老汉二人都是一惊。吴真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掏出那把怪模怪样的兵器。连老汉也急忙掏出火枪,对准那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黑乎乎的东西似狗非狗,遍体黑毛,油光发亮,两只眼睛冒着碧油油的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二人。

连老汉问道:“你给我戴的那个是什么东西?管用吗?”

吴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黑物,道:“那叫破魂夺,是专门用来对付大粽子的。”

其时正值八国联军攻陷北京以后,四处盗贼蜂起。连老汉对于盗墓之事亦有所耳闻。知道这大粽子是指古墓中的僵尸之类,可用这个破魂夺用来对付眼前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却不知管不管用。

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似乎失去了耐性,一步步地向着二人走了过来。连老汉一颗心怦怦直跳,情急之下一抬手,对准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就是一枪。

吴真大叫:“别开枪,抓活的。”右手用破魂夺一磕老汉的胳膊,只听“轰”的一声,火星四溅,这一枪结结实实地打在塔顶上,塔顶的尘土簌簌而落。

连老汉正欲开口责问吴真为何拦住他开枪。突然,眼前一黑,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已经闪电般扑到面前,速度之快,犹如闪电一般。二人只觉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危急中,连老汉来不及思索,手里的火枪往上一挡,吴真一边的破魂夺也在一旁斜砍而至。

那黑怪甚是灵动,半空中一个翻身,“嗖”的一声又落回原地。一双碧油油的眼睛骨碌碌不停地转动,似乎在想什么对策。

连老汉急忙装填火药,口里怒喝道:“吴真,你干什么?”

吴真道:“爹,这是个活宝贝,叫做尸獒,千万不能杀,一个死的都能卖万把两银子,活的更是无价之宝。爹,你照我说的去做。”

吴真慢慢矮下身来,左手火把交给连老汉,放下破魂夺,打开袋子,拿出那袋糯米,慢慢解开,整个动作都极为缓慢。生怕惊动了对面的尸獒。吴真拿着那袋糯米,在面前撒了一个两丈多宽的圆圈,又从怀中取出两枚丹药,丹药色作微黄,散发出一股腥臭之气。他把丹药递给连老汉,让连老汉吞下,连老汉依言吞下。吴真又从袋子中掏出两个圆筒,一个递给连老汉,一个自己拿着,低声道:“爹,咱们一齐对准尸獒,我数一二三,咱们就一齐按这个黑钮,喷它。”

连老汉点点头,二人分站在那个糯米圆圈的两边。

吴真双目紧盯尸獒,低声道:“一……”

那只尸獒似乎预感到情况对自己不利,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

吴真道:“二……”

那只尸獒猛地蹿起来,扑向二人。

吴真道:“三!”二人双手几乎同时按下黑钮。圆筒机栝猛地弹开,两股淡黄色的烟雾立即向尸獒身上喷去。那尸獒似乎非常惧怕这股烟雾,半空中收住前冲的势头,落下地来,不偏不倚,正落在那个糯米圆圈之内。

吴真一个箭步蹿了上去,骑在尸獒身上,双臂用力,狠狠地箍住尸獒的脖子。那尸獒拼命挣扎,想转过头来。吴真死命箍住,牢牢不放,连老汉扔下火把,也在后面按住尸獒。

按了约摸有一炷香的时间,那尸獒终于低吼一声,两爪前伸,一动不动了。

吴真翻下身来,坐在地上呼呼直喘,过了片刻,重新点亮火折。连老汉还在那里紧紧按着尸獒,吴真笑着摆摆手道:“爹,不用了,这尸獒不会再伤人了,下来吧,不碍事。”

连老汉将信将疑,慢慢松手放开尸獒。果然,那尸獒依旧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也已筋疲力尽。

吴真缓了口气,道:“这尸獒是茅山道士为了镇住僵尸鬼煞所养的一种灵物。俗话说‘十犬出一獒’,再拿十只小獒放在一起,不喂任何食物,让其自相残杀,最后剩下的这只就是尸獒了。把这尸獒放入古墓中,施以法咒,那时,任你再厉害的僵尸也无法化凶害人了。”

连老汉问道:“可这尸獒在古墓中没有食物又如何活下去呢?”

吴真摇摇头道:“任何古墓都不是绝对封闭的,一些虫豸鼠蚁就喜欢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活动。更何况,这尸獒就像沙漠中的骆驼一样,耐饥饿耐渴的能力非常之强。一顿饭以后可以半年不吃。更有甚者,有的尸獒可以像狗熊一样冬眠。直到来年冬天,虫蚁渐多、食物充沛,这才醒来。”

连老汉听得连连咋舌。吴真接着道:“这尸獒也有一样好处,因为它好吃死人或腐烂的东西,所以对于死尸身上的气息特别敏感。带着一只尸獒寻找古墓,常常是事半功倍。所以对于我们盗墓者一门来说,有一只尸獒抵过两三个帮手。这尸獒还特别忠诚,只要你降服了它,这一辈子就跟定你了,这一点倒和来自藏边的藏獒相似。”

连老汉搔搔头,问道:“那刚才那个糯米圆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尸獒那么怕那个黄粉子烟雾?”

吴真道:“那个黄粉子是定尸粉,是用番木鳖、野狐胆、血瓢虫炼制的,专门用来对付大粽子的。可说来也怪,这尸獒常年以腐食死尸为食,可能正因为如此,尸獒身上也就积聚了大量的尸气,所以就受不了这定尸粉的药气。而糯米是专门用来克制尸煞的,以毒攻毒,也就中和了定尸粉的药气。所以,刚才尸獒落下只能落进那个糯米的圈子,那里的药气最轻,尸獒还勉强能够抵挡得住。那也是咱们抓尸獒的唯一一次机会。否则,尸獒来去如风,这一逃走,要再想抓它可就难了。”

二人正说着,只见尸獒慢慢爬起来,来到吴真的身边,轻轻蹭了蹭吴真的大腿,然后卧在吴真身边,神态甚是温顺。

吴真一笑,伸手摸了摸尸獒的头颅,那尸獒一动不动,再也没有刚才那股凶恶之态。

吴真皱了皱眉,道:“只是这七级浮屠一般用来供奉佛骨舍利和经书之列,很少有建在地下的,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莫非……莫非……”

连老汉急道:“莫非什么?”

吴真眉尖微蹙,沉声道:“我猜或许是——镇尸塔!”

连老汉皱皱眉,奇道:“镇尸塔?没听说过。”

吴真道:“过去死人家里凶死的一些尸首,比如说上吊死的、淹死的、被人谋财害命的,下葬以后,生怕死者冤魂不散,化凶伤人,就想出一些办法。有的在死者口中放置定尸丹,有的请来符咒镇住。最厉害的一种就是镇尸塔!传说,被镇尸塔镇住之后,死的人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这里,饶是连老汉见多识广,也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就在这时,吴真手中的火折子“噗”的一下灭了!第四章 鬼蝙蝠

火折子一灭,整个屋里又是一片黑暗。连老汉只觉自己的一颗心怦怦直跳,似乎要跳出胸膛。

黑暗中,忽然伸过来一只冰冷的手,握住连老汉的右手。连老汉大吃一惊,反手一挣。只听吴真在耳边低声道:“爹,是我。别出声,你看前面。”连老汉一颗心刚欲落下地来,被吴真一说,又提到了嗓子眼。

连老汉依言向前望去。只见前面三丈开外处,站着一个白衣女子,白衣白帽,侧着身子,冲着他俩微笑,只是那微笑中似乎带着一股狞恶之意,黑暗之中,说不出的诡异恐怖。连老汉只觉得整个身子刹那间仿佛浸在冰水中一样。

连老汉低声问吴真:“这是怎么回事?”

吴真低低道:“别怕,那只是个怨魂。”

连老汉问道:“冤魂?”

吴真道:“不是冤魂,是怨魂。怨魂并不可怕。”

连老汉心下低骂:“臭小子,还不可怕。”心下却不禁暗暗佩服他的胆气。连老汉又问道:“什么是怨魂?”

吴真道:“怨魂有形无质。传说被冤死的魂魄满腔恨意无处消解,遂四处飘荡,落到哪里,就附到哪里。大概这里的怨气太重,所以四散的魂魄就都爱飘到这里。这些怨魂并不可怕,灯一亮就会消失。”

说话间,吴真点亮火折,果然,火光一现,那个白衣女子便即刻消失不见。

连老汉长吁了一口气。四处打量,四下是光秃秃的墙壁,屋里除了他和吴真还有那只尸獒之外,再无别物。左首还是一道楼梯斜斜地通向下面无边的黑暗之中。

连老汉脸色微变,问道:“你说,这下面还有没有怨魂?”

吴真笑道:“爹,这些怨魂不会害人,再说,咱们还有这只尸獒呢,只要有僵尸,尸獒第一个就会感觉到,大粽子最怕的就是尸獒了。按我推测,下面第五层应该有鬼蝙蝠在里面防守。这镇尸塔建造时有固定格局,上面五层按要求必须有灵物把守。那第六层有尸獒,这第五层就必定是鬼蝙蝠了,绝对错不了。”

连老汉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既然这么说,那咱俩下来的应当是第七层,为什么却没有什么东西把守?”

吴真笑了笑:“爹,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第七层的把守已经被你扔到咱家后园子里了。”

连老汉眯起眼:“你是说……那个石头头骨?”

吴真笑道:“不错,就是它。那不是一个简单的石头头骨,那里面有一个秘密。”

连老汉问道:“什么秘密?”

吴真道:“这时说为时尚早,一会探完这个浮屠,上去一看便知。”说完,摇了摇头,“只是这个镇尸塔为何建在地下却让人实在捉摸不透。”

连老汉侧目望着他:“想不到你懂的还挺多。这镇尸塔是不是你们摸金校尉干的?”

吴真脸一红,道:“那倒不是。爹,你不知道,我们门中人虽然同为盗墓者,却又分为四派:搬山,卸缷岭,分丘,摸金。我们属于摸金一派。而造镇尸塔的这种奇门遁甲之术却是我们门中行事最诡秘的搬山道人。传说搬山老祖修习过茅山道术,这种灵物修炼之法就是从茅山道术中变化而来。这种损阴背德之事我们摸金校尉是从来不干的,这个你老放心。”

连老汉哼了一声,道:“但愿如此。”过得片刻,问道:“那这许多秘密你又从何而知?”吴真道:“我曾在搬山老祖座下做过三个月的祭扫,这许多搬山一派的秘术也是听闻而来。”

连老汉听他话中不尽不实,心下微感恼怒,鼻中微哼一声,道:“那鬼蝙蝠又是何物?”

吴真道:“那鬼蝙蝠也是搬山道人所养的灵物,蝙蝠本就吸血,搬山道人取活人之魂魄,寄养于蝙蝠身上,使蝙蝠毒上加毒。这种鬼蝙蝠见人吸血,见鬼吸魂,是搬山道人不可多得的护身灵物。”

连老汉听得毛骨悚然,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什么护身灵物,根本就是害人的妖精。那被提去魂魄的人呢?”

吴真道:“那没有魂魄的人从此以后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无知无觉。”

连老汉看着通往第五层的楼梯,目光中不禁大有惧意。

吴真一笑,当先而行。那只尸獒站了起来,甩了甩鬃毛,跟在吴真后面,紧随而行。

连老汉失声道:“小心那鬼蝙蝠!”

吴真停步道:“爹,这个你倒不必担心,那鬼蝙蝠什么都不惧,但万事万物都有克星,鼠怕猫,羊怕狼,这鬼蝙蝠最怕的就是这尸獒了。在这古墓之中,除了虫蚁之外,这鬼蝙蝠可是尸獒最好的美味了。一见尸獒到来,鬼蝙蝠避之犹恐不及,哪还敢前来招惹?只要咱们不离尸獒两米之外,那就没有任何危险。”

说罢,拿着火折子当先向楼梯下面走去。

连老汉将信将疑,握着火枪,跟在后面。

这镇尸塔从上往下,一层比一层大,两人来到第五层。这一层还是空荡荡的,吴真用火折子向上照去,只见这一层的屋顶上果然密密麻麻地满布黑影。那些黑影尖嘴,宽翼,丑陋异常,果然是鬼蝙蝠!

那鬼蝙蝠闻到两人身上的生人气息,突然间像一片黑云般扑了过来。飞到离二人三米开外处,悬在半空,漆黑的双翼不停振动,尖尖的蝠喙似乎要择人而噬。

忽听尸獒仰头一声嘶吼,吼声仿若暗夜天际的闷雷一般。那群鬼蝙蝠听到尸獒的吼声“轰”的一下一哄而散。来得快,去得也快!顷刻间全都无影无踪。第五章 食人蜂

尸獒傲然前行。

连老汉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随着吴真向镇尸塔第四层走去。下到第四层,二人都是一愕!

只见这层塔的中央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缸,大缸足足占了半个屋子,实在是出乎意料。寻常缸都是圆形,这口缸却是四四方方,缸壁之上也是光秃秃的,任何装饰都没有。四方大缸上被一层似麻非麻、似布非布的东西盖得严严实实,缸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此情此景,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连老汉望着吴真,目光中示意询问。

吴真绕着大缸转了两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吴真凝神苦苦思索。

连老汉等得不耐,走到大缸跟前,说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还想它干吗?”

伸手便揭那层似麻非麻、似布非布的东西。吴真正自抱头苦思,忽然眼中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抬头,看见连老汉伸手去揭那层缸盖,大惊失色。一个箭步蹿过来,伸手拦住,急道:“这个缸盖万万揭不得。”

连老汉右手手臂被吴真拦开,心下不悦,问道:“为什么?”

吴真道:“这个缸里藏的是食人蜂。”

连老汉道:“食人蜂?这里这么多年了,即使有食人蜂,这缸盖密闭得这么严,闷也闷死了,你怕它什么?”

吴真摇摇头,道:“爹,你有所不知,这里藏的并不只是食人蜂,而是食人蜂的蜂母,那蜂母在缸里不停产子,子化为蜂,那蜂母就以成蜂为食物,日食日生,循环往复,那蜂母得以经年不死。那食人蜂更是奇毒无比,被它蛰一下往往走不了三步就立时死去。所以,它又有个外号,叫三步倒。”

连老汉闻听此言,不由自主后退数步。

吴真道:“爹,这个大缸碰不得,咱们还是到第三层看看。”

连老汉点点头,由尸獒带头顺着楼梯向下走去。两边的墙壁已经渐渐潮湿起来,这里应当在地下十多丈的地方。下到第三层,二人眼前一亮,火光映照之下,只见这一层虽然还是空荡荡的别无一物,但四面墙壁之上却画满了五彩斑斓的壁画,色彩鲜艳,亮丽至极。二人走到跟前,细细观看,只见壁画上画的都是佛教中的典故。画中人衣袂飘飘,真有超凡脱俗之感。

连老汉疑惑道:“这是什么?”

吴真看着壁画缓缓道:“这是神仙宝卷。”

连老汉道:“什么是神仙宝卷?”

吴真道:“神仙宝卷也是镇压僵尸的一种物件,用来克制僵尸化凶伤人之用。”一面在壁画前细细端详,缓缓道,“这里面一时半会儿倒看不出来有什么秘密,或许有,也未可知。”说着,又看着壁画,似乎痴了。

连老汉咳嗽一声,道:“既然没什么,那我们就去下一层看看。”

吴真转过身来,道:“好吧。”二人依然由尸獒带路,顺着楼梯来到第二层。这一次却让他们大失所望。

这第二层空间更大,可是空无一物。本来这里下面应该还有一层,可是楼梯到了这里就戛然而止。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只有在靠北方左面墙上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楼梯呢?

那通往第一层的楼梯没有了!第六章 消失的楼梯

楼梯没了!

通往第一层的楼梯没了!

楼梯去哪了?

杨天鼎在他的遗言中说得明明白白:这七级浮屠,第一层绝不可去!切记!切记!

吴真知道杨天鼎是摸金一派中响当当的角色,号称万王之王,绝不可能戏言。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这个号称七级浮屠的镇尸塔只有六层!难道是他们数错了?还是修建的时候就只有六层?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这镇尸塔既然名为镇尸塔,那“尸”在哪里?

吴真原来推测,杨天鼎叮嘱的绝不可去的第一层,下面应当就是那具被镇的凶尸!可这么一来,本来七级的镇尸塔变成了六级,原来的一切推测又要重新来过。

吴真掏出一把铁钎子,那铁钎子长约一尺,一头大一头小。吴真把火折子交给连老汉,然后双手握住铁钎子,轻轻一拉,从那铁钎子中间又拉出一截,再一拉,一根一尺长的铁钎子就变成三尺了。

连老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下暗暗纳闷:“这小子的袋子里怎么总是层出不穷,有这么多的东西?”

吴真拿着铁钎子走到这第二层的中央,把铁钎子用力插下。只听当的一声,铁钎子插在下面的石头上,下面应当是极为坚硬的岩石。吴真又换了几个地方都是如此。吴真颓然坐在地上。

连老汉道:“找不到?”

吴真点点头,道:“我是无能为力了。”

连老汉指指墙上那个黑乎乎的洞口,道:“那个洞里说不定有什么问题,咱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也去那里看看。”

吴真看了看那个洞,口里默念口诀,一步一步走过去。到洞口跟前停下来道:“这是个开门,那个杨前辈就是从这里进来的。那些鬼蝙蝠就是从此出去觅食的,可能因为尸獒体形太大,否则也早从这个洞口跑出去了。爹,我看咱们还是顺原路回去吧。”

连老汉点点头,二人一獒顺着楼梯爬回第七层。只见连城正趴在洞口往里望,一脸焦急之色。看见连老汉和吴真从下面冒出来,连城非常高兴,道:“爹,我已经做好了饭,等你们半天了,你们还不出来,把我急死了。”

连老汉和吴真爬出洞口,刚要说话,后面那只尸獒嗖地一下蹿了出来,一双碧油油的眼睛望着连城。

连城一声惊呼,急忙躲到吴真身后。吴真呵斥尸獒:“去。”那尸獒懒洋洋地踱到一边。连城吓得面如土色,颤声道:“真哥,这是什么东西?”

吴真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怕,这是尸獒,它不咬人。”一边说着一边和连老汉找了一块厚厚的石板,盖在那个镇尸塔的洞口。以防鬼蝙蝠出来伤人。

吴真把那个石头头颅捧起来,走进屋里放在桌上,问连老汉:“爹,你看这是什么?”

连老汉仔细端详一番,道:“我看了半天还是一个石头啊。”

吴真道:“不对,这是一个顶阳珠。”

连老汉道:“顶阳珠?是什么东西?”

吴真道:“这顶阳珠是至阳之物,至阳克至阴,戴了这顶阳珠,那鬼蝙蝠就不敢近前。”

连老汉失笑道:“这么大块怎么戴在身上?”

吴真笑笑,没有说话,进里屋拿了一把铁榔头出来,也不说话,举起榔头照那个顶阳珠狠狠砸去。只听“扑”的一声,那个顶阳珠分为数瓣,散落桌上,一颗血红血红的珠子赫然呈现。

那颗珠子红如鲜血,晶莹剔透,在桌子上滴溜溜转个不停。

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颗珠子,直至血珠停止转动,三人这才不约而同地长长舒了口气。

连城脸上露出艳羡之色,忽然想起一事,道:“那尸獒怕不怕这颗珠子?”

吴真道:“所有阴性的东西都受不了,尸獒也是如此,一样禁受不起。这珠子就给你吧,你戴在你的那个香囊里,不要露出来。有道是财不露白,这珠子若让坏人看见,徒然自取麻烦,还须小心谨慎为好。”

连城答应了,接过那颗顶阳珠,小心翼翼地放在怀中的香囊里。

吃过饭,连城拿了一个馒头扔在尸獒面前,尸獒一动不动,双眼微闭,浑然不睬。

连城问道:“真哥,这个尸獒吃什么?我喂它馒头它怎么不吃啊?”

吴真笑道:“你不用喂它,它自己饿了,就会找吃的。”

连城道:“那它到底吃什么啊?”

吴真笑了笑道:“它吃死尸。”

连城将信将疑。

一宿无话。

第二天早上,吴真对连老汉道:“爹,我看咱们后院那个镇尸塔下面大有古怪,不弄明白,怕有后患。我想把我的几个拜把子兄弟召来,一同参详参详,你看如何?”

连老汉点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吴真走进里屋,从柜子中取出一个一尺来长、手臂粗细的香烛,放在后院的地上,掏出火折点燃。过了片刻,一道狼烟笔直升起,直冲天际,烟柱聚而不散。

吴真道:“这是我用长白山的狼粪烘焙而成,这一道香能连烧三月不灭。我那几个义兄走南闯北,四处游荡,如果看到这道狼烟就会寻迹而来,和我相会。”

就这样,吴真和连老汉在这个小村等待他那几个义兄的到来。

闲来无事,吴真也给连老汉和连城讲讲那些江湖上的传闻。别看吴真年纪不大,对这些江湖上的事情倒知之甚多。

转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吴真那几个义兄还没有来到。吴真有些焦躁。每日里在屋里转来转去。连城也快临盆。连老汉去镇上买了几套小孩穿的衣衫、襁褓,以备急需。

这日,连老汉领着尸獒去山里打猎未归。吴真正在屋里陪连城说话,忽听远处马蹄声隐隐传来。吴真大喜道:“我师兄他们来了,我去看看。”说罢,一跃而起,跑出门外。

远远的尘头大起。顷刻工夫,十余匹马已来到山脚。一阵怪笑声远远传来:“姓吴的小子,别来无恙啊,哈哈!”

吴真大吃一惊!第七章 铁脚七

吴真心里暗道不好,这道狼烟没把师兄召到,却把恶鬼引来了。

那只尸獒又不在身边,否则也能抵挡一阵。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吴真急忙回到屋里,告诉连城:“你去邻家屋里避一避,千万别出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连城看他神情紧张,心里害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去哪儿?”

吴真安慰道:“别怕,我去后院那个洞里躲一躲。他们要找的是我,不会伤害你的。”

连城抽噎道:“那你拿着这个。”从怀里掏出装着顶阳珠的香囊,递给吴真。

吴真略一沉吟,一想起洞里那众多鬼蝙蝠,也不禁头痛。有了这顶阳珠,正好克制那奇毒无比的鬼蝙蝠。

吴真道:“也好。”把顶阳珠揣进怀里。拿着那个百宝袋子,手提破魂夺,来到后院镇尸塔洞的洞前,把石板掀开一道缝隙,一矮身钻了进去。

站在镇尸塔里,侧耳倾听外面动静,只听外面马蹄声远远传来。不一刻,马蹄声已到近前。马上人翻身下马,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大伙给我搜,找到那小子,老爷子重重有赏。”

吴真暗暗叫苦,果真是这个魔头!

原来,来的这个人是盗墓门中搬山老祖的第七弟子——铁成松。只因他腿长脚大,兼之脚上的功夫十分了得,所以江湖上送他一个诨号,叫铁脚七。时间一长,他本来的名字倒渐渐地被人忘却了。

盗墓门中,按行事手段不同,分为四个派系,发丘、摸金、搬山、卸岭。这搬山一派传至这一代中,掌舵的自称搬山老祖,号称有通天彻地之能。搬山老祖又再传七大弟子,这铁脚七就是搬山老祖的关门弟子。

这铁脚七天性蠢笨,素来不得搬山老祖喜爱,只学了一些粗浅的法术。他生性残暴,凶狠无比,得罪他的人落在他手,往往惨不堪言。

也幸好这盗墓门中门规甚严,轻易不许与人争竞,更遑论伤人了。这铁脚七便受了诸多约束,也便间接救了诸多百姓。

摸金一派的雏形则始于战国时期,门下弟子精通“寻龙诀”和“分金定穴”术。传至摸金王手中,更是将寻龙点穴术用得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这摸金王无一不精,无所不能,唯一遗憾的就是不会搬山道人传自茅山的搬山分甲之术。

摸金王也收了六大弟子,其中号称七巧诸葛的郭天宝就想出了一个办法,来个瞒天过海之计。郭天宝远涉四川,寻到一个根骨俱佳的青年,教了他四年摸金之术。然后,派他去搬山派中卧底,让他去偷学搬山分甲术。

这个青年就是吴真。吴真满口答应,其实心里也有他自己的打算。吴真打算偷学以后,就偷偷溜走,和自己的几个把兄弟倒个大斗,再收手不干。

谁料想事与愿违,这吴真在搬山派中颇受搬山老祖器重,未满半年,就升为祭扫。这祭扫专门负责法坛的开坛闭坛,搬山道人行法之时,便在一旁侍奉。

吴真天天在一边偷学,也学到了不少。一日打扫时,一不小心佩在身上的摸金符掉了出来,正好被搬山老祖的第五弟子罗玉虎看见,吴真只好连夜逃走。临走时,还偷走了一本炼制诸般辟邪药物的药谱。

这搬山一派门人弟子所炼之茅山道术,其中最大的一项就是药术——以药养人,以药煨人,以药克人……诸般道法,皆由此而来。

而这本药谱中所载的就是诸般药物炼制的方法秘籍。

你说这搬山老祖如何不惊、如何不怒?是以才命这亲传弟子铁脚七率领一帮徒子徒孙衔尾直追。

这一路从福建直追到直隶境内。吴真一路上被铁脚七追上两回,都凭他的机智摆脱,但也因此受伤不轻。一路逃到那片密林之中,追兵又至,紧急中,趁连老汉父女疏忽之机,钻入水桶,这才逃得性命。谁料想过得大半年,这铁脚七又追到这里,真是冤家路窄。

只听那铁脚七一声欢呼:“在这里了。”脚步声向着后院的镇尸塔的塔洞噔噔地跑过来。

吴真急忙走下一层,在第六层的楼梯转角处,隐住身形。只见那个石板,“咣当”一声被扔在一边,一张长长的马脸从洞口伸了进来。第八章 伏击

马脸人正是铁脚七。

那铁脚七跃入洞中,手里握着一只明晃晃的火把。紧随其后,又跃入几个头戴道冠的彪形大汉。铁脚七在洞中四处搜寻,很快,他也发现了这第七层洞壁上的万王之王杨天鼎的留言。

铁脚七大喜,颤声道:“快!快!快去找那个密钥!老爷子要是知道这个‘魁星踢斗图’,不定有多高兴呢。大家快去找!”

那十余个彪形大汉,四处搜寻,一无所获。

铁脚七道:“大伙去下一层看看。”

铁脚七领着众道人蜂拥而下。刚到下面,忽然上面一阵扑扑的振翅声。一抬头,只见头顶仿佛黑云一般,数不清的蝙蝠!密密麻麻地在屋顶盘旋。突然,那群蝙蝠仿佛被什么驱使一般,陡然间从半空扑了下来!

铁脚七大吃一惊,道:“不好,是鬼蝙蝠。”急忙盘膝在地,左手抱怀,右手拇指向天,小指冲地,口里一声:“疾。”那群鬼蝙蝠突然停住,不再攻击,双翼振动,在半空中不断盘旋。铁脚七手下众搬山道人惊出一身冷汗。

吴真隐在黑暗之中,暗呼可惜,急忙退入第四层。那第四层中间有个大大的方缸,吴真就躲在方缸之后。

铁脚七一声呼哨,领着众人顺着楼梯盘旋而下,顷刻之间,来到第四层。

进到第四层中,搬山派众人看见眼前的大缸,都是一惊。都不明白何以这地底古塔中竟会有这么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缸。众人来到近前,仔细端详。突然间,那方缸的盖子猛地被掀起,一群体型硕大的食人蜂从缸中飞了出来。

原来,吴真看铁脚七穷追不舍,来到方缸之后,悄悄掏出飞虎爪,挂在那方缸的边沿。待得铁脚七众人追至方缸之前,一拉飞虎爪,那飞虎爪抓破缸盖,将食人蜂放了出来。

吴真拉开缸盖后,身形迅即飘开,径直奔入第二层,来到万王之王杨天鼎进入这镇尸塔的那个洞口,爬进洞里,脱下长衣,挡住洞口,生恐那无孔不入的食人蜂钻进洞中。

那食人蜂剧毒无比,如果被它蜇了,那就是九死一生,生还之望微乎其微。

吴真只听上面传来隐隐的惨叫声。过得片刻,惨叫声渐渐消失。空荡荡的镇尸塔中又陷入了寂静,仿佛从来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又过得片刻,吴真慢慢放下长衣,跃入第二层,侧耳倾听,还是了无声息。晃亮火折,一步步走上第四层。

眼前的景象吓了他一跳。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头戴道冠的彪形大汉,一个个肌肉抽搐,双目突出,面容漆黑,显然中了食人蜂的剧毒。地上落了一片食人蜂的死尸。

吴真走到那口大缸跟前,探头一望,差点吐了出来。只见那四四方方的大缸之中,一个野猪般大小的蜂母正在蠢蠢欲动。那蜂母身上白花花的肉来回扭动。整个身体难看丑陋至极。蜂母身下是一摊摊的或红或白或绿的体液,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吐。

那食人蜂蜇人一下,自己亦死,这斗室中不知是否还有剩余的食人蜂?

但吴真想,自己身上已经涂了厚厚的定尸粉,料来应无大碍。走上前,把那缸盖儿盖严,然后顺着楼梯爬了上去。刚到第七层,突然眼前一暗,一个极高极瘦的身影跃了下来,落在吴真面前!

来人手里提着鬼头刀,一刀向吴真劈了过去!

吴真往后一躲,手里的破魂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挡住鬼头刀。

来人正是铁脚七,只见铁脚七左腕上一个紫黑的大包,想是被食人蜂所叮,只是不知铁脚七是如何克制那食人蜂的毒素的。

铁脚七双目通红,如同疯虎一般,手中刀直上直下,狂砍猛劈!

吴真奋力抵挡,手中破魂夺渐渐支撑不住,慢慢退到墙角。

铁脚七身中食人蜂剧毒,也是勉力用内功压住。其时,剧毒已经顺着手臂慢慢上延。

若再迟一时半刻,恐怕就回天无术了。铁脚七加快攻势,刀如狂风暴雨一般。

忽听“当”的一声,吴真手中的破魂夺脱手飞出!

铁脚七狞笑着,举刀向吴真劈下!第九章 川南五义

吴真双眼一闭,心里冰凉,只道这次难逃此劫。

忽听铁脚七一声狂吼,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脚步声噔噔噔地跑出洞口。片刻间,狂吼声消失不见。

吴真睁眼一看,只见嗖地一下,一只黑乎乎的东西闪电般跑了进来,一双碧油油的眼睛望着吴真,嘴上兀自带着血迹。正是那尸獒!

原来是尸獒救了他一命。

吴真感激地摸了摸尸獒的头。只听洞口连老汉焦急的声音道:“吴真,还不快出来,你媳妇要生了。”

吴真一惊,“哎哟”一声,急忙爬出洞口,和连老汉赶到邻家。刚到门口,只听一阵婴儿洪亮的哭声从屋里传来。邻居阿四嫂笑吟吟地从屋里走出来,对连老汉说:“给您道喜啦!生了一个男孩。”

连老汉笑道:“托福,托福。”

吴真心花怒放,急忙走进里屋,只见连城脸色惨白如纸,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婴儿。

那婴儿已经围在襁褓之中,双目紧闭,一张小脸哭得通红。

原来连城连惊带吓,腹中胎儿提前来到人世。

吴真走到跟前,一把抱住连城,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连老汉也是眼眶微红。

忽听远远的一阵喊声传来:“吴老四,吴老四,大伙看你来了,你在哪儿?还不快出来。”声音甚是洪亮。

吴真大喜,道:“这次是我那几个把兄弟来了。”回头对阿四嫂说:“麻烦你照顾照顾连城,我去去就来。”转身和连老汉一起走到门外。

只见远远的四骑马联翩而来,马上端坐四人。为首一人约摸有四十余岁,又瘦又黑,貌不惊人,只是一双眼睛黑得发亮。第二人中等身材,脸如黄土,一双手拢在衣袖之中。第三人身形略高,双眉下吊,满脸苦相。第四人五短身材,浓眉大眼,鼻下两撇短髯不住抖动。

那矮子看见吴真,一声欢呼,飞身下马,一把抱住吴真道:“格老子的,四哥,我们大伙儿都想死你了。”

其余三人脸含微笑,也都跃下马来。

吴真双眼微红,道:“大哥,二哥,三哥,五弟,我也想念你们。”

吴真一一给连老汉引荐。那又黑又瘦,双目精光四射的是大哥汤镇,那双手拢在袖中的是老二燕铁山,那双眉下吊、满脸苦相的是老三崔正,那矮矮胖胖的是老五王百通。

连老汉不知这五人在川中号称川南五义,当地人却唤他们做川南五鼠。这五人常年以盗墓为生,那老大汤镇,人送外号“鬼眼”,精于相墓、寻龙点穴、勘坟寻墓,百发百中。老二燕铁山,一双手赛过专门盗墓用的旋风铲,人送外号“燕铁手”。那老三崔正,自幼在苗疆长大,练就一身蛊术,善能役鬼御魂,得罪他的,往往死得不明不白,人送外号“催命符”。老五王百通,却是天生神力,人称王矮虎。这吴真排行老四,只因他读书多,江湖阅历丰富,人送外号“秀才”。

四人一一施礼,连老汉拱手抱拳,道:“山村简陋,没有什么招待各位,各位还请多包涵。”

汤镇笑道:“老爷子见外了。”

吴真笑道:“三位哥哥,告诉你们一个喜讯,兄弟不才,给各位哥哥添了个侄子。”

那王矮虎捶了吴真肩膀一下,笑嘻嘻道:“格老子的,还真行。一年不见,儿子都有了。”

吴真笑道:“惭愧,惭愧。几位哥哥,隔壁就是我岳父家,咱们先去那里说话。你们弟妹身体不适,改天再拜见几位哥哥。”

几人相携着走到隔壁,连老汉连忙打水奉茶,一边准备酒饭。

片刻工夫,一桌饭菜已经做好,无非是一些野兔肉、风干菜之类的乡下特产。连老汉道声“失陪”,自去隔壁照顾连城,这里就余下川南五义几人边吃边聊。

吴真道:“几位哥哥,这一年多不见,有没有倒个大斗?”

汤镇道:“别提了,一言难尽。自你走后,我们几人琢磨着去哪里找一个大斗,倒它一次,如果收获丰厚,大伙一分,以后也就洗手不干了。老二探听到八国联军攻入北京,西太后带着当朝皇帝光绪微服出德胜门西逃,北京大乱。我们几人一商量,或许这正好是个发财的好机会。”“这不,大伙打点打点行装就来了。谁知还没到北京,就遇到一伙洋鬼子,那帮洋鬼子开枪就射,洋鬼子的洋枪真他妈的厉害。我们见势不好,急忙就跑,躲到一个小山村里。半个月前,老五去城里打探风声,正巧看见那道狼烟,这就叫无巧不成书。回来跟我们一说,我们大伙一琢磨,那道狼烟一定是你放的,可能是你这里出了麻烦,于是大伙儿立马赶来。这几匹马还是从路边小镇上偷的。本来以我们的脚程早就到了,可在路上遇到几个搬山道人,守在道边不让通行,和他们干了一仗,这才耽搁了。”

吴真道:“那几个搬山道人很可能就是搬山老祖手下的徒子徒孙,是来找我的。”

汤镇眉毛一皱,道:“这是怎么回事?”

吴真道:“说来话长。”于是把自己如何奉师傅之命去搬山老祖手下卧底,如何被搬山老祖的第五弟子罗玉虎识破,如何逃出搬山派,如何来到这个小山村,又如何和连老汉挖水窖挖出镇尸塔等情况一一说了。

汤镇道:“那镇尸塔是怎么回事?”其余三人也都全神贯注地聆听。

吴真把那镇尸塔的事情一一道与众人。

王矮虎“噌”的一下站起来,道:“老大,这镇尸塔下肯定是个大斗,咱们还等什么?走哇,现在就去刨。”起身就往外走。

汤镇伸手拦住王矮虎,道:“老五,急什么,明天再挖也来得及,这镇尸塔也不会长腿溜走。”

王矮虎似乎很怕这个老大,坐下身来,心里却不甘心,嘴里嘟嘟囔囔:“怎么不会,没准就跑了。”

汤镇没理他,道:“大伙儿今天酒足饭饱之后,早早休息,明天咱们看看这镇尸塔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玄机。”第十章 龙点穴

吴真笑道:“大哥说得是,明天再去也不迟。”顿了一顿,道:“兄弟还有一事相求,请几位哥哥给你们这刚出世的侄儿起一个名字。”

其时已至二更,窗外繁星满天,汤镇道:“我看不如叫连星吧,吴连星。你是单传,你岳父也就这么一个闺女,叫吴连星,中间有个连字,正好给两家传下香火。”

汤镇从怀里取出一个金锁片,上面雕着一条五爪金龙。又取出一把亮闪闪的匕首,在那金龙锁片后面刻下连星两字,然后递与吴真,道:“仓促之间,也没给孩子带什么礼物,这个金龙锁拿去给孩子取个吉利吧。”

吴真大喜,道:“多谢大哥。”

第二天,几个人起了个大早,收拾收拾东西。此时,天刚蒙蒙亮。

吴真走到隔壁和连老汉说了一声,告诉连老汉自己带着几个把兄弟去那镇尸塔里面看看,顺手把那金龙锁挂在婴儿的脖子上。只见那婴儿睡得正香,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吴真道:“我那大哥给这孩子取名连星,您看如何?”

连老汉道:“很好。”

吴真道:“爹,那我去了。”伏下身在婴儿的脸上亲了一口。

连老汉点点头,告诉他:“你自己小心。”让他把尸獒带上,好克制那塔里的鬼蝙蝠。

吴真想了想,道:“也好。”呼哨一声,那尸獒嗖地奔了过来。

经过这一个月的训练,这尸獒已经非常听话。

众人见到尸獒都是十分艳羡,王矮虎道:“四哥,你从哪里逮到这只尸獒的?”

吴真道:“就从这镇尸塔里。”

王矮虎急道:“那大家赶紧去,说不准里面还有,我也捉一只。”

吴真笑道:“哪有那么多,就这一只。大伙跟我来。”带着尸獒当先带路,一行五人下到镇尸塔里。

吴真点亮火折子,照着墙上那杨天鼎留的字迹,道:“大哥你看,这是那万王之王杨天鼎留的字迹,这字迹中明明说这镇尸塔为七级浮屠,可是我们从第七层下到第二层就再也没有了。”

汤镇、燕铁山、崔正、王矮虎四人仔细地看了看这墙上的字迹。

燕铁山道:“杨天鼎可曾留下什么物事?”

吴真掏出那块红玉和那颗黑沉沉的珠子,道:“杨天鼎身上就只有这两件东西。”

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崔正道:“这黑的就是七阴珠。”

汤镇点点头,道:“江湖传闻,这七阴珠共分七珠,这颗应当就是其中之一。若是如此的话,这颗珠子里肯定藏着那张‘魁星踢斗图’的残片。那这块红玉也必然就是开启这七阴珠的密钥。可如何开启,这倒是个问题。”

王矮虎在一旁早就不耐烦了,大声道:“把它砸开不就行了。”

崔正在一旁依旧一声不吭,燕铁山却是面露微笑。

王矮虎向燕铁山怒目道:“你笑什么?”

燕铁山笑道:“老五,你知道吗,这七阴珠不能砸,据我所知,这七阴珠里所藏的羊皮图纸中另有一个小球,球中藏有一种极端腐蚀的物质,一砸破珠子,难保不破坏小球,小球一破,里面的酸性物质就会流出来,顷刻间就把羊皮纸腐蚀掉。”

王矮虎挠挠头:“那怎么办?”

汤镇略一沉吟,道:“咱们先去下面看看,这‘魁星踢斗图’的事先放在一边。”

吴真道:“大家注意了,下面有很多鬼蝙蝠,这只尸獒是鬼蝙蝠的克星,大家跟着尸獒,不要离开尸獒太远。”

吴真领着众人顺着楼梯一层一层地往下走。镇尸塔里漆黑一片,只有吴真手中的火折子上的火光晃来晃去,把五个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众人走到第四层,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看到那口四四方方的大缸,虽然事前吴真已经讲过,但还是吃了一惊。

王矮虎喃喃道:“他奶奶的,这缸是大了点。”

众人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口大缸,生怕惊动缸里的食人蜂。来到第三层,四壁上的彩画依旧斑斓夺目。

汤镇站在壁画前,沉吟良久,缓缓道:“如果我所料不错,这楼梯消失的秘密就应该在这里。”

众人一齐围了过来。墙上的壁画画的似乎是救苦救难的观音娘娘,观音慈眉善目,一身白衣如雪,左手持玉净瓶,瓶身微侧,右手拿着一枝杨柳,神态安详。

看了半天,不见有何机关。四人面面相觑。

吴真刚欲说话,汤镇道:“咱们去下一层看看,印证一下。”说着拔步便行。

众人也不知道他要印证什么,只好紧随其后。来到第二层。只见这一层果然如吴真所说空空如也。

汤镇四下打量,来到左首墙边那个黑乎乎的洞口,点了点头,回身道:“你们等我一会。”

汤镇手脚并用,爬了进去。

王矮虎挠了挠头皮,道:“四哥,老大这是干什么?”

吴真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众人等了约莫有一炷香的工夫,就见鬼眼汤镇从那洞里探出头来,一脸喜色,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汤镇轻轻一跃,落在地上,张开手掌道:“大家看,这是什么?”

只见他掌中握着一个奇形怪状的手杖。那手杖有一尺来长,杖头盘着一条龙,那龙张牙舞爪,神情活灵活现。

汤镇笑吟吟地道:“大家猜猜,这是什么?”

众人苦苦思索,吴真忽然想起一物,道:“大哥,我知道,这是龙点穴。”第十一章 十一根手指

鬼眼汤镇点点头,道:“不错,这正是龙点穴。”

王矮虎道:“老大,什么是龙点穴?这龙点穴是做什么用的?”

那燕铁手和催命符崔正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鬼眼汤镇道:“还是让老四来讲讲这龙点穴的来历吧,毕竟这是他门中之物。”吴真道:“既然如此,我也就给大伙说说。”顿了一顿,接着道:“咱们哥几个义结金兰的时候,那时候咱们还属于无门无派,就在前四五年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摸金校尉的传人郭天宝,他收我为徒,传授了我很多盗墓中摸金校尉的门道。这龙点穴就是听我师傅说起的。”“我师傅说,盗墓首先要找到墓,咱们摸金校尉一派讲究的是分金定穴,寻龙点穴,天星照穴,故老相传。这龙点穴就是咱们摸金校尉的祖先传下来的一件利器,专能辨龙认穴,更神奇的是这龙点穴,往那里一搁,它自己就奔那龙穴而去,天上地下,只此一根。”“这根却不知是真是假。想来,那杨天鼎号称万王之王,这根龙点穴在他打出的盗洞中发现,肯定是他的无疑。”“既然是他的,这根想必也不是假的了。大哥,你说是吗?”

鬼眼汤镇点点头,道:“不错。这根龙点穴是真的无疑。只不过它身上的神奇之处或许是别人的夸大其词。没有亲眼见过,谁也说不好。”

燕铁山忽然道:“咱们现在正好试一试,看看这镇尸塔地下到底有没有古墓。大家意下如何?”

吴真、崔正、王矮虎都点头。

汤镇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试一下。”对吴真道:“四弟,你来,这龙点穴是你门中无上之灵物,想必有一套独门的秘诀。”说着,把龙点穴递到吴真手中。

吴真双手接过,道:“好,我试试。”说罢盘膝而坐,把那龙点穴平放在膝盖之上,双手握拳,左手拇指顶着右手拇指指尖,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右手闪电般在那龙点穴上自左至右一划。

那龙点穴仿佛被什么东西施了魔法一样,“嗖”地弹了起来,在半空中滴溜溜乱转。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只见龙点穴不知何时已然稳稳当当地立在这第二层的中间。

吴真走过去一看,正是日前自己用钢钎戳不下去的那个地方。吴真皱了皱眉,对汤镇道:“大哥,这里就是日前我试着用透甲锥戳不下去的地方,这里好像是花岗岩。”

汤镇笑道:“没错,就是花岗岩,可这里暗藏玄机。大伙刚才也看见了,这龙点穴也证明这地下肯定有一座古墓,否则也不会劳师动众地修一座镇尸塔。只是这古墓的墓门隐藏得非常之隐秘,大伙跟我来。”

汤镇领着众人来到第三层那幅观音娘娘的画前,指着观音的画像对大伙说:“大家看见没有,这里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众人看着那画像,端详了半天,观音还是观音,和平常尼庵里的画像也没有什么不同,一齐摇了摇头。

汤镇笑道:“大伙看这观音的右手。”

观音左手持玉净瓶,右手拿着杨柳枝。王矮虎左瞧瞧,右看看,看了半天,烦躁起来,道:“不看了,不看了,大哥你就直说吧。”

吴真的眼中忽然亮光一闪:“老五,你看?”伸出食指,一指观音的右手,道:“这个观音有十一个手指。”

王矮虎瞪大双眼,仔细一数,果然是十一个手指。大喜道:“四哥,格老子的,你的眼真毒。”

只见观音多出来的那根手指,斜斜地指向对面墙角。

对面墙角空无一物。众人围过去,鬼眼汤镇仔仔细细地打量这面墙,过了一会,忽然伸手对着一块砖一抓,那块砖竟被他抓了出来。只听墙里格格格一阵响动,这面墙突然慢慢地转了过来,墙后面露出一个青砖砌成的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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