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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07 23: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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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子

出版社:中国华侨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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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秘史

秦始皇秘史试读:

总序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首词是明代杨慎《说秦汉》的开场词,深沉悲壮,意境高远。后来罗贯中将其收入《三国演义》,更被广为传诵。

虽为《说秦汉》的开场词,但作者的视野却没有局限在秦汉两代上,而是高屋建瓴地从历史事件和人物经历中,概括出一些始终能让人产生共鸣的思想感情,比如“空”。古来多少英雄是非成败,犹如大浪淘沙转眼成空。字里行间抒发了对历史变迁、英雄故去的感慨:无数英雄豪杰长眠地下之后,生前的所有是非得失、荣辱成败又有什么意义呢?在横亘古今的“青山”面前,“夕阳红”不过是人生短暂的美好时光而已。一个“空”字,无限感慨,几多惋惜,尽在其中。

本序言为何以这阕词为引子?是因为笔者认为这阕词可称为“史论”。它综观历代兴亡盛衰,以英雄豪杰的成败得失抒发感慨,体现了一种旷达超脱的人生观和历史观。在这种人生观和历史观指导下,我们认识和了解本套书的诸多帝王才更有宏观感和穿透力。

中国正统朝代的皇帝,加上一些农民起义建立的政权,皇帝总数不少于四百位!如何在这么多君王中选出十二个,实在不是简单的事。丛书撰写组最终在名气、正史、评价等综合因素考虑下,遴选出了如下十二位帝王,作为“帝王秘史”的第一辑。这十二位帝王分别是:

统一六国,结束战国乱世的秦始皇嬴政;

起于亭长,击败西楚霸王项羽的汉高祖刘邦;

平定内乱,北击匈奴的汉武帝刘彻;

统一北方,奠定魏国基业的魏武帝曹操;

一统华夏,被西方称为“中国最伟大皇帝”的隋文帝杨坚;

文武双全,堪称帝王典范的唐太宗李世民;

毁誉参半的历史上唯一一位女皇帝武则天;

弯弓射雕,横扫欧亚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

乞丐出身,推翻元朝残暴统治的明太祖朱元璋;

开创明朝辉煌时代的明成祖朱棣;

南征北战,在位61年的康熙皇帝玄烨;

在位60年,有“十全老人”美称的乾隆皇帝弘历。

这十二位帝王,毫无疑问都开创或推动了一个时代的文明与繁盛。无论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改变时代,他们都是华夏星空中熠熠生辉的历史“明星”。本丛书的每一分册,都在有限而真实的史料基础上,以生动的语言和独特的视角,叙写他们百转千回、波澜壮阔的一生,展示了他们的成功与失败、高潮与低谷、坚定与疑惑、气魄与迷茫……

每位帝王都曾抒写过一段历史,或雄壮或悲戚,给后人无穷的想象和感叹。你可以击节,可以唏嘘,更可以和篇首那阕词中通晓古今、豁达潇洒的“白发渔樵”一样,把古今多少英雄的是非恩怨、成败荣辱都化作可助酒兴的谈资,纵论古今、品评人物,笑谈之中,人生不亦乐哉!

是为序。上篇秦王扫六合第一章平乱出击

谷雨时节,整个雍城笼罩在雾蒙蒙的细雨之中。八百里的秦川此时也没有了往日的雄姿,显得十分宁静。自商鞅变法以来,秦将都城迁到了咸阳,但是历代先王的祖庙依然在故都雍城。

雍城并不是一座简单的城池,早在华夏远古时期,它便有着赫赫大名。传说中的大禹在治水取得成功以后将当时的天下划分为九州,而雍州就是其中之一,而雍城就是雍州的治所。雍者,谐和也。当初取名之时就包含着人们希望这片土地能够祥和之意。但事实上,古雍城在古时很长时间里都是一座镇守西部的要塞,是抵挡西北各民族入侵中国的重要通道。取名雍城只是人们的一个美好愿望而已。

蕲年宫是雍城一处用来郊祀祈年的斋宫,在祭祀结束后多用来做休息之所。

正午,蕲年宫箭楼上传来响亮的声音:“秦王沐浴斋戒!三门大开——”随着这个声音响起,三队步卒和三支马队进入了官道,在三门外分列两侧。

天已至暮色,蕲年宫里看上去和以往并没有多少差别,依然是一番安静肃穆的景象。此时正是斋戒的时间,宫廷中没有多少灯火,空气中弥漫着斋戒时特有的祭祀气息,但在这异常平静的背后,总有一种不安的东西在发酵。

一身甲胄、手持长剑的嬴政默默伫立在蕲年宫中央的书房里,他在等待着一个时刻的到来。果不其然,宫门很快就响起了打斗的声音。当厚重的石门将宫门紧闭,箭楼上出现火把的时候,宫门附近的人立刻一片慌乱。一个领头显得有些慌乱,连忙向身后的人发出攻击的号令。但是令人没有料到的是,一支黑色的马队从远处而来,将围攻的士卒们砍杀殆尽。看到这种情形,亲信门客以及护卫拼死保护住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向着北方的山野跑去了。没过多久,一队队的俘虏就被押送到了嬴政的面前。

嬴政扫了俘虏一眼,急促问道:“嫪毐如何?”

领兵的年轻将领回答道:“禀告秦王,嫪毐等数百骑已经往北逃窜,料想是往阴山方向逃亡。”

嬴政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立即以我的命令诏令北地、太原、九原、云中四郡:全力在要道上对嫪毐进行围追堵截,生擒嫪毐者赐钱百万,擒杀者赐五十万,截杀嫪毐同伙者,斩首一级赐钱一万!”

没过多久,嫪毐以及那些同伙就被四处堵截,被寻求封赏的地方官抓住了。

按照秦律:嫪毐被车裂处死,夷三族;内吏肆、佐弋竭、中大夫令齐等20人被枭首,枭首并不是简单的杀头,而是将头砍下来以后悬挂在木头之上;嫪毐的舍人,也就是门客及其追随者,罪重者戮,罪最轻者判处鬼薪之刑,也就是为宗庙砍柴三年。因为这个事件受到牵连而被剥夺爵位、抄没家产或者流放到蜀地的有4000多家。

嬴政在看完这样的处理结果后,心中出了一口气,自己多年的隐忍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而被处死的嫪毐临死之前也不会明白,自己怎么会败在了一个刚20岁出头的少年手里。虽然嫪毐并没有将秦王嬴政放在眼里,但是嬴政却始终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高墙深宫之中。

虽然嬴政没有亲政的机会,对用人、决策等朝堂具体事务也不怎么过问,但他却时时关注着秦国大势,也批阅大量的公文典籍。逐渐长大的嬴政在心中越来越有一种无奈的危机感。

而在这种巨大的危机感中,最让嬴政感到无奈的就是自己的母亲。最近几年的时间里,已经摄政的母亲太后身边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这些事情让嬴政愤愤不平但又无可奈何。刚开始的时候,嬴政身边的赵高从内宫中打探到一个消息:被送入母后身边进行服侍的嫪毐并没有被阉割,而是一个假内侍。最终,嬴政原谅了母亲。那个时候,当地的习俗还比较开放,秦国和赵国又受胡地的影响,王后在国君死后改嫁或者与大臣交好并不鲜见。此时母后正是盛年,有如此“内侍”侍奉,也是情有可原的。

想不到半年之后,母亲又下了一道摄政太后诏,竟然将嫪毐提拔为王城内侍的给事中。这是王城内侍的最高爵位。令嬴政更加难堪的是,母后没过多久又有了两个儿子,并且有传言说母后与嫪毐约定在秦王死后让嫪毐的儿子继任秦王。赵姬的这种安排未必是针对即将亲政的儿子嬴政,最大的可能是防止嬴政突然死亡而危及自己的既得利益。但是这种安排无疑是将嬴政放在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境地。因为最高权力之间的斗争只能是你死我活,断无和解的可能。而这种情况让原本就很脆弱的秦朝政局形成了吕不韦和嫪毐两股势力。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年轻的嬴政心中泛起不安的信号。自寻死路

嬴政必须要收回自己的权力了,对于秦国的政局稳定而言,这是十分必要的,因为亲政是制度的规定。对于嬴政自己而言,早日亲政也是能够自保的关键,可以防止外人篡权乃至宗族的灭亡。

从表面上讲,嬴政是握有主动权的。他是名正言顺的最高权力者,就合法性而言这是无可辩驳的。此外,嬴政虽然没有亲政,但是他早已经对权力的交接做足了准备。在嬴政的心中,他原本打算是按部就班完成权力交接后再选择清除各种隐患,但是至少有一个人以及他门下的仆从对即将到来的嬴政亲政是感到恐惧的,这就是嫪毐集团。

嫪毐深知,自己与太后私通而生子,扰乱宫闱,这已经是死罪;冒充秦王“假父”,属于对君王的大不敬,同样也是死罪;擅自专权,培植门客势力,这也是死罪。最重要的是,他试图让自己的儿子取代嬴政的位置,这更是嬴政不能容忍的。

嬴政对嫪毐也不是没有关注,他曾经派人查证这些事情,并且这些事都是已经属实的。嬴政暗中调查嫪毐的事情,嫪毐不是没有觉察。哪怕是只依靠着太后宠幸而毫无政治斗争的嫪毐心里也知道,嬴政亲政后第一个要诛灭的对象就是自己。

嫪毐对自己的未来是有些恐惧又有些兴奋的。对于嫪毐来说,他绝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嬴政来收拾他。如果能够进行殊死一搏,嫪毐似乎还有很大的机会。在嫪毐的手中,他还是有着一定的资本的。首先他最得意的就是太后对他的宠幸。

在嫪毐叛乱谋反的过程中,太后是否提供了具体帮助,这不得而知,但是在叛乱的过程中,嫪毐的确是使用了太后的名义,并用太后玉玺调动了军队。再者,嫪毐自恃有一些朝廷重臣的支持。在已知的叛乱臣子中,至少有卫尉竭、内吏肆等高级官员。要知道,卫尉、内吏等都是要害部门。在当时的官员序列中,卫尉位居列卿,统辖宫廷里的卫士,负责宫门的守卫事宜。而内吏则是京畿地方最高行政长官。有这些人作为党羽,嫪毐在很大程度上控制着王宫和首都的安全。除此之外,嫪毐还享有大片的封地和门客,史载“家僮数千人”。

当一个无赖之徒在政治上骤然得势,甚至窃取了国家大权,这其实是一件比较可怕的事情。它不仅会带来政局不稳、人民遭难的后果,最重要的是,对于嫪毐本人来说,他本人并没有任何的治国行政的经验和能力,他要叛乱完全只是为了能够不择手段地攫取权力。

这些原因聚集在一起,嫪毐觉得自己有和嬴政叫板的资本了,于是便开始谋划夺取权力。对于嫪毐的夺权,嬴政在内心其实是很不屑的。但是,嬴政从来没有在战术上轻视这个粗鲁的人。

嬴政即将举行加冠礼的时候,嫪毐忍不住了。因为这已经传达出了一个信号:秦王嬴政要亲政了!冠礼是古代男子到成年时举行的加冠的礼节,实质上就是一种成人礼。通过这种仪式后才会被承认是氏族的完全成员。对于举行冠礼的年龄,古代文献的说法并不统一。在《礼记.曲礼》中记载:“男子二十冠而字。”而《荀子.大略》中则记载为:“天子诸侯子十九而冠,冠而听治,其教至也。”但是为什么嬴政一直到21岁才举行冠礼,后人已经不得而知,但是这一举动无疑刺激了已经很紧张的嫪毐集团。

嫪毐感觉到形势可能有些不对,决定在嬴政举行冠礼的时候发兵作乱。秦王政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并没有立即下令逮捕嫪毐,而是采取了“欲擒故纵”的方式,按照预期前往雍都举行冠礼,等到嫪毐有所行动的时候,再一举进行扑灭。

最终,嬴政并没有耗费多少力气就完全平定了这场叛乱。平定这场叛乱是当时秦国的一个重大政治事件。这表明在嫪毐与嬴政的政治斗争中,嬴政取得了完胜。其实也可以这样说,当秦王嬴政下令开始平叛的那一刻起,事实上他已经将军政大权集中在了自己的手里。而他处变不惊、指挥若定的举动,也让他赢得了众臣臣服。卫商吕不韦

嫪毐集团被嬴政清理掉以后,他的目标就对准了文信侯吕不韦。对于吕不韦,嬴政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

吕不韦是卫国人,而卫国已经存留很久了。在殷商灭亡后,商人的遗民并不甘心,而是选择了叛乱。后来叛乱被周公平定,全部的殷商遗民都被分成了两大块。一块是“殷商七族”,被限定在已经成为废墟的故都朝歌附近居住,国号为“卫”;另外一部分则是殷商王族的后裔,则被分封到商丘附近,国号是“宋”。

在立国之初,卫国就是西周分封的王族诸侯,属于公爵之国。一直到春秋时期孔子周游列国时,卫国依然是春秋的十二大国之一。历史上有名的“子见南子”的故事发生地就在卫国。然而,自从进入战国时期,卫国的运势便一日不如一日,很快就从公爵之国自贬为侯国。在齐灭宋之后,卫国国君就更加战战兢兢,于是再次自贬,成了诸侯等级序列中最低的“君”国。

对于卫国的普通民众而言,他们自恃是殷商遗民,对周人所规定的宗庙社稷和井田制度并不敏感,所以除了一些老弱妇幼固守桑麻之外,卫国精壮的男子家若有余财,大多经商或者游学。数百年来,卫国出了不少大商名士,其中最有名的士子当属商鞅,而最有名的商人则是吕不韦了。

吕不韦是卫国国都濮阳(今河南濮阳西南)人,上文已说卫国国都是朝歌,怎么现在又成濮阳了呢?这其中是有缘由的。在卫国立国之初,确实定都朝歌,但是到了公元前629年,卫成公迁都到帝丘,帝丘城北有濮水流过,而帝丘城在濮水之南,所以帝丘也就改名叫作了濮阳。至于吕不韦究竟是如何发家的,已经是无从考证了。但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在邯郸遇到了被作为人质的秦国王孙嬴异人。

质子的行为古已有之。古代两国在进行邦交或者缔结盟约的时候,双方大多会以互换质子或者单方派遣质子的方式做保证。“质”就是抵押的意思,而“子”大多是王族的子孙和亲属。当时,做“质子”是一项风险极高的任务,它是王孙贵族对宗主国尽义务的一种方式,同时也是为国家立功的主要手段。自商鞅变法以来,秦国就制定了宗室无功则无爵的制度,公子王孙要想获得爵位就必须立功,除了参军立战功之外,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做质子。质子客居他国,一般情况下是能在所在国享受一定礼遇的,但是作为质子们的王孙的行动则是受到限制的。最为重要的一点,他们的命运是不由自己掌握的,也正是所谓的命运“托于不可知之国”,一旦本国违约,就可能被处死。

嬴异人为什么被送到邯郸呢?这要从秦赵之间的恩怨说起。

秦赵原本是血缘相近的两个诸侯国,但为了争夺土地,两国之间并不友好,战火一直不断。在一次战争失利后,秦军不得不让秦赵两国之间达成暂时的妥协,按照当时诸侯国之间订立盟约互派人质的惯例,必须要从王孙中选派一个人送到邯郸作为人质。而嬴异人在当时秦国地位属于“诸庶孽孙”,也就是说他是姬妾所生。嬴异人不是嫡子,他的亲生母亲夏姬已经失宠,所以地位十分低下。

等嬴异人来到邯郸时,赵国对他并没有像对待其他王孙那样礼遇,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秦在长平之战中坑杀了几十万的赵人,没过多久,秦军还围攻邯郸,试图灭掉赵国。这让赵国对秦国有着刻骨的仇恨,这位王孙自然也不会有多好的待遇。在这种情况下,嬴异人“车乘进用不饶,居处困,不得意”。

在这种情形之下,嬴异人自然是抑郁不得志了。

此时的吕不韦嗅到了商机,他原本就是一名极为优秀的商人。在他的观念里,什么东西都是可以用具体价值来判断的。吕不韦根据自己的判断,认为在别人眼中一文不值的落难王孙很有投资的价值。

吕不韦是商人,“人弃我取,人取我予”的古老经商之道在他的心中一直闪现。自从见到神情落寞的嬴异人后,他便开始打听有关嬴异人和秦国政局的一些事情。随着汇集到吕不韦耳边的信息越来越多,他越来越坚定了对嬴异人的一个判断:奇货可居。

那吕不韦究竟得到了什么样的消息呢?

秦太子安国君是秦国王储。而安国君最宠爱的姬妾被立为正夫人,号曰华阳夫人。按照宗祧继承的法则,华阳夫人的儿子是嫡子,拥有公认的优先继承权。无论是从礼法还是传统上来说她都是太子府毫无争议的内当家,但是一个致命的缺陷让所有的一切变得面目全非,那就是她为人妻多年,并没有为太子生下一儿一女。

礼法有定:正妻生子为嫡子,嫡长子便是本门法定继承人;其他嫔妾所生的子女,即便是年长排行在前,也不能取代嫡子的位置。但是若正妻没有子女,便要在其他嫔妾所生的“庶子”中遴选一名作为嫡子。按照这样的结果来看,安国君其他的儿子都有可能成为继承人。一旦能够有办法让嬴异人被立为安国君的继承人,他就是未来的秦王。

想到这里,吕不韦心中有了一个极为大胆的计划,目前这位落难的王孙将来万一飞黄腾达了,自己在他上面的投资岂能是一般的商人所能比拟的?打定主意后,吕不韦心中还是存有一定的疑虑,毕竟这项收益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吕不韦想要作出这样的决断并不容易,他决定将这件事向自己的父亲坦白,问询父亲的意见。在一个孝道至上的社会里,这无可厚非。

见到父亲后,吕不韦并没有马上说出自己的计划,而是先试探着问了一句:“商家以牟利为根本,敢问父亲,耕田种地,可获利几倍?”“劳作立身,其利十倍。”“贩卖珠宝玉器呢?”“珠玉无价,有百倍之利。”“那么,谋国可获利几何?”“无数……”

吕不韦顿时轻松了起来,对父亲说道:“今日天下的农夫,尽力耕田,仍然不能让自己穿暖吃饱,而扶立国君,却可以恩泽后世,我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很快,吕不韦将自己在邯郸的所见所想告诉给了父亲。

吕父闻听此言,心中对吕不韦的想法表示惊叹。这位久在商旅中奔波的老人深知从政的危险,从政不同于经商,经商失败了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而从政则是以自己乃至家族的性命为代价的。但是吕父又是了解儿子的,他的心志绝不在于家累千金,然后做一个富足的商人了此终生。权衡之下,吕父决定支持吕不韦的行为。看到父亲的表态,吕不韦深深向父亲鞠了个躬。

凭借着财富换取政治地位也不是没有先例,但是政治斗争并不是简单的商场博弈,吕不韦要面临的考验更大。那对于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吕不韦来讲,要怎么做才能赢得这场只能赢不能输的博弈呢?奇货可居

当吕不韦再次来到邯郸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去拜访嬴异人。通过守卫见到嬴异人后,吕不韦鞠躬后自报家门:“我乃濮阳行商吕不韦,见过公子。”

黑瘦苍白的年轻人突然有些发愣,看着站立在他面前的这个气度沉稳、衣着华丽的陌生人,一时语噎。片刻之间,他本能地以为这是一位准备来看热闹的异乡人,嬴异人并没有多少好脸色,而是冷冷回答说:“足下请回,嬴异人无生意可做。”

就在此时,吕不韦平心静气地说了一句:“在下欲大公子门庭。”

但是这句话在嬴异人看来完全就是一种恶毒的嘲弄,想想自己的身份地位后,嬴异人冷笑着说:“足下还是先光大自己的门庭吧,而后再来光大我的门庭。”

吕不韦并没有恼怒,而是认真地说:“我门庭的光大要依赖于公子门庭的光大才可以。”

嬴异人显得有些意外,思考了一阵,深深向吕不韦行礼:“愿闻先生高见,请。”

两人进入室内后,吕不韦向嬴异人严肃说道:“秦王已经年老,来日无多,而安国君早已经被立为太子。我听说安国君最宠幸华阳夫人。但是华阳夫人无子,能够在诸子之中选立嫡嗣的,也唯有华阳夫人。现如今,您兄弟有20多人,您的地位居中,不得宠幸,并且长期在国外作为人质。在这种情形下,即便是秦王驾崩,安国君即位为秦王,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在诸位兄弟面前争做太子的。”

对于这种情形,嬴异人自然是知道的。这也是他一直郁郁寡欢的重要原因。但是从吕不韦的姿态来看,他貌似有破解这一难题的方式,于是嬴异人说了一句:“事实就是如此,那我又能怎么办呢?”

此时的吕不韦也非常坦白地说:“您客居在外,身边并没有多余的钱财,也就没有足够的能力向双亲奉献珍宝和广交宾朋。我虽然不是特别富有,请允许我以千金为资本,为您向西游说安国君以及华阳夫人,请求他们立你为嫡嗣。”

嬴异人闻听此言后感慨万千,立即起身向吕不韦叩头说道:“如果能够这样,将来定当与您共同享有秦国江山。”

吕不韦从嬴异人的居所回来后心中也充满感慨,他虽是一名商人,但是从未做过谋国的生意。而这单生意无论成败,都是家财散尽的结果。至于最后是否能够收回成本,那就看天意了。其实对于吕不韦来讲,选择投资嬴异人,他也不是没有经过认真考量的。作为一名出色的商人,他能想到最好的后果就是将这位落难王孙推上王位,这种回报将是十分惊人的。再不济,通过金钱能够结交秦国的贵族,这对吕不韦将来在秦国的商业活动创造了有利条件。最为重要的是,商贾和贵族的界限可能由此被打破,商贾也可以凭借功业跻身贵族,这对吕不韦是极大的诱惑。

在与嬴异人达成交易以后,吕不韦立即开始了相关的运作行动。没过多久,吕不韦就向嬴异人贡献重金,供他孝敬亲长,结交宾客所用,实际上也就是让他广交社会贤能人士,为自己获得良好的名声。

最重要的是,吕不韦又花重金购买贵重礼品,亲自前往咸阳进行游说活动。吕不韦晋见了华阳夫人,并且献上了许多珍贵的礼品。在华阳夫人面前,吕不韦极力赞扬嬴异人的贤德。一个原本落魄不得志的王孙在吕不韦的口中就成了宾客遍天下,而且日夜思念安国君和华阳夫人的孝子贤孙。听到这些话语后,华阳夫人自然十分高兴。

在与华阳夫人关系越来越近之后,他逐渐得到了华阳夫人以及亲属的信赖,趁此机会,吕不韦开始通过各种关系对华阳夫人进行游说。吕不韦游说的重点就是“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这一点可谓正戳中了华阳夫人的痛处。按照吕不韦的说辞,华阳夫人现在凭借着青春美色获得了安国君的宠幸,华阳夫人的亲属们也是因此而获居高位。虽然现阶段华阳夫人的弟弟阳泉君等人位高权重,但这些都是建立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基础之上的,那就是一旦华阳夫人失宠或者安国君死去,那他们现阶段所享有的一切都将成为一个泡影。

对于这样的现状,久在深宫中的华阳夫人自然是非常明了的。而吕不韦则是抓住了这一心理,并且提出了自己的解决之道:华阳夫人趁着受宠的时候,在诸子中挑选合适的人选,并向安国君推荐,将这个人立为嫡嗣。这样一来,这位嫡嗣肯定会对华阳夫人感恩戴德。这样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安国君在世的时候,华阳夫人可以继续享受尊贵的地位,而一旦安国君百年之后,华阳夫人所挑选的庶子也将继承王位,华阳夫人一家依然可保荣华。

而在众多的庶子之中,嬴异人是吕不韦所推荐的最为合适的人选。在吕不韦看来,嬴异人不仅贤能,对华阳夫人非常孝顺,并且在山东(崤山以东,下同)六国为自己赢得了名声,选立他为嫡子,无论是从道义还是声望上都不为过分。除此之外,吕不韦还说出了让华阳夫人非常心动的一点,那就是嬴异人的母亲并不受宠幸,而选择嬴异人作为嫡子的话,嬴异人将会毕生对华阳夫人充满感激之情,也可以就此成为他名义上的母亲。

吕不韦的分析很明显得到了预期的效果,他打动了华阳夫人以及她的亲属们。于是,在为自己考虑的心理作用下,华阳夫人利用合适的时机向安国君委婉地提出了选定嫡嗣的问题,并且主张选择还在赵国做质子的嬴异人。

安国君很快就同意了这样的安排。按照当时的惯例,安国君和华阳夫人刻玉符为信物,正式立约,从名义上确立了嬴异人的嫡嗣地位。由于华阳夫人是楚国人,当她决定把嬴异人作为自己的嗣子的时候,华阳夫人特意将嬴异人的名字改成了颇具身份象征的“子楚”。

获得身份认证之后,“子楚”这个曾经落魄的王孙身价倍增。为了显示父母对这位新认子嗣的疼爱,安国君以及华阳夫人送给了嬴异人也就是嬴子楚很多的财物。这对嬴子楚进一步提高自己的声望无疑也起到了重要作用。赵政出世

嬴异人册立为嫡嗣后,很快就摆脱了门庭冷落的局面。有了一定的地位,再加上有吕不韦大量钱财的资助,嬴子楚开始享受一个真正王孙贵族的生活。也正是在这段时间里,嬴子楚遇到了一个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赵姬。

赵姬是赵国邯郸人,她并非普通的舞女,史载为“豪家女”。她姿容貌美,又能歌善舞,深受吕不韦喜爱。为了能够进一步密切与嬴子楚的关系,他决定为其举行婚配。在一次家宴中,吕不韦适时献出了赵姬。而结果也恰如吕不韦所料,嬴子楚当即向吕不韦请求娶赵姬为妻。赵姬出嫁后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作“政”。

这个孩子是嬴异人的嫡长子。他出生的地点是在邯郸,出生时间是秦昭襄王四十八年(前259)正月,所以嬴异人将这个孩子“名为政,姓赵氏”。

长期以来,有众多的历史学家都对这段扑朔迷离的历史做出了种种猜测。嬴子楚娶赵姬究竟是夺人之美还是吕不韦故意为之?赵姬嫁给子楚的时候究竟是否怀有身孕?这些问题至今史学界还没有定论,根据现存的文献也没有办法进行考证。

如果说赵政出生在自己的祖国秦国的话,那他的童年将会充满快乐。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成为未来秦国的继承人。他的曾祖父是当时在位的秦王,祖父则是王储,父亲已经成了王储的嫡嗣,而赵政本人则是父亲的嫡长子。按照王位继承制度,这位刚出生的男孩必将继承秦国的王位。

但这将来的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赵政必须能够安然度过那些漫长的岁月。但是在那个战乱的年代里,安稳对于赵政来说就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品。

赵政在出生之时,秦赵之间旷日持久的长平之战刚结束不久。在这场历时三年的艰苦对峙中,最终赵国惨败。赵军主将赵括战死,将近40万的赵军被坑杀。无奈之下,赵国被迫向秦国割地求和。然而没过多久,秦国和赵国在边境上重起战事。赵国在国民强大的压力下,拒不履行当初割让六座城池的合约,并且还联手齐国共同抗击秦国。

这让秦国国君秦昭襄王十分愤怒,公元前260年,秦军以王陵为将攻打赵国国都邯郸,遭到了赵军的顽强抵抗,最终并没有如愿,反而自己损兵折将。秦军以王陵为将再次率军进攻赵国,结果兵败被围。此次出征的秦军将领郑平安以及所部两万多人向赵军投降。但是此时的秦昭襄王一心想灭掉赵国,公元前258年,秦王派王龁统率大军再次包围邯郸,赵国形势十分危急。在这个时候,赵王一方面派平原君带着毛遂等人奔赴楚国求援,另一方面为了发泄赵人的愤怒,准备杀掉此时还在邯郸为人质的嬴子楚。

吕不韦和嬴子楚在赵国的情报网很快就得到了这一消息。为了保证嬴子楚的安全,吕不韦先设法游说赵国的当权者。他告诫赵国国君说严惩嬴子楚对缓解两国的关系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并且建议与其诛杀或者扣留子楚,不如将其放回到秦国,让嬴子楚有机会登上王位。这样的话,嬴子楚将会感念赵国的恩德,从而修复两国的关系。

吕不韦的游说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此时嬴子楚一家人就变得很危险了。在这种情况下,嬴子楚在吕不韦的建议下决定出逃。此时赵国对嬴子楚的看管也变得更严,对邯郸城的戒备也进一步增强。此时嬴子楚的性命可以说时刻都掌握在别人手里。为了能够摆脱这种状况,吕不韦使出了商人最擅长的贿赂手段,他用六百金贿赂守城的士兵,最终得以逃离邯郸。

嬴子楚和吕不韦逃出邯郸后立刻奔向了秦军的军营之中,然后辗转回到了咸阳。赵国在得知嬴子楚出逃后,无从对嬴子楚本人下手,只能试图加害赵姬母子。在前文里说,赵姬是豪家之女,其母家是“庶民之富者”,理应是有能力对这对母子提供保护的。此时的赵政年仅两三岁,他和母亲藏匿了起来。

一直以为再也回不到秦国的嬴子楚彻底结束了在邯郸的人质生活。回到咸阳后,嬴子楚立即去向自己的父亲安国君和嫡母华阳夫人请安。在这里有一个细节,在嬴子楚晋见华阳夫人时,嬴子楚身着楚国服饰。这一举动让华阳夫人十分高兴,也从中体察到子楚的良苦用心。而嬴子楚在面见父亲安国君时,他有适时建议派遣大量使节联络和安抚当年在赵国结交的豪杰和名士,希望他们能够到秦国效力。安国君对嬴子楚的谋划自然是没有异议,并且对他的这种行为很是赏识。

除此之外,安国君还命令当时的一些术士为他的诸子进行相面,而相面的结果是嬴子楚的面向最为尊贵。得到这样的结果后,嬴子楚的嫡嗣地位就更加牢不可破了。

公元前251年,在位已经长达56年的秦昭襄王驾崩,太子安国君继承秦王位,这就是后来的秦孝文王。新王即位后,首先就册封华阳夫人为秦王后,立嬴子楚为太子。此时的赵国也没有对赵姬母子进行过多为难,而是派遣使节、马车等将赵姬母子安全送回到国内。而此时的赵政已经8岁了。

从父亲嬴异人离开邯郸到回到咸阳,赵政度过了5年时光。在这5年的时间里,赵姬和赵政是怎么生活过来的,历史已经没有记载。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虽然遭到赵国的追捕,但是毕竟有吕不韦的暗中资助,赵政的童年没有遭受多少苦难。但作为王孙,他必然有着其他孩童所没有的经历。这种儿时的经历对赵政也就是后来的嬴政有多少影响,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已经53岁的秦孝文王即位后仅仅过了三天便生病死去了。此时的嬴子楚按照惯例继承了秦国王位,史称秦庄襄王。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嬴子楚继任王位后,首先做的就是进行了一系列的册封行为。他尊自己的养母华阳夫人为太后,而自己的亲生母亲夏姬则为夏太后,立赵姬为后,立嬴政为太子。

公元前249年,秦庄襄王履行了自己在邯郸的诺言,以吕不韦为相国,封其为文信侯。吕不韦成了秦国政坛上炙手可热的人物。吕不韦当年奇货可居的投资也到了收获的时节。

身为秦相国的吕不韦在这几年与各方政治势力斗争的过程中,深切地感受到了秦国将是自己建立功业的最佳地方,而此时也同样是他建功立业的最佳时期。一般来说,由一位商人转型成为一个政治家,这是有着相当难度的,尤其是吕不韦不是那种享有爵位但不理政务的重臣,他的职务是相国。

按照战国的通常做法,一个国家的朝政一般都是以开府丞相为枢纽的。所谓开府,其实就是丞相府依法设置若干数目的属官来处理日常政务。当时丞相秉承的依然是“掌丞天子,助理万机”的角色,位高权重,因此必须是由具有丰富的治国经验的人才能担当。在吕不韦担任秦相的过程中,他很好地完成了从一个优秀商人到一个优秀政治家的转变。在他执政期间,秦军经过休养生息后,不断完成了对外开疆拓土的重任。

公元前249年,秦出兵灭掉东周国,攻取了韩国的成皋、荥阳等地,建立起了三川郡。

公元前247年,秦出兵魏国,攻取了魏国的高都、汲,后因魏国信陵君无忌率五国军队攻打秦国而最终作罢。

但是秦庄襄王即位后仅仅3年就死去了,年仅13岁的嬴政继位成为秦王。此时嬴政虽然已经成了秦王,但是朝政的大权依然在自己的“仲父”吕不韦和自己的母亲赵太后手中。在很长一段时间当中,嬴政仿佛就是一个等着桃子成熟的果农,专心等着果实的成熟就行了。但儿时的苦难和家族数任秦王的速死让这个年幼的孩子有了比一般王储更大的学习动力。

根据《战国策.秦策五》中的记载,当年嬴子楚刚刚冒险回到秦国的时候,他的父亲安国君就命他读书。史载嬴子楚自称“少捐弃在外,尝无师傅所教学,不习于诵”。有了这惨痛的例子,嬴子楚肯定不会在嬴政的学习上有所懈怠。更为重要的是,按照当时的教育方式,一个国家的王储选任师傅并让其接受完整的教育已经成了一种固有的政治制度了。

早在商周时期,教育就一直都是贵族的特权,尤其是对于一个国家的储君而言,他接受的往往是最高级的教育。作为一个国家最高权力的继承人,关系到一个政治集团甚至是一个国家的兴衰,所以对其进行系统的教育已经成了一个通例。在《通典》里就有关这方面的记载:“太子师、保二傅,殷、周已有。逮乎列国,秦亦有之。”事实上,这不仅是典籍里记载的一种制度,实际上秦国对这种制度贯彻得也十分彻底。举个简单的例子,在嬴子楚回到秦国后,安国君就任命吕不韦做嬴子楚的师傅;而后来成为始皇帝的嬴政也安排精通律法的赵高担任胡亥的教师,赵高也曾“教胡亥书及狱律令法事”。

由此可见,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嬴政的教育问题可以说并不是一个问题。在战国时期的大国中,秦国素以法治为重,而从后世嬴政的行政轨迹来看,他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擅于法治的君王。由此可知,嬴政在做储君的很长时间里,他必定接受过这方面的良好训练。

除了书籍和行政技巧上的学习,嬴政还接受了完整的军事训练。在秦汉时期,尚武之风盛行,秦国更是有着悠久的尚武传统和习俗。这也是有着现实原因的,因为秦国地处关中,与少数民族羌、胡等相邻,有这样的经常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邻居,习武就成为秦人和吃饭一样重要的活动。此外,嬴政祖父和父亲的死亡更让这位储君对习武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难解的迷局

在即位之初,秦王嬴政只是秦国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秦国实际的最高权力其实是分属他的两个监护人,母后赵姬和大臣吕不韦。按照当时的秦制,嬴政在举行成人礼之前,他是不得干预朝政的。可以这样说,一直到嬴政亲政之前,赵姬都是秦国法定的最高统治者。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从现存的文献记载我们得知,当时秦国要调动军队的话,不仅要盖上秦王的印玺,还要加盖太后的印玺才能生效。赵姬作为嬴政的生母,对国事拥有最终的决断权是没有任何疑义的。

有很多人质疑这种后宫干涉朝政的行为。事实上,因为君王年幼而由母后代行王权的行为并不是一种常态,但是在当时社会中人们对这种形态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只要太后严谨,辅政的大臣认真行使自己的权力,国家并不容易出现动乱。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当自己的儿子逐渐走向成熟的时候,最高的权力结构就可以恢复到常态。而母子之间这种亲密的关系也是让一个国家最高权力之间能够平稳交接的一个重要保证。

但是这种平衡的状态又是十分微妙的。代行王权的太后以及代行具体政事处理的重要大臣们任何执政失误都有可能打破这种平衡,将会给政权的平稳交接带来巨大的麻烦。

嬴政自觉自己是幸运的,但同时又是不幸的。这话怎么说呢?

首先,嬴政的母亲赵姬并不是一个权力欲望特别强烈的人,她对自幼聪明、陪伴着自己度过最艰难岁月的嬴政有着极为深厚的情感。她代替嬴政行使王权其实是扮演着王权守护者的角色。

再者,嬴政遇到了一个极具治国才能的吕不韦。吕不韦的特殊地位让他成为秦国最高的权力执行者。吕不韦的权力主要有三个来源:首先就是他是秦国的宰相,也就是制度化上的权力,这一部分就不再赘述。其次就是托孤大臣的特殊身份。吕不韦是秦庄襄王的师傅,也是辅佐国君登上王位的最重要推动力量,也被嬴政尊为“仲父”。最后就是他与赵姬之间的特殊关系。史载“秦王年少,太后时时窃私通吕不韦”。这种说法的可信度还有待考证,但是他能够通过自己来影响赵姬的决策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当这些权力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吕不韦在当时秦国错综复杂的权力结构中的地位就非比寻常了。实际上,吕不韦也对得起一代名相的赞誉。除了在前文中提到吕不韦为秦国开疆拓土外,他还做了两件事情。也正是这两件事,让这位权力的强者最终毁誉参半。罪恶的种子入土

吕不韦久在山东六国经商,对六国的政治、经济制度是非常熟悉的,也非常有远见地看出大国之间的竞争其实就是人才的竞争。事实上,虽然秦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可以凭借着强大的军事力量东出函谷关攻城略地,但是秦在山东士子眼中依然是尚未开化之地。这既是天下公认的事实,也是被秦人所认可的。

按理说,经济实力并不差的秦国并非没有能力大力养士,其中的根本原因在于秦国所推行的治国理念沿袭了商鞅的法治思想。而商鞅的治国理念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以耕战为本。为了贯彻举国上下人人求战的习俗,秦国对一切涉及文化风尚而可能导致民心涣散的士人都采取排斥的态度,意在防范其他六国浮华的风气对秦人的影响。

与此相反,战国时期尤其是山东六国的中官学是异常盛行的,其中尤以会聚了天下名士的齐国稷下学宫最为出名。这座齐威王后期兴办起来的稷下学宫经历了齐威王、齐宣王、齐襄王和齐湣王四代,在将近百年的时间里,齐国的稷下学宫都是天下士子的向往之地,而齐国也是天下学问的集中之地。

除了官学以外,山东六国所盛行的养士之风在秦国几乎也不见踪迹。在春秋战国时期,士这个阶层开始形成并壮大。虽说这些人鱼龙混杂,也有一些鸡鸣狗盗之人,但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从天下其他阶层中过滤出来的人才,而尤其以平民士人为主流。这些人于公可以成为国家的栋梁,于私可以是自己的私人势力。但秦一直奉行的是耕战立功,普通士人很少有晋升的机会,也没有哪个皇室贵族敢明目张胆地大规模地养士。这样一来,愿意入秦的士子也就越来越少了。

此番情形之下,吕不韦要做的就是在秦国大开文明之风,试图让秦国不仅在军事而且在文化上与山东六国并立。而要完成这一步,也只有吕不韦一人能够做到。吕不韦凭借的就是自己在秦国无与伦比的经济和政治地位。《史记.吕不韦列传》里有这样的记载:“当是时,魏有信陵君,楚有春申君,赵有平原君,齐有孟尝君,皆下士喜宾客以相倾。吕不韦以秦之强,羞不如,亦招致士,后遇之,至食客三千人。”吕不韦用这种方式为秦聚集起了大批的人才。

为了体现秦国引士的成果,吕不韦集门客的智慧,编纂了一本分八览、六论、十二纪,一共20多万言的《吕氏春秋》。而后世津津乐道的故事就是从这本书中衍生出来的“一字千金”的典故。这在现代人看来,将著作公布在咸阳市门,“悬赏千金其上,延诸侯游士宾客有能增损一字者予千金”的做法无疑是一次极为高明的市场营销行为,但是从一个侧面也反映出吕不韦对《吕氏春秋》的强大自信。《吕氏春秋》对秦国的思想文化建设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从《吕氏春秋》的内容来看,他体现了战国后期各种学术思想相互融合的趋势,在这部政治论著中,吕不韦主张建立一个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国家。在编纂这部书的时候,吕不韦的目标相当地宏大,他希望借此为将来统一后的中国提供一整套的治世方案。后人对吕不韦编著这部书的意图进行了精辟的说明:“吕不韦相秦十余年,此时必有得天下之势,故大集群儒,损益先王之礼而作此书,名曰《春秋》,将欲为一代兴亡之典礼也。”可以说,《吕氏春秋》是当时的统治者主动选择统一思想方案并用行政手段加以推广的第一次尝试。《吕氏春秋》在《汉书.艺文志》中被列为杂家。这其实并不是很准确的,此书其实是一种帝王之道,是先秦各种政治思潮和各种学术流派的集大成者。除此之外,《吕氏春秋》的编纂者们并不是简单地对各家思想进行吸收,而是取其精英,看似庞杂,实则有着明确的理论根基。

从现代意义上讲,《吕氏春秋》的眼光无疑是超前的。它在文化上采取了一种极为包容的政策,它既不试图取消或者贬低某一种有影响的学术流派,同时也不过分推崇和尊奉其中的任何一派,而是试图超越当时的诸子百家,容纳当时一切对君主专制有用的思路和方略。

从更深的层次来讲,吕不韦组织编纂《吕氏春秋》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目的,这个目的在他为此书写的《序意》中就透露出这样的消息:“维秦八年,岁在涒滩,秋甲子朔。朔之日,良人请问《十二纪》。文信侯曰:尝得学黄帝之所以诲颛顼矣,‘爰有大圜在上,大矩在下,汝能法之,为民父母’。”

这其实就表明了一种态度,那就是将自己比作黄帝,而嬴政则是颛顼,同时也暗示嬴政应该像颛顼那样接受黄帝的教诲。而自己费心费力编纂的《吕氏春秋》也应当成为秦王嬴政将来行政所用的教科书。但这种美好的愿望因为他的一个重大失误而断送了。他寄予厚望的《吕氏春秋》并没有被嬴政尊奉为治世的法则,反而被后世冠以杂家的名号。那一向精于算计的吕不韦犯下了什么错误呢?那就是无意中将一颗名叫嫪毐的种子引入了后宫。这个失误最终让吕不韦招致了杀身之祸,也曾经一度让秦国的前途蒙上一层阴影。博弈

嬴政在继任秦王时,他的生母赵姬只是一个年仅30岁左右的年轻太后。而秦庄襄王的早逝对这位年轻的太后而言无疑是有着强烈冲击的。而赵姬昔日所暗恋的对象此时正是以相国的身份掌握着秦国的军政大权的吕不韦。最重要的是此时的吕不韦年富力强,出入宫禁也十分方便。

此事刚开始的时候,吕不韦心中并没有什么恐惧,毕竟自己掌握着朝政的权力。但是没过多久,吕不韦就觉察到其中的危险性。

首先,吕不韦的终极目标和兴趣是尽自己最大能力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事实上,在吕不韦作为秦相的时间里还是相当勤勉的。在这种情形之下,吕不韦对太后的私情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其次,吕不韦作为一名久历商界的成功商人,他深深懂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至理名言。虽然目前自己地位稳固,但是当嬴政日渐成熟的时候,他必须要从这种甜蜜的陷阱中挣脱出来。

本着解决问题的办法,吕不韦想到了一个自以为完美无缺的解决方案。那就是寻找一个壮年男子,让其以“宦者”的身份来侍奉太后,自己就可以专注于政事了。

而吕不韦寻觅到的人则是嫪毐。他首先让嫪毐作为自己的门客,后令人诬告嫪毐触犯了刑罚应该受到宫刑。吕不韦在私下里向太后建议:公开判处嫪毐宫刑,但实际上并不用刑罚,这样的话就可以让他以宦官的身份在宫中长久地侍奉太后。于是太后暗地里重赏了主持刑罚的官吏,指使他们一致对外宣称阉割了嫪毐,而实际上只是将他的眉毛和胡须拔光,冒充阉人而已。赵姬对嫪毐十分满意,对其也十分宠幸。

吕不韦为了避祸,秘密安排嫪毐入宫一事在司马迁的《史记》中有如下的记载:

秦王年少,太后时时窃私通吕不韦……始皇帝益壮,太后淫不止。吕不韦恐觉祸及己,乃私求大阴人嫪毐以为舍人,时纵倡乐,使毐以其阴关桐轮而行,令太后闻之,以啗太后。太后闻,果欲私得之。吕不韦乃进嫪毐,诈令人以腐罪告之。不韦又阴谓太后曰:“可事诈腐,则得给事中。”太后乃阴厚赐主腐者吏,诈论之,拔其须眉为宦者,遂得侍太后。太后私与通,绝爱之。

在吕不韦的计划中,嫪毐只是一个工具,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在他眼中看起来非常粗鄙的工具一旦接触到权力的最高层就由不得他控制了。在得到太后的宠幸后,嫪毐开始染指后宫以及皇城的管辖,嫪毐的权势日益膨胀。发展到最后,嫪毐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替代了赵姬在秦权力结构中的地位。

有了权力以后,嫪毐就开始将这种权力表现了出来,以至于“家僮数千人”。而更有一些人见嫪毐手握大权,争做他门下的“舍人”,其实也就是私人势力。在秦王政八年,也就是公元前239年。嫪毐被封为长信侯,并赐予山阳郡为其食邑,后来又把山西太原郡作为嫪毐的封国。一时间,嫪毐成了和吕不韦一样炙手可热的人物。

当嫪毐的权力最辉煌的时候,也就是他即将走向灭亡的时刻。无论是已经掌握国家大权的吕不韦还是即将亲政的嬴政,都不可能放过嫪毐。这一点,嫪毐看得很明白,所以这才出现了嬴政将计就计诛杀嫪毐的事件。吕不韦的命运

处理完嫪毐,嬴政将目光投向了吕不韦。与嫪毐不同的是,吕不韦早已经从早期的投机主义者锻造成了一位出色的政治家。在吕不韦执政的10多年里,他就像一位勤劳而称职的管家一样将国内外事务料理得井井有条。在嬴政的心目中,吕不韦无疑是一个更具实干才能的政治家。但随着自己收回权力,吕不韦的相权必将遭到削弱。

思量之下,年轻的嬴政还是下定决心拿掉吕不韦。这是两人在政治斗争中的必然结果。嬴政要彻查嫪毐淫乱宫闱的事情,必然会牵涉到吕不韦。除了吕不韦本人与赵姬有难以辩明的关系外,嫪毐能够进宫,也完全是吕不韦的主意。在这种情形之下,嬴政要处罚吕不韦也是有法可依、有据可查的。

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吕不韦先后辅佐两位秦王,身居秦相国之位且实际掌权的时间长达10余年,无论是在秦国还是山东六国,都享有着很高的声誉。在数十年的为相生涯中,他广泛罗致人才,又领有十万户的封邑、数千门客以及数量庞大的家奴。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吕不韦的势力都比嫪毐强大得多,而吕不韦本人的政治智慧更不是嫪毐所能比的。

嬴政在平定嫪毐后,何尝不想连同吕不韦一起顺势除掉。但此时的嬴政已经展现出他出色的政治智慧,没有立即对吕不韦动手。从这个角度来说,年轻的嬴政没有立即处理吕不韦只是单纯忌惮于他的势力,而非念及他的功劳。

秦王政十年,也就是公元前237年,在嬴政的统治地位稍加巩固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地露出了自己强硬的个性。嬴政正式下令免除吕不韦相国的职务,并且勒令他离开权力中心咸阳,回到自己的封地洛阳。这一举动也就意味着嬴政收回了被吕不韦把持长达12年的政务。

在吕不韦被逐出咸阳后一年多的时间里,吕不韦门下的宾客仍然接连不断地前往咸阳为吕不韦说情,试图让吕不韦重新回到秦国权力的高层,而各国诸侯也频繁地派遣使者到洛阳封地来问候吕不韦,往来的车队“相望于道”。

对于这种现象,任何一位稍有政治头脑的人都不会对此不闻不问的。嬴政担心吕不韦内外勾结,发动变乱,于是再次下令将吕不韦迁往蜀地,试图割断吕不韦与山东六国、自己封地以及故吏、宾客之间的联系。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威,嬴政亲自给吕不韦写了一封书信,上面写道:“君何功于秦?封君河南,食十万户。君何亲于秦?号称仲父。与其家属徙处蜀。”事实上说,嬴政的责问是有些勉强的。但是嬴政只是试图表明一种态度,向吕不韦宣告自己才是秦国真正的主人。

吕不韦是个聪明人,他从嬴政的赐书中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在他与嬴政的政治博弈中,他已经完全败了。于是,吕不韦不愿意经受嬴政对自己的折磨,也不愿意自己的家族被全部诛杀,他选择了饮鸩而亡。此时已经是秦王政十二年,也就是公元前235年。

嬴政没有想到吕不韦死得那样刚烈和决绝,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吕不韦的死能够引起那么大的政治风波。

已经散落在各国的吕不韦的门客纷纷赶赴洛阳,那些与吕不韦有着商业往来的大商巨贾也闻讯前来奔丧,而不便公然出面的六国君主与一些权臣则派出了各种密使前去吊唁。这些会聚在一起,吕不韦的封地洛阳已经云集了数千之人。这些人一致决定将吕不韦葬在北邙山上。这样的决议之所以能够很快通过,主要是与北邙山有关。

说起北邙山,就不得不说洛阳。洛阳是西周灭商以后由周公主持营建起来的东部最重要的城市,当时叫作洛邑。而营建洛邑的主要目的完全是出于军事目的,它主要是统领和镇抚东部由殷商旧部演变成的新诸侯。也正是这个原因,当初洛邑的建造规格极高,几乎与西周在关中的都城镐京不相上下。

洛邑的选址也是非常有讲究的,它南依洛水,北靠着巍巍青山,是天下公认的祥瑞之地。这座山在当时就叫作郏山。后洛邑改名为洛阳,而郏山也改名为邙山。邙山西起三门峡,东至洛阳以北,而洛阳境内的邙山就被时人称作“北邙”。从东周开始,历代周王以及公侯大臣以及一些分封在外地的王族贵族,死后墓地的首选就是北邙。到了春秋战国时期,一些中原诸侯也将墓地选择在了邙山,一时间,北邙几乎已经成为墓葬之地的代称了。为了迷惑秦国,众人宣称北邙的墓葬里只葬了吕不韦夫人一人,吕不韦本人已经被送到卫国安葬了。消息传来,洛阳的民众便将这座大墓称为“吕母冢”。

秦王嬴政接到吕不韦被葬送在邙山的消息后,十分震怒。按照当时的秦律,哪怕是自杀,吕不韦还是秦国享有大量封地的侯爵重臣。他的安葬事宜理应由秦国操办,但是吕不韦的门客们却把秦国视若无物,这是秦王嬴政难以容忍的。除此之外,在那些送葬的人中间,一些流言纷纷而来。有人说是秦王故意赐死文信侯吕不韦,也有人说秦王是威逼吕不韦自裁的。更有人流言说秦王嬴政的母亲赵姬在嫁给嬴子楚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身孕,而嬴政原本是吕不韦的儿子。当这些流言纷起的时候,嬴政真的无法再容忍下去了,立即下了一道命令:吕不韦的舍人,凡是临哭会葬者,原是从三晋地区迁移到秦国的,一律驱逐出境:送葬的秦人中俸禄在六百石以上者免除爵位,并且流放到房陵地区;俸禄在五百石以下的,不剥夺爵位,但是也要一律迁徙。嬴政同时申明:自今以后,操国事不道如嫪毐、吕不韦的人,都要削掉门籍,惩罚措施同上。

在很短的时间内,嫪毐、吕不韦两大权势集团都被嬴政干净利索地清除掉,年轻的嬴政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治理这个国家了。事实上,嬴政的政治才华和胆略在这里表露无遗。为了稳定政局,安抚已经有些躁动的人心,嬴政在处理完吕不韦事件的这年秋天,下诏准许那些因为嫪毐事件而牵涉其中的嫪毐舍人回到故里。这一措施对于一直以强硬作风示人的嬴政而言,无疑是增添了些许的人情味。从这一举动看,嬴政想要的只是从嫪毐和吕不韦那里得到权力以及权威,一旦这二人对自己的政治地位造不成任何威胁,他便会通过赦免那些被迫卷入其中的人来赢得人心。第二章不可或缺的人才水工郑国

当嬴政顺利清理完嫪毐和吕不韦集团后,为了彻底扫除这两人在朝堂上的势力,他对当时的官员顺势做了一番调查。这一调查不要紧,出现了一件让嬴政十分恼怒的事情。那就是一直被秦国委以重任的水工郑国竟然是细作。派遣他来到秦国的是其老对手韩国。

自秦昭襄王以来,秦国日益强大,对东方六国虎视眈眈。而身处秦国东出要塞上的韩国则首当其冲。当时,秦国的另一项水利工程都江堰刚刚建成,让四川盆地成了天府之国。在这种情况下,此时韩国国君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如果鼓吹秦国在关中地区修建更大的水利工程,势必会让秦国分散出更多的人力和物力用在修建水利工程上来,这样秦国就无暇出兵,甚至会耗费大量的财物。

于是,水工郑国就带着这样绝密的使命只身来到了秦国。而秦国对在关中修建水利工程也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究其原因,还是关中平原实在是太过脆弱了。

从地形上看,当时秦国的核心区域是所谓的八百里秦川。在这八百里秦川中,秦川的西部地势稍高,排水便利,是绝好的耕种地带,也是秦国的粮食主产区。而进入秦川中部的时候,也就是咸阳以东,这里地势低洼,非常容易积水,积水过后便形成了不能种植粮食的盐碱地。这些盐碱地数量多,分散在广阔的平原中。

除此之外,在关中的渭水北岸是人口集中之地,而此地却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大部分都是沟壑纵横的地带。这些地带土质虽然肥沃,但是灌溉起来则相当不易,等于说是靠天吃饭。

但是数百年来,秦人一直试图在地区修建一条能够最大规模灌溉关中平原的水利工程,但是这个工程筹划了近百年而未能成行。这其中的原因有很多,总结起来说有三点:第一,兴修水利需要征发大量劳动力,而这些劳力往往也是最重要的兵源,在秦国数百年的时间里,战事多发,民力很难聚集。第二,资源储备有限。兴修水利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事情,少则三五年,多则数十年,物资的消耗是十分惊人的。如果没有足够的粮食物资储备,大规模的水利建设基本上则是一句空谈。第三,那就是人才的匮乏。其他两点通过恰当的方式可以实现,但是优秀的水工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郑国的到来,让当时的秦相吕不韦异常高兴。因为此时的秦国对外没有大规模的战争,通过数十年的发展,府库丰盈,所缺少的就是一名能够主持大局的水工。此时郑国的到来仿佛是天意一样。

在吕不韦的授意下,郑国开始了对秦的勘探工作。经过一段时间的实地勘察,郑国提出一个规模宏大的水利计划。他以自己卓越的才华,精心设计了引泾水入洛水的开渠方案。整个工程分为渠口、引水渠、灌溉区三个部分。

渠口也就是渠首的选择是泾水进入平原的一个缺口。郑国设想在这里修筑一条拦河大坝,抬高水位,然后充分利用渭北平原在地势上西北略高、东南略低的落差,形成自流灌溉系统。

而引水渠顾名思义也就是渠口到灌溉区的导水路工程。这在后来的《汉书.沟洫志》里是这样记载的:“凿泾水自中山西邸瓠口为渠。”这一工程的长度大概在15~20公里。

最为重要的就是灌溉区了,灌溉区分干渠和支渠。从泾河引水一直到最终注入洛水,流经300多里。为了扩大灌溉面积,也为了保证干渠的水流量,干渠在沿途截断了多条河流,将沿途的冶水、清水、浊水等河流悉数纳入干渠之中,在关中平原北部形成像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灌溉系统,让一向干旱的关中平原得到了充分的滋润。

除此之外,针对关中地区盐碱化的问题,郑国计划用含沙量较大的泾水进行灌溉后,土地的肥力将会得到增强,能够从根本上改造盐碱地。根据史书记载,通过这项水利工程,将改造盐碱地达4万多顷,相当于现在的280多万亩。

对于这样一个设计合理、前景广阔的水利工程,吕不韦当然没有任何的质疑,当即决定由郑国负责按设计方案组织施工。这项水利工程正式实施时正是秦王政元年,也就是公元前246年。

秦王嬴政得知郑国是韩国派出的细作的时候,这项工程已经耗时10年,整体工程也完成了大半。面对这样的后果,秦王室的宗室们恼怒了,并一致向秦王嬴政强烈地提出建议:“从各国诸侯国外来的人士,他们侍奉秦国,大多数人都是为本国君主游说,充当细作而已,希望将这些外来的宾客都驱除在国境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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