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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21 22:3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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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读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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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心中的鱼

你是我心中的鱼试读:

简介

夜空下那只水晶鱼,

依然静静地依偎在水的怀抱中,

两颗晶莹的泪珠悄悄地对流星诉说着一个永恒的爱情故事——

鱼说:你看不见我眼中的泪,因为我在水中,

水说:我能感觉到你眼中的泪,因为你在我心中……

第一章

安红,我想你

(1)“奶奶个熊!”风忍不住骂了句,他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网速,首先,他认为一万块以下的机器都该给扔掉,其次,单机连接速度小于128K的线路都该封掉,很不幸,他现在就呆在这样一个既破又慢的网吧里和通宵苦苦鏖战着。1999年的中国网络,一方面网民们还在为了能上到专线的ISDN而兴奋着,另一方面各种各样的网络公司也正热火朝天地开张或者倒闭着。

还好,当风把比尔盖茨的祖宗操到第三十六代的时候,一切恢复了正常,风瞄了瞄隔壁的屏幕,进了网易,熟练地输入了“马桶”。“哇噻,他叫马桶哎!”隔壁的美媚叫了起来,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不安分地又蹦又跳着。她的身材似乎有点庞大,却很是灵活地在那里扭来扭去。这个美媚有点意思,风对自己笑了笑,心里咯噔了一下。“靠!”风又骂了一声,都说春天是发花痴的季节,怎么现在冷得这么热烈的季节还在躁动!不过,好像,隔壁的这位美媚是有点可爱的!

风向来都不喜欢进聊天室的,尤以网易为最。聊天室给人的感觉仿佛又是一个纷乱的小社会圈子,同样复杂的人际关系,同样的以权谋私,同样地拉帮结伙,而这一切,又都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淡漠掉,风不喜欢,而网易,这里一切又体现地尤为突出,从历史上著名的网易京海派骂战开始就是如此,而在聊天室,一帮无聊刷屏的人,一个个幼稚而又肤浅的初级黑客在这里展露身手,见了徒自心烦,不过,为了一个特殊的目的,他有踏进了这里。“相对而言,我还是比较喜欢狗男女。”风见到了个叫“猫男女”的,用公聊跟他打了个招呼,这时又听到了隔壁的笑声,她怎么就那么爱笑的?好像,她叫——JENNY BOY!什么?风吓了一跳。不会是?JENNY BOY?还好,不是代表同性恋的JENNY GIRL!“为什么不叫JEENY GIRL?”风问她。“可能我还比较正常,对同性不是很有兴趣。”美媚回答。“我有点佩服自己了,一直那么好运,凌晨了,网上正常的人不多。有一个都给我遇见了。还是个漂亮美媚。”风油了一句。“是啊,我很正常的双性恋者!”

当!风拍了拍自己,表示还很清醒。“I服了YOU,我知道为什么要叫JENNY BOY了!”“聪明的孩子我喜欢!”美媚抛了个媚眼过来。

我闪!风一个漂亮的侧身。顺便把媚眼送到了收藏夹里。“你好,贵姓啊?怎么这么面熟啊?”风、套了套近乎。“小女木村拓载家的疯子是也。”“原来是李小姐,久仰!”久仰?只怕是皮痒了,要不是在网上,飞过来的就不只是西红柿和臭鸡蛋了,多半奉送个浪人情歌的原人原唱——五百。“要是能知道你的大名我相信今天一定是个完美的夜晚!”“玲。”“丢了一个字吧?”风若有所思,两条浓眉拧成了一股。“什么?我又丢东西了?你怎么知道的?”美媚大叫了起来,风看了看,发现她的尾巴没有被踩到。“少了个玉字。”还是风比较平静。“你有病啊?知道我常丢东西还吓我?”美媚瞪了瞪眼睛,她的眼睛不是很大,但是很有活力的那种。“我是有病了。”风对自己说,如果一见钟情是种病的话。“请不要满怀激情的乱蹦,我不习惯面对波涛汹涌的飞机场!”风告诉美媚,美媚一顺手敲在他头上,“你想学如来佛祖啊?想找满头包你明说!”

风苦笑,很少见到如此凶悍的女孩,难道这是另类的温柔?风惊讶地发现他不断在给这个美媚找着美好的理由,又苦笑地暗地摇了摇头。“没工夫跟你烦,对了快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经典一点的语言,我要镇镇他们。”“有啊,你要多少?”“来二两!”“我爱你,可是我不敢说,因为我怕我说了,我就会死去,我不敢死,因为我怕我死了,就没人能象我一样爱你。”风低着头打出这句话,不敢看她,怕自己的眼神灼伤她。“谢谢。”美媚给了风一个免费20%的加量微笑。“还要吗?”“就这句就能撑死他们了!呆会再说。”美媚打了个漂亮的响指。

风第一次发现,网络也是有季节的,恩,春天到了。

风不知道,他和美媚的结识,应该算是在网上呢,还是在现实。不过他能说清的,那是在四川大学门外的网维。1999年1月8日。风大四。

到第二天清晨下网的时候,风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当他和美媚同时站起来的时候,用专业术语来说,他对她是虫视,她对他是俯视。“天,你小时候是不是吃错药了?长这么高?”轮到风叫了起来。美媚用一种很可爱的眼神看着他,稍微有点讶异。脸上写的都是问号,还有几颗由于熬夜滋生的成长的烦恼。

风很害怕故做可爱状的女孩。特别是当她们以很经典半歪着头附上一个掺了十斤蜂蜜的微笑望着他的时候,风会恨不都把自己扔到动物园里去看大猩猩跳舞,记得上一个以莉香式的回眸一笑买一送一日本式“哟!”的女孩早已被他打入了早餐杀手的行列。还好,风说我吐啊吐的就习惯了,说完又吐了起来。不过这次,他却从美媚的眼里看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讯息,同昨天刚喝的女儿红一样,让他迷乱。没有了反胃,也许真的是吐啊吐的就习惯了!

176的身高在四川来说不能算矮,但是风发现美媚不是普通的高,至少,至少要想和她打KISS的话,他要穿双四工分厚的鞋才能不用掂着脚。“?”风认为自己在思想犯罪,他罚自己多看了一眼美媚。“走啦!”美媚拍了拍风的肩,以她的高度,很顺手的,然后蹦蹦跳跳地往前去了。“?”风又打了个问号,第一次发现自己有点对得起语文老师,至少知道问号的用法如此广泛。她怎么就这么青春的?风现在看到什么都象棺材!“你到底有多高?”风追了上去。“180。”美媚的语气有些调侃。“回家找我老妈算账去。”风自己嘀咕着。很显然地对地心引力表示了极大的愤慨!(2)

有人说大学里有三门必修课,恋爱补考和旷课,照这个来说,风的分数相当的高,除了恋爱,不是他没谈过恋爱,而是他的爱情都不怎么完整,他用了一句话来总结:话说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他的四年就是在分分合合中走过来的,有时候他把人抛弃了,有时候人又抛弃了他,他不算一个滥情的人,但是他是一个多情的人。很多次,在和一个个的女孩接触之后,便有了日久生情的故事,但是向美媚一样,让他第一眼就如此着迷的,是第一次。他说不清楚自己对美媚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怀。寂寞?孤独?空虚?或者是即将离别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小圈子带来哀愁徒然而生的情愫?他只知道,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耳朵里听到的只有美媚清脆爽朗的笑声,瘦瘦长长的身影,和一双精灵的眼睛。

风的日子是带着些精彩的平淡。他和几乎所有的毕业生一样落在围城般的彷徨里,走出去,是四年来一直的愿望,这些年就靠着这个目标支撑着,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精彩,可是一旦真的要走出去了,他犹豫了。他有信心,但是信心不说明他就能真正经受起这个太过现实的社会为他准备的挑战,他希望有人陪他一起走,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可人儿。风问自己:我怎么了?

美媚走时给风留下了CALL机号码,说再联系,可是直到放假,风也没能和她联系,大四的生活跟打仗一样,每个人都来回奔波于各个战场,奋斗到肠胃跌停板为止,那天风的同学摔了一交,出了很多血,医生给他验血的时候得到这样一个结论:这是三十八度的泸州老窖。看了三年学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糟蹋别人和自己的衣服,今天风也总算是明白了送别的意义就在于上吐下泻外加给老友身上留下点永不消逝的痕迹,想到这里,他把刚擦的满手的液体抹到了旁边一个人背上,为了掩饰,故做痛苦地爬到了他肩上,顺带把脸也擦了擦,其实心里想的是怎么好久没看见美媚了。

过了这学期,有关系的几乎都联系好了单位,四年来训练有素的花天酒地功夫帮了大忙,夜夜笙歌,乐坏了附近的酒店和OK厅老板,见到他们都会很自觉的打上八折,据说和饭店员工有了更直接的感情交流,他们的消夜比老板还吃得好,饭局上都是在灌酒,菜被扔在一边坐冷板凳,只能算个替补,等到风一帮子挺着一肚子酒傻样拉拉的时候,那些流了半天口水的丘二们一拥而上,老板碍于拉不下面子,只能在一边干咳几声,提醒下班时间到了,然后自己和老婆躲到孝敬五脏庙。

风一般走出去的时候还能保持目前我还处于凌界状态的感觉,然后把每个走过来的女生当成美媚,微带点色相地笑着,一双桃花眼看的对面的女孩心里砰砰乱跳,红着个脸匆匆走过,还不忘羞涩地望风瞟上一眼。

空虚的生活让好多人都想起了自己呆在被爱情遗忘的角落。他们没有更多的时间跑到女生楼下每天晚上大叫:神啊救救我吧!一般都是找个路边一坐,看对眼了的就上去问一声:愿意做我女朋友吗?据说成功率能达到五十个百分点,因为很多女生说这样的邂逅很浪漫。

风也试过,不过行不通。不是没人答应他,而是他一走上前去,出口就是美媚,他面前的女生通常都是愣愣看他两眼,然后走开。风只感觉自己象足了色狼。

风的身后不乏追随者,川妹子向来泼辣,虽然有时候不至于那么直接,冲上去就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不?”但是风总能感觉到很多默默的关怀。他朋友常戏言,我要是你,早发了。这些女孩里,不少有钱的主。风不屑这样去做。而除了这些,风也不介意小小利用一下她们,于是他撒了一个小小的谎,骗来了很多美媚的消息,虽然这些消息多半是带有对美媚攻击性的。没想到的是,美媚居然也大四了?风不由开始考虑戒烟和谢绝熬夜的可能性。有时候,男人比女人还要害怕衰老,虽说男人四十一支花,风还不想他这朵开得这么早。

模特班的?靠!早该想到了,要不长这么高用来探测月球不成!不过,不过这个问题有点麻烦了。老妈说过,找老婆要找内秀的,不能太张扬的,要不你小子看不住!棘手。回家找军师先。

风的妹妹一向都是个好听众,好听众的概念就是只会在一边乐呵呵地傻笑,然后发表一点不痛不痒人畜无害的意见,多半还有点搞不定就喂她吃点药什么的经典语言,让风只有连连长叹世风不古,不过偶尔妹妹也有有用的时候,如果哪个MM家里只接受女士电话,风一般都会出点小血收买她。风的军师就是她。虽然整天迷迷糊糊,但是她的大嘴巴却常常能制造意想不到舆论效应。不过,不过这次就没用了。美媚离得挺远的,妹妹的覆盖面达不到。

其实风这时候需要的只是个聆听者,该做什么,他很清楚,就象他妹妹每次乘他睡觉时候把他鼻毛数得很清楚一样。于是,他给美媚打了个CALL机。“哇,我一看到长途的CALL机。还以为是谁呢,一想,原来是帅哥,嘻嘻,不回不行哦。”美媚的第一句话就是欢蹦乱跳的。一听就知道她是刚从地里拔出来的,现在还很新鲜。“有没有发现我在电话里的声音格外好听,低沉而磁性。知道什么叫磁性吗?都说跟鸭子叫一样。”风臭了自己一屁。“我只听到了一股焦油味道。不跟你多说了,现在我是在街上打的公用电话,好贵的,等我回家再给你打了!”

没等风说再见,美媚挂掉了电话,剩他妹妹跟他大眼瞪大眼。“你完了!她把钱看得比你重要!”妹妹幸灾乐祸地说,她最近是沉浸在了LOVE RIVER里了,有个大帅哥每天给他送花,搞得风现在对花过敏。“她比你高哦!”“你知道个X。”风有点急,不管抓到什么招都使了出来!“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你恋爱学分没拿?”

美媚如约打来了电话,和在网上一样,说的都是废话。好像说的很多,到了一挂电话,却根本想不起来说过些什么。多亏,风假装不知道美媚家的电话,只要给她打CALL机就好了。美媚说,她家的电话费一定比五月份的股市还升得快。

风的假期生活很有规律,每天早晨十二点准时起床,吃个午饭,看两片VCD等到四点左右换一身很性感的衣服去踢球,七点左右回家吃晚饭,八点同学的电话来了,出去喝酒,晚上两点准时回家。现在略有调整,每天起床时间改到了十一点半,乘家里还没人缩到老爸的床上给美媚打CALL机,对他来说,这已经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因为睡眠对保持形象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美媚也会在这个时候穿着身让风听得牙痒痒的睡衣缩在被子里给风回CALL。两个无聊的人说着无聊的话,心里想的却全是其他的,美媚想的什么不知道,风想的是美媚。

美媚说,我这么乖,每呼必回,你给我什么奖励啊?风说,给你香一个好了。每次通话结束,美媚都会向风索取她应得的香香,风、也任由取之,一本很无聊的书上写着,当你想KISS一个女孩的时候,可以先吻她的手,或者轻轻地先吻她的脸,这都不敢的话,只能在电话里先做试验了,风又一次萌生了犯罪的念头。

偶尔有几次被老爸撞到,看着风把个电话当宝啃来啃去,试着拿起来闻了闻,除了清洁片一鼓发腻的香味什么都没闻到,但是他会每次都很小心的用一块毛巾把话筒给擦干净,不是怕风的口水就是怕那个什么什么了!

风很想听到美媚的声音,美媚有时会不回电话,风很急,只有不断地打CALL机直到美媚的CALL机痛恨风家的电话号码为止。

风知道,美媚很喜欢睡觉,她的CALL机经常在她睡觉时被她庞大的身躯压到惊声尖叫,此时CALL机就会升级为痒痒挠,当它再次受不了折磨呻吟的时候它就会“咻~”地飞出去。

所以,美媚的CALL机有了更多的理由痛恨风,它的尖叫多是在风的强烈要求下发出的。往往反映着如下内容:如果你现在还在睡觉的话,那你很注意横向发展,如果你现在没睡觉话,请不要纵向发展,不管你有没有睡觉,请向我发展。

风有点相信他妈妈说的话,这样的女孩子他是罩不住的。自从他被第一个女朋友甩了之后,他发誓下次要再给别人甩就把姓给倒过来写,他姓田。风是那种给人一看外型就很像花花公子的人。总是很跳脱的感觉,贼溜溜的眼神让人很难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是,至少,在他还没有第一个女朋友之前,他还是那种蠢蠢的少年。多看一眼女孩就会心率不齐那种。整天呆在球场上就为了多看一眼心中的偶像或者为了让偶像多看一眼自己。自从他被很不幸地被FIRE了之后。他就把自己归入了典型的杀鸡敬猴类,而且是杀自己给自己看的。他再找女朋友时,都会很小心地把心格式化一下,进行分区,以免系统崩溃。风用的是微软公司最新的情圣2000系统。

风从不否认对美媚的感觉,不过只是在自己面前。风向来都有点逃避现实的味道,有次一个小丫头无意点穿了他,认为他是那种希望别人认为他什么都不在乎的人,躲在自己身后,给别人点神秘感。风傻眼了,要不是平时训练了张水火不经的脸,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把速度保持在180下/分钟的心脏。风撒腿就跑了。

骗天骗地舍不得骗自己,二月十四要到了,风把自己熬成了一碗相思汤,喝下去,喝完了,再熬。

打个CALL机给美媚,违心地说要是有什么艳遇别忘了先知会他一声,那天是十三,十四,风拒绝了几个邀约的电话,都是些不懂事的小女生请去看电影的,片子是不错——《情书》风想看了好久了。一直没机会,想了想美媚,忍了。就算是去玩玩,逗逗小女生高兴也没了兴趣,他这张脸也只能骗骗小女生的,太嫩相。大点的都会不自觉把他当弟弟。大学快毕业了,脸看起来还跟个高中生一样。缺乏点沧桑感,小时候也运气好,打架都没能在脸上留个刀疤什么的,要不今天还能给别人看扁了。

凤凰卫视每年情人节都要放一晚上的经典连续剧,今年没机会看到了,单位插转台的老王前段时间一个人躲在台里看国外的黄色电视台,解码器给收掉了。风也没办法,还好自己跟着老王去看的时候没给逮到。

借了一打经典的爱情片缩在家里看,感动得一塌糊涂,顺便消耗了大量的感情,不过看到最后一部《有话好好说》的时候又想起了美媚,感觉瞿颖和美媚有点象。都是高高瘦瘦的,长得不是特漂亮,但是让人看了舒坦。而且形象变得比梅艳芳还快,比她强,不过美媚有两点没法跟梅艳芳比的,一是老,二是丑。

风听到那句“安红——我想你!”时。就象自己在喊美媚一样,晚上一个人溜到情人山上没命地叫着,别人还以为情人节精神病院也放假。看到瞿颖把姜文拉到自己的卧室,说,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说完开始脱衣服。风的心疼了一下,美媚不是这样的人吧?

晚上实在没事做,本来说去批发点玫瑰来小捞一笔,可是花早给定完了,只好找了几个哥们发泄去,人手上百支的炮仗,一个应急灯,拿着个假ZIPPO一抖一抖的,一不小心抖坏了一个,管他妈的。反正也能防风的。冲到情人山上去,见人就炸,完了还把几支灯集中起来对着某个阴暗的角落,吼一嗓子:现在隆重登场。射得群情奋起。要不是看着风他们人多,早被踩扁了。就这样还有几对因为愤怒团结起来的情侣,想要维护不屈的尊严,碍于舆论的压力,大伙溜了,剩风一个人在那儿叫:安红——我想你!跟赵本山没多大区别。嘶哑程度略有超越。

回到家又给美媚打CALL机,今天打了一天了也没见回,想来也是,美媚,没人约才不正常,风又留了个言:天啊,难道今天我连一个粗鲁的节日问候也收不到吗?说完睡觉。

隔天,美媚打电话来了,风问,有没有帅哥给你送花啊?

美媚说,昨天无聊死了,我刚说最讨厌玫瑰了,转过身就有人塞给我一把玫瑰,好像有九十九朵。

风想,昨天跟兄弟还在讨论,现在要泡MM只要把一个月的生活费在一天之内用完就行了,没想到还真的有这种傻X花一千多快钱去买花来送美媚的,结果。哈!炮灰!

风没问美媚昨天为什么没回他的CALL机。问了能知道真实的答案吗?他没有信心,何况,他只是美媚的咯咯!放个屁都臭不到美媚的。

风告诉美媚他们在昨天晚上干的好事,美媚很气愤,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风有点讶异?美媚不像个如此有道德心的人?“这么好的事居然不叫我去?缺乏起码的江湖道义!”“当~我倒!”风象征性翻起两条毛茸茸的玉腿。

没有美媚的假期如同蜂群擦身而过的瞬间,短暂却似永恒,风不是一个诗情画意般的人物,没人能想象他顾镜自怜时的无限哀怨。都说相思时人要憔悴,要消瘦,风称了称体重,发现长了三公斤。家的温馨是很简单的,每天宫煲鸡丁麻辣鲜鱼糖醋排骨回锅腊肉和麦片咖啡牛奶果珍堆在你面前,爱吃啥吃啥。只要你离开家时看起来跟养猪场出来的良品一样就好。父母会带着很大的成就感多在你的口袋里塞上几张毛主席。怕你出去风吹雨打的累了苦了就算自己吃的是窝窝头也要让你吃上海鲜一样。老人往往是很可爱的,很单纯的。(3)

母亲走到风的床前,风胖了点,白了点,但是眼睛里多了份忧郁,纯黑的眸子有点带着海水的深蓝。父亲不懂儿子的心事,母亲懂。离家前,风和父母从来都没有直接的交流,到了远方,一次,风拆着家里寄来的包裹,拆着拆着,他哭了,一个包裹。他拆了十分钟,他想,父亲要缝多少时间?

从此,他试着和父母沟通,父亲总是很忙碌,母亲会听他说。

母亲望着风,两双同样明亮的眼睛,风的竟然要显得浑浊和苍老些。风说,妈,我不想说,好吗?母亲静静走开。脸上是一派旧式的慈祥。

临走前,例行是邀约的酒局,三五个没能出去的落后分子如今反到人五人六起来,西装革履的,提着女式的手机,显得一派斯文,到是当年的娇子个个落得萎靡不振。聚在一起只知道比比谁泡的MM多点,谁不洗衣服的历史更长点。不服气的还要拖了鞋把脚伸出来比比谁的更具威胁,五十年后此处翻新重建,在地下两米深处发现了一窝蚂蚁化石,研究结果是全部死于生化武器,产地,香港。

风照例是要炫耀自己辉煌的战绩的,说着些跟他娃娃脸差别很大的语言,这次他却只是笨拙地笑着。“风,诗性大发?”林的嘴巴和他的脚向来是同样的臭。“没有,只是屎性大发而已。”风深情地看着林。“好小子,中招了?”林的眼睛一向以毒?准?狠闻名,他看过MM能一口报出三围尺寸,误差不超过5%。他的理想是当个内衣经销商,现在念的是兽医。“裸奔被警察逮到了。”风的平静说了句八十分术语。他知道,当他对一个人能够很平静地提起的时候,他的思想就已经裸奔了。“人,又少了一个!”林反常地节约了很多语言,后来风听说,林也恋爱了。

春节总是能让运输业大大地捞上一把,车老板一边往袜子内裤里塞钱,一边抹着鼻涕眼泪说我们一年也就能赚这么几天钱了。说完带上瓶假冒伪劣的伟哥跑小老婆家里鬼混去了。第二天黄着张脸直奔小“3,15”。

风就这样被塞到一个沙丁鱼罐头里,旁边看来也是个大学生。一头顺顺的马尾让她显得青涩,不同的性别使他往着窗户缩了缩。

风点上支烟,表示现在想保持沉默。自从美媚的出现,风失去了和小女生搭讪的兴趣,大多数时候都是翻着张死鱼脸,坐在一边抽闷烟,同时不断发掘身边女生的缺点,衬托美媚的好。

风时常怀疑自己是否属于心理学上定义“具有自虐倾向的精神抑郁症患者”。在别人带着浓郁难道琼瑶情结做着与梦中情人迎面撞上手中咖啡开满了对方一头一脸然后顺理成章诚惶诚恐赔礼道歉带则后别人回家更衣沐浴却又因为水土不服空调过冷导致感冒发烧于是再次顺理成章在她床前守候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落得面黄肌瘦两眼发黑出门遭人围观差点被送到神龙架保护起来回家一看扔了满地的袜子裤头集体失踪窗明几净饭菜满桌上古时代曾现芳踪的拖鞋神秘再现梦中情人正趴在地上做第九百三十七回的擦洗于是感动得泪流满面跪下求婚说你就是我今生的田螺姑娘嫁给我吧最后王子就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等等等等的美梦的时候,风时常想的是在一个忘情冷雨夜被女友甩掉的撕心裂肺的痛楚。

在某个下着雨的秋夜,风伪说是去上网,其实是为了给女友一个惊喜私自冲到了她的门前守候她的归来,在没一根头发都被冻得快要罢工的时候,女友出现,身边伴着个莫名的男子临别是还有一翻火辣辣的现场直播,风很坦然的走过去,淡淡地说:你回来了?我等了你两个小时,对不起我很不小心看到了你和你“男朋友”的激情演出,说完拉出女友的手,把一头长发上的雨水全拧在她的掌心,“这是我送给你的,”然后很自尊地走掉。

他说,践踏我,蹂躏我,抛弃我!

风查阅了有关尼采佛洛伊德等人的学说,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他有希望成为一个哲学家。凡哲学家都有自虐的倾向。什么都懂的人是上帝,懂一半的人是诗人,什么都不懂的是哲学家。在古“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的启发下他又认为自己必将有所成就,凡成大事者非天才即白痴,天才看破了一切,避过了所有的圈套,白痴什么也看不破,踩穿了所有的圈套。“变态!”风低咒了一声掐掉了第三支烟。身边的女生已经被熏得有点脸色发青,闭着眼睛忍受着。风不得不伸过手去把窗户拉开点,女生惊觉了风的动作,尖叫了起来“啊!你要做什么?”双手把怀里的包搂得紧紧的。风有种狗被吕洞冰咬了的尴尬。随手在兜里乱掏着抓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他回家时涂的一篇东西《夕阳网事》。网络是二十世纪最为伟大的鸦片工业,并将取代耶稣成为二十一世纪的上帝,带着后工业时代的诅咒。

上网使风多少有点神经质,只要听到类似B-B-B-的声音他就会很习惯的把手伸向右前方试图抓住鼠标回讯息,N次被人当作登徒子+二级钳工唾骂。

家乡的破落有点超出风的想象,仅有的一家网吧设在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见不得人的样子,老板也只懂得调制解调器的中文译名叫做“猫”。每次掉线都要手忙脚乱地拉着外出务学回来的熟练工帮忙。只有两台机器。12元/小时。顶得上在学校的包夜价。

就这样,风往往拿着肉价钱去买臭豆腐还买不到。上了网通常也是刚说了句“今天风和日丽是我们认识的好天气”便被斜里杀出来的八大姑的二姨丈的小叔子的七侄子的三表兄隔壁烧开水的刘大妈家的幺儿子冲上来一阵好言相劝:年轻人要多做户外活动,不要老呆在网上泡MM,再用一支假冒中华打发了下去,临走是看到那B打出的第一句话是:MM好!为了能跟你聊天我历经万难,刚把一毛都没长全的小子给撵走了。

返校的日子是农历的大年十五,中国的情人节,风和美媚约好晚七点在网吧见面。可班车满得令人发指,喘息声尤胜宿舍赵先生三分,这种中古时代的老爷车早该被当作古董展览的。

风习惯了的等待,甚至有点喜欢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带来喜悦的不是成功刹那的辉煌,而是此前折磨人的一点一点的付出与等待。就像看日出的时候,红日冒头后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只会让你的双眼感到刺痛。

车终于没能在七点前到成都,甚至那天晚上也没能到,司机能做的只是把他们拉到就近的一家黑店。因为那辆老爷车终于下岗了。风没有和大家一起表示对司机母亲,祖母以及再往上各母系亲属的由衷祝福。他只是一个人有句没句地哼着:安红,我想你。哼累了,回去睡了。

第二章

安红的心

农历正月十六,晚七点。“HI!马桶!”美媚出现了,一脸的风尘仆仆。“昨天我等了你三个小时。”风不认为美媚能在昨天准时到达。他试探美媚。“那附近一定有两家叫科教的网吧了,你一定不在我等你的那家。”美媚明显聪明得超出了风的想象。坚守着。“哦?这么说昨天我让SANDY转达你的话她一定没能带到了?”风不甘心地继续。“哼!想蒙我?昨天我打电话叫SANDY去看过了,你根本就没有来!”美媚似乎还没感觉到这句话有什么地方不对。

风只是乐呵呵地看着她。“啊!完了。”美媚猛然省起了什么。捂着嘴巴跳了起来,风习惯地再次往她身后看了看,发现她的尾巴仍然没被踩到。“有什么嘛?反正你昨天也没能来。”美媚瞪着风,面上可爱的神情和她庞大的身躯强烈反差着。“最近是不是流行忆苦思甜?”风打量了一下一身单薄的美媚,从敞开领口里白皙的肌肤直到裸露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姣好的双腿,不过这次与色情无关。“哇!不要用你那色咪咪的眼光来看我,老娘不吃这一套!”美媚的双手在周围乱抓着,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扔过来。“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很‘COOL’?”风象征性的闪避着,一边问着。他向来是怕冷的,所以从不理解楚楚冻人的美丽。他可以顶着40摄氏度的高温在烈日下踢球,但是哪怕一丁点的寒冷也会让他感觉很难受。尤其是当冷风顺着脊梁骨往下吹或者有人把冰冷的手伸到他的脖子里的时候,他就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发火的时候不多,却为此有过好几次激动。风讨厌这样的感觉,会使他感到恐惧,特别是在成都湿冷的气候里。所以一到冬天他就会把自己武装得很好,就像缩在一个伪装的壳中,能把他自己保护得很好。

风脱下外套,试图把美媚包起来。“我……我不冷!”美媚的声音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那你最近一定在苦练声乐了?连说话都带着颤音。”风笑得坏坏得,他的衣服再次做勇攀高峰的尝试。“这是今年流行,土包子!我高兴,你管我?”美媚挑战地把手伸到风的脖子里。

风象征性的缩了缩脖子,讶异于自己的平静,回身拉住了美媚的手。

美媚的手很长,很漂亮。但是很冷,而且——“这是不是用烟头烫?”风指着美媚手背上一个很醒目的伤疤,微愠地问。风见过这样的疤。他想起了他姐度过的那段黑暗的时光,手上留下了不少这样的东西。

风把自己的目光狠狠的砸到了美媚的脸上。“是的,没事烫着玩的。”美媚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着一件跟自己不相干的事。“为什么不试试割腕呢?更好玩,刀锋一过,哗!红色的液体喷了出来,用手去捏捏,还有点黏糊糊的。”风感觉到了美媚的放肆。“我试过,它不会喷的。如果不浸在水里,很快就会凝结的。”美媚纠正着风。手翻了过来,腕上一条红色的细痕毫无顾忌的和风直面着。“走,上网说去。”对于任何一个中文输入速度大于30字/分钟的人,风都不习惯和他当面交谈。风贪恋网络的虚伪和隐蔽。他能把更多的自己藏到键盘后面。在网上,风可以让别人认为他是一条狗抑或是一只发情的公猪。他也可以放纵压抑到了每一根脚趾尖的情绪,四年的大学消磨了他太多的锋芒。

网吧里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充斥着一片BBB的OICQ呼叫声,“啊!我又掉了”的惨呼声,“喂!拿笔来,快拿笔来,我又吊到了一个电话号码”的得意声以及一股浓郁的三五,塔山和其他劣质烟草的混合味。风一走到这里就会想起古龙笔下的赌场和窑子。只是少了几分女人头上的刨花油味。“来腾讯情感的人在雨中,我开好房间等你。”风习惯性地打着。“我到了。”JENNY BOY进入人在雨中包厢。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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