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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22 20:3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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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成文

出版社:中国中医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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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学派医案(四)

易水学派医案(四)试读:

前言

医案揭示了历代医家在临证过程中的辨病辨证思路、经验体会和用药特色,浓缩并涵盖了中医基础理论、临床、本草、针灸推拿等多学科内容,理法方药俱备,临病措方,变化随心,对学习借鉴名医经验、临证思路,指导用药,提高临床疗效,继承发展中医学具有重要的意义,因而备受历代医家青睐。

明代医家李延昰在《脉诀汇辨》中指出:“医之有案,如弈者之谱,可按而覆也。然使失之晦与冗,则胡取乎?家先生之医案等身矣,语简而意明,洵足以尽脉之变。谨取数十则殿之,由此以窥轩岐之诊法焉,千百世犹旦暮也。”孙一奎在《孙氏医案》中指出:“医案者何?盖诊治有成效,剂有成法,固纪之于册,俾人人可据而用之。如老吏断狱,爰书一定,而不可移易也。”清代医家周学海强调说:“宋以后医书,惟医案最好看,不似注释古书之多穿凿也。每部医案中,必有一生最得力处,潜心研究,最能汲取众家之所长。”俞震在《古今医案按》中说:“闻之名医能审一病之变与数病之变,而曲折以赴之,操纵于规矩之中,神明于规矩之外,靡不随手而应,始信法有尽,而用法者之巧无尽也。成案甚多,医之法在是,法之巧亦在是,尽可揣摩。”方耕霞指出:“医之有方案,犹名法家之有例案,文章家之有试牍。”余景和在《外证医案汇编》中说:“医书虽众,不出二义。经文、本草、经方,为学术规矩之宗;经验、方案、笔记,为灵悟变通之用。二者皆并传不朽。”章太炎指出:“中医之成绩,医案最著。欲求前人之经验心得,医案最有线索可寻,循此钻研,事半功倍。”恽铁樵在给《宋元明清名医类案》作序时强调:“我国汗牛充栋之医书,其真实价值不在议论而在方药,议论多空谈,药效乃事实,故选刻医案乃现在切要之图。”姚若琴在阐述编辑《宋元明清名医类案》大意时指出:“宋后医书,多偏玄理,惟医案具事实精核可读,名家工巧,悉萃于是。”张山雷在《古今医案评议》中说:“医书论证,但纪其常,而兼证之纷淆,病源之递嬗,则万不能条分缕析,反致杂乱无章,惟医案则恒随见症为迁移,活泼无方,具有万变无穷之妙,俨如病人在侧,馨咳亲闻。所以多读医案,绝胜于随侍名师,直不啻聚古今之良医而相与晤对一堂,上下议论,何快如之。”秦伯未说:“合病理、治疗于一,而融会贯通,卓然成一家言。为后世法者,厥惟医案。”“余之教人也,先以《内》《难》《本经》,次以各家学说,终以诸家医案。”程门雪认为:“一个中医临床医生,没有扎实的理论基础,就会缺乏指导临床实践的有力武器,而如无各家医案作借鉴,那么同样会陷入见浅识寡,遇到困难束手无策的境地。”俞长荣认为:“医案是中医交流和传授学术经验的传统形式之一。它既体现了中医辨证论治的共同特点,又反映了中医不同学派在诊疗方法方面的独特风格。读者从医案中可以体会到怎样用理论来指导实践,并怎样通过实践来证实理论;怎样适当地运用成法和常方,并怎样有创造性地权宜应变。因此,医案不仅在交流临床经验、传播中医学术方面具有现实意义,同时对继承老中医学术经验也起了积极的推进作用。”

医案始于先秦,奠基于宋金元,兴盛于明清。晋代王叔和的《脉经》内附医案。唐代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记录有久服石散而导致消渴的医案,陈藏器《本草拾遗》药后附案。北宋钱乙首次在《小儿药证直诀》中设置医案专篇,寇宗奭《本草衍义》药后附案。南宋许叔微首撰医案专著《伤寒九十论》,其《普济本事方》与王璆《是斋百一选方》方后附案,张杲《医说》记录了许多医案。金代张从正撰《儒门事亲》,李杲撰《脾胃论》《兰室秘藏》《东垣试效方》,王好古撰《阴证略例》,罗天益撰《卫生宝鉴》,以及元代朱震亨撰《格致余论》等综合性医著中论后均附案。自宋金元以后,学习医案、应用医案、撰写医案蔚然成风,医案专著纷纷涌现,如《内科摘要》《外科枢要》《保婴撮要》《女科撮要》《孙氏医案》《寓意草》《里中医案》《临证指南医案》《洄溪医案》《吴鞠通医案》《杏轩医案》《回春录》《经方实验录》等。明代著名医家韩懋、吴昆及明末清初的喻昌还对撰写医案提出了详细要求。而从明代就开始对前人的医案进行整理挖掘并加以研究利用,代不乏人,代表作有《名医类案》《续名医类案》《宋元明清名医类案》《清代名医医案精华》《清宫医案》《二续名医类案》《中国古今医案类编》《古今医案按》《历代儿科医案集成》《王孟英温热医案类编》《易水四大家医案类编》《张锡纯医案》《〈本草纲目〉医案类编》等。由于中医古籍汗牛充栋,浩如烟海。但是,受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及条件制约,已有的医案类著作所收医案不够全面,参考中医古籍有限,分类整理方法简单局限,难以满足日益增长的不同读者群及临床、教学与科研的需求。因此,从3200多种中医古籍包括医案专著中系统收集整理其中的医案日益迫切。这可以充分发挥、利用中医古籍的文献学术价值,对研究中医证候特点与证型规律,提高临床疗效,具有重要的支撑价值。

本套丛书收录1949年以前历代医家编纂的3200余种中医古籍文献中的医案,分为学术流派医案、著名医家医案、常见疾病医案、名方小方医案四大系列。本书在建立专用数据库基础上,根据临床实际需要,结合现代阅读习惯,参考中医院校教材,对所有医案进行全面分类,以利于了解、学习和掌握历代名医治疗疾病的具体方法、应用方药技巧,为总结辨治规律,提高临床疗效提供更好的借鉴。其中,《学术流派医案系列》以学派为纲,医家为目,分为伤寒学派医案、河间学派医案、易水学派医案、温病学派医案、汇通学派医案;《著名医家医案系列》以医家为纲,以病为目,选取学术成就大、影响广、医案丰富的著名医家的医案;《常见疾病医案系列》以科为纲,以病为目,选取临床常见病和多发病医案;《名方小方医案系列》以方为纲,以病为目,选取临床常用的经方、名方、小方所治医案。

本丛书编纂过程中得到中华中医药学会名医学术思想研究分会的大力支持,年届97岁的首届国医大师朱良春先生特为本书题写书名,中国工程院院士王永炎教授担任主审,在此一并表示衷心的感谢。

由于条件所限,加之中医古籍众多,医案收录过程中难免遗漏,或分类不尽如人意,敬请读者提出宝贵意见,以便再版时修订提高。《中医古籍医案辑成》编委会2015年6月凡例《中医古籍医案辑成·学术流派医案系列》依据贴近临床、同类合并、参考中医教材教学大纲、利于编排、方便查阅的原则对医案进行分类与编排。

内科医案按肺系、心系、脾胃、肝胆、肾系、气血津液、肢体经络等排列。

妇科医案按月经病、带下病、妊娠病、生产与产后病、乳房疾病、妇科杂病等排列,并将传统外科疾病中与妇科相关的乳痈、乳癖、乳核、乳岩等医案调整到妇科,以满足临床需要。

儿科医案按内科、外科、妇科、五官科、骨伤科顺序排列。年龄限定在十四岁以下,包括十四岁;对于部分医案中“一小儿”的提法则视医案出处的具体情况确定。

外科医案按皮肤病、性传播疾病、肛门直肠疾病、男性疾病等排列。

五官科医案按眼、耳、鼻、口齿、咽喉顺序排列。

对难以用病名或主症分类,而仅有病因、病机、舌脉等的描述者,归入其他医案。《学术流派医案系列》为全面反映各学术流派的学术成就,其著作中所摘录或引用其他人的部分医案采用“附”的形式也予以摘录。医案中的方药及剂量原文照录,不加注解。对于古今疾病或病名不一致的医案,按照相关或相类的原则,或根据病因病机,或根据临床症状,或根据治法和方剂进行归类。同一医案有很多临床症状者,一般根据主症特征确定疾病名称。

对因刊刻疑误或理解易有歧义之处,用括号加“编者注”的形式注明本书作者的观点。原书有脱文,或模糊不清难以辨认者,以虚阙号“□”按所脱字数一一补入,不出校。

原书中的异体字、古字、俗字,统一以简化字律齐,不出注。

原书中的药物异名,予以保留,不出注。原书中的药名使用音同、音近字者,如朱砂作珠砂、僵虫作姜虫、菟丝子作兔丝子等,若不影响释名,不影响使用习惯,以规范药名律齐,不出注。

本书采用横排、简体、现代标点。版式变更造成的文字含义变化,今依现代排版予以改正,如“右药”改“右”为“上”,不出注。

每个医案尽量标明出处,以助方便快捷查找医案原文,避免误读或错引。

对部分医案或承上启下,或附于医论,或附于方剂,或附于本草,或案中只有方剂名称而无组成和剂量,采用附录的形式,将原书中的疾病名称、病机分析、方剂组成、方义分析、药物用法等用原文解释,以便于更好地理解和掌握。附录中的方剂组成,是根据该医案作者的著作中所述该方剂而引用的,包括经方或名方。易水学派概论

中医学术流派研究是研究中医学术发展沿革的重要方法之一,其便于理清中医学术发展的思想脉络,深入研究历代名医学术思想与临床经验,分清哪些是对前人的继承,哪些是继承中的发展,哪些是个人的创新见解与经验,为中医学进一步发展提供借鉴。学术流派或体系是后人依据著名医家们的师承关系、学术主张或学术倾向、学术影响而划分的。由于中医学术流派形成发展过程中的融合、交叉、分化,学派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故划分学派的标准不一,有按学科分类,有按著名医家分类,有按学术研究方向分类,有按著作分类,有按地域分类,因而划分出外感学派、内伤学派、热病学派、杂病学派、刘河间学派、李东垣学派、张景岳学派、薛立斋(薛己)学派、赵献可学派、李士材学派、医经学派、经方学派、伤寒学派、河间学派、易水学派、温病学派、汇通学派、攻邪学派、丹溪学派、温补学派、正宗学派、全生学派、金鉴学派、心得学派、寒凉学派、蔺氏学派、经穴学派、穴法学派、重灸学派、重针学派、骨伤推拿学派、指压推拿学派、一指禅推拿学派、经穴推拿学派、腹诊推拿学派、儿科推拿学派、五轮学派、八廓学派、内外障学派、少林学派、武当学派、新安学派等,这对中医学术的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然而,学派研究目前也存在不少问题,主要在于学术流派形成年代、学派划分标准、学派研究学术价值等方面。争论的焦点是基础医学及临床领域中的医经学派、经方学派、汇通学派是否存在,攻邪学派、丹溪学派、温补学派能否另立门户,学派之间的渗透与交叉重复如何界定等;另外,每一学派的代表医家虽然在师承或学术上一脉相承,但其学术理论、临证辨病思路、处方用药方面或相差甚远,这些医学大家大多数是全才,如以学派分类,难免以偏概全;加之以往学术流派研究偏重理论,忽略临床,因此,以派为纲研究著名医家也有其不利的一面。为弥补学术流派研究轻临床的不足,拓展学派研究的内涵与外延,收集学术流派相关医家的涵盖中医基础理论和临床经验的医案已成为当务之急。因为这些医案不仅是著名医家学术思想的直接鉴证,也是研究学术流派源流的最重要的参考依据。

易水学派是研究脏腑病机和辨证治疗的学术流派,其形成有其特定的社会历史背景。宋金元时期,宋辽、宋金、金元、元宋之间,战火连年,百姓饱受饥饿、劳役、惊恐之苦,内伤病显著增多。魏晋至宋代,中医学一直处于经验积累阶段,研究重点偏于经验方的收集与应用,忽略了基础理论研究。虽然刘完素创立了火热理论,在病机学说上取得了重大突破,火热病治疗有了较系统的理论与方法,却不能指导脏腑病变的治疗。而《中藏经·论虚实寒热生死逆顺之法》、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之脏腑虚实、钱乙《小儿药证直诀》的五脏辨证等理论已经远远不能满足临床实际需要。因此,深入系统地探讨脏腑病机理论,已成为当时中医学发展的客观急需。张元素整理总结前人的脏腑辨证用药,结合其临床实践,建立了以寒热虚实为纲的脏腑辨证体系,在学派发展过程中,逐步转向对特定脏腑进行专题研究。

易水学派发展至明代,有一些医家在继承李杲脾胃内伤学说的基础上,进而探讨肾和命门病机,从阴阳水火不足的角度探讨脏腑虚损的病机与辨证治疗,提出以先天阴阳水火为核心的肾命理论,治疗以温养补虚为特色,因而又被后世称之为温补学派。代表医家有薛己、孙一奎、张介宾、赵献可、李中梓等。

张元素,字洁古,金代人,著《医学启源》《脏腑标本寒热虚实用药式》《珍珠囊》等。张氏主张学术创新,提出“运气不齐,古今异轨,古方今病不相能也”之论。他认真研究《内经》《难经》《金匮要略》《中藏经》有关脏腑辨证的论述,吸取《备急千金要方》《小儿药证直诀》中脏腑辨证用药经验,结合自身临床经验,建立了以寒热虚实为纲的脏腑辨证体系,强调根据脏腑寒热虚实辨证用药,为中医辨证理论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因而成为易水学派的开山。后世师承其说者众多,其门人有李杲、王好古。

李杲,字明之,晚年自号东垣老人,金代人,著有《脾胃论》《内外伤辨惑论》《兰室秘藏》《东垣试效方》《食物本草》《药类法象》《医学发明》《珍珠囊补遗药性赋》等。他在脏腑辨证理论启示下,探讨脾胃内伤病机,紧密结合临床实践,提出脾胃为元气之本,“脾胃内伤,百病由生”理论,详辨内伤与外感之异同。李杲制定益气升阳、甘温除热大法,创制补中益气汤、升阳益胃汤等名方,成为易水学派的中坚,被后世称为补土学派的宗师。李氏医案散见于《脾胃论》《兰室秘藏》《东垣试效方》《医学发明》之中,包括内、外、妇、儿、五官等各科医案。其医案或附于论后,或附于方后,记载详细,病机分析透彻,处方用药有章法可循,经方与时方并举。并自创新方,如益胃升阳汤、半夏白术天麻汤、木香顺气汤、清神补气汤、补气升阳和中汤、普济消毒饮等所治医案比比皆是。其门人有王好古、罗天益等。

王好古,字进之,元代人,著有《阴证略例》《医垒元戎》。王好古初师张元素,后从李杲之学,得张、李二家之传,阐发阴证病因病机和辨证,重视脏腑内伤、阳气虚损,明确提出“三阴可补”,除运用仲景通脉四逆汤、当归四逆汤、理中汤作为内伤三阴的主治方外,又收集后世温补脾肾诸方如返阴丹、正阳散、附子散、白术散等作为补充。王氏所治医案多为阴证。

罗天益,字谦甫,元代人,著有《卫生宝鉴》,整理了李杲《东垣试效方》。罗天益深入探讨了脾胃的生理功能,揭示脾胃与其他四脏及营卫津液的关系;将李杲所论饱食所伤和劳倦所伤分为食伤和饱伤、虚中有寒和虚中有热,治疗突出甘补辛升,发挥了李杲的脾胃内伤学说;在补中益气汤基础上加川芎、蔓荆子、细辛、白芍而成顺气和中汤,用于治疗气虚头痛。其医案症状记录较为详尽,用药思路颇具特色,治疗过程具体,分析了方药配伍规律,深受后世称赞。

薛己,字新甫,明代人,著有《内科摘要》《保婴撮要》《保婴金镜录》《外科经验方》《外科心法》《外科发挥》《女科撮要》《疠疡机要》《口齿类要》《本草约言》《正体类要》等。薛己受李杲影响,强调“人以脾胃为本”,“胃为五脏本源,人身之根蒂”,“若脾胃一虚,则其他四脏俱无生气”,“人之胃气受伤,则虚证蜂起”,发展了“脾胃内伤,百病由生”理论,治疗多以补中益气汤为法,或出入于四君、六君之间。同时又受王冰、钱乙影响,主张若补脾不应,当求之于肾和命门之水火阴阳不足,肾阴不足用六味丸壮水之主以镇阳光,命门相火不足用八味丸益火之源以消阴翳。因其用药偏于温补,又被称为温补学派的先驱。薛氏著作多为医案,其对理论的论述多体现于医案之中,后世评价极高。

张介宾,字会卿,号景岳,明代人,著有《景岳全书》《质疑录》《类经》等。张介宾治学主张师古而不泥,辨疑而不苟,善于继承,勇于创新,不仅注重中医理论研讨,对临床实践也极为重视,对中医学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张氏阐发命门水火理论,认为命门藏先天之水火,为元阴元阳所居之所,五脏功能必赖命门始能发挥正常,故云:“命门之水火为十二脏之化源,五脏之阴气非此不能滋,五脏之阳气非此不能发。”认为若命门之元阴元阳亏损,则脏腑阴阳虚损,用左归、右归补命门先天水火。张介宾临证重视辨证,并根据实践经验,首先提出“二纲六变”辨证纲领,即以阴阳为辨证之“纲”,统领表里、寒热、虚实六变,以纲赅目。他将方剂分为补剂、和剂、寒剂、热剂、固剂、因剂、攻剂、散剂八阵,并收采古代名方1516首,编为古方八阵,所创新方186个列入新方八阵,另有妇产、小儿、痘疹、外科等古方922首,均收于《景岳全书》之中。其中左归、右归四方体现了其制方思想。《景岳全书》收录医案多达300余个,涉及临床各科,外感病与内伤病并举,论后附案,以案证论。也收录历代名医许多医案,体现了其兼蓄并收的思想。

赵献可,宇养葵,明代人,著有《医贯》《邯郸遗稿》。赵献可阐发命门学说,认为命门位居两肾之中,有位无形,为人身之君主之官,居于十二官之上,实为生命之主宰。赵氏治疗水亏火衰,用六味丸补水以配火,壮水之主以镇阳光,用八味丸于水中补火,益火之源以消阴翳,推广了六味八味的临床应用范围。其谓:“命门为十二经之主,肾无此则无以作强而伎巧不出矣,膀胱无此则三焦之气不化而水道不行矣,脾胃无此则不能蒸腐水谷而五味不出矣,肝胆无此则将军无决断而谋虑不出矣,大小肠无此则变化不行而二便闭矣,心无此则神明昏而万事不能应矣。”赵氏认为命门为君火,而先天水火的并居焉。其临床治疗亦特别重视先天水火的治疗。其云:“先天水火,原属同宫,火以水为主,水以火为原。故取之阴者,火中求水,其精不竭;取之阳者,水中寻火,其明不息。斯大寒大热之病得以平矣。”《医贯》记载的医案以内科疾病为主,喜用成方,包括六味地黄丸、金匮肾气丸和逍遥散等,还摘录了李杲、戴思恭、薛己、吴茭山等名医的医案。

李中梓,字士材,明末清初人,著有《医宗必读》《内经知要》《删补颐生微论》《雷公炮炙药性解》《本草通玄》《病机沙篆》《诊家正眼》《伤寒括要》《里中医案》等,《本草通玄》《病机沙篆》《诊家正眼》三书合订为《士材三书》。李氏治学主张兼通众家之长,不偏不倚,重视学术交流,常与王肯堂、施笠泽、秦昌遇等切磋岐黄,善于著书立说。李氏重视中医教育,培养了大批人才,其门人有沈朗仲、马元仪、董廙、秦卿胤等35人之多,马元仪又将其学再传于尤在泾。还有侄子李果瑛、李延昰,侄孙李廷芳等也从其学。李氏私淑李杲、薛己,博采众长,重视脾肾,明确提出肾为先天之本,脾为后天之本。临证治疗主张重阳抑阴,偏重于补气补阳,认为“气血俱要,而补气在补血之先;阴阳并需,而养阳在滋阴之上”。其医案专著《里中医案》共收医案50多则,不分门类,不立标题,大多为内科杂病疑难治案,长于脉诊和辨证,处方灵活,按语明晰。还有部分医案见于《医宗必读》《删补颐生微论》。

高斗魁,字鼓峰,清代四明人,著有《四明医案》《四明心法》。高氏认为,人以元气为本,病以内因为主,重视脏腑功能失调,尤其着眼于真阴真阳的偏盛偏衰,治疗主张顾护元气、调整水火、扶正祛邪。因为“人之元气有限”,故补不嫌早,攻不嫌迟,用药偏于温补,擅长用八味丸补阳,用六味饮化裁治疗阴虚火旺,创制滋水清肝饮治疗阴虚之郁证。《四明医案》记载有28个医案,涉及临床各科,但以内科医案居多,辨病用药思路独特。清代医家杨乘六将《四明医案》收于《医宗己任编》,并于每案后加上精辟按语,与原案相得益彰。薛 己(下)外科医案疖

春元沈震川之内,暑月面生痤疖,乘凉入风,面目浮肿。越二日,左臂肿痛,瘾疹如丹,背胁髀股等处,发肿块三四,肉色不红,痛甚,昼夜呼号,寒热往来,饮食不思。服活命饮及行气败毒之剂,其势愈炽,肝脉浮涩,脾脉弦弱。此属二经荣气不行,风邪乘虚流注经络为患。先以八珍加黄芪、柴胡、青皮数剂,肿处渐渐红臖。又以十全大补加金银花、白芷、龙胆草、贝母十余剂,胁腿二处溃脓碗许,余块渐平。仍服十全大补汤,调理月余而安。向使专于祛风攻毒,鲜不败事矣。(《外科枢要·卷一》)面部疔疮

开化吾进士,年三十,面患疮,已溃作渴,自服托里及降火药不应。予诊其脉,浮而弱。丹溪云:溃疡作渴,属气血俱虚,况脉浮弱。投以参、芪各三钱,归、术、熟地各二钱,数服渴止。又以八珍汤加黄芪数剂,脉敛而愈。予治疮疡作渴,不问肿溃,但脉数发热而渴,以竹叶黄芪汤治之;脉不数,不发热,或脉数无力而渴,或口干,以补中益气汤;若脉数而便秘,以清凉饮;尺脉洪大,按之无力而渴,以加减八味丸,并效。若治口燥舌黄,饮水不歇,此丸尤效。(《外科心法·卷四》)

王验封汝和,南京人,感豆毒,面生疔十数枚,肿痛,脉数。以荆防败毒散治之,虽稍愈,尚可畏,更以夺命丹一服而痊。(《外科心法·卷五》)

一男子,年四十三岁,自四十以来,每至夏发热而倦,日午益甚,晚凉少可,面生疮㿔,耳下筋微肿,更结小核三四枚附筋上。余曰:此火令不慎房劳,亏损肾水,不能制火然也,名曰注夏。彼不信,服降火败毒药,加口干倦怠,夜间热甚,午后腿软,足心热,筋牵痛。复来问治。余曰:口干倦怠,此中气陷下也;夜间发热,阳气陷于阴分也;午后腿酸足热,阴虚火甚也;耳下筋牵痛,血虚不能润筋也。先以补中益气汤,少用柴胡、升麻,加五味子、麦门冬、熟地黄治之,诸证顿退。更服滋肾丸而痊。若以每至火令而然,用败毒凉药,鲜不危矣。四月属巳,五月属午,为火太旺,火旺则金衰。六月属未,为土大旺,土旺则水衰。况肾水以肺金为母,故《内经》谆谆然资其化源也。古人以夏月必独宿而淡味,兢兢业业,爱护保持金水二脏,正嫌火王之时耳。《内经》又曰:藏精者,春不病温。十月属亥,十一月属子,正火气潜伏闭藏,以养其本然之真,而为来春发生之本。若于此时不自戕贼,至春生之际,根本壮实,气不轻浮,焉有湿热之病?又云:春末夏初,患头痛脚软,食少体热。仲景云春夏剧,秋冬差,而脉弦大者,正世俗所谓注夏病也。(《外科心法·卷三》)

一男子,年逾四十,胃气素弱,面常生疮,盗汗发热,用黄芪建中汤少愈,更以补中益气汤而平。东垣云:气虚则腠理不密,邪气从之,逆于肉理,故多生疮。若以甘温之剂实其根本,则腠理自固,即无他疾。(《外科心法·卷三》)

一女子面疮,作渴,饮汤面赤。此脾气虚热也,先用异功散,又用益气汤而愈。(《保婴撮要·卷十五》)

张都宪夫人,面生疔,肿焮痛甚,数日不溃,脉症俱实。以荆防败毒散加芩、连治之,稍愈。彼以为缓,乃服托里散一剂,其势愈甚,痛极始悟。再用凉膈散二剂,痛减肿溃。又与连翘消毒散,十余剂而愈。(《外科心法·卷五》)

赵州守,北方人,年逾四十,头面生疮疡数枚,焮痛饮冷,积日不溃。服清热消毒药不应。诊其脉数,按之则实。予以防风通圣散,三剂顿退。又以荆防败毒散而愈。(《外科心法·卷三》)

一小儿十五岁,面患疮,两足发热作渴。余谓:肾经虚热。泛服杂药,小便如淋而殁。(《保婴撮要·卷十五》)

长洲庠苏子忠,鼻梁患之(指疔疮,编者注),症属表邪,但气血俱虚,不胜发散。遂用补中益气为主,佐以防风、白芷而愈。(《外科枢要·卷二》)

松江诸大尹,唇生一疔,已五日,肿硬脉数,烦躁喜冷。此胃经积热所致。先以凉膈散一服,热去五六。更与夺命丹二粒,肿退二三。再与荆防败毒散,四剂而愈。(《外科心法·卷五》)

白莲泾陈伯和子,唇患之(指疔疮,编者注),有紫脉延至口内,将及于喉。余曰:紫脉过喉,则难治矣。须针其脉并疮头,出恶血以泄其毒则可。彼不信,别用解毒之剂,遂至头面俱肿。复求治,口内肿胀,针不能入,乃砭面、唇,出黑血碗许,势虽少退,终至不起。惜哉!(《外科枢要·卷二》)

杨锦衣,唇下生疔,脉症但实而不下,反用托里,致口鼻流脓而死,是谓实实之祸。(《外科心法·卷五》)

一儒者因劳役感暑,唇生疮,或用四物加黄柏、知母之类而愈。后复作,彼仍用前药益甚,腹中阴冷,余用补中益气汤加茯苓、半夏治之而愈。(《口齿类要·茧唇》)臂疮

一女子臂疮,饮食少思,小便不利。余谓脾肺气虚不能生化,先用四君、黄芪、当归,小便寻利。又用五味异功散、托里散而疮愈。(《保婴撮要·卷十五》)

一女子臂患疮出血,余谓血虚,用圣愈汤而愈。后因怒,复作如前,先用圣愈汤,又用加味逍遥散,将愈,因惑于人言,别服降火之剂,吐泻腹痛,余用异功散、圣愈汤而愈。(《保婴撮要·卷十五》)

户部韩老先生,山西人,左臂肘患一紫泡,根畔肿赤,大肠脉芤。予谓芤主失血或积血。公曰:血痢未瘳,以芍药汤二剂,更以人参败毒散二剂,疮痢并愈。(《外科心法·卷五》)手部疔疮

吴庠盛原博,掌后患疔,红丝至腕,恶寒发热。势属表症,与夺命丹一服,红丝顿消。又用和解之剂,大势已退。彼别服败毒药,发热口干,红丝仍见,脉浮大而虚。此气血受伤而然,以补中益气汤主之而愈。盖夺命败毒,性尤猛烈,疮邪已散而复用之,是诛伐太过,失《内经》之旨矣。(《外科枢要·卷一》)

一妇人多怒,手背患疮出血,至夜发热妄语,服清心凉血药,不应,乃热入血室而然也。遂以加味小柴胡汤,二剂血止,而热亦清矣。(《外科发挥·卷二》)

一老妇手大指患疔,为人针破出鲜血,手背俱肿,半体皆痛,神思昏愦五日矣。用活命饮,始知痛在手。疮势虽恶,不宜大攻。再用大补剂,又各一剂,外用隔蒜灸,喜此手背赤肿而出毒水。又各一剂,赤肿渐溃。又用托里药而瘥。(《外科枢要·卷一》)

一男子小指患之(指疔疮,编者注),或为针刺出血,敷以凉药,掌指皆肿三四倍,色黯神昏。此邪气郁遏,余先以夺命丹一服,活命饮二剂,稍可。余因他往,或为遍刺其手,出鲜血碗许,臂肿如瓠,指大数倍,用大剂参、芪、归、术之类,及频灸遍身而肿消。但大便不实,时常泄气,此元气下陷,以补中益气加骨脂、肉蔻、吴茱、五味。又日以人参五钱,麦门三钱,五味二钱,水煎代茶饮。又用大补药,五十余帖而愈。设此症初不用解毒之剂,后不用大补之药,死无疑矣。(《外科枢要·卷二》)

一男子左手背患之(指疔疮,编者注),是日一臂麻木,次日半体皆然,神思昏愦。遂明灸二十余壮,尚不知痛。又三十余壮,始不麻,至百壮始痛,以夺命丹一服肿始起,更用神异膏及荆防败毒散而愈。(《外科发挥·卷三》)背疮

陆大行背疮,内溃出脓二碗许,用托里之剂,痛止肿消停药。忽寒热作渴,头痛自汗。此元气虚而未能复也,用十全大补加麦门、五味、肉桂,二剂益甚,诊其脉如故。此药力未及,仍用前药加附子一钱,三剂诸症悉愈,乃去附子,加肉桂,数剂而敛。(《外科枢要·卷三》)

一男子背疮不敛,小便赤涩,臖肿发热,口干体倦,脉洪数而无力。用参、芪、归、术、熟地、芎、芍、陈皮、麦门、五味、炙草、肉桂以补元气,引火归经。脉症益甚,此药力未能及也。再剂顿退,却去肉桂,又数剂而愈。此症因前失补元气故耳。(《外科枢要·卷一》)

一男子背疮出血,烦躁作渴,脉洪大,按之如无。此血脱发躁,用当归补血汤,二剂少愈。又以八珍汤加黄芪、山栀,数剂全愈。(《外科枢要·卷一》)

张侍御,患背疮三枚,皆如粟。彼以为小毒,服清热化痰药,外用凉药敷贴,数日尚不起,色黯不焮,胸中气不得出入,其势甚可畏。连用活命饮二剂,气虽利,脓清稀,疮不起。欲用补剂,彼泥于素有痰火,不受参术之补。因其固执,阳以败毒之剂与视之,而阴以参、芪、归、术各五钱,姜、桂各二钱。服二剂,背觉热肿起,腐肉得溃,方信余言,始明用大补药,乃愈。(《外科心法·卷三》)

一男子背疮,敛如豆许,翻出肉寸余。用消蚀割击法,屡去屡大。此肝经血虚风热,余用加味逍遥散三十余剂,涂藜芦膏而消。又用八珍散,倍用参、芪、归、术而敛。(《外科枢要·卷二》)胸部疔疮

一男子胸患之(指疔疮,编者注),遍身麻木,脉数而实,针出恶血,更明灸数壮,始痛。服防风通圣散,得利而愈。(《外科发挥·卷三》)

张都宪夫人,性刚多怒,胸前作痛,肉色不变,脉数恶寒。经云:洪数之脉,应发热而反恶寒,疮疽之谓也。今脉洪数,则脓已成。但体丰厚,故色不变,似乎无脓。以痛极,始肯用针入数寸,脓出数碗,遂以清肝消毒药治之而愈。设泥其色而不用针,无可救之理矣。(《外科心法·卷三》)腿部疔疮

北京刘鸿,腿生湿疮,数年不愈,尺脉轻诊似大,重诊无力。此肾气虚,风邪袭之而然,名曰肾脏风疮,以四生散治之。彼不信,自服芩、连等药,遂致气血日弱,脓水愈多,形证愈惫。迨二年,复邀治,仍以前药治之而愈。夫肢体有上下,脏腑有虚实。世之患者,但知苦寒之药能消疮毒,殊不知肾脏风因肾气不足所致。当以蒺藜为君,黄芪为臣,白附子、独活为佐使。若再服败毒等药,则愈耗元气,速其死矣。(《外科心法·卷五》)

府庠钟之英两腿生疮,色黯如钱,似癣者三四,痒痛相循,脓水淋漓,晡热内热,口干面熏。此肾虚之症,用加味六味丸,数日而愈。此等症候,用祛风败毒之剂以致误人多矣。(《内科摘要·卷下》)【注】《薛案辨疏》:两腿虽阴分,而生疮色黯,不过湿热之气下流而已,而况脓水淋漓者乎。不知果系湿热,当不止于如钱似癣者三四而已,所谓疮为肾疳,于面黧更足征矣。虽然面黧不足征之,凡属肾虚者,其疮必经年累月,涂抹而不除者,亦非定生于两腿而已。

赵千兵,患两腿生疮,每服败毒药,则饮食无味,反增肿胀。此脾虚湿热下注也,以六君子汤加苍术、升麻、酒炒芍药服之,以黄蝎、麻油各一两,轻粉三钱,为膏贴之而愈。大凡下部生疮,虽属湿热,未有不因脾肾虚而得之者。(《外科心法·卷五》)

一人患此(指湿热下注,两腿生疮。编者注),久而不愈,以船板灰(存性)一两,轻粉三钱为散,麻油调贴,更以黄柏、知母、防己、龙胆草、茯苓、当归、川芎、黄芪、白术服之,并愈。若人两腿生疮作痛,或遍身作痛,以当归拈痛汤治之。(《外科心法·卷五》)足部疔疮

刘贯卿,脚面生疔,形虽如粟,其毒甚大,宜峻利之药攻之。因其怯,以隔蒜灸五十余壮,痒遂止。再灸片时,乃知痛。更用膏药封贴,再以人参败毒散,一服渐愈。夫至阴之下,道远位僻,且怯弱之人用峻利之剂,则药力未到,胃气先伤,虚虚之祸有所不免,不如灸之为宜。(《外科心法·卷五》)

一男子足患作痒,恶心呕吐,时发昏乱,脉浮数。明灸二十余壮,始痛。以夺命丹一服,肿始起。更用神异膏及荆防败毒散而愈。(《外科发挥·卷三》)

一男子足跟作痛,热渴体倦,小便如淋。误用败毒散,致头痛恶寒,欲呕不食,吐痰咳嗽。此足三阴亏损,而药复伤。余用十全大补汤、加减八味丸,各五十余剂而愈。(《外科枢要·卷三》)

一男子亦患此(指足跟疮,编者注),服消毒散,搽追蚀药,虚症叠出,其形体骨立,自分必死。余用十全大补,兼山茱、山药,两月余而愈。(《外科枢要·卷三》)

通府黄廷用饮食起居失宜,两足发热,口干吐痰,自用二陈、四物益甚,两尺数而无力。余曰:此肾虚之症也。不信,仍服前药,足跟热痒,以为疮毒,又服导湿之剂,赤肿大热,外用敷药,破而出水,久而不愈,及用追毒丹,疮突如桃,始信余言,滋其化源,半载得瘥。(《内科摘要·卷下》)【注】《薛案辨疏》:此案以饮食起居失宜,足知其虚矣。所患两足发热,非肾水亏乎?口干吐痰,非脾气虚乎?即口干吐痰非脾虚,两足发热属肾虚也无疑,如之何用二陈、四物哉?四物不补肾,二陈复伤脾,宁不益甚乎?至于脉见两尺数而无力,益见肾虚明验。盖不特水虚且火虚矣。奈何仍服前药致肾益亏,而现足跟热痒症耶。即足跟是肾经所主,热痒是虚火之征,不可谓非疮毒即疮毒也,而疮毒岂无虚症乎?乃必用外科诸法,以致变幻究竟。导湿之后,热痒不退而反赤肿大热,敷药之后,脓血全无而反所出是水,及追毒之后仍无脓血而反疮突如桃,是皆肾虚之故。非急滋化源不能简也,为外科者,可不知焉耶?

一老妇足大指患之(指疔疮,编者注),甚痛。令灸之,彼不从,专服败毒药,至真气虚而邪气愈实,竟至不救。盖败毒散虽能表散疮毒,然而感有表里,所发有轻重,体段有上下,所察有虚实,岂可一概而用之耶?且至阴之下,药力在所难到,专假药力,则缓不及事,不若灸之为良。故下部患疮,皆宜隔蒜灸之,痛则灸至不痛,不痛则灸至痛。若灸之而不痛者,宜明灸之,及针疔四畔去恶血。以夺命丹一粒,入疮头孔内,仍以膏药贴之。若针之不痛,或无血者,以针烧赤,频烙患处,以痛为度。或不痛,眼黑如见火光者,此毒气入脏腑也,不治。若患在手足,红丝攻心腹者,就于丝尽处刺去恶血,宜服荆防败毒散。若丝近心腹者,宜挑破疮头,去恶水,亦以膏药贴之。如麻木者,服夺命丹。如牙关紧急,或喉内患者,并宜噙一二丸。凡人暴死,多是疔毒。用灯照看遍身,若有小疮即是。宜急灸之,俟醒更服败毒药或夺命丹。(《外科发挥·卷三》)

一儒者……继娶后两足生疮,久不愈,尺脉数而无力,余用地黄丸、八珍汤而痊。(《疠疡机要·中卷》)

杨锦衣,脚跟生疮,如豆许,痛甚,状似伤寒。予谓猎人被兔咬脚跟,成疮淫蚀,为终身之疾。若人脚跟患疮,亦终不愈,因名兔啮也。遂以还少丹、内塞散治之,稍可。次因纳宠作痛,反服攻毒药,致血气愈弱,腿膝痿软而死。盖足跟乃二发源之处,肾经所由之地,若疮口不合,则气不能发生,肾气由此而泄,故为终身大疾。况彼疮先得于虚,复不知戒,虽大补气血,犹恐不及,安服攻毒暴悍药以戕贼之乎?(《外科心法·卷六》)部位不详之疔疮

一男子患疔,服夺命丹,汗不止而疮不痛,热不止而便不利。此汗多亡阳,毒气盛而真气伤矣。用参、芪、归、术、芍药、防风、五味,二剂诸症悉愈,惟以小便不利为忧。余曰:汗出不宜利小便。汗既止,阳气复而自利矣。仍用前药,去防风,加麦门,倍用当归、黄芪,四剂便行,疮溃而愈。(《外科枢要·卷一》)

一男子患之(指疔疮,编者注),发热烦躁,脉实,以清凉饮下之而愈。(《外科发挥·卷三》)

一妇人……其舌肿大,遍身患紫疔如葡萄,手足尤多,各刺出黑血。此脾胃积热毒也,服夺命丹七粒,出臭汗,疮热益甚,又便秘二日。与大黄、芩、连各三钱,升麻、白芷、山栀、薄荷、连翘各二钱,生草一钱,水煎三五沸,服之大小便出臭血甚多,下体疔稍退。乃入犀角汁再服,舌本及齿缝出臭血,诸毒乃消,更与犀角地黄汤而愈。(《校注妇人良方·卷二十四》)

郑氏,举家生疔,多在四肢,由皆食死牛肉所致。刺去黑血,更以紫金丹服之,悉愈。(《外科心法·卷五》)眉痈

一小儿十五岁,眉患痈,敷服者皆败毒之药,腹痛肿硬。此脾胃复伤而然也,朝用异功散,夕用大补汤,两月余而愈。(《保婴撮要·卷十五》)臂痈

一妇人患臂痈,疮口紫陷,脓清不敛。彼以为毒末尽,欲服攻毒之剂。余谓:疮疡之证,肿起坚硬,脓稠者,实也;肿下软漫,脓稀者,虚也。遂用附子饼灸之,及饮十全大补汤,百剂始愈。(《外科发挥·卷一》)

一妇人素善怒,臂患痈,疮口出肉,长二寸许。此肝脾郁怒,气血虚而风内动。用加味逍遥散,涂藜芦膏而愈。后因怒,患处胀闷,遍身汗出如雨,此肝经风热,风能散气故耳。仍用前散,并八珍汤而愈。(《外科枢要·卷二》)

一男子臂患痈,不作脓,灸以豆豉饼,及饮托里药三十余剂而溃,又月余而瘳。(《外科发挥·卷一》)

一女子臂痈,口干饮汤,小便频数。此脾肺气虚,用四君、黄芪、干姜及益气汤而愈。(《保婴撮要·卷十五》)

一女子臂痈,溃后疮口突肉如菌。用毒药蚀之,突肉益甚,面青寒热,经候不调。此肝经血燥而生风,脾气虚而不能生肌耳。先用加味逍遥散、五味异功散两月余,却用地黄丸、托里散而愈。(《保婴撮要·卷十四》)

金台王时亨,年逾四十。臂患毒,焮痛作呕,服托里消毒药愈甚。予以凉膈散,二剂顿退。更以四物汤加芩、连,四剂而消。(《外科心法·卷三》)

王文远臂患毒作痛,服寒凉药,遂致食少,大便不实。予以理中丸二服,更以六君子汤加砂仁、藿香治之,再以托里药,脓溃而愈。大凡疮痛甚者,如禀厚有火,则宜苦寒之剂;若禀薄者,则宜补中益气汤加芩、连之类,在下加黄柏。人肥而疮作痛者,宜用荆防羌独之类,盖取其风能胜湿也。(《外科心法·卷三》)

一妇人臂患毒肿硬,咽喉壅塞,四肢逆冷,发寒热,以五香连翘汤二剂顿愈,以疮科流气饮四剂而消。(《外科发挥·卷一》)

一男子臂患毒,脉弦紧有力,以白芷升麻汤二剂顿退,又二剂而消。(《外科发挥·卷一》)

司徒边华泉肩患痈,溃而发热,目直或,殊类中风,日晡热甚,脉益数。此足三阴气血亏损,虚火妄动。用参、芪、归、术、炙草,加酒炒黑黄柏、五味、麦门、肉桂,四剂而愈,又数剂而敛。(《外科枢要·卷三》)

一女子十五岁患前症(指臂痈,编者注),腐去而复生,面色青而或赤。余谓:此肝胆二经风火妄动,盖肝血为阴为水,肝气为阳为火,宜生肾水、滋肝血使火自息而风自灭。不信,乃用祛风之剂,致血燥妄行,疮口出血不止而死。(《保婴撮要·卷十四》)

山西宋琰,年逾三十,臂患痈,溃而大痛,脓稀脉弱。丹溪云:疽溃深而不痛者,胃气大虚,而不知痛也。东垣云:脓水清稀,疮口不合,气血俱虚也。当以大补药治。彼不听,服消毒药,气血虚甚,遂不救。丹溪云:才见肿痛,参之脉症虚弱,便与滋补,气血无亏,可保终吉。又云:溃疡内外皆虚,宜以补接为主。(《外科心法·卷三》)腋痈

张通北友人,年逾四十,夏月腋下患毒,溃后不敛,脓出清稀,皮寒脉弱,肠鸣切痛,大便溏泄,食下则呕。此寒变而内陷也,治法宜以大辛温之剂。遂投以托里温中汤二帖,诸证悉退。更以六君子汤加炮干姜、肉桂数剂,再以十全大补汤而愈。(《外科心法·卷三》)

一男子,年逾五十,腋下患毒,疮口不合,右关脉数而渴。此胃火所致,用竹叶黄芪汤遂止,再用补气药而愈。尝治午后发渴或发热,用地骨皮散亦效。(《外科心法·卷四》)

一男子腋下患毒,咳逆不食,肠鸣切痛,四肢厥冷,脉细,以托里理中汤,二剂顿愈;更以香砂六君子汤、二神丸,而饮食顿进;以十全大补汤,下十余剂而敛。(《外科发挥·卷五》)

河南张承祖,年逾二十,腋下患毒十余日,肿硬不溃,脉弱时呕。予谓肿硬不溃,脉弱,乃阳气虚;呕吐少食,乃胃气弱。先以六君子汤加藿香、砂仁治之。彼曰:肿疡时呕,当作毒气攻心治之;溃疡时呕,当作阴虚补之。予曰:此丹溪大概言也。即诸痛痒疮,皆属心火。如肿赤痛甚,烦躁,脉实而呕,为有余,当下之;肿硬不溃,脉弱而呕,为不足,当补之。亦有痛伤胃气,或感寒邪秽气而呕者,虽肿疡尤当助胃壮气。彼执不信,饮攻伐药,愈病。复请诊,其脉弱微而发热。予谓热而脉静,脱血脉实,汗后脉躁,皆危殆。后果殁。夫肿疡毒气,内侵作呕,十有一二,溃疡湿气内侵作呕,十有八九,岂可混为一途?(《外科心法·卷三》)胸痈

一男子素弱,胸患痈,饮食少而倦,以六君子汤加芍、归、黄芪。脓成,针之,更以托里药而愈。(《外科发挥·卷一》)

一男子胸患痈,焮痛烦躁,发热作渴,脉数而实。时季冬,余谓:此热毒内畜也,须舍时从证。欲治以内疏黄连汤,彼以时当隆冬,乃杂用败毒药,愈炽。仍求治,投前汤二剂,后去二次,诸证悉退。以金银花散加连翘、山栀四剂,出水而消。大抵证有主末,治有权宜,治其主则末病自退,用其权则不拘于时,泥于守常,必致病势危甚,况杂用攻剂,动损各经。故丹溪云:凡疮发于一经,只当求责本经,不可干扰余经。罗谦甫云:守常者众人之见,知变者智者之事。知常而不知变,细事因而取败者多矣。(《外科发挥·卷一》)

一男子胸患痈,肿高焮痛,脉浮而紧。以内托复煎散二剂,表证悉减。以托里消毒散,四剂而消。(《外科发挥·卷一》)

一少妇,胸膺间溃一窍,脓血与口中所咳相应而出。以参、芪、当归,加退热排脓等药而愈。(此因肺痿所致)(《外科心法·卷二》)腹痈

给事钱南,患腹痈已成,余用托里之药,渐起发。彼惑于众论,用行气破血,以图内消,形体甚倦,饮食益少,患处顿陷,色黯坚硬,按之不痛。余用大补之剂,色赤肿起,脓熟针之,再用托里,肿硬渐消而愈。(《外科枢要·卷一》)

刘贵腹患痈,焮痛,烦躁作呕,脉实。河间云:疮疡者火之属,须分内外,以治其本。若脉沉实者,先当疏其内,以绝其源。又云:呕哕心烦,脉沉而实,肿硬木闷,或皮肉不变,邪气在内,宜用内疏黄连汤治之。然作呕脉实,毒在内也。遂以前汤,通利二三行,诸证悉去。更以连翘消毒散而愈。(《外科心法·卷三》)

上舍周一元腹患痈,三月不愈,脓水清稀,朝寒暮热。服四物、黄柏、知母之类,食少作泻,痰涎上涌。服二陈、枳壳之类,痰涎愈甚,胸膈痞闷。谓余曰:何也?余曰:朝寒暮热,气血虚也;食少作泻,脾肾虚也;痰涌胸痞,脾肺虚也。悉因真气虚,而邪气实也。当先壮其胃气,使诸脏有所禀,而邪自退矣。遂用六君加黄芪、当归,数剂诸症渐退。又用十全大补汤,肌肉渐敛。更用补中益气汤,调理而痊。(《外科枢要·卷二》)

一男子,年逾三十,腹患痈肿,脉数喜冷。齐氏云:疮疡肿起坚硬,疮疽之实也。河间云:肿硬木闷,烦躁饮冷,邪气在内也。遂用清凉饮,倍用大黄,三剂稍缓。次以四物汤加芩、连、山栀、木通,四剂而遂溃。更以十宣散去参、芪、肉桂,加金银花、天花粉,渐愈。彼欲速效,自服温补药,遂致肚腹俱肿,小便不利。仍以清凉饮治之,脓溃数碗,再以托里药治之而愈。东垣云:疮疽之发,其受之有内外之别,治之有寒温之异。受之外者,法当托里以温剂,反用寒药,则是皮毛始受之邪引入骨髓。受之内者,法当疏利以寒剂,反用温剂托里,则是骨髓之病上彻皮毛。表里通溃,共为一疮,助邪为毒,苦楚百倍,轻则几殆,重则死矣。(《外科心法·卷三》)

一男子素好酒色,小腹患毒,脉弱微痛,欲求内消。予谓当助胃壮气,兼行经活血药佐之,可消,不宜用败毒等药。彼欲速效,自用之,病势果盛,疮亦不溃,饮食少思。迨两月余,复请予治。诊其脉愈弱,盗汗不止,聚肿不溃,肌寒肉冷,自汗色脱。此气血俱虚也,故不能发肿成脓。以十全大补汤三十余剂,遂成脓。刺之反加烦躁脉大,此亡阳也。以圣愈汤二剂,仍以前汤,百帖而愈。(《外科心法·卷三》)

一男子腹患痈,肿硬愈闷,烦热便秘,脉数而实。以黄连内疏汤,一剂少愈。以黄连解毒汤,二剂顿退。更以金银花散四剂,出水而消。(《外科发挥·卷一》)

一男子腹内作痛,腹外微肿,或用药汗之,外无形色,脉数无力。此元气亏损,毒不能外起。遂与参、芪、归、术之类,数剂渐发于外,又数剂脓成,而欲针之。惑于人言,用大黄、白芷、穿山甲之类,引脓从便出,以致水泻不止,患处平陷,自汗盗汗,发热作渴不食。仍用前药加半夏、陈皮、姜、桂四剂,形气渐复。又数剂,针去其脓。仍用补剂,喜年幼未婚得痊。(《外科枢要·卷一》)

一女子腹痈患此(指颤振,编者注),手足或急或纵,先用四物加柴胡、山栀、丹皮、钩藤钩以养血清肝火,又用地黄丸以滋肾生肝血而愈。(《保婴撮要·卷十六》)

锦衣掌堂刘廷器,正德辛未仲夏腹患痈,溃而脓清,热渴腹胀,作呕不食。或以为热毒内攻,皆用芩、连、大黄之剂,病愈甚。余曰:当舍时从症。投以参、芪、姜、附等药,一剂呕止食进,再用托里等剂而疮愈。(《外科枢要·卷二》)

司马李梧山患此(指腹痈,编者注),腹痛而势已成,用活命饮(即仙方活命饮,编者注),一剂痛顿止。用托里消毒散,肿顿起,此脓将成也,用托里散补之,自溃而愈。(《外科枢要·卷二》)

从侄孙年十四而媾姻,乙巳春,年二十四,腹中气痛,用大黄等药二剂,下血甚多,胸腹胀满,痰喘发热。又服破气降火药一剂,汗出如水,手足如冰。余他往适归,诊之,左关洪数,右尺尤甚。乃腹痈也,虽能收敛,至夏必变而成瘵症。用参、芪各一两,归、术各五钱,陈皮、茯苓各三钱,炙草、炮姜各一钱,二剂诸症少退,腹始微赤,按之觉痛。又二剂作痛。又二剂肿痛,脉滑数,针出脓瘀。更用大补汤,精神饮食如故。因遗精,患处色黯,用前药加五味、山茱、山药、骨脂、吴茱等剂,疮痛渐敛,瘵症悉具。其脉非洪大而数即微细如无,惟专服独参汤、人乳汁,少复,良久仍脱。余曰:当备后事,以俟火旺。乃祷鬼神,巫者历言往事如见,更示以方药,皆峻利之剂,且言保其必生。敬信服之,后果殁。经曰:拘于鬼神,不可与言至德。而况又轻信方药于邪妄之人耶!书此以警后患。(《外科枢要·卷二》)

王贵腹痈,溃透腹胁,秽从疮口而出。予谓其决不起,果然。(《外科心法·卷三》)

一男子腹患痈。肿硬不溃,乃阳气虚弱;呕吐少食,乃胃气虚寒。法当温补脾胃。假如肿赤痛甚,烦躁,脉实而呕,为有余,当下之;肿硬不溃,脉弱而呕,为不足,当补之。若痛伤胃气,或感寒邪秽气而呕者,虽肿疡,犹当助胃壮气。彼不信,仍服攻伐药而果殁。(《外科枢要·卷一》)

一男子(腹痈)脓已成,用云母膏,一服下脓升许,更以排脓托里药而愈。后因不守禁忌,以致不救。(《外科发挥·卷四》)

一人腹患痈,脓熟开迟,脉微细。脓出后,疮口微脓,如蟹吐沫,此内溃透膜也。予谓疮疡透膜,十无一生。虽以大补药治之,亦不能救。此可为待脓自出之戒也。(《外科心法·卷六》)腿痈

陈挥使年逾五十,冬月腿患痈,脉数烦躁,引冷便秘,肿痛焮甚。此热淫于内也,法当以苦寒之药。投以清凉饮倍加黄芩治之,其势顿退,更以四物汤加黄芩而痊。(《外科心法·卷三》)

地官李北川腿患痈,内外用败毒寒凉,因痛极,刺出瘀脓,方知为痈。疮口开张,肉紫冷陷,外无肿势,此阳气虚寒而不能收敛。用豆豉饼、六君子,加藿香、砂仁、炮姜,饮食进而患处暖。再以十全大补汤,元气复而疮口愈。(《外科枢要·卷一》)

丁兰,年二十余。股内患毒日久,欲求内消,诊其脉滑数,知脓已成。因气血虚不溃,遂刺之,脓出作痛,以八珍汤治之少可。但脓水清稀,更以十全大补汤加炮附子五分,服数剂渐愈。仍服十全大补汤,三十余剂而痊。丹溪云:脓出而反痛者,虚也。河间亦云:有僧股内患肿一块,不痛不溃,治以托药二十余剂,脓成刺之作痛。予谓肿而不溃,溃而反痛,此气血虚甚也,宜峻补之。彼云气无补法,予谓正气不足,不可不补,补之则气化,则庶邪自除。遂以参、芪、归、术、熟地黄治之,两月余而平。大凡疮疡之作,先发为肿,气血郁积,蒸肉为脓,故多痛。脓溃之后,肿退肌宽,痛必渐减。而痛愈盛者,此气血不足也,亦丹溪、河间虚甚之说。(《外科心法·卷三》)

判官张承恩,内股患痈将愈,翻出一肉如菌。余曰:此属肝经风热血燥,当清肝热,养肝血。彼为不然,乃内用降火,外用追蚀,蚀而复翻,翻而复蚀,其肉益大,元气益虚,始信余言。遂内用栀子清肝散,外用藜芦膏而痊。(《外科枢要·卷二》)

一妇人腿痈,久而不愈,疮口紫陷,脓水清稀,予以为虚。彼不信,乃服攻里之剂,虚证蜂起。复求治,令灸以附子饼,服十全大补汤百余帖而愈。凡疮脓清及不敛者,或陷下,皆气血虚极也,最宜大补,否则成败证。若更患他证,尤难治愈。(《外科发挥·卷三》)

一老人腿患痈,脓自溃,忽发昏瞀,脉细而微。此气血虚极也,以大补之剂而苏。(《外科发挥·卷三》)

一男子,患腿痈,脓已成,予针之,出二碗许。饮以托里药一剂,大发热。更以圣愈汤,二剂而止。翌日,恶寒不食,脉细如丝,以人参一两,熟附子三片,姜枣煎,再服而愈。但少食不寐,更与内补黄芪汤而平。(《外科心法·卷三》)

一男子,年逾二十,禀弱,左腿外侧患毒,三月方溃,脓水清稀,肌肉不生。以十全大补汤加牛膝,二十余剂渐愈。更以豆豉饼灸之,月余而痊。(《外科心法·卷四》)

银台郑敬斋,腿患痈,疮口不敛。余考绩到京,请治者皆用十宣散之类,云旬日收敛,至今未应,何也?余诊其脉浮大,按之微细,此因脾气虚弱,遂用补中益气加茯苓、半夏,壮其脾胃,不数日而疮敛矣。(《外科枢要·卷一》)

一儒者患腿痈,深蓄于内,肉色不变,久不穿溃,针出脓瘀五碗许,恶症骈臻,全类中风。此脾胃虚而变症也,用六君子加当归、炮姜及圣愈汤,各四剂而安。(《外科枢要·卷三》)

一男子腿肿,发热畏寒,以补中益气汤治之。彼以为缓,乃服芩、连等药,热愈盛。复请治,予与人参养荣汤,二十余剂而溃。更以参、芪、归、术、炙甘草、肉桂,又月余而敛。夫火之为病,当分虚实。芩、连苦寒,能泻心肺有余之火。若老弱,或饮食劳倦而发者,此为不足,当以甘温之剂治之。未尝有实热而畏寒,虚热而喜寒者,此其验。(《外科心法·卷三》)

一男子患腿痈,兼筋挛痛,脉弦紧,用五积散加黄柏、柴胡、苍术,治之而愈。(《外科发挥·卷三》)

一男子腿患痈,因服克伐,亏损元气,不能成脓。余为托里而溃,大补而敛。但大便结燥,用十全大补汤加麦门、五味而润。月余仍结,惑于人言,乃服润肠丸,而泻不止。余用补中益气,送四神丸,数服而止。(《外科枢要·卷一》)

一男子腿内侧患痈,未作脓而肿痛,以内托黄芪柴胡汤,二剂少愈,又二剂而消。(《外科发挥·卷三》)

一男子腿内患痈,漫肿作痛,四肢厥,咽喉塞,发寒热。诸治不应,乃邪郁经络而然也。用五香连翘汤,一剂诸证少退。又服,大便行二次,诸证悉退而愈。(《外科发挥·卷三》)

一男子腿外侧患痈,漫肿大痛,以内托黄芪酒煎汤,二剂少可。更以托里散数剂,溃之而愈。(《外科发挥·卷三》)

一男子腿痈内溃,针之,脓出四五碗许,恶寒畏食,脉诊如丝。此阳气微也,以四君子汤加炮附子一钱,服之寒少止,又四剂而止。以六君子汤加桂数剂,饮食顿进,乃以十全大补汤及附子饼两月而愈。(《外科发挥·卷三》)臀痈

昆庠吴辅之父患此(指臀痈,编者注),内溃肿胀,发热口干,饮食少思。此脾胃虚弱也,先用六君加芎、归、芪,数剂而溃。又用十全大补汤,倍加参、芪,五十余剂而愈。(《外科枢要·卷三》)

南濠沈克章子,年三十,脉如屋漏雀啄,(臀)肿硬色赤,脓水清稀,误服败毒之药。余曰:此足三阴亏损而药复伤也。余用六君加归、芪、附子一钱,二剂肿溃色赤。又减附子,数剂元气复而疮愈。(《外科枢要·卷三》)

儒者杨启元,左臀患此,敷贴凉药,肿彻内股。服连翘消毒散,左体皆痛。余以为足三阴亏损,用补中益气汤以补脾肺,用六味丸加五味以补肝肾,股内消而臀间溃,又用十全大补汤而疮口敛。(《外科枢要·卷三》)

沈侍御文灿,患臀肿痛,小便不利。彼谓关格症,以艾蒸脐,大便亦不利。以降火分利之药治,不应。予诊其脉数,脓成,此痈患也。遂针之,出脓数碗许,大便即利。五日阴囊肿胀,小便不行,仍针之,尿脓大泄,气息奄奄,脉细,汗不止,溃处愈张。复用大剂参、芪、归、术之药犹缓。俾服独参汤至二斤,气稍复。又服独参膏至十余斤,兼以托里药,两月余而平。大抵疮疡脓血之泄,先补血气为主,虽有他病,当从末治。(《外科心法·卷三》)

巡抚陈和峰,脾胃不健,常服消导之剂,左腿股及臀患肿。余曰:此脾气虚而下注,非疮毒也。当用补中益气,倍加白术。彼惑于众论,云白术能溃脓,乃专以散肿消毒为主,而肿益甚,体益倦。余用白术一味,煎饮而消。(《外科枢要·卷三》)

一男子(患臀痈)溃而脓清不敛,以豆豉饼灸之,更饮十全大补汤,两月余而痊。凡疮不作脓,或不溃,或溃而不敛,皆气血之虚也。若脓清稀,尤其虚甚也。(《外科发挥·卷三》)

一男子(患臀痈)硬痛发热,此膀胱气虚,而湿热壅滞。用内托羌活汤二剂,热痛悉退。后用托里消毒散而溃,又用托里散四十余剂而敛。(《外科枢要·卷三》)

一男子,臀痈腐溃,肌肉不生,用药敷之,四沿反硬。予诊之,脉涩而弱。此气血虚不能营于患处,故敷凉药反硬,乃气血受寒凝结,而非毒也,用大补药愈矣。大抵疮之起发溃敛,皆气血使然。各人元气虚实不同,有不能发出而死者,有发出不能成脓而死者,有成脓不能腐溃而死者,有腐溃不能收敛而死者。敷贴之法,但可应酬轻小之证耳。若血气已竭,其患必死,不但数贴不效,且气血喜温而恶寒,腠理喜通而恶塞,气血因而愈滞,肿患因而愈盛,邪气因而愈深,腐溃因而愈大。怯弱之人,取败多矣。况疮疡乃七情相火,或食膏粱,或饵金石,以伤阴血,阳盛阴虚,受病于内而发于外。若不别气分血分,阴阳虚实,腐溃浅深,服药尚不能以保生,可敷贴而已乎?(《外科心法·卷三》)

一男子(臀)漫肿,而色不变,脉滑数而无力,脓将成矣。余用托里而欲针,彼畏针而欲内消,误用攻伐之药,顿加恶寒发热自汗等症。余用十全大补汤数剂,肿起色赤,仍外针内补而愈。(《外科枢要·卷三》)

一男子臀痈,不作脓,饮食少思。先用六君子汤加芎、归、黄芪,饮食渐进。更以托里消毒散,脓溃而愈。(《外科发挥·卷三》)

一男子臀痈,脓水不止,肌肉渐瘦,饮食少思,胃脉微弦。以六君子汤加藿香、当归数剂,饮食遂进。饮以十全大补汤及豆豉饼灸之,两月余而敛。(《外科发挥·卷三》)

一男子臀痈,肿硬痛甚,隔蒜灸之,更服仙方活命饮二剂痛止,更以托里消毒散脓溃而瘥。(《外科发挥·卷三》)

一男子臀痈,肿硬作痛,尺脉浮紧,按之无力。以内托羌活汤,一剂痛止。以金银花散,四剂脓溃而愈。(《外科发挥·卷三》)

一儒者臀患痈,肿焮痛甚,用活命饮,隔蒜灸而消。后因饮食劳倦,肿痛发热,恶寒头疼,用补中益气汤,频用葱熨法,两月余而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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